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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冰水石 -【天生郭奉孝】《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12:28 PM     標題: 冰水石 -【天生郭奉孝】《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4-11-24 04:06 PM 編輯

【書名】:天生郭奉孝

【作者】:冰水石

【內容簡介】:

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腹內藏經史,胸中隱甲兵。

運謀如范蠡,決策似陳平,可惜身先喪,中原梁棟傾。

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三十八歲的郭嘉病亡。

同年,劉備從臥龍崗里請出了諸葛亮。

曹操于赤壁戰敗,嘆曰:「郭奉孝在,不使孤至此!」

沒能看到這兩個不世出的天才彼此斗智,深感遺憾。

一個心理醫生轉世到了三國時代成為了郭嘉,他是按照歷史的軌跡輔助曹操呢!還是選擇新的目標!請看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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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12:28 PM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4-11-24 12:33 PM 編輯

第一章

我叫郭佳,現在三十一歲。因自我懷疑心里有陰影(從小喜歡窺人隱私)所以在報考大學的人生轉點上,選擇了第五軍醫大學心理系。分數不高、免學費、上學就有薪水拿,是每個懶人的絕佳選擇。經過了幾年的大學生涯后,被分配到了學院心理咨詢中心工作。在這個可以對前來咨詢問題的病人的隱私想怎麼問就怎麼問,還不用擔心挨揍的工作崗位上我是如魚得水。

只可惜在中國願意來做心理咨詢的人太少了,一般人都把心理疾病等同于神經病。所以難得有放開了發揮的機會,而幻想中能來咨詢性問題的漂亮妹妹更是一個也沒碰到過。哦!對了也不是一個沒有,當初剛工作的時候碰到過一位相貌很是漂亮的年輕妹妹。當聽到敲門聲抬頭看到如此漂亮的美女來咨詢心理問題,我怎麼能不激動的立刻沖上去拉著漂亮妹妹的手就是一頓海侃。

當我剛從少女的青春期發育時初經的苦惱談到性心理衛生的重要性和月經期精神抑郁的危害,還沒等我講到更年期后的性生活應注意的事項的時候,我的一只眼睛就已經睜不開了,然后就暈了過去。事后才知道,這個女孩是中心主任準備給我介紹的對象。姑娘到是停大方的,說是要先去看看人就來我這里了。結果是練過武術的她用她那能打爆沙袋的拳頭輕輕慰問我了兩下,對象自然也沒相成。而后我就有了一個月(經)大夫的外號,而打那以后也再沒人願意給我當紅娘了,可憐我至今還是獨一人在窺視他人隱私的道路上艱難的行走著。

「當!當!當!」有人敲門說:「請問月大夫在嗎?」

我無語,那群發瘋的小女兵護士們是一代接一代把我的外號發揚光大,而且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以前還是背著我偷偷地叫、后來是開玩笑的時候低聲地叫、現在當著面大聲地天天地叫!

門被推開了,兩個帶著甜甜的笑容的小臉從門口探了進來:「月大夫您再啊!」

笑的這麼甜,說話這麼溫柔,還用您來稱呼我。哼……無事獻殷勤非奸既盜!堅決不于理睬。

兩個小護士鬼鬼祟祟的湊到我的桌子對面說道:「月大夫,您相不相信有神鬼!」

拍案而起,我嚴厲的看著這兩個小丫頭說:「我是心理醫生,不是神漢。你們兩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新社會,受黨多年教育,在軍隊這個大熔爐里也混了,不是鍛煉了一年多了。怎麼能相信那些封建迷信的東西呢!」好久沒這麼爽的教育人了,心里這個美啊。

「不要裝了純潔了,是誰前天到山上的廟里又是磕頭又是拜的,還說什麼如果能給個媳婦,就怎麼樣怎麼樣的來還願的。」兩個小丫頭撕下

了虛偽的面紗的同時也揭穿了我的真面目。兩天前受不住寂寞的我到廟里請佛主幫忙找個媳婦,不過這件事她們是怎麼知道的,想不到她們窺人隱私的功力如此深厚,以后有機會還是交流一下的好。

想我堂堂的少校軍醫怎麼能被兩個小小的上等兵難住,大義凜然的說:「我那是理論聯系實際,用實踐的方法來確定鬼神的不存在。而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最大的不同點就是實踐。懂不懂?我們要以理論為基礎,以實踐為準繩。從自身做起,發動廣大群眾,堅決地、徹底地將封建迷信那一套歪理邪說屏棄掉。」

「靠!」

這麼粗魯,讓你們兩個一輩子也嫁不出去。

這倆小丫頭一副鄙視你的表情說:「不要胡扯了,月大夫。我們是問你個正事的。」原來最近幾次夜班,這兩個丫頭總是聽到窗戶外面有人在說話,可是出去一看卻見不到人。

聽她們這麼一說,我來了精神問:「你們兩個確定,不是得了青春期妄想癥或長時間夜班雙向聊天過多而導致的缺乏多邊交流幻覺癥。」

「你才得了老年癡呆癥和配偶缺乏宗合癥呢!」這兩個丫頭一點都不遵守中國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的傳統美德。三從、四德在她們身上是一條也看不到,尊老愛幼一項也不見,誰娶了她們算是倒大霉了,強烈鄙視現代教育制度。

為了打發走這兩個瘟神,我只好強打精神問:「那你們說說都聽到了什麼?」

兩個小丫頭一個跑到門口看了看然后把門鎖上,另一個到窗戶前看了看窗外然后關上窗戶拉上窗簾。而后兩個人一前一后來到我身旁,兩張如花似玉臉差幾公分就貼到了我的臉上。她們不是想非禮我吧?雖然我很想找個人進行人類繁衍這樣的偉大事業,可一下來兩個我可受不了。

「我們聽到:七月十五日,改運換命天。開門于子時,就在槐樹下。千年才一會,決斷莫遲疑。」

什麼亂七八糟的,時間地點都很清楚了,還來問什麼。一定是這群丫頭閑著沒事拿我設局開賭,看穿了她們的小把戲我拿出了長官的威嚴把倆人哄了出去。不是我自我吹噓,憑我在心理學上研究一般人所做所為都能被猜個八九不離十的。下班回宿舍時一路碰到的小護士都用怪異的眼光看著我,更加確認了我的想法。嘿嘿!一群黃毛丫頭想和我斗,差遠了!想著輸的眼淚花花的小護士我忍不住吹著口哨快步的走向餐廳,今天要大吃一頓!興高采烈的我全然沒發現自己的大前門完全敞開著(暈死,上完廁后沒拉拉鏈!)。

時間今天晚上(陰歷七月十五日)十點三十分,地點醫院后院最大的槐樹下,人物我自己。被蚊子叮咬的滿臉疙瘩的我雖然明了這事的原委,但還是來了。皮膚比較敏感的我最怕蚊子了,被咬上一口好幾天下不去。哎!好奇心有時候會害死人的。

喜歡窺人隱私的我回去后忍不住又開始了胡思亂想。這麼簡單的局還真有可能這群單純的小丫頭們能想出來的,但是從她們平時古靈精怪的表現上看,卻怎麼也不會這麼簡單的就讓我識破吧?難道她們兩個打的睹是我絕對不會出現在槐樹下?還是另有高人指點我一定會去?到底去不去呢?

去就去,不過不是子時去。呵呵我提前上半個小時到那里打個轉,如果沒人在自然就沒一點問題。如果有人我差上個三五分鐘就撤退,就憑部隊的時間觀念,她們打的賭自然也是分秒不差的。

奇怪了,我左三圈右三圈圍著大槐樹方圓幾是米找遍了也不見有其他人的人影。這個時候值班室內的幾個丫頭片子正唧唧喳喳的吃著零食並圍著老主任說,明天月大夫臉上幾個包就該由誰請客……果然是有高人指點啊!原來他們打的賭是我臉上要被蚊子要幾個疙瘩。

找累了,確定根本沒人在深更半夜里來這里喂蚊子的我靠著大槐樹休息一下就準備回去。抬頭看了看陰森森的月亮,不由得的打了個冷戰。

今天中元節,俗稱鬼仔節,據道教宣稱,此時陰間地府會打開鬼門關,讓很多久經饑餓的無主孤魂散鬼到人間覓食。而槐樹在老家又叫鬼樹,

老話講前不栽槐、后不栽柳就是說的這種樹。雖然我是半個無神論者(就是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那種人)但還是覺得這里鬼氣森森的。

感到背后一空,失去支撐的我就倒退著掉進了槐樹上突然出現的大洞里。大洞就在槐樹粗大的樹身上出現,上面還有磷光閃閃的三個大字——鬼門關!

牛頭馬面剛打開大門準備放孤魂野鬼出去覓食,就見一個黑影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兩個執法人員抬腳就踹,把不明飛行物踢出來了好遠。

這個被踢飛了的不明飛行物不用說就是我了。本來直線下墜的我被這兩腳踢了個魂體兩分離——掛了。還不知道已經光榮犧牲的我感覺自己迷迷糊糊輕飄飄的就向下落去,而我的肉身則充分體現了牛頓定律重重的砸了下去。

奈何橋邊喝過孟婆湯的魂魄正搖搖晃晃的排著對等候跳入轉生池投胎,一個魂魄剛喝完湯正在那里美呢!再也不用在這里烏漆嗎黑的地府里做鬼了,可一個東西從天而降正好把他砸進了忘川河。

鬼差聽到撲通一聲就知道有人跳進了忘川河,搖頭嘆息道:「又一個心有牽掛,不願意投胎的。」說完低頭繼續自己的事情,耽誤了投胎可不得了。「張三、李四、王二麻子……」他每念到一個鬼的名字就有一個鬼跳進轉生池,「郭嘉!」

剛好飄落到等候投胎的隊伍里的我聽到有人叫自己立刻習慣性的答「到!」然后就又挨了一腳被踢入了轉生池,接著我就感覺到象是被強行塞進了一個罐頭盒大小的東西。在一陣劇烈的疼痛后剛輕松了一下,就發覺被人提溜著腳給倒掛了起來,然后屁股上挨了狠狠的巴掌。

「我靠!這是誰啊!」話一出口卻發覺從自己口里出來的竟然是哇哇的嬰兒的哭聲。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12:37 PM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4-11-24 02:27 PM 編輯

第二章

穎川陽翟城一幢宅院內,丫鬟老媽子正里里外外的忙個不停。主母剛于天亮之時生下一位男嬰,這讓家中一干人等欣喜若狂。男主人在兩個月前得病去世,家中已無男丁。如若不是主母身懷六甲即將臨盆,旁枝的叔伯、兄弟怕是早已設法分了家產逍遙快活去了。但這個男嬰的降生徹底斷了他們的念頭。(因查找不到郭嘉之父的名字,所以他老人家就不必出場了。)

確定自己不是做夢后,先做了一番自我心理調節使自己適應當前的變化。借著被放進溫度剛好的水盆里洗澡的時候我觀察了下周圍的情況,屋子被封的嚴嚴實實的看不到外面。但從屋內的擺設來看,這里絕對不是二十一世界的產房。低矮的房間和明亮的手術室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較的,屋子里面的東西在我看來實在是簡陋不堪。這麼倒霉啊,不會是個窮苦人家吧。但又不象啊,聽著接生婆嘮嘮叨叨邊洗邊嘟囔著說:「少爺洗洗手,將來手握狼毫筆,少爺洗洗頭,聰明伶俐數第一,少爺洗洗胸,將來胸藏百萬兵,少爺洗洗小雞雞……」來看我怎麼也是個少爺級別的啊!家里應該還是有些錢的!不管了,好困啊!先睡一覺再說。

睡夢中到有個慈祥的聲音在說:「嘉兒啊!嘉兒!你父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

雖然還沒搞清楚什麼年代,但我還是確定了自己來到古代。從日月星辰的變化上看,起碼是在地球上。對了!應該給自己制定上一個五年或十年的計劃什麼的,免的出亂子。一歲半開口說話,恩!應該合情合理。二歲半開是學走路不知道早不早?三歲嗎?就玩上他一年好了,四歲嗎?繼續玩!呵呵,痛快!五歲?不好意思,我再玩!六歲嗎?啊……好困,先睡覺了。到六歲再說吧。

問我為什麼不表現的象個神童,三歲能文、七歲能武。出口成章,語驚四座。靠!你有病啊!做為了一個活了三十多年,經歷了噩夢般的高考。我才不要從小就被扔到書堆里,何況現在是古代……老大……古代……懂不懂?沒有學校,只有私塾。男女六歲不同席的時代里自然沒有女同學了,去那里混個什麼勁啊!

混混噩噩的到了七歲入學的年齡,寡母郭氏為我請了先生在家教授學業。通過先生了解到現在是東漢孝靈皇帝光和元年。倒霉透了,雖然歷史學的不怎麼樣,可是三國演義還是讀過幾遍的,央視的電視連續局也是沒少看的。如果沒記錯的話,再過六年到了中平元年就是著名的黃巾起義了。

等等……我叫前世叫郭佳……今世雖然也叫郭嘉但是字卻換了一個。難道我就是傳說中的那個腹內藏經史,胸中隱甲兵;運謀如范蠡,決策似陳平的郭嘉——郭奉孝!

我靠!那不是說我活到三十八歲就又要掛了!這可不行!

以前家里烏煙瘴氣的請的那些練丹士給自己吃的那些糖豆,不就是史書中記載的導致自己英年早逝的毒藥嗎!我暈……然后醒了再暈!而后接著暈!

怪誰呢?只能怪自己,二歲前不哭不鬧的正日發呆讓寡母以為自己有什麼病,信奉煉丹術的老人家多方請來高人到家中為自己煉丹服用。自己還美滋滋的說味道還極了!以前不知道,以后可千萬不能再吃了!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真的就是那個讓曹操在赤壁戰敗,嘆曰:「郭奉孝在,不使孤至此!」的郭奉孝嗎?想我前生文不成、武不就,碌碌無為混吃等死,連個老婆都沒混上。可到里這里竟然是腹內藏經史,胸中隱甲兵可以和孔明相媲美的重量級人物了。

可能嗎?我靠!為什麼不可能?想我郭佳堂堂二十一世紀高等軍事院校畢業生(可惜是醫學院心理系畢業生),怎麼也能指點江山一二吧!

不讀兵法,但好歹看過《地雷戰》《地道戰》《南征北戰》,對于聲東擊西、圍城打援這些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慣用的戰術還是耳熟能詳的。何況本人雖不讀正史,但愛看野史,什麼貂蟬戲溫侯時穿的什麼衣服,貴妃醉酒時喝的什麼酒之類的密文還是很清楚地。《三國志》雖然一眼沒看過但就憑央視版《三國演義》混到三十八歲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的。不過看來以后學習是必須加強的,不然以后大家在看三國演義的時候只怕就看不到郭嘉這個人了。

對了!我是不是還要輔佐曹操呢?

說實話,我頂不喜歡劉備的,整天哭哭啼啼不算,還見人就說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我靠!到現在全國這個王那個王之后沒百萬怕也有十萬了吧!至于孫堅、孫策、孫權就更不順眼了,孫堅本來挺好的一個人,可是得了玉璽后立刻發生了本質上的轉變。難道自己還是和歷史一樣輔佐曹操?如果以后被人罵做漢賊的幫兇怎麼辦?自己干?那是不現實的,要兵沒兵(如果能轉生成何進就有了!郁悶!),要錢沒錢(不過這個時代要錢多了會被搶的!不要也罷!),要家門沒家門(要是轉生成袁紹或袁術也不錯!)。誒!袁紹!從歷史上看,諸侯會盟之后最強大的應該是袁紹,如果我去幫他一下,讓三國鼎立根本不會出現的話,那麼以后的五胡亂華是不是也就沒有了?

想的有點太遠了點吧!我現在才七歲,還是想辦法為以后提前做些準備吧!設法先弄點人手,以后不管幫誰,自己都要先有點實力的好。太多的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例子讓我毛骨悚然。其實綜觀中國歷史,所謂的昏君與明君,很大的程度上就區別于在殺狗的時機選擇上的早晚。昏君沒等兔子死就把狗先吃了,而明君則是等吃了兔子才吃狗的。

可干點什麼好呢?造玻璃……天哪!我除了知道玻璃的原材料是沙子外就只知道玻璃是同性戀的意思。造酒?省省吧!現在造酒還是國家壟斷行業!造紙!暈死,直接送我個造紙廠也許我能弄兩張出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12:44 PM

第三章

想來想去還決定不了該干什麼?誰讓當初自己物理化學一塌糊涂,真是書到用時方狠少啊。對了,既然什麼都干不了,那麼我去參加黃巾起義如何?可是我現在的階級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了。從一個光榮無產階級變成了徹底的腐朽墮落的地主階級,是比萬惡的資產階級還要可惡的剝削階級。既然已經成為了地主階級的一員,自然還是暫時維護地主階級的統治好了。而且從黃巾起義後期的發展看,徹底推翻東漢王朝的時機還不成熟。

對了,東漢末年,豪強地主大量兼並土地,致使大批農民淪為奴婢或徒附(農奴),以前看三國的時候有糜夫人出嫁家中陪嫁有三千精壯家丁。這些人說的好聽是家丁,其實說白了和奴隸差不多,是生是死全憑主人一句話,不然也不可能當嫁妝送人的。而我們家好歹也是地主階級,想必田地和家丁也要有不少吧先跑到母親那里問清楚了家里田地的數量,不算多也不算少,家里有上好的水澆地一百畝和普通的旱田三百畝。而意外的是只有家丁二百于人,其中輕壯年七十于人,其他都是些老人孩子和婦女。比起出手就是三千精壯家丁的糜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還不錯,這些家丁訓練一下就可以成為私人武裝。但目前還不是時候,一是我年紀還小做不了主,二是現在還沒到天下大亂的時候,要是誰敢明目張膽的大規模鍛造武器和訓練家丁非被滿門抄斬不可。不過以習武為名弄上些刀槍什麼的,應該不會是什麼大問題。再弄幾個小孩子在身邊教導一下也是不錯選擇的,而且可以進行一些適當的軍事訓練。別看本人以前只是個軍醫,但軍訓還是參加的不少。那些個立正、稍息、齊步走還是懂得一些的,你還別小看這些個基礎訓練,部隊的戰斗力和令行禁止的作風還就是從這些不起眼的基礎訓練一點一滴的積累起來的。

算算黃巾起義那年我也才十四歲,想在那時侯想有所作為是沒什麼指望。不過諸侯會盟討董卓的時候去看看三英戰呂布還是有希望地。

當然首先是要充實一下自己了,跟著先生從一個字一個字、一篇文章一篇文章學起。不要告訴我說這些不用學了,這些個可是繁體字和古文啊。就這樣讀書習字,不時的將少年家丁聚集在一起進行一些訓練。

對于現在的母親,談不上什麼感情。畢竟前生已是三十好幾的人了,讓我開口叫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人叫媽已經很為難了,加之母親對我管教很嚴,所以平日里也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按我的想法是古人成親都早,到時候努力生產多弄幾個小毛頭出來讓母親高興就是了。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母親因父親早逝傷心過度,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加上操持這麼一大家子的事物也是積勞成疾,還不聽我的勸阻大量服用煉丹士所煉的丹藥,于光和三年去世。可憐年饉十歲的我卻已是一家之主了,傷心之余立誓守孝三年,並自表字為奉孝。

母親去世後關起門來就是天大地大我最大了,在守孝的同時我也開始為以後做大量的準備了。

首先是在農閑的時候將家丁中輕壯年也組織起來,練習隊列,操練武藝。這些世代為奴的人並不因為我是一個自行加冠之禮的少年而不聽命令。從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幾百年的奴化教育,已經使得百姓逆來順受,在能有口飯吃還能活下去的時候無論他們所謂的主人讓他們做什麼都不會反抗的。雖然他們對于少主人逼迫他們無論走路還是跑步都必須先邁左腳,停止的時候必須右腳根靠左腳根,還有每天都要站成整齊的隊伍,然後按照口令不停的在那里左轉、右轉、後轉等行為覺得很可笑。但他們還是一絲不茍的努力完成著少主人的命令,城外農莊的曬糧場就成了這些人操練的操場了。

同時我在悄悄的轉移著家產,黃巾一起象我家這樣的富裕之家必然是劫掠的對象。而潁川又是黃巾三大主力波才重點活動的地方,記憶中最後波才就是在我現在住的這個城里作戰時戰敗身死的。所以我不得不提前做些準備。看準機會高價變賣了田地房產僅留下城中的老屋以供讀書,而暗地里安排早幾年就跟在我身邊培養有成的幾個少年家丁攜帶財務轉移到印象中沒有黃巾起義的地區發展。

當然在外人眼中,我如此作為就成了一個十足的敗家子了,在陽翟你要問郭嘉可能沒人知道,但要問敗家子--郭奉孝那可是家喻戶曉。

在此期間搜腸刮肚的百般回憶,終于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張遼,字文遠,雁門郡馬邑縣(今山西朔縣)人。生于建寧二年(公元169年),比我只大一歲,今年十一歲。據我所知,張遼少從丁原,在丁原死後歸附呂布。可這一個少字就讓我頭大了,未行加冠之禮前應該都算是少了,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原籍。正巧先前派出的家丁有幾個就在附近不遠,讓人給他們捎了個口信設法尋找。也不強求,能拐來最好,拐不來也就算了。至于關羽、張飛、黃忠、許儲、甘寧等象我這樣的寒門子弟就是想招攬也是招攬不來的。至于趙云這位能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喜歡的武將目前估計在那個深山老林學藝呢,只能在以後看機會了。不久從雁門郡傳來消息張遼已于去年追隨了丁原在其帳下為一親兵。

媽的!丁原個老東西連一個十歲大的孩子都不放過。就在我郁悶之時,卻聽到回報的家丁說在打探張遼下落時救起一落難生病之人。此人原本是去投效丁原的,在我家丁的忽悠之下外加為了報恩竟答應投靠于我。
我本來對這種演義上經常出現的,在大馬路上救下一人而後這人如何報恩的情節很是不屑一故,但聽了那人的名字後下巴差點掉到了地上。那人姓高名順,家境貧寒無表字。在問清楚這個高順出生于永興四年(公元158年)現年二十二歲,家住雁門郡,準備投靠丁原。這就錯不了,這個高順絕對就是在個統領陷陣營攻無不克,而最後在白門樓說:「大丈夫死則死矣,何須多言?」遂引頸而受刑的高順。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新插柳柳成蔭啊。在三國演義中除了趙云另一個我最喜歡的武將就是他了,出場不多那是因為他跟錯了人,而且這人一旦效忠就畢生絕不回背主投敵。絕對是放在身邊安心,撒出去放心,誘惑面前不動心,這可是個四星級人物。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12:49 PM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4-11-24 02:28 PM 編輯

第四章

聽到家丁說招攬來了高順我高興的手舞足蹈,從坐塌上一躍而起抓住家丁的衣服下擺急問:「高順人在那里?」問我為抓下擺而不抓衣領,鄙視你,十歲的孩子去抓大人的脖子怎麼抓。

「回主人,高順就在門外,我去讓他……」

沒等他說完我就已經赤著腳跑了出去,就見門外立一壯漢。此人身材不是很高,周身勻稱壯而不肥,大大的眼睛,四方臉,高顴骨相貌很是平常,但一雙深邃的眼睛讓人能從中看到忠誠。非常符合我心目中的形象,不覺的高喊一聲:「高順!」連聲音都帶有幾分顫抖。

高順見一少年從屋中奔跑而出,赤腳披發的樣子很是可笑。但見這少年突然高喊自己的名字,不覺一愣。隨著領自己前來的人從屋內出來介紹這個少年不是旁人,卻是救下自己那人讓自己投效的人。

信奉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和做人當言而有信思想的高順並沒因為我還是一個毛孩子而起輕視之意,跪倒行禮道:「高順見過主人。」

前生三十年,此生十余載加在一起四十多年除了考上大學那次外就屬此刻讓我發自內心的喜悅了。伸手拉起高順道:「千萬不要叫我主人,稱我一聲主公足以!」

見我如此高看于他,高順再此拜倒于地喊了聲:「主公!」頭緊緊的貼在地面上,雙肩不停的抖動。這個在白門樓生死關頭連眉頭都不曾皺過的硬漢,竟然為了一個十歲孩子的一句話哭了!

不要以為這一個字的區別不大,其中可是大大的不同。主人是奴隸、農奴對所有人的稱呼,而主公和下屬則是在一定的相對平等基礎上的附庸關系。一字之別就可以將人從地獄拉到天堂。

高順來後我讓他同我一起讀書習武。高順識字不多,武藝也只能算過的去。無論是在演義還是在正史里他的武藝和劉備的五虎上將或是曹操、孫權麾下那些有名的大將都是不能比的。我看中高順的是他的忠心、練兵和戰場指揮能力。能訓練出威名顯赫的陷陣營的人練兵能力會差嗎?一旦我有自己的勢力後絕對不會象呂布那樣只給七百人讓他練,怎麼也要弄上萬兒八千的給他。呵呵!想一下七百人的陷陣營就能把關羽、張飛殺的落荒而逃,若是萬人又該如何呢!

至于武藝,也就是單挑能力差點那就再想辦法了。何況能和夏侯家的猛男大戰五十回合還能全身而退,就是差也差不到那里。不過當有一天我教了他幾下子後,我想以後再碰到夏侯家的人時候可能就是他把人家打的滿世界跑了。

問我教的什麼?

我是干什麼的!前生好歹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少校軍官,雖然是個大夫,但幾套軍體拳還是會全部會比畫的。本來是我停止服用丹藥後為了強身健體,沒事練著玩的,當然是沒下過苦功也就是些花架子。可那天正比畫的時候被高順看到了,立刻大為驚嘆。我見他面露羨慕之色,也不吝嗇當下就將自己所會的全部教給了他。

這幾套軍體拳是解放軍集各家之長結合肉搏戰的需要,請了多位武術名家編排的。尤其是從第三套開始往後的幾套都是特種兵必修的科目,招數之毒辣,殺敵效果之明顯都是在這個時代不曾有人能想到的。

所以當這些花架子套路到了高順手里,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也不能不說他是個奇才,楞是從這些徒手套路中演化出了一套刀法。雖然眼力有限,看不出高順的武藝提高了多少,但至少看的出比剛來的時候強了許多。而且看他練的那麼起勁,我心里也癢的很。但你讓我這懶人去下苦功夫,好好練拳腳,那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學長兵器臂力又不夠。想來想去還是學幾手劍吧,關鍵時刻也能應付幾下子。劍在短兵器里是易學難精的,但我看中的就是易學。

可是找高順教我,他卻說不會,還說若是主公想學長刀他到是可以勉為其難的傾囊相授。

沒辦法只好又自己瞎琢磨了,對了!軍體拳中還有幾套匕首套路,雖然時間久遠全套的是想不起來了,但大致路數還是記得地。立刻招來了高順將匕首套路大致演示了一遍,回頭剛想請教他是不是可以變成劍法來使。就見高順已經抽出一把劍在那里瘋狂的比畫起來,明明還是那幾下子,可是就那撲面而來的殺氣卻讓我頭皮發麻。我實在沒想到,因為我今天的舉動以後陷陣營就改成用劍了。

邊讀書邊習武,當然主要是高順習武了,我怎麼說也是個軍師型人才,讓我去沖鋒陷陣那可是打死我也不去的。

就這樣轉眼過了三年到了光和六年,明年就是黃巾起義的時候了,十三歲的我也已經不在家中請先生教導了。不是出不起錢,而是象我這樣歷代從未有人出仕為官的人家雖然也是統治階級里的一個小成員,但也只能被稱為寒士。而有學問的人往往都是些豪門望族的世家子弟出身,自然是不屑于來當一介寒士的西席了。

而守孝期已滿的我既然請不到人來教,那就只好走出家門到外面去求學了。目的地早就想好了,就是潁川書院。

潁川以荀家為首的幾大家族,為方便自家子弟能更好的學習,在原來各家私塾的基礎上合並而成了一個大私塾就是有名的潁川書院。由于教課的基本上也是各大家族的名士,所以也成為了各地學子們求學和游學的聖地。三國時期很多軍事家政治家都曾在這里求學和游學,在那里能隨手扔塊磚頭都可能打到一個以後聲明顯赫的人才。

安排好家中事物,其實也沒什麼好安排。家丁已經被我分批遣送到以在其他地方已有根基的少年家丁那里了,陽翟的老屋只有兩個照顧我起居的丫鬟和一個伴讀的書童。把兩個丫鬟也一並打發走,帶著書童和高順我就踏上了路途。

時間緊迫啊!明年黃巾起義一爆發,潁川書院就要被迫關閉了。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打定主意到那里多看書、少說話,結交名人之事順其自然並沒有打算刻意為之,但觀其言語和行為分析其心理還是要做的,畢竟以後有可能在戰場上碰到這些人。

一路走來,發現亂象已現。民間已經到處在傳誦「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了。官府門口也被人用白土寫上了「甲子」字樣,據我所知這是張角為了鼓舞士氣命手下之人做的,意思就是到了甲子年將入主官府。

東漢末年統治階級內部出現外戚和宦官之間爭權奪位的斗爭,相互輪番擅權,同時更加殘酷地剝削壓迫人民,皇族地主豪強強占土地,使之出現「館舍布于州郡,田畝連于方國。」對人民加重征收賦稅,加之旱災,水災連年發生,致使廣大農民生活貧困,傾家蕩產,「流離溝壑,嫁妻賣子」,到處出現「地廣而不得耕,民矢而無所食」的凄涼景象。

根據我對這一歷史時期的了解,太平道是在神學思潮泛濫的大背景下出現的。東漢後期具有宗教色彩的反抗活動日益增多(具體什麼反抗活動就記不清楚了),從而對黃巾起義的組織形式產生重大影響;漢末統治者對異端神學的寬容,為張角等人以宗教發動、組織大起義提供了契機;太平道的十六字口號對窮苦百姓極具號召力,其治病助貧的實際功能,既富掩護性,又有利于組織、發動民眾。

外戚與宦官的專權又阻礙了朝廷中士大夫的升遷,引起土大夫同外戚、宦官間的激烈斗爭,釀成東漢後期的兩次「黨錮之禍」,加深了統治階級內部的政治危機。由于政治黑暗,官場腐敗,土地高度集中,農村經濟凋蔽,廣大農民苦不堪言,不斷舉行起義。光和年間,張角奉事黃老,以《太平經》(又名《太平清領書》)傳教,號稱「太平道」,自稱「大賢良師」,為徒眾畫符治病,並分遣弟子周行四方傳道,深得農民信任。十余年間,徒眾數十萬,遍布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張角部署道徒為三十六方,大方萬余人,小方六、七千人,各立渠帥統領。

孟子曾曰:國之將亡,必出妖孽!

在我看來這妖孽一為天災,連年來各地非澇即旱,蝗災肆虐。但天災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救助的,只要上下一心,組織得力天災是可以克服的;但最主要的還是人禍,外戚與宦官不過是人禍中的跳梁小丑,人禍之根本還在于皇權過大。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當一個人可以無所估計的為所欲為時,那麼內心的各種長期被各種法律、道德觀念、宗教信仰等束縛的玉望會日漸膨脹,最終膨脹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而此時往往會將內心深處長期受到壓制的最丑陋的那部分逐漸的暴露出來,最後歇斯底里的達到了所謂的上帝讓誰滅亡,就先讓它瘋狂的地步了。有一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唐明皇李隆基了,在開始執政的幾年里也是兢兢業業成就了所謂的開元盛世,但隨著玉望的膨脹竟然把兒媳婦都弄到宮里當了自己地妃子才成就了後來的安史之亂。

而中國歷史上誰可以不受法律、道德觀念或是宗教信仰的束縛呢?答案很清楚那就是皇權,皇權並不單指的皇帝而是指以皇帝為代表的整個統治階層。這個階層凌駕于法律之上,瘋狂的攝取財富供自己享用。一但有人違反了階層內部的游戲規則或有人想徹底推翻這一階層就會受到群起而攻之。

歷代的農民起義之所以不停的失敗除了思想上的不成熟外很大的原因就在于,這一階層一旦發覺有人企圖從根本上否定他們的存在就會團結起來對外進行瘋狂的鎮壓,而對內進行適當的調整。調整的結果往往就是將改朝換代,其代價就是換個首領的同時換個朝代的名字而已。

改朝換代能夠不停的成功就在于作為這一階層內的首領皇帝和起家族,在享受了最大的特權後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當危險來臨時,被當作整個階層的替罪羊而被無情的拋棄被送到世人面前。看看我們已經把昏君推翻了,你們那些起來造反的人該滿足了吧!

而在這一階層內還有奇特的游戲規則,你按規則來,那麼就可以享受各種特權。可一但你違反了游戲規則,當違反程度達到了讓大多數這一階層的人感到憤怒時,就會聯合起來將破壞規則的人毀滅。歷史上的變法維新大多不成功就是因為變法者破壞了游戲規則,影響了其他人的既得利益。

而這個階層內的人也並不是總是團結在一起的,弱肉強食貫穿了這個階層的整個歷史。玉望是無止境的,為了蹬上權利的最高點使自己在享受到特權的時候不至于被更高的特權擁有者剝奪自己的利益,階層內的人在外界相對安全的情況下就會互相傾軋。

東漢末年外戚和宦官以及士大夫面臨存在被推翻享用特權可能性的外部壓力面前,就會自動團結起來。而當危險不在存在的時候就開始了一段新的自我調整,東漢王朝的滅亡是這種調整的必然結果。因為大家需要一個人或一部分人來對前一階段為大家帶來的危險處境負責,從而使整個階層人員從心理上得到一種安慰。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12:58 PM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4-11-24 01:01 PM 編輯

第五章

一邊趕路一邊思考,想的越多就越是迷茫。究竟該怎樣使用上天給了我的這次機會呢?是按照歷史原有的軌跡輔佐曹操統一北方進而統一全國呢,還是利用它來完成自己所謂的帝王霸業?

可是歷史已經因我的到來發生一些小的變化,高順的投靠使得威名遠播的陷陣營不再是為呂布沖鋒陷陣的殺手锏了。而這幾年高順也沒有了在丁原手下從低級兵丁成為高級將領的那段成長的歷程了,但我相信經過不斷的書本知識的充實,他一定會比原來歷史上的高順更加勇猛而且指揮能力會更上一層樓。現在還不知道這些改變會對以後的歷史產生什麼樣的改變,但根據蝴蝶效應分析,影響一定會有的。

成就自己的帝王霸業?即使我可以為自己找出那些什麼救民于水火,將大漢民族帶向新的輝煌等理由給自己一些心理暗示。但先不說各種條件的缺乏,就是假如我自己真的當了皇帝,我不敢擔保自己不會迷失在那超絕一切權力中而忘卻自己的初衷。而且一想到子孫後代會為搶奪皇位兵戈相見,還有改朝換代時子孫將要受到的那些血淋淋的殺戮時,我是也就斷了這個念頭。

帶著滿腔的疑問我仰望蒼天,蒼天無語。雖無人應答,但回眸時看到一個頭插枯草自賣自身的母親正用力擠壓著干癟的乳房,企圖用那已經枯竭的乳汁讓懷抱中哭泣的嬰兒安靜下來時,我覺的我似乎已經得到了某種提示。

一個大致的方向在我腦海中形成了。從東漢末年的黃巾起義到三國鼎立再到三家歸晉這數十年間,是自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後思想最活躍的一段時間。如果在這一段時間內能有一套新的思想體系替代儒術的地位,成為今後一千多年內引導大漢民族前進的導向標,使我們這個飽經苦難的民族能少一些磨難的話應該還是能夠作到的。但儒術能在二千多年這麼久的時間處于思想領域的統治地位,除了統治階層的需要也有其本身強大的生命力。而且想要行成一套新的理論體系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單純的把資本主義推翻封建社會的那一套或是更先進的社會主義直接拿來使用是不現實的、各項社會條件也是不成熟的。

目前的首要任務還是要掌握了廣博的政治、軍事和歷史知識,而後才能形成自己獨特的政治見解和思想理論體系。潁川書院將是我完成為自己所確立目標的第一個加油站。

潁川書院在潁川城外倚山而建。院舍錯落有致,本是潁川豪門荀氏的一座別莊。是以荀家為首的幾大家族,為方便自家子弟能更好的學習,在原來各家私塾的基礎上合並之時由荀家捐獻的。

來之前早已打聽清楚,此書院的學風很好,竟是本著有教無類的原則廣收弟子。也幸好如此,不然象我這樣的寒門子弟怕是不可能進院借讀了。在靠近書院的地方有很多干凈整潔的小院落是供外地學子居住的。現今雖黃巾還未起事但也已盜賊叢生了,因此外地學子比以往少了許多。所以這些院子很多都空閑著。租了間中等的院落住下後,我便開始了在潁川書院的求學之旅。

穎上多名士,往來無白衣。此地靠近漢朝都城洛陽,不但有各家豪門的名流就連各地士大夫中的文人高官也常常來此講學。

在不長的時間里除了接受荀、陳兩家有名望的人士講授的課業外,還見聆聽到了不少應邀而來的名流對自己所做學問或政治立場的演講。其中除了有前世就熟知的盧植、王允、皇甫嵩等就是一些被歷史淹沒的其他學士了,聽了他們的理論雖不能說是受益非淺但也感觸良多。結合他們的理論在綜觀歷史發展,發現儒術中很多好的東西因不為統治者所喜到後世都已失傳,而那些怪異的扭曲的利于統治的理論卻被供上了神壇。

宋朝之前的儒術還是很有侵略性的,從把儒術推上思想統治地位的漢武帝的征討突厥到隋朝的討伐高麗以及唐朝的消滅汗國和統一西域都顯示出了儒術在最初的發展階段中都並不是一種徹底的和平思想。

而在這里還有一個收獲,那就是發現了葡萄。汗!葡萄是張騫出使西域時帶過來的,目前還是屬于裝飾性植物,尋常百姓家很少種植。所以在陽翟那樣的小地方是見不到的,而書院中卻種植了不少。

發現葡萄後讓我好一陣高興,問我為什麼高興。呵呵!因為我已經打聽清楚了目前雖然有了葡萄但葡萄酒至今未聽說有人釀造,而巧的是我前生閑來無事的時候學了那麼一點最簡單的葡萄酒釀造方法。

為了將門下家丁遣送到各處隱藏,祖上留下的家產剩余不多了。而有了此物將大大改善我的財政情況,也可為我今天無論是自立謀事還是依附強者都打可先弄些班底。

如今還未到葡萄采摘時節,一定要趕在黃巾起義前先撈上一把,而有了這些錢我也可以采取一些行動為以後打上部分基礎了。立即命高順攜帶釀制方法前往家丁隱匿處布置,並再三交代此是重大一定要他親歷親為。高順應諾而去,我也心情愉快的繼續自己的學業。

日子過的很輕松,每日里我除了有選擇的聽取一些課業外就是大量閱讀書院中的藏書。深明槍打出頭鳥道理的我在院中本著隱匿名跡的原則默默無聞,但你不能不佩服古人眼光之毒辣,我還是被人注意到了。

起因是有一天閑來無事被同鄉郭圖、辛評拉著下棋,此二人棋藝還是不錯的,可惜兩人都喜斤斤計較,幾年下來書院中已無人願意與他們對局了。而我本著不得罪人的想法就和他們下了幾局,每次都以微弱子數敗于他們也讓二人誇獎我小小年紀棋藝如此之高,前途不可限量。

無語……想我前世年少時正是中日圍棋擂臺賽風行全國大地每個角落之時,本人自然也不能免俗,而且本人聰明過人稍加學習後就被門口以下圍棋騙人錢財為職業的二賴子贊為天才少年,還說未來棋聖非我莫屬,接著就是被他騙去了一個月的零花錢。此後為了報仇也下了狠功夫最後竟然混了個業余六段,經常在部位內部舉行的比賽中弄點獎金和紀念品什麼的。所以郭圖、辛評的圍棋水平雖在書院中屬于中上,但在我看來也就剛達到少年宮出師階段。本來和他們下幾局也沒什麼的,可是這一天偏偏就下出事情來了。

學子們在書院中除了讀書、吟詩弄琴外的主要活動就是下棋。所以每當有人對局,自有好事者圍在一旁觀看。

夏日炎炎之時,一杯清茶一副棋盤幾多好友于山水環繞之間是如此愜意。

第一局對郭圖,開局時我一如平常落子如風到中盤才慢了下來,仔細計算著子數以便不會輸的太多。反復在腦海中演算了幾遍確定大局已定後落下一子,而後端起清茶吸吮了一口便開始回想昨日應荀家邀請的來自東郡東阿的程昱、程仲德所做的關于時論的講演。此人不愧是曹操的重要謀臣,所做時論很有獨到之處。他目前已四十有三(生于公元140年、也有記載是141年)在東郡很有威望,與荀氏相交甚好。

因一心二用所以每當郭圖思考良久落子後我便隨手應上一子,很快棋已下完。結果是我以二子落敗。郭圖笑道:「奉孝棋力大有長進啊,在書院中已是難有敵手了,今日竟使我全力以赴才勉強贏下二子。」

見過不要臉的人很多,可是這麼不要臉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我也笑道:「兄謬贊了!嘉當不起。」

本以為下完這局就可以脫身了,但辛評卻占據了郭圖的位置非要也來一局。無奈,只好再受一次折磨了。當我再次已二子落敗後在辛評與郭圖得意的笑談中終于可以起身告辭了。剛出書院卻被人一把抓住,來人喝道:「豎子欺人太甚。」

回頭一看卻是認識得正是荀氏目前還在書院中就讀的荀彧和荀諶兄弟,而抓住我肩膀的正是荀諶。心中竊笑,幸好高順不在身旁,不然就憑他的舉動怕是已被打的滿地找牙了。將肩頭之手拂落,我拱手問道:「不知二位公子何出此言?」

荀彧笑罵道:「好你個郭奉孝,小小年紀如此圓滑。我來問你,適才為何當贏不贏?」

原來剛才圍觀的學子中他們二人也在,荀諶棋力一般並不曾出其中玄機;而荀彧卻從開局就看出這個正和郭圖對局的少年學子,始終是以指導棋的下法在微弱的略勢下誘導郭圖落子,可笑郭圖還自鳴得意。而在與辛評對局時,從開局到收官雖然還是保持和上一局一樣的微弱略勢,但整個棋風竟完全變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絕對想不到這兩局執白者竟是同一人。所以見我離開就忍不住追上來問的究竟。

我贏不贏于你何干,熟話說的好:看透別說透才是好朋友。脾氣如此耿直難怪以後會因阻止曹操稱魏王不成而自殺。心中暗自感嘆的同時我回敬道:「我明明贏了,不然何勞二位垂青,為何兄臺偏要說我輸了棋呢?」說完拂袖而去。

荀彧一愣後望著我的背影恍然大笑道:「果然有趣,是贏了、是贏了。哈哈!」

荀諶問:「兄長因何如此發笑?」

荀彧解釋道:「這少年端是有趣,我問他為何故意輸棋。他回我,他如此做說不但贏得郭圖、辛評二友還引得你我兄弟追逐其後,故輸既是贏。此人以後定然不凡,我們還需刻意結交啊!」

回去後兄弟二人將日里所見說于家中之人,而正在荀家做客的程昱素來也喜對弈。聽說書院中有如此奇人每次對局棋風各不相同,不見一次、不下一局覺得實在可惜,但行程早已定好,明日一早就要起程到洛陽,安耐不住就要他們連夜帶他尋訪。

程昱的來訪讓我著實有些手忙腳亂,按照二十一世紀的說法他是學校請來的客作教授,而我只是普通的學生。教授登門來拜訪學生,而且是在即將就寢之時。讓我好一陣忙亂,整了衣冠當門口相迎接行禮說:「小子不知先生光臨,還請恕罪!」

程昱拉著我的手笑曰:「都說奉孝不拘常禮,有浪子美喻,今日一見才知原是三人成虎啊。聽聞你棋藝高超,程某特來討教一二。」平日我獨來獨往,既是有幾位名義上的好友(比如郭圖、辛評)也不過是泛泛之交。而且不象其他學子每課必到,時常搞自我失蹤,才有好事者為我起了這個綽號。

我也不辯解,只是連說不敢當後坦然將程昱即荀彧兄弟迎入屋內。命書童去端茶倒水並去取火把照明。當時照明用的火把是把艾蒿和蘆葦扎成一束,然後蘸上一些油脂點燃作照明用的。書童回說因近幾日通宵讀書火把已經用盡還未去買。

此時商人早已關門歇業了,只好歉意的對程昱說:「不巧啊,家中無物照明。辜負先生了美意了,只好改日再請指點。」

「無妨!無妨!」荀彧邊說邊笑瞇瞇的取出一物,竟然是一蠟燭。

南越向皇帝進貢的貢品當中,有蠟燭。叫蜜炬,每年蜜燭二百枚端是十分珍貴。那個時候,寒食節要禁火,禁火的時候,君王賞賜給侯爵以上的官員、上品官員以蠟燭。此時荀悠已被大將軍何進征做黃門侍郎,為收買人心,何進將皇帝賞賜的蜜炬分賜于門下。荀悠分得一支,卻被比他年紀還小的叔叔荀彧給順手牽羊弄了來。

我們下棋,你起的什麼勁啊!還將如此貴重之物獻寶似的拿出來用,但從此種小事上可以看出,荀彧在來訪之前預料到我這里可能無照明之物而提前做了準備,而且將豪門貴族都不舍得輕用的蜜炬拿來當棋局照明之用。難怪陳壽在評價他時說他是清秀通雅,有王佐之風。雖然心中好笑,但也只好取出棋盤在燭光之下與程昱對弈起來。

程昱字仲德本名程立,因夢中於泰山捧日,更名程昱。從其即已定好路程不能更改而連夜令荀彧帶他前來只為與我對上一局看,此人性必剛戾。而綜觀其棋風,布局大膽,而局部交鋒時也因地制宜不受定式束縛,此人竟是即可幕後謀劃又可帶兵作戰的文武全才。但從收官之時為求一子之地而反復打劫糾纏不清,可見其不足之處在于過份自信,故定是常和人結怨。

一局下來程昱以一子之數敗北,不惱反喜道:「好!好!再來一局。」

第二局仍是程昱先下,但棋風卻變的飄逸灑脫,布局正統而不失雅致。但從其每次落子前都要思慮許久,顯然是在仿效他人棋路。雖然刻意模仿而落于下乘,應變之時多有拘泥,但顯然程昱對那人棋風研究甚深,所以仍是揮灑自如進退有距。

你變我也變,上局是剛柔並濟同程昱于大開大合之間爭風,而此局卻是溫文而雅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最後竟是一平手。

蠟燭燃盡、殘月中天,程昱推案而起贊賞道:「今日不虛此行,奉孝真乃鬼才也!」

我暈,你才是老鬼一個呢!鬼才和臥龍鳳雛比起來有點太不上檔次,本來就為了不想要這個外號,才在書院隱形匿名。今天還是被他叫給出來了!歷史轉個小彎又回到原有的軌跡上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1:15 PM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4-11-24 02:28 PM 編輯

第六章

在書院每日里除了讀書就是思考一些問題,日子過得到也愜意。

轉眼到了涼秋九月,樹葉蕭瑟,日漸枯黃。高順也從外地回來了,還帶來了兩壇葡萄酒。聽他講,葡萄種植的本就不多所以價格還是比較貴的。各處家丁手里也已經沒有多少閑錢,因此一共也就收了兩千余斤葡萄。

而且第一次釀制對整個釀制過程的把握上都不夠好,特別是密封問題很難解決,最後一共才釀制出不到七百斤的葡萄酒。在出售時按照我事先的吩咐以「雪蓮玉液」為名賣于客商,一方面是為了對原料保密。另一方面還是因為在當時,酒與鹽鐵都屬于國家壟斷經營。

酒你可以釀造,但在造好後必須以規定的價格賣于官府,由官府再統一出售。如果我也象各地的釀酒作坊一樣把葡萄酒賣給官府,那才能賺多少錢呢?七百多斤也不過是三百余壇,數量雖不多,但還是賣了不低的價格。據高順說有一個家丁在買賣方面頗有見地,由他主持的賣酒買糧讓很多客商大叫虧本。

聽到客商大叫虧本,我就想笑,商人自然是不會做虧本的買賣的,之所以大叫虧本就和前生商場里的那些商人不論來買東西的人搞價搞低了多少(小東西一元五元,大點的商品五十到幾百不等)都會說:「您真會砍價,我今天(或這個月或今年)還沒賣過這麼低呢!」這其實都是商人在完成一筆交易後,將為達成交易所產生壓力下意識里釋放出來的一種表現。

還聽高順回道,那些家丁按照我的吩咐除了在城鎮上留下聯絡和負責購買日常用品的人外,其他人都已分批攜帶著用賣酒所得購置的糧食進入山中隱匿了。

本著深挖洞,廣積糧的原則。我在分派這些家丁時都交代過,要找那些人跡罕見、最好還是易守難攻的深山密林設點屯居。而現在的最新任務就是在屯居點上種植葡萄,以便釀制雪蓮玉液換取糧食和少量的武器。另外就是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收養一些十歲左右的童子加以調教,恐武有力的練習高順所編制的劍法;聰明伶俐的學習我所編制的一些小冊子。

荀彧和荀諶也三五不時的來我這里下上幾局,特別是有一天喝了一口葡萄酒就死活賴著不走了,連問這是何物。我哄他們說這是從西域天山練丹士采天山雪蓮釀制的仙露,把他們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直到把兩個壇子用水都涮了兩遍還再三確定我沒有私藏,而且得到我明年會送他們一人一壇的承諾後才悻悻離去。

一年的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冬雪已下了幾場了。

書院的學子們路途遠的有些已經離開了,我也打算這幾天也起程離開,先到最進的一個屯居點過個年,然後再觀察一下各路諸侯在黃巾起義時的表現。

這一年中,通過閱讀書院的藏書在結合我自己在前生所知曉的歷史,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或者說是一個巨大的障礙。

中國歷史上兩千多年的封建統治揪其根本就是來源于秦朝的體制。先民時代也就是沒有確切證據能證明其真實性的堯舜時代,「君主」由眾人推舉,亦可由眾人罷黜,此職位由能者居之,而不能世襲,「原夫生民之初,必無所謂君臣,各各不能相治,于是共舉一人以為君。夫曰共舉之,亦可共廢之。」到了後來,君主制度才發生重大變化,君主搖身一變成為奴隸主,眾人則淪為奴隸,君主之職位成為君主的私人財產,代代相傳。

這種變化脫離了先民「共舉一民為君」之本意,「故君也者,為天下人辦事者,非竭天下之身命膏血,供其驕奢淫縱者也。供一身之不足,又欲為子孫萬世之計,而一切酷烈鉗制之法乃繁然興矣。」君主由「虛君」轉變為「暴君」、由「公職」變成「私產」,其轉折點在秦朝,始作俑者為秦始皇嬴政。

秦朝實際存在時間雖短暫,但其制度構架和文化遺毒籠罩後世甚深,秦朝雖二世而亡,秦始皇仍然得以在另一個層面上實現了其將帝制傳之萬世的理想——此後的君主,雖然並不一定欣賞嬴政之為人,卻紛紛效法秦始皇的統治方式。(因小說需要奴隸社會期間的問題就請各位讀者不要深究了)

秦政的核心、秦始皇統治術的秘訣,即君權之神聖化。這一「大盜」成「聖人」的轉化是如何完成的呢?上古時代的君王,與「天」的關系相對比較松散。有的部落有專司祭天的祭師,有的部落則由君王兼行祭師之責。到了秦始皇這里,他運用儀式將君王與「天」的關系固定下來,自取「黃帝」之名,易之為「皇帝」,傲然以「天子」之居。

嬴政自稱是「體道」者,是「大聖」,是「皇帝」,是「天子」,又是「龍」,這些稱號綜合在一起,表現在社會歷史作用上便是:功蓋古今,恩賜天下。于是,秦始皇宣布:「六合之內,皇帝之土。」「人跡所至,無不臣者。」先秦以來,「天下」是一個空間無限的概念。天子據有天下,也就意味著王權超越了空間。同時,嬴政還宣布:「朕為始皇帝。後世以計數,二世三世至于萬世,傳之無窮。」他妄想通過子孫後代將專制權力永遠延伸下去,從而實現對時間的超越。此種權力觀經過暴力的彰顯與文化的滲透,逐漸為民眾所接受。

傳統中國的百姓認為,管理者之所以能擁有行政權力,是因為他(們)能最大限度地體現神的意志。在中國的政治文化中,絕大多數統治者都是以盡善盡美的形象出現。《詩經》反映的西周時代的王是這樣,瑯邪刻石歌頌的秦始皇是這樣,漢武帝、唐太宗等等也都是這樣。

古代的中國人習慣于對活著的帝王說「萬歲,萬歲,萬萬歲」,而不習慣于批評帝王的任何缺點。這是幾千年的高壓政治和文化愚民工作所造成的。

嬴政根據這些理念確定了三種不可質疑的價值:皇權來自于神授,皇權在空間和時間上是無限的,皇權也是完美無缺的。正是由于君主壟斷了祭天之權,使得其權力變得「神聖不可侵犯」,亦使得民眾墮入萬劫不復之深淵。

此一儀式鞏固了權力一元化的格局:「中國自絕地天通,惟天子始得祭天。天子既挾一天以壓制天下,天下遂望天子儼然一天,雖胥天下而殘賊之,猶以為天下之所命,不敢不受。民至此乃愚入膏肓,至不平等矣。」這樣,「公義」便掌握在此世的君王手中,而不掌握在彼世的「上帝」手中。

中國一直沒有出現一個類似于基督教教會的精神與權力體系,能夠對君權進行有效的制約與均衡。

西方的君主雖然也曾號稱「朕即國家」,但其世俗權力卻需要獲得宗教領袖的承認。換言之,西方的君王不能直接從上帝那里獲得權力,而必須由教皇或大主教為之「中轉」。同時,教皇還通過「授衣權」控制教會,使之不受君王的染指。此為中西政治文明之根本差異。

在中世紀,德皇亨利四世曾經挑戰教皇的「授衣權」,為三位主教行了授衣禮,之後召開主教會議,宣稱不再尊貴格利七世為教皇。

教皇貴格利七世則宣布革除亨利四世之教籍,「褫奪皇帝亨利四世在整個德國及意大利的主權,禁止任何人尊他為王」。

德皇受到巨大的壓力,勢力強大的貴族召開會議,全體都希望亨利降卑。會議決定:在一年之內,如果教皇沒有取消將亨利革除教籍的宣判,那麼亨利將失去王位。此時,亨利處境危急。為了保住王位,他不得不冒著嚴寒,穿越阿爾卑斯山,親自前往教皇居住的城堡行補贖禮。亨利穿著悔罪者粗糙的毛織長袍,光頭赤足站在雪地上,整整三天方得進入教皇的房間,獲得其赦免。

英王約翰也曾被教皇依諾森開除教籍。面對失去王位的危險,他不得不向教皇屈服,懇求「重新成為神與羅馬教會的臣屬」。獲得原諒之後,英王約翰隨即將自己的皇冠及權杖交給教皇的代表魯道夫,由其保管五天之後再交還,以示教皇至高無上之權威。

此種情境絕對不可能在中國的歷史中出現。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中國的君王在將君權神聖化之後,其權力則是一元的,君王可隨心所欲地拓展版圖、控制人心,也可毫無愧色地虐待臣民,而臣民究竟是「忠臣」還是「叛徒」,僅只在君王一念之間。雖然諸多開國之君本人其實來自于叛逆,但在暴動成功、建立王朝之後,他們立即與「帝天」建立神秘聯系,一躍變為上天在人間秩序的惟一代表者。

君權神聖化的模式在中國政治史上定格之後,造成極其嚴重之後果。

後果之一,皇帝本人成為權力的源泉,朝廷在政權的運用上,最後的決定權乃操在皇帝一人手上。皇帝的權力沒有任何立法的根據及具體的制度可以加以限制。

後果之二,在絕對王權的籠罩下,民眾和士大夫皆失去了自由遷徙的權利,失去了上古時代之「任俠」精神,失去了經濟上的自足性,皆成為徹頭徹尾的奴隸。

後果之三,中國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諸方面均長期處于停滯不前的狀態。

而圍繞著君權神授演化出來的「三綱」,歷代帝王,即便如劉邦、朱元璋般「不學無術」,也需要精美的文化和學術的包裝。秦制有如此強大的生命力,能不斷的改頭換面為中國歷代帝王所用,除了它在實踐層面的有效性之外,也在于它具有深厚的學術淵源。秦政的學術淵源,亦即中國專制主義文化傳統之癥結,便在于「儒表法里」的「文化共謀」,其具體體現即為三綱。

君權神授!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婦綱!就象兩座大山壓的我喘不過氣來。單就心理學上分析,這些東西牢牢的束縛了人思想,給了每個人各安天命的強大的心理暗示和催眠作用。

媽的!賊老天!難道你讓我帶著前生的學識來到這個時代就是讓我和這兩座大山抗衡嗎?

(本章寫的我頭都大了!只是為了以後情節的需要不得不這麼羅嗦!而能從頭到尾仔細看完的各位讀者我也只能大喊:「佩服!」其中很多漏洞還請各位讀者末要計較了!另外,本章中的言論出自譚嗣同!)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1:19 PM

第七章

漢靈帝中平元年(公元184)年,大方馬元義等先聚集荊揚徒眾幾萬人,以中常侍封謂、徐奉為內應,約定三月五日內外一起起事。不料唐周背叛,上書朝廷告密。馬元義被捕,在洛陽慘遭車裂。朝廷命翼州刺史捉拿張角。張角見事已敗露,邊星夜傳書四方,于是「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並起。起義者都頭裹黃巾為記,史稱「黃巾起義。」張角自稱天公將軍,弟弟張寶稱地公將軍,張梁稱人公將軍。黃巾義軍所到之處,燔燒官府,劫掠鄉邑,一時,州郡失守,長吏逃亡,天下響應,京師為之震動。

東漢朝廷惶恐不安,立即采取鎮壓措施,首先,漢靈帝命各州郡在洛陽外圍的八個關隘——函谷、太谷、廣成、伊闕、軒轅、玄門、孟津、小平津設置都尉,不防護衛;還命大將軍何進率左、右羽林軍屯住都亭;還采納皇甫嵩的建議,解除黨禁,赦免天下黨人,拿出中藏錢和西園廄馬賜給將士;另外,漢靈帝起用盧埴為北中郎將,皇甫嵩為左中郎將、朱俊為右中郎將,調發全國精兵分擊黃巾軍。

老家翟陽所在潁川郡也成了戰場之一,著名的長社之戰就發生在這里。先是波才將朱俊殺的大敗,皇甫嵩退守長社會,而後利用黃巾軍輕敵和不運兵法結草而營,一把火將燒死數萬人。

而這段時間我已隱居于山中,開始了長達數年的冷眼旁觀,天下各路英豪自此開始展露頭腳,曹操、劉備、孫堅、董卓也先後粉墨登場。

一邊留心天下動態,一邊潛心讀書。同時對身邊所收攏流民中的孩童進行教導。收攏少年流民的事情還是非常順利的,只用一年多一點的時間就在三處屯居點上收攏了四千多人,而我所在這個點上人數最多有二千五百于人。顧及到財力和受到必須保持山中屯居點隱秘的限制,即便是這兩年葡萄酒換得的糧食和物品足夠招收萬人,但本著亂世之中先自救而後救人想法和貴精不貴多的原則,我還是令各處停止了收攏流民。明知道自己這麼自私的想法會使得很多本能活命的人可能……

寧為太平犬,不為離亂人啊!

在我所居住的屯居點上的少年大部分交于高順訓練,而其他兩個地方,也分派了早幾年就受過我訓練的家丁按照要求進行訓練,並定期派人考察進度。

高順的要求是很嚴厲的,配合以前已經軍訓多年的家丁。這些少年很快的便有了一定的戰斗能力,名震天下的陷陣營就此開始成形。高順為陷陣營所選的主要武器為改良後的劍。劍長四尺半(漢尺),自劍尖到手握處成長三角型逐漸增寬,比西方雙手巨劍在形體上要小一些,但比目前軍隊所用的劍在長度寬度和重量上都增加了許多。這樣的設計利于步兵肉搏戰時或刺或砍,但弱點是對體力和臂力要求很高,且此種劍不適用于騎兵。為了打造這些劍費了不少的周折和大量的錢財,用時四年才弄到了一千把。鑒于裝備限制,只好選拔了一千人為陷陣營。另選五百人為斧頭兵、三百人為槍兵、三百人為弓箭兵、還有六十人的騎兵。騎兵這麼少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戰馬不好搞啊。

原想讓陷陣營的士兵每人再配備了一個投槍和兩個飛去來器以及一張小圓盾。按照我的想法是一但臨敵,先以投槍破敵之先鋒,而後用飛來去器發動第二次打擊,接下來才是進行肉搏戰。但幾番實驗下來效果不是很理想,因為飛來去器的有效傷害距離的限制,讓士兵在投擲過投槍後不一定有時間去投擲需要一定投擲技巧的飛來去器,而且擊不中目標後它還會飛回來,有可能傷害到或擾亂到正在拔劍的士兵。飛去來器就被高順給否決了。

郁悶,這個飛去來器可是我為數不多能自己制作的東西。而當我提出讓士兵們再裝備上羅網對付騎兵時,高順說我瞎起哄。在討價還價不果的情況下,最後還是拿出主公的身份才使每個人的裝備中又加了個輪索(一般用皮條、麻、藤、線繩制由徒步或騎馬者手持,使用時拋出,套住敵人或牲畜加以俘獲、勒殺。)斧頭兵每人除了長斧外,根據我的第一次攻擊一定要以中遠程攻擊為主的原則,每人再配兩把小斧頭。長槍兵和弓箭兵我就沒有再參合了,因為高順對我指手畫腳越來越不滿了。

另外我本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則,將特意收養的女童編成集合衛生隊和宣傳隊作用為一體的女兵營。除了教導她們戰場急救術外就是教給了她們適合軍營的的樂器——快板書。想想當年,哦錯了,是以後長征路上紅軍就是打著快板走下來,用這麼個小東西來鼓舞士氣還是很不錯。

當幾片竹子做成快板交到這些個小丫頭手里後我就開始後悔了。因為「劈里啪啦;呱嗒呱」的聲音從有了那東西以後就再也沒停過,我連找個安靜一點地方看書都找不到。而我親手做出第一副快板後,興奮的打著節奏隨口說了幾句:「報告司令官!你的老婆在臺灣!臺灣解放了……」就成了她們每日必練的保留曲幕了!還有幾個膽大的總是圍著我問臺灣在那?為什麼臺灣一解放老婆就能吃胖!

為了不至于讓這些女兵營的丫頭們老是追問我這個主公的個人隱私,我堅決地要求她們每個人也要習武。

高順聽了我這個英明的決定後連個白眼都沒給我,直接就走人了。我都快弄不清楚我們兩個到底誰是主公了。

你不教?哼……我自己教。不教別的,就教女子防身術也叫防狼術。你問我一個大老爺們為什麼連這個都會?鄙視你!二十一世紀的社會太不安全了,做為一個男人,人身安全根本沒有保障,所以女子防身術是一定要學的。最重要的是——做為一個成熟的男人,只有當你從根本上了解了女子防身術,才能破解掉它!

效果是十分明顯的,時不常的會看到那些閑暇時間愛去招惹小丫頭們的小小子一個個捂著眼睛、瘸著腿,還有兩腿並攏蹦著離開的。還有一個意外就是那些別高順嗤之以鼻的飛去來器到了女兵營的手里卻顯示出了不凡的威力,在一次以女兵營四百人對陷陣營一百五十的限制形(陷陣營的小子們不能用投槍和盾牌)模擬對抗中,陷陣營還沒沖過來就全體陣亡了!為我賺足了面子。同時也氣得高順大罵他們沒出息,見了女孩子就邁不動腿了,訓練量自然是加個不停。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1:20 PM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4-11-24 01:21 PM 編輯

第八章

眼看著這些充滿朝氣的孩子們一天天的在這世外桃源般的屯居點逐漸成長起來,我在欣慰的同時想到他們有天會奔赴殺場,大部分的人可能會一去不復還,就忍不住有些傷感。但又想到也許就是從這些孩子開始能為大漢民族開拓出一個新局面又心潮澎湃。另外兩個屯居點上我自己雖然沒去看過,不過前聽去指導的高順回來說那里的孩子雖然沒有陷陣營這麼強的戰斗力,可是比起目前官府所訓練的士兵中的那些所謂的精兵還是要強了很多。畢竟用二十一世紀的話說,這些孩子已經算是經過系統訓練的職業軍人了,自然不是那些丟下鋤頭拿上桿槍比畫幾下就算是軍隊的士兵可以比擬的。

為了提高戰斗力並使他們在戰場上獲得更高的生存機會,我為這些他們設計了適合步兵穿戴的半身甲和當時只有高級將領才會有的頭盔。軍裝著色的基調為亮紅色,所以選擇紅色是處于色彩對人心理的影響。紅色做為一種暖色調容易使人興奮,可以在很大的程度上提高軍隊的作戰能力。

前生的時候看過的心理學專業書籍就有關于色彩對人心理作用的介紹,其中有一篇的作者曾統計過,在對抗性強的體育比賽中,如果雙方實力相當,那麼穿紅色運動服的比穿其他顏色服裝的勝率要高上很多。最典型的就是拳擊比賽,在以點數確定勝負並且點數相差在三個以內的比賽中,穿紅色短褲的拳擊手和穿藍色短褲的拳擊手勝負的比率是六十六比三四。

而我個人認為關羽在三國時代之所以除了對上呂布外,幾乎是戰無不勝的原因除了本身武藝高強外就在于他長了一張面似重棗的紅臉。而和呂布交鋒時,呂布用的赤兔馬也是紅色的。後來赤兔馬到了關羽手里那真是如虎添翼,所以才能輕易的斬殺掉據說和他武藝相差並不是很多的河北名將顏良和文丑。(本段存屬個人言論)

中平四年剛過完年,就有老家丁提醒我,該回老家翟陽迎娶母親去世前為我定下的妻子了。雖然對這種包辦婚姻十分不滿,但考慮到母親生前未曾多加進孝,而且因為前生自己找媳婦的時候產生出來的強烈的心理陰影,所以對這個等于白揀來的媳婦自然是笑納了。命高順帶了幾個年紀稍長的陷陣營士兵保護著我這踏上了歸鄉之旅。

這一日途徑義陽地界恰是日當正午,被春光照的昏昏欲睡的我正斜靠在車上打盹的時候車停了下來。架車的郭丙和(被收養的少年一律跟了我的姓)請示道:「主人,前方有一酒家,是否前往歇息。」

「也好!正巧有些乏了,高順我們就去吃點東西再趕路吧。」我招呼了車後騎馬跟隨的高順一同進了酒家。入坐後點了幾樣小菜,取出少許葡萄酒便和高順對飲起來,其實也就我一個人喝,高順自從跟了我以後就沒見他喝過酒。這家小店位處要道之旁,而且還算潔凈,生意也不錯,在我們之後又陸續有人進來歇息。

就在我逍遙自在的淺飲一口酒細品一口菜的時候,聽到店內有人說道:「店家,為何有好酒不賣于俺,欺文長年少乎?」

抬眼觀說話之人,只能看一側面。那人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臂膀雖不寬闊但也看的出健壯有力,發攏于頭頂其後腦之上部分突起。估計是剛出生腦骨還柔軟之時家中之人照料不當,使腦後骨骼生長的有些畸形。聽其聲、觀其形就知道是第一次出遠門,不然不會連酒家賣的酒還是客人自帶的酒都分不清楚。

等等……文長?腦後有……異骨?樣子有點讓人煩!莫非這人就是被諸葛亮稱有反骨的魏延、魏文長?

魏延是長沙降將(其實應該算起義將領),諸葛亮看到他腦後有反骨,只因為悍勇可用,才暫時留下他的小命,但一直壓制著他,言不聽,計不從。為劉備守備漢中十五年,沒有放一個敵兵進入自己的防區,接任的王平完全依照魏延既定方針辦,也以少勝多,在興勢大敗曹爽的南征軍。既然有這種本領,那麼劉備破格提拔魏延也就理所當然了。劉備稱皇帝以後,拜魏延鎮北將軍。劉禪即位,封他都亭侯。此後一路晉升,最後的官位是前軍師、征西大將軍、假節、南鄭侯。南鄭侯為縣侯,是異姓爵位的第一等,和諸葛亮的武鄉(縣)侯同級。諸葛亮一出祁山的時候,魏延提出了奇襲子午谷的戰略:「聞夏侯懋(時鎮長安)少,主婿也,怯而無謀。今假延精兵五千,負糧五千,直從褒中出,循秦嶺而東,當子午而北,不過十日可到長安。懋聞延奄至,必乘船逃走。長安中惟有御史、京兆太守耳,橫門邸閣與散民之谷足周食也。比東方相合聚,尚二十許日,而公從斜谷來,必足以達。如此,則一舉而咸陽以西可定矣。」諸葛亮:「以為此懸危,不如安從坦道,可以平取隴右,十全必克而無虞」,因此沒有采納他的建議。對于子午谷戰略究竟是否可行,我們不得而知。但相比較諸葛亮「安從坦道」,「平取隴右」的戰略實行的結果是沒能獲取寸土,我們也不能不承認當時魏延的戰略想法並不是沒有可行性的。

見客人惱怒,店家急忙上前解釋說那些酒是客人自帶的店中並無此酒時,我招呼道:「這位壯士可願移駕同飲?」

他到也不認生,聽了我的招呼立刻就過來坐到了我的對面拱手道:「多謝了!」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上一碗然後一飲而進。我看著他如同牛嚼牡丹般糟蹋這目前還是價值千金的葡萄酒時,心中心疼不已但仍面露微笑道:「敢問壯士姓字名誰?那里人士?」

他放下碗連說好酒後答:「在下魏延字文長,就是本地人士,家住義陽城北。」

這就不會有錯了,此人正是我所想的魏延。這麼多年來,除了高順我並沒再設法招攬三國時期的名人為手下。但也不代表我不想弄幾個人來充門面,今天你既然自己送上門那就不要想走了。不過從三國演義上看,魏延雖然沒有關羽那麼目無余子但也是心高氣傲之輩。必須先要殺殺他的威風才行!打定了主意,又注意到他的裝束,應該是準備離開家鄉去外面闖蕩的。于是我繼續問道:「壯士是本地人?怎麼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不知是要遠行還是訪友歸來?」

魏延又倒了一碗酒才說道:「聽聞荊州牧王睿在招兵以抗黃巾,吾學得一身好武藝願報效朝廷,故前去相助。」

果然夠傲氣,不說是去投奔而言相助。就讓我給你先澆上一盆涼水吧。

故意低聲自言自語道:「荊州的黃巾不是已肅清了嗎?而且此時正是春耕時節,在此時招兵有傷民。王睿怎會如此?莫非他想造反不成?」說到這里我偷眼看了一下魏延,見此時的魏延聽到我的話有些發蒙便繼續說道:「可憐那些一心想報效朝廷的壯士此一去必成為叛逆之附庸啊!可嘆啊!可嘆!」

魏延雖年少但也是聰明人,稍一思索便反駁道:「荊州牧王睿才能有限,且生性膽小斷不會做出這忤逆之事。」

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既然壯士知道王睿才能有限,且生性膽小為何還要前往投之?」

這一問著實讓魏延無言以對:「這……」

趁熱打鐵的我指著旁邊的高順道:「壯士言道學的一身好武藝,我這家將倒也學了幾下粗淺的武藝,不知敢否與我這家將比試一番?如果壯士連他也打不過,還是趁早回家,免的在殺場上丟了性命!」

魏延拍案而其道:「有何不敢!」

好啦!他進圈套了,不過陷的還不夠深。我笑道:「既然文長有此雅興要與我這家將較量一番,無辜比武沒什麼樂趣。不如在設一賭局,文長以為如何?」

魏延心中暗想:我和你很熟嗎?剛才還壯士、壯士的,現在就文長起來了。還有明明是你想我和你的家將比試,怎麼又成了我有雅興了?

我饒有興趣的看著魏延,如果再過個十年二十年他可能不上當,但現在的魏延就算是看透了我在設局蒙他,那也是要跳進來的。

果然,魏延問道:「不知道以何物為賭注?」

我指著座上的葡萄酒說:「如果文長勝了我這家將,我車上還有此酒兩壇願贈于文長。若是文長敗了……」

魏延問:「我敗了便如何?」

我故意拉長了聲音道:「文長敗了嗎………那就說明武藝學的還不夠精,我就勉強收你做家將,也好讓你隨我這家將學上幾式真功夫!」

「豈有此理!」魏延的小臉氣的煞白,「以你區區兩壇酒就想讓我做你的家將。」

我說:「文長莫要動怒!先不論文長武藝高強,定然不會敗在我這家將手中。你可知此物並非為酒!」

魏延問:「不是酒是什麼?」

我自信的說道:「此乃雪蓮玉液!」

魏延驚呼:「啊!這就是雪蓮玉液?」

這幾年天下大亂,但享樂之風在宮廷和豪門內並未成收斂之勢。而我也深明物以稀為貴的道理,故每年賣出的葡萄酒從最初的三百壇、五百壇,減少到了每年只賣一百壇。加上我讓人對前來購買的商人說此物是天山煉丹士取千年天山雪蓮釀成,長飲此物可青春長駐延年益壽。商人門聽了為了獲取更大的利潤,自是千方百計的誇大貢獻,使得豪門中人、特別是那些貴婦們都以飲雪蓮玉液為榮,就連當今太後與皇後在喝了後都贊不絕口。所以這葡萄酒每壇都能賣得天價,還供不應求。

所以就難怪魏延會如此表情,要知道他雖然聽說過但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見到此酒,而今天竟連喝數碗。要是折合成糧食,就這幾碗酒所賣的價錢就足夠十口之家兩年的口糧。何況還有滿滿兩壇在等在他呢!

就在魏延遲疑之時我說道:「如果文長自認不是我這家將對手,那不比也罷,只要你回轉家門我就送你一壇雪蓮玉液也未嘗不可!」

聽我這麼一說,魏延憤然道:「不勞你平白饋贈,我定能贏得此物!」

高順在一旁心里默默數著: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拋磚引玉、激將法、欲擒故縱、上房抽梯。雖然不明白一向懶的酒壇子倒了都不去扶的主公,為何對這初次見面的少年如此上心,為了收服這個少年連用數計。但既然主公如此安排定有其道理,所以不但要贏還要贏的干凈利落。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1:24 PM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4-11-24 01:25 PM 編輯

第九章

魏延和高順出了酒家,來到路旁一空地上互相一抱拳就要開始動手了。

高順和魏延在歷史上是沒機會交手的,高順死于白門樓的時候,魏延還在劉表手下當小兵呢。不過從三國演義上看,單就武力而言魏延應當是排名在前二十之內的一流武將。而高順有文字記載的交手記錄不多,最有名的就是在徐州與夏侯惇之戰了,也只打了四五十回合就抵擋不住,敗下陣來,而成年後的魏延應該和夏侯惇是同一級別。所以如果再給魏延幾年時間,還有高順沒學跟我學軍體拳的話,高順應當不是魏延的對手。只可惜因為我的到來,或者說是因為我搶了正牌郭嘉的生意,使得兩人的命運都發生了變化。

此時的魏延最多也不過才十六、七歲,武藝心志都還未成熟,又沒什麼實戰經驗。而高順已經二十好幾的人了各方面都比現在還是個少年的魏延強上不少。

魏延雖然年輕氣盛,但臨陣對敵已隱隱有大將之風。他並不急于出手,而是雙手握拳一前一後擺好了防守的架勢,同時謹慎的尋找著高順的破綻。

高順早就想好了破魏延之策,所以見魏延不打算先出手也就不客氣了。上前兩步左手虛晃一下、右手趁機已抓住了魏延的手腕,還沒等魏延明白是怎麼會事,一個擒拿就將他按倒在地。軍體拳是一種結合擒拿和散打,並綜合了各門各派多家之長,在人體力學和醫學等很多專家的指導下編制而成,著眼于實戰的套路,最強調的就是一招制敵。學了軍體拳的高順在這個時代如果單是徒手或馬下格斗的話,估計已經沒什麼敵手了。

我靜靜的看著趴在地面上的魏延,高順早已松開手回到了我的身旁。我很了解他的心情,此時的魏延就象二十一世紀每個剛走出大學校門的有志青年一樣,正是充滿了對未來的期望,帶著滿腔的熱血,一心想做出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豐功偉績之時卻發現自己所引以為傲的那些東西,在這個染缸般的社會面前一點用都沒有時的灰心和沮喪。

魏延一動不動的趴著,半個臉貼在充滿春天氣息的土地上,幾根剛露出小芽的青草被他壓彎了腰。忽然他一躍而起並抽出隨身之劍大喊道:「拳腳不是在下之長!亮劍吧!」就向著高順沖來。

很好!要是這小子趴到那里不起來的話我扭臉就走人,這樣才象是個漢子嗎!並且在意識到自己的拳腳不是對手的時候,果斷選擇了比試劍上的功夫,在勇猛間不失聰慧。不過我現在沒空表揚他了,還是先躲躲吧,免的這小子看錯了人把我當高順給砍了才冤枉呢。

高順看著氣勢洶洶的沖向自己的魏延笑了笑,也不亮劍只是向旁邊一閃身同時腳下使了個瓣子,就把魏延弄的踉蹌了幾步差點又趴下。就在魏延想努力平衡住身體時,高順搶上幾步一腳就踹上去了。要是平時高順絕對不會這麼做的,但今天既然明了了我這個主公的心意那就徹底把魏延打服了算了。

魏延「咣」的一聲就又被揍趴下了。

恩!火候應該夠了,年輕人還是給他留點火氣的好。我來到魏延近前拉起他說道:「文長可服否?」

魏延半晌無語、眼中閃現痛苦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氣後仰天長嘆道:「苦練十年如閉門造車,竟非無名家將一招之敵。吾小看天下英雄,還是回家種田吧!」

開玩笑,這就想走?要是讓你走了,我折騰了半天不是瞎耽誤功夫嗎!一分耕耘自然要一分收獲了,我攔住魏延道:「文長莫要灰心,世上或有二、三十之人武藝于你之上。只是我這家將所習的武藝乃是天山煉丹士受仙人傳授的,而天山煉丹士又傳授于我,我又授于高順。以你凡間的武藝當然不是對手了。」

魏延聽了我的胡話立時表露出無限向往的表情,仙人所授的武藝啊!如果自己也能學的話……

高順把頭扭過一旁心想,主公說瞎話還真是眼睛都不眨的。不過以前自己怎麼沒想,主公教自己的這些拳術到底是那里來的呢?改天一定要問問,不多現在還是要配合主公一下的。便對魏延正色道:「文長還不拜見主公!莫非豎子忘記剛才所賭之事?」

魏延立時明白過來,這人本身氣度不凡,手下又有如此悍將以後定能成就功業,自己跟了他一身所學也可得到施展,何況大丈夫行走世間當以信義為本。其實潛意識里也有想學到仙人武藝的想法。于是跪到在我的面前叩頭道:「魏延拜見主公。」

這次賺大了,諸葛亮說到他腦後有反骨,但魏延在投入蜀漢後忠心耿耿,就是到最後被人殺死之時也從未見史料記載他提過反叛二字。而諸葛亮死後的安排不當也是造成魏延與揚儀對抗的直接原因,揚儀與魏延一直不合,諸葛亮將身後退兵之事全都交于揚儀,而不是在爵位上和他平級的魏延。一方面肯定會讓長期受壓制的魏延產生強烈的不滿,另一方面安知不是揚儀利用當時的時機鏟除政敵,假借丞相遺命,令魏延斷後送死,才把魏延逼的起兵相抗。而劉備能把漢中要地交給魏延而不是人們以為的張飛,並且魏延在長達十五年的時間里讓曹魏沒能踏入漢中一兵一卒,由此可見魏延在防守方面還是很有一套的。

收了魏延後我們加緊趕路。歷史在變我的心也在變,以前身邊只有一個高順還沒體會,現在手下有好幾千人,又多了個魏延就想:是不是能再招攬幾個人?這就象一個人如果賺到的錢只是剛夠溫飽的時候,基本上都會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但如果突然有一天賺到的錢多了很多,那就會產生許多不安于現狀的想法。

這樣以後不自立而是輔佐于某位被我看的上人,若那人有鳥盡弓藏的打算時我也好有自保之力。

現在我是防守有魏延,步兵進攻有高順。得隴望蜀的我怎能不想再弄個善于騎射的人來指揮騎兵呢?下一個目標已經確定了,那就是三國名將中我最欣賞的白馬銀槍趙云、趙子龍。

有了這個想法後,我不停的催促高順抓緊時間加快行進速度,而高順也以為我是離鄉越近思鄉愈切。于是我們一行人,晝行夜速快馬加鞭不幾日就回到了翟陽老家。

翟陽城經歷戰亂已不復往日的平靜,出外躲避戰亂的鄉親不少已經回來了,但城外還是有很多荒蕪的田野無人耕種。拜祭了父母後,就是登門拜訪泰山老丈人家說我回來娶親了。岳父家是本城一小戶,但也是耕讀傳家的讀書人。繁瑣的嫁娶習俗在我的要求下減了又減,但前前後後還是用了十多天。

人逢喜事精神爽,何況還是中國人一貫一來稱頌的四大喜事之一。在有就是我這前生三十年加今生十多年合在一起快五十年的老童男(至少是名義上的)終于要完成這人生之大事了,所以這一段時間我經常傻笑不止,讓高順翻夠了白眼,也讓魏延時常懷疑是不是上錯賊船了。

洞房花燭夜時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妻子王氏了,王氏相貌雖然不是傾國傾城但也端莊秀麗。而且熟話說的好,女人一生最美麗的一天就是出嫁的這一天。一身新娘裝的妻子的在我眼里格外的動人,輕輕握住她細嫩的小手……

五天後拜別了岳父一家後帶著新婚燕爾的妻子踏上了尋訪趙云的旅途。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1:27 PM

第十章

帶著新婚的夫人一路慢慢走來,趁機培養一下感情嗎。去常山的路還是很順利的,到了常山一打聽趙雲、趙子龍的家。還真有人知道,說是很好找,就在我們來的那條路,回頭走上十一、二里附近的趙家莊,而趙雲家就在那個小村莊里。不過那人還說趙雲去年就外出闖蕩了,聽說已經投軍了。

正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也驗證了‘有心載花花不開’這句話的正確性。找不到趙雲我一點也不覺的沮喪,就好象在地上揀了張還沒開獎的體育彩票,中了是運氣,不中也沒什麼損失。陪著夫人在城里小轉了一圈,時間若長了那可是打死我也不去的,陪女人購物是每個男人應有的風度也是大多數男人最大的噩夢。

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們就開始往回走了。出了城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看到大路旁的一個村莊內濃煙滾滾,算了一下路程那冒煙的地方應該就是趙家莊了。立刻命魏延帶上四個家丁去查看那里出了什麼事。

過了不久就見魏延和四個家丁全身是血的就回來,不過看他們一個個蒼白的臉色中帶著興奮的紅潤,應該是第一次殺人的震撼吧,血應該都是別人的。在魏延的馬上還馱著一個象是暈了過去的女孩,魏延跳下馬說:「回主公,是強盜在洗劫村莊,村內的三十余口都被強盜殺了。我們趕到的時候全村只剩下這個女孩在被十幾強盜圍攻,就出手殺了強盜。」

我看了看那昏倒的女孩,身上沒傷,估計是累脫力了。讓夫人為女孩灌了幾口水,等她醒過來一問。這個女孩不是旁人,乃是趙雲的妹妹趙雨,原來今天天還沒亮就有一群強盜沖入村莊殺人越貨,村莊中人本就不多,輕壯年更少所以組織不起來有效的抵抗,竟被強盜殺了個精光。而趙雨跟哥哥學過武藝,聽到外面有動靜就抄槍沖出家門與強盜激斗。仗著槍法精妙殺了兩人,但被聞風而來的其他強盜圍攻。趙雲所授的槍法隨利于群戰,但趙雨終久是年少體弱漸漸不敵,若不是魏延率人趕到估計再有幾個回合就會喪命了。

幫趙雨將村內的都安葬後,問她可有親友投奔。趙雨嗚咽道:「連年戰亂,親友都出外躲避了,哥哥也出外投軍不知去向。」

夫人王氏為趙雨擦拭了眼淚後勸我把她留下,本來無所謂,但看到旁邊的魏延直眉瞪眼的直望人家小姑娘身上瞄,就故意沉吟了半晌把個魏延急的在旁邊抓耳撓腮才答應。

自此就結束了這次娶親之旅回轉山中了。並不是我不想再去找幾個人,只是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以我目前的情況還有那些人可以招攬的到。而且自己的歷史功底太差,實在弄不清楚那些名將高參都住在那里,現在才悔恨當初歷史課上開小差想其他事情是不是晚了點?

一路上魏延除了跟在高順身邊討教武藝外就是圍著趙雨轉,趙雨也感激魏延的救命之恩甜甜的叫著:「魏哥。」差點讓我笑出聲來,不過‘偉哥’實在不怎麼樣,就想讓她改口叫‘延哥’,可仔細一品味,暈死了這個‘閹割’還不如‘偉哥’!所以我就只能躲在車人偷著樂了,還好夫人知書答禮不會象高順一樣翻白眼,不過看她的表情其實是很想知道我笑什麼,但實在沒法解釋啊!

穿過山中的幾個迷宮就回到了屯居點,不是我吹牛,雖然本人不會什麼五行八卦,不可能擺下能當十萬兵用的八陣圖,但利用山中草石樹木和人的心理因素,擺幾個讓人迷失方向的小小迷宮還是不在話下的。就是因為這些迷宮,讓那些企圖跟著賣完酒采購了大批物資回來的車隊找釀制源頭的有心人,以為碰上了仙人設下的鬼打墻嚇的不敢妄想了才始終保持著屯居點的秘密。

夫人、魏延與趙雨來到屯居點上都驚呆了,亂世之中竟有如此之好的避世之地。

魏延我讓他除了多多向高順學習外就是跟著陷陣營的士兵一起訓練,還別說,盛名之下無虛士,只不過是經過一段時間他就在定期舉行的文武兩項比賽中雙雙奪魁。不過讓我納悶的是,魏延在馬下只能和兩個陷陣營的士兵勉強打成一個平手,而在馬上以長兵器對那六十個騎兵優勢稍微大一點,但也只是大一點。魏延可以打的兩個騎兵番竄,但三個騎兵一起上的話魏延就沒什麼還手之力量了。按照這中比例算,三個騎兵大于一個一流武將,那麼四個人就應當可以抵擋的住關羽、張飛這類猛人了吧?那我手下有六十個騎兵,不是就有了十五個關羽或張飛嗎?

而步兵就更讓我摸著頭腦了,兩個士兵等于一個魏延的戰斗力的話,那麼目前一千人的陷陣營是不是可以說是由五百個魏延組成的步兵沖鋒隊嗎?

雖然不知道我的猜想對不對,不過以後有的是機會通過戰場上的搏殺進行檢驗就不多想了,反正我能夠確定手下的士兵至少每個都是可以以一當十用的。

趙雨自然被我弄到了女兵營,本來女兵營的丫頭們在我的另類教導下就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主,現在有來了個領頭的折騰的就更歡了。相互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技藝,趙雨把精妙的槍法教給了女兵們,而趙雨也從女兵們那里學到了女子防身術。學了新本事的趙雨自己想找人試一下,就到陷陣營找人當陪練,那群野小子聽說要拿自己練防狼術一個個腦袋搖的頭快掉了,是死活不答應。只有初來咋到的魏延不知深淺的答應幫忙,結果是捂著眼睛歪著嘴躲了趙雨好幾天。

就在我看魏延笑話的時候,我自己的麻煩來了。夫人王氏知書答禮,但再知書答禮也經不住趙雨領著一群小丫頭三天兩頭跑來說三道四的。而且見我這里有這麼多習武的女子她也動了學幾手的想法!這是好事啊,至少能強身健體,所以我也沒多想就答應了。可沒兩天夫人就找到正在讀書的我羞答答地說:「夫君,你摸下我的臉。」

夫人終于開竅了,不象以前我找她親熱時總是躲著我了。今天還主動的讓我摸她的臉,我心中這個美啊,那知道剛一伸手就被夫人兩只玉手捏住了手掌,向內一折我就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我暈……防狼術!我是你的郎君不是色狼啊!不對……我想起來了,這一招的後半段可是會要人命的……撩襠腿。

「啊!」一聲慘叫在山谷中回蕩了許久,我的夫人啊……你不是想守活寡吧?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說法雖有些誇張,但時間過的真的很快。就在我逍遙自在的過著隱居生活之時,轉眼間轟轟烈烈的黃巾起義也由燎原之火變成了昨日黃花。除了少部分偏遠地區的起義軍還在抗爭外,大部分的黃巾軍都被消滅了。

朝廷也開始大封有功之臣,我所注意的幾個人都得到了升遷。曹操原任都騎尉,因戰功升任濟南相,就任期間罷貪官,免污吏,郡界肅然。朝廷征其為東郡太守,他因朝廷政亂而不就,稱疾歸鄉里,春夏讀書,秋冬狩獵,以自娛樂,中平五年,靈帝置西園八校尉,又征其為典軍校尉,乃就征;孫堅戰功卓著被升任別部司馬,後又任朝廷議郎,中平四年任長沙太守開始建立自己的軍事集團。劉備也于涿縣組織起了一支地方武裝,率領關羽、張飛加入到這場鎮壓農民起義的戰爭中來,戰後任平原縣令,而後沒多久就因鞭打都郵掛印而逃,應該是去投奔公孫贊了。而董卓雖屢戰屢敗但其與宦官勾結,在征討涼州韓遂、馬騰等叛亂時官至前將軍。

轉眼間已經是中平六年了,算算日子皇帝應該快掛了。而後輪到大將軍何進和宮廷內的太監同歸于盡,接下來就是董卓率兵入京亂政。我覺的董卓其實應該是有最有機會成會漢家王朝替代者的,當時朝廷內的兩大勢力外戚和宦官在爭斗中兩敗俱傷已經沒有多少實力了。而小皇帝也懦弱無能,應該比後來寫血帶詔的獻帝更利于控制。不知道董卓處于什麼目的和心理,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在還沒徹底籠絡住人心、控制住朝局的情況下急不可耐的枉議廢立之事。若是他稍微有點耐心,只怕他以後真的會成為第二個王莽,或稍微有點忠心也會成為第二個霍光。但不管成什麼,至少不會落了個被點天燈的下場。

諸侯會盟討伐董卓,這個代表著東漢末年進入諸侯爭霸的日子一天天的臨近了。我也將結束這與世無爭的隱居生活,比歷史上的正牌郭嘉提前踏入這紛亂的世間。

交代了高順整頓人馬作好準備,一旦有我號令就帶齊人馬出動後、告別了妻子,帶著魏延向陳留去尋訪曹操了。經過再三的考慮,我決定還是去見見這個能說出:「寧叫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並被評價為‘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曹操曹孟德。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1:31 PM

第十一章

一路行來,我頭戴綸巾身著寬裳手搖羽扇好不自在。衣服是讓夫人做的,羽扇則吩咐女兵營的小丫頭們殺雞宰鵝時特意挑選的上好羽毛縫制的,這套行頭若是出現在二十一世紀的街頭、一定會被認為是為某游戲做宣傳扮演諸葛亮的演員。不過在這個時代諸葛亮現在還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毛孩子,他這套以後膾炙人口的標準裝備(在各類游戲中都有智力加乘的)就成我的注冊商標了!

歷史上象的郭嘉和諸葛亮這樣的一類書生、文人謀士,雖有超人的才能,卻沒有尺土寸兵,只能投靠有政治地位和軍事實力的人物,才能使其才華得以施展出來。這正如藤蔓不能直立,只有攀援大樹才能升高一樣。也有人把知識分子比作為毛,而毛只有附著于一張皮上。封建割據時代的皮,雖然有仁義道德等辨別好壞的標準,但這個標準彈性大大,又往往經過了一番粉飾裝扮。有識之士,追隨哪個集團?跟定什麼人物?選擇哪一張皮?很多情況下往往由不得自己,而要靠命運的安排。就象荀彧本是準備投奔冀州刺史韓馥的,但半路上卻被袁紹劫去,後來見事不可為才改弦更張投了曹操。

而我目前雖然有高順、魏延幫忙,手下也有幾千人馬。但在這個冷兵器時代動則數十萬人馬的戰爭中,根本經不起消耗。最大的缺點還是沒有一個好的根據地,所以還是先找張皮附著的好,而且我從曹操刺殺董卓、發矯詔會盟討董、其後在無人響應下領麾下人馬單獨追殺正向長安逃竄的董卓等行為上看,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或至少在當時曹操還是忠于漢室的。是什麼原因使得曹操變成後來的漢賊呢?我真的很想在近距離觀察一下曹操心理變化的過程!(曹操:「需要理由嗎?」郭嘉:「不需要嗎?」曹操:「需要嗎?」郭嘉:「不需要嗎?」郭嘉:「我不是想監視你,我只不過是想研究一下人與人之間的一些微妙的感情。」)

魏延見我在那里嘟囔著‘需要嗎?’‘不需要嗎?’就知道我又開始犯病了,翻了大個白眼不搭理我。這小子跟著高順學什麼不好,除了學工夫竟然還也學會了翻白眼。本來還打算這次出來找下趙雲,幫你向他提親的,畢竟兩個人也到了婚配的年齡了!不過你敢用白眼翻我,哼……免了吧!

曹操刺殺董卓不果後逃回老家,在得到陳留孝廉衛弘資助後發矯詔馳報各道,並豎上書「忠義」二字的旗招兵,有李典、樂進、來投被留為帳前吏,後又有族中兄弟、夏侯兄弟及曹氏兄弟相繼率眾來投。

袁紹得操矯詔,乃聚麾下文武,引兵三萬,離渤海來與曹操會盟。操作檄文以達諸郡。檄文曰:「操等謹以大義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滅國弒君;穢亂宮禁,殘害生靈;狼戾不仁,罪惡充積!今奉天子密詔,大集義兵,誓欲掃清華夏,剿戮群兇。望興義師,共泄公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操發檄文去後,各鎮諸侯皆起兵相應:第一鎮,後將軍南陽太守袁術。第二鎮,冀州刺史韓馥。第三鎮,豫州刺史孔□。第四鎮,兗州刺史劉岱。第五鎮,河內郡太守王匡。第六鎮,陳留太守張邈。第七鎮,東郡太守喬瑁。第八鎮,山陽太守袁遺。第九鎮,濟北相鮑信。第十鎮,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鎮,廣陵太守張超。第十二鎮,徐州刺史陶謙。第十三鎮,西涼太守馬騰。第十四鎮,北平太守公孫瓚。第十五鎮,上黨太守張楊。第十六鎮,烏程侯長沙太守孫堅。第十七鎮,祁鄉侯渤海太守袁紹。諸路軍馬,多少不等,有三萬者,有一二萬者,各領文官武將,投洛陽來。

這一日曹操正在帳中與夏侯惇、曹洪商議進兵之事忽聞小校來報樂進在外面被人揍趴下了,夏侯淵、李典也和來人打起來了。曹操大驚,樂進雖身材短小但手臂有百人之力,性格剛毅果斷,是一名勇將。剛派出去查看李典與夏侯淵訓練士卒的情況,這才多大一會就被人給揍趴下了?

曹操忙起身帶著夏侯惇、曹洪出帳察看,外面這會正打的熱鬧著呢。

原來是我帶著魏延來到了招兵旗附近,正看到夏侯淵、李典在操練士卒邊停來開觀看。要說夏侯淵、李典在訓練上還是有一套的,這些剛聚集在一齊的百姓經過幾天的訓練已經有摸有樣的能夠聞鼓而進、聞旌而退。但前進後退間隊行散亂,衣服更是花花綠綠讓人發笑。而正日里跟著陷陣營訓練的魏延而是瞧不上眼,笑的比我還囂張。我們這一笑卻被前來巡視的樂進給看到了。

樂進見魏延一副隨從打扮就徑直走到我面前喝道:「你這書生笑什麼?」

問的這麼沒水準,我張口回了他一句很欠揍的話:「笑天下可笑之人!」通常情況下,說了這話後就要做好打架的準備,所以我立刻躲到了魏延身後。

樂進大惱,剛投入曹操麾下就被任命為軍司馬,心中正充滿報效國家、鏟除奸賊、曠扶漢室的雄心壯志,聽了這話怎能不生氣,說了句:「這書生好生無理!」揮拳就要揍人。這種費力不勞心的事自然有魏延頂著,而魏延也正想檢驗一下幾年所學就迎了上去。

歷史驚人的相似,樂進對魏延就如同前幾年魏延對高順一樣一個照面就趴下。正在操練士卒的夏侯淵、李典見樂進在與人爭執本不在意,就想過來勸解,可還沒看清楚怎麼會事樂進就倒在地下大驚之下就出手了,而樂進也從地上爬起來加入戰團。

曹操從大帳內出來看到一青年正被自己手下三員大將圍攻,此人以一敵三竟然還占著上峰,頓時起了招攬之心。細一看這人卻是一身隨從打扮,曹操在心中驚疑何人能有此家將的同時也羨慕不已。

魏延現在正在過癮呢,自從跟高順學了功夫之後在屯居點里並不能顯示出多大的威力,因為日常練習的對手都是同樣學過軍體拳,彼此十分熟悉。而今天雖被三人圍攻擊,但卻感覺輕松的很。抓住李典就是一個過肩摔,「咣」的一聲就把李典摔落塵埃,聲音這個響讓圍觀的人聽著都心寒不已。

曹操忙喊道:「壯士住手!」

樂進、夏侯淵立刻停下手來拉起被摔的不輕的李典站到曹操身後。

魏延也收手回到我的身後。

正當壯年一身戎裝顯的英氣十足的曹操,看著魏延前面的奇裝異服一副「哈諸葛」打扮的我抱拳問道:「先生可是來助孟德除賊乎?」

我輕搖羽扇說:「否也!夫智者審于量主,吾一浪子尋可投之人也!」

曹操走上兩步再次抱拳道:「先生觀曹某如何?是否為先生可投之人?」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1:32 PM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4-11-24 01:49 PM 編輯

第十二章

我看到曹操在詢問的同時眼角的余光不停的掃向魏延,不由的冷笑一聲道:「曹公一不問在下來歷、二不明在下學識、三不知在下所長,便問在下願投否!非明主也!告辭!」

曹操收回適才關注魏延的目光,這才仔細打量起面前這一穿著寬敞大袍的學子,清瘦的面容配上一雙波光粼粼的眼睛,輕輕搖動的羽扇和落拓不羈的步履有一種風神俊朗的氣度。心中大為驚訝,連忙攔住我說:「先生且慢,某失禮了,請先生先于帳內休息一番!而後再談去留如何?」

還行,曹操的話正合我意。于是便領著魏延隨同曹操進入大帳分賓主落座後,曹操問道:「敢問先生高姓大名,是那里人士?」

我回道:「學生郭嘉,潁川人士。」

曹操推案而起問道:「啊!先生可是鬼才郭嘉、郭奉孝?」

我很有名嗎?不應該啊!這幾年我一只過著隱名匿形的生活,曹操怎麼會知道我的外號的,心中充滿了問號的我問道:「曹公怎麼知學生表字?」

曹操道:「先生大名盛傳于潁川名士之間,更有潁川望族荀氏之好友,東郡程昱先生曾多次稱贊先生當今賢士,今日得見先生真乃幸事也!」

原來如此,想那荀彧兄弟倒是交往甚深,也難得程昱只一面之交也到處揚我之名。

曹操道:「先生對此次諸侯會盟討董有何見教?」

我說:「見教不敢,只是有些心得。」

曹操大喜說:「願先生賜教。」

我答道:「此次會盟敗董易而滅董難!」

眾人問:「為何?」

我從座位上站起,揮動羽扇道:「會盟之初,眾諸侯必然爭先恐後,奮勇殺敵以取戰功進而揚名天下。然有功之後,定有欲保存實力者、有疾賢妒能者,若遇挫折也必有觀望不前者、更會有趁機謀奪勢微諸侯為己用者。反觀董卓手下,其婿李儒用計陰狠、義子呂布勇冠天下,其余爪牙也多有能耐,此等鼠輩之富貴權勢具依賴于董賊,定拼死抵抗。故此敗董易而滅董難!不知公以為如何?」

曹操如冷水澆頭般頹然坐下道:「先生言之有理啊!言之有理啊!」

我也回身坐下冷眼看著曹操,大帳內一時鴉雀無聲。

沉吟片刻後曹操說:「不知先生可有滅董之良策?」

我手撫羽扇子沉默不語,曹操見狀再次起身來到我面前一躬到地說:「還請先生為大漢社稷著想不吝賜教。」

曹操對我這白衣寒士如此禮賢下士行此大禮是我沒想到的,如果說以前我對曹操還有很多來自三國演義里尊劉抑曹傳統描述帶來的疑慮,那麼這一拜就讓我起了襄助之心。都說曹操奸詐多疑,好殺成性。但至少我沒聽誰評價說曹操枉殺功臣的,可能是沒等統一天下,所以來不及做。但是在後世受人推崇的劉備不是就沒等統一天下,就把戰功赫赫的義子劉封給害死了嗎?何況歷史上的郭嘉本來就死在曹操之前,我本不信鬼神,但從奈何橋邊走一昭的奇遇讓我又不得不相信。

俗語說:閻王要人三更死,誰能留人到五更!可能我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活不過三十八歲!就讓我賭一把,用我超越這個時代的心理學知識幫助曹操提前結束這個亂世。就是最後落個兔死狗烹又能如何!

我曾經受過的教育告訴我,當民族于危難之時每個人都應挺身而出,想想以後的五胡亂華。我就有了設法提早結束這亂世,給我們的民族以喘息之機的想法。

恨之恨前世之時,各類功課都憑抄襲過關。地理歷史摸棱兩可、物理化學更是一竅不通。如若不是憑關系混入軍校學了個冷門心理學怕是連個工作都混不上。還是老師說的好啊:

「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若是當初能認真一些,可能現在已經造出火槍了!有了那些超越時代武器裝備,也不會苦于無奈只能擇人而輔之了!

就在我心亂如麻之時,曹操再次說到:「請先生扶社稷于將傾!」說完又一躬到地!

我連忙伸手拽住曹操說:「曹公不可!吾願為曹公謀之!」

曹操大喜道:「先生請講!」

我等曹操三次落座才走到大帳中間道:「此次諸侯會盟,欲推何人為盟主?」

曹操道:「袁本初四世三公,門多故吏,漢朝名相之裔,可為盟主。」

我點頭道:「可行!但此人志大才疏,所以一、公定要爭得副盟主之位,必要時取而代之行盟主令!其二、袁本初任盟主必然讓其弟袁術總督糧草,公定要設法加以攔阻,最好由公親督糧草。其三、如攻入洛陽後無論如何不能讓孫堅入城!」

曹操不解的問:「先生所謀劃之事第一策某懂得一二,但其後面兩策讓曹某匪夷所思。還請先生明示!」

這下可把我難為壞了,難道讓我告訴曹操說:袁術會斷孫堅糧草,孫堅入洛陽會得到玉璽嗎?思慮再三只好言道:「如要滅董賊,此三策曹公照做便是!末要細問!」

曹操沒有表示同意也沒表示不同意,但也不見了剛才殷切的熱情,只是淡淡的說:「先生可願隨曹某一同討伐國賊?」

我知道曹操是不相信我了,因為稍微有些主見的人都不會相信我,而且若不是聽說過我知道不是江湖騙子,只怕即使不殺頭也要被趕出去了。看來名人效應到哪個時候都是有的!

但我現在要的就是他的不相信,所以也不介意只是表示願意去看看。而我們兩個人也都默契的不提投效與招攬之事。前往會盟之地途中曹操既不給我安排職位,我也沒說要走。其實我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目前情況諸侯會盟不可能一舉消滅董卓集團的,攻克洛陽後必然會按照歷史走向各自爭霸之路。我必須要讓曹操此後對我言聽計從,所以才出此三策。

第一策平淡無奇,先讓曹操產生輕視感,但此後兩策一但經過驗證,那就會對曹操的心理產生強烈的沖擊,而沖擊越大對我越有利。何況除了這三策我還有後著等著曹操呢!

眾諸侯亦陸續皆至,各自安營下寨,連接二百余里。操乃宰牛殺馬,大會諸侯,商議進兵之策。太守王匡曰:「今奉大義,必立盟主;眾聽約束,然後進兵。」操曰:「袁本初四世三公,門多故吏,漢朝名相之裔,可為盟主。」紹再三推辭,眾皆曰非本初不可,紹方應允。

次日筑臺三層,遍列五方旗幟,上建白旄黃鉞,兵符將印,請紹登壇。紹整衣佩劍,慨然而上,焚香再拜。其盟曰:「漢室不幸,皇綱失統。賊臣董卓,乘釁縱害,禍加至尊,虐流百姓。紹等懼社稷淪喪,糾合義兵,並赴國難。凡我同盟,齊心戮力,以致臣節,必無二志。有渝此盟,俾墜其命,無克遺育。皇天後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讀畢歃血。眾因其辭氣慷慨,皆涕泗橫流。

歃血已罷,下壇。眾扶紹升帳而坐,兩行依爵位年齒分列坐定。

操行酒數巡,言曰:「今日既立盟主,各聽調遣,同扶國家,勿以強弱計較。」袁紹曰:「紹雖不才,既承公等推為盟主,有功必賞,有罪必罰。國有常刑,軍有紀律。各宜遵守,勿得違犯。」眾皆曰惟命是聽。

袁紹又說:「吾弟袁術總督糧草,應付諸營,無使有缺。更須一人為先鋒,直抵汜水關挑戰。余各據險要,以為接應。」

曹操聽到袁術總督糧草先是一愣而後回身看了看身後默然站立的我,憂郁再三卻並未阻攔此事。我只能在那里暗自嘆息:曹操果然天性多疑。(以下全部為演義直至三英戰呂布的內容不看也罷,但不帶出來又顯的殘缺不全。)

長沙太守孫堅出曰:「堅願為前部。」紹曰:「文臺勇烈,可當此任。」堅遂引本部人馬殺奔汜水關來。守關將士,差流星馬往洛陽丞相府告急。董卓自專大權之後,每日飲宴。李儒接得告急文書,徑來稟卓。卓大驚,急聚眾將商議。

溫侯呂布挺身出曰:「父親勿慮。關外諸侯,布視之如草芥;願提虎狼之師,盡斬其首,懸于都門。」卓大喜曰:「吾有奉先,高枕無憂矣!」言未絕,呂布背後一人高聲出曰:「割雞焉用牛刀?不勞溫侯親往。吾斬眾諸侯首級,如探囊取物耳!」卓視之,其人身長九尺,虎體狼腰,豹頭猿臂;關西人也,姓華,名雄。卓聞言大喜,加為驍騎校尉。撥馬步軍五萬,同李肅、胡軫、趙岑星夜赴關迎敵。

眾諸侯內有濟北相鮑信,尋思孫堅既為前部,怕他奪了頭功,暗撥其弟鮑忠,先將馬步軍三千,徑抄小路,直到關下搦戰。華雄引鐵騎五百,飛下關來,大喝:「賊將休走!」鮑忠急待退,被華雄手起刀落,斬于馬下,生擒將校極多。華雄遣人齎鮑忠首級來相府報捷,卓加雄為都督。

孫堅初戰斬戰華雄副將胡軫後引兵回至梁東屯住,使人于袁紹處報捷,就于袁術處催糧。有小人說術曰:「孫堅乃江東猛虎;若打破洛陽,殺了董卓,正是除狼而得虎也。今不與糧,彼軍必散。」術聽之,不發糧草。孫堅軍缺食,軍中自亂,細作報上關來。

李肅為華雄謀曰:「今夜我引一軍從小路下關,襲孫堅寨後,將軍擊其前寨,堅可擒矣。」雄從之,傳令軍士飽餐,乘夜下關。是夜月白風清。到堅寨時,已是半夜,鼓噪直進。堅慌忙披掛上馬,正遇華雄。兩馬相交,斗不數合,後面李肅軍到,竟天價放起火來。堅軍亂竄。眾將各自混戰,止有祖茂跟定孫堅,突圍而走。背後華雄追來。堅取箭,連放兩箭,皆被華雄躲過。再放第三箭時,因用力太猛,拽折了鵲畫弓,只得棄弓縱馬而奔。

祖茂曰:「主公頭上赤幘射目,為賊所識認。可脫幘與某戴之。」堅就脫幘換茂盔,分兩路而走。雄軍只望赤幘者追趕,堅乃從小路得脫。祖茂被華雄追急,將赤幘掛于人家燒不盡的庭柱上,卻入樹林潛躲。華雄軍于月下遙見赤幘,四面圍定,不敢近前。用箭射之,方知是計,遂向前取了赤幘。祖茂于林後殺出,揮雙刀欲劈華雄;雄大喝一聲,將祖茂一刀砍于馬下。殺至天明,雄方引兵上關。

程普、黃蓋、韓當都來尋見孫堅,再收拾軍馬屯扎。堅為折了祖茂,傷感不已,星夜遣人報知袁紹。紹大驚曰:「不想孫文臺敗于華雄之手!」便聚眾諸侯商議。眾人都到,只有公孫瓚後至,紹請入帳列坐。紹曰:「前日鮑將軍之弟不遵調遣,擅自進兵,殺身喪命,折了許多軍士;今者孫文臺又敗于華雄:挫動銳氣,為之奈何?」諸侯並皆不語。

紹舉目遍視,見公孫瓚背後立著三人,容貌異常,都在那里冷笑。紹問曰:「公孫太守背後何人?」瓚呼玄德出曰:「此吾自幼同舍兄弟,平原令劉備是也。」曹操曰:「莫非破黃巾劉玄德乎?」瓚曰:「然。」即令劉玄德拜見。

公孫瓚將玄德功勞,並其出身,細說一遍。

紹曰:「既是漢室宗派,取坐來。」命坐。備遜謝。紹曰:「吾非敬汝名爵,吾敬汝是帝室之胄耳。」玄德乃坐于末位,關、張叉手侍立于後。忽探子來報:「華雄引鐵騎下關,用長竿挑著孫太守赤幘,來寨前大罵搦戰。」紹曰:「誰敢去戰?」袁術背後轉出驍將俞涉曰:「小將願往。」紹喜,便著俞涉出馬。即時報來:「俞涉與華雄戰不三合,被華雄斬了。」眾大驚。

太守韓馥曰:「吾有上將潘鳳,可斬華雄。」紹急令出戰。潘鳳手提大斧上馬。去不多時,飛馬來報:「潘鳳又被華雄斬了。」紹曰:「可惜吾上將顏良、文丑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懼華雄!」言未畢,階下一人大呼出曰:「小將願往斬華雄頭,獻于帳下!」眾視之,見其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丹鳳眼,臥蠶眉,面如重棗,聲如巨鐘,立于帳前。紹問何人。

公孫瓚曰:「此劉玄德之弟關羽也。」

紹問現居何職。瓚曰:「跟隨劉玄德充馬弓手。」帳上袁術大喝曰:「汝欺吾眾諸侯無大將耶?量一弓手,安敢亂言!與我打出!」

曹操急止之曰:「公路息怒。此人既出大言,必有勇略;試教出馬,如其不勝,責之未遲。」袁紹曰:「使一弓手出戰,必被華雄所笑。」操曰:「此人儀表不俗,華雄安知他是弓手?」關公曰:「如不勝,請斬某頭。」操教釃熱酒一杯,與關公飲了上馬。

關公曰:「酒且斟下,某去便來。」出帳提刀,飛身上馬。眾諸侯聽得關外鼓聲大振,喊聲大舉,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眾皆失驚。正欲探聽,鸞鈴響處,馬到中軍,雲長提華雄之頭,擲于地上。其酒尚溫。後人有詩贊之曰:「威鎮乾坤第一功,轅門畫鼓響冬冬。雲長停盞施英勇,酒尚溫時斬華雄。」曹操大喜。只見玄德背後轉出張飛,高聲大叫:「俺哥哥斬了華雄,不就這里殺入關去,活拿董卓,更待何時!」

袁術大怒,喝曰:「俺大臣尚自謙讓,量一縣令手下小卒,安敢在此耀武揚威!都與趕出帳去!」曹操曰:「得功者賞,何計貴賤乎?」袁術曰:「既然公等只重一縣令,我當告退。」操曰:「豈可因一言而誤大事耶?」命公孫瓚且帶玄德、關、張回寨。眾官皆散。

曹操暗使人齎牛酒撫慰三人。卻說華雄手下敗軍,報上關來。李肅慌忙寫告急文書,申聞董卓。卓急聚李儒、呂布等商議。儒曰:「今失了上將華雄,賊勢浩大。袁紹為盟主,紹叔袁隗,現為太傅;倘或里應外合,深為不便,可先除之。請丞相親領大軍,分撥剿捕。」卓然其說,喚李催、郭汜領兵五百,圍住太傅袁隗家,不分老幼,盡皆誅絕,先將袁隗首級去關前號令。

卓遂起兵二十萬,分為兩路而來:一路先令李崔、郭汜引兵五萬,把住汜水關,不要廝殺;卓自將十五萬,同李儒、呂布、樊稠、張濟等守虎牢關。這關離洛陽五十里。軍馬到關,卓令呂布領三萬軍,去關前扎住大寨。卓自在關上屯住。

流星馬探聽得,報入袁紹大寨里來。紹聚眾商議。操曰:「董卓屯兵虎牢,截俺諸侯中路,今可勒兵一半迎敵。」紹乃分王匡、喬瑁、鮑信、袁遺、孫融、張楊、陶謙、公孫瓚八路諸侯,往虎牢關迎敵。操引軍往來救應。八路諸侯,各自起兵。

河內太守王匡,引兵先到。呂布帶鐵騎三千,飛奔來迎。王匡將軍馬列成陣勢,勒馬門旗下看時,見呂布出陣: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弓箭隨身,手持畫戟,坐下嘶風赤兔馬:果然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王匡回頭問曰:「誰敢出戰?」後面一將,縱馬挺槍而出。匡視之,乃河內名將方悅。兩馬相交,無五合,被呂布一戟刺于馬下,挺戟直沖過來。匡軍大敗,四散奔走。布東西沖殺,如入無人之境。幸得喬瑁、袁遺兩軍皆至,來救王匡,呂布方退。

三路諸侯,各折了些人馬,退三十里下寨。隨後五路軍馬都至,一處商議,言呂布英雄,無人可敵。

正慮間,小校報來:「呂布搦戰。」八路諸侯,一齊上馬。軍分八隊,布在高岡。遙望呂布一簇軍馬,繡旗招,先來沖陣。上黨太守張楊部將穆順,出馬挺槍迎戰,被呂布手起一戟,刺于馬下。眾大驚。北海太守孔融部將武安國,使鐵錘飛馬而出。呂布揮戟拍馬來迎。戰到十余合,一戟砍斷安國手腕,棄錘于地而走。八路軍兵齊出,救了武安國。呂布退回去了。眾諸侯回寨商議。曹操曰:「呂布英勇無敵,可會十八路諸侯,共議良策。若擒了呂布,董卓易誅耳。」

正議間,呂布復引兵搦戰。八路諸侯齊出。公孫瓚揮槊親戰呂布。戰不數合,瓚敗走。

呂布縱赤兔馬趕來。那馬日行千里,飛走如風。看看趕上,布舉畫戟望瓚後心便刺。傍邊一將,圓睜環眼,倒豎虎須,挺丈八蛇矛,飛馬大叫:「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張飛在此!」呂布見了,棄了公孫瓚,便戰張飛。飛抖擻精神,酣戰呂布。連斗五十余合,不分勝負。雲長見了,把馬一拍,舞八十二斤青龍偃月刀,來夾攻呂布。三匹馬丁字兒廝殺。戰到三十合,戰不倒呂布。劉玄德掣雙股劍,驟黃鬃馬,刺斜里也來助戰。這三個圍住呂布。轉燈兒般廝殺。八路人馬,都看得呆了。呂布架隔遮攔不定,看著玄德面上,虛刺一戟,玄德急閃。呂布蕩開陣角,倒拖畫戟,飛馬便回。三個那里肯舍,拍馬趕來。八路軍兵,喊聲大震,一齊掩殺。呂布軍馬望關上奔走;玄德、關、張隨後趕來。

張飛拍馬趕到關下,關上矢石如雨,不得進而回。八路諸侯,同請玄德、關、張賀功,使人去袁紹寨中報捷。紹遂移檄孫堅,令其進。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1:50 PM

第十三章

孫堅引程普、黃蓋至袁術寨中相見。孫堅以杖畫地曰:「董卓與我,本無仇隙。今我奮不顧身,親冒矢石,來決死戰者,上為國家討賊,下為將軍家門之私;而將軍卻聽讒言,不發糧草,致堅敗績,將軍何安?」

坐于上位的曹操聽了孫堅質問袁術的話語後腦子里象是炸了一個悶雷,揮手叫人在他身後設一坐塌示意我坐下後低聲對我說:「悔不聽先生之言,才有孫堅之敗。」我只是搖動羽扇閉目不語。

袁術惶恐無言,命斬進讒之人,以謝孫堅。

此等鬧劇罷了也到了散帳時分,我沒有回曹操營房,而是轉到袁紹營內去找一位同鄉郭圖。近日剛聞他已經投效了袁紹所以去拜訪一下,同時拜托他們查找袁紹帳下有無常山人氏趙雲效力。

找到郭圖後自是一陣寒暄,敘說各自離別後的情形,臨別時將尋人之事相托,他自是滿嘴應允。回到曹操營房天已大黑到了掌燈時分,正要回自己的帳篷休息卻見一人擋在門口,借月色細看正是曹操依門而立。

曹操見到我高興的說:「聽聞先生前往本初軍營,還以為先生要棄我而去。」

我請曹操入帳後說:「嘉只是去訪尋故友,並無投效袁紹之意。」

坐定後曹操言道:「先生大才,早已了定袁術會疾賢妒能扣發堅之軍糧,悔不聽先生之策,不然此刻以孫堅之勇恐以攻克汜水關,眾諸侯也應入洛陽覆滅董賊了。」

我說道:「若單是攻克汜水關、入洛陽易如反掌,然覆滅董賊卻難之又難!」

曹操:「願聞其詳。」

我道:「今日我軍大勝,董卓必覺難以擊退十八路諸侯,洛陽遲早不保。其必挾持天子,逼迫百官引軍退回其老巢長安故地。故汜水關近日內將不攻自破,雄關既克那進入洛陽也就指日可待了。」

曹操驚道:「先生是說,董賊將遷都長安。但既是董賊挾持天子、百官遷都長安,我軍一鼓作氣攻克長安也不是難事,為何先生言覆滅董賊卻難之又難?

我冷笑了幾聲道:「公以為進入洛陽後,各路諸侯還能一心乎?到時恐怕眾諸侯就會作鳥獸散了。」

曹操低頭沉吟許久後抬頭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我已伏在案上鼾聲大做了。

此日之後我也不再去大帳看各路諸侯的表演了,每日稱病高臥帳中倒也逍遙自在。二日後郭圖命人來告知,趙雲確有其人但留在文丑處未曾隨軍而來。聽了這個消息後我感嘆許多,難道這千古名將真的與我無緣相見嗎?

又過了幾日眾諸侯正在議事忽聞有人來報卓將趙岑獻關投降。原來趙岑見董卓已棄洛陽而去,便獻了汜水關。孫堅驅兵先入,諸侯各引軍入。曹操將我留于後軍養病,自己急急忙忙隨軍而去。我叫來魏延交代他如此這般後,魏延帶著二十人領命而去。

孫堅飛奔洛陽,遙望火焰沖天,黑煙鋪地,二三百里,並無雞犬人煙;堅先發兵救滅了火,令眾諸侯各于荒地上屯住軍馬。曹操來見袁紹曰:「今董賊西去,正可乘勢追襲;本初按兵不動,何也?」紹曰:「諸兵疲困,進恐無益。」操曰:「董賊焚燒宮室,劫遷天子,海內震動,不知所歸:此天亡之時也,一戰而天下定矣。諸公何疑而不進?」眾諸侯皆言不可輕動。

曹操大怒曰:「豎子不足與謀!」遂自引兵萬余,領夏侯兄弟、曹氏兄弟、李典、樂進,星夜來趕董卓。不了被呂布率兵伏擊,在敗退到滎陽附近又被徐榮伏擊曹操慌忙策馬,奪路奔逃,正遇徐榮,轉身便走。榮搭上箭,射中操肩膊。操帶箭逃命,踅過山坡。兩個軍士伏于草中,見操馬來,二槍齊發,操馬中槍而倒。操翻身落馬,被二卒擒住。只見一將飛馬而來,揮刀砍死兩個步軍,下馬救起曹操。操視之,乃曹洪也。

曹操曰:「吾死于此矣,賢弟可速去!」曹洪曰:「公急上馬!洪願步行。」曹操曰:「賊兵趕上,汝將奈何?」洪曰:「天下可無洪,不可無公。」

「好一句天下可無洪,不可無公。」隨著話音突然出現的一哨人馬讓二人大驚失色,曹洪舉刀護衛在曹操馬前。仔細觀看來領頭之人竟然是郭嘉的家將魏延,曹操忙問:「壯士因何在此?」

魏延說:「我家先生聽聞洛陽大火,料想雖無人襄助但曹公必獨率人馬追敵,而董卓狡詐歸途中定預設伏兵,故讓在下在此接應。還請曹公與曹洪將軍隨士卒速退,待先完成我家先生讓我斬殺徐榮之令,而後再護曹公同回洛陽。」說罷也不多言迎追兵就搏殺而去,自有四、五十士卒護著二人退去。

曹操這時注意到魏延只帶了二十余人,而保護自己退走的卻是剛剛被殺散的兵丁忙問那帶路兵丁:「郭先生命多少人前來接應?」

有一小校回道:「回主公,我們被董軍沖散後來到此地被剛才那位將軍收攏,未見大隊人馬相隨,只見到有六騎兵與十四步兵相隨。」

曹操對曹洪道:「今已無礙,敵軍勢大,汝可去助魏延退敵。」

曹洪領命帶三十兵丁而去,但沒多久就領人轉回報曹操說:「徐榮被斬、追兵已退!」

曹操大為詫異,忙問詳情。曹洪說:「徐榮帶五百兵丁追來,被魏延兩個回合斬于馬下,其副將帶人圍攻,那知郭先生家兵竟個個了得,只二十人就將五百敵軍殺的四散而逃。」

曹操嘆息道:「此人真如程昱所言,鬼才也!」

魏延斬了徐榮後帶人一陣沖殺,夏侯兄弟及樂進、李典也分別掩殺而來。待退了追兵後魏延領眾人追上曹操說:「我家先生問曹公可曾阻止孫將軍入洛陽?」

曹操頓首道:「前日激憤忘記了!郭先生還講些什麼?」

「先生說天意如此公不必掛懷,他就不去洛陽了,將在曹公欲去之地等候曹公。」魏延說罷抱拳道:「曹公還是先收攏兵丁吧!我去回復我家先生了!」

曹洪等魏延走遠後說道:「公曾對先生說過我們去何處?還是已經預先想過要去何處?」

曹操回想良久後道:「未曾!」

曹洪不解道:「那郭先生如何知曉我等欲去之地?」

曹操道:「郭奉孝思路詭奇、算無遺策。此次會盟雖未能一戰而就覆滅董賊,然能得郭先生襄助吾必有作為!使曹某成大業者,必此人也!」其余人等也佩服不已,待回洛陽後聽聞孫堅私藏玉璽已離去後更是佩服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自此除曹操對我言聽計從外,曹氏、夏侯氏這兩個曹操集團中的兩大家族也對我尊敬有加,在此後兩家中但凡聽是奉孝先生之命無不從之。

曹操在回歸洛陽途中感嘆良多、做詩《薤露行》:

惟漢廿二世,所任誠不良。

沐猴而冠帶,知小而謀疆。

猶豫不敢斷,因狩執君王。

白虹為貫日,己亦先受殃。

賊臣持國柄,殺主滅宇京。

蕩覆帝基業,宗廟以燔喪。

播越西遷移,號泣而且行。

瞻彼洛城郭,微子為哀傷。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1:52 PM

第十四章

曹操追董卓,戰于滎陽,大敗而回。紹令人接至寨中,會眾置酒,與操解悶。曹操見紹等各懷異心,料不能成事,而自己的軍隊消耗甚大,自引軍投揚州欲招募新兵。

再有一日的路程就要到揚州了,曹操打馬緩行時忽聞前面一陣喧嘩,抬頭一看前鋒曹仁、李典簇擁著一人迎面行來,不是旁人,正是我郭嘉、郭奉孝。

曹操飛身下馬喊到:「奉孝先生,想煞孟德!」

我急走幾步對著曹操一躬倒地,曹操大驚急忙攔阻道:「先生這是何故。」

「諸侯會盟討董,眼見董賊挾持天子、百官西逃而不思追擊,惟有公急公好義,獨領萬余人馬追之。學生深感天下英雄只曹公一人也!」這些話我早幾天就想好了,包括鞠躬都練了好多遍了,此時的曹操正為戰事不順煩悶不已,心中定有沮喪,而我趁機大拍他的馬屁除讓他能快速振作外還會讓他引為知音。

古人講究的知己難尋,一旦被定位在知音的位置上定是貧富不離、生死不棄。但深知曹操多疑的我並不指望一下子就讓他對我徹底放心。說完這些話後我已經在等曹操出手試探了。

果然!曹操按我所想也對著我一躬到地說:「先生大才,孟德未依先生之言今才知悔,曹某原與先生結為兄弟,共輔漢室。」

曹操現在的行為早在我預料之中,畢竟他現在將不過六、兵不過千,要地盤也沒地盤,所以他對招攬我這樣人才為手下在心中已不敢有太大的奢望,而是通過結拜的方式形成一種相對平等的身份于他所用。就象二十一世紀一個小個體手工作坊的業主,你告訴他一個研究生或者博士想來他這里打工,他會相信嗎?就是相信了他敢用嗎?但若是這個研究生或博士簽定了很符合這個小業主利益的合同或交納了很高的押金,那麼情況就又不同了。

結拜兄弟除了能加強親近感外,也是古代各類君主起家時的必要手段之一,劉皇叔之所以要和關羽張飛結拜,在我看來也不過是當時他白手起家時籠絡人的一種手段。當然這種手段只適合最初階段而且不能多用,不然主公上面一坐,下面諸位都在那里和主公稱兄道弟還怎麼議事啊。

曹操祖上世代為官,換做其他寒門子弟若是能和這樣身份的人結拜為兄弟,在當時那可是一種很榮耀的事情。但是和主公結拜,那麼就有了一種和主公在特定情況下平等的身份。而擁有這種平等身份的人被鳥盡弓藏的危險系數至少比其他人增加五到十倍,所以熟悉人心理的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做的。

我先將曹操扶起而後才說:「曹公厚愛,然學生不敢受。今後願投于公帳下盡一謀士之責!」說到這里正式深行一禮並道:「郭嘉拜見主公!」

曹操不愧為一代豪杰,見我執意不與其結拜而以主從之禮相,頓時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由的大喜,受我一禮後雙手攙扶于我道:「得奉孝,孟德如虎添翼也!」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樂進、李典六人都過來稱賀,曹操命安營扎寨並去購得牛羊酒水。

大帳之中對飲三盞後曹操說:「如今本初不思進取,各路諸侯于酸棗空耗錢糧。奉孝可有教我?」

我說:「主公可知袁紹為何不思進取?」

曹操道:「願聞其祥。」

我嘆了口氣說:「袁紹不思進取非是因為董卓,而是因為朝廷!」

曹操愕然道:「朝廷?」

「不錯,正是朝廷!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今袁氏長輩已具被董賊斬殺,袁紹已是袁氏一族當然之族長,這袁氏勢力已在其掌控之下。天下間軍力董卓為最、而名望卻是袁紹為尊。那袁紹又是全心為漢嗎?當然不是。單看其手下上將顏涼、文丑具留于河北不隨袁紹參于討伐就可見一斑!若是袁紹真心為漢只要振臂一呼,袁氏門生故吏必然響應,單其一門只要使出全力就足以覆滅董賊。然覆滅董賊後朝廷懼怕袁紹成為下一個董卓,定然會對袁氏一門勢力多方壓制。若其有心與朝廷抗爭,經過與董卓的消耗袁氏勢力必會不足,不爭又必死于朝廷之手。現今袁紹有盟主之身份,可代朝廷任免官吏,保持現狀恰恰是對袁氏一族利益之最大保障。故袁紹為盟主必然不會揮兵滅董。」

大帳中所有的人聽了我這誹謗朝廷和盟主袁紹的言論一個個張大了嘴、瞪大了眼仿佛看怪物一樣看著我。我不于理會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目前在酸棗的會盟諸侯等糧草耗盡後會各回其地,董卓見已無刀兵之禍定會奢侈淫欲、其驕橫之氣也會使其手下與其離心離德。那時朝中必有智謀之臣施離間之計誅殺董卓,而是否能讓天下歸依,重興漢室就要看適逢其會的朝廷重臣能不能把握住機會了!」

話已至此就足夠了,再有犯禁之語就只能私下講了,我舉杯邀帳內人同飲,曹操也在震驚中恢復過來與眾人對飲起來。

是夜,我在自己的寢帳內點亮火燭等候曹操的光臨。通過這一階段的觀察,我發現曹操或者說至少是現在的曹操一點也不象是一個多疑之人。雖然我為他定的三策他根本沒有采納,但那麼籠統的策略我想是個人就不會聽的。而曹操先是能不顧自己性命去刺殺董卓,前不久又在兵力明顯不行的情況下還是去追挾持天子的董卓。這兩件事能充分的證明曹操應該不是一個處處體自己著想的人,既是是在尊劉抑曹的《三國演義》里,在這段諸侯會盟的情節里曹操也是千方百計的維護聯盟內的穩定。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一個人的改變有這麼大呢?

三更將至一人掀起帳簾而入,正是曹操。曹操見我高坐帳內會心一笑道:「奉孝好雅興,可是在挑燈夜讀。」

我瞪眼說瞎話道:「嘉在讀書,感觸良多故不能入眠!」

曹操道:「哦!奉孝所讀為何書,可否講解一二?」

我搖頭說:「書本無名,字也無意,怎好講解!」

曹操打量了一下帳內又吩咐帳外的曹仁與夏侯淵退後數步,並囑咐二人勿讓人接近營帳後才正色道:「宴席間奉孝似乎有話未曾言明。」

我道:「主公明察秋毫,嘉確實有話未講。卻是那袁紹只怕已有擁兵自重、獨霸一方之心、而其弟袁術更是早就做上帝王夢了。」

「國之多難啊!」曹操此時在我誘導下也已有了體會,「難道就無法挽救嗎?」

我道:「聽聞曾有許子將為主公批語為: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不知可有此事?」

曹操對我突然改變話題十分不解,但還是點頭說:「有此事!」

我手摸額頭一字一句的問道:「那主公是要做那萬人景仰的治世之能臣呢?還是做可以扶社稷于為難,但會被唾罵千古的亂世之奸雄呢?」

曹操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道:「奉孝……這……」古人講究的是什麼?講究的名垂青史,而現在的曹操應該還是忠義當頭的忠臣。但是忠臣做事難免有所顧及,而且既然曹操以後必然會成為一代奸雄,那麼就讓我來加速這個進程吧!

我高聲說道:「主公要做那萬人景仰的治世之能臣的話,可在近期內設法潛入長安聯絡忠義之士施離間之計,誅殺董卓,而後招撫西涼軍並勒令各諸侯遣散私兵,內修仁德、外輕稅賦,天下可安。此乃下策,因朝廷重臣殺董卓後未必會赦免其手下,而西涼軍將領不被赦免就會以為董卓報仇為借口進犯長安。以朝廷之力只怕不是西涼軍對手,而調各路諸侯勤王一是遠水不解近渴、二是何進邀諸侯勤王之後果就在眼前,朝廷必憂郁再三錯失良機。一旦發生這樣的變故,只怕天子性命難保,天下分崩離析,故為下策!」

說到這里我看了曹操木然的表情繼續道:「嘉還有一中策,就是主公什麼也不要做,只靜候董卓之死,到時再聯絡各諸侯趁機兵進長安將西涼軍全部殲滅,而後設法使各諸侯相互牽制,不使一人專權。然眾諸侯立此大功必索要封賞,朝廷封無可封只能以土地人口封之。雖也可使得天下暫時得以穩固,但朝廷在諸侯面前已是威儀盡失。不久的將來天下必然重歸春秋戰國諸侯爭霸的局面!此為中策!」

說了這麼多後我停了下來喝了口水不再講了。

「此兩策多有不妥,」曹操追問道:「何為上策?」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1:54 PM

第十五章

放下水碗拿起羽扇猛煽了幾下,火燭晃動的光線投射在扇子上產生的巨大陰影在我與曹操的臉上來回滑過。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我用低沉而有力的聲音說道:「世間本無上策!但嘉還有一下下策!不知主公願用否?」

曹操雙眼瞇成了兩條縫說:「講!」

「天子蒙塵、社稷將傾、民不聊生,諸侯各懷私心關起門來都欲稱王稱皇,但我觀豎子等或志大才疏、或優柔寡斷、或只想劃地而治做一守戶之犬!安能拯救天下?」說到這里我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寢掌門口,迎著門口吹來的風將手中的扇子用力的投擲于地後說道:「能結束這亂世者須有征服四海之志、經天緯地之能、聚天下之才並能為己用之度、還要有……」

一道閃電撕裂長空、夜幕中悶雷炸響狂風猛做。曹仁與夏侯淵對視了一下,便各自圍著唯一亮有燈光的營帳慢慢的游走著。

因為背對著曹操而站,所以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忽然一只大手用力的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接著就聽到手的主人用苦澀的聲音說到:「名垂青史與萬人唾罵都是身後之事,只要能曠扶社稷被人罵幾句又有何不可!」

我滿意的點頭說:「好!那容嘉為主公籌劃一二,只要主公能擁有威鎮天下之重兵,內敬天子以扶朝綱、外壓諸侯散去私兵,有忤逆者率眾討伐之,天下既可平定。此策難就難在,欲成為擁重兵者難!敬天子難!要諸侯不養私兵更難!」

其實我說的三難是一個邏輯關系問題,前提是曹操你要有強大的軍事力量做保障,能夠威懾天下。輔助條件是要忠于朝廷才能讓各地目前對漢室還有所敬畏的諸侯聽命解散私人武裝。當有了前提條件後,能不能尊敬朝廷是一會事,如果尊敬了,那麼朝廷讓若是讓曹操先交出兵權,曹操到時候能爽快的說交就交嗎?但若是你自己都不交出兵權的話,又如何能使其他諸侯不養兵自保呢?在這個時候我並沒提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想法給曹操,條件還不成熟啊。估計目前曹操自己也想不到這一點,或者因為曹操內心里還有對天子的敬畏使他的潛意識里強迫他不向這方面想。

「成為擁重兵者!成為擁重兵者!成為擁重兵者!」曹操反復品味著我的話語許久後道:「如何才能成為擁重兵者?」

我氣的差點暈過去,這個問題就不要拿來難為我了!我要是什麼都知道早就自己去單干了,還和你在這里瞎耽誤什麼功夫啊!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已經給你指了條路了,下面的路就應該你自己走了!曹操好歹被後世稱為軍事家、政治家啊!怎麼現在連一點腦子都不用了,是不是這一段時間被我超凡的見識給忽悠的傻了?目前曹操手上雖然只有千把人,但地主家是不可能沒有余糧過年的。就憑你老爹能帶著一百多輛車的財寶到處晃悠招人眼紅,估計要是象擠牙膏一樣稍微用力來一下,應該能弄上不少的錢糧來養兵的。但現在他是主公啊!我又不好說直接說去找你老爹要錢啊!也不能說不知道,只好道:「一要有人、二要有人、三要有人、第四還是要有人!」

曹操拍手稱是,連說奉孝高明,聽的我都飄飄然了。送走了曹操後我拍著腦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高明到那里了?後來才知道曹操把我糊弄他的話當成了,一要有人就是要有百姓、二要有人就是要有兵、三要有人就是要有將、四還是要人當成了要智謀之士!看來如果一個人有了一定的名望以後,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被人研究出來一個高深的意思。

第二天天一亮曹操命人馬加速前進,到了揚州拜訪了刺史陳溫又轉道丹陽郡拜見了丹陽郡長周昕。此二人都是曹操的好友,曹操對他們說前方戰事不利,奉盟主令來征集義士討伐董賊,兩人都表示願為國盡力。在兩人的鼎立支持下很快的就招募到了四千余人,加上原來剩下的兵力勉強達到了五千人。這點人馬是遠遠不夠的,于是曹操命曹洪回老家將家兵全部帶來聽命後下令前往徐州繼續招募兵勇。

一上路我就發覺此次招募到的兵丁很是不妥,這些人中有一部分行為鬼祟,種種跡象表明他們之間是很熟悉的,但卻裝做彼此不認識,只是三三兩兩的不時低聲細語,最重要的是,這些新招募來的兵丁並沒有陳留所招募的那些人的為國盡忠的那種士氣。當晚就命魏延暗中抓來一個,稍加拷打那人就交代了。原來這次招募兵勇的消息傳出後被當地一破落戶知道了,打探到當地各家富戶都捐獻了不少錢糧于曹軍,而曹軍還不到千人。所以聯系了當地的流氓地痞多人,以投軍為名混了進來,準備到了龍亢後趁夜殺了主將平分錢糧。

我連忙將此事告訴了曹操,曹操大怒,要將此次所募之兵全部殺掉。在眾人的勸阻下最後決定將為首的人殺了,其余人等願意繼續跟隨者留,不願者放其歸家便是。一場有預謀的兵變是消除了,但曹操也因為未痊愈的箭傷和這次明顯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破壞活動給氣的病倒了。無奈之下只好以練兵為名就地駐扎,靜觀天下變化。幾天後曹洪帶了一千家兵前來匯合,此時的兵力才不過是四千來人。

我記得《三國演義》里此時曹操應該是要去東郡平定那里爆發的新的一輪黃巾起義,而後在那里獲得第一個地盤的呀?怎麼到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真是知易而行難啊!

這一日曹操命人請我前去議事,剛進大帳就見曹操正憤怒的在摔東西。曹仁等諸將都陰沉著臉站在帳下一聲不吭,我忙問:「主公何故發怒!

曹操用力拍了一下幾案後說:「從酸棗傳來消息,兗州太守劉岱向東郡太守喬瑁借糧不果後就殺了喬瑁,盡降其眾,並私派手下為東郡太守。董賊未滅,他們竟然就自相殘殺起來,還私授官職!氣煞人也!」

我心中一陣激動,終于來了!我學足了電視劇里通用的謀士出場的行為哈哈大笑並說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曹操與諸將被我的舉動弄蒙了,曹操皺著眉道:「喜從何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1:55 PM

第十六章

我拾起被曹操丟在地上的印鑒道:「回主公!那劉岱私授官職,名不正言不順。而其他諸侯與東郡民眾也多有不服,只要主公以剿滅東郡黃巾殘部為命上表盟主袁紹,袁紹必應允主公入主東郡。」

曹操來回走了幾步後問道:「兵夠否?」

經過這一段時間曹操果然以開始顯露奸雄本色,他問我兵夠不夠顯然是不問兵力夠不夠剿滅黃巾,而是問是不是夠抵擋的住劉岱有可能對侵犯其利益發動的進攻。

我道:「夠了!嘉有兩百家兵訓練有速,不日即將到來,這些家兵均可以一當十。嘉願獻于主公!」我這次拿出手的是最小的那個囤居點所訓練出來的士兵,主屯居點里的我可舍不得送人。而且一次只拿兩百人出來也是為了防止主弱臣強情況的出現。

見識過我的家兵以二十人沖擊五百人軍隊的曹操手下將官聽說我一下子就獻二百人立時興奮不已,曹操也大喜道:「好!奉孝家兵驍勇善戰,有此兩百人勝過得上千精銳。」

果然不出我所料,袁紹接到曹操書信後立刻就以盟主的名義表曹操為東郡太守負責剿滅東郡黃巾。

因關東州郡起兵討伐董卓,山東、河北一帶殘存的青州黃巾軍與河北黑山軍得以喘息並各自迅猛的發展到百萬之眾。以于毒、白繞為首的黑山軍開始以疾風之勢向翼州腹地鄴城推進,並有渡黃河進兗州的動向。而受到袁紹委派的青州刺史臧洪攻擊的青州百萬黃巾已分兵兩路向河北移動,大有與黑山軍會合之勢。若是讓兩支農民軍成功會師,整個黃河中下游就會發生急遽的變化。而此時的袁紹剛剛脅迫韓馥讓出了翼州,自任翼州牧。實力大增的袁紹玉望越發膨脹,一方面用堵擊或截斷的方法來破壞農民軍會師的計劃,一方面有想利用這個機會將勢力擴展到兗州,使青、兗、翼三州連接起來,這樣就能是土地肥沃的黃河中下游全部受他控制。袁紹想完成這一戰略意圖,就必須防止其他諸侯給他搗亂。而有剿滅黃巾軍經驗但沒有地盤的曹操正是可以幫他的人,而且會盟時曹操的作為也讓袁紹有少許愧疚感,所以大筆一揮就給劉岱任命的東郡太守按了個其人文弱不足抵抗黑山軍的罪名,命曹操引兵入東郡圍剿黑山軍。

到了濮陽,曹操在當地名士程昱、陳宮等人的配合下將劉岱的人哄走後就開始整頓兵馬錢糧。東郡在當時還是富饒之地,不然也不會由讓劉岱窺視。收攏了附近的官兵又從大戶募集了不少的家兵,總兵力達到了三萬多。

我隨後軍到達時,東郡大部已被曹操控制住了。在兵士的引領下我到了太守府門前,剛一下車就見美髯公程昱手撫顎下長髯正向太守府內走去。我忙迎上去道:「程先生別來無恙,學生郭嘉有禮了。」

程昱哈哈到笑道:「穎川一別多年不見,今日一見奉孝風采更勝彼日啊!」

我謙遜了幾句後便與他攜手入內,曹操及諸將外出視察城防不在。正堂內只有三兩人在整理文書,見程昱來了都拱手施禮。程昱招呼其中一人並指著我說道:「陳宮快來,這就是我說的鬼才郭奉孝。」

本是滿面春風的陳宮收起笑容說:「原來曹公口中的賢人郭嘉如此年輕有為!」

撲面而來的敵意讓我莫名其妙,我得罪過他嗎?說我年輕有為分明是在諷刺我年少無知。可惜目前沒有多少資料讓我弄清楚來龍去脈,只好打哈哈說:「賢人兩字是主公厚愛,嘉有愧。」

程昱也沒想到陳宮這麼不給面子,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拉著我坐到一旁談些圍棋心得打發時間。還好沒多久曹操就回來了,身後諸將面沉似水。我注意到在曹操身後還有一人十分眼熟但想不起來在那里見過,低聲問了程昱後才知道,這個文弱的官員名叫戲志才也是穎川人士,以前在書院的時候曾見過其走動但不曾交往。

見我在內曹操十分高興,命我坐在其右,其余人等或坐或站。

曹操說:「探馬來報,黑山軍前部白饒軍已經進入東郡,十萬大軍不日就將兵臨濮陽城下。不知諸公有何良策。」說完後還特意看了我一眼。

陳宮以前救過曹操的性命,而且才能確實不凡。此番出仕于曹操帳下,原想必為肱骨之臣。但投效之後就聽曹操日日將一人名掛于口上,原以為有多大才能,今日一見卻是一黃口孺子。于是起了爭勝之心的陳宮搶先說道:「白繞軍十萬人馬不過是烏合之眾,精銳不過萬余人。其千里奔襲,一路行來早已疲憊不堪,只要曹公派一上將帶領人馬盡殲其精銳,賊軍必散。」

曹操點頭不已的同時問道:「奉孝以為如何?」

我注意到陳宮眼中敵意更濃,不覺心中嘆息,曹操領兵多年,歷次圍剿黃巾的戰斗中都是戰功赫赫,小小的白饒軍怎會是其對手。所謂問計不過是走個形式,陳宮雖然才學出眾但在為人處世上書生氣太重,而且此人似乎心胸不夠寬闊。從他的表現上我也已經大約知道他對我的敵意為何而來,不過目前我並打算和他計較,等你棄了曹操去助呂布後再收拾你也不晚。

我說:「些許小賊主公還不是手到擒來。」

陳宮聽了我的話頓起鄙夷之心,越發斷定我只是一只懂得溜須拍馬的小人。曹操卻給了我一個‘知我者奉孝也’的眼神。而戲志才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曹操與我眉來眼去。

兩天後曹操帶領三萬人馬于濮陽城外大敗黑山軍的前鋒白饒軍,斬首萬人,俘獲五萬。在這五萬的俘虜處理上,並沒有我原來想的那麼簡單。當地捐獻過錢糧的豪門大戶都要來分一杯羹,幾個大戶開口就要數千的精壯勞力為奴。漢末人口雖然不值錢,但這樣的免費勞力對兼並了大量土地的地主們還是很有吸引力的,為了收買人心也只好將其中以一萬人分給了他們。手下將領謀士自然也不能不賞,又拿出了五千人分了,我也分得了一百奴仆。賞賜過後俘虜就剩下三萬多了,其中一萬經過整編成了軍隊,不過這些軍隊目前只能用于攻城時浪費敵人箭支和當沙袋填護城河用。而剩下的二萬多基本上都是些老弱婦孺,依照很多人的意思竟然是全部殺掉,受過二十一世紀現代教育的我是怎麼也容忍不了這樣的事情的,于是向曹操建議用這些人進行屯田。曹操欣然接受,但濮陽已經沒有能安置這麼多人的土地了,恰巧這時去袁紹那里報捷的人回來說袁紹已經表曹操為東郡太守了。于是名正言順的曹操將太守府從濮陽遷移到了東武陽,準備在那里開始屯田練兵。

這個時代里為了節約糧食再加上裝備的限制,軍隊在冬天不要說打仗了,就連訓練都要停下來的。但我很清楚,在寒冷的冬天訓練出來的士兵無論是在心理素質上還是戰斗力上都要比其他季節訓練出來的士兵強上很多,所以我建議在即將到來的冬季里開展練兵活動。曹操聽了覺的有道理,加上剛繳獲的物資足夠今年冬季的消耗,也同意了我的想法。在這次殲滅白繞軍的過程中,我的二百家兵顯示出了超強的戰斗力讓曹操以及手下的諸位將軍大為驚嘆,所以就想讓我負責訓練冬季的練兵事宜。

我暈,要是給我幾十號人讓我練練估計沒什麼問題,但一下子給我弄來上萬人那可是在難為我。就在我想方設法推卻的時候聽聞有泰山巨平人士于禁來投,這家伙可是有名的練兵高手啊。便向曹操推薦此人,曹操起初將信將疑但和于禁一番交談後,盛贊奉孝有識人之能,就將練兵之事托付于他。

寒冬將至的時候,有一天就當我稱病躲在家里閑的無聊的時候,家人來報說是門外有穎川故友來訪。請進來一看,卻是我的債主荀彧、荀文若,他一看到我就笑道:「一別數年,奉孝還認得老友否」

我大喜道:「文若兄取笑了,當日匆匆一別,文若兄一向可好!」

荀彧道:「不好,不好!沒有喝到你釀制的美酒又怎會好呢!」

好友見面自然要各自述說離別後的情況,原來荀彧與荀諶兄弟去前年欲投效兗州太守劉岱,但在路上被袁紹給劫了去,本以為投了明主但經過觀察荀彧發覺袁紹並不是值得自己效命的人,于是借故回鄉從袁紹處跑了出來,此番前來是投效曹操的。

雖然早知能和荀彧同殿為臣,但真的聽到了這個消息我還是十分激動的。因為我畢竟不是歷史上那個真正的郭嘉,也不可能有郭嘉那讓人不可理解的驚世才能。我之所以在到了東武陽後總是稱病躲在家里,是因為我所屏障的不過是從三國演義里看到的經過戲劇話的非正史的一些東西,所以我目前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的在增強曹操實力的同時盡量不去改變歷史,因為我要在最關鍵的時刻去利用所知道的東西去幫助曹操結束這個亂世。前些日子因不忍心老弱戰俘被殺,提出屯田之策讓屯田提前出現了好幾年已經讓我忐忑不安了好久。所以在沒有和曹操在北方最大的敵人袁紹進行決戰之前,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再去做很多已經有條件去做的事情了。而荀彧則不同他是這個時代里的人,理論上將他所要做的事情在一特定的條件下是已經確定的、不會改變歷史的,我們姑且把這個特定的條件稱做‘命運’。

先有程昱、戲志才,現在又有了荀彧這個被後人稱頌為有王佐之才的人以及後來大批的智謀之士的投效,曹操的勢力就會依照歷史的軌跡繼續發展壯大。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1:57 PM

第十七章

冬去春來,播種的時節就要到了。我也結束了養病的生活,請命去主持屯田事宜。魏延被我派了出去,給他的任務是去尋訪趙雲。我告訴魏延務必請趙雲過來主持他與趙雨的婚事,如果找不到或者找到了請不回來就讓他打一輩子光棍。這小子一聽樂的屁顛屁顛的就跑沒影了。

于禁所訓練的士兵已經有摸有樣了,若是能緩過這一年我們的實力將發生質的飛躍。但這一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二月剛過,就有探馬來報,黑山軍于毒部正在整頓兵馬,不日即將犯境。

無奈之下曹操引軍屯兵于頓丘準備御敵于境外,此消息被黑山軍首領于毒知曉後,于毒饒道從另一個方向準備乘機進攻東武陽。此時情況十分危急,若是被黑山軍攻占了東武陽等于將近一年的努力全部沒了。曹操接到消息後,急令全軍起程。但此行並不是回救東武陽,而是直指黑山軍老巢西山。眾將不解,一起請命先救東武陽。

曹操說:「東武陽有于禁所練的新兵當可堅守,況且還有程昱、郭嘉留守。于毒聽說我們攻擊西山,一定會回軍迎戰,東武陽之圍自解。若其不回軍,我等自當強攻西山,西山一破于毒就如喪家之犬,其焉能動搖東武陽!」

果然于毒聽聞曹操攻擊西山後立即回軍迎戰,被在途中埋伏的曹軍殺的大敗。得此大勝後,曹操進抵內黃,大破盤踞在那里的黑山軍及南匈奴汗國流亡單于奕提于扶羅一部,至此東郡得以確保。

四月、王允設下連環計,離間呂布使其殺了董卓。六月、未被赦免的董卓部下李傕、郭汜等人圍攻長安,迫殺王允,逼走了呂布。同時青州黃巾軍再次渡過黃河北上,在東光被公孫瓚堵擊損失十萬精銳,只好掉頭向兗州而去。兗州刺史劉岱不聽濟北國宰相鮑信的勸阻,親自率軍出戰,結果被黃巾軍殺的大敗,劉岱本人被俘後被梟首示眾。

得到劉岱被黃巾軍梟首示眾的消息後,已經是東郡從事的陳宮獻策于曹操說:「劉岱被黃巾所殺,一州無主,現天子詔令斷絕,我願游說于兗州剩余官員,由曹公入主兗州,以兗州為基,征戰四方成霸王之業。」曹操自然應允。

被陳宮游說打動的鮑信和兗州治中萬潛等人前往東郡,迎接曹操來擔任兗州牧。而後曹操與鮑信組成聯軍,全力鎮壓青州黃巾軍。但青州黃巾軍驍勇精悍,人數眾多,剛遭大敗的兗州軍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質量上都不是對手。還好這時經過將近一年的訓練,于禁所練的兵丁已經可以投入使用了,即便如此也只能不斷的使用奇兵詭計,晝夜進攻,雖每戰必有收獲,但其間也屢吃敗仗。

終于到了秋收的時候了,望著田地里金黃的果實,我忍不住有種想哭的感覺。前生在城市長大,春種秋收的田地活都是從電視、電影里看到的。還是在軍校第一年的時候,學校搞活動去幫農民收過麥子才親自體會了一下農民的辛苦,再有的一些經驗就是收拾學校里的那些應付檢查,給上級看的菜地。之所以請命主持屯田,一方面是為了不過多的干預歷史的發展,另一方面是很早以前就注意到這個時代的耕作很原始,春天先將田野里的荒草燒一下,然後把地淺牽的松一下就將種子撒進去,發芽後也就是鋤鋤草,根本不上肥的,莊稼得了病蟲害更是沒人管。在好的年景里每畝地產的糧食也不過二、三百斤。

在我的要求下,屯田的農奴在播種前將田地盡可能深的翻了幾遍。並安排人手收集人、牲畜的糞便。將這些糞便進行積肥處理,在播種前將肥料均勻的潑灑在田地里。同時挖掘池塘,修建簡易水壩,使靠天吃飯的旱田變成了上好的水澆地。經過一年的辛苦勞作到了收獲的時候,人們驚奇的發現地里的糧食產量提高了將近一倍。在給屯田的百姓留下一年的口糧後,竟然還有足夠養活十萬大軍的糧草,再加上東郡一地收上來的錢糧賦稅,在軍糧上應該比歷史上的曹操在東郡的時候強上很多了。

就在我認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時候,從兗州傳來的軍令讓我火速趕往壽張,原因是曹操病倒了。這個時候主帥不能主持軍務對本就吃緊的戰事是個重大的打擊,一路上馬不停蹄趕到了壽張。還沒到軍營就見大營內白幡滾滾把我嚇的險些載下馬來,狠狠的抽了幾鞭沖到軍營門口碰到當值的李典一問才知道是在為鮑信舉哀。前幾日與黃巾軍一場惡戰,損失慘重,不但折了鮑信就連屍體都沒搶回來,主公聽後就失聲痛哭,在將鮑信以木雕像穿衣安葬後就一病不起了。

我聽了後覺的怪怪的,失聲痛哭還是可以理解的,但為了鮑信一病不起似乎不是很符合曹操愈挫愈勇的性格。帶著心中的疑惑我來到了曹操養病的靜室內,當看到曹操一身素裝被人攙扶著從臥榻上起來時,我怎麼也不能相信面前這個滿臉頹廢的中年人竟會是一代梟雄曹操、曹孟德。

曹操艱難的坐起來揮手讓下人都出去,屋內只剩下我、曹仁、夏侯淵後無力的說道:「奉孝,王司徒用連環計使呂布誅殺了董賊,但真如你所說朝廷沒有赦免董賊的下屬,董賊的手下李榷、郭汜等人圍攻長安,迫走呂布、逼死王司徒!可憐一心為國的王司徒……」說到這里曹操潸然淚下,泣不成聲,示意曹仁拿出一份寫在布上的信讓我看。

這封信寫的很籠統,只是大致將長安發生的情況說了一下,但其中有一句話讓我明白了曹操為何一病不起。這就話就是‘天子縛王司徒于陣前!’

「天子縛王司徒于陣前!」這幾個字不要說曹操了,就是我看到了這句話腦子也嗡嗡做響。我記得三國演義里記載的是王允自己從宣平門樓上跳下樓去怒罵了李榷、郭汜而後被殺的,可從這封信上看……

我做了幾個深呼吸穩定了一下情緒後說道:「主公,王司徒為社稷、為天子之安危自縛于賊死得其所,如此忠義之事日後主公應宣于四海,使王司徒之名永垂青史。」

曹操聽了我的話先是一愣,而後冷笑三聲道仰面躺倒在臥榻上以白巾覆面不言不語。

夏侯淵張嘴想勸解被我攔了下來,這個心結必須讓曹操自己解開。在我的示意下曹仁與夏侯淵和我一起輕輕的退出了房間,在我關門的時候隱隱約約的從屋內傳來低沉的,充滿了壓抑和憤怒的嗚咽之聲。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1:58 PM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4-11-24 02:24 PM 編輯

第十八章

在曹操閉門養病期間,我勉為其難的擔負起了這次對青州黃巾軍的作戰指揮任務。鑒于力量懸殊,除了沿襲以前騎兵突襲的戰術外,針對青州今年大旱糧食歉收的情況實行了以防守為主、斷絕青州與外界糧道為輔的策略。

當然,每天去探望曹操的病情是必不可少的。曹操已經可以下榻走動了,每日所吃的飯也逐漸增加,看起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主持軍務了。

這一段時間可把我忙的頭暈目眩,大到士兵的招募訓練、城防設卡、武器糧草的供應,小到兵將的吃喝拉撒、獎罰事項、排兵部陣,讓我不勝其煩。就這還是後方有程昱、荀彧在大力支持,前方有曹氏、夏侯兄弟的鼎立協助,但也讓我是焦頭爛額了。每當我累的躺到在床上都感覺全身的骨頭象是要散架了一樣,看來這主要領導是不好當啊。難怪事必親躬的諸葛亮活到五十幾歲就掛了,太累人了。陳宮對由我來暫主軍務不甚滿意,畢竟曹操能入主兗州他算的上是居功至偉。從名望和資歷上看我都不如他很多,不過目前曹軍處境艱難,在這個關鍵時刻他也能放棄個人喜好全力以赴的出謀劃策。

忙忙碌碌中二十多天過去了。這天處理完軍務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住處,當我還在憧憬躺在床上哪個美妙時刻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快一個月沒出門的曹操出現在了我的房間里。

看到十分清瘦,但似乎比早上我去探望他時開朗了很多的曹操我大喜道:「主公大好了!」

曹操正在翻閱我攤在桌案上的書卷,聽到我的問候,頭也不抬只是說道:「這幾日辛苦奉孝了,坐。」

我湊過去發現曹操正在看的東西不覺的臉上一陣發熱。這些是我根據以前看過的亂七八糟的歷史和政治方面的電視劇,按照自己的想法寫出來的一些關于政治體制建設以及在這個冷兵器時代防止軍中將領專權的東西。因為是想到那里就寫到那里,然後發覺不妥後就隨手涂改,所以有些地方被我改了很多遍,整張的絹布被我涂了個面目全非,結果連我自己看起來都很廢力氣。

我坐在一旁看著曹操仔細翻閱著這些比抹布干凈不了多少的東西,時而皺眉思考、時而微笑不停。屋子里面很安靜,我忍不住打了個哈哈就睡著了,朦朧中天黑了下來,有人在屋內點上了燈。但瞌睡的快要死掉的我關不了那麼多了,翻了個身繼續睡。

閉著眼用力地伸了個懶腰,這麼多天第一次這麼舒服的睡上一覺。肚子里饑腸碌碌的感覺讓我坐了起來,看了窗外,把我嚇了一跳,天已經大亮了,目前戰事吃緊我這個代理主管怎麼能睡覺睡到自然醒能。

見我猛的坐起來,一夜未睡的曹操大笑道:「奉孝末急,今日的軍務我已命他們自行酌情處理了。」

「嘉失禮了!」我站起來活動一了下說:「主公可是一夜未眠?」

曹操說:「看了奉孝的大作,有誰人還能入睡?」

我搖頭道:「這種鬼畫符的東西也只有主公與我才會當做寶貝。」告罪離開到外面洗了把臉,又命隨從弄些吃的來才又回到屋內。

曹操見我進來就問道:「奉孝,人言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你這上面寫的確是軍中不可有三日之糧,這是何意?」

我道:「回主公,軍中不可有三日之糧並不是說所有的軍隊都是這樣。邊防重鎮、險要關卡必須備足糧草防止被圍困後因缺糧而失。我所寫的這個軍是指天下平定時除拱衛京師和邊防重鎮之外的軍。」

思索了一下,曹操點頭道:「那國不存一年之錢呢?」

我解釋道:「國家收取的錢糧稅收除了必要的儲備外,應該盡量的用掉,而不是修建糧庫、錢庫儲存起來。」

曹操搖頭表示不能理解,我心中暗道:「這就不理解了,幸好我沒寫上赤字的概念,不過好象赤字這個東西到了二十世紀中國人還是不能理解,何況是現在。不過我自己好象也是屬于不明白的那類人里面的一個!」

然後又回答了幾個連我也還沒摸索透的問題,最後曹操問道:「奉孝啊,你這個上面有一段涂改的太多,讓人實在看不明白,這個八王議政、內閣還有議會是什麼意思?」

「這個……」我頭暈,這個八王議政是有一天我想起來看過的《雍正王朝》裡面八王為了奪權向雍正提出恢復祖制的一個東東,這個東東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真的執行的話等于埋下分裂的種子。這要是讓曹操學了去不等五胡亂華就已經天下大亂了,只好耐心的解釋道:「八王議政是將皇權分到數人手里掌握,是毀敵之策,若能使敵人采取這樣的體制,敵不戰自亂。內閣是代替三公以及大將軍行使軍政大權,至于議會嗎……議會是……」

見我遲疑再三,曹操說:「直管說來!」

「議會是……」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急中生智道:「議會是為防止朝廷被外戚、宦官專權,由士大夫、豪門望族以及寒士中的有識之士組成的,擁有可以赦免被枉抓的大臣和百姓權利以及能否決朝廷枉命的機構或者組織。這些不過是嘉自己沒事做的時候瞎想出來,主公切末當真。」說完後我自己都被自己的話弄的想笑,好好的一個議會被我解釋成了一個就是為了和皇帝對著干的地方。

「議會!議會!如果……」曹操反復的咀嚼著兩個字的含義,他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些東西。

經過了長達半年的苦戰,曹軍才扭轉了對青州黃巾軍被動的局面。這時,青州黃巾軍由于傷亡很重,又遇到了饑荒,戰斗力大大的減弱了。幾次成功的出擊,俘獲了數萬敵軍。又用這些投降的人為前驅,逐漸將青州黃巾軍的活動范圍向內不斷的向內壓縮。這時被荀彧推薦獲得重用的荀悠勸曹操對青州黃巾軍主力進行招降,于是曹操送了勸降書過去,開列了很多優待條件。在曹軍的軟硬夾攻之下,青州黃巾軍全部投降。這期間還有大批的文臣、武將來投,劉曄,字子陽;滿寵,字伯寧;呂名虔,字子恪;毛介,字孝先;典韋等,一時間曹操手下文有謀臣,武有猛將,曹軍威鎮山東。

曹操對投降的黃巾軍進行了改編,挑選其中身強力壯者編入軍隊,這就是聞名天下的「青州兵」,號稱三十萬,還有百萬家眷按照東武陽的模式進行屯田。經過一年的努力,曹軍的政治、軍事實力得到了擴大。

這時候一個不好的消息從長安傳來,朝廷得知兗州刺史劉岱陣亡的消息後,表金尚為兗州刺史。有長安中曹操的好友來信告知,金尚不日就將走馬上任。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1:59 PM

第十九章

從長安起程趕往兗州赴任的金尚此時正是春風得意馬蹄急,兗州刺史可是軍政一把抓的封疆大吏,只要能成功上任那可就成了一方諸侯了。而且在半路上就得到了曹阿瞞已經擊退了青州黃巾軍的消息,只要自己憑借朝廷詔書讓曹阿瞞讓出兗州一定能成就一番事業。

金尚對出身宦官官僚的曹操從內心里看不起,曹操的祖父曹騰雖然與其他宦官有很多不同,比如結交士大夫,利用自己是天子近臣提攜名士使朝中大臣對他很有好感。還曾經出錢一億買了太尉來做,也算是位列三公,但畢竟是個宦官,在正統士大夫看來曹氏家族仍然是屬于沒有政治特權的「寒族」,和正統的世家豪族比起來地位要低的多。

但看不起歸看不起,曹操的威名還是讓金尚有些害怕。據說,曹操未出仕前行為放蕩不羈,有一次竟然闖入正受皇帝寵信的中常侍張讓的臥室,張讓正在閉目養神,發覺有生人闖了進來,以為是受其迫害的人派來的刺客立刻大叫起來。眾護衛緊閉大門,持劍苛槍蜂擁而上,曹操拿著一支手戟從臥室打到屋外,把護衛打的抱頭鼠竄,最後,眼睜睜的看著他翻墻而去。

特別是近幾年戰黃巾、刺董卓、發矯詔、諸侯結盟弄的天下沸沸揚揚,無人不知曹操、曹孟德的大名。所以雖然看不起曹操但要說心里沒有一點害怕那是騙人的,金尚此番前來除了帶了自己的部曲家兵兩千外,又特意拐了個彎到南陽向袁術求助。

盤踞在南陽的袁術自認為是袁家的嫡子,而袁紹只是庶出的「婢使」之子,在袁家應該以自己為尊。但這次諸侯會盟卻是袁紹被推出來擔任盟主,使袁紹的聲望、實力等方面都遠遠超過了自己。袁家的門生故吏都依附袁紹,而不是歸附自己,所以很是不滿。目前袁術正聯合公孫瓚與袁紹、劉表的同盟打的正歡,若是能得到兗州的加盟自己勝算就回更大。所以見袁氏的門生故吏金尚前來求自己幫忙,還主動提出了一但入主兗州就與自己結盟,尊自己為主,就爽快的借了五千兵馬給金尚。

有了朝廷詔書在加上這五千兵馬和自己的部曲對外號稱三萬人馬,金尚是底氣十足,已經開始設想接任後如何治理屬地施展抱負了。

而曹操接到消息後憤怒非常,辛辛苦苦了一年剛使兗州安定下來,朝廷卻在這個時候派人來接收自己的戰果。怎麼會不讓人有想罵娘的想法。但為了應付這次危機,才不得不強壓怒火召集主要下屬商議對策。

現在議事和以前已經大大的不同了。以前議事時就是四、五個人,現在文武幾十人將刺史府的正廳塞的滿滿的。文有程昱、戲志才、荀彧、荀悠、陳宮、萬潛、劉曄、滿寵等,武將有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淵、張邈、于禁、李典、樂進、毛玠、呂虔等。

當曹操在典偉的護衛下步入議事廳坐定後說道:「此番急召諸位前來,是因為據聞朝廷新近委任的兗州刺史金尚攜詔書即將到來,不知諸位對此事有何看法?」

滿堂的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三緘其口。象曹氏、夏侯兄弟這樣的隨曹操起家的人當然是不希望被人橫插一腿,但目前他們幾個人包括我都不好搶先發表意見,而新投的文武也不願在這件事情上說話。所以大家都在等一個人先表明態度。以兗州治中萬潛為代表的當地官員的態度對這次朝廷派來的金尚的態度,直接影響到曹操是否能在兗州站穩腳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廳內回蕩著不安的氣息。

萬潛此時十分為難,一方是為兗州浴血苦戰的曹操,而另一方卻是攜帶當今天子詔書的金尚。曹操為保兗州立下的戰功兗州本地官員雖然嚦嚦在目,可有朝廷正式詔書任命的金尚才是名正言順的兗州刺史。

不過還真有不怕死的,一個兗州本地小吏見沒人說話竟然清了清嗓子站出來說:「上使攜帶天子詔書前來,我等應恭請金尚刺史入主兗州。」說完後還洋洋得意的掃視了一下堂內的眾人。把萬潛氣的真想過去把這個無名小卒給踹出去。

曹操點了點頭道:「上使代表天命,是應當恭請。還有誰有此意?」

一干人等聽了曹操的表現不一,有五、六個無名之輩當即跳稱頌說曹公忠義睿智是朝廷的楷模,幾個智謀深沉的謀士都冷眼旁觀,而眾多武將也笑呵呵的看著幾個跳梁小丑的表演。

萬潛見這些本地的小吏如此無能,不覺的臉上發燒,心中暗罵:「一個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但這個時候自己再不表態的話,估計本地官員今天能站著走出這個門的怕是沒幾個了,于是走上前去喝退這幾個人後說:「曹公,此番上使攜帶詔書而來還是謠傳,不知真偽,故此,在未曾見到上使與詔書之前還請曹公繼續主理兗州政務。」

我和戲志才交換了一下眼神,從彼此的目光中都看出我們兩個對萬潛這番話都感覺很是意外。以萬潛耿直的性格應該不可能說出這麼圓滑的話的,莫非有什麼高人在背後指點?我把目光投向了陳宮、而戲志才則看了看張邈。

曹操對萬潛的態度還是比較滿意的,點頭說道:「如此甚好,夏侯淵、曹洪、樂進聽令。」

三人高聲道:「末將在。」

曹操說:「現金盜賊遍地,為保上使安全。命而等率人馬兩萬,前去迎接上使,不的有誤。」

三人應:「諾!」

曹操道:「應劭何在?」

泰山太守應劭出列抱拳說:「末將在。」

曹操拿起一封書信說:「吾父曹嵩現在瑯琊郡隱居,你帶我書信請他老人家前來,我想請他在兗州頤養天年。」

萬潛等當地官員見曹操先是派兵阻攔金尚,而後又讓人接父親過來。先不說派出的兵能不能擋住金尚,單就曹操急不可耐的讓人去他父親過來,這擺明了是不願意出讓兗州了。雖然心中不快,但如今兗州就屬曹操勢大,也只能任憑擺布了。

「曹嵩……瑯琊郡……徐州!劉備……呂布!」議事結束後我念叨著這些東西慢慢的走在了眾人的後面。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00 PM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4-11-24 02:23 PM 編輯

第二十章

議事完畢後我沒有回自己的小窩,而是轉到了後院去,讓執事的人通報說有事求見。

曹操正在更衣準備到府中花園放松一下,聽到我來求見就命家人帶我到後花園等候。宋朝之前男女還沒達到後世七歲不同席以及受授不親的地步,貫穿著整個漢朝的太後臨朝也是天經地義的,沒有人會出來反對說什麼牝雞司晨家業敗的話。並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皇家的公主雖然沒有繼承皇位的權利,尤其是長公主在官僚階層內的地位還是十分崇高的。長公主參與朝政影響政治局勢的情況也是很多的。皇家如此,大臣和豪門望族自然沒有太多的限制。所以在有內眷的地方召見屬下非但不失禮,還是一種親近的表示。

才進花園,我就看到在幾個丫鬟婆子的呵護中,一個在蹣跚學步的小孩子一搖三晃地向我走來。這孩子大大的眼睛,肉乎乎的小臉蛋讓人十分喜愛。這個孩子應該就是七步成詩的曹植吧。在園中亭子內座下,饒有興趣地欣賞著這頑童學步圖,連曹操的到來也未曾發覺。

曹操在我身旁坐下說:「奉孝,觀此子如何?」

我沒有起身見禮而是笑呵呵的答道:「人言三歲才能看到老,現在還不好說。」

曹操也笑道:「奉孝連奉承話都不講一句?」

我正色道:「主公若是想聽奉承話還不簡單,等他日主公成就霸業之時歌功頌德等奉承之語必時刻圍繞在主公耳邊。」

曹操的笑容僵在臉上,半晌後才繃著臉說道:「郭嘉此話有侍身份!」

不稱呼表字了,而是連名帶姓的叫我,想嚇唬我呀!要是這都能被你騙到,我的心理學就白念了,于是放聲音大笑道:「哈哈!嘉不說此話才有侍身份。」

聽了我的話後曹操也笑道:「聽荀悠言奉孝不但是鬼才,還是一浪子,果不其然也!哈哈!」

受到了笑聲的吸引,曹植好奇的向亭子走來,踉蹌了幾步一個屁墩坐到了地上後,小家伙竟然雙手扶地快速的爬了過來,這一舉動讓曹操與我更是笑個不停。

曹操下了亭子抱起曹植,用胡子在那張小臉上掃了幾下,小曹植露出小牙邊笑邊抓父親的胡子玩耍。逗弄了幾下讓人把孩子抱走後曹操忽然問道:「奉孝的夫人已有身孕了吧?」

我看在丫鬟懷中咿咿呀呀的曹植很是幸福的說道:「是的,再有三個月嘉也要為人父了。」

曹操指著曹植遠去的身影道:「若尊夫人生下一女嫁于吾兒如何?」

不是吧!難道我長著一副丈人的面孔,孩子還沒出生你就斷定我要當老丈人?不過這個面子也不能不給。只好道:「能與主公結為姻親是嘉的福分,只是還不知道是男是女。」

曹操道:「若是一男更好就與吾兒結為兄弟。」

對曹操這個兩頭堵的提議我除了應諾外還能說什麼!還好三個月後夫人生的是個兒子,不然當曹植的老丈人的感覺還真是怪別扭的。

閑聊完了自然輪到正事了,我說道:「主公,此番驅逐金尚,嘉料想會引來戰端,還需早做準備。」

曹操一時沒明白過來道:「朝廷被李、郭等人把持,有消息說近來他們之間也是矛盾重重,整日互相攻擊,應該無暇他顧吧?何況長安離兗州千里之遙,朝廷應該不會派兵前來。」

我說:「以嘉的預料,被我軍攔阻的金尚即不能入兗州,也無顏面如此就回返長安,而是去投奔一個人!」

略一思索,曹操道:「袁術?」

我點頭道:「不錯,正是袁術。袁術對兗州糧草垂涎已久,去年如若不是和其兄袁紹酣戰正歡,估計早就借剿滅黃巾之名出兵兗州了。雖然如此,袁術也是對袁紹表主公為兗州牧嫉恨多時了。而目前此兄弟二人已暫時休戰,這次金尚不去投奔便罷,若是金尚到了袁術處,袁術一定會以此為借口出兵兗州的。」

曹操點頭道:「不錯,但袁術兵強馬壯,我軍應當如何對之?」

我說道:「我軍單獨和袁術交戰兵力多有不足,而袁紹受公孫瓚牽制是幫不了我們的,惟有荊州劉表可以引以為援,只要我軍能堅守兩月,劉表見有利可圖,定回出兵襲取宛城,如此可解我軍之危。」

曹操考慮後覺的有理,便說:「如若荊州的劉景升能出兵的話,不但能解兗州之圍,說不定還可讓袁術損兵折將元氣大傷。」

我與曹操商量了一下其中細節準備告辭時,想起來還有一事要提醒曹操于是說道:「主公命人去瑯琊迎取老大人,一路上的安全還需多加籌劃。」

曹操奇道:「奉孝真是鬼才也!本初前日有信來說公孫瓚派手下劉備屯兵高唐、單經屯兵平原,徐州陶謙也屯兵發干,有可能是要夾擊于他,約我軍于明春三月共擊此三處。所以今天才讓人去徐州瑯邪接家父前來兗州。一是為了顯示絕不放棄兗州,二就是防止與陶謙交戰時被其加害。目前陶謙應當暫時不會派人加害的,這與他的為人不符合,不過還是多謝奉孝了!」

怎麼會事?這和我知道的三國演義里的記載完全不同啊!是歷史已經改變了,還是這才是歷史的本來面目?不過仔細想一下,目前袁紹、曹操、劉表為同盟,而袁術、公孫瓚與陶謙同盟。這兩個同盟已經交戰多時了,雖然陶謙和曹操還沒打起來,但遲早應該是要交手的,所以陶謙派人護送曹嵩應該不太可能。

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回到家中,見到被我派出去尋訪趙雲的魏延已經回來了,連忙問:「文長可曾找到趙子龍?」

魏延低聲說:「找是找到了,可是他已經投了公孫瓚,並說不願奉宦官子孫為主。」

我靠!宦官怎麼啦!宦官也有好人啊!比如那個……哪個……還真想不起來!果然是大浪淘沙、鳳毛麟角,但我堅信宦官中一定還是有好人的,所以你不能一竿子把船打翻啊!何況曹操本人又不是宦官!

魏延這個小子也真是笨啊,不關用什麼方法,只要他能把趙雲弄過來住幾天,我就有辦法把他留下來。氣得我象是推磨一樣在屋子里轉了好幾圈道:「你沒說請他來主持趙雨的婚事嗎?」

魏延道:「他說十分感激先生救助之恩,他日一定報答。還說先生救了趙雨就是她的再生父母,婚姻之事就請先生做主了。」

我暈!醒了再暈!這是什麼事嗎?人就是這樣,越是覺的好就越是得不到,而越得不到,就越是覺的好!

魏延紅著臉道「那個,先生……我與小雨的……那個。」

「你想都不要想,打你的光棍去吧!」我跳著腳大罵,「還小雨……小雨,叫的這麼親密!我讓她到尼姑庵當姑子去,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滅絕師太!」

但氣歸氣,郁悶了半天後把滿臉羞愧的魏延叫過來說:「文長,你去辦一件事,做好了,我不但做主將趙雨許給你,還向主公推薦你出來做官。」

魏延一聽大喜,忙嬉皮笑臉的湊過來聽我面授機宜。

夏侯淵、曹洪、樂進三人領命帶兵馬欲將金尚攔在兗州之外,探明金尚行程後二萬大軍在必經之路上擺開了陣勢。沒經歷過戰陣的金尚見曹軍勢大只好灰溜溜的後撤,又無顏面回長安,隨投袁術而去。袁術見金尚被曹操趕了回來,十分不甘心,隨即聯絡公孫瓚讓其牽制袁紹,而袁術則以曹操違抗上命屬忤逆之臣為由,整軍向陳留進發,意圖占據兗州。

已有準備的曹操也領兵數萬兵屯陳留與袁術的十萬大軍對持起來。

(《三國志武帝紀》記載袁術與紹有隙,術求救于公孫瓚,瓚使劉備屯高唐,單經屯平原,陶謙屯發干,以逼紹。太祖(曹操)與紹會擊,皆破之。)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20 PM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4-11-24 02:22 P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袁術與曹軍在陳留對持了兩個月,期間小戰不斷,雙方互有勝負。荊州劉表從襄陽進逼宛城(南陽)切斷袁術的糧道。袁術軍不戰而潰,向襄邑、寧陵退卻。被曹軍與荊州軍夾擊,袁術連連敗退直至淮北,不得以起用孫堅之子孫策攻下了壽春占領了揚州才穩住陣角。元氣大傷的袁術覺得在小小的揚州難以發展,便命用獻玉璽得到自己信任的孫策帶兵過長江來經略大江以南。

曹操與劉表連手將袁術趕到揚州後各自還兵,這時從瑯琊傳來消息說曹嵩不願前來兗州。這可把曹操急壞了,連忙又寫下書信講明不日就要與徐州陶謙交戰。

曹操的祖父曹騰服侍過東漢末期的順帝、沖帝、質帝、恒帝四位皇帝,雖不是權勢熏天,但在宦官中也是屬于地位很高的大老。恒帝因其迎立有功,繼位後遂封曹騰為費亭侯。在漢順帝時期,宦官的權勢達到了新的高度,使得皇帝不得不下令允許宦官的養子襲爵。曹操的父親曹嵩就是因為這個旨令從夏侯氏過繼過來繼承曹騰的爵位的。

曹騰的政治作風雖然相較其他宦官有所不同,拉攏提攜了很多官僚士大夫,但宦官的生理缺陷也造成了他對錢財的特殊嗜好。並且在曹騰的幫助下,曹氏的子侄兄弟也多為高官。被人稱為「父子兄弟,並據州郡」。在宦官勢力的鼎盛時期曹氏的經濟實力與日俱增,從曹嵩能輕松的出錢一億買太尉來做就可見一斑。

所以從陳留跑到瑯琊隱居避難的曹嵩接到兒子的第二封信後急忙打點行裝舉家遷移時,帶侍從數百,裝滿金銀珠寶的箱子需要上百輛車才拉的下,再加上曹操之弟曹德一家數十人,綿延數里的隊伍是浩浩蕩蕩向著兗州而來。

歷史上對曹嵩之死爭論還是很多的,其中以老羅的《三國演義》中的記載傳誦最廣,但那畢竟是演義,為了保險起見我安排了魏延去第二屯居點取我的家兵八百沿途暗地護送。

道經徐州,太守陶謙,字恭祖,知操父經過,其手下建議將曹嵩扣押于境內。陶謙說:「我們雖然可能要與曹操交戰,但戰端未起,扣押朝廷太尉親多有不妥。」不但未曾派人攔截,還命沿途所經之處恭送出郭。

曹嵩率家小行到華、費間,時夏末秋初,大雨驟至,只得投一古寺歇宿。寺僧接入。夜間在寺中休息的忽聽四周喊殺聲音大做,火光四起。曹嵩忙出來查看,見曹德混身是血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喊了句:「快走。」就一頭栽到在地。

曹嵩忙帶內眷向後院逃去,卻見數十人翻墻而入嚇的一干人等虛脫倒地。領頭之人喊道:「來人可是太尉曹老大人?」

見來人不象是賊人,曹嵩喊道:「真是老夫,你是何人?」

領頭之人施禮道:「末將是曹公屬下從事郭嘉先生的家將,奉我家先生之命取部曲到兗州為曹公效力。路過此地,見老大人車駕,本當明日前來拜訪就在附近扎營。見火光起特來保護老大人的。」

曹嵩大喜:「將軍快護老夫離開。」

魏延道:「老大人末要擔心,在此靜侯,待吾等將賊子抓來讓老大人審問,」說罷讓二十家兵護住曹嵩及其內眷,就帶人向寺中殺去。

前來劫殺的是陰平守將張闿,以前見黃巾軍勢大就投了黃巾軍,而後黃巾軍被鎮壓就立即投了陶謙。其人到有幾分本事,被任命為陰平守將。曹嵩絕大多數的家兵部曲早追隨曹操起兵了,這次隨行的都是些侍從,而泰山太守應劭也只帶了五十兵丁,所以張闿帶人一陣沖殺已經沒有抵抗之人了。應劭帶著幾個親兵拼死沖了出去,回頭看了看火光中的古寺,心中料想曹嵩一家老小無人能活也不敢多做停,帶著幾個親兵連夜投袁紹去了。

張闿將最後幾個抵抗的家人殺掉後,正在尋找曹嵩。正好與魏延來了個頭碰頭,魏延也不客氣揮刀就砍,只兩三下就將張闿生擒活捉。後面的曹嵩本來還忐忑不安,一見魏延及其他家兵身手不凡頓時來了精神,喊道:「把他們全部殺光,為吾兒報仇。」

魏延手起刀落斬了張闿,其他賊兵見死了主將心中惶恐立時四散而逃。天亮後收拾殘局,曹嵩侍從死傷待盡,尤其曹德之死更是讓曹嵩心痛不已。魏延不敢在此地耽誤時間保護著曹嵩奔兗州而去。

接到魏延所派家兵傳來的消息後我很無奈,張闿這一死,到底是他自己見財起了歹心還是受陶謙之命讓他暗中劫殺曹嵩就成了不解之密了。不過這次好歹是救了曹嵩性命,在今年的徐州之戰中應該不會出現屠城的局面吧。

曹操與曹嵩父子相見聽聞兄弟曹德被殺,老父也差點性命不保大怒。又聽老父講是郭嘉的家將相救,想起我曾提醒他之事,在安頓好曹嵩後立即命人請我前來。

我一下車就見曹操在大門外對我深施一禮,我忙躲到一旁說:「主公這是何故?」

曹操道:「多謝奉孝救了家父。」

我道:「嘉對此事一無所知,全是魏延之功,主公要謝就讓他出仕為主公效力吧。」

曹操笑道:「奉孝算無遺策,就不必謙讓了,魏延讓他先到元讓處聽用好了。」

回到內堂曹操說:「吾欲兵發徐州為弟報仇,奉孝有何見教。」

我道:「徐州富庶,能得之對主公的霸業多有益處。然陶謙經營徐州多年,頗有人望。徐州雖兵不善戰、將無謀略,但想一戰而就恐不易也。」

曹操道:「奉孝之言深的吾心,不過目前袁紹與公孫贊已開始交兵無暇他顧,袁術新敗就是想出兵也有心無力,現今正是出兵徐州的大好時機。」

我說:「主公一定要出兵的話,嘉有一言相勸。就是攻城略地要以安撫為主,切末多造殺戮。主公願聽否?」

「這……,」曹操遲疑了一下說:「從這次金尚之事可以看出,鮑信去後,兗州本地官員對我多有不服,特別是陳留張邈官職原高我甚多,對我出任兗州牧怨言頗多。所以此次攻打徐州除了不能帶兵太多,還要速戰速絕。分兵守護沿途城鎮會使我軍與陶謙決戰時兵力不足,而不將所過城鎮百姓殺盡,恐大軍過後徐州百姓起事斷我軍糧道。」

我頭疼,以前看三國演義時對曹操攻打徐州時的殺戮十分不解,按說在創業階段的曹操應該是想方設法的收買人心,而為父報仇應當是出兵徐州的一個很好的借口,曹操就算是受了再大的刺激,但憑其奸雄本色也不至于犯下這麼大的錯誤。現在自己親身體會,除了感嘆曹操的身不由己和心狠手辣外,也只能感慨在這個時代里的百姓在諸侯眼中只不過是爭霸天下的工具而已。

還好我為此事已經籌劃多年,隨自信的笑道:「主公末要擔心無兵守衛糧道,我有家兵四百可抵三萬大軍!只要主公令大軍秋毫無犯,我也定可讓沿途城鎮無一人起事。」

曹操抓住我的手瞪大眼睛問道:「奉孝此話當真?」

我反問道:「嘉可曾打過誑語于主公?」

曹操起身在廳堂內來回跺步後仰面大笑道:「奉孝真乃上天賜于孟德之股肱之臣!」

出兵前曹操聚眾議事,曹操言道:「家父途經徐州被陶謙派人劫殺,致使吾弟曹德身亡,我欲興兵為弟報仇,各位有何高論?」

陳宮相諫說:「陶謙為人溫厚,斷非好利忘義之輩,劫殺老大人之事決非陶謙刻意而為,定是其手下貪財起義。還請曹公三思而行,切末輕起刀兵。」

荀彧道:「公臺太過武斷,徐州一向富庶,陶謙手下若是貪財何故不冒充山賊去劫掠當地大戶,而是早不貪財晚不貪財,偏等老大人經過才起貪心?此事定是陶謙指使!」

程昱也道:「文若說的不錯。陶謙雖然溫厚,但其手下多有狡詐之徒,此事即使不是陶謙指使也是其手下重臣所為,曹公起兵為弟報仇合乎人倫,天經地義也!」

荀悠、劉曄等人也紛紛表示贊同出兵。

陳宮心中惱怒,他知道程昱曾在陶謙手下為吏但不得重用才回歸東郡,他支持曹操出兵徐州還說的過去,但沒想到的是荀彧兄弟以及一干謀事也與自己唱反調。他本就認為自己為曹操入主兗州立下天大的功勞,應當是文臣之首,但這些後來之人在官職上不是與自己平級就是已經超過自己多有不滿了,此時心中更是興起了道不同不相于為謀的打算。

雖然陳宮還想爭辯幾句但忽然有曹仁、曹洪出列大哭道:「我家兄長被害,自當為兄報仇,請主公興義師討伐陶謙。」

曹操聽了拍案而起道:「我心已決,公臺末再多言。」而後調兵遣將就要兵發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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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三國志武帝紀》、《後漢書應劭傳》和《世語》中的記載都是陶謙派人劫殺了曹嵩。《後漢書陶謙傳》中的觀點是陶謙陰平守將和士卒貪利而截殺之。《吳書》記載的是陶謙專門派張闿帶兵護送,張闿在半路貪利而截殺之。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25 PM

第二十二章

程昱、荀彧、荀悠等人從曹操那里聽說郭嘉有可以抵三萬大軍的四百家兵,都攛掇著曹操去眼見為實。曹操自己也想看看,所以過了幾日就帶著這群人找上門來。

我正家中接受魏延與趙雨的跪拜,魏延這小子平時倒也穩重,可娶媳婦這件事情上卻是猴急、猴急的。前幾天保護曹嵩後來後見到趙雨也在,就圍著我讓我做主,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我逗了他半天後也就答應下來了。

得家人通報曹操帶人前來忙出門相迎,剛進內堂荀彧、荀悠兩人就發現了為慶賀魏延與趙雨定婚開啟的葡萄酒,二人說道:「好個郭奉孝,幾次找你索取欠我兄弟的雪蓮玉液都說沒有了,這是什麼?」

我道:「這是家人前日才帶來的,原本打算這幾日就要給你們送去的。」

曹操看了看碗中的葡萄酒道:「奉孝也信此物能延年益壽?」

我道:「長飲此物可解頭痛之疾,至于是否能延年益壽就不知道了。」說完後是讓家人為每位客人都斟上一碗。

程昱喝了一口道:「此酒鮮甜可口,據說是天山煉丹士以雪蓮所釀,不過那雪蓮我到是見過,是潔白無暇之物,這酒卻是色澤暗紅想來不過是賣酒之人的誑語罷了。」

我硬著頭皮道:「在釀制過成中為使此物香甜,添加了些許蜂蜜,釀制之初色澤為黃,存貯一些時日後就變成了暗紅色。」

曹操看著一粒沉澱在的碗底的葡萄子笑而不語,想是已經品出其中奧妙。

夏侯惇道:「聽主公講,奉孝先生自誇四百家兵可抵三萬大軍,今日主公與吾等前來想一睹為快。」

起他人等也起哄道:「是啊!元讓將軍說的不錯,今日定要親眼所見,若是當不得三萬大軍耽誤了主公大事,定要治你個欺瞞之罪。」

看著一干好友以及曹操熱切的目光我為難的說道:「不是嘉藏私,只是我這四百部曲已經悉數派出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能抵三萬大軍到時一看便知。」

一干人聽說我已經把人派出去了也只好做罷,反正大兵一到就知道究竟了,但留守的幾位老哥都不高興了,每人敲詐了我兩壇酒才悻悻而去。幾日後曹操留下曹仁、程昱、荀彧等人鎮守兗州,而陳宮也被遣回東郡,大軍開拔直指徐州而去。

徐州陶謙數日前就得好友相告,曹操將率大軍前來,大為惶恐。命人多方求援,有其盟友公孫瓚派手下青州刺史田愷前往救援,田愷膽怯不敢前往,遂派劉備前往徐州。劉備此時正在北海幫孔融鎮壓黃巾,接到消息後立即帶領本部人馬及公孫瓚支援的二千人馬奔赴徐州。另有九江太守邊讓,與陶謙交厚,聞知徐州有難,自引兵五千來救。操聞之大怒,使夏侯惇帶魏延于路截殺之。

曹操大軍一路行來連下十于城,在打下第一座城鎮時,城內百姓十戶九逃,城內剩余百姓也敵意甚濃,讓人十分泄氣。曹操命大軍在城外駐扎,問我道:「奉孝,我軍現在進入徐州界內,若不能使糧道路暢通如何與陶謙做戰?你的可抵三萬家兵部曲呢?」

我輕搖羽扇道:「主公末急,半日之內必見分曉。」

曹操不信道:「若是半日之內不能安撫此城百姓,為保糧道只有屠盡方圓數十里的百姓了。」

就在此時有人來報,出逃百姓已陸續歸家,曹操大為驚訝忙率文武到城門察看。只見百姓扶老攜幼滿臉笑容的從大路走來,見到城門外的旌旗下的曹操都紛紛跪倒磕頭後才繼續往城里走。

曹操手捋胡須道:「征戰十于載還未見這等奇事。」

伴隨著節奏輕快的竹板一群人由遠而近從遠處走來,簡潔而歡快的歌謠從這群人中傳來:「誒……誒……南來的、北往的,城東的、城西的,叔叔、大爺、老嬸子,小弟弟、小妹妹,姑娘、小伙,老奶奶……哎……哎,曹公興兵報弟仇,不犯百姓一粒糧,誒……誒……百姓安居又樂業,今年秋後不交糧,三年內、免稅賦、無兵役,曹公不殺無罪人。哎……哎……回家鄉,回家鄉,不回家鄉幾多愁,無居所、無米糧,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日難……」

早在進兵之前我就讓女兵營的小丫頭們在其他人的保護下分批潛入了徐州,在大軍所要經過的城鎮附近隱藏了起來。她們按照我的吩咐只要徐州軍一退就立刻從在各條道路上打起快板書安撫逃走的百姓,隨著女兵營的小丫頭們甜甜的笑容和歡快的快板書,曹操的安民之策傳播到了每個老百姓的耳朵里,三人成虎的故事告訴我們人們是很容易相信心人雲亦雲的傳說的。對曹操這位不速之客的敵意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改變。亂世中的百姓最關心的不是誰來統治自己,而是能不能有口飯吃、能不能活下去。

曹操和諸位文武官員看著這些手持竹板一身戎裝的女孩子都呆若木雞,我走到曹操身邊說道:「主公,我這‘部曲’可當得三萬大軍?」

曹操抓住我的手腕道:「當得、當得,何至當得三萬,當十萬也不為過。奉孝用計神鬼末測,經此一番,即便此次無功而返,下次再來徐州,這途中城鎮定是舉城而降。」

回身看著陸續返城的百姓,我不由的感嘆這些父老鄉親的樸實,但凡有一絲活路這些勤勞的人們都會艱難的活下去。對土地和家的眷戀讓他們寧可相信這些道聽途說是真的,也要冒險回家。幾塊小小的竹板在這個文化娛樂極度貧乏的時代里產生的效果,要比千年後的廣播電視里十遍百遍的宣傳要好上很多。

陶謙聽到自曹軍進入徐州後十多座城鎮半月不到不是投降就是被攻克,琰城眼看不保就想開城投降。恰封劉備帶人馬趕到,便抽調數千精銳丹陽兵于其麾下準備拼死一搏。按照我知道的歷史劉備三兄弟應該是在曹操圍攻琰城時才趕到的。而現在劉備之所以能在曹軍之前到達不是他來早了,而是曹軍根本就沒有來。

原來在出兵之前我已找了程昱與荀彧密談,請他們多加留心張邈、萬潛等兗州本地官員的動靜,特別是陳宮,若是大軍開拔後他回東郡就算了,若是他前去陳留就立即派探馬到前方報兗州有變。

呂布自從被迫逃出長安後,象個流浪汗一樣到處亂傳。先是跑到了袁術那里,結果袁術嫌他名聲不好把他趕了出來。而後又跑到袁紹那里投靠。袁紹到是收了他,還委于重任讓他討伐常山的張燕,呂布自己也爭氣一戰而克。但得到了袁紹的獎賞後,自大的老毛病又犯了,結果被袁紹的手下聯合起來排擠走了。呂布又去投張楊,可沒幾天就聽說張楊接了朝廷殺自己的詔書,把呂布嚇的連夜就帶人跑了。陳宮果然在大軍出征後偷偷潛到了陳留聯絡太守張邈,密談迎呂布入兗州之事。就在呂布發愁下面該投本那個老大時,得到了陳宮與張邈請他入兗州的信箋。

程昱與荀彧接到密探的消息說陳宮在回東郡途中改道去了陳留,雖然不知道具體是談什麼事情,但還是立即命各地軍旅進入警戒狀態,同時飛報前線。于是一場曹軍與呂布軍隊的不公平的長跑比賽開始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26 PM

第二十三章

曹操接程昱與荀彧的告急書信後,召集文武道:「兗州有變,如不早歸恐吾等無家可歸矣!」急令後隊變前隊,放棄已經占領的徐州城池向兗州方向快速退卻。

陶謙得到曹軍退兵的消息已經是幾日之後了,而劉備也不會得到寫封信就勸退曹兵的虛名的機會了。至于這件事情引起的後果,還會不會出現陶謙三讓徐州的事情那就不是我管得了的了。當然最好是不讓了,不過我覺得不讓的可能性不大。因為根據目前徐州親曹操的豪門大族傳來的消息,劉備的到來已經讓徐州的政治軍事格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當地的糜氏大豪與劉備走的很近,而曹豹一族已交出兵權雖然還有部曲數千,但精銳的丹陽兵大部分已經成了劉備的手下。不過現在只能尤著劉備在徐州翻雲覆雨了,目前首先要對付的是呂布。

這邊是曹軍拼命的往回趕,另一邊是呂布大軍已經在陳宮、張邈的幫助下以陳留為根基向兗州快速的滲透著,但事情要沒有從開始就不是很順利。

荀彧在我的提醒下,至少比歷史上提前了十多天就開始了針對這次兗州本地官員與呂布連手對抗曹操行動的布置了。先調了去攔截九江太守邊讓的夏侯惇回鄄城主持軍務、魏延兵至東武陽保護屯田,再命曹仁領人馬前往濮陽;程昱也先後趕赴東阿、范縣等處游說當地官民護城堅守,並帶部曲趕到倉亭津(黃河渡口)堅守。同時以快刀斬亂麻之勢,將所控制城鎮內與陳宮、張邈交好的官員百余人或殺或抓。

陳宮也絕非等閑之輩,在呂布大軍趕到陳留之前已控制了東郡大部,並得到了山陽郡、濟陰郡的響應。但遲遲未見任城郡、濟北、東平等郡的答復,派出的探子也如投石入水一去不返讓他已經感到事情的不妙了。特別是自己的部曲去搶占倉亭津時發現對岸已經有曹兵把守,船只也全部停靠在對岸後。陳宮不能不佩服駐守在鄄城的荀彧、程昱反映之迅速超出想象甚多,不愧是曹操倚重之人。此事的成敗就要看呂布能否在曹操回軍之前攻克鄄城了。

曹軍經過日夜不停的趕路終于在呂布大軍抵達鄄城之前趕了回來,荀彧接曹操入城後緊急升帳議事。

荀彧將發現陳宮與張邈異動後采取的措施及取得的效果先行報告了一下。曹操聽了不住的點頭,而我也佩服的五體投地。目前兗州的東部的大部分區域還在掌控之內,比歷史上只剩下鄄城、東阿、范縣三地的情況要好了很多。

荀彧說完就見曹仁滿面羞愧的稟報道:「呂布大軍一入兗州就在先導的指引下直撲濮陽而來,我原想堅守待援,被陳宮預先布置在城內的奸細趁夜打開城門。只好帶領人馬從東門逃脫,投兗州城而去,但呂布勢大,在兗州城也只堅守了三天就被攻克。請主公處罰。」

曹操道:「何過之有?不若非有汝,呂布怕已經圍困了鄄城,我等還如何能在此議事。故不但無過,還有大功。」

程昱說道:「曹公能在此議事奉孝之功為最,望曹公明察。」

曹操問:「奉孝一直在我身邊為討伐陶謙謀劃,此事有何功勞?」

程昱道:「若非奉孝在出兵徐州前囑咐我與文若關注陳宮與張邈等人的動向,安能提前防范。」

曹操陰沉著臉望向我,問道:「奉孝?可有此事?」

我頭疼了,好你個程仲德,就你害怕我的功勞小?你看人家荀文若怎麼就不說。這種背著主公私自聯絡,監視平級官員的事情是每個君主都很忌諱的事情。你要害死我啊!

荀彧搶著說道:「回稟主公,奉孝只是在臨行前對我與仲德說陳宮對主公出兵徐州多有不滿,惟恐在主公征戰徐州之時後方有變,需多加注意,並無讓我等監視陳宮等人之意。」

我頭疼的要死了,你不說還好,這不是添亂嗎!言多必有失,剛遭受屬下叛亂的曹操是絕對不會相信你的解釋的。看來不說話是不行了,只好走上前去說道:「起稟主公,的確是我在臨行之前再三叮囑仲德、文若監視陳宮、張邈、萬潛等人的。嘉擅自越權行事當受罰!」

就在曹操的面色陰晴不定之時,荀攸說道:「郭嘉擅權,應當受罰!」

劉曄也道:「郭嘉既知陳宮等人欲反,卻不稟告主公,而是擅自監視當罰。」

曹仁、曹洪以及夏侯惇、夏侯淵等人也道:「郭嘉當罰!」

還真是墻倒眾人推啊!偌大的廳堂內「該罰!」之聲此起彼伏。

看到眾人如此,曹操轉身從桌案後走到大廳中央抓起我的手腕對所有人說道:「奉孝為孟德之事,不計個人榮辱得失。孟德適才心中還有疑念,實在羞愧。從今日今時起,郭奉孝之令就是孟德之命!望諸位緊記!」

非常人行非常之事,若以前我只是把自己頂替郭嘉來到這個世界,輔佐曹操是為了完成歷史宿命的話。那麼從此刻起,我已經徹底的完成了角色轉化,我就是郭嘉,我就是一心幫助曹操結束這個亂世的郭嘉、郭奉孝!

荀攸與劉曄等人交換了一下欣喜的目光後,都高聲說:「主公英明!」

這時剛接到探馬回報的夏侯惇上前稟報道:「呂布攻占兗州城後命副將薛蘭、李封帶一萬人馬駐守,自己帶人回了濮陽。」

匯合了陳宮後呂布大軍本打算向鄄城進發,但探馬來報說曹操大軍已回返鄄城。意氣風發的呂布終于有了自己的地盤了,自從被趕出長安後到處流浪的感覺糟糕透了。而今若大的兗州即將落入自己的囊中,讓這個三國第一猛將異常的興奮。聽了這個消息後雖然不甘心,但擔心重演自己前方作戰,後院起火的悲劇,所以安排了防守兗州城的人後自己引軍回了濮陽。陳宮勸阻無果,失去過巢穴的孤狼,對剛獲得的領地的珍惜是連陳宮這樣的智者也無法理解的。

曹操聽了這個消息後大笑道:「呂布小兒,有勇無謀,初得一州之地就忘乎所以,若是他兵屯兗州城,我等之有空守鄄城了。而今小兒回兵濮陽,自以為成犄角之勢,小兒不知只要我派一軍圍困兗州城,濮陽就為一孤城。曹仁你率本部人馬前去兗州城,記住是圍而不打。其余人等隨吾去濮陽會一會呂布小兒!」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29 PM

第二十四章

我軍八萬人馬從倉亭津渡黃河兵進濮陽,在黃河岸邊曹操帶諸將登高眺望,只見廣闊的大地上黃河綿延千里奔騰而去。如若是往日曹操只怕已是詩興大發了,但現在大戰將至他思考的是如何打贏這一仗。

看著岸邊等待渡河的兵丁做飯時升起的裊裊炊煙曹操說道:「此番濮陽之戰恐難以一戰而就,元讓,我軍糧草貯備的如何?」

夏侯惇回道:「魏延已押運了東武陽的存糧于昨日抵達軍中,東阿太守棗祗也來信說東阿尚有糧草可供我軍使用,如軍前糧食不足可隨時運來。」

曹操道:「東武陽因奉孝主持屯田為吾之糧倉,其他郡縣自尚難,那東阿又是那里來的多余糧草?」

毛玠上前說:「棗祗一到東阿就行鼓勵耕作之策,多方積蓄軍糧,故有糧草。」

聽到自己最憂慮的糧草問題沒有了,曹操很是高興,傳令為棗祗記功。讓諸位將領都走後曹操笑著對我說道:「奉孝,萬潛與陳宮勾結已被梟首,這治中從事一職由你擔任如何?」

東漢時期的地方官員中,州(省級)的長官為刺史,屬官有從事(亦稱掾史)、假佐。從事有治中從事、別駕從事、簿曹從事、兵曹從事、部郡國從事等,治中從事是州長官的主要助手,在從事中地位最高,是可在刺史不在位時有權行使刺史職責的副省級的高官。我雖對前日曹操說的「郭奉孝之令就是孟德之命!」的話很感動,但越是如此越不能擔任掌握太大實權的職位,至少目前是絕對不能。

斟酌了再三,仔細的組織了一下語言後我說道:「治中從事關系重大,非穩重機敏之人不可擔任。嘉為一浪子,平日行為浪蕩,機敏有余而穩重不足,主公若是欲提拔別重用,嘉自薦擔任別駕從事。」

別駕從事是僅次于治中從事的州官,但其職權是為出謀劃策刺史(省長)的參謀助理,並無過多的實權。

曹操滿意的說道:「那奉孝以為何人可擔當治中重任?」

我道:「主公麾下能擔此位者甚多,文若與仲德具有大才可任治中。」

曹操說:「這二人之才的確可任治中,然取舍間讓吾不能決。」

我笑道:「既難以取舍,何不都取!」

「都取?一州之地設兩治中?」曹操琢磨後說道:「奉孝啊!奉孝!仲德說你是鬼才,其識人之能可比許劭也!」

望著曹操策馬揚鞭而去的背影,我長出了一口氣,因為我知道自己已經完全取得了他的信任。

已經從東郡從事升任呂部帳下的兗州治中的陳宮,得到曹兵已至的消息後,向呂布獻計道:「曹操率兵自徐州遠來,曹兵必然疲困,我軍以逸待勞利在速戰,不可養成氣力。」

呂布不以為然的說道:「吾匹馬縱橫天下,何愁曹操!公臺勿要多言,待其下寨,吾自一陣而擒之。」

我軍臨近濮陽,立營扎寨。次日,曹操率領眾將,陳兵于濮陽城外。曹操立馬于門旗下,我在旗後遙望兩軍陣前一馬當先的呂布、呂奉先。

這個公認的三國第一猛將一身紫金鎧甲威武不凡、手持天畫戟殺氣騰騰、在坐下赤兔馬的襯托下如從火焰中走來的殺神咄咄逼人。果然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上寫斗大的呂字旌旗兩旁豎有八面將旗,從上面的字看應該就是呂布手下八健將,張遼,字文遠;臧霸,字宣高,郝萌、曹性、成廉,魏續、宋憲、侯成。再向後看是黑壓壓的五萬大軍。

雙方各自列開陣勢,一時內鼓聲震天,殺聲四起。

曹操指著呂布說道:「吾與汝自來無仇,何得奪吾州郡?」

呂布催動赤兔馬在陣前大喝:「大漢天下城池,諸人有分,為何偏爾合得?」言罷便命臧霸出馬搦戰。

曹軍內樂進奉命迎戰。我還是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離內觀看這冷兵器時代特有的武將單挑,兩員大將在陣前你來我往,策馬盤旋。而雙方的兵士就象足球比賽中場內的球迷一樣拼命的為各自的將官搖旗吶喊。在我看來,這樣的武將單挑要比歐洲歷史上的騎士對戰有意思的多。

樂進與臧霸兩馬相交,雙槍齊舉,戰到三十多個回合仍然是打了個勝負不分。夏侯惇向曹操請命後拍馬而出要助樂進,被呂布陣上的張遼截住廝殺。呂布看的心中殺性大起,挺戟驟馬,沖出陣來。

一員戰將從曹軍陣中殺出截住呂布,卻是魏延、魏文長。

搞什麼!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就想叫他回來,但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因為他現在名義上已經不在是我的部曲家將了。

不說我在這邊擔心,卻說呂布見一無名小將攔住自己的去路不由得冷笑一聲,也不多言挺戟就刺。魏延馬上閃身躲開後在二馬錯鐙之時唰、唰、唰連劈三刀,把呂布驚出一身冷汗。曹操看了大喜,命人擂鼓助威。

魏延一招占了上風立時是精神百倍,回馬揮舞手中長刀直撲呂布而去。呂布的天下第一武將畢竟不是白給的,察覺這員曹將有些本領,讓很久沒有對手的他興奮的高聲吆喝後用力的拍了下赤兔馬與魏延戰在一處。

呂布帳下的其他六將熟知呂布性情,知道主公最愛與敵將領單挑,所以並不相助而是催動胯下戰馬去取樂進與夏侯惇。曹軍眾將也紛紛出馬迎戰,曹洪、李典、毛玠、呂虔、于禁、夏侯淵對上了郝萌、曹性、成廉,魏續、宋憲、侯成。

兩軍陣前十八匹駿馬、十八員上將往來穿梭戰做一團,把我看的是眼花繚亂。還好呂布的赤兔馬目標最為明顯,讓我能在塵土飛揚之間隱約看到圍著火焰跳躍的魏延。但見魏延在二十于招之後已不占上峰了,雖然目前還能勉強打個平手,但從呂布不時高聲大喊:「痛快!痛快!」的情況來看,呂布還未進全力。若呂布摸清楚魏延虛實後使出全力的話,估計不出三十招回合魏延必敗。而在赤兔馬前敗將想全身而退,恐怕是難之又難!

見到魏延情況不妙,我心理焦急萬分,在曹軍來回查看,除護在曹操左右的典韋大軍中已無上將可去解魏文長之危,而典韋我又不好調用!

這可如何是好!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31 PM

第二十五章

自從在虎牢關對陣山東十八路諸侯之後,呂布還沒有這麼痛快的和人交手過招。無論是長安守衛戰中董卓的舊將、還是在袁紹手下去討伐的黑山軍張燕,這些人碰到自己不是一擁而上就是亂箭齊發,根本就不敢和自己單獨照個面。

此刻呂布的心情好極了,這個不知道從那里冒出來的無名小將刀法端是了得,若是換了自己手下其他的將官還真不是他的對手。下巴上的三綹長須在呂布興奮的喊中隨風抖動,讓我這個一心以為呂布是個小白臉的人直吧嗒嘴。

現在魏延心情槽透了,他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年輕氣盛的他本來對呂布天下第一的的名頭七個服八個不忿,自以為天下間除了自己的半個師傅高順外已是難有敵手了。但今天和呂布一交手才知道什麼是盛名之下無虛士,自己還真的就不是呂布的對手。可是讓他就這麼敗陣而回又萬分的不甘心,但實在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就想用敗中取勝的絕招「拖刀計」。

魏延在冒熱汗;我卻在冒冷汗,眼瞅著魏延正在與呂布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忽然回馬就往回跑,但回跑的速度卻並不快,我就知道要壞了。拖刀計還是我以前閑聊的時候說露了嘴被魏延聽去的,研究了幾個月還真被他研究出了個七七八八的。但你要用去找別人用啊!就是拖刀計的正版大行家關羽也沒聽說對呂布用過啊!就你這盜版的假冒偽劣招數就不要拿出來顯眼了!

果然,呂布見魏延敗走也不追趕,收起方天畫戟探手取出弓箭,管你是真敗也好,假敗也罷,搭箭、拉弓一氣呵成,正是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一支利箭帶著騰騰的殺氣直奔魏延後心而去!

兩軍陣前的正在交手的雙方大將都注意到了,我軍一方的八位將軍被各自的對手纏住不能搶救,呂布的八健將自然是精神百倍的等著看曹將中箭落馬。

在呂布取出弓箭時我心道:「完了,完了,魏延小命不保了!」就在我不忍心看魏延慘死殺場想閉起雙眼之時,自我身後有一員戰將催馬來到陣前。

誰啊?這麼大的膽子?

這員戰將與魏延錯馬而過,看清來人的魏延嚇的差點從戰馬上掉下來!

不是旁人,正是魏延的新婚夫人——趙雨!待在後營的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兩軍陣前,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趙雨見魏延有危險也管自己是不是呂布的對手,撒開韁繩雙腿一夾馬肚子就沖了出來。

魏延心中還在納悶,我這里打的好好地,馬上就要用拖刀計反敗為勝了,你不在後面好好待著跑出來做什麼?可沒等他回首去看個所以然,就聽到弓弦之聲自後面傳來,接著在他有所反映之前有又聽到啪的一聲。

卻是趙雨挺銀槍將來箭擊落。

這快如閃電的一幕讓呂布震驚;曹操吃驚;我驚喜;陣前交鋒的十六員上將驚心!就連雙方擂鼓助威的軍士都停了下來,兩軍陣前一時間是鴉雀無聲!

我忍不住在心中詠出歪詩一首,正是:一驥紅塵魏延呆,無人知是趙雨來!銀槍挑落流星箭,女中豪杰震群英!

白馬銀槍,一身大紅軟鎧的趙雨,發覺數萬道目光集中的自己身上不由的小臉一紅,只見她銀牙一咬催馬就直奔呂布而去,把個魏延嚇的忙回馬跟上。

曹操回身左右:「此不讓須眉之女是何人?」

我說道:「魏延之妻趙氏。」

曹操笑道:「昔日虎牢關前三英戰呂布,今日濮陽城下伉儷斗溫侯。奉孝家底雄厚啊!是否還有什麼壓箱底的寶貝沒拿出來?」

我見魏延沒事,心情大佳也笑道:「嘉的箱子小,已所剩無幾了!」如是以前還真不敢這麼狂妄,不過既然已經和曹操彼此取得絕對信任,而且已經被人叫做浪子,那就要有點浪子的作風。不過壓箱底的寶貝真的不多了,但好鋼自然要用在刀刃上。目前的這種小場面還用不到高順和陷陣營出馬。

我們這邊笑談時,趙雨已到呂布左近,只聽她嬌喝一聲:「老賊,看鏢!」還真是的,在十七八的小媳婦趙雨眼中,三十多奔四十歲而去的呂布還真就是老賊級別的。嬌喝中趙雨手中的四個飛去來器已脫手而出,在兩軍陣前劃出四道弧線奔著呂布而去。

剛從銀槍挑箭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的呂布被趙雨的聲音給弄蒙了,這個人竟然是個女的!女人不在家里抱孩子,跑到兩軍陣前做什麼?而且她拋出來的這個奇怪的東西還真沒見過。

好個溫候呂布一邊帶赤兔馬讓過飛去來器,一邊揮動方天畫戟迎上其中一個用月牙鉤住,正要仔細觀看這玩意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卻聽到腦後風聲大作。原來是飛到盡頭的飛去來器開始向回飛了,把呂布嚇的忙低頭躲避。雖然呂布反映絕對夠迅速,但頭是躲過去,可頭頂高豎的紫金冠就沒那麼幸運了,叮當一聲就被打了正著。紫金冠隨著飛去來器一起掉落塵埃,披頭散發的呂布視線被擋暗道:「不好。」掉轉馬頭敗回陣去。八健將一見主公逃走,也各自虛晃一招隨呂布而去。

曹操見呂布敗退立即命全軍出擊,四萬人馬直撲呂布五萬大軍而去。

呂布本陣的西涼鐵騎的確不凡,見主將軍敗退立即閃開道路讓過呂布等人迎曹軍而上。數百騎兵將緊隨在呂布等人之後的曹軍眾將擋在陣前,一時之間曹軍中軍寸步難行。可惜西涼鐵騎畢竟人數太少,而呂布大軍的其他兵丁見主將敗退已經亂作一團。兩翼的步兵被曹軍一陣砍殺,陣腳大亂不斷後撤。若不是城頭陳宮果斷命弓箭手放箭支援,只怕城外呂布的五萬大軍就徹底完蛋了。

八健將各回本陣組織親兵反撲,好不容易在城頭上的支援下才穩住陣角。曹操見已無可能殲滅呂布城外之軍,而且城頭箭如雨下就命人鳴旌招回陣前兵將,待諸將率兵回陣後敲著得勝鼓收兵回營。

一路上曹軍眾將圍住趙雨嘖嘖稱奇,把個趙雨羞的就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完全沒有了剛才嘯傲兩軍前巾幗英豪的氣勢了。

我看差不多了就上前解圍道:「諸位!諸位!都看夠了吧,看夠了還不快走,小心惹鬧了魏夫人,給你們來上一鑣。」

眾將哈哈大笑揚鞭催馬而去,只留下魏延追著趙雨埋怨她私自出戰讓他擔心。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31 PM

第二十六章

我軍今天可算是大勝了一陣,不但打的呂布抱頭鼠躥,消滅了數百強悍的西涼鐵騎,還俘虜了兩千人,斬殺敵兵五千人以上。回營之時曹操與我並馬而行間問道:「魏延之妻趙氏立此大攻當如何賞之?」

我說道:「不單是趙氏的獎賞,討伐陶謙之時四百女丁為主公所立之功也還未賞。」

曹操點頭稱善道:「是要賞賜,可女丁還可賞賜財物,這趙氏如只給予財物卻不足以表其功,但若任其為將只怕淪為天下人之笑談。」

我說:「趙氏今日之勝雖有取巧之嫌,然天下間還有何人可于陣前獨自擊落溫侯之冠?如不任其為將,則天下人才會笑主公不會用人。」

曹操被我說的左右為難,是賞也不是、不賞也不是,只好說道:「實在難賞啊!」

我笑道:「雖然表面雖難,其實容易的很!主公可在鄄城設一公塾,請名士為先生,讓諸位將領以及兗州各位官員的子女入塾就學,公塾分男女院,任趙氏為女院武教頭。如此一來,一是不違朝廷官制;二是趙氏既是各位將軍之女的師傅,則見官大一級此賞賜不可謂不厚了;三嗎……」左右看了看,見無人在近前後才說,「各級文武官員的子女都在鄄城,則官員們無後顧之憂,必盡心為主公效命。」

曹操被我說的不停的點頭,將文武官員的子女都弄到一起就學,等于以子女為質于曹操,而且做的冠冕堂皇,如此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其實關鍵之處曹操並沒有想到,而且以當時的條件也不會有人能夠想到。在一個大環境下,人們往往有種盲從心理。比如上學以後家長的話就是再對,學生也是聽不進去的,他們往往會說:「我們老師說了,應該怎麼樣,怎麼樣。」當一群人在做同一件事情的時候,有一種群落效應、會產生一種讓沉浸其中的人在潛意識里自我催眠的效果,這種自我催眠效果是十分可怕的。國民黨執政大陸時期,蔣介石的兒子蔣經國在蘇聯就學時,能自己申請加入中國共產黨並發表聲明,聲討其老子是背叛革命的叛徒,在回國後長期閱讀老蔣指定的書籍的,經過了長時間的「洗腦」才轉變就的經歷就可以看到這種心理暗示的厲害之處。

老子英雄兒好漢這句話雖然不一定對,但從千百年來中國人對子女「極端負責任」的態度來看,這些孩子以後封侯拜相的應該不在少數。將曹操手下官員的子女弄到一起,適當的教授給他們一些不觸動統治階級根基,但可以在思想領域里給他們一些能促使他們思考的知識,在潛移默化之間應該能夠大大的加快我們民族的發展。泰山不是堆的,牛皮不是吹的,羅馬也不是一個夜里就建成的。各種下層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在現有的條件下,成立民主政府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也不會去做這樣徒勞無功的事情。如果能讓統治者的思想意識上稍微提前個三四百年我就知足了,而這個公塾就是一個加速器。

回到寨中,曹操與諸將商議是否要趁呂布軍士氣低落一鼓作氣拿下濮陽。

于禁建議道:「今日上山觀望,發現濮陽之西,呂布設有一營寨,從營寨的大小上看應該沒有駐扎太多的軍隊。現在呂布軍士氣低落,今夜一定沒有準備,可引兵擊之;若攻取此寨,可以切斷濮陽的呂布軍與陳留張邈的聯系,此為上策。」

曹操聽了就要點頭答應,被我攔阻。曹操問:「奉孝有何良策?」

我說:「于禁將軍所說之策的確是上策,但呂布新敗必然問計于陳宮。以陳宮之能,定會看出西寨的緊要之處,我料想今晚呂布必增兵西寨。所以在攻下西寨之後應設伏兵于西寨周圍,同時再以重兵伏于濮陽與西寨之間,如若呂布出城增援西寨當阻之。」

曹操問:「如此一來,我軍需全軍出動,若呂布引軍襲擊我軍大營又該如何?」

我說:「呂布有勇無謀自然只會想到要去解救西寨以及前往增援的手下,陳宮初次獻計于呂布就被我軍所破,心晃意亂間絕對想不到正確地應變之策。」

曹操用兵也愛行險,于是當即命曹洪、李典、毛玠、呂虔帶二萬人馬抄小路去取西寨,又親帶夏侯淵、夏侯惇、于禁、魏延、典韋及五萬人馬前往濮陽與西寨之間去設伏兵。

卻說呂布敗回到城中後在府中長噓短嘆,八健將也在一旁垂頭喪氣。誰會想曹操竟然弄來了個黃毛丫頭沖鋒陷陣,把個堂堂的天下第一武將弄的如此狼狽。

呂布端起侍從送上來的水猛灌一碗後問在座的眾人道:「今日一戰我軍士氣大衰,該如何是好?」

張遼道:「主公,我軍雖敗但依靠陳宮在城墻之上調度有方,損失並不是很大,下面的仗如何打,何不問他一問。」呂布派人請陳宮議事,陳宮說:「溫侯莫要灰心,今日之敗不過是因為不清楚曹營女將的虛實,他日再戰定可破之。」呂布聽了這話寬慰不少,來日誓要取那女將的人頭以雪今日之恥辱。

陳宮接著說:「西寨是個要緊去處,倘或曹操襲之,奈何?」

呂布說:「曹操今日勝了一陣,不養精蓄銳等待明日攻城?」

陳宮道:「曹操是極善于用兵之人,手下也多智謀之士,須防他攻我軍不備。」

呂布撥張遼並魏續、侯成引兵二萬去守西寨。

回過頭來再說曹軍,曹洪于黃昏時分兵至西寨,曹洪見此寨不大就命從四面突入。西寨呂布兵少且無上將,不能抵擋,四散奔走。曹洪奪了西寨後稍做休整,便埋伏于西寨周圍等候呂布增援之軍的到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33 PM

第二十七章

將近四更天的時候,張遼帶領著人馬到了西寨近前。還未等前哨兵丁前去叫寨中之人開門,張遼就發覺西寨的情況十分不對頭,整個西寨內是漆黑一片,不見半點燈火閃爍也不聞一絲聲息。

發覺不妙的張遼忙大聲喝令:「速退。」

張遼的話音還未落,就聽到鼓聲大做,正是曹洪、李典、毛玠、呂虔引軍馬從四面殺來。

在戰馬之上立起身形略一張望,張遼就從曹軍所點火把的數量上大致看出敵兵的多少。觀清形式後張遼立即果斷命令全軍分成兩部分,一部由魏續、侯成帶隊迎左面的毛玠而上;一部自己帶隊朝後方的呂虔殺去。張遼率領大軍邊戰邊退,曹軍兵士與張遼的軍隊在數量上幾乎相同,但因為兵力分散竟圍困不住張遼三人。

負責這次行動的曹洪見已經是無法達到將張遼軍圍而殲之的目的了,左面與後面的曹軍還被沖的四散而逃。若非是敵兵因遭遇伏兵士氣低落,恐怕自己今天就要不得已派人將戰況不利的情況稟報了目前正在濮陽與西寨之間埋伏的曹操,曹操聞訊後急命夏侯淵帶領一萬人馬前去相助。

張遼與魏續、侯成各自沖破曹軍埋伏匯合後奔濮陽方向撤退,迎面碰上夏侯淵。三人合擊夏侯淵,夏侯淵不能敵撤向後軍,領步卒攔截。張遼所帶的西涼鐵騎雖然只有三百人,但正是這三百人在三員上將的帶領下,宛如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刃撕破了曹軍的層層堵截。

大軍混戰將至天明,正西鼓聲大震,探馬來報是呂布親自引救軍來了。曹操待呂布前軍自埋伏之處經過後方命眾將出擊,將呂布大軍從中截斷。

見有曹軍埋伏呂布也不慌張,自帶親兵殺向中軍與後軍對曹軍形成前後夾擊之勢。

白天輸的莫名其妙的呂布正憋著一肚子氣沒地方撒呢,只見他一馬當先,猶如晨曦中的火焰在殺場上燃過,所過之處曹兵非死既傷。沖擊呂布中軍夏侯惇、于禁雙戰呂布不過各自逃去;襲擊呂布後軍的魏延被臧霸、郝萌、成廉、宋憲四人圍攻,若非典韋及時趕到,估計小命真的不保了。

張遼等人此時已突破夏侯淵之攔截與呂布之軍相遇,呂布見大將已歸,也不糾纏直接領兵殺回城去。

曹操與眾將見如此大好形勢之下,曹軍陣形竟被呂布沖得散亂不堪,雙方死傷之數幾乎相同,不由的贊嘆呂布與其手下的勇猛,尤其張遼在四面包圍之下不慌不忙沉著迎戰,使曹軍損失慘重,讓曹操感嘆道:「此將不能為我用,實在可惜!」

不過這次的攻占西寨的作戰目的已經達到了,雖是慘勝但好歹也算是連勝兩陣,分兵進駐西寨後曹操就收兵回營了。

不到兩天的時間連續大戰兩場,讓雙方兵士全都是疲憊不堪。曹操和呂布都察覺對方不是弱者,想一戰而就是不可能的,于是都決定暫時休養幾日,等兵士養精蓄銳後再戰。

如何才能迅速的攻克濮陽城?這個問題讓我輾轉反側夜不能眠。強攻實力不夠,水、火二計是肯定用不上了,美人計更是提都不要提,四面圍城是自己找死,離間之策倒是可以考慮、但費時太久。斷呂布的糧草嗎?先不說陳宮已經提前將半個兗州的軍糧運進了濮陽,單是城中的百姓也可以讓呂布當‘菜人’吃上好幾個月了。一想到這個時代里各諸侯一缺糧草就吃人,我就想吐。

這一日曹操與我正同席而坐商討軍情,忽然有人來報說發現從濮陽城內有人射出綁有書信的箭。曹操取來一看大喜說:「破濮陽就在今日。」

我接過信看了一下,原來是濮陽大族田氏不滿呂布、陳宮強借其糧,約定三日後夜半三更之時舉火為號,由其家人打開北城門放我軍入城。我將書信抖了抖還給曹操說道:「這封信是陳宮的誘敵之計,想誆騙我軍入城。若此是田氏所書,只會寫呂布如何強橫,斷然不會在綴上陳宮的名字,此偽書必是那自視甚高的陳宮逼田氏所寫。」

曹操聽後思之再三後說道:「險些上了小兒的圈套。」

我笑道:「主公,嘉有一策雖不能破呂布,但滅一下陳宮的氣焰還是可以的。只需派一上將……而且也可利用這個機會再……」

曹操聽了我的計策後哈哈大笑,傳來李典命他依計行事。

三日後濮陽城內,呂布安排好人馬與陳宮在一高樓遙望城門焦急的等待著曹操入城。三更將至,從城門傳來消息說外面已經有火光晃動。呂布手捋額下之髯說道:「公臺此計甚妙,曹阿瞞果然來了,待我親去擒拿于他。」說完下得高樓,上馬挺戟只等曹軍進來。

李典按約來到北門,見城門大開一擺手,就看到數百兵丁跑到城門將門口接應之人全部殺掉,投屍于城門內陰影處後將背負的柴草等易燃之物堆積于城門洞中。李典等兵丁堆放好引火之物後來到城門外,對著門洞喊道:「呂布聽好,我家主公無閑進城逗兒玩耍,今日就饒你性命。」言罷將手中火把丟于柴堆之上,剎那間火光沖天,將半個濮陽照的亮入白晝。

呂布聽了李典的話後氣的就想出城追殺,可惜城門口火海漫漫,厚重的城門在火光中劈啪做響也燃燒起來。陣陣熱浪將赤兔馬熏的來回打轉,踏翻了幾個取水救火的兵丁。曹軍似乎在柴草之上倒有火油,遇水燃燒更烈。大火足足燒了有半個時辰,直到城門轟然倒塌後才漸漸熄滅。混亂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城門火光照射不到的陰影之中,一個田氏家人打扮的人從死屍堆里爬起來溜了進去。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34 PM

第二十八章

高樓之上的陳宮在火光中呆呆的發愣,田氏與曹操往來甚多,假借田氏之名誘騙曹軍進城曹操應該不會懷疑的,是什麼人看破了這個計謀呢?有能力識破此計的程昱、荀氏叔侄都未隨軍前來,難道說揭穿自己計謀的會是那個讓自己最討厭的所謂的「鬼才」郭奉孝?從曹將火燒城門這種不為破敵只為戲謔人的做法來看,整個曹營也只有那個趨炎附勢的小人才做的出來。

陳宮能說服兗州官吏使曹操入主兗州,又能有條不紊的協助張邈、萬潛迎呂布入兗州對抗曹操以及平日的表現來看,此人確有不凡之處,應當屬于那種謀定而後動的慢智型人才。若是他能不計個人得失,一心輔佐曹操的話,以後一定能大有作為。可惜的是他雖然知道自己的能力和實力不足以成為一方霸主,但是卻自視甚高,認為自己應當成為霸主的首席謀臣。所謂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說的就是這種沒有王佐之才卻有王佐之志人。要當首席謀臣並不是只有才華就夠了的,至少還要有博大的胸懷能容人才行。象他這樣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官職高怎麼能行啊。

我站在大營之中眺望夜幕中火光映照下的濮陽城,今天你們既然敢打開了城門,那就不要怪我借這個機會派人混進城去了。並不是我不想趁這個機會直接讓大軍沖進城去,但呂部與其麾下八健將個個不凡,我方的將官總的來說戰力還要稍遜于他們。西涼鐵騎的勇猛更是讓人膽怯,我軍根本沒有能與之抗衡的騎兵,還好西涼鐵騎幾經消耗現在不過二千來人。而且值得慶幸的是高順被我拐跑了,沒有了高順以及陷陣營的呂布的步兵與我軍強悍的青州兵相比要差了許多,不然八萬曹軍對戰十萬呂布大軍,這仗還真地就沒得打了。

此後幾日呂布天天出城討敵罵陣,我軍反倒是高掛免戰牌堅守營寨不出。呂布只當曹操怕了自己不敢出戰,每日在曹營前不可一世的耀武揚威。還幾番命人將免戰牌擊落,後來曹營干脆連免戰牌也不掛了。

陳宮覺察到似乎有那里不對,但第一次獻策于呂布就被敵人識破難免有些心虛,所以在沒弄清楚那里有問題之前就不好前去找呂布了。

又過了幾天,呂布見罵不出人來也厭煩了,不再出城。可還沒過兩天就聽到城外戰鼓隆隆殺聲四起,城門小校來報說曹軍在城外叫陣。呂布大喜說:「早先叫你不出,今天自己送上門了。」就待出征。

陳宮飛奔而來截住呂布道:「將軍切莫出城,曹操連日避戰,今日前來叫陣必有陰謀,」

呂布不以為然道:「公臺多慮了。」

陳宮無奈道:「將軍執意出戰也可,然西城門被焚毀至今尚未徹底修復,恐曹軍趁將軍出城之時從西門攻城,還請將軍給我一哨人馬前去防范。」

呂布不耐煩的將張遼、侯成、曹性並一萬人馬派給了陳宮,自己領四萬人出城迎戰。來到城外卻見曹軍主力在離城很遠的地方排開了陣勢,而來叫陣的幾千人此時正拼命的往回跑。

覺的曹軍行為怪異的呂布,這時候想起陳宮出城前的提醒,覺的有理了。可有心調頭回城,可是又實在拉不下面子。便命所以探馬一起出動到四周去探察有無伏兵,數十個探馬騎快馬將左右探察了數里不見有人才返回稟告了呂布。呂布仍然覺的不妥,又叫探馬到曹軍陣前去看曹軍是那些將領出戰。不一會探馬回報,曹操以及其手下主要將領的的將旗都豎立在曹軍陣中,呂布這才放下心來。

曹操于旌旗下見呂布出城後在城下觀望不前,探馬在周圍往來穿梭不由的微笑道:「若是曹某于兩軍陣前遇到此等怪事,早就立刻回城去察看城防那里不妥了,呂布自做聰明卻正中了奉孝拖延時間之計。」

曹洪說:「奉孝先生用計神鬼莫測,呂布空有一身好武藝卻長了個白癡腦袋,怎會不中計。」

典韋在曹操身後憨厚的說:「郭先生讓人為我準備了數百的小戟,嘿嘿!他怎麼知道某愛用小戟投擲。還怕我拿不了,派了自己的五百部曲來幫我拿。」

曹操回身望去,只見五百手持巨斧的壯漢雄赳赳、氣昂昂的立在自己的親兵之後,火紅的戰衣可不就是郭奉孝部曲一貫的裝束嗎。曹操笑道:「曾聽奉孝說他還私藏有一千五部曲,不到關鍵時刻不會拿出來用。這五百斧頭兵必是其中精銳,看來奉孝對今日攻克濮陽是勢在必得啊。」

曹洪道:「也不知道奉孝先生的家兵是如何訓練的,我隨主公起兵從家里前前後後也帶有三四千部曲,可不是我自己瞧不起自己,這三、四千人恐怕連奉孝先生家的護衛女兵的八百槍兵都打不過。」

曹操又向後陣看了看驚奇道:「怎麼奉孝連他的四百女兵及八百槍兵都派了出來?難道他不知,今日一戰兇險不同往日?」

負責指揮後軍的于禁帶馬向前到曹操近前說:「奉孝先生講,正是此戰兇險,要做最壞的打算,為了避免我軍不敵亂了陣形,才讓女兵坐鎮後軍。他說:‘女兵在軍中為各營之寶,若女兵有險其他兵士必然拼死相救,故有女兵營坐鎮後軍,縱然呂布西涼鐵騎勇猛也沖不過中軍。’另外先生還說什麼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曹操聽了哈哈大笑道:「這個郭奉孝每每做事出人意料,他說女兵是各營之寶倒也不為過。」

女兵平日里不時的在各營中表演一些小節目,在軍營中絕對是萬綠叢中一點紅,熟話說的好,當兵三年看見母豬似嬋娟。可以說每個女兵幾乎都是士兵眼中的天皇巨星,凡是看過他們演出的兵丁那絕對是她們的超級粉絲。偶像的力量是巨大的,若是這些個丫頭們遇到什麼危險,那還不一個個玩了命的去救。

這時呂布已經確定周圍沒有伏兵,引領大軍向曹軍逼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34 PM

第二十九章

濮陽城外呂布躊躇了大約半個時辰,在得到左右無無伏兵及曹軍主要將領都在陣前的消息後,終于下令全軍向曹軍陣前挺進。

呂布在觀察曹軍的同時,曹操也讓人數了數呂布手下八健將的將旗,發現少了張遼、侯成、曹性的旗子,而前次城外交戰時豎立在城頭的陳宮的旗子也沒了。見到呂布大軍今日的所作所為全都在郭嘉的預料之中曹操是信心倍增,令眾將按計劃做好準備,今日一戰定要拿下濮陽城。

在曹軍陣前擺好陣形,呂布催馬于前大喝道:「曹阿瞞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曹操冷笑著跳下戰馬向門旗後面走去,幾十面旌旗入雙龍出水般的向兩邊散去。五尺高臺之上陳列著兩排巨大的戰鼓出現在了呂布的視野內,就見曹操接過小校送上鼓錘後邁著沉穩而堅毅的步履來到了中央最大的戰鼓之前。

「咚!……咚!……咚!咚咚咚!」

隨著戰鼓由慢到快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戰場,曹軍開始用緩慢而有力的步伐向呂布以及他身後的大軍壓來。

「殺!殺!殺!」震人心肺的聲音從四萬曹兵口中發出,對面呂部的大軍中膽小的兵丁已經嚇的不住的後退。

饒是呂布勇猛過人,也被曹軍排山倒海的氣勢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臧霸見情形不妙,急忙讓郝萌、成廉,魏續、宋憲四人各去後軍穩定軍心後來到呂布身後喊到:「主公!曹軍今日怪異,還是退兵為上。」

呂布苦笑道:「宣高啊!現在還能退嗎?若是現在退兵恐怕不是退,而是四散而逃了。曹操今日設局將我們逼上了絕路,現今的形勢惟有一戰了!你帶人穩住陣腳,我帶鐵騎沖破曹操中軍,只要曹操鼓聲一停,曹軍必亂。」

呂布戰略謀劃雖然上不得臺面,但臨陣指揮那絕對是一流的。不然在歷史上也不能打的曹操幾次差點丟了性命,把劉備打的連徐州都丟了。他現在已經完全清楚今日曹軍陣前種種地古怪行為,就是為了破壞自己軍隊的士氣。如果不戰而退,那麼以後自己的士兵很可能見到曹軍就會四散而逃。所以一定要打,雖然不一定非要勝了此陣,但至少也要將曹軍的兩排戰鼓悉數擊破。

而曹操親自擂鼓助戰,在將呂布逼到不能不戰的絕路上的同時也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地方。在我為這次交鋒策劃的種種戰術之下,呂布身邊的八健將被迫從主將身邊凋開。而我軍的主要將領都集中到了中軍,兩翼在沒大將協調的情況下全靠中軍的戰鼓鼓舞士氣。所以鼓聲是絕對不能停的,若鼓聲一停就回全軍大亂。到了這個份上,雙方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呂布立于赤兔馬上高聲大喝道:「西涼兒朗聽好了,活捉曹阿瞞者賞萬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二千西涼鐵騎以及中軍的一萬大軍在呂布的率領下朝我軍中軍撲來。穩住陣腳的臧霸、郝萌、成廉,魏續、宋憲也催動兩翼迎曹軍而上。雙方具是發箭如雨,數萬大軍的混戰使得血肉橫飛,大地被紅色的液體所覆蓋。

夏侯惇、曹洪、于禁、樂進、魏延五將各操兵刃將呂布截住,五員大將就要會戰呂奉先。

呂布見狀大喝到:「兒等就是再多來幾人又能如何!」將方天畫戟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後,兩千西涼鐵騎左右一分從呂布與曹軍五員上將兩旁饒過。

挺方天畫戟呂布與曹軍五將戰到一處,拼了命的呂布宛如現世的戰神一般咄咄逼人,夏、曹、于、樂、魏五人合擊竟然占不到上風。

兩千西涼鐵騎勢不可擋,層層的曹兵被砍翻在地,一時間中軍唧唧可危。

見敵人騎兵就要沖殺到近前,典韋回身招呼斧頭兵上前後跳下戰馬說道:「拿小戟來!」斧頭兵將數十小戟插于典韋面前,典韋取十余小戟後哈哈大笑道:「賊來十步乃呼我!」

左右道:「十步矣!」

典韋大喝:「五步乃呼我!」

從人又曰:「五步矣!」

典韋乃飛戟刺之,一戟一人墜馬,並無虛發,立殺十數人。

西涼鐵騎先頭一滯,五百斧頭兵此時也將腰間飛斧取出紛紛投擲于敵。西涼鐵騎頓時又有一、二百人落馬。典韋飛身上馬,挺一雙大鐵戟帶領斧頭兵沖殺上去。呂布騎兵沖勁被阻,銳氣頓失。數千護衛隊以及五百斧頭兵與呂布中軍的鐵騎以及中軍戰到一處。

呂布鏖戰曹軍五員大將直殺的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赤兔馬穿梭于刀光之中如閑庭信步,方天畫戟刺、掃、鉤、掛如怒蛟出水。

夏侯惇、曹洪、于禁、樂進、魏延五人也各顯其能,刀槍並舉企圖將呂布格殺于陣前。還真是那句話,‘好漢架不住人多’,何況曹軍五將也都不是平庸之輩。數十個回合下來,呂布身上已見彩了,赤兔馬也血汗粼粼。

後軍的臧霸見呂布危急,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命人將郝萌、成廉,魏續、宋憲四將呼來一起去解救呂布,五人殺出一條血路來到沙場中間替下呂布與曹軍五將交戰。

見手下大將上來了,呂布一圈戰馬到人少之處略做喘息。此時失去將領指揮的呂布大軍兩翼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曹操踏著隆隆戰鼓步步進逼。正前方的鐵騎也被一丑漢帶人攔阻不能進前一步。

呂布知道已經到了此戰的關鍵時刻,若不能快速的殺入曹操的中軍恐怕只有全軍潰敗一條路可走了。剛才鏖戰五將雖然讓自己的體力消耗甚多,但面臨生死關頭呂布還是咬緊牙關聚馬而上。

已經死傷了七、八百人的西涼鐵騎見主公殺到立時是士氣大震。

典韋揮舞一雙大鐵戟將一敵兵砸下馬來迎著呂布就沖了過去,那名落馬的士兵立時被斧頭兵剁成了肉泥。

我在大營門前來回跺步,流星探馬不停的將兩軍陣前的情況報于我知。聽到呂布已經沖到典韋負責防御的地段不由的大汗只流,若典韋帶領著曹操的護衛隊和我的斧頭兵也抵擋不住呂布的話,那麼後面就是在八百槍兵與四百女兵護衛下的戰鼓了。

不由的我心中暗罵:「夏侯惇、曹洪、于禁、樂進、魏延啊!你們五個是干什麼吃的啊!五個打一個還被呂布沖到了距離主公不到百步的地方,若不是他現在沒空射箭,就憑呂布轅門射戟箭術我軍真的就完蛋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35 PM

第三十章

在大營門前我罵完了夏侯惇、曹洪、于禁、樂進、魏延這五個草包又開始罵夏侯淵、李典、毛玠、呂虔四個笨蛋。都這麼久了,究竟是好是壞你們四個也來個消息啊!

幾日前趁呂布、陳宮假借田氏為內應,企圖騙我軍入城的時候,派了死士攜帶曹操書信混入城中去找田氏。在得到這次千真萬確田氏真的願意當內應的消息後,我就開始與曹操討論如何布局引呂布出城與我軍為戰的計劃。我詳細的分析了呂布、陳宮的心理後,確定了以心戰將陳宮八健將從呂布身邊調開,從而集中力量圍攻呂布。不讓典韋一同去是考慮到中軍大將都去打呂布了,若無一員猛將坐鎮抵擋西涼鐵騎,而有此能力者非典韋莫數。若不如此的話恐怕那邊是呂布完蛋,這邊曹操也要壯烈犧牲了。

可現在呂布的手下竟然舍棄了兩翼與呂布一起強攻中軍,這就形成了我軍兩翼強中間弱的局面,與我事前設想的兩翼持平中間強完全不同。奶奶的!呂布手下的八健將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一個個都是能獨擋一面的好手。可惜怎麼就跟了呂布呢!

可現在絕對不是抱怨的時候,若是城外之戰不能取勝、或者至少是個平手的話。一個弄不好中軍失守,全軍潰敗,那麼夏侯淵、李典他們幾個就是進了城也會被趕出來的。

趙雨見我象是和地面有仇一樣,又是蹦又是踩的還不停的罵著什麼,就在一旁低聲偷笑起來。

聞得竊竊笑聲我狠狠的瞪了魏延的小媳婦一眼,這個魏延害怕趙雨偷偷摸摸的跑到兩軍陣前,求了我半天讓我看住她。這倒好,我在這里心急如火,她在那里看笑話。也不想想,前面打的那麼激烈,萬一你那個草包老公……

這時候探又來報典韋已經快擋不住呂布了,已經有流箭射到高臺上了!

怎麼辦啊?大營內能派的兵都派了出去,只剩下幾百人的老弱殘兵和火頭軍了。

在這里聽探馬的回報要急死人了!我要去前面看看!雖然知道自己去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但總比在這里干著急強。想到這里暗下決心:媽的!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我還就不信呂布真能沖過來!我讓人牽馬過來後對趙雨說到:趙丫頭,隨我去兩軍陣前。

趙雨立刻來了精神,挺槍上馬護著我朝著戰鼓隆隆的兩軍交鋒之地而去。

典韋感覺越來越吃力了,這個典韋自己就是個又高有大的壯漢,用的一對鐵戟加起來比關羽的青龍刀還重十多斤。一般的馬還就馱不動他,所以他騎的是一匹又低又矮的專門馱重的馬。平日里還看不出什麼,這一和呂布交手,光是戰馬就讓他吃了大虧了。呂布本領本就在典韋之上,赤兔馬又比他的馬強了百倍,典韋被呂布殺的是節節後退。

典韋也察覺到自己地馬和對方的戰馬比起來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好個古之惡來,只見他大喉一聲從戰馬之上跳下,雙戟揮舞如車輪就朝呂布跨下的齒兔馬砸去。

呂布見狀探身直刺典韋面門,典韋無奈之下停雙戟交叉于前硬架住方天畫戟。兩人的兵器掛在了一起,不由自主的較起勁來。呂布人借馬力以泰山壓頂之勢將典韋壓的後腿數步,典韋急的哇哇大叫。此時的西涼鐵騎已經分成數隊,借助戰馬的優勢往來沖殺將曹操的親兵向後不停的擠壓。

眼看著呂布與西涼鐵騎就要沖過典韋的防線了,高臺上的曹操見形勢危急手中的鼓錘不由得慢了下來。

就在這時,兩驥駿馬沖上高臺。正是我與趙雨來到陣前。

曹操急道:此地危險!奉孝速回!

我爬下戰馬(沒辦法,我是文臣不是武將,耍不了帥)走到曹操旁邊要過一雙鼓錘邊敲邊說道:主公尚且在此,嘉怎能高座大營之中,況且此地風景如此之好,主公怎說是險地呢?

曹操也用力敲動戰鼓道:好!就讓我與奉孝一同在此欣賞風景!

趙雨立馬于高臺之上指揮盾牌兵阻擋弓箭。颯爽的英姿,四百女兵見了是歡聲一片,八百槍兵成四排橫隊護衛于前。

呂布見了趙雨氣就不打一處來,就想沖過典韋去戰趙雨。卻聽到張遼高喊:主公。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回頭一看正是滿身鮮血的張文遠。

呂布虛晃一戟退了回去問道:可是宮臺命你前來襄助?

張遼欲哭無淚的說道:主公!濮陽城丟了!

呂布氣急反笑,只是滿臉的血污讓他笑的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不是有你與宮臺把守北門嗎?

張遼道:是那田氏趁主公出城之時打開西門放了曹軍入城,公臺指揮我等想將曹兵趕出城,但曹軍勢大,我軍巷戰不利。侯成、曹性已護著主公家眷與公臺從北門出城,還請主公定奪!

呂布惱怒的看了一眼高臺之上的女將心中暗想:每次見到此女就沒好事!

張遼見呂布發呆忍不住催促道:還請主公快些定奪!若是城中曹軍從後夾擊則我軍危矣!

呂布不甘心的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高臺後無奈的說道:走吧!朝北面撤退,我們去回合城中退出來的公臺吧。說完帶著張遼以及殘余的西涼鐵騎轉頭往回殺,在救出臧霸、郝萌、成廉,魏續、宋憲五人後向濮陽城北而去。

隨著呂布的退卻,來不及跟著呂布逃走的兵丁的或散或降。而經過血戰的曹軍只追了三、五里就無力追趕了。

曹操與我停下手中的鼓錘同時笑了起來,雖然沒敲上幾下但我放松精神後還是感到有些虛脫,斜靠著鼓架上我說道:嘉此番所獻之策太過弄險,致主公于險地,實在慚愧!

曹操什麼話也沒講,只是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後拉著我攜手立于高臺中央去看殺場之上的金戈鐵馬。

從兩軍陣前逃脫的呂布追上陳宮後羞愧的說:悔不聽公臺之言。

陳宮見呂布言語誠懇,一種受到重視的感覺讓他不但不惱還出言勸解呂布道:曹操狡詐,吾也是未曾識破其計,今日之失吾也有過。只是濮陽已被曹操取了,歸陳留之路被阻,其它郡縣無糧無兵也無險可守,我們還是先找一存身之地吧。

呂布想了想說:我想再去投奔袁紹,公臺以為如何?

陳宮道:袁紹與曹操為盟友,況且主公從袁紹那里不得志才自行起兵,如若袁紹與曹操夾擊主公則我軍定然玉石俱焚。

呂布問:那公臺以為當去何處?

陳宮道:徐州陶謙于曹操有仇,莫如去徐州。當日我能說服迎曹操入主兗州,今日雖不能讓陶謙讓徐州牧與主公,但取徐州一、二城池為居所還是易入反掌。陶謙懦弱,且手下無能征善戰之將,空有精銳丹陽兵與徐州之富卻被曹操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主公先到徐州取一城池,而後再徐徐圖之,只要聯絡當地名門大族定可使陶謙讓徐州牧于主公。

呂布聽後不勝歡喜,下令歸攏軍隊後就要取道前往徐州。

侯成與守衛兗州城的薛蘭、李封交好,聽到呂布要取道徐州忙進言道:主公,我軍還有兗州城可去。

呂布仰望天空道:兗州城已多日未有音信傳來,定是以被曹操攻克。

侯成還要再言被宋憲用眼色制止。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42 PM

第三十一章

曹軍攻克濮陽之後,兗州內隨張邈、陳宮起事迎呂布的山陽郡、濟陰郡兩地的太守聽到呂布戰敗的消息後懼怕曹操報復,都掛印攜家眷而逃,張邈也不敢在陳留多留隨投奔與曹操有仇的揚州袁術而去。薛蘭、李封在棄城而逃時被曹仁所殺。自此原兗州牧劉岱在任時的地方勢力以及境內的反抗勢力全被清除了,曹操成為了兗州真正意義上的主人。

連續的征戰下來糧草雖然還很充足但士兵實在是疲憊不堪,回到鄄城後在程昱的建議下曹操下令全軍休整,待秋收後就要再次發兵徐州以報家仇。

我也攛掇著曹操將兗州公塾建了起來,規定凡兗州官員六歲以上十歲以下的子女都必須送入公塾就讀直至十八歲。曹操率先將二子曹丕送入公塾,而後又有夏侯惇之子夏侯楙、夏侯淵之子夏侯霸、程昱之子程武先後報到。其他官員是贊同也好、無奈也好,反感也好也只有紛紛將子女送于鄄城。

公塾正式開學後除了有固定的先生講文教武,還不時的請名士前去講課,我這個公塾的發起人也在被邀請之列。我想了又想,還是決定不去了。目前還不是我插手的時機,先讓這些毛孩子去學些經典子集吧。

雖然沒有過多的插手公塾事務,但我還是暗中做了些手腳。

在我的建議建議下公塾中成立了‘學子會’,讓這些孩子們自己管理公塾中的日常事物,還美其名曰是為了讓這些官員子女能從小鍛煉協調組織能力,以便于以後為官為將權柄一方。

在學子會領導機構的組成上采取等額選舉方式,第一次是首先由公塾出面指定候選人,然後由官員子女們對每個後選人進行無記名投票,得票過半數者入選學子會。如果有人沒得到足夠的票數支持,那麼就由公塾再次指定候選人。

學子會任期半年,到期後由公塾組織人員出面聽取學子會會長的報告,評估學子會的得失後確定是否解散學子會。如果公塾方認為學子會不能很好的履行職責,可以宣布解散該學子會。而學子會若是被宣布解散,可以申請由在公塾的監督下由學子們對學子會進行信任投票,若是得到的支持票超過七成那麼此屆學子會繼續留任直至下次評估。

曹操在聽取我關于學子會的建議時,對這個投票選舉很有興趣,但也對學子會能變相對抗公塾決定的行為不以為然。我的解釋是,這些不過是讓小孩子忘卻不在父母身邊的的游戲之做,不必過多苛求,而且如此做也不過是讓這些官宦子弟學些為人處世上的道理。曹操想了想覺的沒什麼就欣然同意了,只是多少年後產生的後果是他料想不到的,也是我自己也沒想到的。

因為公塾的學子會是我的建議,所以我也混了個類似于顧問的頭銜。

轉眼間再有一個月就要到秋收季節了,軍隊也在為秋收後出兵徐州開是做準備了。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是年蝗災四起,很多郡縣顆粒無收。關東境內,每谷一斛,直錢五十貫,人民易子而食。

兗州境內災情也十分嚴重,好在經過兩年來的屯田存糧還有不少,勉強可供兗州境內軍民半年之用。

就在我們為如何渡過這個荒年發愁時,從徐州傳來消息,陶謙掛了。在臨終之前竟然將徐州牧私授于劉備,而呂布也帶著殘軍逃到了徐州被劉備安置于在小沛。

原來是我軍剛把呂布趕出濮陽之時已六十多歲陶謙在徐州得了重病,病床之上的陶謙請了糜竺與陳登議事。

糜竺說:「曹兵之去,是因為呂布襲兗州的原故。今聞呂布已敗,曹兵來春又必至矣。府君兩番欲讓位于劉玄德,是府君身體尚強健,所以劉玄德才不肯受;如今府君病已沉重,正可就此而與之,玄德不肯辭矣。」

陶謙點頭稱好,使人來小沛請劉備前來。在病榻之上將徐州牌印交給了劉備,劉備推讓,關羽、張飛兩人再三相勸。玄德乃許權領徐州事;使孫乾、糜竺為輔,陳登為幕官;盡取小沛軍馬入城,出榜安民;一面安排喪事。玄德與大小軍士,盡皆掛孝,大設祭奠祭畢,葬于黃河之原。同時將陶謙遺表,申奏朝廷。

曹操在鄄城,知陶謙已死,劉玄德揀了便宜,平白得一州之地已自領了徐州牧,大怒道:「我仇未報,汝不費半箭之功,坐得徐州!吾必先殺劉備,後戮謙屍,以雪家仇!」就要起兵去打徐州。

荀彧勸諫道:「昔高祖保關中,光武據河內,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進足以勝敵,退足以堅守,故雖有困,終濟大業。明公本首事兗州,且河、濟乃天下之要地,是亦昔之關中、河內也。今若去取徐州,多留兵則不足用,少留兵則恐袁氏兄弟乘虛寇之,是無兗州也。若徐州不得,明公安所歸乎?今陶謙雖死,已有劉備守之。徐州之民,既已服備,必助備死戰。小沛之呂布也厲兵秣馬,明公棄兗州而取徐州,是棄大而就小,去本而求末,以安而易危也。願熟思之。」

曹操說:「今歲荒乏糧,軍士坐守于此,終非良策。」

荀彧道:「不如東略陳地,使軍就食汝南、潁川。黃巾余黨何儀、黃劭等,劫掠州郡,多有金帛、糧食、此等賊徒,又容易破;破而取其糧,以養三軍,朝廷喜,百姓悅,乃順天之事也。」

聽了荀彧的建議後曹操大喜,便留夏侯、曹仁守鄄城等處,自引兵先略陳地,不但將汝南、潁川兩地何儀、黃劭領導的黃巾軍殲滅奪到了金帛、糧食無數。還招攬到了許褚為都尉以及許氏宗族數百人。汝南、潁川悉平。

曹操平了山東,表奏朝廷,朝廷加封曹操為建德將軍費亭侯。

當時在朝廷之中李摧自任為大司馬,郭汜自任為大將軍,二人橫行無忌,朝廷無人敢言。時任太尉楊彪見了曹操的奏章後暗奏獻帝道:「如今曹操在兗州擁兵二十余萬,謀臣武將數十員,若得此人扶持社稷,剿除奸黨,天下幸甚。」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43 PM

第三十二章

此時漢獻帝劉協雖然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自小聰明並且當了五年名不符實的皇帝,目睹了太多的血雨腥風與臣子們在朝堂上下的較量已使他成熟了的象一個飽經風雨的成年人了,但聽到楊彪的建議後還是忍不住哭泣道:「朕被二賊欺凌久矣!若得誅之,誠為大幸!」

是啊!以前董卓把持朝政時雖然日里橫行跋扈、夜間淫亂宮闈,但至少皇室日常供應還是依照皇家需求供給的,在物質上還能滿足皇家顏面。而現在郭、李當權卻是變本加厲的對天子與皇室百般刁難,思即至此楊彪心酸的奏說:「臣有一計:先令二賊自相殘害,然後詔曹操引兵殺之,掃清賊黨,以安朝廷。」

獻帝劉協問:「計將安出?」

楊彪道:「臣聽聞郭汜之妻最妒,可令人于汜妻處用反間計,則二賊自相害矣。」

獻帝當即草書密詔付楊彪。楊彪一邊名人將密詔送往兗州一邊暗使夫人以他事入郭汜府,乘著沒人的時候告訴郭汜的正妻說:「聞郭將軍與李司馬夫人有染,其情甚密。倘司馬知之,必遭其害。夫人宜絕其往來為妙。」

郭汜妻大惱道:「怪見他經宿不歸!卻干出如此無恥之事!非夫人言,妾不知也。當慎防之。」楊彪妻告歸,汜妻再三稱謝而別。

過了數日,郭汜又將往李摧府中飲宴。郭妻說道:「李摧性情不測,況今兩雄不並立,倘彼酒後置毒,妾將奈何?」

郭汜雖然不想聽,但架不住老妻再三攔阻。到了晚上,李摧見郭汜未到便命人送酒筵至郭府。郭妻暗置毒于酒菜之中,方始獻入,郭汜便欲食。

郭妻道:「外面來的東西,豈可隨便就吃?」讓家人牽來了一條狗先試了一下,狗吃了幾口就倒地而死。自此汜心懷疑。一日朝罷,李摧力邀郭汜赴家飲宴。至夜席散,汜醉而歸,偶然腹痛。

郭妻說:「必是中毒了!」

郭汜聽了害怕,命家人取來糞汁灌之,一吐方定。

喝足了大糞湯的郭汜滿嘴大便味的說道:「吾與李共圖大事,今無端欲謀害我,我不先發,必遭毒手。」遂密整本部甲兵,欲攻李摧。

早有人報知李摧。李摧亦大怒道:「郭阿多安敢如此!」遂點本部甲兵,來殺郭汜。兩處合兵數萬,就在長安城下混戰,乘勢擄掠居民。

從此之後兩人便一劫天子、一劫公卿對峙于長安。後來又有賈詡勸解李摧不要喜左道妖邪之術,使女巫擊鼓降神于軍中,李摧屢諫不聽。侍中楊琦見賈詡與李摧出現分歧邊密奏獻帝說賈詡雖為李摧的腹心,但仍是一心向漢的。獻帝密謀賈詡用計退去李摧依仗的西涼羌兵,而後又有李摧部下楊奉欲殺李摧不果率軍他去。

就在李摧勢力漸衰之時,有張濟率領陜西大軍而來調節爭端。郭、李都恐張濟幫對方打自己,就各放了天子與公卿。張濟上表奏請天子駕幸弘農。帝喜曰:「朕思東都久矣。今乘此得還,乃萬幸也!」詔封張濟為驃騎將軍。濟進糧食酒肉,供給百官。李摧還收拾了車駕送天子東行,並遣舊有御林軍數百,持戟護送。

郭汜聞信後大罵李摧糊涂,引軍來追。在霸陵被前來護駕的楊奉、國戚董承會同張濟擊敗。郭汜回軍途中遇到李摧,兩人約定合兵一處,至弘農殺了漢君,平分天下。

楊奉、董承、張濟三人不敵合兵後的郭、李大軍,一面派人假意與郭、李和談一面下詔書赦免白波帥韓暹、李樂、胡才並令三處軍兵前來救應。三處軍聞天子赦罪賜官,皆領命而來。其後幾次交鋒互有勝負,然終究郭、李勢大將皇帝追的一路狂奔直至洛陽。其間有上演了李樂、韓暹連名保奏無徒、部曲、巫醫、走卒二百余名,並為校尉、御史等官。刻印不及,以錐畫之的鬧劇。

這邊打的厲害,其他地方也沒消停。

得到天子逃到河東消息的時候,袁紹的謀臣沮授向袁紹建議道:「將軍之家,一連數世,都為國家重臣,忠義雙全,當今天子流離失所,皇宮被焚、祭廟被毀。大漢各州郡,雖然明用大義號召,暗地里卻相互吞並,各有打算,無人憂國憂民。翼州已獲安定,兵強馬壯,如果向西迎接皇帝大駕,遷都鄴城,挾天子以令諸侯,整軍備武討伐叛逆,天下還有誰能抵抗?」

可惜袁紹的部分手下如郭圖、淳于瓊等人卻認為迎皇帝之後,空受其牽制。沮授的建議終究未被袁紹采納。

而同樣的難題也出現在了曹操的面前,在鞏固兗州之後平定了汝南、潁川後,又攻下了許縣收編農民軍數萬,同時獲得大量的農具及耕牛。早先接到密詔還在憂郁是否按詔書行事,現在聽說天子跑到了洛陽就想去迎天子。但也有將領勸阻說:「徐州劉備、呂布、揚州袁術具為我軍之大敵,崤山之東也未平定,韓暹、楊奉等人自認有迎駕還都之功,橫行兇暴,且有兵馬不可能馬上制服。當務之急非是迎接天子,而是要多占郡縣擴充實力。」

曹操不能決之時問計于我,我說:「此事何難,問文若便可。」

荀彧進言:「從前,姬重耳請國王姬鄭還京師,所有封國國君從此尊奉姬重耳當霸主。漢高祖為義帝發喪,改穿孝服而天下人心歸附。自天子蒙塵,明公發矯詔率先起義兵,雖因諸侯不同心而未能剿滅董賊。而今,聖駕還都,而東京洛陽已是一片焦土,義士希望根本穩固,億兆人民都深懷感念故鄉、舊都。若明公借此良機,迎奉天子,安定人心,使天下成服才是上上之策。輔佐朝廷招攬英俊人才,正是推廣恩德的時機。四面八方,雖然多有叛逆,但其能有作為乎?韓暹、楊奉之輩,無足掛齒。此時不決,旦有其他豪杰興起迎奉之念,以後再想迎奉,也只是空費心機徒勞之舉。」

曹操接受荀彧的建議後當即令揚武中郎將曹洪率軍而上,前往洛陽迎接天子。

我忍不住小聲的說了一句:「人人都想當皇帝,可誰知道皇帝其實都是冤大頭啊!」被同席的曹操聽到後,他用著怪異的眼神望著我。

在待眾人離去時令我留下一同進晚餐,席間曹操問:「奉孝為何發此感慨?」

我搖頭嘆息說:「都見人前顯貴,那知背後受罪。都道是皇帝至高無上,那想到亡國之君的凄慘無助。」

曹操沉默片刻後問:「難道就無永世不滅之皇朝霸業?」

我道:「或許有!」

曹操急問:「怎講?」

我道:「去歲無糧我軍是如何做的?主公還記得否?」

曹操道:「我軍東略陳地,滅黃巾得其金帛、糧食以解饑荒。」

我笑道:「這就對了!我軍無糧就去搶有糧的人!民以食為天,只要百姓有地有糧就不會造反。而天下百姓安居,則禍亂不起,皇帝自然就坐的穩妥。豪門大族兼並土地致使百姓無地可耕種,淪落為豪門家奴、大族部曲。沒有田地怎麼辦?總不能不讓百姓生兒育女吧?沒有田地我們就去劫掠他國的田地。正如匈奴年荒時要來劫掠中原一般,我們也可以去劫掠。」

「秦為何能滅六國而只傳二世而亡?是因為秦之苛政嗎?錯了!秦律之苛在秦年代久遠,為何不見秦亡、反能以一國之力滅六國?秦亡是因為秦在消滅六國之後停止了劫掠,停止了對外的擴張。」

「擴張,不停的擴張,要對外無止境的擴張!隨著版圖的擴大,攝取萬國之富集于一國,我朝之百姓就有了土地有了財富,而豪門大族也可取它國之人為奴,有野心的人都會去外謀求當個天高皇帝遠的封疆大吏,誰還來爭奪皇帝這個出力不落好的位置呢!」

「在擴張中,可以將我之危機轉嫁于他人。不用在每年耗費人力修建長城防止外患,也不用為天災無糧發愁。黃河泛濫,那就讓它泛濫好了,將人民遷移到沒有水患之地就行了!蝗蟲四起,也讓它盡管來吧,我們到沒有蝗蟲災難的地方去耕作土地好了!」

「天下非只有中原之地,向南、向西、向北穿越草原、沙漠、戈壁後有廣闊的土地等著我們,就在我們隔海相望的島嶼上就有堆積如山的金、銀礦藏無人采掘。」

「我們不需要萬邦來賀,千國來朝。我們也不需要因為他們謙卑的供奉而回潰他們百倍于供奉的賞賜來顯示泱泱大國的富足!我們要的是他們的土地,人口,糧食,牛養和豐富的礦藏!」

「這樣的擴張可以持續數百年,甚至數千年!擴張不止!王朝不滅!」

曹操被我的這套充滿血腥味道的歪理邪說強烈的震撼了!而同席的曹操長子曹昂卻聽的斗志昂揚、熱血沸騰。

我也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在很多地方偷換了概念。一個王朝的興衰不並是依靠簡單的對外擴張就可以解決的,但我希望我們民族能夠以一種強硬的姿態來進行今後的發展。年少攀登長城時,我曾為長城的雄偉感到自豪,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卻發覺那竟然是一種無力的象征,一個強大的民族是不需要修建一萬里的城墻去防御敵人的入侵。

曹洪領軍三萬前去洛陽迎奉天子,行至關隘被阻。原來是衛將軍曹承不願天子落入曹操之手,在險要關卡布防使曹洪不能前進。

有議郎董昭知曉此事後,假借曹操的名義寫信給現任車騎將軍的楊奉說願意為其外援。楊奉是目前洛陽城中兵力最強的,但外援也最少。接到信後楊奉當然是高興的很,他告訴其他將領說:「兗州兵團,就近駐屯許縣,有兵有糧,應為朝廷得力臂膀。」便聯名推薦曹操當鎮東將軍。

現任大將軍韓暹依仗迎駕之功不可一世,董承不能忍受,于是秘密召請曹操,是正中曹操下懷。曹操大軍抵達洛陽後立即控制了局勢,先擊敗了郭、李的追兵,而後驅走了楊奉,並得了楊奉一員大將許晃。

曹操帶著天子遷都許縣,便開始在許縣大興土木,蓋造宮殿,設立宗廟社稷。漢獻帝升曹操為大將軍,荀彧為侍中、尚書令;荀悠為軍師;郭嘉為司馬祭酒;劉曄為司空倉曹掾;毛玠、任峻為典農中朗將;程昱為東平相,董昭、范成為洛陽令;滿寵為許都令;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皆為將軍,樂進、李典、呂虔、于禁、魏延、許晃為校尉;許楮、典韋為都尉;其余將士皆有封賞。

至此,曹操取得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有利地位,手下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威鎮四方。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44 PM

第三十三章

皇帝到了許都,我對這個從登基之日起就被人操縱的少年天子很是好奇。托詞身體不好,從未上朝覲見過皇帝的我當然很想近距離的看看他。但自己無原無故單獨覲見多有不妥,便找了相當于天子秘書的荀彧,說想就近一睹天顏。

荀文若最近是精神百倍,干勁十足。聽我說明來意後,他說:「你這浪子,前些日子明公起兵迎接聖駕就不見你的人影,好不容易出現了又整日裝病偷懶不去上朝面聖,今日反倒要去覲見。」

我當即大喊冤枉:「大公子曹昂整日的往我那里跑,非要拜我為師,你也知道我這人好吃懶做,每日里無所事事的閑人一個,這不是難為我嗎!不稱病躲幾天怎麼行?」

荀彧笑罵道:「你也敢自稱是無所事事的閑人,明公自陳留起兵以來那次謀劃沒有你上蹦下跳,你要是閑人,那我不就成了竊位素餐之輩了?也好,我這里有幾份各地刺史奏賀天子遷都並改年號為‘建安’的奏章要去呈陛下御覽,你就隨我一同前去吧。」

到了獻帝理政之處,荀彧請內宦將奏章秉承天子並通稟:「尚書令荀彧與司馬祭酒郭嘉一並求見。」不一刻得旨入內。

行禮後獻帝劉協說到:「各地州郡都上表進賀,朕心深慰,荀愛卿擬一褒獎詔書,明日早朝請大將軍過目,就發往各地吧。」荀彧領旨。

獻帝又說:「這位愛卿倒不曾見過,是何許人也?」

荀彧說:「此為司馬祭酒郭嘉、字奉孝,陛下來許都之後一直養病在家,今日稍有起色就想覲見陛下,所以臣帶其覲見。」

早在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十分仔細的觀察這個少年天子了。十六歲的劉協有些瘦弱,臉色倒還紅潤。行為得體,處理事物也井井有條。從他被逼退位後在封地山陽郡能讓曹魏找不到殺他的借口的表現上看,若是大權在握,應該有所作為。可惜生不逢時,終究只能做一個亡國之君。

劉協聽了荀彧的話後很是高興,脫口而出說道:「曾聽大將軍言郭愛卿勞苦功高,多次為大將軍平定逆賊出謀劃策,居功甚偉。郭愛卿可願為朝廷效力?」

什麼意思?我現在不是已經在朝為官了嗎?轉念一想,心中嘆息道:「到底還是年少啊!竟然想挖曹操的墻角,才吃了幾天安穩飯就試圖開始掌握大權了。權利的玉望真是讓人瘋狂啊!不行啊!需要敲打敲打他!」

我不冷不熱的說道:「臣在大將軍麾下不是在為朝廷效力嗎?陛下此言讓臣惶恐!」

其實劉協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來到許都後可以批閱多年不見的奏章——雖然都是曹操先看,讓他在經歷了數年的驚恐生活有第一次有了身為天子的榮譽感。今天又看到了各地進賀的奏章,心情十分高興才失言說出了剛才的話。現在聽了我陰不陰、陽不陽,帶有警告的回答後立時一身冷汗。

話不投機半句多,皇帝又交代了荀彧幾句後就言體乏,將我與荀彧半請半哄弄了出去。

其實何止是皇帝劉協飄飄然,就來比獻帝在政治上成熟百倍的曹操初掌大權不覺也有些飄然了。

隨著天下名義上的共主——皇帝的到來,使曹操在所謂的大義上站住了腳。現在的朝廷的政令不斷的發向大漢地域內的各州郡,各地諸侯表面上也不得不聽從天子號令,曹操在未與謀臣商議的情況下就奏請天子下詔書斥責袁紹傭兵數十萬,不來覲見,反倒結黨營私,私攻州郡。

我得到這個消息後,在驚訝曹操竟然也會做出如此鹵莽之事的同時也對他深感同情。

曹操出身並不是很好,宦官子孫的身份讓正統的士大夫或多或少的瞧不起。百姓也恨宦官的貪財與專權,很多人都把東漢末期的混亂歸罪于宦官頭上。曹操的出身讓他在仕途上並不是一番風順,舉孝廉後在洛陽任北部都尉時不避權貴,銳意進取、嚴格執法換來的也只是明升暗降,最後丟官罷職。剿滅黃巾得到赫赫戰功之後雖又被起用,但在何進門下也並不為重用。

董卓弄權時有是曹操率先發矯詔會盟諸侯,也是因為門第出身只得一個副盟主。無權勢弱的曹操只能在董卓遷都時獨自領兵追擊,結果是險些丟了性命。估計從那時候起,曹操就開始對袁紹產生了很大的怨言。

而後幾年對袁紹也是仰其鼻息看其臉色,所以才有了初掌大權就首先發難于袁紹的舉動。

袁紹接詔書後大發雷霆說:「曹操是什麼東西?幾次命之將絕,都是吾救之。今日竟忘恩負義,挾持天子,反斥責于我!」

但是罵歸罵,袁紹還是有些害怕,在後悔沒有搶先去迎奉天子的同時急忙上表辯解。曹操看了袁紹的表奏,很是高興,拿著袁紹的奏章對我說道:「幾年來的惡氣總算出了一口,不過本初既已知錯,也就不必在深究了。我想上表天子保袁紹為太尉。奉孝以為如何?」

知道曹操是因為袁紹畢竟地廣兵多,不敢做的太過分。我答道:「不妥!」

曹操問:「有何不妥?」

我道:「曾聽說,袁紹、袁術為其母親辦理喪事時有三萬人為其母送葬,儀式極為隆重,可見其人極好面子。從諸侯會盟以來,袁本初就以小朝廷自居。今主公迎天子入許,袁紹應該已經對自己未迎奉天子去翼州後悔不已。若是主公任大將軍,而表袁紹為太尉,位在主公之下,袁本初必惱羞成怒興兵來犯。那樣一來主公是四面受敵,所以現在還不是與其爭峰的時機,我勸主公拋卻虛名,把大將軍之位讓于小兒。待平定徐州、揚州後再與之計較。」

袁紹兄弟在汝南為其母行喪之時的浩大場面,曹操是親眼所見的。當曹操目睹了三萬人送葬的隊伍後曾對汝南名士王俊私下說:「國之將亂,為首作亂的必是此二人。要安定天下,替百姓解除疾苦,不先殺這兩個禍首,必是後患無窮。」當時王俊對自己曾說:「孟德所言既是,能安定天下者,非孟德莫屬!」說完,兩人心領神會地大笑起來。

曹操回想當日情形後對我說道:「從恒帝,靈帝至今,歷任大將軍者有幾人善終,此不祥之位便讓于小兒又有何仿!」

不提袁紹接到朝廷褒獎並榮升大將軍的喜悅,卻說自董卓之亂到曹操迎天子遷都這七八年里,由于戰亂不斷,北方百姓流離,土地荒蕪,加上水、旱、蟲災,農業生產遭到了極大的破壞,北方到處都是嚴重的饑荒,不僅百姓無糧難活,就是各諸侯的軍隊也普遍缺乏軍糧。袁紹在河北,軍隊只靠采桑葚充饑;袁術于揚州,軍中兵士拾蛤蜊、摸河蚌糊口。至于在肉干之中添加人肉那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兗州屯田雖有成效,但也僅夠當地之需,不然也不會借剿滅黃巾之名行劫掠之實了。如今在許都,二十萬大軍的糧草問題已是迫在眉睫的難題了。在任峻的建議下,曹操頒布《屯田令》並任命在東阿就行屯田的之策的棗祗為屯田都尉。廣泛招募流亡之民為‘屯田客’,在行民屯的同時又開展了軍屯。屯田一年後,僅在許都一地就收獲谷物一百萬斛。

在這一年中荀彧先後為曹操獻了二虎競食之計與驅虎吞狼之計以對付徐州劉備與呂布。效果嗎!就是呂布和劉備換了下位置,劉備去了小沛,而呂布去了徐州城。

現今的天下形勢是,袁紹領北方翼、青、幽、並四州之地;韓遂、馬騰在涼、幽一帶活動;袁術盤踞揚州;劉表據荊州,張繡在南陽;呂布、劉備在徐州;孫策居江東;曹操位于居中的兗州。曹操在擁有了挾天令諸侯優勢的同時,也將自己放到了風口浪尖之上。天下有實力的諸侯都盯著天子這塊肥肉。

感覺四面受敵的並在與呂布交戰中體會到騎兵威力的曹操,命曹仁之弟曹純組建騎兵——名為虎豹騎。

我在這一年里,也做了不少事情。

首先將分得的黃巾俘虜都送到了老家陽翟交于已經遷移到那里的高順訓練,現在的我已經可以算是財大氣粗了。除了占領潁川後,陽翟城附近大量荒蕪的土地都被曹操作為賞賜分給了我外,近幾年,每次交戰後所受的賞賜光俘虜就有五千多人。我挑選戰俘與其他受賞賜的人不同,他們都是挑選精壯之人。而我則盡選些十歲左右的童男、童女。雖然不能象其他人一樣,弄回去就可以耕地,但我的目的是培養人才,而不是奴才。不過要是再這樣發展下去,估計以後要是有個女兒出嫁應該也能象靡竺嫁妹一樣出手就是三、四千家丁的作為陪嫁了。

再有就是將拉著曹洪、曹仁以及夏侯惇、夏侯淵這四兄弟做起了買賣。

我雖然沒學過經濟與商業,但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走。施展了幾下從電視、小說中學來的把戲就讓他們幾個心悅誠服的出錢出力了。而且我們是官,當官的做商人就叫官商。所謂官商、官商,有了我們五個人的勢力在背後做靠山,這個買賣從小做大幾乎壟斷了整個兗州的鹽、鐵、糧、麻等緊要物資的市場。在得了錢之後,當然不能忘記曹操了。除了每人從應得的利潤里拿出一大筆錢捐獻出來當軍餉外,還采購了很多的戰馬獻虎豹騎做軍用。使得曹軍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擁有了數千人的騎兵部隊,比歷史上在官渡之戰才有五百騎兵的凄慘局面強了許多倍。

雖然再三交代負責經營之人不可強買強賣,囤積居起哄抬物價,但害群之馬還是有的。曹洪的門客在一次交易中強賣不成還打死了人,被滿寵給抓了去,貨物也沒收了。曹洪富有但生性吝嗇,也不知道是為人還是為貨就出面求情,並抬出了其他幾個人的名頭,誰知道滿寵不予理睬。曹洪急了,就去求曹操。滿寵知道了,當即把人殺了,貨物賠給了受害人。曹操聽說後對滿寵大加贊賞,不但罵了曹洪,還把我們幾個也叫了去訓斥了一番。

真是冤枉啊!我招誰惹誰了!

有了錢就好辦事了,出錢雇傭農閑的人在各城鎮之間修建了道路橋梁。路建好了當然有人走了,于是在緊要的路段特別是橋上設卡收取少量的過路費。

曹操開始還以為我修橋鋪路是積善行德,可後來見我竟然收錢就叫來又想訓斥。我耍無賴道:「我修建道路是自己出錢,一是為了使境內交通便利,二就是為了有戰事之時方便主公調兵運糧。」

「然我家並不富裕,錢財都修了路,一家老小仍要生活,所以收取少量的錢財是天經地義的。況且我收了錢就可以維護道路暢通,並為主公修筑新的道路。而百姓在修建道路時還有錢可拿,百姓有事情做就不會鬧事,修路之時還沿路兩旁修建了灌溉田地的水渠等于是我個人出錢協助各地官員治理農桑,此等利國、利民、利主公之事何樂而不為呢?」

「若是主公擔心敵人用我修建的道路來攻,嘉還是那句話,被動的防御只會挨打,擴張才是硬道理,還是我們先去打他們好了。」

曹操聽了覺得有力,也就不在管我們了。可他沒算,路修好後,雖然每個人收的錢的並不多,但基數在那里放著呢。況且沙石之路除了人工的成本,其他原料什麼的成本幾乎為零。修建一條路百里的沙石路,只用一年的多一點最多兩年的時間就可以收回成本,以後除了少量的維護費外就是真正的無本生意了。

不過有經濟頭腦的聰明人還是不少,有不少官吏富商一算覺得修路核算也紛紛出資,一時兗州境內修路成風。但有我與曹洪、曹仁、夏侯惇、夏侯淵這五人的先例在前,在修路之時也是用錢糧雇傭而不是強迫百姓。不然被滿寵抓了去,那是不死也要掉層皮的。

百姓除了種田,在農閑之時又有了可以賺錢的活計自然高興了。手里有了錢就會娶媳婦嫁閨女,買農具購耕牛,置新房辦新衣。

因道路暢通且無有盜匪,使得各地商人也雲集于兗州,使許都成為了中原難來北往的商品集散地,也為朝廷帶來了大量的稅收。修建了幾條道路使得兗州內出現了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是曹操也是我沒有想到的。

有了糧、有了錢,部隊的戰斗力就有了保障,還可以招收更多的軍隊,優質的裝備也可以購買裝備軍隊了。讓我們幾個壟斷了鐵器的又賺了一筆。

第二年剛一開春我就把早就研制好的馬鞍和馬鐙拿了出來讓曹操看,並說已經做出來了五千個。若是主公想要的話,可以捐獻出來。

但還是那句話,我家窮啊!有一家老小要養活,所以主公你怎麼樣也要表示以下。嘿嘿!

此時的曹操正想對軍力最弱的南陽張繡用兵,見了能大幅度提高騎兵戰斗力的馬鞍和馬鐙喜出望外。但也對我趁火打劫的奸商嘴臉無可奈何,只好問:「奉孝要吾如何表示啊?」

我說:「請主公定一法令,從今日起凡是類似于此類利國利民的新奇之物,首位制造者可以享有專有權,其他人不經過擁有專有權所有人的允許不得仿制。」

曹操道:「那要是朝廷想制造,難道還要賤民許可嗎?」

我道:「法令之中可講明,若是申請專有權,朝廷在保證其他人不能強迫專用權擁有人無常、低價轉讓專用權以及在專用錢擁有人同意前進行仿制的同時,因朝廷為保護其專用權的合法性和獨立性無償投入了官吏進行管理,所以專用權擁有人在申請專用權的同時等于自動給予了朝廷特許使用權。」

曹操被我象說繞口令一樣的一大堆名字弄的頭大,雖然不明白其中都有那些奧妙,但一是朝廷可以隨便用;二是我這些年所獻之策雖然不象荀彧獻策那樣又是「二虎競食」「驅虎吞狼」聽了就讓人明白和立時見效,但只要一經執行就如春雨潤物一樣慢慢的顯現出巨大的成果。

中國歷史上第一部簡陋的專利法就這樣出臺了。

為了換取其他官員和豪門望族的支持和自覺的保護該法在行使中不被打折扣,我將一些能夠想到的小玩意大致形狀和用法分給了他們,活字印刷、陶瓷、馬掌、織布機、指南針、造紙術、水車、風車、水磨等物品的設想送到了各個家族手中。

這些家族中都有專門負責賺錢的人,當他們看了這些東西的設想後,立刻滿眼都成了銅錢狀,大呼小叫的向各自的家主說天上掉下金山了。

在這個時代里商人所受到的歧視還不是那麼大,就連皇帝都在自己的園子里設置市場,自己經商。而且各家族都有一定的生意門路,只是沒那麼明目張膽罷了。本來就對我與曹氏、夏侯氏經商賺取大量錢財眼紅的不能行的官吏和大家族,見到賺錢的門路是熱情高漲。各大家族的資源被充分的調動了起來,以前被藏在地窖、金庫中的錢被取了出來用于將設想研究成實物。而後手工作坊象雨後春筍般的冒了出來,大量的商品的出現帶動了整個兗州經濟的發展。。

至此以後掌權者只能對專用權的法令是不斷的加強,消弱或取締根本想都不要想。因為這部法令的最大受益者就是掌握天下財富與權利的官吏和名門望族。

可以預計在不遠的將來,工商稅收就將會超過農業稅成為朝廷的主要收入。

見到這樣的局面,我忍不住想: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已經在這片土地上形成了資本主義的溫床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45 PM

第三十四章

就在兗州以及許都這邊大搞軍屯、民屯,休養生息,行鼓勵工商之策使境內一片繁華熱鬧景象的時候。屯兵在徐州小沛的劉備日子卻一天比一天難過了。

前番曹操行荀文若的第一計二虎競食之時,劉備雖沒中計,但還是引發了他與呂布的間隙。而後曹操行荀文若的第二計驅虎吞狼之計讓劉玄德去討伐袁術,陳宮攛掇著呂布就趁劉備明知是計卻也不得不去之時偷襲了徐州城。

後果就是劉備回到徐州後假說早就想讓徐州牧于呂布了,只是一直苦于沒有機會。然後從堂堂的一省之主變成了一縣之長,若不是呂布來了個轅門射戟嚇跑了跟著屁股殺來的袁術十萬大軍,差點連縣長都當不了了。

再後來,為了使損失慘重的西涼鐵騎恢復戰斗力,呂布手下大將宋憲、魏續偽裝身份跑到了兗州購買了三百匹戰馬,可是在回徐州時卻被張飛裝做馬賊給搶了去一半。隨即呂布出兵圍攻小沛,劉備突圍而逃前往許都準備去投曹操。

劉備一路行來,發現兗州境內竟無半點戰亂後的景象。城鄉之間道路平整暢通,往來客商熙熙攘攘,此時已是農閑之時田間卻有農婦與孩童在行耕作之事,不由感到奇怪,見一老婦做在路邊擺攤就下馬到近前詢問道:老人家,地里收成可好?

田邊五十多歲老農婦憨厚的笑著說:回大人,托曹大人的福,也托大人您的福,現在不種粟米改種稻谷了,收成一年好過一年,一畝地所產的稻谷比種粟米的時候多的多,看情形,今年應該又是個豐收之年了。

劉備在驚奇糧食產量大的同時問道:為何這田間之事不見青壯男丁前來勞作,反都是些婦孺耕種,且糧種已播下不在家中等待收獲反來田間是為何?

老婦說:男人們都去修橋鋪路打工賺錢去了,地里的這些施肥、除草、滅蟲的輕活,老婦帶著媳婦、閨女和孫子、孫女們就可以做了。

劉備問:修橋鋪路不是徭役嗎?怎麼能賺錢?

那是以前了的黃歷了,現在去修橋鋪路不但管飯還有錢拿。路修好了,走的順暢,過往的人也就多了,我們這些鄉下人進城也方便了,還能做些小買賣填補生計。說到這,農婦指著地面上攤開土布中的東西說:這些都是自己家里產的鮮貨,大人不如買幾個也嘗嘗鮮,老話說‘吃一鮮,活一千‘啊!大人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吃了我的鮮貨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劉備看了看老婦憨厚但有著飽經風霜後所產生的智慧的眼睛後,笑著從小攤上取了幾個雞蛋和幾個水果,讓人取了去送于兩位夫人並取了把銅錢丟在土布上轉身想走。

老婦忙叫道:大人等一等!

張飛不願意了,怒喝道:你著賊婆,難不成是嫌我家兄長給你的錢少嗎?

就見老婦從中銅錢取了十幾枚小心的放進剛從懷中取出布包後,將其余的錢捧在手上就要還于劉備並說道:你這惡漢人不要以為長的難看就以為能嚇得倒我這老婆子,再吼,當心老婆子報官治你哄抬物價之罪。

張飛氣的哇哇大叫,但也無可奈何被關羽拉到後面。

劉備吃驚的望著老婦道:老人家這是何故?

老婦人說:一看大人就是從外邊來的,我們這里現今什麼東西能賣什麼價錢都有官府定下的,大人買的這些東西老婆子不敢多收。多收了會被治罪的!

一旁的糜竺奇道:官府竟然強行規定物品價格,這叫商人如何取利?

老婦把錢塞到劉備手里說:老婆子不知道商人賺不賺得了錢,只是從那些打著竹板唱歌的姑娘那里知道,只要我們按照曹大人規定的法令去做就可以有好日子過。老婆子一家托曹大人的福去年為二兒子、三兒子娶了媳婦,今年就要為兩個丫頭操辦了嫁妝了。我們村里的人家都為曹大人立了長生位,希望曹大人能長命百歲。

說完,老婦人帶著爬滿幸福皺紋的老臉蹣跚的向自己的小攤走去,邊走還邊說:聽說這些法令都是有個什麼管酒的大人給曹大人出的主意,神明保佑這位管酒的大人也能長命百歲!

劉備喃喃的道:聽說曹操治下,法令繁雜且苛嚴非常,比秦之苛政有過之而無不及。今日一見卻連田邊老婦都知法而守法……玄德不如也!

孫乾見劉備竟然有些心灰意懶忙勸解道:主公切末如此,鄉間老婦不讀詩書,不知禮教,又懂得什麼是大義,曹操迎奉天子于許都,然鄉野之間卻不聞有心向天子之聲,可見其必是貪天之功,心懷謀逆,主公帝室之胄,行的是匡扶天下、救助社稷、中興漢室之策,非是曹操收買一二人心的小策所能比也。

劉備振作精神問道:那老婦人所說的管酒的大人是何許人?

糜竺道:應是司空祭酒郭嘉,表字奉孝,潁川陽翟人士,聽說此人行為放蕩不羈為一浪子,前番曹操進犯徐州之時的女兵就是此人家中歌女,那老婦所言的打著竹板唱歌的姑娘應該就是了。其人並無才學,只是善于迎奉上位者心思,投效曹操之後並無驚人建樹。能居高位想是因其討好奉承,被其主曹操寵信。主公不必為此人費心。

劉備道:子仲是從何處聽說郭嘉為人與才學的?

糜竺道:陳宮曾與郭嘉同在曹操帳下效力,關于郭嘉為人是正是他平日所說,公臺人品耿直定然不會做誑語。

劉備不屑一故的說道:「陳宮人品耿直不假,其人也才華過人。然我觀其人雖自知自身不能為一方霸主,卻心胸狹窄只願為一人之下不能容忍再有人在其之上,故他的話做不的準。兵書曰:善戰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那麼,善理政治世者也必無驚世之策,無遠播之名。司空祭酒何位?曹操之軍師也,只見其人能與名士荀彧、程昱同為曹操倚重之人,必有其不凡之處。曹操何許人?出‘月旦評’之許劭言其為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如此奸雄所倚重之人,怎會是溜須拍馬的小人?」

許劭是曾任司空、太尉要職的許訓的侄子。許劭善于待人接物,能鑒別好壞善惡,與其堂兄許靖兩人在名士中知名度極高,由于兩人喜歡共同評價當世人物,每月出一評,排列出高下順序——被人稱為「月旦評」。

劉備言罷眺望山野之間,心中嘆息:「吾之軍師又在何方?」

荊州某山岡一草廬之內有一年輕人正在苦讀,長江之上有一相貌丑陋之文士正乘一葉扁舟前往江東。

劉備一路行來感慨良多,出錢也良多。畢竟他帶著數千的人馬,過路費是少不了的。還好有靡竺這個大財主跟著,不然估計要一路殺過來才能到達許都。

早在劉備未到兗州之時就有探馬流星將有數千人馬自徐州而來的消息飛報了曹操,對徐州情況了若指掌的曹操下令無需要阻攔,不然以劉備現在的人馬就是再多十倍也不可能來到許都的。

在得到劉備來投的消息後,關于劉備的處置問題擺到了曹操的面前。

議事之時荀彧說:「劉備,英雄也。今不早圖,後必為患。」

曹操不回荀彧的話卻把眼神直往我身上瞄。那意思就是問:「荀彧勸我殺了劉備,你覺的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按照我真實的想法是管他三七二十一,把這個兩只耳朵比大象還誇張、兩只手臂不用彎腰就可以給小腿撓癢的家伙哢嚓掉算了。

可是我忍,以後打呂布還用得到他!我再忍,等赤壁之火燒不起來再收拾你!

我咬著牙說道:「不可。主公興義兵,為百姓除暴,惟仗信義以招俊杰,猶懼其不來也;今玄德素有英雄之名,以困窮而來投,若殺之,是害賢也。天下智謀之士,聞而自疑,將裹足不前,主公誰與定天下乎?夫除一人之患,以阻四海之望:安危之機不可不察。」

曹操大喜說:「奉孝之言正合吾心,吾欲表薦劉備領豫州牧,進兵屯小沛,招集其原散之兵,合擊呂布。」

剛進來的程昱聽了後忙諫到:「劉備終不為人之下,不如早圖之。」

曹操說:「方今正用英雄之時,不可殺一人而失天下之心。此郭奉孝與吾有同見也。」

程昱聞言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意思是:你這個浪子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回瞪了他一眼,心說:就是我勸主公殺劉備也不見得殺得了。

程昱抓了下胡子意思是:你不試下怎麼知道殺不了?

我見了後搖了兩下扇子,意思是:你和文若兩個人不是試了嗎?

程昱大怒險些把胡子撤掉,雙目圓睜看著我,意思是:不是你小子搗亂,主公怎麼會堅持不殺劉備。

我無語!

到了許都城外,劉備安營後命孫乾去見曹操言被呂布追逼,特來相投。等候多日的曹操說:「玄德與吾,兄弟也。」便請入城相見。

次日,玄德留關、張在城外,自帶孫乾、糜竺入見操。操待以上賓之禮。劉玄德備訴呂布之事,操曰:「布乃無義之輩,吾與賢弟並力誅之。」

隨後表劉備為豫州牧。以兵三千、糧萬斛送與玄德,使往豫州到任。

我是沒空去見劉備了,我這里忙的很呢!忙什麼?忙著躲人,曹操的大兒子曹昂把追的是雞飛狗跳。也不知道這小子中了什麼邪了,自從聽了我那番‘擴張不止!王朝不滅!’的奇談怪論後就一心想拜我為師,學習治國之策。

我暈!我拿什麼教你?要是現在有電腦的話,教你玩幾局CS還馬馬乎乎。讓我教你治國之道,這不是難為我嗎?

因為一貫對外宣稱身體不好,曹操也體諒我這個浪子不守規矩就準許我不用上朝,平日也不用管什麼具體的事情,只有有事商議時才傳招于我。所以我過著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悠閑生活。

這天我正睡得舒服,就有四歲大的兒子郭奕爬到我臉上捏著我的鼻子說:「老爹,子修哥哥來找你了!」

我立時沒了睡意,看了下外面天還未大亮。

我靠!天還不亮就又堵上門了。

我把兒子抱起來說:「乖兒子,去告訴你子修哥哥,就說老爹早就出門了,要不就說你老爹去訪友昨天根本沒回來。」

「老爹不乖,教我說謊話!」兒子咬了一口手中的點心說:「可是我對子修哥哥說老爹在房間里面睡覺啊!而且你打的呼嚕隔著好幾里都聽的到得,我就是說——‘你不在了’也沒人信的。」

我睡覺打呼嚕嗎?怎麼沒聽你娘說起過?還你不在了,你老爹我又沒掛,大清早就說不在了!看了一眼小郭奕手中的點心,這絕對不是家里廚房做的。這小家伙為了幾塊點心就把老爹給賣了,輕輕打了一下兒子的屁股,你個小白眼狼!而後只好起身喚來從人說:「去請大公子到書房相候,待我更衣後便去。」

剛穿好衣服,聽見門響知道是家人端洗漱之水而來。不料抬頭一看,端水而入的竟然是曹昂。不錯,有前途,比劉備三顧茅廬還讓人感動。

假做沒看見他,慢騰騰洗臉、漱口磨蹭了大半天。

還是兒子不耐煩的打了個大哈欠道:「老爹你快把面巾快撮爛了,會被娘罵的,那可是她繡了好幾天才繡好的!」

聽了兒子的話我差點掉到臉盆里。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46 PM

第三十五章

來到書房之中我說:大公子請坐。

曹昂不但不坐還說道:還請奉孝叔叔能收子修為弟子,子修才敢入坐。

又來了!你就不能換點新鮮的嗎?我無語!

因為兒子郭奕與曹操三子曹植是結義兄弟,說白了就是曹操是我兒子的義父、我是曹操兒子曹植的干爹。(歷史上郭嘉死後,其子被曹操收養于府內。)所以曹操的其他兒子見了我都以叔叔相稱,我倒也不算越禮。

要說人沒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曹植剛能清楚的說話的時候,就對著我:義父,義父。的叫個不停,讓人不勝歡喜。我對逼著親弟弟七步成詩的曹丕很不感冒,所以暗自打算等以後要幫曹植登上世子之位繼承曹操事業。

鳥盡弓藏的事情在中國歷史上比比皆是,我現在的所作所為無非是讓曹操知道,我手里有幾個厲害的部曲不是已經都給了你了嗎?至于做生意,除了不為人知的小算盤外,就是為了表示志不在權而在錢。而且我還真的就沒聽說過曹操殺功臣的,也許是因為革命尚未成功之時,來不及殺功臣就掛了的原故。但關于曹操嗜殺的傳聞也很有可能是司馬篡權後為了改朝換代而向曹操所潑的黑水。

曹操不會並不表示他兒子不會,如果曹植真的繼承了曹操的事業,就是想鳥盡弓藏,那就要在除了考慮一下我歷年來積累的實力外,還要考慮是不是要背上個弒父的不好名聲。而且我這個義父是你老子給你弄的,並不是權臣強加給弱主的。所以就目前而看,曹植為世子對我最為有利。

前生對曹昂的印象就是在即將開始的對張繡第一次征討之戰時,他讓馬于父使曹操得以逃脫,自己被亂箭射死的大孝子一個。

我呆呆的望著面前這個誠懇的少年,心中猶豫是幫他、還是不幫。

出于對典韋這個古之惡來的喜愛,他那里我已經送了五百斧頭兵,不就是雙戟被偷嗎?讓斧頭兵再帶上幾雙讓張繡偷個夠好了,有了雙戟的典韋只要再稍一囑咐當無性命之憂,可這曹昂之死原本就是我以後許多的計劃的重要一環!曹丕登基後好象多次說過,如若兄長未亡,根本就輪不到自己繼承父業的話。無論這話是真是假,但只要曹昂能活下去,那麼必定是擋在曹植面前的一塊巨石。

曹昂不知道我的內心里正在天人交戰心亂如麻,他謙遜而不失尊嚴的望著我,那清澈的目光讓我的靈魂在顫抖。從他起了拜我為師的念頭後,已經不是三顧茅廬了,一天一趟往我這里跑算是少得了,一天三、四趟是正常數字,粗算下來這一段時間他往我這里跑了不少于一百次了,不知道後人是不是會為這件事情也弄個成語出來,叫什麼‘百顧求師‘。

象我這樣心不夠狠手不夠辣的人,最見不得別人求我了。想想也是,要是我心夠黑,手段夠狠就自己去立山頭了,最不濟也要當個司馬懿。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況且我並不是一塊大石頭!而現在我越看曹昂越覺的順眼,這小子性格夠果斷,從平時特別是此次求我為師的表現上來看比曹操性情更還堅毅。

也罷!我走到曹昂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子修啊!你可知我為什麼不願收你為弟子嗎?

曹昂聽我沒象往日稱呼他為大公子而是叫他的表字,知道所求的事情有門了,高興的說道:想是奉孝叔叔覺得子修愚鈍,教導起來太過費力吧!

我鼻子差點氣歪了,你小子蹬鼻子上臉,這不是明著說我懶嗎!雖然我真的很懶散,但你也不能當著和尚罵禿子啊!不過,很對我的脾氣。用周星池的話說就是:我喜歡!

子修啊!非是你愚鈍,也不是我懶散。說到這里我嘆了口氣後,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來問你!你可信我?

曹昂道:信!

我說道:那就好!先不管你真信也好,假信也罷,過些時日你就要隨主公前往南陽討伐張繡是嗎?

曹昂點頭道:父親說我已成年,應當經歷些戰陣磨練。

我道:好!等此戰之後我就會收你為弟子。

曹昂大喜就要跪拜,被我攔住說道:我有一言你要切記,此行但凡夜間出行定要騎雙馬、配雙鞍,如有違背就不要再來見我了。

曹昂一頭霧水的走啦!

也不知道在那個危急的夜晚,他能不能想的起我的交代!

哎……時也!命也!

我自己和自己打了個賭,若是他能平安而回,那麼就讓我扭轉乾坤吧!

收他為徒又有何妨?至少他是我那對外擴張主義的崇拜者,待我把這個還算是半張白紙的少年調教成對外狠毒,擴張成性的一代狂人,就讓大漢民族的旌旗插遍太陽能照到的地方去吧!人生百年,轉眼既逝,說句不負責任的話:我死後那管洪水滔天!何況洪水是淹沒是千百年後為我們民族帶來百年恥辱的地方。

回到府中曹昂去給母親卞氏問早安,可見這小子到我家的時候有多早!卞氏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想是兒子又在郭奉孝那里碰了壁就寬慰道:兒啊!你何必非要自己去求,還是讓你父替你去說吧。

曹昂道:回母親,奉孝叔叔已答應收兒為弟子了。

卞氏道:如此我兒應高興才是,怎麼還不開心?

回母親,曹昂一時不知如何述說,想了想才道:奉孝叔叔雖答應收兒為弟子,但卻要等此次隨父親征討張繡後才準兒行拜師之禮。還……還言到,此番出征,但凡夜間出行定要騎雙馬、配雙鞍,否則的話就不讓我再去見他,兒不明白這是何故?

卞氏笑道:娘雖然是歌女出身,但也知曉凡大才者必有怪癖。兒不聞留侯張子房為黃石公三次拾履之事嗎?奉孝先生一定是在考驗我兒,只管照做便是。

曹昂說:定是此故,兒這就去吩咐小廝每夜必以雙馬配鞍鐙候命。說罷施禮而去,卞氏搖頭笑道:這孩子!

去年冬天的時候就有細作將南陽張繡與荊州劉表結盟,揚言要攻入許都劫走天子的消息送到了曹操處。而兗州周圍的諸侯就屬張繡離許都最近,威脅也最大。所以曹操早就在做攻打張繡的準備了,前番劉備來投之所以表其為豫州牧還又是給兵、又是送糧的目的就是以劉備牽制呂布,使呂布不至于在我軍用兵南陽時起兵來犯。

待劉備到了徐州將天子嘉獎呂布為平東將軍,並讓其與劉備好好相處的詔書以及曹操以天子賞賜名義所贈財物一起送到呂布處,呂布大是高興,就將小沛還給了劉備,東面的局勢就這樣暫時的安定了下來。而北面的袁本初剛領了大將軍之位,正美著呢,也無意來犯。所以現在到了解決心腹之患的張繡的時候了。

新春剛過,經過了將近一年的準備後曹操于正月內起兵十五萬以夏侯惇為先鋒征討張繡。這一次我是抱病家中,沒有跟著前去。開玩笑,黑燈瞎火的萬一張繡摸錯了地方把我給掛了,我去找誰訴苦?

最可氣的事,我還沒辦法提醒曹操。

難道讓我現在就去說:「主公啊!這次去打張繡,他的嬸子你就不要上了?」從心理上講,一般情況下在男女問題上越是禁止的事情,人們越是想去干。所以不說還好,說了的話曹操估計從現在起就要開始惦記張銹的嬸子啦!而且要是我真的去說了,那麼一定會被人當瘋子關起來的。

所以眼不見、心不煩。惹不起,我還躲不起?

最緊要的是,嘿嘿!我媳婦快要生了,郭奕那個小家伙越來越讓我頭疼了。這次希望夫人給我生個乖女兒出來,老話說的好:生個男孩,高興一會!生個女兒,高興一輩!女兒乖!女兒好!女兒是爸爸(媽媽)的小棉襖!

張繡是董卓舊部大將張濟的侄子,在攻打南陽的時候張濟中流箭而亡。張繡接其叔父之位,拜賈詡為軍師。得到曹操興兵而來的消息後,賈詡就勸張繡到:「曹操兵多將廣,且有朝廷大義,不可與之為敵,舉眾投降為上策。」

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接受了張繡的歸順後,曹操進了宛城由侄子曹安民當拉皮條的將張繡的叔母給嫖了。在城內還嫌不方便,竟然帶著人家的嬸子跑到了城外大營里。並命典韋把守于中軍帳外,非傳喚不得入內,連續十幾日眾將官求見均不得入。

張繡知道後大怒,便請賈詡商議。賈詡如此這般了一番為張繡定下了偷襲曹操的計謀。張繡按賈詡之策將大軍移出城外屯住。

幾萬大軍出城,並在曹操中軍附近進駐。這麼大的動靜當然驚動了正樂不思蜀的曹操,他叫來張繡問話。張繡說是因為有很多西涼兵不願意投降,所以出逃的人很多,就想把大軍安置在曹營之中,在十五萬大軍的包圍中,逃兵應該就不會再有了。曹操一想,四面都是自己的大軍,張繡如此做更顯示了投降的誠意就不再多問,繼續與張繡的嬸子鄒氏飲酒作樂。

張繡恨恨的離開的時候見典韋在守護中軍。早就聽說過典韋勇猛的張繡害怕攻擊曹操中軍時,被典韋擋住,就和手下人商量。

偏將胡車兒獻計先將典韋灌醉在偷了他的雙戟就行了。

于是到了預定反叛的那一天賈詡請典韋到營寨,殷勤待酒。張繡的手下輪番勸酒,將素有海量之稱的典韋給灌了個東倒西歪。

賈詡看了看天色見時間差不多了,就使了個眼色,胡車兒摟著典韋的脖子說:「我送將軍回營。」

典韋呵呵笑道:「好兄弟,好兄弟。」

回到自己的帳內典韋倒頭就睡,胡車兒看了看周圍沒人後,躡手躡腳的來到典韋塌前輕輕推了推典韋,見其除了鼾聲大做外並沒有動靜,便將一雙大戟用布裹起夾于腋下,出帳後還故意說道:「將軍太客氣了,送您回來是小的福氣,您怎麼還要送東西于我。」說罷胡車兒跳上戰馬,飛奔而去。卻沒看見幾個精壯的曹兵從臨近的營帳中端著大碗的醒酒湯走進典韋的帳內。

胡車兒回到大營,早有張繡提兵在營門等候,待見胡車兒將一雙大戟丟擲于門前大喜道:「今日定要取曹賊首級!」

卻說典韋睡的正香,突然感到有人往自己的嘴里灌東西。迷迷糊糊之中還以為自己仍在筵席間有人灌酒,還在暗自嘟囔這酒味道怎麼如此之怪的時候,一桶涼水由頭到腳把典韋澆了個透心涼。

清醒了不少的典韋一躍而起,看到幾個親兵舉著水桶還準備向自己身上倒,立時大怒,習慣性的去摸大戟,卻摸了個空。還有些暈騰騰的典韋拍了拍頭粗聲粗氣的問到:「我的大戟那里去了?」

幾個親兵把典韋架了起來,就要把他身上的衣服、褲子扒了去。試想一下,要是大冷天有個人睡的正香,忽然被人用冷水澆醒,還沖來上幾個人要脫你的衣服,你會怎麼做?

典韋做出了最正常的反應,一腳把面前的一個親兵踹開,掙扎著問道:「你們又干什麼?」

幾個親兵好不容易把典韋按住,邊為典韋換上夾層內有防水的油布的內衣並罩上鎧甲邊說:「這是我家先生交代的,將軍不要讓我們為難。」

「你家先生?哦!原來是郭大人的命令啊!主公說過,郭大人的話就是他的命令!你們隨便好了!」典韋乖的象個木偶一樣任憑親兵擺布,不一會就換裝完畢。

斧頭兵們給典韋穿的不是他平日所著的鎧甲,而是我根據《三國演義》中火燒藤甲軍的記載,經過多次實驗用山中老藤編制而成的護身之物。雖然沒有孟獲藤甲軍那麼誇張,但普通刀槍砍在上面也造成不了什麼傷害。除了碰到火一點就燒的缺點外就是樣子太難看了,與其說鎧甲,倒不如說是把幾片席子一樣的東西用鐵箍固定到了身上。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47 PM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4-11-24 02:47 PM 編輯

第三十六章

典韋好奇的摸了摸身上的鎧甲剛想問這是什麼盔甲,以前怎麼沒見過的時候,就見帳外火光晃動金鼓喊殺之聲四起。正在帳中與鄒氏飲酒的曹操也被驚動,感覺不妙的曹操大聲呼喚典韋。

聽到主公在召喚,典韋就想往外跑。有親兵將一雙嶄新的大戟交到了他的手中,掂量了一下重量和自己以前所用的差不多,典韋才要說謝謝奉孝大人,又是幾桶水劈頭蓋臉的就澆到了他的身上。

不怕一萬就萬一,要是有火星賤到典韋身上,那張繡他們就不要劫營了,直接改成了燒烤晚會好了,主菜烤典韋!

又用水澆我!奶奶的!不謝了!落湯雞一樣的典韋罵罵咧咧的沖了出去。

這時中軍已經亂做一團,轅門眼看著被人打開,幾十騎兵沖了進來,古之惡來回頭大喝道:主公速走!而後挺雙戟連砍帶砸殺死二十多人。

領頭的胡車兒看著一個兇神惡煞般的大漢,穿著簍筐一樣的東西揮舞著一雙大戟頃刻間就殺了自己這邊數十人。仔細一看不是典韋又是那個!暗想:我的媽呀!他……他……他怎麼還有武器!胡車兒膽怯而逃,其他人一看主將都跑了自己還耍什麼帥,跑啊!忽忽啦啦一大票騎兵順著轅門跑了出去。

典韋迎風而立,單人雙戟把住轅門。一時內,張繡之兵不敢近前。

這時候張繡的後續人馬殺到,胡車兒見援到了頓時膽氣大增,大喊:放箭,放箭,射死轅門那廝!弓箭手聽令後亂箭齊發,上百支雕翎箭射向典韋,其中數十支正中典韋。

典韋見弓箭射來,條件反射的抬手護住腦袋,箭支射中前身是劈啪亂響。典韋見心道:完了……完了……我這二百來斤今天算是要交代啦!恩……?這箭射在身上怎麼不疼啊?抬眼一看,身前散落了一地的箭支,正莫名其妙的時候忽感覺有人用東西在捅自己的後背,轉身一瞧,卻是幾個從後門沖進來的張繡兵士正在用搶給自己錘背。

見自己完好無缺的典韋:嘿!嘿!傻笑了幾下輪戟結果了這幾個目瞪口呆的偷襲者的性命。

胡車兒見典韋中箭不倒,搶扎不動,嚇的苦膽都快裂了,這家伙怎麼還是個刀槍不入的主?這時就見曹操中軍大營內伏兵四起,數百曹兵從營帳中殺出。並聽有人喊到:典將軍,偷你大戟的就是對面馬上的之人。

典韋聽後怒目圓睜吼道:吾當你是兄弟,兒卻是一小賊,拿命來!言罷奔著胡車兒就沖了過去。

胡車兒見曹軍竟然象是早有準備,加上又害怕典韋,二次掉轉馬頭向後逃去,張繡之兵不明就里跟著主將狼狽而去。讓還以為要有一場血戰的斧頭兵們笑的嘴都要歪了,護著典韋從容離去。

卻說曹操趁典韋當住前寨轅門的時候,從寨後騎馬逃奔。

皮條客曹安民在馬後跟著狂奔,竟然跑的比騎馬的曹操慢不了多少。讓人不能不感嘆人體的潛力還是很大的嗎。

攻擊後寨的張繡遠遠看到二人一馬從營中出來,料想是曹操,命人開弓放箭。曹操右臂中了一箭,馬亦中了三箭。虧得那馬是大宛良馬,熬得痛,走得快。

剛剛走到汜水河邊,張繡兵追至,曹安民這時候是再也沒力氣跑了,被追兵砍為肉泥。曹操急驟馬沖波過河,才上到對岸,張繡一箭射來,正中馬眼,那馬撲地倒了。

曹操跳下戰馬回身觀看,就見張繡正領兵渡河忍不住道:天要絕曹!

就在此時有曹操長子曹昂拍馬到了河邊,曹操見兒子騎著一馬還牽著一馬當時哈哈大笑。這個毛病可不好!在兵敗赤壁後曹操笑了三次,弄出了三次伏兵,還好賈詡沒諸葛亮的本事大,不然……。

曹昂是怎麼到了這里呢?

原來曹操納了張繡之嬸鄒氏之後,覺得兒子在身邊礙手礙腳的。想想也是,在兒子面前總不好和其他女人眉來眼去的,便命他帶了三千親兵到汜水河對岸另立一營駐扎。是夜,見父親大營方向火光沖天,擔心父親安慰的曹昂,顧不上集合兵士就騎了自己的馬徑直朝起火處而去。

自從出兵以來,曹昂是時刻緊記我的交代,不但夜里出行騎一匹帶一匹,就連白天也是如此。就這樣還怕忘記了,就讓人干脆將另一匹戰馬的韁繩系在自己戰馬的馬鞍之上。這才有了汜水河邊父子雙雙脫險之事。

張繡領兵過河後只見馬屍而不見曹操蹤影,就想命人四下尋覓。忽聽對岸吵雜,仔細一聽卻是賈詡在呼喊自己,忙又渡河而回,問是何事。

賈詡一身狼狽的說道:宛城已被曹操手下上將夏侯惇攻下了。

張繡氣急敗壞的問:夏侯惇見曹操大營起火不去救援,怎麼就去了宛城?

賈詡道:此事耐人尋味,但目前不是深究之時。將軍還是先帶兵回城吧,或許可趁夏侯惇立足未穩之機,復奪城池。否則等天亮後曹操穩定了軍心,我軍就無立足之地了

張繡連聲稱是,帶本部人馬邊收攏兵士邊朝宛城殺去。那料想在離城還有數里的地方就聽到左右金鼓大做,抬眼一看卻是曹操手下大將曹洪、李典、樂進、許褚率兵從左右殺到。賈詡急道:曹兵為步卒,將軍當以騎兵速破之!

張繡挺槍就要帶三千鐵騎沖入曹軍陣營之時,正前方馬蹄之聲大做,一道黑色洪流滾滾而來,正是曹純帶五千虎豹騎殺到。

張繡苦澀的看著殺氣騰騰的曹軍騎兵,若是沒有這群騎兵憑借西涼鐵騎的勇猛,雖然費力但殺退以步兵為主的曹軍甚至復奪宛城都並非無望。但曹軍卻一下子就來了這麼多的騎兵,現在不要說殺退曹兵了,就是想帶人逃走都難之又難。

感到大事已去的張繡說道:「文和先生,我軍危矣!」

「將軍不用焦慮,」賈詡的臨機應變天下無雙,只見他在馬上四下張望後說道:「曹軍圍三闕一,我軍尚有退路,曹操中軍大營及我軍營寨就在此方向,先退至大營之中堅守,借助營中糧草恢復兵馬體力後再做打算吧。」

張繡隨下令全軍前軍變後軍、後軍變前軍投營而去。

曹軍眾將帶領曹兵也不急追,只是不緊不慢的尾隨在其後,待張繡之兵全部進入營寨後從容的將大營全部圍住,並有兵士圍繞著大營挖掘起來。熟話說的好,人多好干活。十幾萬人挖地的場面見過沒?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數萬個不深也不寬,但剛好能陷進去一條馬腿的小坑密密麻麻的將張繡的營寨團團圍住。

張繡與賈詡雖聽到大營外人聲鼎沸,但黑燈瞎火看不到外面實際情況。等天亮後看到了營外坑坑凹凹的地面後,兩人當時就傻了眼了。現在不要說是騎兵了,就連步卒沖鋒都跑不起來了。就這還不夠,仍有很多兵士在小坑後挖掘不止,似乎是想再挖一條壕溝出來。看來曹軍是鐵了心要將張繡困殺于營寨之中了。

賈詡嘆息道:「昨夜曹軍看似為我軍留下生路,尚以為是曹軍主將是按兵書行的留敵以生路的圍三闕一之策,使得賈某以為曹軍主事之人不過如此才勸將軍回營,今日一觀方知竟是設好了陷阱等我們往里跳。此人看似處處留有余地,但最後一擊殺機重重且能讓人不知不覺就深陷其中,端是厲害!」

張繡也道:「是啊!觀曹軍種種布置,除曹操中軍被我軍攻擊之初有所慌亂,後來就象是預先早有準備一樣,先是取了宛城引我回軍,而後又用重兵將我們逼迫到此。不知是何人在曹軍之中有此魄力?」

賈詡冷然笑道:「將軍說的不錯,我們事先埋伏在各營之間用于攔阻援兵的人馬,竟然連一個曹兵都未等到,此人能在匆忙之中不救主帥,而取宛城,端是魄力非常!但不管是此人是誰,但瞧他見曹操大營被攻而不去救援,反讓夏侯惇去奪我城池,就可料定,此人與曹操必已離心離德,斷然是想趁機取代曹操成為一方霸主。可他絕對想不到曹操在我強攻之下卻能只身而逃。曹操回轉後必治此人擅權之罪,現在曹營中軍大帳之內定然是亂做一團了。賈某敢與上天打賭,如若此人能平安無事的話吾願為其家奴!」

毒士賈詡心思縝密,做為上位者最忌諱的事情就是手下擅自行動。也正如他料,曹營中軍大帳之內現在確實是亂哄哄的。不過用句話說,那就是:他猜中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尾。

曹操在曹昂的護衛下逃到了曹昂的營寨,曹昂離去後自有人集合兵丁。等曹操父子到達時,見三千精銳甲士已整裝待發。這些可都是曹操自己家族的得力步卒,跟隨曹操征戰多年,忠勇過人,曹操見了心中大定,命依靠營寨堅守待援。

可是等了許久,不但救援的曹軍一個不見,就連張繡的人馬也沒跟過來,心中犯疑的曹操派十幾個機靈的小校去打探情況。

沒過多久小校紛紛回來稟報自己探到的消息。有人說夏侯惇將軍攻下了宛城,有人說典韋刀槍不入一人就殺退了張繡大軍,還有人講張繡大敗已經被我軍圍困起來了,更有人說于禁反了,在大肆殺戮夏侯惇麾下的青州士卒。反正是五花八門,什麼消息都有,就是沒有將官派兵救援曹操的消息。

曹操是越聽心越驚,心道:「難道眾多將領都謀反了不成?不然見中軍起火怎麼會不派兵救援?可是就算是其他人不來救,曹洪、夏侯惇也斷然不會無故而做出這樣的事啊!」

這時候有人領著許楮來到,曹操忙問:「仲康,軍前情況如何?典韋可逃脫?」

「回主公。」許楮施禮後道:「子廉將軍帶兵已將張繡四萬人馬圍困起來,元讓將軍攻占了宛城,我聽小校講主公在大公子營中特來報喜。典韋馬慢隨後就到。」

聽說取了宛城並已經困住了張繡,曹操緊繃了一夜的神經立時放松了下來,臂膀上的箭傷立刻疼痛了起來。撫mo了下手臂,曹操問:「夜間火起之後是什麼人在調兵遣將?」

許楮道:「末將不知。」

見問不出什麼情況,曹操心中將此次出征將官盤點一遍,卻實在想不出哪一個有此能力和威望在中軍被襲的情況下可以號令全軍。

營門外一陣喧嘩,就見穿著怪異鎧甲的典韋跑了進來。曹操大喜緊走兩步道:「吾之惡來果然無恙!」

典韋見曹操臂膀上滿是鮮血,撲通一聲跪倒磕頭並大哭道:「典韋守護不利,讓主公受傷,典韋該死。」

「些許小傷,何足掛齒。倒是你阻擋敵兵,可曾有傷?」曹操說著拉起典韋仔細一看是哈哈大笑道:「你這是什麼打扮,活象一個要飯的。我送你的鎧甲怎麼不穿?」

典韋臉上掛著淚水憨厚地笑道:「夜里慌亂來不及穿戴鎧甲,身上這件是郭大人讓人給我套上的。」

曹操疑問:「那個郭大人?」

典韋道:「郭奉孝大人啊!」

曹操問:「奉孝何時到了軍中?」

典韋搖了搖大腦袋道:「郭大人沒來啊!他不是留在許都養病嗎?」

曹操心中雖然是一連串的問號,但也知道從典韋這個粗人這里是問不清楚的。不過有了典韋和數千精銳親兵的護衛,當可到軍前去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48 PM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4-11-24 02:50 PM 編輯

第三十七章

此刻的曹操已經不是昨天夜里被人追的走投無路的時仰天長嘆:天要絕曹!時的樣子了,前有許楮開道,中有曹昂護衛,後有典韋押陣。數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朝宛城進發,路途之上有幾個曹兵見有主帥旗號的大軍路過,攔住隊伍喊道:于禁造反了!于禁造反了!

曹操讓幾人過來問話。

幾個曹兵連滾帶爬的來到曹操馬前說:于禁造反了!正在讓人大肆殺戮我部。

曹操大怒急忙催軍前行,並命人傳令所有將領到宛城集中。許楮與于禁交好,暗使眼色有精明部曲離隊去為于禁報信。

軍前眾將軍得到曹操將令,紛紛朝宛城而去,惟有于禁不為所動仍在軍前指揮步卒挖溝開渠。來報信的許楮親兵見于禁如此不由的催促道:青州軍言將軍造反,還請將軍速去主公駕前辯解,也不枉費我家將軍為將軍送信了。

于禁搖頭道:請代我謝過仲康,如今溝渠未竣,若敵兵出寨突圍何以困之?分辯小事,困敵大事。

卻說曹操到了宛城,夏侯惇于眾將迎曹操入城至臨時議事廳。曹操見于禁未到就問:有人報于禁造反,可是實情?

曹洪道:文則與我等昨夜將張繡圍困後就在陣前指揮兵士挖坑直至天明,是哪個造謠文則造反?

曹操聽後不再深究,問道:昨夜,諸公是聽何人號令?

眾將道:我等各行其事,未曾有人傳令。

曹操怒道:好個各行其事!無人居中號令!兒等又行的什麼事?如無人居中號令!兒等怎會先取城池,又兵困張繡,難不成!兒等一個個都是孫武在世不成?

眾將看曹操發怒是大眼瞪小眼不知該如何解釋,半晌才有夏侯惇進前道:十于日前我等不能進見明公,商議後就急書信件回許都想請公達先生、仲德先生、奉孝先生到宛城……到宛城……勸諫明公。

曹操聽了不動聲色,卻心知肚明這些人請留守許都的老幾位來勸什麼。

夏侯惇看了看曹操,又從懷里取出一物後才繼續說道:前幾日,奉孝先生派人攜帶數個錦囊到來,每個錦囊都寫有我等的名字,我等都是照此行事。請主公明察。說把將錦囊雙手奉上,典韋取來送于曹操。

曹操將寫有夏侯惇名字的錦囊打開一看,里面有一書信,上書:主公之事吾已明了,我等做臣下的不便為此事出面。但恐張繡有變,元讓見信後,夜間定要做到,馬不去鞍,兵不卸甲,如主公中軍火起,當立即帶兵去取宛城,切記!切記!如若主公問起就將錦囊交于主公便是!

其他諸將也紛紛將各自錦囊呈上,曹操逐一觀看,都是交代夜間加強防備和如見中軍有變要如何去做。綜合在一起就是一個詳盡的作戰計劃,重點在于張繡出城駐扎後,在其偷襲之時先攻下宛城,使張繡回救再以重兵壓迫其投營加以圍困。

曹操越看越是心驚肉跳,如此詳細之計劃竟然是在數百里之外所定。這不能不讓本身就是兵法大家的曹操佩服的五體投地。但是……整個計劃之中偏偏就不見有救援自己的安排!難道……難道……郭奉孝……他竟然想取我性命嗎?

而帳下眾將細想了各自分工,發覺竟然沒有人是受命去救助主帥的,又見曹操臂膀之上的血跡,一個個不由得冷汗只流!

郭奉孝頭冠綸巾、手搖羽扇,放蕩不羈的樣子出現在曹操的腦海之中。

不會的!斷然不會的!從自己在陳留與他相識到呂布襲兗州時相知,可以說是歷經風雨。自己幾次遇險都是為他所救!從起兵討董失利到現在能擁有一州之地並挾天子以令諸侯,郭嘉可以在其中出謀劃策可以說是居功至偉。可是他若不是要取自己的性命,又怎會在如此詳盡的計劃之中偏偏就命人救援中軍呢?難道是一時疏忽?不對!絕無可能!

一時內曹操大汗淋漓。

魏延見曹操果然如同我另外給他的信中所交代的樣子滿臉是汗,知道時機已到就上前施禮後道:主公,我家先生有一信讓我轉交主公!東漢時期和其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門閥制度橫行。所以魏延現在雖出仕曹操手下為將,但仍以郭家門生自居。

這次曹操不等典韋轉呈,自己躍過幾案一把就魏延手上的信搶了過來,撤爛漆封用力抖開絹布觀看。

主公此刻定然在惱怒于嘉,然嘉有一言要問主公。淮南有袁術;江東有孫策、冀州有袁紹、徐州有呂布、荊襄有劉表、益州有劉璋、漢中有張魯、西涼有韓遂馬騰,九洲之外尚有廣闊天地,如此天下未定,主公大業未就之時,主公為一女子不見諸將、不顧軍情是為如何?讓手下文臣武將做和感想?如吾等爭相效仿主公又該如何?張繡投而又反,又是為何故?

看到這里曹操的眼睛被汗水所浸,抬手擦拭了一把又繼續往下看。

張繡現今被困城外,已是走投無路了。是殺是招請主公定奪,然嘉以為張繡之反為主公所起,殺之不妥招撫為上。至于如何處置于嘉,主公若認為嘉之所作所為並無不妥,就請于回兵之時系一紅綢于主旗之上。若嘉在主公還都之時不見紅綢,會自裁于家中,如此一來主公就不必承擔擅殺臣下之罵名。

曹操反復看了多遍,不見我給他的信中有一字是為自己開脫的。但是曹操怎麼也不會相信我沒有安排,左思右想了半天不明就里,抬眼環視眾人,當目光落在典韋身上怪模怪樣的盔甲之上後立即手指典韋問道:你先前所言,這副鎧甲是奉孝讓人給你的?

典韋點頭稱是。

曹操有問:你也有錦囊和信嗎?

典韋搖頭說:我斗大字不識幾個,從來就沒人給我寫過書信。

曹操又問:「昨夜你是如何脫險,細細講來!」

典韋晃著大腦袋就把自己去賈詡那里喝酒,而後被人用水澆醒等事情含含糊糊的大致說了一遍。

聽到典韋兵器被盜,曹操眉頭大皺。

曹昂一頭霧水的近前說道:「父親,典都尉有何不妥?」

曹操腦子里閃爍出一道亮光,抓住兒子的手問:「子修,出兵後我曾問你為何出必雙馬,你說待回許都之時再告于為父。我來問你,是何人讓你如此!速速講來,不可隱瞞!」

曹昂見父親神情激動,不敢再瞞,隨說道:「孩兒求奉孝叔叔收為弟子,奉孝叔叔說……」

曹操追問:「說什麼?」

曹昂道:「奉孝叔叔說孩兒若能在出征之時,做到凡夜間出行必騎雙馬,那麼就在回許都之後收下孩兒。」

曹操深吸了一口氣,回想昨夜:典韋擋住敵兵使自己能從後寨騎馬而出,當自己的戰馬中箭倒地,兒子又騎雙馬而至救了自己逃脫。若是曹昂只騎了一馬而來,估計自己父子定有一人要死在河邊!

思即至此,曹操由不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如果這一切都在郭奉孝的算計之內,那麼就是說早在未出兵之前郭嘉就已知道自己有此兵難!並在幾個月前就為自己設置好了退路了!

可能嗎?

這等算計!

這等謀略!

這等膽識!

還算是人嗎?

可他不是人又是什麼?

「好一個鬼才!好一個浪子!好一個郭奉孝!」曹操冷冷一笑道:「來人那!將魏延及郭嘉在軍中部曲全部看押起來!」

魏延心中叫苦,被人捆綁而下。

曹操回身坐到中軍帥案之後說:「從即日起,前軍諸事不必在通告許都,凡膽敢私于信件回許都者,以謀反之罪殺無赦免!」

眾將駭然失色!但看到曹操面色不善,一個個都只能三緘其口,不敢多言。

有人來報,于禁進見。和于禁交好的幾個將官都暗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主公氣頭上來,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當然也有人暗自拍手稱快。

曹操看了看滿身塵土的于禁問:「文則何故殺戮青州士卒?」

于禁道:「青州士卒,趁亂搶劫鄉里,大失民望,某故殺之。」

曹操又問:「聞吾之令因何不立即來見?」

于禁回道:「溝渠未竣,恐敵兵出寨突圍不能困之。」

曹操點頭道:「文則任謗任勞,可媲美古之名將!賞金器一副,待回都後上奏天子表封為益壽亭侯。」

見曹操不但未罰于禁反而大加封賞,眾將官剛想松口氣。就聽到曹操一拍桌案道:「夏侯惇治軍不嚴,由將軍降為校尉。其余人等未督造完溝渠就擅離職守各降一級!」

下面的十幾個將官都傻了眼了,我們可是收到將令才急匆匆的趕來的。而沒有挖溝任務幾個將領也不敢分辨。明擺著呢,主公這是因為夜里無人前去救援拿他們出氣嗎!降一級就降一級吧!反正是大家都降了,誰的權利也沒少一丁點。可是主公把軍前的將領都降了,那麼這次事件的總指揮——司空祭酒郭大人估計受的處罰不會輕了。難怪要下令,不讓再向許都通報軍情,也不允許有私人書信往來。看來是怕郭大人得信跑了,主公這次是鐵了心要治他的罪了。有心上前為郭大人出言開脫,但此事透著怪異,讓人實在無法張嘴。

宣布完對眾人的處罰,看了看下面是一片冷寂,曹操哼了一聲說:「還不去各行其事?」

議事廳內的眾人不知道曹操的話是正話還是反話,沒一個敢動的。

曹操道:「都愣在這里干嗎?溝渠都挖完了嗎?跑了張繡兒等提頭來見!」說完拂袖而去。

眾將官這才呼呼啦啦的各回各的軍中指揮圍困張繡之事。

三日後張繡營中無水無糧之時,有曹操使者求見說:「此次將軍投而復反,罪不在將軍,只要將軍能再次率眾歸來,不但不會降罪于將軍,還要表奏天子追謚張濟為定西侯。」

張繡問賈詡,賈詡點頭稱善。

張繡自縛雙臂出營,曹操親自為其松去繩索攜手入宛城。曹營諸將帶領著手下兵士繼續開溝挖地,讓賈詡甚是疑惑,于酒席宴間他問曹操道:「我等已歸降明公,大軍何故仍在撅溝?」

曹操沒好氣的道:「那些小坑是為了松土翻地種糧,溝渠是為了引水澆灌田地。」其實還有一點,曹操沒好意思說。這些溝渠還有個作用,就是在上面修建橋梁連接道路後可以設卡收養路費。宛城為貫穿兗州與荊襄之咽喉要地,往來客商必要從此處經過,修條路連接此地與許都不但能為以後攻伐劉表做準備,還可以收取大筆的過路費。何況十七萬曹軍與張繡手下幾萬人加在一起二十多萬個免費勞力不用白不用,這叫整合人力資源。

賈詡大為驚訝,雖然現在正是春耕已過,但搶種糧食到了秋後還是能有不小的收獲。何況是在利用圍困敵軍的時候,讓大軍借機開荒種田施行軍墾,實在是聞所未聞。讓他不得不佩服的說道:「明公之謀,文和自愧不如。」

曹操說道:「此策非我之謀,乃是郭奉孝所為。」

賈詡道:「可是穎川浪子郭嘉?」我暈!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曹操點了個頭。

環視左右,一干人等都認識,賈詡問:「怎麼不見其人?」

曹操不自然的說了句:「病了……留在許都養著呢!」

‘病了……養著!’還從未聽說有主上如此說臣下的,賈詡見曹操面色不善不便再問,但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問道:「有一事在吾之腹中不吐不快,請問明公,那夜是何人主事取了宛城,又困我等于營中?」

此言一出,眾將一片嘩然。紛紛暗道:這家伙怎麼那壺不開,提那壺啊!

賈詡見眾人如此反應不由得心中暗想:想是那人不是已被曹操梟首,就是已經降罪免職。

曹操見賈詡面露得意之色早已猜透其心思,也不正面做答,而是問道:「文和如此關心主事之人,是為何故?」

賈詡半晌無語,反倒是張繡多嘴道:「文和先生與上天做賭,如此人不被明公降罪而平安無事的話,就甘願入其門下為奴。」

聽了張繡的話,軍中眾將都兩眼圓睜怒視賈詡。這家伙什麼意思?我們這里著急上火,想辦法要給許都送信讓奉孝早做打算,你在那邊還與天打賭,與天打賭你贏什麼?這不是等著看笑話嗎!

惟有曹操抬手撫摩了一下臂膀上的箭傷後說道:「那夜一切調度均是郭奉孝于許都所為!他在幾日前書于軍中將領,讓他們按信中交代……各行其事!」說最後四的字的時候曹營諸將被曹操用目光掃視了一遍,諸將不寒而栗。

賈詡差點一頭栽倒于地,他忘形的驚呼道:「他……他竟然能以幾封書信,在許都運籌帷幄,而決勝于宛城?」

曹操瞇著眼道:「南陽之事已了,文和與某一同回許都如何?」

這話大家都聽的明白,那就是想收其在帳下效力。在曹操第一次見到賈詡的時候就曾有招攬之意,但被賈詡婉言拒絕了。這次曹操再次提出讓賈詡頗為心動,而且也很想去見一見浪子郭嘉。

許都城內,我正在院落之中躺在搖椅之上享受著春風撫面的愜意,如果沒有荀彧與程昱象兩個籠中之虎一樣圍著我打轉的話,就更好了。這次之所以要冒險大幅度干預歷史,將本來應該逃走的張繡困起來,是為了讓曹營眾將對我產生一種崇拜心理,而曹操也一定能有「天要曹成事,故賜奉孝于某!」的想法。

我是在為以後著手準備啊!

這里面牽扯是很廣的,幾年前討伐徐州的時候因為九江太守邊讓出兵去協助陶謙讓,被曹操滅了門。而後在清理兗州舊勢力的時候也是大肆殺戮,尤其是原兗州治中萬潛的死更是大大刺激了當地豪門大族(士族)的神經。而曹操的唯才是用的政策更是對士族的特權——舉孝廉制度產生了重大的沖擊。

再有就是曹操出身並不好,是士族人眼中的「贅閹遺丑」。所以在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前,支持曹操的除了曹操自己家的曹氏一族,士族之中實際上只有與曹氏多有姻親關系與夏侯一族。把曹操手下挨個數一遍,大部分都是所謂的寒門子弟,尤其是典韋更是徹頭徹尾的流氓無產者(說他是打死過人的流氓惡霸一點都不過)。

這些支持曹操的寒門,從曹操那里得到了很多的權力與地位使得寒門在實力上有所增強,但和正統的士族相比還是難以項背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尤其是後備人才的儲備以及影響力上,更是沒辦法比擬的。就拿荀彧背後的荀氏一族來說,目前荀氏的大部分人財物都在袁紹處效力,但荀彧與荀悠卻在曹操這里擔當重任。張飛一生跟著劉備和曹操作對,卻又是曹操的主要支持者夏侯一族的女婿,算起來是夏侯惇還是張飛的便宜大舅子。諸葛氏一族的三兄弟更是分在三處為各自君主效命,其中除了理念與機遇不同外,很大程度上不能不說是為了家族傳承多留後路。各大豪門之間經過了數代的姻親相互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牽一發而動全身。

目前在曹操陣營中數得上臣子,寒門勢力與士族勢力基本上還是平衡的,甚至在某一階段還占了上峰。但隨著地盤的擴大,將有更多的豪門參與進來。那麼這種暫時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寒門士子一定會再次失去朝堂之上的權位。而為了取得更大的權力和利益,這些豪門必然會形成一種政治與經濟上的聯盟對曹操的固有勢力進行潛移默化的打壓。曹操在的時候還可以威懾這些後來加入的豪門,但隨著曹操以及大批寒門老臣的亡故,曹魏的根基就松動了,這就是後來舊有士族的代表司馬氏替代曹氏的根本原因,而即便是沒有了司馬氏也會有這個氏,那個氏挺身而出對抗曹氏的。

舊有豪門為什麼一定要反抗並聯合推翻曹魏呢?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曹操本身一個改革家,他是當時地主階層內部少有的看到了潛在危機的人。所以他不自覺的開始了為維護地主階級統治進行努力,對以前的政權模式嘗試性的進行了改革,這種改變必然觸動了舊勢力的利益。舊勢力在不能容忍的情況下就要反撲,兗州的殺戮其實就是對舊勢力反撲的一種血腥的鎮壓。兗州的舊勢力因為在鎮壓黃巾起義時被大量的消耗掉了,所以這次反撲在寒門士子堅定的支持下很快的被平定了。

但曹操的改革是不徹底的和不自覺的,不但不曾否定世家大族素所強調的德行標準,而且很重視對世家大族的爭取。這就是後來曹魏拋棄唯才是用的政策,而用九品中正制的原因。九品中正制做為鞏固士族力量的有力工具造成後來的「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

我現在首先要做的並不是幫助曹操打這個、打那個,而是要設法保持寒門在曹操陣營中的優勢,兗州公塾就是我為保持這種優勢所布下的一個重要棋子。目前兗州各級官員中寒門士子所占的比例是很大的,培育好他們的下一代就為十年、二十年以後的較量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但僅僅這樣是不夠的,上層結構是被下層經濟基礎所決定的,所以必須提高寒門士子的經濟實力。有錢好辦事嗎!

這幾年中粗淺的手工業加工與經商取的利潤,已經超過或即將超過農田的收入成為曹操陣營中各個家族特別是寒門出身官員的第一收入。兼並土地已經不再是各個家族的代表——各級官員們的任務了,這就暫時避免了和以土地為基礎的豪門的正面沖突。

軍屯和民屯的推行和廣泛的種植稻谷,以及大量的手工作坊的出現使得農民除了農桑還有了新的謀生之道,也變相的壓制了豪門大族憑借手中田地吸取大量百姓為佃客的局面,使得舊有的地主豪門與從寒門轉變過來的以工業和商業為基礎新興豪門產生了此消彼長的效果。

而為了能在今後的對抗中取得優勢,我趁曹操不在的時候游說于各寒門之間,希望得到他們的支持進行一個新的嘗試,目前已經準備完畢就等曹操回來就可以實施了。

見不得我逍遙的程昱手縷海下美髯走到我面前說道:「明公在南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已經數日不見軍報了。」

荀彧也跟過來道:「這幾天派出的信使也不見回轉,難道是前方有變嗎?」

你們煩不煩啊!這幾天每次見到我都是這兩句話!我瞇縫著眼臃懶的說了句:「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荀彧聽了後除了瞪我一眼倒沒什麼過激反應,可程老頭聽了是抬腳就踢,把我嚇的連忙從搖椅上蹦了起來。好家伙,這老頭雖然名為文士但實際上卻孔武有力,他的腿在以前圍剿黃巾起義的時候可是踢死過人的,我這小身板可經受不起他這一腳。

「都是你這浪子!」程老頭好大的火氣,指著我的鼻子說道:「出征南陽之時,你說你有病,非要留在許都吃閑飯。前不久,元讓將軍他們來信說明公……說明公……那個什麼了!讓我們去一個勸解一下,你不去就算了,還死活攔著我們也不讓去!說什麼山人自有妙計!拿出來十幾個破袋子把信使給糊弄走了。這到好,一去就再無音訓了!」

我暈!什麼叫破袋子?那可是多少年以後被世人推崇萬分的智慧地象征——錦囊妙計啊!

整個曹營之中也就這老頭仗著年紀比我大,胡子比我長,還在名義上當過我的老師,對我這麼直眉愣眼的。哎……他還真象我前生軍醫院里的老院長。被他教訓幾句,還真舒服,有種回到前生的感覺。

不過舒服歸舒服,嘴上可不能軟,我回道:「我那里吃閑飯了!可憐我一身是病,還要忙的頭暈眼花的為你們各個家族謀劃著賺錢!再說了,主公不派人通報,自有主公的道理,關我什麼事?先說好了,我二兒子馬上就要滿月了,你要是再吵,他的名字我就自己起了。」老大的名字郭奕就是他起的,說什麼以後要隨他學奕棋之術。連我都下不過的臭棋簍子還想教我兒子!

老頭子跳著腳道:「你敢!看老夫不把你的房子給拆了!」

院外急匆匆走進一人,卻是荀彧之侄荀悠,他走到近前說道:「主公凱旋而回,前軍已到許都城外,讓我們速去迎接。」

兵臨城下啊!看來是來者不善啊!我抓住荀悠問:「你可親眼所見?」

荀悠道:「是有傳令官告之,還不曾前去。」

程昱看我還問三問四的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走,邊走邊說:「問那麼多干嗎?還是快去迎接明公吧!」

越是接近城門,我的心越是不爭氣的撲通、撲通亂跳。

我為曹操回兵設計了兩種方案:一、全軍旌旗之上都系了紅巾;二、全軍沒張一面旗子,當曹操見到我時,大手一揮全軍亮旗子,當然旗子上還是都系了紅巾。

無論曹操用的是那一種我都會感動的心潮澎湃、熱血沸騰、熱淚盈眶,熱……我邊走邊想:我來了!快讓我感動吧!這個紅絲帶的故事一定能讓無數後人心曠神怡!

來到城門我催馬搶了幾步跑到前面一看……

我暈!外面沒人!回身問:「主公何在?」

荀悠道:「應該在五里以外,對了!主公有命,為防郭嘉逃逸,特命將你綁縛而去!」言罷一擺手,幾個兵士一擁而上將我很‘溫柔’的用東西捆綁了起來。

我暈!出了什麼問題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51 PM

第三十八章

被丟進一輛牛車的我忍不住唉聲嘆氣,心道:「曹操一定很生氣!後果一定很嚴重!哎……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可是到底是哪里出錯了呢?不應該啊!我到底漏了什麼?該死的魏延也不說送個信過來!」

「難道是曹昂死了?有可能!夜間一著急,他匆忙出行只騎了一匹馬。可是即便是曹昂死了也不能怪我啊!誰讓你把兒子弄到外面扎營的!要麼就是張繡跑了?也不對啊!就算是張繡跑了也不會為難我啊!何況按我的算計,只要賈詡在張繡身邊……啊呀!賈詡!」

我掙扎從車上坐了起來,冷汗濕透了衣服,「我知道我漏了什麼!那就是漏了有毒士之稱的賈詡、賈文和!」

「聞長安中議欲盡誅涼州人,而諸君棄眾單行,即一亭長能束君矣。不如率眾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長安,為董公報仇,幸而事濟,奉國家以征天下,若不濟,走未後也。」東漢的滅亡與三國鼎立局面的出現在很大原因就在于賈詡的這一句話。

如果說郭嘉是公認的說誰死誰就死、說誰敗誰就敗地烏鴉嘴的話,那麼賈詡就是在累累屍骨上盤旋地不祥的貓頭鷹。

歷史上的賈詡眼光毒辣,每每行事都擊中他人要害,所獻之策會使對手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他跟隨張繡後在選擇歸順曹操的時機上把握之巧妙,讓人不能不佩服。第一次曹操招攬他時,他說不忍棄言聽計從的張繡而去。而後跟著張繡降而復叛,叛而復降,最後在曹操最恐懼他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歸順。終于奠定了在曹營中的特殊位置與殊榮。

我悔恨的緊咬牙關,若是沒有賈詡在里面搗亂才叫出鬼了。

車停了下來,外面很靜,靜的我可以聽到遠處戰馬的嘶鳴之聲。有人高聲喊到:「去稟告主公!郭嘉帶到!」

不一刻就聽到外面一陣喧鬧象是有很多人走來,有人把我從車廂之中攙扶而出。我抬眼觀瞧,就見曹操帶領眾位將領站在車前,在曹操身後一面書有‘曹’字的旌旗隨風飄擺。

令人失望的是——旌旗之上空無一物!

眼前所見讓我心里是凹涼、凹涼的。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能滅了自己銳氣,做了幾個深呼吸調整了下心態。我從容走到曹操近前不卑不亢的說道:「主公凱旋而歸可喜可賀,郭嘉不能施禮還請主公恕罪!」

曹操也不多言,抬手拔出佩劍就走到我面前,在我一愣神的時候劍鋒已經放到了我的脖子上面。

當時那把劍離我的喉嚨只有0.0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炷香之後,那把劍的女主人將會徹底地愛上我,因為我決定說一個謊話。雖然本人生平說過無數的謊話,但是這一個我認為是最完美的……

不知道怎麼會事,在這時候竟然突然想起了《大話西游》里的這段旁白,可是我不是至尊寶!曹操也不可能是紫霞仙子!那麼肉麻的話我更是說不出口!

想著想著我笑了起來,那是發自內心微笑!都說發自內心地真誠的微笑是能會傳染的。

手持利劍的曹操笑了起來,眾位將軍也笑了起來,就連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的荀彧與程昱也笑了起來。

曹操手起劍落——當然不是砍我的腦袋,而是將綁縛我的東西割斷,而後他伏身將斷落之物揀起。

我的眼睛潮濕了,那斷落的東西不是旁物,卻是一紅綢。

曹操手執紅綢走到旌旗之下系于旗上。掌旗官立旗于地,紅綢隨風而動。

曹操大笑道:「吾遍尋軍中不得紅綢,又恐奉孝不見約定之物出事,只好讓奉孝自己帶了前來了!」

要是相信了你的話我就不姓郭!這分明是在進行報復嗎!但我還是很感動!也讓我失去了剛才的從容,我深施一禮道:「多謝主公不罪。」

曹操用力拍著我的肩膀道:「奉孝之謀神鬼莫測,乃上天賜于孟德成就霸業之人!怎會怪罪?不過諸將都受你牽連全被降級了,你還是去好生安慰一番吧!」言罷哈哈大笑率先朝許都而去。

此時有一人走過來對我施禮道:「見過家主!」

這是誰啊?我和你很熟嗎?我疑惑的問道:「不知先生是那位?為何自稱門下?」

那人道:「吾只是一與天做賭而輸之人!」說完也不解釋轉身就走。

曹昂跑到我面前低聲說:「奉孝叔叔,那人是賈詡,綁縛您出城是他出的主意。」

我就知道!

夏侯惇、曹洪等一干將領把我圍住埋怨道:「奉孝先生連累我等有功而受罰,該當如何?」

我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擺手道:「罰你們的是主公,不關我的事情。不過嗎……三日後我將收大公子子修為弟子,想喝酒的就到我家里去好了。」

眾人一片歡呼雀躍追上曹操,簇擁著去朝見天子表奏南陽已然平定。

當夜我很自覺的送上門去給曹操問話。曹操在花園中的雅舍內設酒席款待,只有曹昂一人坐陪。

曹操命左右從人離去後說:「奉孝啊!本不想問,但不問不快!你是如何預料宛城之事的?」

這種事情怎麼說的清楚?我只是含糊的說道:「回主公!嘉只是見了軍前將領的來信,推測而知。」

曹操又道:「那奉孝讓子修騎雙馬又是何故?」

我歪著頭說:「那只是嘉隨口之語,沒想到卻有助于主公,可見主公洪福齊天。」

見我把事情推的一干二凈,曹操微笑著為我添酒後說:「奉孝可知當日我曾有殺汝之意!」

我也笑道:「知為不知,不知為知,知與不知盡在吾心,主公說嘉是知還是不知?」

二人相視一起哈哈大笑。

放下酒盞曹操道:「南陽依然平定,歸途之中賈詡獻策言說,兗、豫二州四面受敵,需先弱後強,各個擊破。建議先征討徐州呂布,奉孝以為如何?」

眼光夠毒辣!他說的不錯我們現在是北袁紹、東有呂布、南有袁術、劉表,西有張楊。從各方實力上看打呂布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一來呂布根基不穩、二來徐州富庶,在攻伐中求壯大,以戰養戰也和我的擴張之策有異曲同工之妙。這個不甘寂寞的賈詡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開始顯露自己的才華了!

不過即使你再有能力又怎麼能和我這個知曉歷史的人相比呢?看來需要我再顯神通了!直接攻擊他的策略等于打自己的嘴巴子,所以只能迂回了。

假做沉思片刻後我沒有正面做答,而是說道:「主公挾天子以令諸侯,使得在大義在手。然若有人公然自立稱帝,其他諸侯紛紛也效仿,不知主公何以為之?」

「啊!」曹操驚問:「是何人敢冒天下只大不韙,做出這等事?」

我自顧自的繼續說道:「若有人自立稱帝,而主公又在與其他諸侯作戰,那麼主公還有沒有多余的兵力去討伐逆賊?若主公不發兵討賊還自顧攻打徐州,那麼其他諸侯又會不會擔心主公消滅了呂布後,把他們當作下一個目標,從而不聽叢主公討賊的號令或者干脆響應了逆賊呢?如此一來主公挾天子以令諸侯不是就沒有了意義了嗎?而且不但沒有益處,許都還會成為逆賊必攻之地。使得主公的大益變為大害!」

曹操道:「奉孝快說是那個要做此事?」

我道:「主公以為眾多諸侯中有誰可能行此事呢?」

「現今以zhan有四州之地的袁紹勢最大,手下文臣武將多有俊杰,帶甲之士號稱百萬。」曹操手指北地道:「可是袁紹?」

「雖不中也相去不遠。」我慢慢的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袁術、袁公路!」。

曹操大驚道:「袁公路會做出此等愚魯之事?」

「主公不信乎?」

曹操將信將疑的問道:「公路自與其兄交戰以來每每失利,更被我們與劉表聯軍從南陽趕到了淮南揚州,以他的實力自立稱帝是自取死路。他怎會如此不明天時而妄自稱帝呢?」

我道:「自袁術到了揚州後有孫堅之子孫策以玉璽為質借兵渡江,袁術得玉璽以為得天時,此乃一因。」

曹操道:「有一必有二,速速講來。」

我說:「孫策借兵渡江後得俊杰襄助,江東六郡八十一州已經快要盡入其手了。袁術自認有恩于孫策並以為孫策仍是其帳下將官,空自竊喜孫策得江東六郡是他袁術得江東六郡,做言:‘使有子如孫郎,夫復何恨!’有了依托長江天塹的六郡與背靠長江的淮南,使得袁術自以為進退有據,得了地利。此乃二因。」

「有了天時、地利後,為謀求人和袁術就將目光投向了其兄袁紹。袁術與袁紹兄弟相爭起因在嫡出庶出之爭,袁術竊以為這只是家事,如有外敵,兄弟定會同心對外。故稱帝後,他自己就成了名正言順的袁氏家主了,而袁紹會因成了皇室,且是皇兄就會響應于他。袁紹一旦響應于他,那袁氏一族的門生故吏也必從之,如此南有江東六郡,中有淮南,北有袁紹的四州之地,天下大半在握。天時、地利、人和具占,其才會做出此等愚蠢之事。」

「奉孝所言有理!」聽的不住地點頭的曹操問:「只是如袁術稱帝,袁紹會是什麼態度?」

我笑道:「主公知本初甚深,他可是願為公路之下之人?」

袁紹與袁術兄弟之間的恩怨曹操是很清楚的。

曹操見狀後已知我意,不再商談政事推杯換盞起來。才一會的功夫曹操面有醉意,我見時間也不早了就想告辭,被曹操攔住道:「奉孝休走,今晚你我同醉。」

什麼意思?如此好興致?但他誰叫他是主公呢!喝就喝吧!這種純糧食釀造的低度酒就是喝多了也不上頭的。

又喝了不少後,一旁的曹昂大打哈欠,曹操醉眼朦朧的讓他去就寢。曹昂告罪而去後曹操與我對飲直至深夜,把我喝的迷迷糊糊連何時睡著了都不知道。

恍惚中耳邊有人低語道:「奉孝……奉孝……。」

誰這麼討厭啊!不知道打擾人睡覺很不道德嗎?難道是兒子又來調皮了?我含糊的哼了一聲後說道:「不要搗亂!」

月光透過青紗從敞開的窗戶照了進來,投射在正呼呼大睡地我的身上,也投射在伏在我耳邊的曹操身上。曹操此時是半點醉意也無,他見我應了一聲便翻身繼續鼾聲大做後,點了點頭輕輕推了推我低聲道:「奉孝……為何要投效曹操?」

我不耐煩的回道:「我愛投效誰就投效誰!你咬我!」

曹操有些發蒙,又問:「奉孝可想當皇帝?」

揮了揮手我說:「當皇帝有什麼好的?太累!白給都不干!」

曹孟德不死心的追問道:「奉孝平生夙願是什麼?」

我打了個哈欠道:「幫主公統一北方,進而平定天下,而後攻掠五胡,東渡日本行三光之策。然後找個好地方去過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的幸福生活!呵呵!爽!」

一個爽字讓曹操思索了半天才繼續問道:「曹孟德能當皇帝嗎?」

迷迷糊糊中聽到這個問題我差點失聲笑出來。在宴席之時我曾借入廁的時候,細細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結果發現四周近處雖然無人,但是在遠處有許多手持火把的兵士將這里圍了個水泄不通。那時我就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的就過去了,而後見曹操不停的勸酒就知道他想讓我來個酒後吐真言!

在清楚了曹操的意圖後我是七分真醉、三分假醉,努力讓自己保持一絲清醒。可沒想到曹操如此沉的住氣,竟然等我徹底放松睡了過去後才叫醒我問話。一個醉酒的人躺倒睡覺後,恍惚之中幾乎是有問必答的,這一招比讓人連續幾天不睡覺在問話的手法毫不遜色。

曹操推醒我後,我所回答前兩句話,還真的就是恍惚中自己的心里話。當曹操問我是不是當皇帝的時候,我未經思索脫口而出「當皇帝有什麼好的?太累!白給都不干!」,當說完這句話後我就清醒了,心里是咯噔一聲。暗自慶幸我真的從來就沒想多要當皇帝這件事,不然這一句話要是說錯了,那百之百會要了我的小命的。

但清醒是清醒了,可是曹操問我的第四個問題實在不好回答!經過這次宛城之戰後曹操一定是以為自己是天命所歸之人,而我這個能預知未來之人就是受天之命前來輔佐他的人。我要是說能,怕是北方一統一曹操就急不可耐要登基做皇帝了,這與我的初衷相去太遠。但要是我說不能的話,又與我的所作所為不相符。

一時不知說什麼好,我只要裝做不耐煩的樣子翻了個身不于理睬。

曹操起身依門而立自言自語道:「當日幸好奉孝不在宛城,否則早已人頭落地了!」

聽了這話,讓我差點跳起來。

「後來靜心一想,若是奉孝要取我性命,只要讓十幾部曲埋伏于汜水岸邊,我父子二人定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死于當場。但奉孝此番種種舉動太過匪夷所思,讓人不能不驚。我便問天而卜,若汝是上天賜曹成大業者就入夢告知,當夜吾剛入夢鄉就見奉孝于汜水岸邊手執小鼎送于吾手,吾大呼汝名,卻見奉孝乘風飄然而去!」

我心中暗道:幸好你是以夢占卜,不然我這次就真的玩完了!心理學在解釋做夢是因為人日有所思,所以夜才有所夢。上半夜的夢境多與當日或者近事記憶相關;下半夜的夢境多與遠事記憶有關;黎明前的夢,多不著邊際,知覺成分偏多。精神分析的鼻祖弗洛伊德給夢下了定義:夢是無意識玉望的發泄與滿足。所以當夜我出現在曹操的夢境里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而曹操潛意識里的玉望在夢中也顯然得到了滿足。

「驚醒後吾感謝蒼天有靈,然仍不能釋懷,就聽賈詡之策綁縛奉孝見吾,若是奉孝心有愧疚或驚慌失措或出言辯解,若無他謀面對利刃就會笑吾不能識人。果然,奉孝以笑待吾!」

我暗罵:好你個賈詡,計策夠毒辣,若不是我突然想到了那段電影里的旁白真的就被你害死了!不過曹操也真沒有辜負後人對他的評價——多疑啊!算上今天晚上這個酒後吐真言,我已經連過三關了,您可不要再搞其他花樣了!

還好曹操說完這些話後回到臥榻邊為我蓋上一條被子後就走了。

我沒敢起身,惟恐曹操去而復返。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就聽到窗外金雞報曉,這時候我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開始反思近一段的所作所為。

兗州一戰趕走了呂布,使得本來應該長達一年的戰斗在三個月內就結束了。而後在我的引導下,兗州的總體實力要比歷史上強了很多,特別是屯田的提前出現使得糧食儲備足夠目前的二十萬大軍連續三年的征戰之需。天子的到來使得曹操登上了一個奢望了很久的權力高峰,而我也因為事情的順利發展產生了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驕傲心理。為了能加重自己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我輕率的再次干預了歷史的發展,使得本應在官渡之戰時才投效曹操的賈詡來到了許都。但我還是過低的估計了一個君主所容忍手下妄為的底線,這次雖然幾番巧合讓我順利過了曹操這一關,但將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巧合上不是我的作風。

之所以選擇了曹操是因為在我看來,曹魏是曹操、劉備和江東孫氏這三方勢力中能夠最快結束這個亂世的。本來袁紹應該勉強算一個,可惜他絕對不能象曹操和劉備那樣能夠聽取下屬正確意見的人。而劉備受身份所累,根本不可能去改變東漢的陳規陋習,他是皇叔,要做的是維護漢王朝所有東西,那怕知道是錯的也必須要堅定的去維護。

若是我自立山頭,不是我妄自菲薄,想統一天下根本不切實際。更不要說在我的有生之年掃滅五胡東平日本了。在東漢末年這個主選臣、臣也擇主的時代里。門第身份就如同前生的大學文憑一樣,雖然不一定是真正實力的體現,但沒有了它還真的就寸步難行。劉備的文憑是大漢皇叔、袁紹的文憑是四世三公、孫氏的文憑稍微次點最多是個專升本,但也是長沙太守、烏程侯起家,但就因為文憑次了點在江東每每被士族門閥左右;曹操的呢?曹操的父親是從夏侯氏過繼到曹家的,而夏侯氏則是漢朝開國元勛夏侯嬰的後人。

我現在已經是快三十的人了,在這個缺乏醫療的時代里不知道還能再活多久,所以必須要在二十年之內實現掃滅五胡的計劃。為了這個目標,這次冒險還算是值得的,但今後再也不能這樣急功近利了。在曹操這個蓋世奸雄手下,一定要謹慎再謹慎。

從曹操剛才的自言自語中,我聽的出來,他還沒有對我徹底的放心,今後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還好曹昂還活著,等他拜師後我就要暫時以退為進在家中專心調教于他。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51 PM

第三十九章

兩日後曹操聚眾議事,被降級的各位將軍不但官復原職,還都有嘉獎。雖然沒有俘虜和財物賞賜給眾人,但有了南陽就又多了一個可以修建道路和開設店鋪的地方了。所以大家都是喜笑顏開。

曹操說:此次歸來後,吾想休兵一年,不知諸公以為如何?

荀彧道:萬萬不可!我軍隨征戰兩月,然並無惡戰,豫州牧劉備已在小沛整好兵士,呂布于徐州根基未穩,如今正是討伐徐州的大好時機。若是等來年恐多有變故。

賈詡張了張嘴想說話,但還是忍住了,他現在雖然已經投效了曹操,但官職只是個從事,這種重大決策還輪不到他說話。

夏侯惇也道:取了南陽後將士士氣正勝,且現是農閑之時,正是用兵的大好時節。

見文武中的兩位重要下屬都建議出兵,其他人等也都紛紛出言附和。

曹操道:徐州已由朝廷授予呂布,怎好無故興兵?

眾人愕然,紛紛將目光投向在一旁逍遙自在的郭嘉身上。

我只好起身說道:主公此次南陽之行是因劉表與張繡結盟欲兵犯許都劫持天子,且發兵後只十于日張繡將軍就率軍而投,所以各地諸侯不能借機來犯。然討伐徐州非三、五月可就,若是有人趁機而動,我軍不但得不了徐州還交惡了呂布。得不償失也!

曹操道:奉孝深知吾心!

我向曹操施禮後說:嘉有兩事相求,望主公應允。

曹操道:那兩事?

我道:一事為:主公興兵以來,嘉賴主公不棄,言聽計從,又有大公子將拜吾為師。然嘉自幼多病,近來常感困倦,特向主公請辭回家鄉休養一年半載,也借修養之機攜大公子于家中悉心教導,方不辜負主公與大公子之美意。

曹操大驚道:奉孝要棄吾而去?

我搖頭道:嘉之鄉離許都不過幾日之途,若有事急招便到。而且嘉有一策可使主公之命半日內便可到嘉處,大公子也可于每日將問安之語傳于主公,故嘉在故鄉與在許都一樣都可為主公效命。

曹操問:何策如此神奇?

我道:兗州道路順暢,可沿路每隔數里設一高臺,令人白日以旗做語,夜晚以燈火為信,接力傳遞,如此百里之信一個時辰就可傳到。而費用可讓修建道路並收取養護費之人承擔,如次以來許都之令半日之內就到到兗州達境內各處,而各地若有事也能早間上報傍晚就得答復。

程昱道:奉孝此策雖好,但文字博大精深,恐非旗與火光所詳盡表達的吧?

我笑道:此事不難!漢字雖多但萬變不離其宗,況常用之字不過三、五千之多,吾以十個數字就可表述萬千之字。

曹操奇道:如何表之?

我說:將常用之字編撰成冊,每字定四個數字為記,我稱之為密碼。如將許都的許字密碼定為3826,以旗語表達既為舉旗紅旗三為3,藍旗側舉紅旗三舉為8、紅旗二舉為2、藍旗側舉紅旗一舉為6。

示范完畢後我又將阿拉伯數字的呈給了曹操,並將副本讓人分與眾人後道:為便于記錄,以這些符號代替漢字可作為傳訊之用。如此一來沿途各站稍加訓練,便可接力傳遞,個站傳遞人等雖知曉所傳各數字,但並不知所傳之數字代表何意。而且主公在編撰密碼之時可印制多個版本,交付于各地官員,普通政令以通用密碼傳遞,而軍政要文則用特殊密碼傳遞,如此一來只有主公和要告知之人知道其意。

曹操聽得是連連稱好,說道:此法甚妙,甚妙!比烽火臺強上百倍。

我繼續說道:嘉已在許都與陽翟之間命人按此法而行,若主公擔心嘉之病況,或詢問大公子課業,半個時辰之內就可得到陽翟的近況。故主公可放心讓嘉攜大公子而去。

曹操道:既然如此,那奉孝就暫回陽翟修養。

我謝過之後又道:嘉還有一事相請。

心情不錯的曹操道:只管說來。

主公能占兗州驅呂布、定汝南,迎天子定都在許縣功高至偉,有功勞之人卻有甚多未獎,故嘉請主公賞之!

曹操看了看我後奇怪的問道:文臣武將均加官進爵,還有何人未賞?

我道:數十萬兵士,主公未賞!

此語一出,不但曹操就連在場的眾位都莫名其妙了。樂進、李典忍不住一起出列道:郭大人,我等每次受主公賞賜後不敢獨享,都有金銀財物分于兵士,你怎麼能說主公未賞呢?

我擺手道:嘉所說的賞賜並非單指財物,請問主公,在宛城之外中軍被襲之時,中軍兵士有幾人問訊起拼死抗敵?

眾人一片嘩然,曹操沉著臉道:兵士驚慌四散。

我搖了搖羽扇道:兵士四散而不聚集抗敵,是因為缺乏調度指揮。各伍之長空有其名而不知行其事。故嘉請主公仿效兗州公塾于軍中設立軍部子弟公塾,收有功兵士子女入內就讀,如此可使有功兵士征戰無後顧之憂,無功之兵為子女也定拼死效命;二來按主公軍制,這些兵士子女五年後、十年後就是主公得力兵士。主公常問;為何嘉之部曲能以一當十,不但作戰勇猛且對嘉忠心無二!那就是因為這些部曲都經過了數年的訓練和教導,若主公準了此策,不出十年,主公麾下就會有數萬比嘉之部曲還要忠心勇猛之兵士,如此何愁天下不平!

曹操聽後悵然若思良久後道:奉孝所請二事都準了!

第二天曹操親攜曹昂到我家中行拜師之禮,幾日後我打點行裝回歸故里。曹操親送與數十里之外,臨別時言道:孟德知奉孝為何要暫離許都,還望奉孝于一年半載之後早些歸來。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了半年了。在這期間我在老家新蓋的豪宅大院之中過的逍遙自在,也不為曹昂專門講習課業。只是讓他每日出入城野之間,與各行各業之人交談,回來後將所見所聞講于我聽。一天兩天曹昂還挺新鮮的,但時間久了就挺不住了,就求我傳授他軍陣謀略。

我用扇子敲打了一下曹昂的腦袋說:讓你去和農民、商人聊天就是學習。行軍布陣、攻城掠地和普通百姓耕種經商本質上是一樣的。農民商人的兵士就是種子就是貨物,如何才能以些許種子和貨物商品取得收益要比行軍打仗取得勝利難的多。

曹昂說:先生欺子修少經風雨,農商之事怎會比行軍打仗更難?

我說:我來問你,什麼是制勝之本?

曹昂道:興有道,伐無道是制勝之本!

屁話!聽了曹昂的回答,我是出口成臟。又敲打了一下他的腦袋後我說道:所謂有道無道,不過是勝利者為了標榜自己所做的欺人之語。何為有道?何為無道?自古以來勝者有道、敗者無道!有道者是踏著無道者的頭顱,沾滿了無道者的鮮血登上神壇的。商周交替歷來被書為有道伐無道之典范,然紂王種種荒唐作為有誰所見?或許有那麼幾件是真的,但以我所見更多的事情不過是姬氏子孫為其先祖以臣伐君找的借口罷了!本朝曾有王莽篡位,若是其王朝得以延續,估計數百年後又是一個被史書大書特書的以有道伐無道的經典故事了。

曹昂被我的話給說蒙了,這與他所讀之書所寫的完全不一致。

我又道:子修,你要記住真理永遠站在勝利者的一邊。

曹昂木然的點了點頭。

我又問道:你再想想,何為制勝之本?

曹昂回道:那將士勇猛,策略得當是制勝之本!

我搖頭道:雖然不是屁話,但比屁話強不到那里去!要打勝仗靠這些是遠遠不夠的,打仗打的是錢糧、是軍械、是人口的消耗!無錢無糧如何讓將士效命?無有軍械,如何與敵做戰?沒有眾多的人口為後盾,兵士死傷後如何補充?單靠謀略只能爭一時之長短,日久必敗!在這幾點中尤以人口為最重,萬事以人為本,若無民眾支持是有敗無勝。

曹昂聽後雖然覺的很有道理,但到底年輕氣勝,他反駁道:先生無視有道與無道,又強調以人為本,無道之人怎會有民眾支持?先生之言不是自相矛盾嗎?

我暈!把我饒進去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52 PM

第四十章

「民眾的支持與有道無道是沒有任何關系的!」我耐著性子解釋道:「要獲得民眾支持其實很簡單,能讓他們有糧吃,有衣穿,有少許的錢能買些奢侈之物,並能保護他們的財物、女人、孩子不被其他人掠奪,大多數的民眾就會感到治理他們的君主是個好君主,而後再找一個既響亮又充滿誘惑力的口號進行號召,民眾自然就支持你了。」

我狠狠的敲打著他的腦袋說:「我再強調一次!道義是永遠站在勝利者的一邊!不要相信什麼天命所歸,什麼大義為先的屁話!所謂的天命所歸只不過是勝利者為自己披上的一件華麗而又虛偽的外衣!天命和道義這兩個東西是最……最……最勢利的小人!只要你能夠取得一個勝利接著一個勝利的成果,天命和道義就會在你的身邊時刻伴隨在左右,可你要是一但失敗接著一個失敗直到血本無歸地步的話,你就會發現所謂的天命和道義早就偷偷的遠你而去,轉投到你的敵人的懷抱里去撒嬌了!無道和違背天命是失敗者必定要背負的枷鎖!記住!只要能讓百姓有飯吃,有衣穿,有安全感他們就會支持你的!」

曹昂道:「這樣就能獲得所有人的支持嗎?」

我搖頭道:「錯……錯……錯!做為一個君主是千萬不能有獲得所有人支持的想法,也不要有獲得一時的支持後就會永遠得到支持的想法。今天的支持者可能就是明天的反對者,人的玉望是無止境的,一個人在饑餓的時候會以吃到稻谷為最高目標,但有了稻谷後他就會有要吃肉的想法。而且總會有一些人會拋棄所有的禮教、道德、法律的束縛,為自己謀取更多的東西,這些人只會為自己打算,全然不故他人的死活。這個時候就要懂得拉攏大多數人,孤立少部分人,必要時刻更是要知道如何犧牲少部分人的利益來滿足大多數人的玉望。」

曹昂道:「這幾日我在和商人的交談中得知,很多地方的千萬百姓缺糧食衣物,但卻無錢購買。無錢購買糧食衣物千萬百姓與有糧食的人比起來是不是就是大多數人,那麼是不是要犧牲有糧食人的利益,將糧食分給無錢購買糧食的人呢?」

我大笑道:「問的好!但你並沒有理解犧牲的本意,子修口中的無錢購買糧食的人恐怕並不是兗州的子民吧?」

曹昂道:「是的!」

我嚴肅的說道:「你要切記,千萬不要犧牲下屬民眾的利益去滿足外人的玉望,這樣不但傷了自己還壯大了潛在的敵人。當初支援……」說著這里的時候我差點順嘴把我們勒緊腰帶支援越南抗美,後來卻被人家用我們省吃儉用支援的大米當沙袋壘起來打我們的事情說出來,幸好剎車及時。「這時候不但不能去幫,還要趁火打劫。一個好的君主,要對內寬容,對外嚴厲!不……僅僅嚴厲是不夠的!要殘忍!讓非你子民的人提起你的名字就恐懼,望到你的旗幟就會逃竄。」

曹昂點頭道:「子修受教了,一定緊記先生教誨!但若那些無糧之人是兗州子民,是不是就要犧牲兗州有糧人的利益呢?」

我反問道:「北方的匈奴為何時常來犯?是因為北方天氣惡劣,凡有大災很多部落就會無衣防御嚴寒,無糧果腹過冬。但他們的單于為什麼不將沒有受災部落的牛羊馬匹分給那些受災的部落呢?那樣他們也能過冬的,但匈奴的大單于並沒有那樣做,而是糾集在一起南下劫掠我們漢人,將通過搶劫手段獲取的糧食、財物、女子分給受災難的部落做為他們災難的補償。這是為什麼呢?」

在我期待的詢問中曹昂憨厚的說道:「那是因為他們不識教化,不通禮儀,才行此野蠻之事!」

把我氣的狠不得踹他兩腳,我罵道:「笨蛋!那是因為如果匈奴大單于要是那麼做了,就會動搖他的根本!他的位置就要換人來坐了!在不能滿足大多數人玉望的時候,就要采取將自己的矛盾轉嫁到其他地方的方法了。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如果兗州到了沒糧食的那一天,我就不會建議你老爹將有糧食人的糧食分給災民的,而是建議主公去搶!去奪!汝子不可教也!」

曹昂調皮的笑道:「原來先生也會生氣!還會罵人!」

我靠!被這黃毛小子耍了!不過……嘿嘿!我喜歡!

曹昂收起笑容一躬到地說:「先生之意,學生已經領會。對內寬容,對外殘忍將是學生終生不忘的信條。將道義捆綁在身邊是學生的目標!」

我的媽呀!教導曹昂至少會讓我少活十年,很多在我看來很容易理解的事情他就象聽天書一樣,除了一個勁的搖頭、點頭就是變著花樣提問,時不時的還反駁我一下,或者干脆懂裝不懂故意氣我一下。不過在我赤裸裸的功利之言的教導下曹昂變了很多,一個善良淳樸的大好青年即將變成一個比曹操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奸雄了,當然經驗上要差了許多。不過我要當心,說不定以後我就會被這小子當少數人給犧牲掉的,我可不想當晁錯。

因為通信的便利,曹昂會將每日我教他的那些東西告于曹操知曉。聽說曹操在初次看了我教給他兒子的那些東西後張大了嘴、瞪大了眼,呆呆的坐那里一整天後仰天長笑,讓眾人側目。而後用只有他與曹昂才有的密碼傳信過來叮囑曹昂說,你師傅教給你的都是古今未聞,但又是真正的帝王之術,一定要好好學習,並要詳細記錄,作為以後曹氏子孫必讀之書。

除了調教曹昂外,我並沒多少空閑,我人雖然在家中修養,可是架不住總是有人上門拜訪。特別是這幾年根據我的建議賺了不少錢地出身寒門的官員們,除了送補養之物外就是讓人來訴苦。

中國人的創造力和模仿能力是巨大的,若不是有法令和各級官員不打折扣的支持,很多的技術含量不高的東西估計會被大量的仿制出來。但在曹操的管轄區域內不能仿制並不代表其他地方就不仿制了。很多東西,比如水車、風車、水磨在開始的時候能有很大的利潤,但隨著其他地方的仿制使得銷售量和利潤大幅度降低,讓本地擁有這些物品專有權的家族很是不滿。他們派人來想從我這里再搞些新鮮玩意,來彌補日漸減少的利潤。

這件事情讓倒不是讓我太為難,將水泥、冶煉用的水排、陶瓷、紡織機、煤球爐、土暖氣,甚至是簡易電池等許多亂七八糟的構思講給來人聽,反正是他們自己回去研究,至于能不能造出來,我就管不了嘍!另外建議幾家修路大戶聯合成立郵局,利用沿路的接力站開展傳遞信箋的業務。除了能賺取他人的錢外,還能快速的將各地的商業信息收集到一起編輯印刷,于第二日將連夜趕制的商報送于投資此項業務的人手中,使得他們便于調配商品從而取得更大的利潤。

當然了,我自己也開展一項新的賺錢業務,那就是集中了典當與少部分錢莊——高利貸功能為一體的當鋪。這絕對是個來錢的買賣,可惜名聲不太好,估計會被清高之士說成吸血鬼的。但太好的名聲現在對我無益還有害,所以我樂得被人罵。其實我這個人並不是太黑,高利貸的利率並不是很高,年息不過是百分之十,而且實在沒錢還的話可以以工抵債。因為人手早就準備好了,在短短的三個月內,郭氏當鋪就遍布了曹操掌握的所有城鎮中。

而軍部子弟公塾在我早就游說好的寒門官員的幫助下,很快的就投入運做了。大批沒有官職的寒門士子進入到公塾內擔任授課的先生,所講授的內容不是孔孟之道,而是我早就編寫好的教材。這些教材里除了有最基礎的軍伍常識外就是宣傳打仗的好處,我的理由是這些有軍籍的孩子不需要教他們治國之道,只要懂得如何沖鋒陷陣就行了,而告訴他們打仗的好處是讓他們自小就充滿對戰爭的想望,使得加入軍隊後就能勇猛的作戰。謊言說上一千遍,不但聽的人認為是真的,就連講的人也慢慢的認為是真的。在這些孩子們被教育成戰爭機器的同時,講解這些教材的士子們也都受到了影響,愛好戰爭的氣氛正在一個小的范圍內逐漸的形成。

在為官員子弟設置公塾的基礎上建立軍中公塾,收容軍中有功的兵士子女進行教育,只是我將文化教育逐步擴大的第一步。做事情要分輕重緩急,不可能一步而就。等新興的工業豪門完成原始積累後,我就會游說他們與我一起出錢出力興辦普通教育了。在現在的條件下,全民教育是不可能實現的。但將受教育人群的基數擴大到一定的規模,再經過適當的引導,難保里面就不會出現幾個發明家、科學家。

不提我在家鄉調教小奸雄和謀劃未來,單說淮南的袁術在壽春稱帝了。國號為仲氏,置公卿,祠南北郊。但是袁術稱帝的行為並沒有獲得各路諸侯的支持與響應,不但袁紹大罵他為蠢才、孫策還上表與他劃清了界線,就連準備和他結親的呂布,也在曹操的超級間諜徐州陳氏的破壞下告吹了。

得知袁術稱帝的消息後,曹操在贊嘆我眼光準確的同時立即發榜文令各地諸侯起兵討伐。而此時麾下眾人才明白曹操借休兵屯田的名義,將大軍分布與靠近淮南的用意。尤其是宛城外二十幾萬大軍播種下的糧食剛剛收獲,使得從汝南方向進攻淮南的曹軍糧草不必從兗州運來而是可以就近供應,也讓包括曹操在內的所有人對我的深謀遠慮佩服的五體投地。

響應討伐袁術榜文的有江東孫策、徐州呂布以及名為豫州牧其實也是在徐州的劉備,袁紹是隔的遠況且一是他自己不願意出兵,二是若袁紹真的出兵幫忙怕是曹操就不敢出兵了。出人意料的是做為皇室宗親的荊州劉表這次是只是不疼不癢的發了個文書就沒有下文了。

四面受敵的袁術只堅持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完蛋了,多年積存的庫中金銀被四方諸侯分了,大家是各自滿載而歸。只帶了幾百人渡河逃亡的袁術應該在兩年之內嘔血而死。

曹操回兵途中得劉表趁其討伐袁術的時候起兵進犯南陽,進而想攻入許都迎天子去荊州的消息。曹操當即令大軍從汝南斜插到劉表軍側翼,與駐守宛城的曹仁夾擊荊州軍,把沒有防備的劉表殺的是大敗而歸。

得勝回許都後,曹操緊急傳令召喚在家中逍遙的我來許都聽用。

接到信後我想了想,反正在那里都不得閑,而且馬上就要再次進攻徐州了,徐州之戰過後就該決定曹操命運的官渡之戰了,是到了回去的時候了。而且這幾年,因為外地的仿制,使得兗州的工業已經出現了經濟危機的苗頭了,商品的積壓是個需要解決的大問題,如果解決不好絕對為對新興的工業造成巨大的打擊。所以不但曹操需要通過打這一仗來增加自己的實力,各級官員也需要打這一仗來為自己的家族爭取新的市場。

一想到這次徐州之戰,我不由的冷笑連連。

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我對劉備在白門樓下勸曹操殺呂布這件事情都是很不理解地,他對曹操說的那番話若是那是劉備的真實想法就奇怪了。以劉備的戰略眼光恐怕不會看不出曹操取代漢室的野心吧?而作為皇室宗親,一心維護皇室尊嚴的劉備既然知道呂布反復無常,也知道曹操的野心,那為何不勸曹操留下呂布,從而在曹操身邊留下一個定時炸彈呢?

心理學上講,一個正常人的行為都是有動機和目的的!雖然我還搞不清楚劉備的動機,但清楚他的目的,那就是殺掉呂布。雖然我也對這個被稱為三姓家奴的人很不感冒,本著敵人反對的就是我們要支持的想法。這次徐州之戰劉備你就不要想輕易的達到目的了!

河北的袁紹聽說弟弟袁術這麼短的時間就被擊敗了十分生氣,雖然和袁術一直關系不怎麼樣,但畢竟還是親兄弟。得到袁術被擊敗、是死是活都不清楚的消息他是又氣又恨。氣的是袁術不爭氣,竟然連二、三個月都支撐不下去。若是能在多支撐十天半個月的,他這里的軍隊就可以完成出征準備,趁許都空虛時進兵去迎取天子。恨的是曹操下手也快了吧!

死要面子又否定過沮授正確建議的袁紹,本來是拉不下臉也沒有打算直接出兵去搶皇帝的,可失去了這個好機會後,讓他這幾年受的約束就大了。雖然得了個大將軍的虛銜讓袁紹很有面子,但看到自從曹操迎了天子後,曹操想打那個就打那個,想訓斥那個就訓斥那個,袁紹再看不出挾天子令諸侯的好處那他就該找個柱子撞死算了。要不是近幾年和公孫瓚打的不亦樂乎,早就出兵攻打曹操搶奪天子了。一想到公孫贊,袁紹就更惱怒曹操了,每到自己占了上峰的時候,攜帶朝廷勸解雙方休兵詔書的太監就跑來了,而自己戰事吃緊的時候卻怎麼盼,也不見朝廷有人來勸架。

其實袁紹和曹操是一種麻竿打狼,兩邊都害怕的關系。曹操怕的是袁紹兵多將廣,地盤大;袁紹怕的是曹操以朝廷的名義讓各方諸侯群起來攻。所以袁紹與曹操的關系這幾年一直是不冷不熱的,私下誰都不信任誰的。

本來這次袁紹的那個笨蛋弟弟稱帝是個絕好的機會,作為朝廷代表的曹操無論如何是一定要出兵的。不然以後大家都關起門來稱帝,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戰略就徹底完蛋了。可氣的是那個蠢材竟然沒有提前通知一聲,要是早點知道的話,已經取得了對公孫瓚絕對優勢的袁紹就可以抽調大軍進逼許都,不但有機會能搶到天子,就連袁術在淮南的勢力也不會輕易的被曹操給滅了。

袁紹帳下能人是很多的,尤其是善于察言觀色的人更是多的數都數不過來。

自有辛評等人獻策與袁紹:「主公兵強馬壯,且大將軍之名分,位于曹操官爵之上,何不致信于曹操,讓他將天子送來,若他無理拒絕,主公就有借口興兵討伐于他了。」

袁紹大喜當即做書于許都向曹操討要天子。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53 PM

第四十一章

一路行來,見過往客商絡繹不絕,路旁的高臺上不時有人揮舞旗子傳遞著密碼信件,百姓也是面帶笑容的匆匆忙忙而行,全無早些年間農閑時節的悠然景象。這讓我十分欣慰,這是一個充滿活力的民族應有的氣氛。當然邊走還要邊對曹昂繼續灌輸我的那套激進思想。

回到許都後的第一件事情,當然不是回家睡大覺,而是要去拜訪曹操了。

到了曹府門前,有家人見離家快一年的大公子回來忙上前施禮,並對我說:「老爺交代小的,要是見了郭大人與大公子回來就請速到議事廳。」

我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了,不然曹操應該不會忘記前幾日說的到城外去接我的約定。就催促家人帶路前往,還沒到議事廳門前就聽到曹操的聲音。

「你們對這封信有什麼看法?」

我站在門外想聽聽到底是怎麼會事,就聽到有人說話:「曹公,袁紹勢大,聽聞其有百萬大軍,曹公恐難以為敵啊!何況袁紹又有大將軍的名份,不如行謙讓之禮就按袁紹信中所請行事吧。」

這是誰啊?聲音生的很,難道是新收的謀士,不對呀!新收的謀士應該不會在幾個老資歷的謀臣沒表態的之前就搶著說話的。而且口稱曹公,顯然有點倚老賣老的架勢。雖然不知道在討論什麼事情,但以我之見曹操應該對這封信很惱火的,你讓他按信行事還不如勸他投降袁紹得了。

「少府大人之言差異!」有人出言反駁,這個聲音是聽得出來的,除了荀文若不會是別人了。而剛才說話的那個人究竟是誰,讓我就更弄不清楚了,少府可是位于九卿之列的高官啊。就聽荀彧說道:「袁氏四世三公,歷代累受皇恩,到了袁紹兄弟這一代卻不思報效朝廷,其弟袁術更是冒天下只大不韙行了忤逆之事,袁紹此番來信所言之事居心叵測,是萬萬不能應允的。天子乃大漢億兆黎民之主,非少府大人家中之梨,焉能行什麼謙讓之禮!」

讓梨?想起來了!這位少府大人一定就是被後人傳誦了千百年家喻戶曉的故事‘孔融讓梨’中的第一主角。

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反正我對這個故事很不感冒。前生的時候有一次去一個戰友家中做客,戰友家有個七歲大的小乖乖,長的既聰明又可愛。他端了幾個蘋果出來,挑了個最大的紅蘋果遞給我,我也沒多想,拿過來就吃了,誰知道這下惹禍了,小乖乖立刻嚎啕大哭。原來每次家中有客人,小家伙都會端出些水果來,一般情況下客人見了都會客氣的說:「這孩子真乖!真懂禮貌!」然後將最大水果還給小家伙。小家伙既得了表揚,又得了最大的水果!

我的天哪!這是什麼邏輯啊?這個故事除了教導出一群小偽君子,我是一點也看不到什麼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在孩子們身上體現出來。我也不是說謙虛完全不好,但過份的謙虛就成了虛偽了,在這種虛偽的面紗後面天知道還會隱藏著什麼!而且在這種思路下教育出來的孩子,缺乏必要的進取心和競爭力,你還憑什麼指望他們能成為敢為天下先的勇者。

不過這位孔聖人的後人也太哪個點了吧!現在討論的是什麼?是關乎江山社稷安危地天子的去留問題!天子是什麼?是國家總統、是一國元首、尤其在這個時代里天子那可是至高無上的‘上天’的兒子,噢!按你的意思就象顆大白菜一樣,說送人就送人了?

孔融道:「子曰:君子無所爭。還望……」

我暈!好一句君子無爭!就是因為這一無爭,不知道斷送了多少中華民族的發展良機。不聽還好,一聽這句話我忍不住跨門而入,打斷了孔融的話後說道:「君子無爭是孔子之語,但孔子還說;必也射乎!連孔老夫子都說,君子不爭就算了,要爭就必要互相射箭。可見還是爭的好!」

這句話的全部內容是:「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原本的意思是:「君子沒有什麼可與別人爭的事情。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射箭比賽了。比賽時,先相互作揖謙讓,然後上場。射完後,又相互作揖再退下來,然後登堂喝酒。這就是君子之爭。」

聽了我如此曲解聖人的話,把個謙謙君子孔融氣的是胡須亂顫,面色發青。他抖動衣袖喝問道:「豎子何人?天下間怎會有兒等這樣無恥之徒,如此褻du聖賢之語的!」

君子?這就是君子?聽不得別人有不同意見的君子?對于這種人我是懶的理他的,我徑直走到議事廳的中央施禮後說道:「主公!司空祭酒郭嘉奉命而歸!」

曹操從我進門的時候已經喜上眉梢了,尤其是聽了我歪解孔子之話後已經笑著起身了。他走到我面前說道:「回來的好!回來的好!」說罷挽著我的手回坐。

孔融見我與曹操同席而坐,壓低了火氣說道:「原來這位就是有浪子之稱的司空祭酒郭大人啊!」

我搖著羽扇回道:「然也!吾正是浪子郭嘉!」

孔融說:「汝讀書不精,連聖人之語都不明了,還是回家多讀些聖賢之書再來,以免誤了國事。」

我道:「少府大人口中的聖賢之書,不是多有矛盾,就是做騙人之語,讓人無所從之,不讀也罷。」

孔融剛有好轉的臉色又開始發青了,他說:「聖賢之書乃聖賢所做,怎會有矛盾之處?那里又有騙人之語?」

我笑道:「剛才少府大人所說的君子無爭,可是聖賢之書中有的嗎?」

孔融鄙視道:「此乃《論語》所記聖人之語!」

我輕蔑的說道:「聽聞《論語》之中還有一句聖人之語就是;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既然君子無爭,那還有什麼是不能忍的?既然還聖人都不能忍了,那我等這樣平凡之人又怎麼能忍的下去呢?忍不了就要爭,這不是自相矛盾又是什麼?一爭是不是就不是君子了呢?」

孔融一時無言以對,一個人站在那里會審渾身發抖。

我成勝追擊問道:「人之初,性本善,可是聖賢之人說的嗎?」

孔融點了點頭。

我冷笑道:「人生下來都是善良的,以後又怎麼做出惡事?」

「那是……」孔融剛張嘴想辯解就被我不客氣的給打斷了,我說:「少府大人切末說什麼是受小人、惡人的影響才變的,既然人在出生的時候都是善良的,那麼世間第一個不善的人是怎麼從一個善良的人成為不善良的人的呢?」

打專辯論會我聽的多了!跟我斗!氣死你不償命!

孔融連氣帶急差點沒暈過去,就見他哆嗦的手指著我顫抖了半天後,想是實在找不出辯解之語,竟然拂袖而去。

曹操見我氣跑了孔融,不但沒挽留,就連頭也未抬。只是從桌子上拿起一封信遞給我說道:「奉孝看一看今日剛收到地袁本初的來信,其中所請之事該如何回復為好。」

打開看了一遍,里面其實也沒什麼的。袁紹的大概意思不過是說:他馬上就出兵剿滅叛賊公孫瓚,但糧食卻不夠用,聽說孟德那里糧食多的倉庫都快放不下了,所以希望孟德在兗州能支援一些,也不需要太多了,送個三、五百萬斛就夠用了;還有就是天子在你那里也待了很久了。是不是考慮送過來讓他這里來,讓他也玩幾天,過一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癮。

看完袁紹的這封傲慢無禮的信後,我笑道:「主公可回復袁大將軍,就說,大將軍那里已然缺少糧食了,若是再將天子和百官送到大將軍那里惟恐為大將軍又增添負擔,而且主公與大將軍均為朝廷臣子,怎好妄議天子去留這種事情,所以還是請大將軍等有了充足的糧食後再上表天子,請天子乾坤獨斷的好。兗州糧食是有些許倉儲,但那是各地諸侯朝貢于天子的,無天子之命不好輕言相借。而大將軍已有數年未象朝廷繳納稅賦了,看了大將軍的來信後才知道大將軍在乏軍糧之時還忠心耿耿的為朝廷剿滅判賊,其心可嘉,當為天下之楷模,所以上奏天子不但免了這幾年所欠朝廷的稅賦,還表大將軍兼任太尉,並為冀、青、幽、並四州都督。還望大將軍為天子、為朝廷、為社稷,不辭辛勞、勇挑重任,以大漢興衰為己任勤勉為之!」

說完後我問道:「主公以為如此回復是否妥當?」

曹操早已經笑的前仰後合了,大廳之內的眾人也是笑做一團。

「奉孝啊奉孝!」曹操幾番努力才收斂起笑容說道:「一年不見還是如此放蕩不羈,言語更是犀利了。如果袁紹看懂了你這樣的回復只怕會七竅生煙,立時起兵來犯。」

我正色道:「袁紹即便是看懂了,也只能忍了,他和公孫瓚交戰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了全殲公孫瓚的時機,斷然不會就此錯過。」

曹操道:「袁紹如此蠻橫無禮,吾欲興兵討之,但恨力不及之,這該如何?」

好家伙!剛才還怕袁紹起兵來犯,現在就想去打袁紹了!這還不簡單,我隨口就說道:「高祖劉邦、項羽之不敵,主公是知道原因的。那就是高祖劉邦是以智謀取勝,項羽雖強,但最後卻死于烏江。今袁紹有十敗,主公有十勝,袁紹兵雖盛,不足懼也:袁紹繁禮多儀,主公體任自然,此道勝也;袁紹以逆動,主公以順率,此義勝也;桓、靈以來,政失于寬,袁紹以寬濟,主公以猛糾,此治勝也;袁紹外寬內忌,所任多親戚,主公外簡內明,用人惟才,此度勝也;袁紹多謀少決,主公得策輒行,此謀勝也;袁紹專收名譽,主公以至誠待人,此德勝也;袁紹恤近忽遠,主公慮無不周,此仁勝也;袁紹聽讒惑亂,主公浸潤不行,此明勝也;袁紹是非混淆,主公法度嚴明,此文勝也;袁紹好為虛勢,不知兵要,主公以少克眾,用兵如神,此武勝也。主公有此十勝,于以敗袁紹無難矣。」

這十勝、十敗之說在前生我可是讀了很多遍的,如果你要是仔細品味的話就會發現其中有不少是為了湊夠十個整數,其實都是些偷換了概念的廢話,但從中可以看出郭嘉不但謀略高,揣摩人的心理上是很到位的。以當時雙方軍事力量比較,是沒有幾個人能想到曹操能夠取得對袁紹的勝利的。所以說的理由越多,就越能鼓舞士氣。

曹操笑道:「如奉孝所言,我何足以當之!」

荀彧起身說道:「郭奉孝的十勝十敗之說,正與愚見相合。袁紹雖號稱兵有百萬,戰將千員,有此十敗又何足懼耶!」

我道:「袁紹目前還不是主公首先要敵人,徐州的呂布,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如今袁紹起兵北征公孫瓚,主公當乘其遠出,先取呂布,掃除東南的後患,然後再圖北方的袁紹,乃為上計;否則今後我方去攻袁紹,呂布若是乘虛來犯許都,為害不淺也。」

荀彧也說道:「呂布虎狼也,不滅身邊之虎狼,焉能安心圖袁紹。主公可先派人去小沛聯絡劉備,待其回報,我軍就可起兵與劉玄德夾擊呂布。」

曹操同意了我東征呂布的建議,同時也認為荀彧之策可行。便一面發書信到駐扎在小沛的劉備處,一面送了不少禮物給袁紹的使者讓他回去送信說,已經奏封袁紹為太尉,兼都督冀、青、幽、並四州,並密書答之雲:「大將軍可放心討伐公孫瓚。吾當盡可能相助。」

袁紹見到回信後雖然很不滿意,但公孫瓚于袁紹和呂布對于曹操一樣,都是心腹大患,正是雙方都有各自的心腹大患也讓雙方都盡可能的相互克制,避免過早的進行沖突。于是那邊袁紹起兵去打公孫瓚,這里曹操厲兵秣馬要打呂布。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54 PM

第四十二章

在決定出兵征討徐州的呂布後,許都的軍令是一個接著一個的被快速的發往各地,整個兗州凡是和軍事有關的部門都運做了起來,集結兵士、調運糧草、軍械的調配補充等前期準備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按照曹軍已往的習慣,這些後勤調度的事情都是由荀氏叔侄負責的,而曹昂也因為曹操被派到了他們那里去學習,不在身邊煩我了,所以我現在是閑人一個。但既然回來了,又是大戰在即的關鍵時刻,想在家里關起門來快活是不可能的,每天是必須要到曹操府中去報道的。看著其他人都忙里忙外的,就我一個閑人讓我很不自在。但你要讓我這種懶人,自動去幫忙,嘿嘿……那是不可能的。

我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比較滿意的,從我投效曹操以後,討董的失敗,占東郡,占兗州,第一次征討徐州到陳宮迎呂布,再到迎天子到許都以及剛剛的袁術稱帝這些事情,雖然因為我的參合,使得里面有了不少的變故,但重要的事件還都在按照歷史的本來面目進行著。從河北傳來的消息證實,袁紹已經親率大軍去剿滅公孫瓚了。現在就等出兵占領徐州,而後是官渡之戰滅掉袁紹的主力,進而統一北方。到那個時候我就可以建議在海邊造船了,不為別的,只要我說對面的海島上有數不盡的銀礦,白銀的缺乏一直是困饒漢王朝財政制度的一個重要原因,這就足以讓通過擴張獲得豐厚利益的曹操和各級官員支持我的建議了。

到哪個時候我就可以不記後果的大幅度改變歷史了,劉備再次到了許都後就不要想有離開的機會了。而南邊有威脅的敵人就只剩下江東的孫氏了,再有就是韓遂、馬騰可能稍微要費點力氣,其他的小諸侯還不是手到擒來。沒了劉備,應該可以把諸葛亮和趙雲弄過來了吧!用他們兩個往南邊一路打過去,攻占越南、緬甸、老撾、柬埔寨,應該是不錯的想法。

估計用不了二十年就可以統一中國,然後滅了小日本再將北方草原上游蕩的五胡軀趕到歐洲。到哪個時候估計我和曹操也就該塵歸塵、土歸土了,不過有個受我影響的曹昂,我相信他一定會踏著五胡的腳印去掠奪歐洲的財富。我們可不是只知道占領不知道如何治理的成吉思汗,只要能占領一段時間,就是以後中原再出現朝代交替,這些地方應該還是中國的地方吧。我在死之前再為那些有石油的地方留下有神秘寶藏或什麼有讓人長生不死的秘方之類的傳說。估計以後的中國君主們是不會再拋棄那些所謂的不毛之地了吧!

當然了,我也會那些地方的真實情況作為傳家秘密,一代一代的流傳下去,等石油能派上用場的時候,我的子孫後代只要稍微有那麼一頂點頭腦,不是很容易的就可以成為一個個的超級富豪了嗎?爽!中國人就是這樣,自己還沒怎麼樣呢!就要為子孫打算了!哎!

這一天,一大早我就到了曹府,剛想繼續滿懷歉意地過我那逍遙自在地日子的時候,從內宅里就穿來了曹操頭風病發作,不能理事的消息。

曹操的頭風病已經有好多年了,往年就時有發作,最近的一年來更是頻繁發作,好在問題不大,一般休息上幾天就好了。所以大家也都沒當什麼大事,而且曹操傳出話來讓大家各忙各的,不必前去探望,所以一干人等都繼續處理各自手中軍政事項,不過大家還一致推舉了一個人前去問候一下,那個人就是我了!誰讓我是唯一的閑人呢!

到了內宅,還沒通報就見到曹操的夫人卞氏手捧藥碗從臥室里出來,我忙上前施禮道:「郭嘉見過夫人。」

卞氏將碗交于下人後回禮道:「原來是郭大人來了。」

我說道:「某是來探望主公病情的。」

卞氏不冷不熱的說道:「老爺的頭風是昨夜四更天的時候發作的,已經請太醫診治過了,藥也進過了,已經沒那麼痛了,老爺剛剛才安歇。郭大人還是等老爺醒了以後再來探望吧!」

聽說曹操已經睡下了,估計休息幾天就會沒事,耽誤不了攻打呂布,而且我見卞氏看起來很是疲倦就打算告辭。這個時候我在隨口問了一句:「不知道是那位太醫為主公診治的?」對這種慢性頭疼病我是不懂的,也幫不上什麼忙,要是華佗在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治好的。可惜我不清楚華佗是那里人氏,雖然暗地里也派人尋訪過,可惜一直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不過我相信很快就能見到他了,對這個人我是一定要保全的,華佗醫術的失傳絕對是中華民族的重大損失。

卞氏不耐煩的說:「為老爺診治的是大名鼎鼎的隨朝太醫吉平。」

這個人我是知道的,洛陽人,姓吉,名太,字稱平,人皆呼為吉平,當時很有名的醫生。歷史上也出現過他的身影,董國舅受了血詔後,就是這位太醫借看病的時候想毒死曹操,失敗後為了保護董國舅等人自殺而亡,不過現在還早著呢。以前曹操的頭風病發作的時候也都是他來調理的,所以我也沒在意。和卞氏客氣了幾句問了下干兒子曹植的情況後就告辭了。

我發現,這個卞氏對我的態度好象是很不對勁,再怎麼說我也你兒子曹植的干爹啊!我有那里得罪過你嗎?應該沒有吧!從前她見我的時候態度還是很好的。我的媳婦王氏也是經常到曹府來向她問安的,當然禮物也沒少送啊!

可轉念一想,我有點明白了。

曹操的正妻是大家閨秀丁氏,可惜早亡,留有一子就是大公子曹昂,而卞氏原是曹操家中的歌女,被曹操納了為側室,是在生了二公子曹丕後才被扶為正室的。雖然按照習慣,曹昂也稱其為母,以前她也對曹昂很是疼愛。但隨著她自己所生子女的長大,由誰來繼承家業的問題就不能不讓卞氏惦記一下了。她生的孩子也是一個賽一個的聰明,曹丕、曹植、曹聰,那一個也不是省油的燈。我雖然是她親生兒子曹植的干爹,但同時也是大公子曹昂的師傅,又是對曹操很有影響力的人自然就成了人家不待見的人了。

按照目前的情況看,由曹昂來繼承曹操的事業應該沒什麼問題的。但也不能不早做防范,畢竟枕頭風還是很厲害的。我千萬不能做出大意失荊州的事來啊!不過看她不能隱藏自己的喜惡,應該弄不出多大的事情來。

想著想著就回到了前廳,荀彧見我這麼快就回來了,就問道:「明公的病情如何?」

我找了個地方坐下後才回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是主公的老毛病了,估計是這幾天累著了,應該沒什麼大事。」

「這就好。」荀彧聽後繼續處理手中的政務。

閑著無聊就想起了那個看見了就煩地徒弟了,我看看左右卻不見曹昂的身影就問道:「子修怎麼不在這里?」

剛處理完手頭事情的夏侯惇說道:「大公子被董國舅邀請到府中,說是新得了一樣寶貝,想讓大公子鑒賞一下。」

「哦!……什麼?董國舅?」我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事情好象不太妙,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里。吉平、董承這兩個衣帶詔的關鍵人物怎麼會在同一天出現在了曹操的附近?

天哪!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我猛然跳了起來抓住荀彧急問道:「近一段時日內,皇宮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荀彧抬起頭來不滿意的將我的手推開後,說道:「奉孝慎言!皇宮乃天子居住之所在,能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我管你什麼天子、天孫還是王八蛋的住所,追問道:「陛下最近都見過些什麼人?又賞賜了什麼東西給被召見的人?」

荀彧道:「天天都有人覲見陛下!陛下也常有賞賜!最近我又在忙出兵的事情,那里記的過來!」

我聲嘶力竭的喊道:「有沒有特別一點的!」

荀彧見我如此焦慮不安就說:「讓我想想。」

「快啊!」我靠!我都快急死了!我只能祈禱自己是在杞人憂天,千完不要真的出現了我現在心里想的那種情況啊!

「想起來了!」荀彧若有所思的看著我說道:「你回來的第二天,少府孔融就曾覲見過陛下,陛下還御筆親書了‘君子無爭’四字賜給了孔大人。奉孝當日可把少府大人氣的不輕啊!」

我暈!孔融只不過是一個腐朽的書生,他還能翻起什麼大浪來!我不耐煩的問:「還有其他的人沒有?比如說董國舅?」

荀彧拍了一下頭說:「哦!你這麼一說我到是想起來了,五日前,陛下在功臣閣內召見了董國舅,還賞賜了錦袍玉帶給他!好象是因為在西都救駕之功的原故。」

「錦袍玉帶!」聽了荀彧的話我差點昏倒在地,汗水當時就從額頭上流下來了。荀彧見我面色刷白,冷汗只流就說:「奉孝也犯病了嗎?」

「我犯你的大頭鬼!」我不顧眾人側目,跑到主案前大喊道:「夏侯惇何在!」

夏侯惇不明白我發了什麼瘋,愣了一下說:「在!」

我拿起桌子上的令箭說:「你速帶五百人馬前去董承府中將大公子給我搶回來,並仔細搜查,看有沒有什麼白綾血書之類的東西!」

不但是夏侯惇,就連屋內的眾人都吃驚的叫道:「啊!」

夏侯惇道:「這……」

我怒道:「還不快去!」

夏侯惇見我面色猙獰不敢多問,接令箭而去。還好曹操以前說過我的話就是他的命令,而且夏侯惇一向對我的話是言聽計從,不然前次在宛城也不會帶頭執行我的錦囊妙計。

我又拿起一個令箭喊道:「典韋何在!」

大廳外的典韋晃著大腦袋跑了進來說:「在!」

我說:「你立刻帶領府中親兵將主公府邸團團圍住無我的將令,任何人只能進不能出。」

典韋大喊了一聲:「諾!」抓起令箭就跑了出去。

我拿起第三個令箭道:「曹洪聽令!」

曹洪道:「在!」

我喝道:「你立刻封鎖四門,無我將令不得放一人出城!同時全城戒嚴!無關人等是一律不得出現在街道之上!」

曹洪領命而去。

荀彧目瞪口呆的看著我連下三道匪夷所思的將令後才問道:「奉孝……你……出了什麼事情?」

我抓起桌子上剩下的令箭,邊往外跑邊喊:「速去傳喚夏侯淵、樂進、李典、于禁、魏延、徐晃、許楮前來,就說主公有難!」

剛跑到門口我就被門檻絆到在地,荀悠將我扶起來問:「你倒是說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這時候內宅之中有幾個下人跑來,邊跑邊喊:「出事了!……出事了!……老爺出事了!」

我的腦袋當時就是嗡的一下,顧不上摔破的額頭有血滲出,拉起荀彧就往內宅跑去,同時喊道:「快傳會解毒的太醫,快傳會解毒的太醫!」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55 PM

第四十三章

我和荀彧兩個人相互攙扶著,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了內宅之中,到了曹操臥室的門前,就聽到里面哭喊之聲是嘈雜成一片。又見門口十幾下人擋住去路,我抬腿連踢帶踹並怒喝道:「都滾開!閑雜人等都給我滾開!」

圍在門前的下人趕忙閃出一條道路,我和荀彧沖進室內見荀悠跪在卞氏身後,卞氏正抓著曹操的手嚎啕大哭,而曹操在臥榻之上是連連的抽搐,順著嘴角有黑色的液體流出。現在可不是顧及禮儀的時候,我扒開圍觀的人群喊道:「來人哪!將夫人請到別處去休息。」

幾個丫鬟婆子七手八腳的扶起六神無主的卞氏往外走,荀彧也一把就把荀悠給拽了起來說道:「跪在這里發什麼呆!你還不快去外面組織內院護衛保護內宅,讓那些人不要亂了陣腳,若明公的家眷出了狀況拿你試問!」

荀悠這才清醒了過來跑到外面去招呼了。

這時候的曹操用力的睜開眼睛,張大了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我見床頭有壺水,搶了過來並扶起曹操灌了下去,邊灌邊喊:「主公,堅持一下,大夫馬上就來!」

幾口水下去曹操有些精神了,他沙啞著聲音道:「吉平小兒害吾!殺……殺……」

我的眼淚已經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我說:「他跑不了的,樂禁已經去捉拿他了。」

曹操聽了點了點頭,然後就又是一陣讓我心驚肉跳的抽搐。他抓住我的衣服和荀彧的手艱難的說道:「此事絕……絕非吉平一人……所為,國……國舅董承……應參與其中……前……前幾日……陛下賞賜他的那件衣服……衣服……衣服一定有問題……咳……咳……」

曹操不愧是曹操,在身受巨毒痛苦之中還能分析出事情的根本所在。

荀彧抖動著手說道:「奉孝已派了元讓將軍前去捉拿董承了。」

我也道:「其他參與者嘉也大約知道是那幾個了,主公放寬心,有嘉在,他們一個也跑不掉的。」

曹操用力點了點頭。

這時候夏侯淵、于禁、賈詡、許楮、曹純、李典、呂虔等人先後趕到,不大的屋子里又塞滿了人。

「媽的!太醫呢!怎麼還不來!」在我急得不住罵娘的時候,盼望中的太醫終于來了,太醫翻了翻曹操的眼皮、又看了下口中的血跡,面色慘白的從藥箱中取出幾個瓶子猶豫了再三後才打開一個被曹操灌了進去。

太醫見曹操進藥後回身對我們說道:「諸位大人請到外面等候。」

從屋子里出來,我一屁股就坐到了臺階之上。到了現在,我才有空摸了一下已經不再滲血的額頭,然後在心里對自己說:「冷靜!冷靜!現在一定要冷靜,許都的兵馬都操控在我們的手里,參與投毒的人是發動不了兵變的。現在關鍵一是要救曹操的性命,二是要盡快將曹昂找到,萬一曹操真的不行了,就要將曹昂推到前臺來主持大局安定人心。可……這曹昂……」

但就在我剛剛有些鎮定的時候,夏侯惇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他來到我面前低聲說道:「我到了董承府中沒找到大公子,已命人四下尋找了。不過在搜查府邸的時候,我在內室之中找到了這個。」

咬著牙從夏侯惇手中接過那血跡斑斑的素絹,不用打開看我也知道里面寫的什麼東西!我看了看周圍,見沒人注意我們兩個就低聲的問:「還有誰見過這東西?」

夏侯惇說:「是我在內室秘處親手取出,沒有其他人看到。」

我將血詔收于懷中問道:「董承現在何處?」

夏侯惇說:「已綁來了,現在前廳外堂。」

招呼了荀悠在此等候太醫救治曹操的消息,我與荀彧、夏侯惇及眾人一起又回轉到前廳。就見董承背縛雙手被人挾于門前。

讓左右從人都退下後我問道:「大公子被你誆騙到那里去了?」

董國舅凜然一笑道:「你口中的大公子,可就是曹賊的孽子曹昂嗎?」

我顧不上和他計較,厲聲問道:「快說!大公子何在?」

董國舅閉口笑而不答。

這時樂進提溜著一個人從外面進來說道:「吉平在出逃時被我拿下。」

這個時候沒空和他們兜圈子,我問道:「你下的是什麼毒?可有解藥?」

被樂進推dao在地的吉平哈哈大笑道:「我下的是什麼毒?哈哈!當然是能要了曹賊老命的穿腸之毒了,那里還有什麼解藥!不出三日,曹賊必死!哈哈!」

媽的!看來老的救不了了,還是先問小的吧!我轉身抓住董承衣領道:「你若是將大公子去向告訴我,我就免了你的同黨的死罪!」

董國舅一愣後說道:「此事全是我一人所為,那里有什麼同黨!」

我對著董承的耳朵低聲說道:「你若是再不講實話,那麼工部侍郎王子服;長水校尉種輯;議郎吳碩;昭信將軍吳子蘭這四個人都會因你而死!」

董國舅臉色大變,但仍強自鎮定說道:「郭嘉你休要誣陷大臣,此事與他們無關!」

我趴在他耳邊說道:「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你和這幾個人的名字不是清清楚楚寫在被你們叫做‘義狀’的白綾之上的嗎?」

董國舅象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看著我,但似乎有所依仗仍是堅持說一切事情都是他一個人指示吉平干的。我被氣的是七竅生煙,我怒不可惡的回身說道:「樂進將軍,你立刻去找徐晃,你們一同去將工部侍郎王子服、長水校尉種輯、議郎吳碩、昭信將軍吳子蘭四人抓起來,要仔細搜查他們的府邸,一定要把他們密謀的憑據找出來。」

董國舅在一旁罵道:「郭奉孝!你這曹賊幫兇與曹賊一樣無君無父,沒有憑據就敢擅抓大臣!你就不怕天譴嗎?」

荀彧也說道:「奉孝切末鹵莽行事!明公中毒,大公子又下落不明,目前正是人心不安之時,萬一冤枉了大臣會更添紛亂的。」

我冷笑一聲說道:「誰說我沒有憑證,元讓將軍速將董承家奴秦慶童帶上來!」

夏侯惇出去不一會,就有人將秦慶童綁縛進了大廳。我走到秦慶童面前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若是你將董承逆謀之事一一道來,我就做主將董承的侍妾雲英給了你,還送你一生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聽了我的話後,秦慶童是一點都沒憂郁,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地高聲喊道:「四日之前的夜里,王子服、吳子蘭、種輯、吳碩這幾人在家主府中商議機密,家主曾命我取了白絹一段送到內室,小人雖然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但一定是謀反之事情。前日里又有吉平咬指為誓,我也是親眼所見。」

董國舅大怒,若不是有人攔著就要去咬秦慶童這刁奴。

我陰冷的目光掃視了眾人道:「樂進將軍還不速去!」

樂進走後我又對曹純說:「你立即去傳令境內所有郡縣嚴格盤查前往徐州、荊州、翼州和長安的客商,並派虎豹騎每五十人為一組沿道路搜索,務必不要放走聯絡外地諸侯的細作,特別要注意王子服、吳子蘭、種輯、吳碩這幾個人。」

曹純稱:「諾!」而去。

命人將董承與吉平收監看押後我聲音嘶啞的說道:「主公中毒,大公子又生死不知,不知道諸公有什麼對策?」

賈詡出言說道:「郭大人似乎沒有派人保護二公子。」

我心里當時就涼了,光顧著曹操與曹昂的安危,把曹丕給忘了。我忙拿出一支令箭說道:「李典將軍,你速去公塾保護二公子歸府。」

荀彧道:「程昱、曹仁都不在許都,應派人通知他們前來,並使各地關防加強戒備,所有軍隊一定要人不卸甲、馬不離鞍以防再有變故。」

一陣忙亂之後數百道命令快速的發到了各地,兗州各地地方官員接緊急命令後是立即依令而行,整個兗州都陷入了一種緊張的氣氛之中。

卻說李典帶了五百兵丁朝公塾而去,大街之上此時已經是空空蕩蕩,除了一隊隊不時經過的小隊曹兵再無閑雜之人。轉過一條小街巷就要到公塾的時候,迎面沖出來一隊兩百人左右的隊伍。李典一看,這些人都是家仆打扮,領先的一人正是長水校尉種輯。

騎在馬上的種輯見前面有曹兵擋路,大喝道:「對面誰人帶隊?速來答話,不然……」說著把懷中的一個少年單手舉起,並將手中單刀架在少年的脖子上。

李典大驚,那被挾持的少年不是旁人,正是自己奉命前來保護的二公子曹丕。李典忙喝令兵丁退後,自己單騎沖到種輯近前道:「你若是將二公子放下,我擔保你無罪!」

種輯冷笑道:「我乃朝廷長水校尉,奉詔滅賊何用爾擔保!速速讓開去路,不然我手起刀落,此子就是喪命于你手。」

李典見種輯有人質在手不敢阻攔,只好讓他們過去,而後跟在他們後面緊緊追趕。種輯回頭看了一下,但現在實在顧不上管跟在後面的曹兵,帶著家兵穿大街走小巷朝皇宮而去。

奉了我的命令前來守衛皇宮的魏延也碰到了類似的情況。原來就在他帶兵到了皇宮沒多久的時候,就見兩個人在三四百手持久武器的家兵的簇擁下朝著皇宮大門就沖了過來。魏延當即命人關上皇宮大門,並在城樓之上喊道:「來人是誰?」

領頭之人高喊道:「我乃昭信將軍吳子蘭,某與議郎吳碩聽聞城中有變,特率家兵前來保護聖駕,還不將宮門打開!」

魏延雖然還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是干什麼的,但想讓魏延就這麼把他們放進皇宮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就聽魏延喊道:「兩位大人請回,此地有我守護,斷不會讓人驚擾了聖駕。」

吳碩低聲問道:「上面是什麼人?」

吳子蘭說:「似乎是曹賊手下校尉魏延。」

吳碩道:「看來曹賊已有所行動,我等還是設法進宮面聖吧。」

吳子蘭點頭後讓人將曹昂帶上來後,他大喊道:「上面的人聽著,這人是曹操長子曹昂,還不速將皇宮之門打開,若是不然就取了他的狗命!」

魏延大驚,仔細一看不是曹昂又是那個,他喊道:「你兩人膽大妄為,竟然挾持大公子,若是傷了大公子一根汗毛,我就用天子抵償!」

吳碩被魏延的話嚇了一跳,他拉住吳子蘭說:「不要硬來,且等匯合了種輯再做打算。」

在我們焦急的等待中,樂進回來交令說:「王子服、吳子蘭、種輯、吳碩四人均不在府中,我已經下令全城搜索這四人。」

此時李典派來的手下慌張的跑了進來,跪倒在地說道:「李典將軍在前往公塾途中碰到種輯帶百余家兵挾持二公子向皇宮逃逸,恐傷了二公子性命未敢阻攔。」

又有小校奉魏延之命來報:「吳子蘭與吳碩挾持大公子要進皇宮,被攔截在皇宮門前,恐傷了大公子性命,魏延校尉不敢動手,正在與其對峙。」

我明白了,吉平借為曹操診治頭風之機投毒,見曹操將有毒之藥喝下後立即通知了董承,董承便誆了曹昂交于吳子蘭、吳碩挾持;種輯則挾持了曹丕想趁亂去皇宮。無論是曹操中毒而亡還是被救治回來,都要用兩位公子的性命要挾我們放他們和皇帝離去。

董承不愧是久經戰陣的漢朝老臣,若不是我知道這件提前發生事情的前因後果,只怕他們已經趁著曹操中毒,在我們驚慌失措的時候裹挾了皇帝逃出許都了。而那個未曾出現的王子服必是已經攜帶了詔書的復本與他們的義狀先一步逃出了許都,前往外地尋求其他諸侯的協助,若是許都這邊毒殺曹操得手,再有人在外面接應,那皇帝就象前次從長安一樣又是一次成功的從不尊重他的權臣手中逃脫了。而董承這個對大漢王朝忠心耿耿的老臣,之所以待在家里未曾參與後面的行動,就是為了以自己當誘餌來拖延我們的時間。好個赤膽忠心的董國舅!

賈詡說道:「斷然不可讓他們進了皇宮,若是讓他們裹脅了天子,我們就更加投鼠忌器了。」

夏侯惇怒道:「難道就置兩位公子的安危于不顧嗎?」

賈詡說道:「許都內百官家有上千部曲者不在少數,有百余家兵者更是比比皆是。如天子在皇宮,這些人就會高坐家中。若是這些人聽聞天子出了宮廷,難保沒有幾個人會帶頭鬧事,領部曲響應的。」

夏侯淵說:「待我去取了這三人的狗頭,救出兩位公子。」

荀彧道:「不可!刀槍無眼,萬一傷到了兩位公子如何是好!」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56 PM

第四十四章

大家幾番爭論後把目光都投向了站在大廳中央的我,我這時全然沒了往日的從容之色,腦子里幾乎是一片空白。以前曹操在中我在一旁是想說話就說幾句,不想說話就閉嘴煽我的扇子。

可現在成了眾人主心骨了,不由得我不說了。我努力使自己做出一副胸有成竹、萬事在握的樣子說道:「諸位,現在聽我將令。文若與妙才將軍留下來照看主公,文和先生、元讓將軍與文謙將軍隨我去皇宮救兩位公子。」

我帶著賈詡和夏侯惇、樂進和五百曹兵急匆匆的向皇宮而去。行了一半後我對賈詡說:「聽說文和在西都之時曾有恩德于陛下?」

賈詡回道:「那只是臣子的本份,不敢說有什麼恩德。」

我說道:「不知文和看了此物後有何感想?」說著從懷里拿出血詔遞到他手里。

賈詡看了看後交還給我後只是說了一句:「總有些人不識時務!」便不再多言。

皇宮就在眼前了,遠遠的已經看到皇宮門前黑壓壓的一大群人在那里。我掉轉馬頭說道:「我們從側門進去。」

皇宮內的漢獻帝劉協一大早就聽到外面亂哄哄的,就派人去察看,沒多久心腹的宦官鼻青臉腫的就回來說:「陛下,司空大人的手下將皇宮圍住不讓外出……還把臣給打了……萬歲爺要為小的做主啊!」

獻帝劉協這時心中已經是亂做一團,但他還是勸慰了一下。伏皇後與董貴人先後來到皇帝這里,劉協對她們說:「你們立即去打點一下,可能朕又要遷都了!」

突然聽到外面一真喧嘩,飽受離亂的劉協正了正衣冠走出內室說道:「何人擅闖宮廷!」

我看著這個不甘心漢王朝滅亡又有中興之志的少年皇帝不由的又是同情又是惋惜,同情的是他看不清形勢,惋惜的是他又看的太清了!我咳嗽了一聲後走到他面前說道:「臣郭嘉見過陛下。」

劉協是認識我的,他見是曹操的得力手下前來,也顧不上怪罪我沒行跪拜之禮就說道:「原來是郭愛卿,聽說愛卿回鄉養病……」

「陛下!」我不客氣的打斷了劉協客套話,直奔主題說道:「有大臣受人蒙蔽,挾持了司空曹大人的兩位公子在皇宮門前鬧事,請陛下隨我走一趟吧。」

幾個曹兵如狼似虎的就去架起皇帝,內室的伏皇後與董貴妃發出一陣的尖叫。我一咬牙對賈詡說道:「文和先生就去照看一下兩位娘娘吧!」

毒士賈詡漠然的點了點頭,讓人取過兩匹白絹。

政治是殘酷的,而我也變的越來越殘酷了,望著劉協無助的眼神,我絲毫沒有了往日同情之心。架著皇帝來到宮門,魏延過來見禮後說道:「兩位公子被吳子蘭、種輯、吳碩三個人挾持在門外,他們說再不開門就要先殺了二公子。」

我對劉協說道:「請陛下凳樓宣旨,就說他們是受人蒙蔽,讓他們立刻放了兩位公子。」

獻帝劉協面色莊重的整理了下被弄亂的皇袍,自己走上了臺階來到宮門之上。

吳子蘭、種輯、吳碩見皇帝來了,在一陣歡呼後跪倒在宮門之前一起高聲喊道:「臣等奉詔誅賊護駕。」

獻帝劉協沉穩的說道:「三位愛卿受的誰人的詔書?」

吳子蘭高聲喊道:「陛下!臣等是奉了您交付于董國舅的血詔,現在曹賊依然中毒,他的兩個兒子又在臣的手里,請陛下大開宮門隨同臣等離……」

「住口!」獻帝劉協手指跪在門前的三個人斷喝道:「那里有什麼血詔!司空曹操為朕之臂膀,漢之良臣,朕怎會傳詔加害。董承身位國舅,竟然偽造詔書蒙蔽大臣,宣朕的旨意即刻削去董承爵位,滿門抄斬,誅三族!」

身後的眾曹兵齊聲高喊道:「陛下聖明!」

「而三位愛卿只是受人蒙蔽,」獻帝劉協繼續說道:「只要三位愛卿將曹愛卿的兩位公子放了,朕必會在曹愛卿面前為三位愛卿開脫的。」

聽了皇帝話,三位大臣猶如被驚雷劈中,先是一愣而後是仰面大哭,雙眼朦朧中看著天子指向他們的手,一根手指上還未痊愈的傷疤嚦嚦在目。三人淚流滿面的攜手而起,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找些借口的,有時候明知道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謊言。吳子蘭痛不欲生的說道:「曹賊屬下定是以性命安危要挾于陛下,你我等人具是朝廷忠臣,不能眼見天子有險而置身不顧,就放了曹賊的……」

宮門之上的獻帝劉協不耐煩的催促道:「還不快快放人!」

種輯用力的一跺腳說道:「吾心以死,兩位大人我先走一步了!」說罷就要提刀自刎。

皇宮的大門這個時候吱呀呀的打開了,三人一愣抬眼一看一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不是旁人正是我——郭嘉、郭奉孝!

早在皇帝登上宮門之時,我就料想到了這個結局。皇帝出賣大臣不是一個兩個了,而這個漢獻帝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所以聽到皇帝在催促下面的三位大臣放人的時候,我就讓人打開宮門。

夏侯惇、魏延、樂進三人率領兵士在我身後護衛,我走出宮門後抬頭看了看高高在上的皇帝又看了看哭做一團的三位大臣說道:「三位大人莫要輕生!」

種輯心如死灰的說道:「難不成還有留下一條命讓你等肆意侮辱不成!」

我笑道:「天子年少無知才受人蒙蔽,而三位大人卻是忠貞之士,若是就這樣而去不是辜負朝廷,也……辜負了……天子嗎?」

三人聽了我的話抬頭望了望門樓上的天子,忽然發覺上面站著的不是什麼授命于天的天子,只不過是一個人穿著皇帝衣服的人罷了!

我繼續說道:「三位大人不但無罪,還有大功,我會建議司空大人讓三位能在陛下身邊陪護教導,以免天子因年少無知,再做出這樣有傷臣心的事情來,不知道三位大人意下如何?」

人要是有希望的話,就會活下去,我相信他們三個也不會例外。

處理完皇後和貴妃的賈詡站在宮門的陰影之處,冷冷看著吳子蘭、種輯、吳碩三個人在聽了我的話後放下手中兵器,並為曹昂、曹丕松開綁繩。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57 PM

第四十五章

皇帝劉協在內宮黃門的陪伴下回他的寢宮去了,等待他的不是往日里溫柔體貼的皇後與貴妃,里面只有兩具高高掛在房梁上的兩具還有著溫熱的屍骨。

曹昂羞愧的來到我面前想說些什麼,可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此時賈詡從陰影中走出,他來到我面前說道:「伏皇後和董貴妃因參與此次亂政,眼見事發就畏罪懸梁了,伏國丈那里應該派人去看一下為好。」

點了點頭我說道:「那就有勞文和先生再辛苦一下吧。」賈詡領命帶著樂進去前去捉拿國丈一家。

我騎到馬上才將曹昂叫到面前說道:「主公現生死不知,快快回府。」

當我們回到司空府時,日頭已經升到了中天。荀彧見了我帶著曹昂與曹丕進來後適意我私下講話。我讓曹昂帶著曹丕去探望曹操後,便跟著荀彧來到一無人之所。

荀彧說道:「吉平所下之毒已解,太醫說主公目前已無大礙,但是……」

聽到曹操已無性命之憂慮我提在嗓子眼的心當時就歸回原位了,可聽了荀彧後面半句讓我又緊張起來。

荀彧低聲的說道:「太醫說毒已深入明公五臟,若是能安心靜養可保十年安康,但若是繼續操勞恐只有三、五年的……」

聽了此話我當時差點沒背過氣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說道:「主公可知自己的情況?」

荀彧說:「是明公自己追問太醫的。」

我問:「當時有何人在場?」

「只有明公與我兩人,我已經吩咐了太醫,若是敢再外傳就滅其三族。」荀彧邊說邊拉著我往里面走:「明公叮囑讓你回來後立即去見他。」

「差點忘了。」我聽了就想往內走,卻被他攔住說道:「奉孝沒有為難陛下吧?」

我猛的收住腳步說道:「陛下親到宮門勸吳子蘭三人放了兩位公子,我這做臣子的感謝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為難陛下!」

荀彧又追問道:「那董貴妃呢?」

一只孤雁正從天際飛過,我抬頭仰望著雲中的大雁說道:「伏皇後與董貴妃背著陛下與國舅董承偽造詔書,聽聞事敗已經懸梁自盡了。」

「伏皇後?!」荀彧的眉毛當時就立了起來,但馬上有恢復成平日神色後說道:「明公有三女在宮中服侍陛下。」這話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象是在對我。

來到臥室內就見曹操雙眼深陷、面色發青的斜靠在床上,神色雖然憔悴但比起早間要強了許多。曹操見我進來,費力的抬起手指了指臥榻。

我緊走幾步來到曹操面前,眼淚已模糊了雙眼。曹操艱難的笑了笑說道:「奉孝休要做兒女姿態,孟德還要感謝你再次相救之恩呢。」

「主公!」我跪倒在臥榻前自責道:「嘉太過大意,讓主公受此大難,請主公責罰。」

曹操擺了擺手說:「子修,還不快把你師傅攙扶起來。」

在曹昂的攙扶下我坐到了曹操的身邊。

曹操又示意荀彧也到近前坐下才說:「你們做的很好,沒讓許都出現大的動蕩。咳……那些謀害我的人你們就看著處理吧,咳……。」

我忙道:「這些人還是等主公康復後親自處置為好。」

荀彧也說:「奉孝說的不錯,還是明公親自審訊後再做處置。

曹操說:「不要再推脫了,咳……,咳……。」

在一陣劇烈的咳嗽後,曹操接著說道:「孟德本只是一個愚陋之人,始舉孝廉。後值天下大亂,在譙東筑精舍,想的是春夏讀書,秋冬射獵,原本準備等到天下清平之時再出仕于朝廷。沒想到朝廷征我為典軍校尉,從那時候起我的志向就是為國家討賊立功,圖的是死後得題墓道曰:‘漢故征西將軍曹侯之墓’。咳……,但時不予我,大將軍何進無謀,致使董卓老賊得機亂政,我自陳留興義兵到如今迎天子入許都,數年來,捫心自問是上不愧天、中不愧君王社稷、下不愧屬地之黎民百姓,如今卻被天下人誤解,朝廷視我為董卓、王莽之流,咳……,更有人說我明為漢相、實為漢賊,然……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咳……」

聽到這里,我不能不佩服《三國演義》的作者老羅了,曹操的這句千古名言中的負字應該是做背負、承擔來講的,而因為老羅把這句話巧妙的放在殺人之後從曹操的口中說出來,味道整個的就完全變了。按我所想,就先不說呂布、劉表、孫策等人了,在與最大的敵人袁紹決戰之前,曹操怎麼也不會說出這樣大失人心的話來吧?

閉上眼休息了一下後,曹操接著說道:「當今天下分崩離析,吾有一志乃是‘六王畢、四海一’,此次雖大難不死,然吾已是有心無力了,吾之志今後還望兩位能承擔起來!」

這句話把我和荀彧嚇的同時起身跪倒說道:「我等才疏學淺不敢擔此重任,主(明)公還是另選他人吧!」

曹操苦笑道:「文若與奉孝都深明為下屬者的保身之道,但此非孟德試探兩位先生之語,莫要生疑,快快起來說話吧!」

等我們坐下後,曹操繼續說道:「吾年少好游,又在東都為官,上到達官顯貴、下至貧民百姓,觀人無數,惟有兩位先生讓某看不明白。文若之才比子房不逞多讓,性謙而穩,故吾每每出征都留汝于根本之地,但是讓我看不清文若的地方也就在這‘謙’與‘穩’之上。文若投效之時正值諸侯四起,而曹某在眾諸侯中兵微地寡,兗州又是四戰之地,文若棄袁紹而投吾,讓某每每生疑。」

「而奉孝更是讓人捉摸不透,所做之謀看似平淡無奇、更有荒誕之嫌,然事後細觀卻是神鬼莫測,縱然是孫武再生也不過如此。」

「文若招徠很多俊杰名士為我所用,被豪門大族視為進階之石;奉孝則將部曲家兵遍置全軍,就連護衛我的親兵也多是奉孝之家兵。文若與皇室、豪門交往深密;奉孝則在寒士與百姓聲明遠播。」

「你二人一善攻、一善守,一籠絡大姓、一收服百姓,天下諸侯得一人輔助就足以稱霸一方,若得兩人共同輔佐則可平定天下,成帝王霸業。」

「也正是有了兩位的投效才使得我生出‘掃平四海’之志。但也因為有兩位先生在旁輔佐,讓孟德歡喜之余又時常提心吊膽,對兩位先生疑慮重重,然又不能不用。所以吾為政、治軍不敢有絲毫懈怠,惟恐稍不留心就被兩位算計了。咳……」

「數年來!在我的處處提防之下,文若與奉孝卻無欲無求為我出謀劃策,屢次救曹孟德于危難之中。某能有今日擁一州之地且挾天子以令諸侯,兩位居功至偉。」

荀彧與我面面相覷,不知道曹操在身中巨毒後,為什麼會對我們兩人說這些話。

曹操雙手支撐起身體說道:「經今日之大變,某已是有心無力了。文若應當已將太醫之言告訴奉孝了。所以想將軍政大事托付于兩位,望文若與奉孝萬勿推脫!」

我暈!怎麼聽怎麼象是要取我和荀文若的性命!我看了看邊上站立的曹昂,想說……可是一來曹操還沒有去世,二來我是曹昂的師傅,這話還是不說為好。

荀彧看到我為難的表情就說道:「明公,在公身體大好之前由大公子主持兗州局勢為好。」

我聽後忙不住的點頭並說道:「文若說的不錯,我等在旁輔助即可。」

曹操苦笑道:「若是天下已平,讓子修來坐我的位子本無不可。但現在兗州四面受敵,眾諸侯對天子更是虎視耽耽。曹昂年幼,尚不足以震懾四方。惟有兩公,一人有豪門相助、一人有民心幫扶,同時麾下眾位將士又對兩公心服口服。也惟有兩公才能應付目前局面,征討徐州絕不能因吾而停。元讓、子廉、子孝、妙才雖是我的族親,然沖鋒陷陣還可,若是為一方諸侯則早晚必亡。所以還請兩公一定要答應此事!」

我的腦子里面緊急的轉動著:「老天和我開了個玩笑,以我的能力當個助手已經是極限了,如今曹操竟然提出讓我和荀彧一同主持所有軍政事務。而且曹操現在雖然被救了過來,但身體卻是不行了,雖然太醫說好生靜養還有十年可活,但誰知道那個太醫是不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先應付了面前的殺身之禍才說了這樣的話。說不定過不了兩年,曹操就會……那麼曹操現在說的話究竟是肺腑之言,還是為了擔心他不能操持政務後被我們篡位奪權所做的試探之語呢?」

「若是真心話,那我真的不能不佩服曹操,他不但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經過多年的努力,目前好不容易才行成的有利局面,若是因為他身體的原故停止了對呂布的討伐。那麼以後袁紹、呂布、劉表、孫策四方來攻,曹操面臨的必定是坐以待斃的困局。所以在這個關鍵時刻,不惜冒著讓手下最有謀略的兩個謀士坐大的危險,將大權交給我們。」

「但這若不是真心話!怕是我們剛一點頭,就會有人從外面沖見來將我們兩個當場殺掉!」

荀彧估計和我的想法差不多,低垂著雙目不再接言。

曹操見我們兩個人都不說話,就從懷里將自己的司空印鑒取了出來說道:「孟德請兩公接下印綬。」

我腦子里突然閃過一道亮光,起身站在臥榻前對著曹操深施一禮說道:「此印綬我也文若都是接不得的,嘉有一策可使主公于靜養之中仍能掌控兗州。」

曹操聽了後雙眼圓睜問道:「奉孝又有何策?」

我說道:「主公可在靜養之時,設一司空議事院!議事院又分上下兩院,上院中十人或十五人由主公指定之人加入,名為‘上院議員’,下院人員六十人或九十五人,由上院中的‘議員’在各地官員中挑選,稱之為‘下院議員’,每位‘上院議員’可提名六人或九人,獲得多數‘上院議員’同意後就可成為‘下院議員’。此上下兩院負責處理日常政務,但眾議員並無實權。」

荀彧問道:「無實權怎能處理政務?」

我說到:「雖無實權,但有起草權和決定權,凡大小事物,均需通過‘下議事院’商議起草且先行在下議事院表決通過後,送上議事院表決,得大多數‘上院議員’同意方可實施,但並不是通過表決後就一定要實施,凡是政令通過後有‘上院議員’覺有不妥之處就可請示主公,主公擁有最終否決權。同時‘上院議員’也可三人以上聯名起草政令先經‘上議事院’表決通過,再報主公認可後方可施行。並且若是‘上院議員’發覺‘下院’不能很好的起草和表決政令的情況下可以解散‘下議事院’。同理,主公若是對‘上議事院’不滿意的話也可解散。主公以為可行否?」

曹操聞言吃驚的看著我半晌才說:「這‘上下兩院’可是早些年間奉孝所寫的‘議會’?」

我說:「雖不完全相同,但也相差不大。」

荀彧問道:「奉孝言此議事院可主持政務,那軍務要如何操持呢?」

我說道:「可仿效‘議事院’再設置一‘軍委會’,但人不可多,與會之人稱之為‘委員’,主公為軍委會之首腦故稱為‘委員長’。」

說到這里我差點隨嘴把蔣介石三個字說出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58 PM

第四十六章

因為身體的原故做出這樣的決定,曹操實屬無奈,但在這種四面受敵的情況下將權利移交給子侄、兄弟的話,以前的各種努力很可能就要附之東流了。在不甘心志向破滅,所以才有把大權交給非子侄,但有謀略和人望手下的曹操。在聽了我的方案後越聽越是高興,連連追問這個‘軍委會’的細節。

我清了清嗓子說道:「‘軍委會’負責軍隊的作戰指揮與日常訓練,但為了防止‘軍委會’委員專權,應當將城防軍隊與野戰機動部隊分開管理,由‘軍委會’指揮調動野戰部隊,而地方的城防部隊則由‘上下兩院’指揮。在訓練上由‘軍委會’與‘上下兩院’共同制訂方法與標準。同時取消部曲制,所有將官的親兵衛隊全部由‘軍委會’指派。而一切軍隊調動命令必須有‘軍委會’四人以上的同意並在軍令之上加蓋‘委員長’的專用印鑒方有效。」

曹操聽了是不住的點頭,他應該能看出,這樣做的話,使得他不用過份的操勞就可牢牢的把持住軍政大權。‘上院’與‘軍委會’因為是由他指派人員擔任,那麼他就可以將曹氏宗族和夏侯宗族的人員大量的安插進去,雖然這些人不一定有什麼能力,但至少可以作為牽制,最不濟也能當耳目使用。並且最後的決策權在他手里,他可以隨時否決這兩個部門的決議。部曲制的取消,使得精銳的部隊全部掌握在他的手里,也等于在變相的削弱了各級將領軍權的同時,把各級將領的生死操控了起來。若是以前無緣無故的提出這種制度,必定會遭到軍方將領強烈反對的,但現在若是有人反對,那麼就是對中毒後的曹操不忠誠的表現。

我看效果不錯,又說道:「在‘議事院’與‘軍委會’之外再成立一個監察機構,對‘上下兩院’以及‘軍委會’負責,監督政令執行和官員的廉潔情況。這個監察部門只有監督權和調查權,但無處置權,處置的官員的權利在‘議事院’和‘軍委會’。但如果‘上下兩院’或‘軍委會’的處理讓監察院不滿意的話,監察部可以直接向主公提出從新處置或解散‘議事院’及‘軍委會’的請求,由主公最後裁定。」

荀彧又提出了一個問題道:「‘議事院’中的上院人等應該時常都在許都,可以隨時議事。但按奉孝說言‘下院’人等由各地方官員擔任,我兗州境內雖道路暢通,但每有政務都要讓所有‘下院’人等集中議事是否多有不便?」

我說道:「可由‘下院’中在許都任職的官員成立一個部門專門負責處理緊急事務。而其他非急辦之事可于每年召開一次的全體會上,集中議論後上報‘上院’。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經過上下兩院反復討論的政令,再經過主公審定後應該少有紕漏。」

曹操道:「奉孝此策深得吾心,如此一來某在修養之中也不會耽誤國之大事。」

我在心中也是暗自高興。一直以來,我個人都認為徹底的西方式的選舉型民主政治制度,在中國這個人口大國里是根本行不通的,特別是在現如今這個家族利益高于國家利益的門閥時代里。而我說的這種不存在執政黨與反對黨,也不存在貴族與貧民的擁有中國封建特色的議事院,目前雖然只是一個應急機構,但存在一段時間之後,君主會發現以前分散在大臣手中的權力被高度集中了君主與中央政府的手里。那麼以後的君主就會一代一代的施行下去,但議事院發展的最終結果也必然會是反過來限制皇權。當中國人的發展不再完全依靠皇帝一個人的清明和才智的時候,我相信就不會再出現按照一個人的喜好來決定這個國家是開放還是鎖國。特別是工業和商業的發展必然會因為利益的驅動,對外采取擴張和殖民政策。

荀彧雖然感覺到這個‘議事院’與‘軍委會’並沒有那麼表面上這麼簡單,但又想不出問題到底在那里,也就不好表示不同意見了。

最後我說道:「為了讓‘軍委會’委員以及‘議事院’議員可以大膽進言,所以還請主公下令,凡是擔任過議員與委員的,無論是否還在任,若是犯法必須要經過‘議事院’和‘軍委會’同意方可監押,若是罪行至死,也需先監禁兩年方可執行死刑,且非叛亂與謀逆罪不及家族。」

曹操想了想,他看到的是我處于自我保護才這樣建議的,也就同意了。但他沒看到的是,有了先例就會有仿效者。連坐制在小范圍內的運行,為以後整個社會取消連坐打下了基礎,當然這還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才可能實現。

又經過了一番討論,最後曹操決定;司空議事院的‘上院’由尚書令荀彧、將軍曹仁、夏侯淵、軍師荀悠、司空倉曹掾劉曄、典農中朗將董昭、校尉呂虔、昭信將軍吳子蘭、司馬祭酒郭嘉、從事賈詡十人共同主持,荀彧為負責人。曹仁和夏侯淵總領各地城防軍。

司空軍委會由:郭嘉、曹洪、夏侯惇、曹純、張繡、于禁、種輯共同主持,以郭嘉為主要負責人。

司空監察部由許都令滿寵負責、議郎吳碩協同辦理。

在軍委會的人員上,曹操可謂是煞費苦心,曹洪、曹純與夏侯惇是他的嫡系就不用說了,張繡因為殺過曹安民與曹氏有仇而且一個降將除了依靠曹操是不會有太大作為的,于禁則又與夏侯氏有隙。種輯更是一個姥姥不疼,奶奶不愛的人。這樣的一個軍委會交道我上里,可以說是最讓曹操放心的。

關于種輯、吳子蘭和吳碩,這三個人的處置上開始的時候意見分歧很大。按曹操的意思是罷職為民不取他們的性命就已經很不錯了,怎麼還要反過來讓他們進入權利中心?

我的解釋是:「國無內憂外患,國恒亡!如今我們缺少的不是外患而是內憂,所以要有意的將一些不同意見的人劃進權利的中心。放過他們不但能顯示出主公的寬容氣度,而將他們劃到我們的陣營之中也可以杜絕天下之人的口舌。況且這三個人有了此次的經歷,以後不要說再見到什麼詔書,就是皇帝親自交代他們做什麼事情,也會避之惟恐不急,那里還會再帶頭再起事端。就是他們真的想鬧事,即無兵又無權還得不到他人信賴的他們還能鬧出什麼事來?」

最後我又開導曹操說道:「主公的身體雖遭毒藥侵害,然並非無痊愈之望。嘉聞有名醫華佗善于解毒去外疾,還有長沙太守張機對調理內贓治療內疾也是無人能比,只要將此二人找來,主公之病就可痊愈。」

曹操說:「這個張機的醫術,我也有耳聞,也曾讓人傳詔他來許都,但被他拒絕了。」

我道:「主公可再次以天子之名傳詔于他,嘉再做書給他半個醫治傷寒的藥方,不怕他不來。」

忽然後人來報說百觀居住的方向有大火升騰,忙派人察看。卻得到了賈詡的回話,說是伏國丈一家畏罪了。這個賈詡做事真是心狠手辣,不給敵人留余地。明明是把人殺了然後焚屍滅跡,卻說是人家自己燒的。

我對這樣的做法不以為然,荀彧則一副厭惡的表情,曹操則看不出是什麼態度,但按以後的表現恐怕是大為贊賞。

在第二天早朝之上,荀彧代表在家休養的曹操宣布了對這次投毒事件的處理結果,以及司空府行政軍事制度改革的方案。

車騎將軍董承按皇帝之意,滅了三族,本人也被車裂于鬧事,而伏國仗一家二百余口雖然已經全部而亡,但還是被削去了名爵以叛逆論處,同樣滅三族。

文武百官對董承之死早就在意料只中了,只是對伏國丈受到牽連也被滅了族,讓百官稍感意外的同時對曹操是多有不滿,但也是敢怒而不敢言。隨後又宣布的讓種輯、吳子蘭和吳碩三個人加入司空府新成立的什麼‘議事院’等機構,而這些機構在今後將代表曹操形式司空職權,不由的議論紛紛,對曹操的怨恨之意當場就少了很多。再聽到司空議事院還將成立什麼‘下院’協同管理政務,就可以獲得很好的人身安全保護,曹操現任的司空在目前雖然不是漢朝品級最高的官職,但在兗州與許都可是軍政一把抓的實權人物,皇帝也不過是司空府的一個傀儡。死忠于皇帝的人在董卓、李郭的殺戮中已經所剩無幾了。若是能進入這個‘下院’的話……最要命的是家里人不會受到連坐,所以很多人都開始為各自的將來打算了。

同時皇帝也宣讀了廢黜伏皇後與董貴妃的皇後、貴妃名份,同時立曹操在宮里伴駕的三個女兒一為皇後、兩個為貴妃。

受曹操的委托主持軍務的我,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逍遙日子了,整天的帶著曹昂忙里忙外一日也不得閑。現在只能希望曹操的身體能好起來,或著曹昂能盡快的成熟起來。但下落不明的王子服始終是我的心病,曹純帶領的虎豹騎經過了幾天的追蹤沒有找到王子服無功而返,吳子蘭他們也都說不知道他的去向。董承沒等我對他開展心理攻勢就被哢嚓掉了,一個大活人就象石沉大海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我基本上能確定他只有三個去處,一是袁紹那里、二是劉表、三就是劉備了。袁紹那里的可能性應該不大,若是董承與王子服稍微有點頭腦就應該能夠看出現在的袁紹應該比曹操的野心更大了,我現在希望的是王子服能去劉表那里。

許都的變故並沒有影響,或著說完全影響征討呂布的準備。二十萬大軍在規定的時間內已經集結完畢了,糧草和必要的器械也都整備齊全運抵到離徐州不遠的地方去了。但去聯絡劉備的使者卻一直沒有音訓傳回來,這也是讓我擔心的一個問題。若是王子服跑到了劉備那里,那麼這次徐州之行很可能要受到呂布和劉備的聯合反擊。不能等的太久了,于是我想再等兩天還沒消息的話就要想曹操請示提前出兵了。

就在這時候從徐州有信來了,說是劉備與呂布歃血為盟,準備將曹操軍隊誘騙到徐州之後來個里應外合,把曹軍主力殲滅在小沛。而在收到這封信不久之後就有劉備的使者到了許都,將劉備已經準備好就等曹操率大軍一到就可以一起消滅呂布的信件送到了司空府。

向曹操請示後,留曹仁鎮守許都。其余主要將領都跟隨我出征徐州,我還特意將賈詡要了來,通過他逼死皇後和貴妃,火燒伏國丈一家的表現,我可是不放心他留在曹操身邊。天知道他還會給曹操出什麼主意,萬一把我給算計了,我找那個去說理啊。

以魏延為前鋒、夏侯惇、夏侯淵為右軍,曹洪、樂進為左軍,我率領著二十萬大軍分三路浩浩蕩蕩向徐州進發。這一戰將是我到了這個時代後做為主帥指揮的第一次戰役。為了謹慎起見,我調了高順和已經經過十年訓練,現在已經擴充到兩千人的陷陣營從老家趕到了許都。這可是我看家的家底了,本來是準備留到官渡之戰再用的。現在情況的變化使得我不得不提前把看家的寶貝拿出來,而且這樣做也是帶頭將自己的部曲充公的一種表示。為了能盡快的結束這次徐州之戰,幾乎所有的能帶上的將領都隨隊出征了,就連趙雨也被我調了來。不知道這個讓呂布很是頭疼的小媳婦會不會給我帶來新的驚喜!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59 PM

第四十七章

雖然是第一次作為主帥領軍出征,但跟著曹操行軍打仗多年,身邊的將領又個個都是行家里手,而且從兵力上看自己這邊二十萬,對手也就是十六、七萬,本來不用擔心什麼,可是這次的對手一個是三國第一武將、一個是最著名的三人組合,所以還是要小心為上。

與我同車而行的程昱一邊整理他的美髯一邊問:「奉孝這次出征徐州有何良謀?何不說來聽聽。」

我笑道:「兩軍對陣正面交鋒殺敵一萬自損三千,非我所喜。」

程昱說:「如此說來,奉孝依然有妙計可破敵軍了?」

我沒回答程昱的問題,而是看了看另一位同車的賈詡說道:「要破呂布、劉備其實只用五萬精兵就行了。文和可知我為何要帶二十萬人馬前來?」

賈詡沉著臉說道:「先生是為了讓曹公安心休養。」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把能帶的兵都帶上,能拉上的將領都拉上,所有的兵權都被我明目張膽的抓到了手里,既然已經是這樣了,那麼我造不造反曹操就完全不用擔心了。要是我的真造反了,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所以就徹底安心休養了。程昱雖然不清楚到底是怎麼會事,但有些話只能私下里問,所以也就不在多說什麼了。

進入徐州境內後,沿途城鎮是望風而降。一路上沒什麼阻礙的就抵達了小沛,魏延扎營于城外後回復了前問勞軍的劉備使者糜竺說後續大軍兩日內到達。

在小沛城墻之上觀察曹軍營寨的劉備聽了糜竺的稟告後,對並肩而立的人說道:「看來曹軍並不知道我與奉先結盟之事。」

有一人說道:「曹操奸詐,郭嘉多謀,吾等不可不防。」

另一人聞言後,輕蔑的說道:「公臺過于謹慎了,吾于玄德結盟之事只有心腹之人才知。曹賊如何知曉?況且此次領兵的是郭嘉而非曹孟德。郭嘉一書生耳,在曹操身旁做些紙上談兵之事還可,獨自領軍前來有何可懼之處?你來看!」指著曹營中大大小小的車輛說著「曹兵前軍所帶糧草輜重之車如此之多,就可看出他對玄德並無防備。只待他中軍一到,玄德領兵從小沛殺出,我軍埋伏在城外兩側隱秘處的伏兵從左右夾擊殺他個措手不及,縱然郭嘉多謀曹兵也必然大亂,我與玄德公的兩位義弟領三千西涼鐵騎一陣沖殺,曹兵必敗。」

這兩個人正是呂布和陳宮。

劉備說道:「奉先所言極是,然公臺之語也道理。郭嘉初次領軍必然謹慎,聽探馬回報,曹軍左右兩路距中軍不過半日路程,且有數隊游騎于中間聯絡呼應,若是我等不能將郭嘉所率領的中軍在半日內擊潰,曹兵左右兩軍援兵必至。」

陳宮說道:「曹兵援軍一事不必憂慮,新投的孫觀、吳敦等人分兩路各帶二萬人馬牽制夏侯惇與曹洪,一日之內不會有一兵一卒前來援助郭嘉統率的中軍。」

呂布看著城外的曹營笑著說道:「聽說這個先鋒魏延乃是郭嘉部曲出身,吾曾與他交過手,武藝倒還可以,但今日一看他所扎營寨,竟是不通兵法之人。郭嘉以此等無能之輩為先鋒,可見其不會用人。公臺,你讓吾來看曹兵虛實是多此一舉。」

聽了呂布的話,陳宮是沉默不語。

呂布對劉備說:「等兩日後郭嘉到了城外,不等他入營就請玄德以迎接為名襲之,到時我自會領兵夾擊。告辭了!」

送走呂布、陳宮後,劉備又登城樓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靡竺進言道:「主公為何心事重重?」

劉備話未講,淚先流,他邊哭邊說道:「吾本以為曹操乃是朝廷之良臣,但見聖上詔書副本才知他也是董卓、王莽之輩。聽王子服言說,詔書乃是聖上以血為墨、以指為筆而成。一想到此事,吾就恨自己勢單力孤,不能殺奔許都救天子于危難,玄德枉為漢室宗親。」

關羽聞言勸解道:「曹軍傾巢而出來犯徐州,兄長此次與呂布聯兵擊之,只要在徐州將曹軍擊敗,就可揮軍直搗許都,到時誅殺曹賊易如反掌。」

張飛大聲說道:「二哥說的不錯,等兩日後先殺了郭嘉再發兵許都抓了曹操,是剮是砍就全憑大哥做主了。」洪亮的聲音震的人耳嗡嗡做響。

把劉備嚇的連忙捂住了張飛的大嘴說道:「三弟,你聲音小一點,莫要被城下的曹兵聽了去。若是讓曹兵有所防備,如何是好!」

小沛城外扎營的魏延是沒聽到他們的話,他正慎重的指揮著二萬前軍進行扎營。魏延走到一個營房前對著幾個忙里忙外的兵丁說道:「你們是怎麼會事?帳篷怎麼被你們弄成這個樣子?不是告訴你們了嗎!要亂而無序、雜而無章。」

兵丁為難的說道:「回將軍,我們已經盡力而為了,實在是沒辦法再亂了。這幾個帳篷是不住人的,萬一塌了就露餡了。」

魏延歪著頭看了看說道:「去弄些石頭和干草塞進去,不就行了。費了這麼大的氣力才拉了那麼多車的石頭和干草從兗州過來,千萬不要浪費了。我家先生總是說:‘貪污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

這時有信使飛馬來報:「將軍,郭大人得到您已經開始扎營的消息後讓我傳令:要將軍按計行事。還說……」

「還說什麼?」魏延好奇的問道。

那個信使跳上戰馬才說道:「郭大人說,您要是辦砸了就把您兩歲的兒子送到皇宮里去當個小黃門。」

「啊!」小黃門是什麼?就是小太監!魏延郁悶之余,為了兒子的小雞雞不得不打起百倍的精神,生怕一時馬虎斷送了兒子的幸福。在扎好營後,當夜就在大營之中燃起數堆篝火,將劉備勞軍送來的牛羊宰了後架在火上烤,許多曹兵圍在篝火旁喝酒唱歌,喧鬧之聲傳遍四野直到後半夜才消停下來。

兩日後,魏延從營中率領著明顯是睡眠不足的三千步卒懶洋洋的來到小沛城下大喊道:「我軍主帥今日就到,劉豫州還不出城與某前去迎接。」

知道今日郭嘉率領的中軍要到達,故早在城樓之上觀察曹軍動向的劉備等人聽了魏延的話後,一邊暗罵此人言語傲慢一邊有孫乾出面說道:「將軍可先行一步,吾主正在準備勞軍之物,即刻就好。」

本就不指望劉備出來的魏延十分不滿的說道:「那某就先走了,對了,轉告劉豫州多準備些牛羊,前兩日送來的那些已經吃完了。」身後的曹兵跟著一陣嬉笑。

孫乾陪笑道:「一定一定。」

待魏延領著曹兵遠去後,劉備立起身形下令道:「公祐去對呂布說郭嘉不久即到,請他見曹軍一亂就立即發兵。子仲看守城池,我帶三萬步卒于城下等候郭嘉,雲長、翼德帶領呂布借于的一千西涼鐵騎及我們的五百騎兵埋伏于側翼,看我旗號行事。」

幾人領命而去,劉備也帶著手下步卒在城下擺好陣勢就等曹軍入圍。呂布得信後命臧霸、張遼各帶四萬大軍前去指定地點埋伏,自己帶著郝萌、魏續、宋憲、侯成、曹性這五位將領以及兩千西涼鐵騎游離于預定的戰場之外,準備等曹軍混亂後找弱點攻擊。八健將帶了五個在身邊,看來呂布對上次被曹軍多員大將圍攻的事情至今仍是心有余悸。

呂布和劉備在小沛城外磨刀霍霍等了一個時辰不見一個曹兵出現,陳宮催馬到了呂布近前說道:「日快正午,不見曹兵前來,恐有詐,請將軍再勿遲疑速歸徐州城。」

呂布說道:「曹軍未來,應是郭嘉初次領軍不識軍務,故行軍緩慢。徐州城有成廉把守,且有陳元龍父子與侍郎王子服在旁相助斷然不會有失。」

陳宮道:「就是因陳元龍在徐州城,才使我放心不下!」

呂布怒道:「汝是妒元龍受吾重用也!休要多言!」

無奈之下陳宮默然不語,調轉馬頭想走,憂郁了一下後松了松韁繩讓馬走到了呂布身後。

呂布沉的住氣,劉備也不著急,但有一人卻等的不耐煩了。手持丈八蛇矛的張飛早就心急如焚了,久等不見曹軍出現便對關羽說道:「二哥,我去前面看看。」說罷帶了二百騎兵就沖向了魏延的大營,關羽攔他不住,只好讓人去稟告劉備。

張飛雖然性急,卻也並非無智的莽漢。他帶著人馬來到曹營之前喊道:「張翼德奉我家兄長劉豫州之命前來勞軍,快快打開營門。」

張飛的這一嗓子,就連幾里之外的呂布都聽到了,可近在咫尺的曹營卻一點反映都沒有,斜靠在營門口的曹兵更是頭都沒抬一下。張飛大怒,催馬來到轅門前用搶挑落了一個曹兵的帽子。卻把膽大包天的張翼德嚇了一跳,一個光禿禿的骷髏骨出現在帽子下面,定睛一看卻是一個被吃的干干凈凈的羊頭。張飛一愣後挺槍將轅門挑開沖了進去,就見整個曹營之中是空無一人。

不放心張飛的劉備已經帶領步卒向曹營靠攏,遠遠的看見張飛沖進營寨後不一會就跑了出來,邊跑邊撤著嗓門喊:「上當了!這是座空營!」

劉備聞言大驚失色,自己又到曹營里去查看了一下,果然是一個曹兵都沒有,就連那上百輛糧草輜重車上也都是些干草石頭。呂布相隔幾里看到劉備領軍沖進了曹營也感到事情不好,帶著騎兵也沖來過來。

劉備與呂布站在曹營之中傻了眼了,還是劉備先反映過來說道:「曹軍定是去攻徐州城了!」

家小都在徐州城的呂布當即就下令要回兵援救徐州城。

剛剛跑進曹營的陳宮聽了呂布的話後,催馬擋住呂布去路說道:「將軍不可!徐州城防堅固,曹軍斷然不會貿然攻城。此定是郭嘉的調虎離山之計,曹軍所要攻擊的仍是小沛,所以將軍應與劉豫州共守小沛為上。」

呂布聽了大怒:「公臺適才還在說徐州城多有不妥,余音尚在怎麼又說曹軍不會攻打徐州城。如此反復,讓吾怎能信汝!」

這時候有人領著一人前來報信:「曹軍圍攻徐州城,成廉將軍命我前來求援。」

陳宮在呂布發問前搶先問道:「汝是何人,以前怎未見過?」

來人說道:「家主陳登,我是陳家部曲。」

陳宮道:「徐州有難,成廉手下不來,偏偏要你前來報信?」

來人說:「成廉將軍在城上指揮,是他讓家主……」

心急火燎的呂布早就聽的不耐煩了,他說道:「你在這里慢慢問吧!我要去救徐州了!」說完撥馬沖出曹營,邊跑邊對劉備喊:「我帶關羽、張飛先去,玄德領臧霸、張遼後軍跟上。」

劉備無奈只得讓關羽、張飛率騎兵先行,他匯合了臧霸、張遼後也向徐州進兵。只留下陳宮在空蕩蕩的大營內獨自嘆息。

不提呂布、劉備去救援徐州城,卻說魏延領著三千人馬打著迎接主帥的旗號,大搖大擺的從他們的眼皮下面溜掉後走出三十多里,與前兩夜潛出大營的其余人馬會合後,在隱匿處稍做休整便派人去查看小沛城外的動靜。得知呂布帶著劉備救徐州後就帶著自己的軍隊向小沛急速奔去。

守小沛的糜竺見劉備剛走,曹兵復至,知道自己是守不住了,當即就帶領親兵護著劉備的家小從東門而出追劉備去了。剩下的人見主將都跑了,就打開城門投降了。

魏延不費一兵一卒得了小沛後也不追趕劉備家眷,先將城中降兵收攏看押,然後讓人將城外空營中裝滿石頭干草的車子都拉到城中。石頭運上城墻,干草堆于城中空地。待一切就緒後關上四門並讓人點燃干草,等火燒大後又投了牲畜糞便到火堆之中,立時是濃煙滾滾,百里可見。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2:59 PM

第四十八章

魏延這邊在小沛城里拼命的點火生煙,而城外那邊也早就有五百兵士分成數十隊等候多時了。領軍之人見城內煙起,揮舞令旗後讓人推起載滿干草與牲畜糞便的小車,就朝著小沛外圍而去,各小隊之間間隔百米、每走半里就再堆干草,撒上糞便燃起一道道狼煙。不一會,黑煙滾滾而起是遮天避日。

右軍的夏侯惇、夏侯淵看到濃煙升起是相視一笑,夏侯淵說道:「果如奉孝先生所料,呂布聞徐州有失就棄小沛而去了。」

夏侯惇說道:「呂布有勇無謀,那里又是奉孝先生的對手。如今魏延占了小沛,我等也按計行事吧!」

兄弟二人各帶人馬不慌不忙向徐州城行去。

左軍的曹洪、樂進見了信號後也領著全軍從營地出發,奔赴徐州城。

同樣帶著手下的五將以及關羽、張飛和三千鐵騎趕赴徐州的呂布正埋頭前進,跨下的赤兔馬如一團跳動的火焰沖在隊伍的最前面。時不常的還要停下來等候被甩著後面的鐵騎,心急如焚的呂布回頭催促落後的鐵騎加速前進時發現了小沛方向的變故。關羽、張飛見呂布停了下來也收住韁繩回首間看到後面煙霧升騰,縷縷黑煙平地而起仿佛一只只妖異的怪獸一樣匯聚成黑雲在晴朗的天空中張牙舞爪。

關羽對呂布說道:「我等中了郭嘉的聲東擊西之計了。」

張飛大聲說道:「小沛那里煙霧如次之多,想是曹軍主力所在。將軍不如和我等一起回小沛吧!」

呂布看了看黑雲籠罩下的小沛,又望了望徐州城方向,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該回救小沛還是繼續趕往徐州城。

關羽、張飛見呂布不答話以為他不願回軍小沛就說道:「請將軍繼續前往徐州,我等去後軍問了兄長再做道理。」

呂布牽掛家小,不願耽誤行程就讓關、張帶了劉備的五百騎兵回頭去找劉備,自己領兵繼續前進。

劉備比呂布要果斷的多,剛發現小沛有黑煙升起就命本部人馬停了下來讓兵士原地休息,自己找到張遼說道:「小沛有失,吾想回兵援救。」

張遼似乎也認為回援小沛為好,但無呂布將領只好說道:「請劉大人自便。」

劉備拱手告辭,張遼又道:「無主公將令,吾不能擅自回兵相助,也罷!請劉大人將吾之部曲一千帶去吧。」

「且慢!」跟著張遼同來的陳宮說道:「此乃郭嘉欲使玄德與奉先分兵所用之計,玄德如是回兵就落入郭嘉的圈套了。」

劉備道:「宮臺之意,曹軍主力在小沛?」

陳宮說道:「非也!小沛最多不過二萬曹兵。」

劉備不解的問道:「如宮臺所言,小沛只有二萬曹軍,且曹兵剛得了城池人心不穩,我回兵復奪小沛並非難事,怎說是落入圈套?」

陳宮說道:「曹軍二十萬,你我兩軍不過十余萬,玄德若是回兵,即便奪了小沛也不過是一時之勝。若是曹軍集中優勢兵力在徐州城外將我軍擊敗,以玄德的三、四萬人馬又能守的住小沛嗎?合則還有一線生機,若是分兵各自為戰則不如逃命的好。」

聽了陳宮的話,劉備是左右為難,這時候有靡竺護著劉備家眷追上隊伍。糜竺看到劉備的旌旗忙催馬趕過來,見了劉玄德說道:「主公,魏延去而復反,我不能敵,只護了主公家眷出來,請主公責罰。」

劉備問:「曹兵多少人馬?進城後又做了些什麼?」

糜竺回說:「似乎還是魏延所帶的兩萬人,並不見有曹軍其他將領的旗號。在出城時我注意到曹兵似乎進了小沛後就立即登于城墻之上整理守城器械。」

陳宮說道:「曹軍在小沛做固守之勢,正是為了能牽制玄德。」

劉備手指綿延數里的小股黑煙道:「這些難道是曹軍的疑兵之計?」

陳宮道:「正是!曹軍惟恐玄德不歸,除了在小沛城中燃起黑煙,又做此煙幕,看來是不光想將玄德誘回,還想讓我等以為曹軍主力在小沛,使救援徐州人馬以為徐州城內曹兵不多。若是我等真中了此計,必然輕率攻城,在趁久攻不下後,將士疲憊且無糧草之時,妄想將我軍圍殲于城下。這個郭嘉用計端是狠毒啊!「

劉備聽後立即對陳宮言道:「小沛雖為我之根基,然能將二萬曹兵困在城中等若斬曹軍一指。我願棄小沛而助奉先于徐州城抗擊曹兵。」

陳宮大喜道:「玄德英雄也。」

劉備復令大軍起程,同時囑咐糜竺護了家眷不必隨軍前行,先去靈壁暫避。不久碰到關羽、張飛領兵而回,劉備將二位弟弟帶在身邊同行。

此時的徐州城內卻是另一番景象,成廉已經被陳登父子捆了個結結實實領到了我的面前。原來呂布留了成廉守衛徐州城,陳珪與陳登每日好酒好宴款待于他。頭兩天成廉還將陳宮臨行前交代要提防這父子二人的話記在心中,但幾番赴宴並無異常,陳凳又送了兩個漂亮的歌女于他。成廉見了美女,早就將陳宮的交代拋到了九霄雲外。昨夜又來赴宴之時,被陳登灌的酩酊大醉不醒人事。陳登盜取了成廉的令箭後打開城門迎了按約而至的曹軍進城。

高順、趙雨悄悄的進了徐州城,在陳家部曲的幫助下趁夜將不多的呂布兵丁全部俘獲後才讓人去請我進城。

魏延從小沛城外的大營出來的時候,也正是我進入徐州城的時間。

來帶徐州我先和陳珪、陳登寒暄了一番,這兩個徐州大姓陳氏的領頭人早就和曹操眉來眼去互通消息了。而且這個陳登確實才能,二十五歲舉的孝廉,除東陽長,養耆育孤,視民如傷遷典農校尉。興修農業,廣積稻谷。是一個難得的內政好手,軍事上也很有一套,可以說是文武雙全的人才。被呂布引為心腹。所以我們能快速的得到呂布與劉備結盟的這一個他們自認為隱秘的消息,並且利用他們父子為眼線知道了呂布領了大軍前往小沛才定下了今日之計。

成廉雖然被綁,卻無絲毫膽怯,他不住的罵道:「陳漢瑜、陳元龍,我主待你等不薄,你父子卻行次豬狗不如之事。」

看著這個本來早就應該死在樂進箭下,卻因為我的參合多活了幾年的成廉是一點招降的意思都沒有。呂布派你守徐州,你卻貪杯誤事丟失城池。象這樣的人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擺手道:「將此人推出去斬了,頭顱裝于錦盒之中。」左右上來幾人拉了成廉出去,不一會就端著一個滲血的盒子回來交令。

我又看了看傲然立于堂上的侍朗王子服,笑了笑說道:「王侍朗不在許都報曉天子,來徐州做什麼?」

王子朗說道:「郭大人不用在花言巧語了,吾自知必死,莫要再費口舌了。」

「王大人乃天子親信重臣,陛下不見王大人在許都十分想念,等次地事情了解後,還是隨嘉回返許都為天子效力的好。」說完後命人將王子服押了下去。

又有人將呂布家眷帶到堂前,呂布之妻嚴氏領著女兒見了我後淺施一禮道:「犯婦呂門嚴氏見過大人。」

嚴氏看起來三十來歲的樣子,相貌生的倒也是天生麗質。我看了看面前這位雍容華貴的婦人說道:「手下無知,讓夫人受苦了,來人那!為夫人看坐!」

嚴氏見我似乎沒有為難她們母女的意思,從新施禮後才坐了下來。

我和顏悅色的說道:「呂將軍乃朝廷棟梁,此次吾因有人偽傳聖命蒙蔽將軍才領兵前來,那做偽詔之人現已看押在堂下。」

嚴氏說道:「犯婦之夫並無與司空大人為敵之心,只是陳宮與劉備三番五次在犯婦夫君面前詆毀司空大人。犯婦若是能見到夫君一定會勸夫君不要再和司空大人為敵了。」

我說道:「夫人能有此念吾心甚感安慰。我主司空大人多次言道:呂奉先為當今之飛將軍,朝廷之擎天柱也。」

嚴氏說道:「司空大人謬贊了。」

我說道:「呂將軍人馬日內定然會趕到徐州,到那時吾自會安排將夫人送出城外與呂將軍夫妻團聚。請夫人將我主之言轉告將軍。」

嚴氏母女謝恩後,有人帶著她們到後堂休息。

高順與趙雨兩人在旁邊一副鄙視你的表情,而程昱搜索枯腸也想不起來曹操什麼時候說過呂布是飛將軍的話。

處理完這幾個人後我就想去城墻上等候呂布,陳珪說道:「還有一人,祭酒大人當見一見。」

我想了想後說道:「見見也好!」

不一會從廳堂門口有一女子款款而入。

以前只是聽說這位中國歷史上所謂的古代四大美女中,被稱為‘避月’的女子生的是如何動人。但按我所想不過是古人沒見過什麼世面,加上一些機遇在歷史中出現,後人為突出她們所做的誇張之語。要是在二十一世界隨便摘個漂亮的女明星過來,應該都能比得過她們。

可今日一見,才知道什麼是傾國傾城,也才知道什麼是紅顏禍水。這女子皮膚晶瑩得好象透明的玉石,眉毛很長、很黑,濃秀地滲入了鬢角。不點自紅的櫻唇和小巧的鼻子怎麼就那麼讓人著迷,而最漂亮的還是她那雙充滿了憂郁的嫣然動人的眼睛,使每個人都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觸。

整個大廳內沒見過貂蟬的人都被她深深的吸引住了,就連同為女性的趙雨都看的目瞪口呆。好家在!這副顛倒眾生的容貌,再加上能迷倒董卓與呂布的演技,要是此女到了二十一世紀,那絕對是一代超級巨星。

見慣了這種場面的貂蟬,看到大堂之上凈是些垂涎于自己美色之人,不由得凄然一笑。那帶著幾份無奈,幾分惆悵的笑容,宛如一顆劃破夜空的流星深深的擊打在每人的心靈之上。我的乖乖!這不是要人命嗎?滿大廳的人除了趙雨和高順兩個人外,其他的人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貂蟬說道:「民女貂蟬見過大人!」

人美音更甜,聽的我是從座位上站起來緊走了幾步,就來到這位絕世美女面前,抬起雙手就……想什麼呢?不要瞎想!

我是抱拳深施一禮後說道:「郭嘉有禮了!」

貂蟬說道:「民女不敢受司空祭酒大人之禮。」

我又施一禮道:「姑娘協助司徒大人為國除賊,令吾等堂堂男兒汗顏。嘉今日這一禮是為感謝姑娘,並無他意。」

貂蟬冷冷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感動,她說道:「小女子只是為了報答義父養育之恩,當不得大人這一禮。如今小女子在大人手上,是生是死還不是大人一句話。何須惺惺作態!」

我說道:「天子已明詔天下表彰王司徒之功,王司徒之墓現已遷到徐州。若姑娘有意可前往拜祭。」

貂蟬冰一樣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濕潤,但立刻又消失不見了,她說道:「若大人若是不為難民女,就請將民女送還奉先。」

不知道為何,我脫口而出低聲的說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大堂之上都人都聽的不太清楚,只有近在咫尺的貂蟬聽的是清清楚楚。剎那間冰山破碎,花容失色。貂蟬已經是泣不成聲,她輕聲說道:「原來世間還有懂我之人!原來世間還有懂我之人!」

我嘆息一聲說道:「將貂蟬姑娘送到呂布家眷那里休息!」

目送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從大堂內消失後,我抖擻精神準備去迎接呂布的到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00 PM

第四十九章

徐州城高大的城墻之上,我與程昱並肩而立欣賞著小沛方向升氣的濃雲在天空中形成的黑霧。灰蒙蒙的天空還真有點重工業時代污染嚴重的樣子,讓我有些懷舊的心情。插在城頭的旌旗被風撕扯著,不時的發出啪……啪……啪……的聲音。高順則眼也不眨的眺望著遠方,城外游騎揮舞著旗子不停的將左右軍和呂布、劉備聯軍的動向傳過來。

程昱一邊整理著被風吹亂的胡須一邊說道:「呂布真的會來嗎?」

我抿了抿有些干澀的嘴唇說道:「孤狼戀家,不怕他不來。」

「劉備呢?」程昱現在的樣子就象是一個在考教學生的先生一樣,就差用教鞭指著我的鼻子提問了。

我不以為許的說道:「劉備是一條魚,不來算他運氣好,來了就更好了。」

程昱奇道:「一條魚?」

我搖了搖手中的扇子說道:「沒錯!一條漏網之魚,雖然是條有可能躍過龍門化身為龍的魚,可惜現在還是條無水之魚,無水襄助又去何處借力過龍門呢?無水的魚還不如河溝里的泥鰍,所以不管他來還是不來,都會是這次徐州之戰的一盤菜。」

程昱不在問了,但趙雨卻冒了過來說道:「劉備要是不來徐州城,就一定是要回小沛的。先生,他若是回兵小沛,那……那……」

我笑道:「放心,劉備不過四萬人馬,就是回了小沛也奈何不了魏延,為了你們的兒子……呵呵……。對了!你們孩子的表字我想好了……要不要聽一下?」

趙雨忽閃著眼睛問道:「小恒到加冠之禮還早呢!先生這麼早就想好了表字了?」

我說道:「這孩子我很喜歡,如果以後我有個三長兩短的看不到他行冠禮,讓別人給他起了表字,我不是就白想了嗎?」

趙雨問:「不知道先生為小兒取了那兩個字?」

我手指空中的日頭說道:「我要輔佐主公平定四海,然四海之外還有大洋,希望後人能承吾之志窺視海外之洋,我觀你家小恒二歲就見水而喜,所以就為他取了表字‘窺洋’!」

趙雨聽了不住的點頭說道:「多謝先生,等小兒加冠之時無論先生在于不在都會取‘窺洋’為表字!」

我呸!真不吉利!這小媳婦太不會說話了!不過!嘿嘿!老子是胃炎,兒子是魏‘窺洋’——胃潰瘍,還真是父子倆。

典韋晃著大腦袋湊了過來說:「郭大人也為小兒取個表字吧!」賈詡象角落里影子一樣默默的聽著我們的這些沒營養的話。

我看著典韋問道:「小滿多大了?」

典韋:「今年七歲,已經送到公塾里了。」

我道:「不用急,到加冠時我一定為他取兩個好字。」

典韋把頭搖了好幾下說道:「那可不行!萬一郭大人沒等我家小滿行禮就……對了,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

我暈!

高順突然說道:「先生!打有呂布旗號的騎兵隊伍離徐州城還有十五里;打有臧霸旗號的四萬步卒離徐州城還有三十里;打有張遼、陳宮、劉備旗號的七萬步卒離城還有三十二里。」

我用扇子打了典韋一下說道:「你保護著趙雨將呂布的家眷送過去,記住送到城外一里就回來。」

趙雨和典韋聽後下了城樓讓人開了城門,帶著載有呂布家小的車輛走了出去。

看到徐州城就在眼前,呂布停了下來觀望。見徐州城一片平靜,不由得暗道:「難道徐州無恙?」手下五員大將帶著西涼鐵騎趕了上來,侯成說道:「主公為何停了下來?」

呂布道:「我觀徐州一片祥和中卻有殺氣騰空。」

宋憲說:「請主公讓我前去查看。」

呂布道:「速去。」

宋憲帶了五十騎兵向徐州城而來,沒走多遠就見徐州城門大開,有幾輛牛車從城門中緩緩走了出來。領路之人卻是認得的,一個是曾擊落呂布朝天冠的女將,另一人則是曹營中長相最難看的典韋。這兩個人那一個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主,所以他將馬放慢想看看這兩個人要干什麼。卻見趙雨和典韋護著牛車走了沒多遠就將一個東西放在地上後,丟下車輛回轉了徐州城。

為揭開心中疑惑,宋憲看了看附近沒有曹兵後立即快馬來到牛車前,打開地上錦盒一看,卻是成廉的人頭,復看牛車發現是呂布家小,不敢多做停留。讓人趕著牛車,自己先回去報于呂布。

呂布聞聽徐州城已經落入曹軍之手,但家小卻被送出了城不由得連說蹊蹺。但家小無恙讓呂布松了一口氣,開看錦盒看了看人頭什麼也沒說就丟在地上,帶著眾將迎上了牛車。其他幾人問了宋憲知道盒子里是成廉的人頭,心寒不已。

嚴氏一看到呂布就哭了起來,說道:「將軍不聽妾勸,反被陳宮、劉備蠱惑要與司空大人為敵。如今徐州被占,讓將軍無立足之地!」

呂布低聲道:「吾本無意與曹操為敵,只因王子服攜天子詔書前來,吾為漢臣怎能不奉詔行事。你且先去後方暫避,待吾奪了徐州為安身之所。」

嚴氏道:「妾昔在長安,為將軍所棄,幸賴龐舒私藏妾身,方得與將軍相聚;前日復棄妾,又幸郭嘉不怪將軍,放得妾出城。孰知今又棄妾而去乎?將軍前程萬里,請勿以妾為念!」說完後眼淚滴滴答答不停的從眼中涌出。

呂布之女為母親擦了眼淚說道:「聽郭嘉言道,司空曹大人說父親為當世之飛將軍!父親怎好再與司空大人為敵?」

呂布怒道:「小孩子懂得什麼!」

侯成來到近前說道:「主公,可將主母送往下邳,若是奪不了徐州也可前往那里暫住。」

呂布讓人護了家小前往下邳,他此時心中已無戰意,但就這麼放棄徐州城又有所不舍就說道:「郭嘉既送吾家小出城,想是並無為難吾之意,待吾前去問個明白。」

我在城頭看著呂布送走了牛車後直奔城下而來,便走到城墻邊等他走近後說道:「來者可是呂將軍?」

呂布喝道:「城上可是郭嘉?」

我回道:「正是。」

呂布道:「多謝汝奉還家小,但汝無辜占吾城池又是為何?」

我說:「呂將軍受奸人挑唆,欲與朝廷為敵,所以我才奉明詔來徐州想問個究竟。」

呂布說道:「王子服攜天子密詔而來,我也是奉詔行事,怎說我與朝廷為敵?」

我笑道:「王子服所傳詔可有天子印璽?」

呂布說:「這個……」

我道:「將軍只怕是受了劉備與王子服的蒙蔽了,那劉備因將軍占了徐州對將軍多有不滿,曾多次做書于我主要害將軍。但我主愛將軍之武藝,且將軍又有與王司徒攜手除董賊之大功,故不忍加害。那劉備因害不得將軍,就對我主嫉恨在心。假借聖命誆騙將軍與我主為敵。其心可誅!」

呂布道:「劉備乃漢室宗親,帝室之胄,吾對他又有轅門射戟之恩,他怎會騙吾?」

我冷笑道:「那劉備逢人就說自己是漢室宗親,見人就講自己是帝王之後,然其對朝廷、對天子卻不見絲毫敬畏之心。這次更是聯絡朝中對吾主不滿之人偽造詔書,可見其人野心勃勃。將軍可知,汝之手下有二人已經與劉備密謀,準備借將軍之手將我等打敗後就謀害了將軍!」

呂布大怒問道:「是何人?」

我說:「空口無憑即便我說了,將軍也是不信!」

呂布道:「請郭大人只管說來!」

我道:「將軍可回轉去看,與劉備在後同行二人就是勾結劉備之人!」

呂布掉轉馬頭後又回身道:「險些中了你的詭計!」

我問道:「何來詭計?」

呂布道:「小沛濃煙四起,定然是你已派兵攻取。小沛內有玄德家眷在,玄德不回救反與我軍同來徐州城是為了助我。」

我大笑道:「將軍也是通曉兵法之人,那會有人為攻一城燃放如此之多的煙霧。我此次所帶的二十萬大軍,有十八萬都在徐州城附近,若是我派魏延帶二萬人占了小沛,會點起煙霧告訴將軍小沛已經被我軍占了嗎?難道就不怕將軍領兵回了小沛,將這兩萬人殲滅嗎?」

呂布道:「這……依你所言,你並沒派兵去取小沛?」

我道:「將軍若是不信請看。」說著我示意手下揮動令旗,敲起戰鼓。隨著游騎將一道道命令傳出,徐州城左右方向也響起了戰鼓之聲音,夏侯氏兄弟與曹洪、樂進帶著十六萬大軍從兩個方向出現,漫山遍野的曹軍讓呂布倒吸一口冷氣。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01 PM

第五十章

隆隆的戰鼓之聲震撼著徐州城外原野上的每一個人,低沉腳步聲和戰鼓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篇讓人發狂的樂章,十幾萬人每前進一步所發出的聲響都象是一個個各帶著殺戈之音的音符重重的敲打在三國第一武將呂布的心頭。雖然左右兩個方向的曹軍離徐州還有數里,但呂布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個個曹兵充滿了殺氣的面孔。升騰在這些曹兵步卒頭頂的戰意,讓呂布這位百戰將軍為之動容。這些一看就知道是久經訓練並對戰爭充滿渴望的曹兵,絕對不是他手下的那些放下鋤頭的農民兵所能抵御的。

行走在田野間的牛車上貂禪聽到那讓人熱血沸騰的鼓聲,兩行晶瑩的淚珠隨著牛車的顛簸如玉珠般的撒落在塵土上,轉瞬間就化成不起眼的泥點回到大地的懷抱之中。

距離徐州還有二十多里的臧霸、聽到了戰鼓之聲音立即催促隊伍加速前進。而後面的張遼在下令加速之時卻被陳宮與劉備攔住了。陳宮說道:「不要再趕路了,長途奔襲已使得我軍成為疲憊之師,聽鼓聲前方的曹軍數量定然不少,還是讓兵士休息一下,恢復體力後再一鼓作氣去戰曹兵。」

張遼道:「可主公只帶了三千人馬,若是曹軍群起相攻只怕主公危險。」

劉備也說道:「文遠莫要急噪,奉先所帶的人雖少,但都是騎兵,曹軍想要合圍談何容易。」

陳宮看了看前軍加速行進帶起的塵土說道:「臧霸已經前去援救將軍,我們在這里暫時休息一下,若是曹軍合圍了將軍與臧霸,我軍可在外圍任意選曹軍薄弱之處攻擊,如此一來非但可救出被圍困之軍還有機會擊潰曹軍。」

劉備說道:「公臺此計甚妙,曹軍自兗州遠道而來一定疲憊,以奉先之武藝且有臧霸等六位將軍襄助,即便是被曹軍圍困也可殺出重圍,我等尋曹軍之隙擊之,不愁曹軍不敗。」

張遼沉思後道:「好!就依兩公之意。」隨即下令全軍成攻擊陣型後原地休息,劉備也讓自己的隊伍跟上來與張遼所帶的人馬就近同歇。

我看著城墻下呂布變換不定的臉色,高順來到在我身後低聲說道:「臧霸所部正快速趕來,張遼和劉備卻停在二十里之外休息。」

聽了這個好消息,我心中暗喜並對高順說道:「恩!讓我軍停止前進。」

平穩的鼓點突然改變了韻律,在一陣快慢相間的鼓聲之後,曹兵在距徐州城墻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鼓停兵止步,整個徐州城外除了風聲和戰馬的嘶鳴外又恢復的了往日的寧靜。

我對城下的呂布說道:「請問將軍,若是我現下令攻擊,將軍可有把握全身而退?」

呂布強辯道:「即便你兵多,也不過都是些步卒,我有赤兔馬,又有西涼鐵騎,你軍焉能圍困于我。」

我大笑後說道:「請將軍再看!」

隨著令旗的揮舞,陣陣牛角號中曹純帶著六千虎豹騎、張繡帶著兩千西涼鐵騎從一凹地出現。

我指著八千鐵騎道:「將軍有赤兔,有西涼鐵騎,然我不但有虎豹騎,同樣也有西涼鐵騎!即便將軍能走,將軍所依仗的西涼鐵騎怕是再也沒機會追隨將軍了!」

呂布木然。

我說道:「將軍只勇猛素來為我主司空大人所喜,所以我雖然能輕易擊敗將軍,但卻不願做這讓親者痛、仇者快之事。將軍還是去看看是那兩個人與劉備同行吧!他們與劉玄德正等著將軍與我兩敗俱傷之時,將你我一同殲滅,而後再去許都裹挾了天子,成就一番霸王之業呢!」

呂布對著城墻上的我抱了抱拳說道:「多謝奉孝既放吾家小,又告知有人要謀害于我。待我將劉備與判賊擒來後再告罪于司空大人與奉孝。」

我也抱拳目送呂布帶著騎兵向後而去。旁邊的程昱、賈詡以及躲在後面的陳氏父子聽了我經過一番連哄帶騙,就讓呂布不分敵我竟然要回軍去戰劉備,都瞠目結舌。

程昱低聲問賈詡道:「難道奉孝他是想招降呂布?」

賈詡撇了一下在城墻邊為呂布送行的我後說道:「不會的,呂奉先必死無疑!」

程昱問:「這又是為何?」

「呂布先後反叛丁原、董卓,此人豺狼成性,留在身邊終究是個隱患。況且」賈詡難得的笑了一下後低聲說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祭酒大人今日不是在堂內曾對貂禪說了,‘恨不日日與君好’。而貂禪姑娘顯然也仰慕奉孝,但似乎又有苦衷,所以才在大堂上哭泣。而貂禪的苦衷除了呂布外還能有什麼?」

程昱瞪大了眼睛說道:「有這句話嗎?」

送完呂布家眷回來的典韋大大咧咧的說道:「賈先生聽錯了!奉孝先生說的是什麼你生、我生、生的好,天天都生!一定是在問那漂亮娘子生孩子的事情!」

聽了他們三個人的話我差點從城墻上一頭栽下去,我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典韋說道:「你這愣頭青,你兒子的表字我想好了,就叫翼虎。」點一胡!哼……以後打麻將輸死你!可惜現在還沒這玩意!

典韋歪著頭說道:「典滿、典翼虎,什麼意思?」

程昱道:「翼虎、翼虎,猛虎添翼,好名字!」

「有翅膀的老虎?好!好!」典韋哈哈大笑道:「多謝先生!」

我強忍笑意轉過臉去看城外的動靜,見呂布走遠後說道:「傳令左右兩軍,慢慢合圍,讓曹純與張繡帶著騎兵饒行到他們後面。還有……要等呂布他們自己打累了再出手。」

說完這些我又看了看高順說道:「十年磨一劍啊!你帶著陷陣營去外面轉轉,我想看看這把磨了十年的劍夠不夠鋒利!」

呂布領五將與三千鐵騎,氣勢洶洶的往回走,迎面碰上了臧霸。臧霸見主公無恙催跨下戰馬上前說道:「主公,我軍已到是否要攻徐州?」

「攻什麼攻!」呂布問道:「陳宮與張遼那里去了?」

臧霸見呂布面色不善,趕忙說道:「公臺、文遠與劉玄德率軍在後,」邊說邊回頭去看,「應該不遠……誒?怎麼不見蹤影?」

有親兵道:「張將軍人馬在剛才鼓聲響起之時停下來了!」

呂布牙關緊咬說道:「果然是要坐山觀虎斗啊!幸好吾聽了郭奉孝之言,不然就中了劉備、陳宮的圈套了!吾不惱劉備、陳宮,卻恨張遼,今日定要殺了這賣主求榮的逆賊。」

臧霸不知道是什麼原故讓呂布生這麼大的氣,但他素來與張遼交好便說道:「文遠向來對主公忠心耿耿,絕不會背叛主公的,還望主公……」

呂布抓起方天畫戟怒喝道:「無背叛之心,怎會無我將令就私自停軍不前!若是我被曹軍圍在城下,只你的四萬人馬能解救吾否?」

有和張遼要好的,當然也有和張遼不睦的。魏續說道:「張文遠與劉玄德之義弟關羽私交甚深,對主公前番驅走劉備多有不滿。」

宋憲和候成交換了一下眼色後落井下石道:「魏續所說我等可以為證,張文遠多次說劉玄德與其二位結義兄弟具為當世豪杰。」

呂布冷笑道:「販屨織席之徒,殺豬屠狗之輩卻成了張遼眼中的豪杰了!」

臧霸隨不敢再言,呂布下令道:「回兵隨我捉拿劉備!」

卻說劉備等人休息了沒多久,就聽不到前面的鼓聲了。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事情,要說是呂布這麼快的時間就被曹軍擒住,他們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張遼擔心呂布安危,派出探馬到前面查看。不久探馬回報,呂布正領兵回來。

張遼大喜對身邊的劉備說道:「幸喜主公無恙。」牽過坐騎,上馬後雙腿一夾馬腹就要上前迎接呂布。

劉備與陳宮都覺得今日這一仗打的怪,先是曹軍在小沛虛晃一槍後就不費一兵一卒占了城池。到了這里聽到了一陣鼓響,原以為要有一場惡戰,呂布卻安然而歸。

呂布看到張遼的隊伍與劉備的隊伍混雜在一起,又和劉備並肩而立,更加確定了張遼的背叛。在張遼上馬的時候,他對身旁的六將說道:「臧霸、郝萌、魏續,宋憲、你四人去擒拿劉備,曹性、侯成不要放走了陳宮,吾要親手斬了叛逆張文遠!」

陳宮望見呂布一陣欣喜後,卻發覺對面的隊伍正在以沖鋒的陣型向自己等人撲來。他先是一愣,而後仰天長嘆了一聲道:「又中了郭奉孝的詭計了。」

劉備道:「奉先全身而退,怎麼……」

陳宮打斷了劉備的話說道:「玄德公快走吧!呂將軍來勢洶洶,定是中了郭嘉的離間之計。你先自覓去處,待吾勸了呂將軍,解除誤會後再設法尋你。」

「啊!」劉備聽了這話發出驚訝之聲的同時,看到呂布的兵馬已經由慢到快開始沖鋒了。知道陳宮之言並非無的放失,立即翻身上馬並喊道:「二弟、三弟快走!」

關羽、張飛聞言立即招呼人馬。但那里有來的急啊,呂布的赤兔馬轉眼之間就沖到近前。張遼剛要說話就見呂布挺戟就刺向自己的心口,張遼雖然沒有防備,但武將的警覺還是讓他閃身躲開了這一戟。人雖然躲過去了,但跨下戰馬卻呂布收戟時被方天畫戟上的月牙掛到了。戰馬吃痛一陣嘶鳴後就撒開四蹄向無人之處跑去,張遼也非迂腐之人,見呂布要殺自己趁勢落荒而逃。呂布見張遼逃走,催馬就追。

這功夫臧霸、郝萌、魏續,宋憲四個人已經趕到,他們奔著劉備就殺了過去,已經有所防備的劉備撥馬就走,張飛、關羽各吼一聲迎了上去與四人戰到一處。劉備手下兵丁見主將被襲紛紛拿起武器向身邊休息的呂布士卒砍殺了過去,張遼所帶的呂布兵丁也死傷了不少人之後也奮起反擊。一時之內,原本就交織在一起的隊伍混戰起來。

這時候跟隨呂布的西涼鐵騎也殺了過來,這些人早就得了呂布的將令,這次回兵是要消滅叛軍的。所以這些如狼似虎的西涼鐵騎也不管前面的是自己人還是劉備的人,只要是阻擋在馬前的人一律照砍不誤。張遼所帶的軍隊一邊要應付混雜在一起的劉備軍,一邊還要防備被自己的騎兵砍殺,很多人在不明情況下想逃出去,而但也有不少的人撲向騎兵,使得局面更加的混亂不堪。

曹性、侯成兩人來到陳宮面前說道:「公臺!得罪了!」就讓人去綁陳宮。

陳宮也有親兵部曲在旁,見狀就要與兩人拼命。陳宮讓親兵退下後對曹性、侯成說道:「不用兩位將軍出手了,我隨你們去見奉先。」

曹性、侯成對陳宮一抱拳說道:「如此甚好。」

陳宮上的馬後放眼四看,到處都是喊殺之聲,打著呂布旗號的兵士與劉備的兵丁在撕打,但也有很多呂布的兵丁在自相殘殺。陳宮面色慘淡的說道:「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關羽、張飛兩人對臧霸、郝萌、魏續,宋憲以二敵四卻占了上峰,魏續被關羽一刀斬于馬下,郝萌一驚之下被張飛扎了個透心涼。臧霸、宋憲眼見不是對手,倒也光棍,連句場面話也不交代是轉身就逃,張飛要追被關羽攔住說:「快去尋兄長。」二人隨即帶著所剩無幾的親兵朝劉備逃逸的方向追去。

臧霸、宋憲跑到後面見無人追來,望著旗號找到曹性、侯成問呂布下落,兩人都說不知道。陳宮說道:「我軍中了郭嘉奸計,你們只顧在這里自相殘殺,可曾注意到我軍馬上就要被曹軍包圍了。」

四人大驚放眼望去,就見打著曹軍旗號的隊伍正沿著亂成一片戰場快速的移動著。臧霸急道:「我們分頭去找主公。」

陳宮說道:「且慢!」

侯成問道:「宮臺有何見教。」

陳宮道:「將軍只怕已死于曹軍之手!」

曹性大怒道:「胡言亂語,我殺了你!」

陳宮看了看眼前的四人後說道:「若是你們相信我的話,就請再聽我一次吧!或許能留得有用之身為將軍報仇!」

宋憲道:「請講!」

陳宮說:「今日一戰之後,徐州在無你等立足之地了,臧霸將軍可突圍而出去尋孫觀、吳敦,他們還有幾萬人馬,你就帶著他們去泰山吧。」

臧霸聽後抱拳而去。

陳宮又對曹性說道:「汝與袁紹手下淳于瓊有舊可前往投之。」

曹性立身于馬上四下不見呂布蹤影,隨揮淚而去。

陳宮又說道:「宋憲可前往劉表處,待袁紹與曹操交戰之時,汝一定要勸劉表出兵,侯成則可投江東孫策,到袁紹與曹操交鋒之季,同樣要請他發兵。只要他們兩處有一地出兵定可一戰滅曹,今日之仇也就報了!」

宋憲與侯成異口同聲的問道:「那公臺自己有何打算?」

陳宮自嘲的笑道:「我以前自以為是,以為才能比郭嘉高上百倍,如今才知吾不過是井底之蛙。但吾十分不解他是如何能算無遺策的,所以我要去見見郭嘉。」

宋憲和侯成交換了下眼色後說道:「不如由我們保護公臺去見郭嘉吧!」

陳宮一愣後大笑道:「樹未見倒,猢猻卻要散了。奉先待你們不薄,你們為何要背叛于他?」

宋憲道:「什麼不薄,適才呂布見了成廉人頭問都不問就棄之于地,這等只顧自己家小安危不管手下死活的人又怎能讓我等真心報效。」

侯成說道:「光抓了陳宮只怕曹軍主將軍不一定相信我們投效的誠意,待我去抓了呂布家小再去徐州城。」

宋憲大笑道:「不用去了!侯兄,剛才派去護送呂布家小的是我的親兵,我早就讓他們扣下她們押到徐州城去了!」

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而陳宮則閉起雙目不願看兩人的嘴臉。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02 PM

第五十一章

混戰中的呂布和劉備的兵士打著打著忽然發現主帥以及各位將領都不見了,這些兵士大部分都是丟下鋤頭拿起刀槍沒經過幾天訓練的農民,原本就沒什麼斗志,現在又不見了領頭的將領。開始的時候擁擠在一起,為了活命不得不朝不是己方的人砍殺幾下,但聰明一點的都在找機會往外面擠,而在外圍士兵則開始向沒有戰火的地方逃竄了。等待他們的將是蓄勢待發的曹兵。

夏侯惇、夏侯淵率領的右軍和曹洪、樂進帶領的左軍已經基本到達指定位置,並已經開始向內收攏,他們之間的缺口有曹純和張繡的騎兵在填補。一個由十七萬人組成的包圍圈,眼看就要牢牢的將還在自相殘殺的徐州兵圍困起來了。

四下游走的探馬將這些對我們來說,是好的不能再好消息傳到了徐州城。這些訓練有速的游騎兵還都是些半大的孩子,他們都是第一批進入軍部子弟公塾里就學的普通曹兵中立有戰功兵士的子女之中十六七歲大的少年。因為年齡有些偏大,所以不能系統培養,干脆就只教他們查看敵情和用旗子、火光傳遞消息的技能。經過將近一年的訓練,這些少年軍已經處見成效。所以來的時候特意挑選了一百五十個訓練最好的隨軍出征,他們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在這次的徐州之戰中起了關鍵的作用。因為他們的存在,使得我軍如同長了千里眼和順風耳一樣,也讓我對整個戰場的敵我變化是了如指掌。

城樓之上我一面聽著這些消息一面將手中的黑子點在棋盤之上,程昱的一條大龍眼看就要被我的黑子圍死了。看著程昱緊皺的眉頭束手無策的樣子,我悠然自得的煽了幾下扇子後便閉起眼睛來,去傾聽遠方那些被風帶過來地若有若無的喊殺之聲。

算了幾遍後仍找不到足夠大龍做活的氣眼後,程老頭有心認輸。可是抬頭看見我逍遙自在的樣子後是心中有氣,便胡亂找了個空位點下了一顆白子。

在旁觀戰的賈文和看大局已定就不在看棋盤了,而陳登卻說道:「仲德先生這一子多有不妥,若是下在這里或許還有一搏。」

程昱仔細一看,可不是嗎!白棋的大龍雖然被困,但在陳登手指的地方黑子也並不是沒有一點破綻,他就想悔棋。

我把手一伸,用羽扇遮住了半個棋盤說道:「棋盤如戰場,落子無悔!」

程昱悻悻的把伸出的手收了回去,並說道:「元龍怎不早說!」

我說道:「元龍是觀棋不語。」

程昱說道:「既然是觀棋不語,怎麼又開口講話?」

這老頭越活越象小孩子了,我拾起一子後笑道:「那是元龍看你已經輸定了才說的,我這一子落下,仲德先生就再無生路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話的少年軍喊道:「發現呂布下落,右軍各位將軍正在向呂布逃逸方向快速收攏。」

我剛剛抬起的手隨著話音一抖,手指間的黑子啪的一聲掉落在棋盤之上,已經被困住的大龍眼看就要逃出升天了。我站了起來生氣的說道:「立即傳令夏侯惇、夏侯淵,讓他們把速度給我放慢,否則軍法從事!」

「且慢!只需傳令他們放滿速度就行了,至于軍法從事我看就免了吧!」程昱揮手將棋子撫亂後說道:「奉孝不要太過斤斤計較了,這棋盤如戰場,落子無悔!然戰場卻並非棋盤,領軍的將領更非是這無生命的棋子。為將者不能按主帥意圖行事,其因在主帥思慮不周,而非將領之過。」

我聽了程昱的話後望著棋盤上亂做一團的棋子呆呆的發愣。

原來張遼落荒而逃後呂布在後面緊緊的追趕。頭腦發熱的呂布現在除了抓住張遼外再沒有了其他的念頭,張遼為了活命也只能不停的用鞭子抽打坐騎。

張遼的戰馬從小沛一路走來都是慢慢而行,加上曾休息了一段時間。所以雖不如赤兔馬快,但開始的時候還是能將呂布甩下了不了距離。但張遼的馬畢竟比不上天下名駒赤兔,在平原上賽跑那是無論如何也跑不贏的,兩人的距離是越來越近了。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又實在想不什麼好的對策,張遼只好一邊跑一邊四下張望。這一張望不要緊,卻發現大隊的曹兵擋在前面。心中叫苦: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啊。

負責這一地段合圍任務的是右軍的將領許楮和李通,兩人早就看到了一前一後兩個人從戰場之上跑了過來。他們不認識張遼也沒見過呂布,但不認識人、馬卻是認得地,呂布因為一匹馬而殺了丁原投董卓的事情可是路人皆知的。認出了馬,那騎在馬上的人除了呂布就不會再有其他人了。這可是一件送上門的大功勞啊!但要立功,就要有本事抓住呂布,可他們兩人自問不是呂布的對手,所以一面命人用旗語召喚其他將領前來助戰,一面將後隊的弓箭手調了上來。

張遼看到曹軍前面的弓箭手正在彎弓搭箭,不敢再向前走,拽了下韁繩讓戰馬向側面跑去。呂布的眼里除了張遼外,再沒有其他東西了。呂布自己雖然三番五次做下殺主投敵的事情,但就如同錢越多的人越愛惜錢財一樣,背叛事情做的多地人是絕對不能容忍手下對自己地背叛的。他見張遼改變了方向,也不經思考的就追了過去。

許楮和李通見呂布在進入弓箭射程之前換了方向是大為郁悶,但看到他們走的方向兩人笑了起來。原來張遼帶著呂布竟然是朝徐州城的方向而去,那邊的包圍圈已經完成了,憑呂布一個人是絕對沖不出去的。到了那里也只能向往回跑了,兩個人一商量決定帶隊跟在呂布他們後面。

離這里最近的李典和呂虔得到呂布的下落,也在能親手捉到天下第一武將的誘惑下,都下令隊伍向呂布出現的方向靠攏。連鎖反應之下,使得本來密不透風的包圍圈出現了一個個不大不小的口子。

獨自逃了出來的劉備,早已發現了四周成合圍之勢的曹兵,他是沒勇氣自己一個沖出去的。沿著外圍尋找逃生之路的時候,碰到關羽和張飛,還有他們沿途收攏的兵丁二千來人。

劉備一見兩位兄弟忍不住泣道:「自戰黃巾以來,吾還從未敗的這樣冤枉,眼看曹軍四面圍困,我等已經是走投無路了。吾為漢室宗親,不能為天子解憂,已無顏面茍活于世。兩位賢弟莫如綁了我去見郭嘉,也好過我等都死在這里!」

關羽、張飛大驚,關羽說道:「兄長何出此言!你我曾對天盟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我與翼德怎能為求活命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張飛也道:「兄長莫急,待俺老張前面開路,縱然曹軍有百萬人馬圍困,俺也無懼,定保兄長沖出重圍。」

這時候有十幾個人騎馬跑了過來,兄弟三人一看原來是呂布帳下的臧霸帶著十幾個親兵。張飛見了剛才的對手是分外眼紅,揮舞起丈八蛇矛就要去戰臧霸,臧霸大聲說道:「請聽我一言。」

劉備喝住張飛後說道:「臧霸將軍有話請講!」

臧霸道:「前面有一處只有少量曹軍把守,請玄德公隨我來,你我同心協力定能殺了出去。」

「誰知你說的是真是假!」張飛喝道:「定是你已經投了曹軍,想騙我兄長,好為曹軍立功。」

「三弟休要胡言,臧霸將軍怎會是這樣的人!」劉備訓斥了張飛後說道:「將軍請前面帶路。」

在臧霸的引導下劉備等人從夾縫里殺了出去,跑了很遠之後確定前路已無曹兵,眾人停了下來。劉備在馬上抱拳說道:「多謝臧霸將軍救命之恩。」

臧霸說道:「你我互助,說不上什麼救命之恩。就此告辭了!」

劉備問:「將軍可有去處?」

臧霸惱劉備牽連的張遼被呂布誤會,也不答話只管催馬而行。

張飛大怒說道:「這廝好生無理,待我追上去殺了他。」

劉備道:「翼德不要生事了!今日多虧有他相助,你我才得脫身。如今我們已經無家可歸,還先尋覓立身之地要緊。」

關羽道:「兄長有何打算?」

劉備說道:「還好此前吾深感郭嘉先取小沛,後又引吾等去徐州城一定是另有詭計,讓糜竺護了家眷前往靈壁。我們先去那里尋得他們,而後就去荊州。」

關羽說道:「劉表與兄長同是漢室宗親,兄長只要將衣帶詔之事告于他知,定可借到兵馬。」

張飛說道:「有了兵馬定要殺到許都,殺了曹賊,救出天子!對了!還有那個郭嘉,老張我也要親手宰了他!」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02 PM

第五十二章

往來穿梭的少年游騎兵將我的軍令傳到了兩軍陣前,還不知道已經放走了劉備的各為右軍將領只得放慢了速度,等待左軍和虎豹騎穿插到位。曹純和張繡帶著虎豹騎趕到劉備等人突圍而出的地方後,地面上只有五百多具的屍首。

這五百多具屍首之中曹兵有二百來人,這些死去的曹兵除了一招斃命的,其他的屍體上都有十道以上的傷痕。張繡不是沒見過戰場上的死人,父親早亡跟隨叔叔張濟在西涼軍中長大的張繡見過的死人海了去了,但他還是被眼前的場景鎮住了。從整個的情況看,死去的曹兵應當是被數倍于己的敵軍圍攻,防守此地的兩百曹兵雖然沒能阻擋住敵人的攻擊,但在敵我懸殊的情況下不但斬殺了將近兩倍的敵軍,而且連一個逃兵都沒有。如此勇猛的士兵,放到以前的西涼軍或天下任何一個諸侯手里,絕對是主將的親兵部曲,但在曹軍之中卻只是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兵士。

指揮手下將缺口堵上,並開始收攏包圍圈的時候張繡忍不住對曹純說道:「都說青州軍作戰剛猛,我還有所不信,今日一見方知此言不虛。」

熟悉曹軍情況的曹純說道:「這些人應該是兗州為施行軍屯,將當地有軍籍的農兵招集起來的農墾軍,每年只有三、四個月的訓練時間,雖然作戰勇猛但戰力並不能和青州軍相比。」

張繡一驚問道:「有軍籍的農兵怎麼會如此用命?」

也難怪張繡吃驚,當時作戰雖然交戰雙方動不動就號稱幾十萬、上百萬,但很多軍隊其實都是為了湊數將擁有軍籍的農民強行征調組織起來的。各州郡有軍籍的百姓都是造冊管理的,有軍籍的人是不能離開駐地、也不允許讀書經商,為了區別于平民在出生之時就被在臉上刺了特有的刺青為標記,也是防止這些人逃走采取的管理方法,從這些苛刻的要求上就能看出有軍籍的人地位是多麼的低下。這些農兵在作戰的時候武器裝備甚至口糧都要自己準備的,勝利了也得不到獎勵,敗了更是會被無情的拋棄掉。對各地的諸侯來說是沒什麼成本的工具,往往都是被當作去耗費對方弓箭和體力的消耗品使用的。這些農兵的士氣低落紀律松散,稍有風吹草動就四散而逃,所以在交戰的時候還要額外派出督戰隊,用刀槍和皮鞭驅趕他們向前沖。

曹純指著不時穿梭而過的游騎兵說道:「是為了他們!」

張繡不解的「啊!」了一聲。

「這些精通旗語,負責探察敵情和傳遞消息的游騎兵都是軍部公塾的學生,其中不少人也是這些農兵的子侄。」曹純見張繡不明白就補充道:「在主公治下,農兵作戰雖然也沒有分享戰利品的資格,但戰功卓越的農兵有機會得到將子女送到軍部公塾中就學的賞賜。而且我軍正式作戰中很少用到有軍籍的農兵的,對這兩百農兵來說,做戰而死是他們改變後代子孫命運所能做的最好的選擇。」

張繡問道:「既然農兵作戰如此勇猛,為何會很少用到?」

曹純說:「用奉孝先生的話講就是,農兵作戰雖然勇猛,但畢竟不如專職士兵。況且五個農兵從事勞作所產生的那個……什麼,對了是經濟效益,足夠裝備和養活兩個專職士兵,用農兵作戰可能取得一時之勝,但從長遠來看是一種殺雞取卵的做法。」

其實曹純還少說了一點,不讓這些專事耕作的農兵過多的出戰,也就限制了他們立功的機會,使得憑戰功為子孫謀福成了一種莫大的榮譽。當然也並不是徹底不讓他們參戰,為了讓他們有所期望,每次作戰也都會挑選少量的農兵隨同大軍出征。這些少量的農兵都是從各個軍屯點里通過比賽的形式選拔出來的,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加強他們訓練的自覺性,另一方面是讓一種競爭的意識不知不覺中進入他們的思想。

張繡投靠曹操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曹操也給了他很高的地位,但他很清楚自己降將的身份,所以很少去可以打聽一些敏感的事情,而曹軍內部的各種編制也是他日常避諱的問題。但今天既然開了頭,就忍不住繼續問道:「那什麼又是專職士兵?」

曹純和張繡相處的很投機,況且這些事情也不是什麼機密就解釋道:「專職士兵是以從軍為謀生的職業,除了又足夠養育家小的錢糧外,還能通過征戰分到一定數量的戰利品。」

張繡道:「那我們所帶的騎兵就是專職士兵了。」

曹純搖頭說道:「按照奉孝先生為主公的謀劃來看,似乎並不是。現在主公麾下能被稱做專職士兵的好象只有奉孝先生陸陸續續獻給主公的那些部曲。」

張繡道:「這又是為何?」

曹純滿臉崇敬之色的說道:「奉孝先生家中的部曲都是從十歲左右就開始接受軍事訓練的,通常這些人都是到了二十歲以後才被作為奇兵獻給主公的。典韋所率的斧頭兵,還有各為將軍手下負責訓練的人都是奉孝先生以前的家兵。就連我帶的虎豹騎,之所以能如此之快的形成戰斗力,也是因為奉孝先生將他用十年的時間磨練出來的五十個騎兵獻給主公,在這五十人訓練下才有了今天令人膽寒的虎豹騎。據奉孝先生講,只有經過長時間訓練,除了沖鋒陷陣外再沒有其他謀生能力,就是為了戰爭才活在世間的人才是專職士兵。」

張繡震驚了,目前各諸侯所謂的精兵都是選拔些精壯的男丁,最多不過是訓練上個兩、三年。若是真的有人用十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鍛造出這樣的一支全部由專職士兵組成的軍,那世間又有誰能是他的對手呢!

被呂布追趕的張遼現在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換了一個方向沒走多遠就發現前面又有曹軍攔路,再次換了個方向後的張遼越跑越是心驚,不是因為後面的呂布越來越近,而是他察覺到曹軍似乎已經將這里圍了個水泄不通。

張遼苦笑了一下勒住戰馬停了下來。

呂布見張遼停下大喜,催馬來到近前將方天畫戟點在張遼的咽喉上喊道:「你這叛主的逆賊!拿命來!」

張遼喊道:「主公,張文遠死不足惜!但還請主公先看看周圍再說吧!」

呂布聞言抬頭去看,放眼望去四周都已經布滿了曹軍兵馬。

張遼說道:「主公和我都上了曹軍的當了。」

呂布喝道:「難道你與陳宮勾結劉備欲害我是郭嘉在蒙騙于我?」

張遼說:「張文遠對天發誓絕無此事!」

看看張遼有看看合圍而來的曹兵,呂布收回方天畫戟望著徐州城的方向大聲喊道:「郭嘉小兒!吾誓要取了你的狗頭!」

呂布話音剛落,就聽有人翠生生的接道:「是那個要取我家先生性命?莫非就是你這三姓家奴嗎!」

最討厭有人這樣罵自己的呂布抬眼一看,來人是員女將,這個一身戎裝的女將呂布是認得的,正是在濮陽城外曾擊落自己紫金冠的趙雨。

趙雨怎麼到這里來了?原來她送了呂布家眷出城後,就沒她什麼事了,但生性好動的趙雨在徐州城是呆不住的,就帶了幾十個女兵營的丫頭跟著高順出來了。

按照我的安排,高順這次領著陷陣營出來是為了讓他們見見血的。從我以前拿出手的斧頭兵、騎兵、槍兵和甚至是女兵營來看,作戰能力還都是不錯的。而作為我的看家寶貝,陷陣營應當是比較厲害的。但說實話,在我的心里並不認為這個陷陣營就一定能比得上歷史上呂布手下的由七百勇士組成的陷陣營。歷史上的陷陣營是從些身經百戰的西涼兵士中挑選出來,再由高順訓練而成的。而我的陷陣營的士兵缺乏這樣的磨練,而高順也沒有了在呂布手下從一個普通士兵升到將領的經歷。所以究竟這個陷陣營的真正實力有多高,我心里一直在打鼓。所以這次出征帶了他們出來,一方面是對呂布的重視,另一方面也想檢驗以下陷陣營的實力。

本來我的意思是將呂布與劉備的聯軍困住後,讓高順帶著陷陣營的士兵先在里面沖殺一陣,經歷一下血雨腥風的沙場氣憤,為即將到來的對陣袁紹做下準備,然後再上慢慢圍攏的曹軍徹底結束這場戰斗。但還真是應驗了一句話:計劃趕不上變化。高順帶著陷陣營進入戰場後沿途斬殺了一些四散的徐州兵後,竟然碰上了張遼和呂布。

呂布一見趙雨是咬牙切齒,經歷過數不清的大小戰陣呂布還沒在手上吃過那樣的虧,他一擺方天畫戟說道:「拿命來!」

張遼見呂布催馬而去,急的高聲喊道:「主公!脫身要緊!」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03 PM

第五十三章

呂布見了趙雨是分外眼紅,聽到張遼的話不但沒停還加速沖向趙雨。張遼見呂布不聽勸阻,知道事已不可為也就不再多說,但若是拋下呂布不管獨自逃脫又心有不舍,便跟在呂布後面企圖速戰速決,斬殺了這員女將後再設法沖出曹軍的圍困。

趙雨見呂布朝自己而來,不慌不忙的取出五個飛去來器喊道:「姐妹們!讓老賊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說著就將飛去來器連續投擲而出,趙雨身旁的幾十個女兵也先後將隨身攜帶的飛去來器扔了出去。上百只飛去來器如同絢麗多姿的銀梭閃耀著金屬的光芒,在趙雨面前交織成一道亮麗的防線。

吃過一次虧的呂布冷笑連連,他一面擺動方天畫戟將空中飛舞的飛來去器擊落,一面用雙腿調整赤兔馬的前進方向。這時張遼喊道:「上面!」

呂布抬眼望去,就見數百只投槍從天而降奔著自己就來了。原來在女兵投出飛來去器同時,陷陣營的小子們也不甘示弱的將背負的投槍用力的拋向了天空。

如果說飛來去器是讓人捉摸不透的小精靈的話,那麼著幾百支投槍就是赤裸裸要取人性命的惡魔刺破長空撲向呂布。

呂布揮動方天畫戟在頭頂舞出一朵戟花,密集的槍雨落在戟花上發出了十幾下叮當的聲音。其余投槍落到地面上插進了土里將近一尺來深,在呂布的周圍出現了一片密集的槍林,赤兔馬被限制在這片鋼鐵的荊棘之中是動彈不得。雖然躲過了投槍下喪命的危險,但呂布現在已經如同籠中之鳥是插翅難飛了。

高順下令陷陣營的士兵再舉投槍就要結果呂布的性命。後面的張遼見呂布被困高聲喊道:「休傷吾主!」便單人獨驥沖到槍林之前。

高順見如此忠義人之人,不由得生出惺惺相吸之感。

這時呂布喊道:「對面是那位將軍領事,吾願降!」言罷竟下得馬來,將方天畫戟插于地面後高舉雙手小心翼翼的從槍林之中走出。

張文遠心中一陣抽搐,他怒喝道:「呂布匹夫!死則死耳,何懼之有!」

呂布行出槍林來到張遼近前低聲說道:「文遠聽我一言!」

雖覺呂布如此不是大丈夫所為,但畢竟是主從一場,張遼就俯身去聽。那料想呂布伸手抓住張遼鎧甲,一用力就毫無防范的張遼從馬上舉了起來。呂布將張遼舉過頭頂後使勁的摔到了地面之上,而後一只腳踏在他的後背上使得張遼不能移動分毫。呂布對高順說道:「吾已將不願歸順的叛逆擒獲,還請將軍轉告你家主帥,吾願投效。」

被呂布踏在腳下的張文遠咒罵道:「呂布匹夫!汝不得好死!」

高順不齒道:「呂將軍能有投效之心,十分難得。但是此事需要經我家先生同意,而將軍武藝高強天下具知,若將軍是真心歸順,是否讓我們先綁縛了將軍才好去見我家先生。」

呂布聽高順說自己武藝高強不由得笑道:「如此甚好!」十幾個兵士一擁而上來將呂布與張遼用繩索捆了起來。

被人捆綁的呂布對高順說道:「想我呂奉先為天下第一武將,以後在司空大人麾下定得重用。汝今日為吾引見,他日吾必重謝。」

張遼在一旁說道:「死到臨頭還在做白日之夢,我瞎了眼才投到你這匹夫帳下。」

隨著包圍圈的收攏,已經毫無斗志的徐州兵是望風而降,呂布與劉備的聯軍除了自相殘殺死傷了一萬多人外,其余十萬來人都成了曹軍的俘虜。

此戰曹軍以傷亡不到兩百人的代價就占領了富庶的徐州,曹軍眾將還從來沒有如此輕松的取得這麼輝煌的勝利,安排兵士看押俘虜、交代了部下打掃戰場後一個個興高采烈的來到徐州城交令。

隨著各位將領的到來,徐州衙門的大廳內是歡聲一片就等主帥到來後就要請功領賞了。

後堂里我正在為劉備的逃脫而生悶氣呢。程昱在旁一個勁的勸我,他說道:「劉備跑就跑了,奉孝不至于這麼生氣吧!」

我說道:「劉備此去必然成為主公的心腹大患!我怎麼能不生氣!」

「記得前次劉備投許都之時,我與文若都勸明公殺了劉備,不是你說什麼劉玄德素有英雄之名,大力阻撓的嗎?難道素來算無遺策的郭奉孝也有失算之時?」程昱是那壺不開提那壺,這那里是在勸我,顯然是在故意氣我。

「這……」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劉備是要殺的,但當初放過劉備是因為我知道如果歷史沒有改變的話,劉備應該再這次徐州只戰後隨同大軍回許都的,然後才有血詔以及煮酒論英雄這兩件事情。按我所想是等這兩件事情發生後,再借機將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劉備輕輕松松拿下。但我千算萬算卻沒算到衣帶詔竟然提前出現了,而偏偏又有人不遠千里來到了徐州告訴了劉備。

程昱見我一臉尷尬的樣子就笑著說道:「奉孝啊!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況你不是也說劉備不過一漏網之魚,經此一戰失了立身之地的劉備,難道還有東山再起之日嗎?就算他能咸魚翻身,有你這鬼才在還怕他不成?跑了就跑了吧!」

我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頭,其實與其說我是擔心劉備東山再起,還不如是說對那位成就三分天下的諸葛亮顧忌太深。被後世視為智慧化身的諸葛孔明,一個被神化的智者也是我曾經的偶像。若是劉備碰到諸葛亮,那實在是一個頭疼的問題。但那將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到那時再想辦法吧。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劉備的逃走有一種發自內心里喜悅。

這種莫名其妙的喜悅才是我現在感到生氣的地方,因為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感到高興!

我嘗試著分析自己,但就象是醫生不自醫一樣,我可以從其他人的行為、語言等方面了解一個人的心理,但我卻不能分析出自己的內心里究竟是出于什麼動機產生的目前的情緒。

程昱拍了拍發愣的我說道:「不要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這一次占了徐州,使得我們東面沒有了敵人。但另外三面還有不滿明公的人在虎視眈眈呢!你若是為了走脫一個劉備就打不起精神,那以後如何協助明公平定天下呢?」

程昱說的最後幾個字——‘平定天下’、象是如雷貫頂一樣擊打在我的心頭,我知道了!我知道我為何為劉備的逃脫而高興了!我需要三分天下的局面!或者說我需要時間!國無外患國恒亡,若是外界壓力一旦消失,創業者頓失創業銳氣。如果我快速的幫助曹操取得了整個天下,我自己不但有可能被沒了銳氣的曹操因為功高鎮主來個兔死狗烹,就連我這些年來所做的努力也很可能赴之東流。所以放走了劉備應該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在我將我們這個飽受外來侵略的民族打造成充滿擴張之心之前,我需要一個強大的對手來提醒曹操、同時也提醒我不能有絲毫的放松。

解開心結的我高興的說道:「各位將領應該都到的差不多了,我們這兩個主帥也該去升帳了。」

程昱見我不再生悶氣了很是高興,但似乎又對我現在笑嘻嘻的樣子不滿意就說道:「為主將者要喜怒不形于色,你這樣是不是有侍身份?」

我對著程昱施了一個學生對先生的禮後說道:「郭嘉授教了!」這才拉著一副汝子可教模樣的程老頭向前廳走去。

滿堂的將官將我與程昱走了進來,立時是鴉雀無聲,但興高采烈的神情還是掛在每個人的臉上。

我看著他們一個個忘乎所以的高興勁,我心里說道:這可不是好兆頭,驕兵必敗啊!必須要小小的打擊一下他們再說。

從今天劉備的逃脫這件事情看,我還是缺乏指揮大軍作戰的經驗。如果用推卸責任的說法,當然也可以說手下的將領缺乏嚴格執行作戰計劃的自我約束能力,若是所有的將領都按照我的計劃一絲不茍的去執行的話,劉備是絕對跑不掉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將自己該擔負的責任委過于他人不是我的作風。

我咳嗽了一聲後說道:「各位,把你們今天的成果報一下吧!」

夏侯惇與夏侯淵帶著右軍將領走上前,夏侯惇說道:「我部按大人計劃,按時到達徐州城,並在呂布與劉備交戰時從右面包抄,共俘獲兵士四萬,戰馬千匹,協助高順拿住了呂布和其手下大將張遼。傷亡一百余人。」

我點了點頭說:「很好!」

曹洪、樂進也帶左軍將領說道:「我部自左面包抄,功俘獲兵士五萬,戰馬千匹,並有呂布手下宋憲、侯成歸降,還得了陳宮及呂布家眷!傷亡六十余人。」

我又點了點頭說:「很不錯!」

曹純、張繡說道:「我等迂回包抄,俘獲兵士一萬余人,戰馬三百匹。輕傷十人,無其他損傷。」

我瞇起眼睛說道:「很好!很好!」

高順和趙雨說道:「我等俘獲呂布與張遼。」

我歪著頭說道:「很不錯!很不錯!」

下面左右軍的四位主將與曹純、張繡以及各位將領這時發覺情況似乎不太對勁,高坐在上面的主將似乎一點都沒大勝之後的喜悅。

我聽完匯報後笑著說道:「今日徐州城外一戰,我軍以如此之小的傷亡而取得了這樣的勝利全賴各位將軍及全軍將士,因此按照主公一貫之有功必獎的原則,我已經為各位記了戰功,等回師許都回報請主公再加賞賜。」

眾人聽了是高興萬分。

我問高順道:「張遼何在?」

高順見我不問呂布而問張遼就是一愣,而後才說道:「就在廳外等候先生發落。」

我道:「帶上來我要問話。」

立時有帳前親兵出去將被五花大綁的張遼帶了進來,他來到廳中也不說話,只是傲然而立。

我見了後就說道:「來人,為張將軍松綁。」

等親兵為張遼松開綁繩後我問道:「將軍可願到我主司空大人帳前聽用?」

張遼低頭不語,高順佩服張遼的剛毅,也猜測到我的意圖就說道:「呂布無義,張將軍何必要為呂布守志?」

我也跟著說道:「若是將軍不願,我可送將軍馬匹盤纏讓將軍還鄉,但以將軍之才若是就此埋沒實在可惜。」

聽了此言後張遼猶豫了一下後,跪倒在地說道:「張文遠願意投效大人。」

我很是高興的就想學小說里的樣子去將張遼扶起來,但剛起身旁邊的賈詡忽然向前移了一小步將我的去路給攔住了。我翻然醒悟,這個張遼說的是投效大人,而非司空大人!我要是這麼就去把張遼扶起來,那可是要給你口舌的。但賈文和為什麼要提醒我呢?雖有疑慮但現在無暇深究,我只好坐了回去說道:「將軍願意投效司空大人甚好,切到一旁站立,待回轉許都見過司空大人後再為將軍安排官職。」

張遼稱謝後立于一旁,我又說道:「請宋憲、侯成帶陳宮進來。」

不一會宋憲、侯成帶著陳宮進來。兩人跪倒在地口中言道:「罪人宋憲、侯成拜見大人。」

我說道:「兩位將軍能于陣前投效實在讓人高興,又為我主司空大人擒拿了叛逆陳宮當是大功一件。等大軍回了許都,司空大人定然重賞兩位將軍。」

宋憲、侯成大喜,連聲稱謝,我讓二人也立在一旁。

陳宮坦然自若的看著我坐在大廳中發號施令。

我對他說道:「多日不見!公臺兄一向可好?」

陳宮說道:「如你所見。」

我道:「公臺兄願意再入司空大人麾下嗎?」

陳宮說道:「曹操心術不正,吾故棄之!已棄之物,如覆水難收!」

早知道結果的我不願意與他過多糾纏就說道:「公臺的老母妻子我會讓人送往許都養老,公臺若無牽掛,我就要送公臺上路了。」

陳宮說道:「多謝奉孝贍養老母,吾知此次是有死無生,然我有一語不吐不快!」

我想了一下後說道:「此處非講話之地,待散帳後我為公臺設宴送行之時再說不遲!」

陳宮道:「那就多謝了!」言罷自行而出。

我看了看帳下眾人後說道:「將呂布帶了上來!」

呂布進得廳堂高聲說道:「吾願歸降明公帳下,還不快些松綁。」

我說道:「呂將軍稍安誤噪,待我問了話後自有道理。」

呂布道:「要問何事?」

我說道:「將軍欲投效我主,然丁建陽、董卓之變如同昨日之事,將軍如何能讓我主相信將軍不會投而又反?」

呂布道:「我願將赤兔馬與貂禪獻于明公,並立誓若投效明公後再反就讓吾不得好死。且明公所患,不過于布;布今已服明公。明公為大將,布副之,再有奉孝在旁協助,天下不難定也。」

我雖然不齒呂布為人,但還是很愛惜他的一身武藝,況且現在的呂布不過是只落架的鳳凰,無牙的老虎,就想將他收在帳下。這時候賈詡低聲對我說道:「若是先生收了呂布必為明公所忌,不如殺之。」

聽了賈詡的話後我心中感嘆,呂布是命中該絕,若是曹操親自領兵前來,我自可設法留下他的性命。但現在曹操中毒雖然得救,但體力不支難理政事。我要是把這個有名的反骨崽弄到了許都,怕是真的會被曹操疑慮我的動機。

呂布見賈詡在我耳邊嘀咕,感到對自己十分不利。就是這個賈文和當初在長安設計使自己兵敗而逃,可以說是有深仇大恨。這次定然又是要害自己,但又苦無他法便環顧四周,發現宋憲、張遼、侯成三人立在一旁,當即說道:「我待諸將不薄,汝等見故主有難怎不出言解救。」

宋憲、侯成二人說道:「汝自顧家小安危,見我等同僚成廉將軍的頭顱,是問也不問就棄于荒野,這便是汝口中的不薄?」

張遼雖然也對呂布多有不滿但只是閉起雙目不去看呂布的樣子,並沒惡言相加。

我思慮再三頹然說道:「我敬佩將軍武藝,然將軍品行實在無法取信于人。將軍去後,我自當善待將軍家小。來人那!將呂布推出去斬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04 PM

第五十四章

大綱已經初步完成,預計將在寫完現在這本書後開始寫!

當我下了決心要殺呂布之時,有人開口說道:刀下留人!

抬頭望去卻是程昱,就見他出言阻止道:呂布為一方諸侯,不可如此輕率,是殺是留還是請示了明公再做處置為好。

聞聽了此言我心中納悶,依照現在的情形程老頭應該沒有反對殺掉呂布的理由,以前在許都也討論過占了許都之後呂布的去留問題,那時候他可是堅持一定要殺了呂布的,至于請示曹操,也不過是走個過場。

我說道:主公那里我自會解釋,這呂布斷不能留。

程昱見我堅持要殺呂布也不再多說什麼了,但卻給了我一個很曖mei的眼神,看的我心里發毛,今天這老頭怎麼這麼古怪?

處理完軍務已經到了傍晚掌燈的時候,從議事廳出來吩咐備了酒席後讓人將陳宮帶了來。

沒一會陳宮就被人推推搡搡的進得屋內,我讓人為他解開繩索後吩咐從人都退出去,只留下高順在旁伺候。

陳宮坐下後為自己添了半碗酒,一飲而進後方說道:多謝奉孝了。

我擺了擺手說道:此乃為宮臺送行的斷腸之酒,不用謝嘉。

陳宮低頭看了看酒碗後說道:我已偷生了半日,今又得如此美酒送行,所以還是要謝的。主要還是謝奉孝能讓我在死之前解去心中疑惑。

我示意高順為陳宮添滿了酒後說道:公臺有何疑惑只管講來。

陳宮道:奉孝所用計謀並不高明,臨陣之時我雖不能全中,但也能料出十之八、九,若是呂布能聽我一次,雖不能保證今日我們主客易位但也斷然不會如此輕易的被擒。

我說道:嘉自知所用之計瞞不過公臺,但嘉還知道根本就無需瞞過公臺。

陳宮說道:這又是為何?

搖擺著扇子我說道:天下才智之士眾多,然又有幾個主上能把握局勢,正確聽從臣下的見解?即便是有,也不是公臺所輔佐的呂布。

陳宮呆呆的端起酒喝了一口後說道:高明!

我說道:呂布有勇無謀,其人在逆境之中也許會對公臺有所依賴,然景況稍有好轉便會狂妄自大聽不得不同意見,公臺選呂布為主實屬不智。

陳宮忽然笑了起來說道:「奉孝終不知我之志!」

我說道:「願聞其詳!」

陳宮起身走到門口,望了望半空中的一牙殘月說道:「外戚與宦官亂政,使得民不聊生導致黃巾賊起,天下紛亂正統淪喪!宮雖不才,也願以微薄之力助一豪杰平定天下恢復正統。我初觀曹操雖是奸宦後裔,然能只身刺董賊不果後發矯詔率先討賊,在各諸侯中能不計私怨為天子盡忠,為朝廷著想。」

說道這里他回身看著我才說道:「所以我才在東郡助曹操得了兗州,但等曹操入主兗州之後我才發現,曹操實乃天下間最不忠義之人,他居心叵測的說什麼惟才適舉,明目張膽的違背朝廷用人的孝廉之法,所用之人具都是你等這些出身低賤的寒門之輩。而你更以屯田為名,力促曹操將土地人口盡入囊中,對正統士族,奪田產、奪佃客,使得兗州之內除夏侯一家外其他名望之家流離失所,朝不保夕。」

我忍不住說道:「何來之事?又有何人朝不保夕?難道公臺就是因為屯田之事才趁明公入徐州之時,背叛我主迎呂布入兗州的嗎?」

陳宮道:「原九江太守邊讓在曹操攻打徐州之時,不過是派了部曲協助陶謙防守就被你等滅了三族,奪了家業。士大夫之間相互提攜、助人于危難本是天經地義之舉,曹操卻借故妄殺朝廷任命的大臣,寒兗州士大夫之心,我怎能為其效力?我等迎呂布入兗州不過是響應民意,維護正統!何來背叛之說!」

我靠!這是什麼邏輯啊!這個陳宮連敵人的朋友也是敵人都不懂!還維護正統?我說道:「公臺口中的正統是制得那些人?」

陳宮說:「天下正統在皇室、在士大夫、在名門望族。」

我說道:「依照公臺之言,天下正統在皇室,那我來問你,大漢高祖皇帝及其手下重臣蕭何、曹參、張耳、陳余、彭越、樊噲、黥布、夏侯嬰、周勃、黥布、韓信、陳平是否就是正統!」

陳宮不屑一顧的說道:「高祖皇帝授命于天,蕭何、曹參等人輔之當然是正統!」

我說道:「觀今宜見古,無古不成今!漢高祖原為秦一小小亭長,且「好酒及色」,「不事家人生產」可以說是一地皮無賴。蕭何、曹參不過是縣衙小吏,張耳、陳余是里門監,彭越是個強盜,樊噲是屠狗者,黥布原本是囚徒,夏侯嬰是馬夫,周勃是吹鼓手,黥布是奴隸,韓信是乞兒,陳平盜嫂受金。漢祖以匹夫起事,角群雄而定一尊。其君既起自布衣,其臣亦自多亡命無賴之徒,立功以取將相。這些人就是公臺所謂的正統嗎?」

陳宮臉色發青說道:「你怎能如此誹謗高祖皇帝與開國元勛!」

我說道:「公臺是讀孔子的書讀的太多了!從古到今本就沒有什麼正統!正統不過是勝利者實在找不到借口之時打出的一個幌子而已!若非要說個正統出來,那麼應該一直由夏朝的皇族後裔做皇帝,這才復合公臺的正統,至于以後商、周都只不過是些逆賊罷了!」

陳宮一時語塞,我心中暗道:我這是怎麼了?對一個將死之人何必如此逞口舌之能。

我說道:「宮臺啊!雖說成者王侯、敗者寇,但還有,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假使當年身便死,一生真偽有誰知功過千秋自有後人評說。你我何必為此爭執呢?」

「好一句!功過千秋自有後人評說!」陳宮豁然開朗的笑道:「是啊!人生不過百年,功過是非本就說不清楚。」

我舉杯邀飲,陳宮一飲而盡說道:「我對奉孝是不服啊!可惜從次後再無機會較量了!」

這時候有人推門而入,卻是程昱手捧棋盤而入說道:「那就在這盈尺棋盤之上,黑白兩子之間再做一次較量吧!」

陳宮道:「正合我意,不知奉孝可願與宮手談一局!」

中國人的傳統習慣是盡量滿足人臨死前的最後願望,所以我欣然應允。

陳宮執白先行是先落子飛快,我也沉著應戰。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我和陳宮各占一邊後便圍繞著中央天元爭斗了起來,程昱在旁看的是如癡如罪。

這是一場公平的較量,以棋盤為天地,用棋子做士兵,除了我與陳宮二人再無其他的因素影響棋局的勝負。但這又是一場絕對不公平的較量,我畢竟比陳宮多了那千年積累而成的圍棋定式。待到窗外金雞報曉之時,陳宮雖然占據了中央,卻被我借機破了所占之邊。陳宮投子認輸後哈哈大笑說道:「這一局與昨日之戰一樣!我最後還是被奉孝圍困起來了!宮不如奉孝也!」

程昱端酒說道:「我與公臺相識十余年,今日一別再無相間之期,一路走好!」

我端起酒說:「你我為敵數年,可惜公臺……」

陳宮捧起酒說道:「功過千秋自有後人評說!兩位保重!」

三人同飲後,陳宮傲然而去。

幾日後臧霸聽說呂布已死,張遼已經歸降,遂亦引孫觀、吳敦、尹禮來降;與程昱商量後讓陳登暫令徐州牧、車胄為豫州牧,藏霸為瑯琊相。孫觀等亦各加官,令守青、徐沿海地面。先將呂布妻女、陳宮家小送回許都。在大犒三軍後,讓程昱帶二十萬大軍拔寨班師。而我則帶著高順、賈詡留在了徐州。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05 PM

第五十五章

在許都靜養的曹操忍不住有翻看著已幾天前就傳遞過來徐州大捷的戰報,雖然已經看了很多遍了,但每次曹操都象是第一次一樣是那樣的震驚。以幾百人的傷亡就將徐州的十余萬大軍圍殲,雖然走脫了劉備但隨著呂布的死整個徐州就落了手里。看如此輝煌的勝利,卻怎麼樣也讓曹操高興不起來。

這一仗勝的太輕松了,輕松的讓人不能相信。有這樣一個能力超強的手下既讓曹操欣慰,也讓他有種強烈的危機感。要是放在中毒以前,雖然有時也會對郭嘉有所猜忌,但曹操自信郭嘉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除了因為曹操現在正是春秋鼎盛之年,軍政大事都親歷親為外還因為軍隊中的主要將領要麼是曹操的親族子弟,要麼就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忠心上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所以並不擔心郭嘉、荀彧這樣有能力的手下出什麼狀況。但現在事過境遷,中毒後的曹操每日里的大部分時間只能斜靠在臥榻之上,翻閱一些荀彧等人送來的,必須經他簽發的政令,就是這樣也感到很是疲憊。

如果說把二十萬大軍交到郭嘉的手中,要說曹操沒有任何的擔心,那絕對是在自欺欺人。但因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原故,在取得政治優勢的同時也把曹操推到了各路諸侯的對立面上。

關東諸侯響應矯詔起兵討伐董卓,除了因為董卓擅自廢立皇帝和他本人的種種失策外,就是因為有強大的西涼軍為後盾的中央政府對已經初步形成的諸侯割據局面產生了威脅。距離洛陽最近的關東諸侯首當其沖的成為了大漢朝廷要恢復中央集權的第一個目標,不願意失去權利的關東諸侯正好借著大義的名義聯合起來進行抗衡。而董卓的遷都又使得關東諸侯在政治上有了回旋的余地,而且還可以打著反董的旗號拒絕朝廷的命令,所以有地盤的袁紹等人自然就不願意繼續追擊了。

當天子從長安逃回洛陽的時候,之所以除了個別的諸侯送些米糧布匹過去外大部分諸侯都不起兵勤王,很大的原因就是大家對目前的諸侯分治的的局面很滿意。如果沒有人去理會已經沒落的大漢朝廷,那麼過上幾年連大臣都養活不了的朝廷就將徹底喪失在各路諸侯中的威信。天子雖然是大漢王朝名義上的君主,但君主的權威是依靠強大的實力為後盾的。如今效忠中央政府的軍隊經過幾次戰亂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沒了軍隊的中央政府只能是一個懦弱無能的政府。在一個懦弱無能的中央政府名義上的統治下,由各諸侯把持屬地的軍政大權,是眾諸侯都願意接受、也願意看到的。

但曹操偏偏無視大家的願望迎了天子,對于這樣一個破壞游戲規則的人,各路諸侯是又怕又恨。因為大家心里都清楚,無論曹操是王莽還是周公,他都會借著中央政府的名義來削減各諸侯的權利的,不然曹操違背了諸侯們的利益迎取天子到自己的地盤上就沒有意義了。而已經品嘗到割據甜頭的諸侯們是不會甘心情願的將權力交還給朝廷的,勢力小的諸侯不願意、勢力大的就更不用講了。但不願意交出權利的同時,稍有頭腦的諸侯也不會宣布自立或明目張膽的對抗朝廷的,因為大家都知道,在經過了數百年的儒家「三綱」思想熏陶的百姓和士大夫還有一種對天子不自覺的忠心。天子就成了各諸侯不得不背負的一個大包袱,但現在又不是拋開這個包袱的時候。先出頭的椽子先爛,有了一個袁術做例子,各諸侯至少在表面上還是對朝廷保持尊敬的。但表面尊敬歸表面尊敬,暗地里各個諸侯都時刻提防著曹操。

突然出現的天子血詔給了這些擁兵一方的土皇帝們一個所需要的借口,不願被曹操蠶食掉的諸侯很有可能聯合起來打著奉詔討賊的口號聯兵來犯。現在不要說有十八路諸侯聯盟了,單就一個袁紹應付起來已經很吃力了。所以在外界的壓力下,曹操不得不毅然做出要將軍政大權交給郭嘉、荀彧而不是曹氏的宗親子侄的決定。

但這個讓人猜不透的郭奉孝帶領大軍出征才幾天就摧枯拉朽一般的拿下了一州之地,如果郭嘉在徐州擁兵自立的話,以他的手段只怕用不了就天就可以牢牢的控制住大軍,到那時曹氏一族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曹昂手捧著荀彧讓人送來的幾卷文書走了進來,見父親一如既往的拿著戰報在發呆就將東西放在臥榻之上說道:「父親,出征徐州的軍隊已于昨日開始返回。」

「哦!」曹操放松了緊繃的神經,隨手拿起曹昂送來的幾卷文書看了起來,看著看著曹操笑了起來。

曹昂進父親忽然如此高興就問道:「父親因何如此高興?」

曹操收起笑容說道:「你師傅在徐州病了!」

「啊!」曹昂心里一驚,卻不敢再問。

「你師傅因為旅途勞頓在拿下徐州後就病倒在徐州城了,他來信說要在徐州養病,估計二、三年之內不會回許都了。還說在他養病期間,議事院中事務讓你代他全權主持。」說到這里曹操抬頭看著曹昂問道:「子修!你知道你師傅為何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拿下徐州後就病倒了嗎?」

曹昂想了想說道:「師傅可能是怕功高鎮主,行的韜晦之計。」

曹操說道:「看來你沒有白跟著你師傅學了這麼久,不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曹昂說:「請父親教誨!」

曹操道:「你師傅這次這麼做是為了讓我能安心養病,因為兩三年之內都不會有大仗打了。而他也會在這幾年里遠離權力中心,直到我需要他的時候他才會從徐州回來。」

曹昂說道:「幾年之內都不會有仗打嗎?」

曹操道:「既然你師傅把養病的年頭說的這麼清楚,那麼一定就不會有人來犯。」

曹昂不解的問道:「無人來犯,那我們就不向外擴展嗎?」

曹操道:「我們現在雖然有兩州之地,但徐州初占人心未穩,近期內向外用兵實屬不智。」

曹昂問:「既然如此,那為何師傅不回許都或回陽翟養病?」

曹操笑道:「這正是你師傅高明之處,他這次出兵徐州將許都和兗州能帶的兵都帶了去,打完仗後讓大軍回來自己卻留在徐州,除了向我表明他沒有異志外,就是要在徐州修他的路,做他的生意!哈哈!子修,你看看仲德與文和密報,原來郭奉孝不但是個浪子,還是個風流浪子。」

回許都的大軍已經走了快一個月了,其他的家族原以為這次的徐州之戰至少要打上半年,雖然他們對占領徐州有一定的準備,但還是沒想到我能這麼快的把徐州拿了下來,所以在他們手忙腳亂的調集人手進入徐州之前,我家里負責經營產業的人手已經有條不紊的招募完了當地百姓開始在徐州修建道路了。

出了徐州城經過下邳轉至東海城,休息了幾天繼續東行,又走了一天後我終于看到了大海,海天一色的美麗景色讓人心曠神怡。現在的海是蔚藍的,從內陸奔騰入海的河流完全沒有攜帶任何泛著惡臭的工業污水。帶著咸味的海風讓人十分的舒服,我忍不住赤著腳在沙灘上追逐著浪花來回的奔跑。

沿著海邊走了很久卻不見人煙,我問了隨行的當地官員才知道,原來土地因為靠近大海的原因多為鹽堿地,不適合種植農物,每隔幾年還會有狂風攜帶暴雨而致,土木之屋抵御不了大風,所以近海之處很多年已經沒有百姓居住的村落了。這好辦,土木的房子頂不住就用磚石水泥。土地不適合種莊稼,那就開展海洋捕撈業。

想到了海洋捕撈,我就又問為什麼不見有船只出海打魚,就算沒有百姓出海也應該有有錢的大戶養上一些漁船的。問後才知道因缺少制船的鐵,不要說制造新船了,就連以往漁民的舊船破損後也無法修補。再有沿海道路年久失修致使運輸不便,捕撈到魚也會腐爛到碼頭運不出去。而且海中之魚腥味難除,就是沿海之人也並不是人人都喜歡吃的,即便能運出去也很難找到買家。海魚又不能長時間存放,所以小戶單靠出海捕魚不足以養活的生計,大戶的鐵也都打造了武器鎧甲做為亂世中保家的資本。

現如今鐵的缺乏是個大問題,不要說民間無鐵了,就連很多諸侯也都缺鐵。為了獲得打造武器所用的鐵,聽說很多地方都挖掘無主的墳墓,將棺木上的鐵釘取出來用。缺鐵的原因主要是中國內陸的鐵礦大部分為礦石含鐵量不高的貧礦,這樣的礦石在現有的技術條件下出鐵量是很低的。我雖然對鐵礦的分布還是知道一些的,這要多謝前生的炒股經歷。國內股市曾經就是在鋼鐵版塊的帶動下形成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牛市,而我雖然沒賺到錢,但為了了解這些鋼鐵企業還是做了很多的功課的。比如鞍鋼的原料產地是遼寧省的鞍山、包括‘大弧山、櫻桃園、東西鞍山、弓長嶺等’;本溪、包括‘芬、歪頭山、通遠堡等’。首鋼、包鋼、太鋼的原料產地是河北省宣化、遷安和邯鄲、邢臺地區的武安、礦山村、內蒙古等的地區。

在我的記憶里,徐州的州府徐州城附近就應該有鐵礦存在的,只可惜條件的限制,使得徐州的冶鐵雖然有但產量不不高,所產的鐵也僅僅能夠滿足徐州軍事所用。不過有了能夠提高冶煉水平的水排,和煤炭的使用徐州附近的鐵礦應該能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滿足軍事和工業的需要。而且根據我掌握的這些鐵礦分布,就可以為以後打過長城進入東北地區找到借口。已經在鹽鐵專賣上取得了大量利潤兗州的官員們,如果知道了那里有豐富的礦藏,不用我多做鼓動就會自發想去擁有那片土地。

有了鐵,自然還要有鹽。在漢朝時期已經有了‘煮海為鹽’的記載,但這樣耗費過大,入不付出。若是采用內陸鹽井的制鹵曬鹽法,又因技術條件不成熟就是想做也做不了的。不過現在技術方面已經不是問題了,海邊多風,目前兗州的風車技術在多次改良後已經可以產生足夠的動力帶動機械抽水到高的鹽田來進行曬制海鹽了。再利用鹽田之間的落差推動水車,可以加速海水的揮發,如此一來不但產量高而且成本也會遠遠低于內陸的鹽井,除了有大的利潤空間外還能將量產海鹽傾銷到其他地區打擊那里的經濟。

曬鹽的出現還可以吸引流民的進住,圍繞著鹽田出現的村落還能為造船業提供勞力。當商人們發現從海上運輸的利潤要大于內陸運輸後造船業一定為蓬勃的發展的,而且按我的計劃,未來的首都一定要建在海邊。當一個國家的首都在海邊的時候,強大的海軍就會成為捍衛首都必不可少的配備。一個擁有強大海軍的民族必然會去探索海的盡頭到底在那里,視野的擴展和商業的發展也會帶來擴張的野心。

至于我為什麼有把握把未來的首都建在海邊,嘿嘿!山人自由妙計!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05 PM

第五十六章

在徐州轉了一圈後,發現徐州是比較富庶,但徐州的富在集中在幾下大戶手里。跟著劉備跑路的糜家、已經死去的曹豹背後的還有就是現在正得勢的陳家,這些家族幾乎將徐州的土地全都弄到自己的名下,擁有佃客數十萬。現在我才知道,糜家嫁女的時候當嫁妝的三千精壯家丁只是個表面的數字,要是再加上這三千人的家小,劉備通過娶了個老婆就得到了上萬的人口和大片的土地。而靡氏家族也不單在徐州有人有地,在臨近的幾個州郡也都有田產。也不光是靡家如此,很多大的家族都是這樣做的,看來大家很早就懂得了不要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的道理了。

以前看三國演義的時候,還以為劉備真的有那麼大本事動不動就能帶著十幾萬百姓跟著跑路,現在調查了一下才知道,除了劉備確實有手段外,領頭跟著劉備跑的應該都是他自己和手下人的佃客。

還好現在曹豹掛了,靡家跑了,幾大豪門中就剩下陳家了。而曹操目前對我來說是天高皇帝遠,我可以拉著陳登在徐州隨便折騰。當然了我要做的折騰不能從上面開始,必須要打著賺錢的名義從下面開始。

通過荀彧打了個報告在曹操那里備了案後,就將呂布、劉備、糜家的私人田產。金銀珠寶、古玩玉器、典籍書冊這些東西大部分都運回了徐州交給曹操處理。田地分給了佃客,讓他們成為了自由人,並且實施了攤丁入畝收取農稅的方法,讓陳家和一些富戶打消了趁機多占田地的想法。

施行攤丁入畝對百姓是好事,但對田產眾多的大戶來說那絕對是很大的打擊。當然做為交換,我把用海水曬鹽的方法告訴了陳珪父子後,他們立刻完全同意開展攤丁入畝的實施,並以自己名下的五千佃客作為股份投入到鹽田中。而其他的那些起哄者也分到了部分的股份,大家都知道鹽的利潤要遠遠的超過種地所得,所以反對之聲立即就沒有了。

又將徐州附近有大量鐵礦的消息散布出去後,有錢有勢的人紛紛組織人手進入深山之中尋找。缺少這方面的熟練工?不要緊,這些個大戶動員了所有的人脈從臨近的幾個州招攬了很多人過來,有些家族更是從江東招了很多懂得尋礦冶煉的人過來。

我也將很多復雜一點的東西拿了出來,如:獨輪車、四輪車、滑輪、彈簧、水泥、鋼筋、玻璃、齒輪、新型紡織機。這些東西當然不是白送了,雖然都只是構思不見成品,但再一番宣傳下還是賣了不少的錢,拿到這些構思的大戶們都組織了很大的人力、物力進行研究,有一些很快就除了成果開始賺錢了,也因為這樣專用權法在徐州也得到了這些大戶的擁護進而順利的實施了。

兗州官員中從事商業活動的下屬人員也陸續進入了徐州,或運來以前的存貨進行銷售,或招攬手工業者就地加工,也有和地商人伙同經營的。新的門面不斷的開張,種類繁多的商品充斥著徐州的各地的大街小巷。以前雖然富庶但死氣沉沉的徐州在短短的時間就象充滿了生機。

攤丁入畝在徐州的推行反過來也帶動了兗州的稅制改革,兗州的工商稅收已經超過了農業稅成為了政府的第一收入。荀氏叔侄在接到了陳登從徐州發來的公函,斷定這是郭嘉搞出來的東西,經過了議事院的討論後,立即請示了曹操然後就在所控制的區域內推廣施行,同時還提出他們自己對工商業稅制改革的想法,想在對工商業加大監管力度的同時將流轉稅的十取一改為十五取一。曹操讓他們去和我商議,當我看到他們的來信後,不能不承認這叔侄二人絕對是一流的內政管理人才,稅率的降低並不一定代表稅收的減少,在加強管理力度的同時降低稅率,使得商人們減少了偷漏稅現象,並且其諸侯管轄的區域內如果不降低稅率的話,那麼他們那里的商人有了我們這里做為參照就會被吸引來我們這里交易;如果其他諸侯也降低稅率,那就更好了,我們這里的商品賣到他們那里會取得更大的利潤。既然如此,那我就做的更絕一點,回信中建議把商業稅率改為三十取一,同時提出了所得稅的概念給他們做參考,所得稅稅率為純利潤的二成到三成。當然,為了準確計算出利潤,我還把復式記帳法的大致方法也在回信中提了出來,但沒搞過經濟的我也只是籠統的講了一下,具體的細節就讓其他人去頭疼吧。

再有就是技能學校的建立,和簡化字的推廣。簡化字的初步推廣其實已經小范圍內已經開始了,我讓家里的少年學習的都是簡化字。而隨著旗語驛站的建立,在我刻意的要求下,翻譯人員必須在一定的時間內將旗語傳來的數字翻譯成文字,而簡化字因為書寫簡單快捷已經成了翻譯人員必須要學的功課。技能學校所教的課程主要是木工、鐵匠、編制等一些手工技能,這樣可以快速的為新興的手工業提供工人,同時還選取了常用的簡化字和簡單的計算工料所需要的數學。

同時為了給腐儒門找些事做,我把用漢語拼音統一漢字發音的想法拋了出去,並組織了很多所謂的名儒對每個漢字進行注音、另外是讓他們編一本字典,對每個漢字所代表的意思進行標注。

沒想到的是,本來辱罵了孔融而被儒林視為敗類的我,因為我在百姓中推廣簡體字和組織為漢字注音注意這兩件事一躍成為天下的名儒了!復雜的漢字是孔子的有教無類教育思想的一大障礙,而簡化字可以方便教化人民;而簡化字在百姓中的推廣也讓繁體字成為了身份的一種象征,讓豪門又多了一項區別與賤民的事物。用如此奇妙的方法給漢字注音注意,可是一件名垂青史的大事,這件事的發起者同時也是財政支持者在學術界的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

而另一件更讓我沒想到的事也跟著發生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09 PM

第五十七章

東海城中的一幢宅院內花園中涼亭上,舒服的靠在特別定制的寬大的搖椅之上,我的手只是輕輕的抬了抬,機靈小廝就立刻將搖椅穩住後把一杯清茶送了我的嘴邊,喝了一口山泉泡制的菊花茶,菊花的清香伴著甘甜的泉水讓人生出一種飄飄若仙的感覺。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廝將茶杯放置到小爐子上的承了少許水的黃銅盤子里然後又搖動起搖椅。不遠的水榭樓臺內,幾個歌女正伴著瑤琴載歌載舞。

墮落啊!想我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來到這里過的竟然是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哎……墮落啊!不過,比起每日操勞于政務、軍務的日子,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一旁的高順見我一副幸福的樣子就說道:「先生!主母要是知道你招了歌妓,只怕……」

這都怪我,沒事提倡什麼男女平等,當然了我沒有發瘋到滿世界去宣傳我的理論,不過就是在教導手下的那群小小子和小丫頭們的時候適當的說了說,但夫人嫁過來以後本來知書搭理的淑女在那群小丫頭們的影響下越來越厲害了。到現在我除了老婆外再沒有其他女人了,我容易嗎!看來婦女地位的提高真的是一個很讓人頭疼的問題。

我看了看周圍,都是心腹之人才對高順低聲說道:「你不說,我不說夫人怎麼會知道。」

高順白了我一眼說道:「主母交代我要看住你的!」

我靠!這家到底誰說了算!不過想一想,我忍了,便討好的說道:「不過是聽上幾只幾曲,又沒有哪個!這就不用讓夫人知道了吧!」

高順翻了個大白眼給我。

我撇了撇嘴說道:「這次讓你出仕,你為什麼要放棄呢?文長現在已經積功為將軍了,以你的本領他日至少也能封個什麼侯的。」

高順道:「我原為鄉間野人,為了活口才準備投軍,不想病到在半路為先生所救才得活命,當日高順就發誓若有人救了我就終身效命。」

我心中暗道:原來是這麼會事,當時如果不是我的家人救了他的話,那麼估計應該會碰到呂布相救。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高順此時應該也已經喪命了。

「委屈你了!」表面雖然這麼說,但我心里這個得意啊。

我正和高順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有人進來說道:「老爺,大少爺讓人送了封信來。」

「什麼?」我沒聽錯吧?我的大兒子郭弈今年九歲,現在已經在公塾里就學了,他來信能有什麼事?

我揮手示意停了歌舞後取過家人手中的信一看,信封上還粘著三根雞毛!乖乖,不得了了!這可我們爺倆特別的約定,因為總是跟著曹操東奔西走,所以就對兒子交代,如果我不在家的時候,家里有緊急事發生就讓人送信來,因為兒子還小,寫信表達不清楚所以就約定送粘有雞毛的信過來,一根表示有小事情發生、兩根表示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三根就是關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件了。

我急忙扯開封口的火漆取出信來看,就見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

親愛的老爸:

我很想你!我現在在公塾過的很好,功課都能及格。

老媽過的也很好。說到老媽!差點忘了正事,所以寫信給老爸,是因為我要很鄭重的告訴您!老爸!你完了!

你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事情老媽已經知道了!所以!老媽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好了就寫到這里了!愛你的兒子!

還有,老媽說了,不要以為躲在外面不回來就能蒙混過去!她老人家已經準備到徐州去找你了!

哎……您就自求多福吧!

可憐我要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在許都獨收空房了!

看著兒子亂七八糟的來信我頭大了好幾圈,這是什麼跟什麼啊?我生氣的問高順道:「我說高順啊!你不用做的這麼絕吧!我不過是聽聽小曲,遠遠的看看舞蹈,你就去告了我一狀?」

高順莫名其妙道:「沒有啊!主母雖然交代我要盯緊先生,但並沒要我報告先生的所作所為,所以我並沒有給主母去過信也沒讓人捎過口信的。」

從高順的人品上分析,他的話可信度為一百,那麼不是高順又是誰呢?

高順取過我手中的信看了看說道:「先生,這日期似乎有問題。」

我又看了看兒子的信,上面的日期是三十多天之前。問題大了,我這一段時間一直在忙東忙西的,也就是這十幾天才得出空來享受一下。看來老婆大人絕對不是因為我叫了歌女這件事發脾氣,可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在這里猜三猜四摸不著頭腦,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喊道:「老爺!老爺!夫人的車駕已經快到了!」隨著聲音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是我的貼身小廝,早上打發他出去探訪百姓對攤丁入畝是否已經了解了。

我從搖椅上起來問道:「你是在那里看到夫人車駕的?」

小廝說道:「回老爺,小的去城外探訪,回來的時候遠遠看到的。」

我問道:「沒看錯?」

小廝說:「小的絕對沒有,趕車的是府里的車夫,還有府里的兵丁護衛。」

這分明是要來突擊檢查啊!我手忙腳亂的說道:「快……快……快……把這些姑娘從後門送走!那個高順,你去前面擋一下!來人那,拿兩張毯子過來給我蓋上,還有……去熬上一副藥……什麼藥?笨蛋……隨便什麼藥都行!」

高順看著平時鎮定自若的我慌亂成這個樣子,苦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我裹上兩張毯子躺到搖椅上,想了想有伸手沾了些熱水撒到額頭之上,他媽的……燙死我啦!

做好這一切,我靜靜的等候著暴風雨的到來。哎!

「老爺!」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慢慢的睜開眼睛並有氣無力說道:「誰啊?」

夫人王氏用手帕為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溫柔的說道:「是妾身啊!」

「是夫人啊!」我滿臉驚喜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夫人笑瞇瞇的說道:「老爺為主公操勞成疾,妾身在許都放心不下,特意將您的如夫人送來伺候老爺!」

「如夫人?」不是我大驚小怪,我可是沒有小老婆的人啊!我疑惑的問道:「什麼時候我有了如夫人了?」

夫人王氏笑道:「老爺裝什麼蒜啊!您仰慕貂禪的那句;‘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的詩句已經傳遍了許都的大街小巷了!」

不是吧!誰這麼多事啊?我知道是場誤會後掀開毯子起身說道:「夫人口中的如夫人是貂禪姑娘?」

「是啊!」夫人抿著嘴說道:「瞧瞧!瞧瞧!聽了名字病就好了。」

我解釋道:「我本來就沒什麼病,也不是什麼聽了名字病就好了!只是剛才在看歌舞,聽……啊!」什麼叫做賊三年不打自招!我現在的情況就比較是典型例子。

夫人看我緊張的樣子後笑了起來說道:「老爺啊!你就為這事裝病?聽聽曲子看看歌舞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問:「你不生氣?」

夫人說道:「這有什麼生氣的,我早就說如今家大業大了,我一個人忙里忙外顧不過來,勸你納幾房妾室。而你油腔滑調的說什麼……呸……說那些個羞死人話。」

我郁悶的點了點頭,上輩子雖然沒結婚,但電視里看多了被老婆抓住小辮子男人的下場了。但我卻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現在是什麼年代?現在男人是整個的天,女人不要說是半邊天了、最多也就是天上飄過的雲彩。

我說道:「那你還讓高順盯緊了我?」

夫人說道:「我是讓他盯緊你的安全。」

我和高順同時汗水往下流。

我說道:「是我錯怪夫人了,以後我就放心的聽歌看舞了!呵呵!對了!貂禪姑娘是怎麼會事,兒子怎麼又來信說你很生氣?」

夫人說道:「老爺對于貂禪仰慕的詩句傳到了主公那里,主公就將貂禪送到了許都的府里,還讓卞夫人上門交代我不能趕她出來。所以我才生氣!妾身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老爺若是想收了貂禪就回許都和妾身說一下,就是主公不把貂禪送來,我也可讓人前去提親。你倒好,一個人躲在徐州讓主公出面,好象我是個容不得人的妒婦一樣。我能不生氣嗎?」

唉……真是燈下黑啊!枉我能看透世人,卻看不透枕邊人的心思。不過我真的沒有收了貂禪的打算啊!

我嘆了口氣說道:「夫人賢惠嘉感激不盡,但我對貂禪姑娘並無非分之想。你我受父母之命,自幼又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嘉的心中再無第二個人的位置了。」

夫人紅著臉說道:「你著死鬼,當著高大哥在卻又說些胡話。貂禪還在外面的車上,你還不去接她進來。」

高順把臉扭到一旁說道:「我什麼也沒看到,也沒聽到!先生、主母請繼續!」

我瞪了一眼這個超級電燈泡後說道:「貂禪姑娘我就不見了,請夫人轉告于她,就說嘉欽佩她、也敬佩她,雖蒙主公厚愛將她送于嘉處,然嘉並無褻du之意。若是貂禪有去處,就送她過去。若無去處就請夫人為她安排一下,為她在王司徒大人安葬之處的附近建一居所予她安身。」

夫人聽了我的話愣住了,她說道:「老爺真的無意納貂禪姑娘為妾?還是嫌棄她曾侍奉多人?」

我說道:「貂禪姑娘為世間奇女子,多少男兒都比她不過,我真會嫌棄于她。」

夫人問道:「既然如此老爺何不收了她。」

我說道:「夫人不知啊!是我將這世上唯一的一個還能讓貂禪姑娘感到一個人曾存在過的人親手抹殺了。她此刻恨我還來不及能,我又怎好收她為妾。」

夫人說道:「聽不懂!」

我說道:「夫人照做便是。」

夫人王氏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她要去做她該做的事情。

高順說道:「先生真的就一點也不動心?」

我說道:「如此奇女子怎能不動心?」

高順道:「明公將那女子已經賞賜于先生,而主母也並無怨言,先生何不順水推舟?」

我說道:「男女之事要兩情相悅才好。」

高順說道:「先生會後悔的!」

我伏身拾起一片落葉說道:「不會的!」但心里卻在問自己:真的不會嗎?

隨同車駕前來的丫鬟、小廝有條不紊的將攜帶來的東西搬到了宅院中,還好這間宅院本來就是糜家在東海的別墅,往年的夏日里糜家老老少少幾百口都要來這里避暑,空房間有的是,所以夫人一行一百多人住進來絲毫不會覺得擁擠。夫人王氏將貂禪安排在臨近我主處的一個院落內,有讓乳娘將我家的二小子抱了過來。我抱過二小子逗了一會,二小子張嘴就給我來了句:「我靠!」

我脫口而出也說道:「我靠!」

夫人聽見後說道:「都是你!」我無語!

老婆千里迢迢的來看我,我當然是高興的很,當晚擺了家宴讓高順和家中的心腹一起飲酒歡歌。夫人想必是為了白日里的真情表達所感動,不但沒有象往常一樣不讓我沾酒,還不時的為我添酒滿杯。得到夫人允許,我讓人將歌女招了來在堂前獻藝,夫人聽了幾曲後擺手讓她們退下。我趁著酒意說道:「夫人怎麼又不讓我看了?」

夫人神秘的一笑說道:「這些粗俗的歌舞有什麼好看的,家里有絕好的歌舞讓你看!」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10 PM

第五十八章

夫人要親自彈琴,我當然是要做洗耳恭聽狀了。不但是我,知道在家里誰說了算的高順以及夠身份坐在家宴中的心腹更是不敢怠慢,都放下了筷子和酒杯站了起來準備聆聽,一個能讓一家之主蓋上兩條毯子裝病的主母的曲子可不隨便哪個都能坐著聽的。

隨著玉指輕輕撥動琴弦,若有若無的琴音仿佛是一陣清風吹過高山之上的蒼松翠柏,顫動的枝葉上的露珠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匯聚在一起,漸漸的潺潺的流水之聲在廳堂之內回蕩了起來。就象是有無數條小溪在山澗中歡快的流淌著跳躍著,從高處落下時濺起的水花撫過山石,讓存在了千萬年的老石翁發出低沉的笑聲。忽然流水之聲沒了,原來溪流的盡頭是一潭靜靜的湖水。

夫人所彈的這首曲子以前還從沒聽過,雖然有些生澀讓熟悉音律的人一聽便會知道是剛學了沒多久的新曲,但正是這種生澀使人仿佛看到了點滴的露水匯聚成溪流的艱辛。就琴聲停了下來讓我以為曲子完成的時候,低低的琴音不知不覺間又傳到了耳邊。

微風吹過湖邊的秋木,奚奚落落的枯葉從枝頭飄落隨風起舞;微風吹過湖中的一汪秋水,靜靜的湖面上生出蕩漾的漣漪。

好!真是好啊!我似乎已經置身在這清風與秋水之中,湖光山色之間微風吹拂,是那麼的人了迷醉。當然了,若是那清澈的水面上有天上的仙子翩翩起舞就完美了!

恍惚間一朵朵掛滿露珠含苞待放的荷花浮出了水面,在那粉色的荷花之上有一仙子揮動的長袖卷起層層的細浪,漫天飛舞的水花猶如晨曦的霧氣一般讓人看不真切仙子的模樣。琴聲變的歡快起來,荷花仙子踏著喜悅的節拍在荷花與湖水之間游戲著,花瓣漸漸的打開,羞澀的花朵即將綻放。

天地忽然變色,烏雲滾滾將山峰籠罩,急風暴雨沒有一點預兆的從天而降,涓涓的小溪化做渾濁的山洪滾滾而來,夾雜著污穢沖入了清澈的湖泊。荷花在泥漿中奮力的掙扎著,花中仙子用柔弱的臂膀去為那弱小的荷花遮擋風雨,是那樣的無助、又是那樣的無奈。

被泥水沖到湖岸上的荷花沒有看到風雨過後絢麗的彩虹,而是靜靜的、靜靜的覆蓋在仙子的身軀上慢慢的、慢慢的干枯發黃,直到一陣寒冷的北風夾雜著雪花將枯萎的荷花卷起,花中的仙子在猛烈的寒風中隨風飄渺,在黑色的花瓣與晶瑩的雪花的伴隨下投進了已經變成泥潭的湖泊之中。

琴停舞止,埋首于玉臂之間的仙子緩緩的立起身形,當看清楚在酒席宴前翩翩起舞的麗人後,我張大了嘴、瞪大了眼,天下間有此容貌的不是貂禪又會是那個!

貂禪施禮後說道:「多謝大人高義,民女明日就將回轉許都去為義父守墓。無以回報,只能為大人獻上此舞,略表心意。」說完後不待我開言就又施一禮轉身而去,那長長的白紗綿延在她的身後。

看了這樣的舞、聽了如此的曲,哎……此時夜已深了,便讓高順他們散了,而後我牽著夫人的手漫步于月色之下。夫人說道:「那……」

我停了下來將夫人摟在懷中說道:「不用說了,我知道夫人的意思,但我的心里已經容納不下第二個女人了,我今生只願與夫人攜手同老。」

夫人將頭靠在我的胸前,手指在我的手心畫著圈說道:「又說些瘋話。」

我問道:「夫人可記得,我們成婚多少年了?」

夫人說道:「妾身十八歲嫁于夫君,今年三十,算起來已經十二年了。」

我感慨道:「已經十二年了,如果按照西洋人的說法,今年是我們的絲婚紀念。」

「什麼?」夫人仰起臉不解的看著我。

我微笑著將從一年的棉婚、二年為皮婚……五十年為金婚、六十年為鉆石婚的習俗講給了夫人聽,聽完後夫人低聲的說道:「世間還有如此美妙的風俗!」

輕輕的在夫人的眼睛上親吻了一下後我說道:「我不奢求老天能讓我們長命百歲,也不強求能于夫人攜手一個甲子,但希望能讓我與夫人能有慶祝金婚的那一天。」

夫人無限向往的說道:「真要是到了那一天,妾身已經是人老珠黃的老太婆了!只怕夫君連看都懶的看。」

我用里摟了樓懷中的夫人說道:「等你成了老太婆的時候,我也就成了糟老頭。咱們是彼此、彼此,誰都不要嫌棄誰。」

夫人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鼻子輕笑道:「你現在已經是糟老頭了!」

我啞然失笑道:「是不是槽老頭,你一會就知道了!常言說的好:小別勝新婚,娘子!你說對不對?」

將貂禪送走後我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一個天仙一樣的美人送到了嘴邊卻沒……但我並不後悔,貂禪是一位可敬的女子,她用自己的犧牲換來了漢朝再次中興的契機,雖然掌權者沒能把握好這個機會,但又有誰能抹殺她的功績呢?這樣的奇女子不是可以讓人隨便褻du的。

我在徐州一住就是兩年,這期間中原大地相對比較平靜。經過了前一階段的相互征討,各諸侯有高興的也有失落的。

南面的孫策先後擊敗了陳璃、嚴白虎,招降了祖郎、太史慈,擊潰了劉勛、大破黃祖,勸降了華歆,用了四年的時間占領江東。立穩了腳跟後孫策企圖仿效曹操惟才是舉的用人之策,但在南方豪門士族的反對下並不成功;北邊的袁紹終于徹底的把公孫瓚給滅掉了,除去了心腹之患後一邊休整一邊準備南下。西邊的張楊在我帶兵討伐徐州之時出兵東市,欲救呂布被部將楊丑殺之,而揚丑又被張楊心腹將眭固所殺;在幾方的圍攻下逃走的袁術在龍椅之上吐血吐死了。

在這兩年里,鹽田出產的鹽為我帶來了大量的財富。大量是多少?用句話說就是:「我王老五這輩子從來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以前我手里也有不少的錢,不然也不能養活幾千口,但鹽田的利潤還是把我嚇了一跳,難怪前生的時候電視劇里清朝的鹽商給官員行賄都是幾十萬、上百萬兩銀子的送,因為他們根本不在乎這些小錢,其中的利潤實在太大了。以無窮無盡的海水為原料,不能種莊稼的荒地為廠房,太陽和風為生產工具,少的可憐的成本就是人工費用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有了錢當然好辦事了,路要修、造船場要建。這次修的路可不在是沙石路了,我要修的是鐵路。徐州附近的鐵礦已經開始被開采了,冶煉廠也紅紅火火的開始出鐵了,除了滿足軍用、民用還能有很多的剩余,為了不讓鋼鐵外流給以後的作戰帶來麻煩就必須要消耗掉這些多余的鋼鐵。當然了,鐵路上面跑的不是以蒸汽機為動力的火車,而是以馬為動力的四輪車。這可費了老鼻子的錢了,鋪上十里的鐵路的成本比修百里的沙石路要多的多,但建成後它的運輸效率也是沙石路不能比的。快速便捷的運輸還能帶動海產捕撈業的發展,也能為造船廠帶來不少的定單。

但唯一讓我煩惱的事情是,荀文若在接到我的回信後不久所得稅就開征收了,高額的利潤中的百分之三十被拿走了!天哪!我是搬起石頭狠狠的砸了自己一下,不是砸腳,是砸腦袋!好你個荀文若!你太狠了點吧!也太快了點吧!你的辦事能力也太強了吧!以前看書看電視,古代的改革都是拖拖拉拉好幾年還沒個準信,你倒好,聽風就是雨,看見黑雲就收衣服!

但主意是我出的,我總不能帶頭偷稅吧!我咬牙!我跺腳!背地里我哭、我鬧!可是到了大家面前我還是滿面春風的說:「交稅是每個公民的責任!」我都被氣糊涂了,這個時代還沒有公民的概念呢。我可以想象得到,當他們看到交稅最多人是我後把大牙笑掉的樣子。

不過我也不能讓荀文若他們幾個太好過了,在交納了巨額的稅款後我又給他去了封信。提議確立公民和納稅人、公民優先權和保障納稅人利益的概念,以及中央稅收和地方稅收分離,還有就是以金錢取代糧食作為俸祿發給各級官員。再有就是皇室開銷與國庫脫離,國庫開支實行預算化。

在前生的時候我最痛恨的一種現象就是所謂的國民待遇問題,很多國家的商人進行跨國經營的時候,為了避免受到歧視都會想方設法的取得所在國的國民待遇。而前生的時候我所看到的是我們的國民去辦事的時候難的讓人吐血,可是要是有個外國人,我的天哪!有些人見了他們比見到自己的親爹都要親,辦事麻利的讓人以為他是在為自己辦事。而且還自我標榜說我們是禮儀之邦,有朋自遠方來就應該這樣!我不知道這是什麼邏輯,自己的國民受到歧視,外來人卻受到VIP待遇!在自己的國家里都要享受矮人一頭的特別照顧,那麼我們的人民到了外面就更加不用說了,你還去爭取什麼人家的國民待遇?

而保障納稅人利益是為了保護工商業所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情,也可以避免過激的排外現象的出現,在保證國民優先權的同時也保護外來經商者的權利。盲目的排外只會使一個國家關去大門錯過發展的機遇。同時我也希望有一天能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能高挺著胸膛指著官員的鼻子說:「我是納稅人!是為你發放工資薪水的人,你的所作所為要對的起我交納的稅款!」

中央稅收與地方稅收的分離,可以有效的集中資金進行大型工程建設和建立強大的軍隊,並且能防止地方出現尾大不掉的局面。而且中央政府沒有強大財政做後盾,想要對外擴張只會是一種不切合實際的空想。其實中國的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對外擴張過,可往往就是輸上一兩仗就大傷元氣,沒了錢又損失了鞏固皇權所必須的中央軍隊的中央政府自然就會被人窺視。但事情不能做的太絕,地方也必須要保留一定的稅收作為日常和應急開支,而且各個地方的差異也決定了稅種的差異,不能苛求一個擁有廣闊土地的國家每個地方的稅種和稅率都是一樣的。

皇室的開支和國庫脫離現在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幾千年來,國庫的銀子就是皇帝的銀子,皇帝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很多時候皇帝或者掌握皇權的人為了自己的享樂耗光了充盈的國庫,而到了不得不用錢去做事情的時候就只能變著法的從百姓的口袋里弄錢了。而目前曹操與皇室的矛盾正是施行這個政策的絕好時機,要是等到曹操掛了,他的兒子逼迫漢獻帝禪讓登上皇位再想做這件事情就要難上許多了。而且這件事情一但確立,那麼以後的皇帝也就不得不繼承事實,就是皇帝不想這麼做,自然會有人出來說這是祖宗家法,不可輕變。而國庫開支的預算化不但可以避免出現,所謂的國庫糧食發霉沒人吃、串錢的繩子爛掉也化不掉這種可笑、也是可悲的事情發生,而且還能促使國家財政的進步,從金融上使國家的成為天下人的國而非一人之家。

其他幾項建議估計問題不大,但皇室的開支和國庫脫離這項明顯削弱皇帝權威的建議,應該讓對大漢皇室抱有希望的荀文若頭疼上好一陣子了!嘿嘿!我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12 PM

第五十九章

被荀彧狠狠的敲走了一大筆錢的我心痛之下,將一封建議書讓人通過正式的渠道交給了我在許都的代理人曹昂手里。

許都的荀彧收到我以議事院上院議員的身份讓曹昂轉交的提議後,頭當時就大了好幾圈。上一次就是這個郭奉孝提出了個所得稅和復式記帳法,就讓自己忙了個暈頭轉向,這次一下子又弄了好幾項出來。就他提的這些建議,隨便那一條都能把人給活活累死。特別是最後一條將皇室的開銷與國庫脫離,這一條雖然沒有前幾條那麼繁重,但其中的意義卻象一座大山重重的壓在了荀彧的心頭。

敲打著自己的額頭荀彧自言自語道:「這個郭奉孝到底想干什麼?」

把這個建議書押下不報絕對不是好辦法,先不說郭嘉是否已經先行告知了曹操,就是沒實現告知可這建議書的轉交人是大公子曹昂,隱瞞或者拖延都不是好辦法。而且這麼大膽的主意雖然是郭奉孝的一貫作風,但誰又能知道這件事情是否是曹操授意的。荀彧思前想後找不出解決的辦法,嘆息了一下說道:「來人!去把公達叫來。」

荀悠雖然比荀彧年長六歲,但輩份上卻低了一輩,不過這叔侄二人從小就關系很好,何進就曾征荀悠入仕任過黃門侍郎,如今又同為曹操效力,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這時候也只有找他來商議一下了。

沒過多久荀悠就到了,他進得門來就說道:「文若喚我來是為何事?」雖然差了一輩,但從小就領著幾個小叔叔玩耍的荀悠除了在家族聚會的時候,都是直呼幾個小叔叔的表字,倒也不是不尊重。

荀彧讓這個大侄子坐下後把建議書遞交了過去,荀悠看了一遍後說道:「凡大漢子民皆為公民,公民又分上、中、下三等,凡我漢族血統者皆為上民、外族真心投效者為中民、凡我朝之外皆為下民,上、中民者可掠取下民為奴也可買賣下民;中民投效後若有反叛應滅其族而不再行招降之策;下民犯上民、中民者為罪,應以重刑處置,下民劫掠上民為謀逆,朝廷應興兵討伐,邊關將士不需請示即可量力出兵,但有所獲可折合成金銀,部分上繳朝廷所余可自行處置;下民中有與我朝交易貨物者可以中民對待。這個公民的提議有點意思,按照這種說法,匈奴寇邊掠奪為大罪,若是將這項建議定為法典,守邊的將士便可隨意掠奪他國之人為奴進行買賣,如此一來守邊就不會再是人人卻步的苦差事了。而且我們現在所控制的地域並不和外族接壤,這條建議不但有瓦解分化外族的意思在里面,還有與文若的‘驅狼吞虎’之計異曲同工之妙。這麼不顯山不漏水的妙計也只有郭奉孝想的出來!」

荀彧說道:「這些我都知道,關鍵是是最後一條,你難道沒注意看?」

「看了!」荀悠不已為然的說道:「最後一條最妙不過!我怎麼會不注意看!」

呆愣了一下後,荀彧問道:「最妙不過?」

「是啊!」荀悠邊說邊對荀彧使了個眼色又指了指屋內伺候的下人。

荀彧隨即讓從人退下又交代他們在門口看著,防止有人偷聽。

等從人退了出去關上屋門後荀彧才說道:「公達快講。」

「文若是被郭嘉給騙了!」荀悠說道:「將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粗一看是削弱皇室威信,但若是細細想來,這項建議卻是在保護皇室。」

「何解?」

荀悠說道:「皇室現在的開銷難道就是出自國庫?非也!諸侯林立各自為政,各地州郡已經多年未向朝廷上繳錢糧稅賦了,目前的皇室和朝廷的開銷全是明公治下之地的供給。說白了就是明公用自己的錢供養天下人的皇室,所以現在皇室開銷和國庫分不分離其實並無差別。況且,若是國庫不再支付皇室日常開銷了,為堵天下人悠悠之口明公必然要劃出部分田地為皇室產業以便解決皇室開銷的問題。有了名正言順的皇莊,天子便可在皇莊之內招撫人心,日久天長這些沐浴天恩的人自然會對皇室忠心耿耿。這總比現在皇室一點自保之力都沒有的局面要強上百倍吧!若是能將此事促成,則皇室依靠皇莊所產維持開銷,而國庫只負責提供軍國大事所需的錢糧,使得國庫從一家之庫變為天下人之共有之庫,表面上看使皇室權威受損但也使窺視皇位者心有所忌。」

說到這里荀悠起身來到門前看了看,確定臨近之處無人竊聽才低聲的說道:「以明公為例,不登皇位明公可任意支配治下兗州、徐州的錢糧稅賦,若是篡取了皇位。那國庫與皇室開銷分離是明公同意了的,日後還能輕易改動嗎?如不改動,那麼當皇帝還沒有當司空支配的東西多,又何必要去擔此叛逆的罵名呢?」

荀彧聽了是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看來郭奉孝與我等之志相去不遠,都是要保明公成第二個周公!」

荀悠搖頭道:「不然!兩年前董承等人合謀明公,郭嘉借在皇宮門前發生之事中傷天子,聽說為王司徒移墓並將天子綁縛王允交于郭、李之事大肆宣揚也是他在後面推波助瀾,這兩件事情使得忠心于皇室之人對陛下寒心不以,天子威信掃地。所以我看郭嘉並非你我的同路之人。」

荀彧被自己這個大侄子的話弄的萬分迷茫,他皺著眉頭說道:「郭奉孝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他即不忠于天子,又為他人謀取皇位設置障礙,若說他是想自立也沒有道理啊!東征徐州他千方百計把持兵權,將能用之兵盡收麾下,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若是自立那時應當是最好的時機!可他偏偏在輕取徐州之後二話不說就交出了兵權,自己還躲在徐州不趁兵權在握之機謀取上進?」

荀悠也說道:「是啊!這個鬼才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

不說叔侄二人在這邊背後議論,卻說曹昂將我的建議書轉交荀彧之後拿著抄寫的副本來到司空府。

曹昂在這兩年中已經開始初現鋒芒了,雖然官職不高,但曹操大公子的身份已經讓人對他禮讓三分了,而且還是在徐州養病的郭嘉在司空議事院上院全權代理人,這兩個身份無論那一個都可以使他參與到權力中心內成為眾人的焦點。而且曹操休養後,他已經隱隱的成為了曹氏集團新一代的領袖。當然了,曹昂還遠遠的不能替代曹操成為真正的靈魂人物。

經過兩年多的休養,曹操的身體已經大有起色,半年前已經可以到室外做些活動了。自從張仲景被我用半份傷寒藥方誘惑到許都之後,曹操的身體調養全由他一手操辦。醫聖到底是醫中之聖,絕非一般的名醫可比。尤其是他為了研究治療傷寒收集了大量的藥方,其中不乏調養身體的,所以在太醫眼中的絕癥到了他的手里雖不能說是藥到病除,但也不是毫無辦法。我也沒讓他吃虧,雖然我離開徐州的時候張機還沒來,但我還是留了前生的時候為抗擊非典一時好奇所背下的十幾個傷寒藥方。當時的想法很幼稚,是想萬一要是自己能研究出個一二三來就可以立功受獎,那樣一來看那些小護士還有哪個敢叫我‘月大夫’。這十幾個藥方雖然不多但至少能讓張機少摸索個五、六年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曹昂來到內院就看到曹操正在卞氏的陪伴下在院內散步忙施禮說道:「見過父親、見過母親。」

曹操笑道:「我兒早上已經問過安了!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要你以大事為重嗎!」

曹昂解釋道:「孩兒時刻牢記父親教誨,不敢有絲毫懈怠。這次來拜見父親是有事稟告。」

「恩!如此甚好。」一貫不讓夫人參政的曹操聽曹昂這次來是有正事要辦便對卞氏說道:「你也累了,下去歇息吧。」卞氏讓下人搬來椅子服侍曹操坐下後才告退而去。

曹操對這個大兒子近來的表現很是滿意,和顏悅色的對他說道:「說吧!」

從懷中取出建議書副本,曹昂雙手獻到曹操面前說道:「奉孝師傅有建議書到,我想請父親……」

曹操擺了擺手說道:「子修行事太過鹵莽!上議院議員的建議書要經過三人聯名並經過討論後方能提交為父簽閱,你如此做分明是違規行事。上位者凡事要三思而行,你不將此建議書交于文若而拿來讓為父觀看多有不妥。」

「回父親!」曹昂辯解道:「我已將正本遞交到了荀彧那里,這是孩兒抄寫的副本。」

看著兒子漲紅的面孔,曹操說道:「子修啊!兗州治下法令繁多,百姓于路上行走都定下律條必須靠右手邊而行,軍中行進士兵必須先邁左腳,你可知這是為何?」

曹昂說道:「父親以法治下、奉孝師傅也提倡事無巨細都要依法而行,故此在兗、徐二州凡事都定章法,官民人等行事受律法約束。」

「這就是了!」曹操板著面孔教訓曹昂道:「你將未經司空議事院商議的建議書直接拿到為父這里,已經違反了司空府律令。執法者要以身作則才能服人!難道你師傅沒教過你嗎?」

曹昂滿面羞愧的說道:「孩兒知道錯了!」

這時候曹操才伸手將建議書拿了過來,邊看邊說道:「知道錯了就好!」

曹昂見父親一面教訓自己要依法行事一面卻又做違法之事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我錯了,可父親現在這麼做不是錯上加錯嗎?」

雖然聽不清楚兒子說的是什麼,但曹操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意思,他頭也不抬的說道:「子修啊!上位者在守法的同時要懂得變通!不可太多死板,否則就只能是一守戶之犬。」

父親的話讓曹昂在震驚的同時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語。

曹操把建議書看完後問曹昂道:「你對你師傅的這些建議有什麼想法?」

「前面的幾項建議雖然有些過激,但有所矯正之後應該可用,最後一條則多有不妥,無論父親是要做周公、還是想當王……」曹昂說到這里看了看曹操,見父親一臉的笑容似乎並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就鼓足勇氣說道:「還是想當王莽,這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之策都萬萬不行的。」

「我兒能想到這一層,說明你用了心思的。」曹操說道:「但還是經驗欠缺啊!你師傅這次的建議書並非如表面那麼簡單。公民、官員俸祿由糧改為錢、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這些建議看起來似乎彼此毫無關聯,但若是將你師傅從跟隨為父以來所獻之策連貫起來看,這些建議其實是環環相扣密不可分的。」

曹昂說:「請父親為子修解惑!」

「為父起兵討伐董卓後初占東郡,郭奉孝就提議屯田解決了我軍的糧草不足。在為父入主兗州他提議設立專有權法、並鼓動各級官員大搞工商之業,此舉又解決了我軍無錢購買馬匹軍械的問題。占得徐州後他提議施行攤丁入畝、削減交易稅並開征所得稅,遏制豪門多占土地以及商人與百姓之間貧富懸殊差距過大的問題。如今兗、徐二州要糧有糧是要錢有錢,百姓安居樂業,兵士驍勇善戰,能有此局面郭奉孝可以說是居功至偉。」

「而你師傅這次的建議,不但是對以前所獻之策的延續,而且還是在謀劃未來的百年大計。」曹操是越說越興奮,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劃分大漢子民為三等之策不但提升了百姓的士氣,而且還逼迫袁紹、孫策、韓遂等人與周遍各族交惡,是為一石數鳥之計。」

「為父主張惟才適用,所用官員很多為有才識的寒門學子,官員俸祿由糧改為錢,一方面是因為如今兗、徐二州糧食充足、價格很低,若是繼續沿用舊法會使這些寒門學子有食而無衣;另一方面也有借機分化四方諸侯與其下屬之意。」

「至于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之策更是妙不可言!」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12 PM

第六十章

「父親!孩兒十分敬重奉孝師傅,但這一次他為父親所謀劃的策略孩兒是以為並不高明!」曹昂看著父親激動的神情忍不住說道:「現在各州郡要麼是上繳數量少的可憐的錢糧應付一下,要麼就是干脆當作沒這會事,所謂的國庫不過是兗州一地的錢糧。皇室的開銷一向都沒有從國庫中支取過一文錢,都是由司空府按皇室所需供應並不依靠國庫,事實上皇室的開銷早就已經和國庫分離了。雖然如此,但劉姓皇室畢竟是大漢天下名義上的共主,若是以司空府的名義牽頭將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確立為法令的話,應當會引四方之敵來犯的,以兗、徐兩州之地難以對抗天下諸侯。袁術的覆滅就是很好的例子,請父親三思而行。」

「好!好!好!」看著日益成熟的兒子,曹操不由得連說了三個好!

「我兒大有長進,不人雲我雲盲目聽從他人意見了,再多些歷練當能承為父之大業。但物極必反,堅持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可也要切記不能固執己見而聽不得他人的不同意見。」帶著幾分贊許和幾分喜悅曹操說道:「當今之天下名為大漢之天下,實際上與春秋之時的諸侯爭霸的局面很是相似。而且大漢皇室比春秋時期的西周皇室的處境要差了很多,那時的西周皇室雖然沒落但還有一地容身且有少許軍隊維護尊嚴。而現在的劉姓皇室能拿的出一只象樣的軍隊嗎?沒了軍隊的皇室只不過是任人擺布的木偶罷了。改朝換代已如離弦之箭是勢在必行,各路諸侯對此也都是心知肚明!」

說了這麼多曹操感覺有些疲倦,在曹昂的攙扶下坐到了椅子上才繼續說道:「袁術是什麼人?他是袁氏四世三公的嫡子,朝廷中的爭權奪利、家族中的互相傾軋袁術自幼就置身其中,用你師傅的話說就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所以袁紹與袁術這兩兄弟其他方面也需是差了點,但審時度世還是各有一套的。袁公路稱偽帝也是因為他洞察到了改朝換代已如猛虎出押勢不可擋了,可惜的是他雖然看到了大事所趨,卻沒看到大漢四百年所積累根基雖然已經動搖卻還沒有徹底瓦解,各路諸侯——也包括為父,我們這些稱霸一方手下所倚重的大臣之中,有很多人在心里還對大漢皇室很是敬重的。袁術稱偽帝後,要打袁公路的不是為父、也不是呂布、劉備、更不是孫策,真正要起兵討伐于他的是大漢四百年的積威!」

曹昂似乎把握到了什麼,他說道:「師傅這次為父親獻的這一策是否有指鹿為馬的意思在里面?」

秦二世時權臣趙高自知權利大,想要檢驗朝官是否俯首聽命,便在朝會時獻上一只鹿,並指著它說是馬。二世笑著說:「丞相搞錯了,指鹿為馬!」又問左右群臣是鹿是馬,有人沉默不語;有人害怕趙高而回答是馬;也有人則據實而言。事後趙高陰謀殺害了那些回答是鹿的人。從此,人人自危,沒有人再敢說趙高有錯。

話剛出口曹昂就發覺自己的話多有不妥,拿趙高和曹操做比較,不是說等于說自己的父親是個大奸臣嗎?連忙說道:「孩兒莽撞口不擇言,請父親莫要怪罪。孩兒的意思是,此策一但公布于世,那些心系漢室的人一定會站出來反對,如此一來父親就可清楚那些人對父親不忠了。」

曹操擺手笑道:「我兒耿直,雖然跟著你師傅學到了不少東西,但還是沒把握住關鍵之處。那個忠心于我,那個又心系漢室為父洞若觀火,何必要用指鹿為馬這等落人笑柄的伎倆去分辨。而且真正心系漢室者對此策只會拍手稱快,那里又會站出來反對。皇室開銷不從國庫支出,必然劃出土地人口設立皇莊,有了皇莊支持的皇室就可以在皇莊之內厲兵秣馬積蓄自保之力。那些心系漢室的人又怎會站出來反對呢?」

曹昂道:「如此一來不是為父親大業憑添制肘之力嗎?」

曹操說道:「子修想是忘記了!你師傅兩年前曾借衣帶詔之事將百官的部曲全都召到了軍中,並立法禁止官員和豪門私養家兵。既然文武百官和豪門大戶都不能養私兵了,那麼身為天下之表率的皇室又焉能例外!」

「可是……」曹昂憂郁了一下後說道:「如此例一開,以後父親成就霸業取代漢室之時……是否……是否仍按此法行事?如果仍是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那後世子孫定會……定會埋怨父親的!」

曹昂的話讓曹操吃了一驚,他認真的打量著雄心勃勃的兒子。

「為父不想當王莽,更不會做為人做嫁的周公!」曹操一字一句的說道:「為父想做的的周文王!而你要做的就是周武王!」

「啊!」曹昂驚呆了!以前雖然隱約的知道父親已經對漢室有很多不滿,也察覺到父親有取而代之的心願,但第一聽從父親口中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把他給震住了。

曹操有些默然的說道:「為父年少之時也曾一心報效劉姓皇室,但大漢皇帝又做了什麼?寵信內宦,枉殺大臣,王司徒之死讓人心寒,而兩年前的衣帶詔更是讓為父徹底和劉姓皇室恩斷意絕。但為父畢竟做了他們劉姓皇室幾十年的臣子,所以為父還下不了取而代之的決心,也不想擔上亂臣賊子的罵名!你師傅是深知我心,所以他才會提出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

見曹昂還是一臉的迷茫,曹操嘆了口氣說道:「子修,你可知現今我們最大的敵人是誰?」

曹昂說道:「袁紹領四州之地,擁兵百萬當是父親最大的敵人。」

「不錯!」曹操說道:「袁紹滅了公孫贊後已無後顧之憂,有密報說去年其手下謀士田豐、沮授等人就勸他趁我病養之時揮兵南下與為父決戰于許都。這件事情你可知曉?」

曹昂回道:「孩兒未曾聽說。」

曹操笑道:「當時為父很是緊張,將此事用密碼傳到徐州去問你師傅如何應對。子修啊!你能猜到奉孝是如何回答的嗎?」

曹昂道:「奉孝師傅做事出人意料,子修猜不出來。」

「郭奉孝只是傳回來了一句話,‘袁紹的小兒子病了!’就沒有下文了。」說到這里曹操臉上笑意更濃,「果然,沒多久細作就傳回了袁紹因幼子患疥瘡無心理事的消息。去年不來,今歲不至,但是一山難容二虎,袁紹終究還是要興兵來犯的。你師傅所獻的這一策對為父與袁紹這一戰的勝敗很是關鍵,這關鍵之處就在于要將那里劃為皇莊!」

曹昂試探的問道:「父親的意思難道是要東郡劃做皇莊?」

「不錯!」曹操說道:「兗州乃是我之糧倉,若是袁紹分兵兩路一路經官渡取許都、一路過白馬取東郡就會使我軍首尾不能相顧,但將東郡劃成皇莊後,那里即使沒用一兵一卒駐守袁紹也不會進犯。是此,袁紹若想來犯惟有從官渡而來了,吾軍以逸待勞勝之不難!」

「不過,這只是附帶的妙處!這一策里面的含義還有很多,以後你就會慢慢體會的到得。但無論你是懂還是不懂,等為父百年之後你成為天下之主的時候,你一定要將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這一策當作國之根本留給後世子孫。若是能做到這一點曹氏王朝傳上數百年應當沒什麼問題。」

沒多久我的幾項建議就以明詔傳遍天下,各諸侯接到天子詔書紛紛上表稱贊天子聖明,因為詔書中在中央稅與地方稅分置這一條中將以前各州郡所欠的稅都免了,而且還宣布為了讓百姓休養生息今後各州郡的稅賦由地方官員根據境內情況自定,上繳朝廷的那部分可自行斟酌。聽到這樣的消息各諸侯不拍手稱快才奇怪了,雖然大家都不向朝廷繳稅,但總有那麼一兩個人不知道深淺的人在諸侯們耳朵邊打轉,這下好了!名正言順的不用從自己的腰包里往外掏錢了,耳邊的噪音也終于沒了。

當然了,個別反對的也是有的,遠在西涼的征西將軍馬騰就是反對者之一,他倒不是反對減免稅收。馬騰反對的是公民中的等級劃分,為什麼呢?馬騰是漢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代,不但他有著羌族血統,就連所娶的老婆也是羌女,三個兒子馬超、馬休、馬鐵更是從小就在羌人部落里長大的。這可好了,干了幾十年突然變成了二等公民了,放到誰身上也受不了,于是就上表朝廷表示不滿。

馬騰與韓遂為結義兄弟,二人攜手在李、郭率軍出關去追漢獻帝之時占據了長安,憑借董卓從洛陽帶來的錢糧和人口,經過了幾年的發展號稱麾下鐵騎五萬步兵二十萬,讓人不敢小窺。

收到馬騰的奏章,曹操不敢怠慢以天子名義派遣司隸校尉鐘繇前往長安安撫馬騰。

鐘繇字元常,穎川長社人家境貧寒。相傳小時候有一次和親戚出去遇著個算命的,那個算命的對他的親戚說:「這個孩子是天生貴相,但最近會有水災,一定要小心啊。」親戚認為碰上了騙子,沒有理睬。但沒想到的是沒走出幾里,在經過一座小橋的時候碰上了馬驚,鐘繇為躲避驚馬掉到了河里,差點就給淹死了。于是他親戚認為相者的話是對的,就很看重他,為之供資費,讓他專心讀書,鐘繇倒也爭氣,在舉了孝廉後一路高升是官至黃門侍郎,在洛陽為官員的時候就和曹操認識了,兩人相交深厚。

董卓死後,李、郭跳梁之輩橫行長安之時,就是鐘繇勸說李郭二人當廣交英雄、多結羽翼,于是借曹操平了青州黃巾上表朝廷的時候做了個順水人情,封了個建德將軍費亭侯給曹操。後來李郭之亂,天子逃出長安,鐘繇護駕有功,被受封尚書仆射留守洛陽,後來曹操又表其為侍中,以司隸校尉的身分督關中各路軍隊。隨便說一句,天子綁縛王允送給李郭的消息就是他通知曹操的。而李郭把持朝政的時候,韓遂、馬騰領兵欲取長安也是他寫了一封信給鼓動來的,那一仗雖然以韓、馬的失敗而告終,但對李郭軍力的打擊還是很大的。

鐘繇接到任務後立即起程去見馬藤,到了長安後也不知道他對馬騰說了些什麼,幾番嘀咕後不但讓馬騰沒了怨言,還心甘情願的把長子馬超、幼子馬鐵交給了鐘繇帶回了許都,名為出仕朝廷,實際上是作為人質。

卻說劉備從徐州逃走後,尋到了家小後帶著關羽張飛千里迢迢的投奔到了劉表處。

劉表,字景升,山陽高平人。歷史上的劉表並沒有象演義里描寫的那樣無能,可以說是恰恰相反。劉表年少的時候才名已經傳播于世了,與七位賢士同號為「八俊」。為大將軍何進辟為掾,出任北軍中候。後代王睿為荊州刺史,用蒯氏兄弟、蔡瑁等人為輔。又進為鎮南將軍、荊州牧,封成武侯。在荊州期間,劉表恩威並著,招誘有方,萬里肅清,群民悅服。又開經立學,愛民養士,從容自保。據地數千里,帶甲十余萬,稱雄荊江,先殺江東孫堅,後又常抗曹操,是曹操強敵之一。

同為漢室宗親的劉表聽聞劉備來投很是高興,他高興什麼呢?他高興的當然不是見到了同宗的兄弟,大漢四百年漢室宗親沒百萬也有個十你萬了,要是見一個宗親就這麼高興,估計劉表這一輩子那是天天都要笑個不停了。劉表高興的是自從張繡投了曹操,他就失去了一個屏障,而劉備的到來又讓找會了那種置身事外的感覺。劉備的兵馬不多雖然不足以對抗曹操,但也能起到一個緩沖的作用,而且還可以用劉備牽制荊州內的兩大望族——蔡氏與蒯氏。當初沒有一兵一卒的劉表能代王睿為荊州刺史入主荊州,蔡氏與蒯氏這兩大家族是出了大力的,但功勞大歸功勞大,現在卻有那麼點尾大不掉的意思。

所以聽說劉備來投,劉表是二話沒說就將新野交給劉備讓他屯兵,說是準備等時機成熟的時候一起起兵襲取許都,但時機究竟成不成熟那就不是劉備能左右的了。劉備到了新野後一面休養生息,一面待機而動。但等了快兩年了,這中原大地一反前幾年刀兵不斷的情形是難得的風平浪靜,各路諸侯也好、是山賊草寇也罷,大家就象是商量好了一樣,誰也不找誰的麻煩都關起門來當自己的土皇帝。

這樣的局面對劉備是十分不利的,他深知自己已經和曹操結下了仇怨,一個小小的新野絕對擋不住曹操的大軍。一旦曹操舉兵而來,自己除了望風而逃其他的什麼也干不了的。所以他決定把水攪混,只有把水攪渾了他才能渾水摸魚發展壯大自己。于是他把衣帶詔抄寫了兩份讓人給袁紹和孫策每人送去了一份,並勸他們興兵討賊。

孫策接到劉備的信後看了一遍後隨手就扔掉了,他剛剛和曹家結了親,幼弟孫匡不久前娶了曹仁之女為妻。總不能剛娶了人家的閨女過來,就立刻起兵去打弟弟的老丈人吧!而且孫策還期盼朝廷能封自己為大司馬,他已經派了張纮去許都求官了,這個時候當然不能得罪朝廷的實際掌權人曹操了。

袁紹那里也接到了劉備的書信,他先是一喜而後又發起愁來。喜的是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好借口了,愁的是終究是要和曹操打上一仗了。

袁紹和曹操是從小就認識的,年輕的時候沒少一起干風liu勾當,後來又一起舉的孝廉、一起征討黃巾、一起為大將軍何進效力,又一起起兵討伐董卓,不但交情深厚而且袁紹也深知曹操足智多謀用兵了得,所以從心眼里袁紹是不願意去招惹曹操的。兩年前聽說曹操被人下毒,雖然沒有立刻掛掉,但傳聞曹操最多也就能再活個兩三年。去年的時候田豐和沮授建議分兵兩路進取許都,自己用小兒子得病的借口給搪塞了過去。一方面是不想落個乘人之危的壞名聲,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曹操自己死掉最好了。可是兩年過去了,曹操不但沒死還聽說越活越滋潤了,據說用不了多久就能徹底康復了。這才叫躲的過初一躲不了十五,不願意歸不願意,和曹操的這一仗看來遲早還是要打的。早知道曹操死不了,當初還不如聽了田豐和沮授建議趁著曹操不能理政的時候一鼓作氣殺進許都。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13 PM

第六十一章

見到了劉備從新野送來的衣帶詔副本後,袁紹猶豫了再三後讓從人傳令召集了手下謀士商討攻打曹操之事。袁紹這里議事和曹操那邊有很大的不同。

曹操遇到大事的時候是將手下文武齊聚一堂進行商討,而袁紹通常都是先和文臣謀士商議之後再讓武將按照商議的結果去依命行事。這樣的做法應該是各有所長不能說誰比誰更高明,之所以采取這樣的方式是二人的經歷所決定的。

曹操在陳留起兵後一直到入主東郡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麾下只有四、五員戰將、謀士就更少的可憐了,有需要商議的事情的時候連大帳都不用去,隨便找個小地方就可以議論軍國大事了,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自己的習慣;而袁紹則不同,袁氏四世三公的威名絕對不是空架子,門生故吏遍布天下也不是白給的。從洛陽脫身後畏懼袁氏勢力的董卓封了個渤海太守拉攏袁紹,而袁紹初到渤海任時就有很多出自袁氏門下的文臣武將前來投奔,在以後的日子里還有大量北方的名士或被袁紹聞名招攬或自己主動送貨上門都成了他的手下。袁紹麾下可以說是謀士如雲、戰將如雨,要是每次商量事情都把文武召集在一起,那議事的地方比自由市場還要熱鬧許多。

而且自古以來中外各國都有一些很不好的傳統那就是文人相輕,不但文人相輕、文臣與武將更是互相看不順眼。雖然大家都知道文武不合的危害,但放到自己身上卻又忍不住也去輕視對方一下,不然將相和的典故也不會被人們大肆宣傳當成楷模和榜樣,可惜榜樣最大的作用是讓人仰慕而不是照著做的。這種互相看不順眼的後果就造成了若只是文士之間進行辯論還好一點,大家都是斯文人,一般情況下就是意見不一致也都拐彎抹角的很涵蓄的,也很有教養的攻擊對手,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罵人不吐臟字。特別是當著主公的面最多也就是說些什麼非君子所為、有失大義之類的話;而武將就不同了,有些個別的武將脾氣暴躁,特別是在和文臣辯論的時候口才又不行,那些拐著彎罵人的話是說不出來的,但是說不出來並不代表聽不懂,往往是一聽對手罵自己這些脾氣暴躁的武將一著急,不是張嘴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統統問候一遍,就是挽起袖子要動人。出身世家講究禮儀的袁紹當然是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了,所以碰到大事需要招集手下商量的時候袁紹只能有選擇的找信的過的謀士前來商議。袁紹手下智謀之士眾多,在這些智謀之士中尤以八人為他所看重,他們也為袁紹占據四州之地出了大力的。

田豐,冀州巨鹿人,博覽多識,權略多奇,曾在朝中任侍御史,因不滿宦官專權,棄官歸家。袁紹起兵討伐董卓,應其邀請,出任別駕,以圖匡救王室之志。後袁紹用田豐謀略,消滅公孫瓚,平定河北,虎據四州。

沮授,冀州廣平人,少有大志,長于謀略,舉茂才,任韓馥別駕。初平二年,袁紹脅迫韓馥讓出冀州,自領冀州牧,沮授向其提出占據河北,爭霸天下的戰略規劃,被賞識而表為監軍、奮威將軍,成為袁紹幕府中內為謀主、外監諸將的首要人物。

許攸,荊州南陽人,年青之時在東都洛陽與袁紹、曹操為好友,袁紹起兵討伐董卓時投效其帳下成為主要謀士。

逢紀,冀州人,于袁紹起兵討伐董卓時投奔,很受袁紹信賴,更為之定計連同公孫瓚脅迫韓馥,遂使袁紹領冀州牧。河北平定後,袁紹以審配、逢紀統軍事。

荀諶,豫州穎川人,袁紹以逢紀計,約公孫瓚南來夾攻韓馥,翼州震動,當時荀諶是韓馥的主要謀士,他說服韓馥請袁紹同治州事,遂使袁紹領冀州牧。

郭圖,豫州穎川人,于袁紹從洛陽出逃後任渤海太守時投奔投效,曾為袁紹游說于韓馥,使紹領冀州。漢獻帝從長安逃奔洛陽之時,郭圖出言阻撓袁紹奉迎天子。

審配,冀州魏郡人,出仕時為韓馥手下,以正直不得志于韓馥,袁紹領冀州牧後,被委以腹心之任,並總幕府。河北平定後,與逢紀統軍事。

陳琳,廣陵洪邑人,是著名文學家、檄賦家。陳琳在很早以前就出仕了,曾為大將軍何進的主簿。何進欲盡誅宦官,便召四方猛將,使他們引兵向京城,以恐嚇太後;陳琳以此計百害無利,向何進加以勸諫,然而何進不肯納其言,最終因以取禍。于是陳琳避難于冀州,袁紹便使其負責掌典文章之事。

干什麼都講究排場的袁紹不可能只叫八個人來議事的,所以在聽到主公的傳喚後,幾十個排的上號的謀士陸陸續續的在指定的時間之前都集中到了袁紹府中的大廳之內。

這間大廳可不是一般的大,廳堂寬闊的足夠容納下上百號人在里面開舞會而不會讓人感到絲毫的擁擠,里面擺放的物品也都是珍奇古玩,隨便拿一個出去賣掉都夠一個普通百姓之家過上數年的衣食無憂的生活。曹操在許都司空府內的議事廳和這個大廳比起來只能算是草窩了,據說這還是有人勸諫一切要從簡才能成這個樣子的。

全套大將軍服飾的袁紹派頭十足在眾人的注目中從後堂走了出來,神色高傲而不失謙遜,衣著華貴又不失威武,確實有一方霸主的派頭,這種自幼就養成的氣勢不是隨便那個人都能有的。待袁紹坐定後眾謀士異口同聲的說道:「見過大將軍!」

袁紹正色道:「免禮賜座。」

幾十個謀士分列兩旁各自歸坐,袁紹說道:「劉玄德傳天子衣帶詔于本大將軍,約本大將軍起兵共討國賊,不知諸位有何高見?」

許攸和曹操交情甚好不願意多嘴,荀諶也因其兄長荀彧及侄子荀悠是曹操手下重臣的原故不便進言,所以兩個人是打定了主意今天要一言不發。

郭圖搶著說道:「主公乃當朝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曹阿瞞宦官子孫,弄權于許都,主公既有天子詔書當可伐之!上合天意,下合民情,實為幸甚!」

田豐起身諫道:「主公不可!此時起兵攻打曹操多有不智!」

袁紹手扶桌案疑道:「元皓去年還勸吾攻許都迎天子,怎麼今日為什麼卻阻撓起兵討賊?」

田豐說道:「今時已不同往日!前兩年曹操不能理事,雖有荀彧、郭嘉鼎立相輔,但此兩人畢竟只是臣子,往日主公出兵攻打許都即便不勝也可對峙于曹兵,迫使曹賊將大權放于此二人。臣子雖然有才,但終究不是一方之主,秉持大權日久就易生變故,就算此二人對曹操忠心無二不思取而代之,但曹操生性多疑,且病榻之上更容易生出猜忌之心,只要久之荀彧、郭嘉必定為其所忌,若能除此二人滅曹操易如反掌;然現聞曹操已經大好,已然能出入早朝打理政事,此時曹軍上下一心再無破綻且曹兵強橫未可輕敵。不如以久持之,待其有隙而後可動也。兵起連年,百姓疲弊,倉廩無積,不可復興大軍。宜先提兵屯黎陽;更于河內增益舟楫,繕置軍器,分遣精兵,屯扎邊鄙。三年之中,大事可定也」

聽了田豐的話有人不樂意了,審配起身說道:「不然。以主公之神武,撫河朔之強盛,興兵討曹賊,易如反掌,何必遷延日月?元皓所說多有謬誤,許都官員多有書信前來欲交好于主公,怎麼能說曹操是上下一心?」

審配說的是實情,許都確實有很多官員寫信過來表示有投效的意思,所以田豐被問的啞口無言。

「曹操軍中之兵多為黃巾賊寇,黃巾賊寇是些什麼人在坐諸公都清楚吧!」見田豐沉默不語審配得意的環視了一下眾人後拱手說道:「曹操招攬這些造反的賤民為兵又怎麼能說其兵強橫?」

田豐說道:「曹操法令既行,士卒精練,比公孫瓚坐受困者不同。曹兵攻打徐州呂布一戰而就,俘獲、斬殺呂布劉備聯軍十余萬而自身傷亡不曾過千,曹兵之強橫不可小窺!」

審配是哈哈大笑道:「呂布、劉備匹夫也!此二人之敗乃是中了郭嘉詭計而不自知,有謀臣陳宮而不能用也!若是呂布能聽陳宮一言又怎會有徐州之敗?曹兵徐州之勝非是其強橫之功!」

論辯本來就不是長處的田豐被審配嗆的一肚子的話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但生性剛直的他卻不甘心就此認輸,況且此次商議的事情關乎主公的千秋大業,說什麼也要抗爭到底。

田豐到底也是智謀之士,見不能在這一點上說服眾人,就換了個話題說道:「曹操手下諸將驍勇善戰夏侯、曹氏兄弟、典韋、徐晃、魏延、張遼、許褚、李典、樂進,于禁都威震一方,且智謀之士甚多,荀彧、荀憂都為棟梁之才、程昱沉穩持重,賈詡陰狠毒辣,單這四人就讓人難以應對,尚有能讓曹操對其言聽計從郭嘉,此人在穎川就學之時被人稱為鬼才,有算無遺策的美譽,當日張繡于宛城投而復判,那郭嘉遠在許都憑幾封書信就將叛亂平息,徐州之戰更是只用一日光景就滅殺呂布、驅逐劉備,天下間智謀之士,此人當為魁首!我等難是其敵……」

「田豐住口!」有人起身大聲呵斥田豐打斷了他的話語,不是旁人卻是本來就和田豐不對勁的逢紀。原本一心看熱鬧的逢紀聽到田豐誇獎曹操的手下武將勇猛他一點都不生氣,反正他早就看那四個什麼柱子不順眼了,但田豐如此稱贊曹操帳下的謀士他就受不了了,而且田豐還把自己也劃到了不是郭嘉對手的那些笨蛋的行列里了,心高氣傲的逢紀如何受得了。

逢紀來到田豐面前說道:「汝可知有名士禰衡如何評價曹操手下文武?」

田豐說道:「願聞其詳!」

逢紀清了清嗓子後說道:「禰衡言說荀彧可使吊喪問疾,荀攸可使看墳守墓,程昱可使關門閉戶,郭嘉可專為歌女白詞念賦,張遼可使擊鼓鳴金,許褚可使牧牛放馬,樂進可使取狀讀招,李典可使傳書送檄,呂虔可使磨刀鑄劍,滿寵可使飲酒食糟,于禁可使負版筑墻,徐晃可使屠豬殺狗,曹子孝呼為要錢太守。其余皆是衣架、飯囊、酒桶、肉袋耳。」

袁紹聽了是哈哈大笑說道:「此人端是有趣!」

「郭嘉小兒雖有才名但那里又能與座諸公相匹敵?區區小兒又有何懼?你如此長他人的志氣滅我等的銳氣是何居心?曹操對郭嘉言聽計從?難道大將軍就不是知人善任嗎?我等謀臣所獻之策主公又有何時未曾采納?」說到這里逢紀停了一下而後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對了!你——田豐、田元皓曾獻了幾條無用之計,記得汝曾勸主公早日圖許,奉迎天子,未被主公采納,想必是十分羨慕郭嘉能使曹操言聽計從吧!」

郭圖、審配異口同聲的說道:「定是如此!田豐必是認為主公比不上曹孟德!」其他插不上話的幾十位或是連連點頭,或是面帶不屑看著田豐,而田豐被三人一唱二合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袁紹坐在上面臉色是大大的難看。

和田豐交好的沮授見好友被欺起身說道:「元皓耿直但不善言辭,他絕無此意。」

郭圖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沒有只有他自己知道!田豐自己尚且不辯解,何勞沮授兄為他出頭?莫非你二人為一黨乎?」

田豐大怒說道:「我與沮授君子之交,何曾象你汝與審配各有黨附!」

沮授一聽就知道壞了,果然!田豐此話一出,郭圖、審配以及兩人的黨羽呼呼啦啦一二十位都走了出來將田豐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質問道:「你是君子之交?我等怎麼就成了聚黨營私的小人之黨了?」

袁紹是大眉頭大皺下面亂糟糟的快成了菜市場了,他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喝道:「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下面吵鬧的眾人在袁紹的喊聲中都安靜了下來,彼此拱手後各回各的位置。

袁紹見沒人說話了咳嗽了一下後說道:「田豐勸我固守,郭圖、審配勸我起兵,各位以為何如!」

與郭圖交好的辛評起身說道:「曹操欺君之賊,主公若不討之,恐失大義于天下。」

袁紹說道:「此言甚善,我意于三月內整頓兵馬,待等明春率大軍兵發許都諸位以為如何?」

田豐又諫道:「郭嘉曾做十勝十敗之說于曹操,此說雖是弄詞狡辯之語,但也有些道理,主公不可不察自身之過。倉促用兵多有不智!」

這十勝十敗之說早在兩年前就有人從許都傳了過來,為了這件事情袁紹還大發了一頓脾氣,以後就沒人再敢在袁紹面前提起此事。田豐今天這麼一說,讓袁紹如何下的了臺,袁紹當時就拍案而起大發雷霆之怒說道:「田元皓汝弄文輕武,使我失大義!」

田豐頓首說道:「若不聽臣良言,出師不利。」

袁紹聽了是如同火上澆油大怒喊道:「來人那!將田豐推出去斬了。」堂下兵丁一擁而上將田豐拖了出去。

沮授見狀跪倒在袁紹面前說道:「主公息怒,田豐雖有冒犯之處,但罪不致死,望主公念在他對主公赤膽忠心且跟隨主公以來並無大過饒恕于他。」

見沮授為田豐求情,且素來田豐也有功勞與自己,袁紹就想免去了田豐的罪名,但又抹不開面子就說道:「田豐狂妄!但念其曾有功于我,就免他一死!然死罪雖免但活罪難逃,將田豐囚于獄中。待我滅了國賊後再于處置。」

沮授見田豐性命得保也就不再奢望其他了稱謝後不再多言。

大堂之內氣氛十分尷尬,袁紹也很不自然,他掃視了一下堂下眾人干咳了一下後說道:「友若、子遠,你二人以為攻曹操。起兵是乎?不起兵是乎?」

荀諶和許攸見袁紹點到了自己不好再裝聾作啞,而且有田豐的例子在前面所以二人對視了一下便齊聲說道:「明公以眾克寡,以強攻弱,討漢賊以扶王室:起兵是也。」

袁紹大喜說道:「二人所見,正合我心。我意于三月後先取官渡後圖許都,可好?」

既然已經說道了,那干脆就再多說幾句,許攸說道:「主公可在出兵之時派一上將領人馬自黎陽占白馬進而攻克東郡,使曹操首尾不能相顧,主公于官渡牽制曹軍主力,此路人馬直取許都,一戰就可輕取曹操。」

審配說道:「白馬與東郡乃是皇莊所在之地,主公四世三公累受皇恩,若主公起兵不打曹賊而先取皇莊有失大義,恐讓天下忠義之士寒心。且我四州有雄兵百萬,曹賊不過二、三十萬農軍,何用分兵攻伐?」

許攸心中嘆息一聲不再多言,而袁紹連說:「正南之言甚合我心!」

不甘寂寞的郭圖進言道:「以明公大義伐操,必須數操之惡,馳檄各郡,聲罪致討,然後名正言順。」袁紹從之,遂令陳琳起草檄文。陳琳不愧是當過兩位大將軍秘書的才子,領命後當堂草檄,援筆立就。其文洋洋灑灑上千字,將曹操罵的體無完膚,袁紹覽檄後大喜,即命使將此檄遍行州郡,並于各處關津隘口張掛。

檄文傳至許都,曹操正在床榻之上靜養。滋事體大左右不敢隱瞞就將此檄傳進,曹操見之,毛骨悚然,在出了一身冷汗後竟然精神了許多,若是袁紹知道陳琳的一篇討曹榜文讓本來只好了六、七成的病一下子全好了,不知道要做何感想。

曹操從床上一躍而起,問曹洪道:「此微是何人所作?」

曹洪回道:「聽說是陳琳之筆。」

曹操笑著說道:「有文事者,必須以武略濟之。陳琳文事雖佳,其如袁紹武略之不足何!」

便也聚集了眾謀士商議迎敵之策,曹操的軍事會議剛開始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主張君子無爭的少府孔融聽說稱霸北方的大將軍袁紹與司空曹操要大動干戈的事後,不請自來的進入了司空府一見曹操就說道:「袁紹勢大,不可與戰,只可與和。」

荀彧心道:看來這個孔融前番被郭嘉氣的不夠,這次竟然又來說和。他說道:「袁紹無用之人,何必議和?」

孔融這個氣啊!郭嘉不在許都,以為無人會挑唆曹操與袁紹交戰,但郭嘉沒在,荀彧卻又出來強辯,曹操手下怎麼都是些爭強好勝之人,難道就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一談?

孔融說道:「袁紹有四州之地,士廣民強。其部下如許攸、郭圖、審配、逢紀皆智謀之士;田豐、沮授皆忠臣也;顏良、文丑勇冠三軍;其余高覽、張頜、淳于瓊等俱世之名將。——何謂紹為無用之人乎?」

荀彧笑著說道:「袁紹兵多而不整。田豐剛而犯上,許攸貪而不智,審配專而無謀,逢紀果而無用:此數人者,勢不相容,必生內變,顏良、文丑,匹夫之勇,一戰可擒。其余碌碌等輩,縱有百萬,何足道哉!孔少府難道忘了‘郭奉孝’的十勝十敗之說?少府大人尚不知田豐已經被袁紹囚禁于獄中,未曾用兵先自傷忠臣,袁紹又如何是明公的敵手?」

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孔融一聽郭嘉的名字就默然不語了。

曹操也大笑道:「皆不出荀文若之料。」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14 PM

第六十二章

得知袁紹將于明春起兵來犯,曹操的身體竟然奇跡般的全好了,原本五六天出席一次朝會的曹操現在是天天都出現在朝堂之上。康復後的曹操感覺從來沒有這樣好過,這兩年雖然在臥榻之上通過遙控司空議事院來控制軍政事務,但畢竟還是有種大權旁落的感覺。曹操感覺良好,但左右之人還是不放心,又讓張機還有幾個月前從江東請到許都來的名醫華佗一起來給曹操把了把脈,確認無誤後眾人是歡呼雀躍。

荀彧得知兩位神醫會診的結果後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肩上的重擔終于可以交出去了。說實話,這兩年雖然沒有對敵來犯,但站在權力頂峰上的荀彧是倍感吃力,風口浪尖上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特別是遠在徐州的郭嘉總是弄出些事情來難為自己,讓他在欽佩這個鬼才才能卓越的同時也忍不住埋怨當甩手掌櫃的郭嘉太不夠意思了。

其實在荀彧的心里是十分清楚,郭嘉在徐州也是不得已。徐州新定的時候,曹操不能理事,在這個人心不穩的時候必須要有一個能鎮的住人在徐州主持當地政務。最關鍵的一點其實就在于,郭嘉受命主持軍務、自己主持政務,為了能讓曹操安心靜養,主持軍務的郭嘉把軍隊帶出去晃了一圈後一股腦的給丟了回來,表面上是交出了軍權,但實際上是利用他在軍中的影響在外面威懾許都因為曹操不能搭理軍政而產生的不穩定局面,使有異心者不敢輕舉妄動。

身為內政的主持者,荀彧在制定每項政令的時候都有很多的忌諱。而最讓荀彧感激的是,郭嘉明白自己這個主持政務的人的難處,除了將徐州的內政搭理的井井有條外還不時的寫信過來延續有實而無名的改革。並且很有計較的讓大公子曹昂做為全權代理人遞交這些建議到議事院,從而使荀彧可以借著郭嘉的名義來推行很多政令的同時使得潛在的政敵沒有了攻擊的口舌。

這兩年實在是難為了郭奉孝和自己苦啊!其實郭嘉在徐州是一點也不覺得苦,在那里天大低大我最大,有錢有權有人的郭嘉過的舒服著呢!但不知道郭嘉心中所想的荀彧,從自身的感受得出的結論是十分感激這兩年郭嘉的做法的。

現在好了,主公的病好了,而且和北方最大的敵人袁紹交鋒在即,于公于私也都是將郭嘉從徐州召回許都的時候了。所以荀彧聽完張機和華佗的診斷後立即向曹操進言道:「大戰將至,應將郭奉孝召還!」

曹操當即允之並說道:「這兩年辛苦文若了!」

遠在徐州的我過著神仙一樣的生活,夫人放心不下兒子每年都是在徐州和許都各住半年,夫人在的時候我規規矩矩忙該忙的事情,鹽田已經不用操心了,但造船場還是要努把力的。好在要拍我馬屁的是大有人在,那些參股鹽田的大家族知道我開造船場楞是從江東弄了不少的匠人過來,現在造船場已經可以做些中型的貨船出來了。其實這些中型船已經不小了,但在見過大世面的我的眼力,這些中型船實在算不上什麼,距離我的要求還遠的很呢。

夫人不在的時候……萬歲!解放了!看歌舞啦!逛……那個啦!當然了,我只是用純粹欣賞的態度去看看,最多摸摸小手,捏捏……你說我偽君子!我呸!這叫風liu而不下流!而且還是為自身健康考慮,誰知道是不是有那個什麼病。

不過最近夫人雖然沒在我也沒往外面跑,為什麼?因為當初給曹仁的那個簡易電池的構想,他家里養的那些技工還真給鼓搗了出來。當我看到兩根金屬棒插到裝在陶瓷容器中的電解質中產生的電流將一個人打翻在地後,我就在沒心情去外面鬼混了。

為了研究這個東西,曹仁是下了大力氣,用了大筆的錢啊,可惜研究出來是研究出來了,這個的東西有什麼用,卻讓一大堆能工巧匠大受難為。生性吝嗇的曹仁急了,研究出來的東西賣不了錢,這還了得!他只好讓人帶著樣品到徐州來問我。

我看了樣品後當即就讓來人轉告曹仁,讓他開始大量生產,並保證以後這東西會供不應求的。但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曹仁說什麼也不願意干沒著落的買賣,我一咬牙就告訴他說,這東西可以賣給主管監察審訊的滿寵做逼供的刑具用,汗!

平息了心中的激動後,我也和曹仁一樣傻眼了!這種電池的出現絕對是一大進步,可這種密封不好,雜質又多的電池能干什麼用呢?照明?不合算,雖然燈泡一把努力應該能做的出來,可顯然成本太高;帶動機械?也不行!想來想去,對了!先弄個擴音器出來。

說干就干,喇叭就用磁鐵纏繞上銅絲再配上其他替代品就成了,麥克風也好辦,就是連接線費事了,太粗不行,太細了又做不出來,結果整整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弄了五套出來。

把麥克風和喇叭接好,我咳咳嗓子激動的說道:「現在試麥!現在試麥!聽到的給豎個棍!」旁邊的家人立刻是傾倒一片。

可惜這種電池能用的時間太短了,不過再改進一下再配上臺手搖發電機弄個電話網還是有希望的。反正不用我自己傷腦筋,當即大筆一揮把一些關于電的新的構思寫了出來,讓前來送貨的曹仁的家人捎了回去。那小子家里錢多的是,閑著怪可惜的。

在我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召我回許都的命令到了!咳……又要打仗了!軍令不可違啊!我在交代了造船場加緊研究軍用大船並安排了可靠的人管理鹽田後就帶了高順快馬加鞭趕回了許都。

讓我沒想到的是,曹操帶了親信竟然出城五十多里迎接我。雖然多有書信來往,但畢竟是兩年不見了,曹操見了跪倒施禮的我是雙手相攙只是嗚咽的說道:「奉孝啊……奉孝……!」而後好久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15 PM

第六十三章

回到許都後一大堆麻煩事劈頭蓋臉的砸到了我的頭上,這是我怎麼也沒想到。兩年來曹操已經習慣了議事院和軍事委員會的運做方式,即便是現在身體已經康復也沒有解散這兩個臨時機構的打算,反而有些樂此不疲的意思。我本來還擔心曹操過河拆橋,可一不留神曹操成了甩手掌櫃,我和荀文若卻成了被壓榨的對象了。

以前躲在徐州還不覺的這個議事院有什麼,可到了許都才知道,我的天啊!大會連著小會,一有事情還要連夜開會,我日!連個加班工資都沒人給!特別是現在面臨著袁紹即將來犯的威脅,更是上午一大會、下午幾小會、晚上連夜開會。開完會還要去找曹操匯報會議情況,奶奶的!我快吐血了!現在我才知道荀彧那絕對、絕對是個了不起的人才,這兩年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是怎麼頂過來的!所以每次見到他我都兩眼包含熱淚的說:「文若兄!苦了你了!」弄的荀悠老是說我是借機沾他的便宜。

這一天開完了一個內容很簡單所以用不著去匯報的小會,剛剛準備找個地方去小睡一覺,才到床邊就有人跑過來說主公有請,我靠!還讓不讓人活了!但沒辦法,軍國大事要緊啊!我只好揉著自己的黑著眼圈戀戀不舍的看了一下臥榻後才跟著來人前去。

一進去就看到文武一大堆都在里面,放眼望去在坐的幾十個老哥們雖然沒有我這麼嚴重的黑眼圈,但一個個也都是雙眼通紅,看來命苦的不是我一個啊!一個個強打精神把不大的屋子里的半間擠的滿滿的。為什麼是半間擠的滿滿的?現在可是臘月天,外面寒風刺骨,暖榻就那麼大的地方不擠擠怎麼行,何況擠擠倒也暖和。我脫下鞋子艱難的從穿過人群,打了個大哈欠擠到了曹操邊上坐下,就他那里地方大了。

曹操見人到齊了就說道:「文和把情況講一下。」

負責情報收集的賈詡費力的想站起來,左邊荀悠和右邊的劉曄到沒什麼,可他後面的任峻不干了,賈詡一站起來屁股正對著他的臉。任峻是一個勁的往旁邊擠,可他旁邊是身高力大夏侯惇和徐晃,他哼唧了半天是怎麼也擠不動,還惹的兩人直埋怨,曹操見狀擺了擺手示意他坐著說就行了。

賈詡告罪後說道:「前不久有消息說袁紹準備拉攏劉表和孫策一起聯兵來犯,我軍在翼州的細作已經證實了這個消息,袁紹在兩個月前的確派出了使者聯絡他們兩處。江東的細作今日也傳來消息說孫策已經答應和袁紹結盟,並開始調動軍隊屯住江邊,只等我軍開赴官渡後就襲取許都迎奉天子。荊州那里也有跡象表明,即便劉表不發兵,駐扎在新野的劉備也會出兵的。」

幾十位老哥們聽了賈詡的話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一個袁紹應付起來已經很吃力了,要是再有人從背後來上一下那開春後的這一仗可就是有敗無勝了。

本來與孫策剛剛聯姻沒多久,應該不會出問題的。但孫策在占了江東之後玉望膨脹,上表請任大司馬一職。大司馬和曹操的大司空同屬三公之列,曹操怎麼會輕易答應,所以當時就回絕了。

曹操說道:「孫策與袁紹結盟對吾甚是不利,可有應對之策?」

程昱說:「孫策是為求大司馬一事未果所以懷恨在心,才不顧聯姻之誼與袁紹結盟,不如許了大司馬給他,待退了袁紹再與之計較。」

荀悠也說道:「孫策無理取鬧,與袁紹結盟不過是借勢要挾,此風雖不可長然大敵當前當從長計議,對孫策應以安撫為好,至于荊州的劉表與劉備派一大將屯守宛城當能拒之。」

其他人等也是紛紛點頭支持程昱和荀悠建議,孫策用了四年的時間占據江東六郡讓大家對他在佩服的同時也都有些害怕,就連曹操也感嘆孫策是獅兒難與之爭風。但對劉表和劉備就沒那麼多畏懼了,有劉曄說道:「袁紹是起四州之兵來犯,屯守宛城雖為良策,但少之無用,多之則恐對袁紹時兵力不足。」

徐晃說道:「請明公給我幾萬人馬,我定能在兩月之內攻克荊州解明公後顧之憂。」

曹洪道:「兩月內攻克荊州,你當你是奉孝先生啊!」

徐晃笑道:「奉孝先生可為主帥,我願為先鋒!」眾人聽了是哈哈大笑,不過笑後才想起來,這麼半天怎麼沒聽到郭嘉開口說話。曹操往旁邊一看,好家伙!郭嘉竟然歪著腦袋大張著嘴斜靠在荀彧的懷里睡著了!我說這兩個最厲害的謀臣怎麼不說話,原來一個呼呼大睡,另一個在當枕頭。曹操看著荀彧一臉無奈的表情是哈哈大笑,其他人先是一愣而後看清原由後更是笑的前仰後合。程老頭一邊笑一邊探身抓住我的肩膀來回搖動。

恍惚之中感覺有人推我,誰這麼討厭啊!不知道打擾別人的睡眠是很不道德的事情,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哇!好大一張臉啊!不但滿臉的胡子,而且笑的那麼淫賤,讓人有一種踹上一腳的沖動,不過我忍住了,因為這張臉我認得,除了程老頭不會是別人。

我伸了個懶腰說道:「天亮了嗎?」惹的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荀彧笑罵道:「你這浪子還是如此不羈!」

曹操揮了揮手等大家都止住了笑聲後才說道:「奉孝如此沉著,定是智珠在握了!仲德和公達建議朝廷下旨安撫孫策,另外在派兵駐守宛城以拒劉表與劉備,奉孝以為如何?」

見曹操出言替我開脫失禮之罪,又將剛才議論的結果不著痕跡的敘述了一遍,我在感激之余硬著頭皮說道:「主公無需理會孫策,至于宛城不但不用增兵,還可將那里的五千守軍調走三千到官渡備戰。」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從他們的眼神里我看的出來,都認為我是睡覺睡糊涂了,緊挨著我的荀彧更是誇張的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說道:「沒發燒!」

我不滿意的把荀文若的手撥開後說道:「孫策是一定來不了了,至于劉表和劉備嗎!只要主公以天子的名義發道詔書給劉備,不但劉表來給我們添亂,就連劉備也發不出一兵一卒。」

曹操一聽來了精神,忙問道:「孫策當真不會出兵?」

我自信滿滿的大言不漸地說道:「孫策新拼江東,所誅皆英豪雄杰,能得人死力者也。然孫策輕而無備,雖有百萬之眾,無異於獨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敵耳。以吾觀之,必死於匹夫之手。」

這段話可不是我憑空杜撰,這可是真正的郭嘉在歷史上說過的,據說後人在看到被記載于《三國志》中的這段話的時候,都對郭嘉這神鬼莫測的推論給弄的一愣一愣的。也不光是後人發愣,在場的眾人也都呆若木雞。惟有曹操大喜問道:「何時能有消息?」

我說道:「不出兩月必見分曉!」

「孫策去後,江東必亂,至少需要三到五年方能穩住局面,如此一來就有了足夠的時間與袁紹爭雄了!好!好!」曹操雙手交握半晌後又問:「給劉備的詔書當書何言?」

我說道:「那劉備不是開口就說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後,閉口就講自己是孝景皇帝的玄孫嗎?若真是如此那麼按輩分來算他就應當是當今天子的叔父啦,主公可請天子查閱皇室的宗族世譜,若劉備所言不虛就下旨封他為皇叔好了!」

荀彧邊用胳膊肘搗我邊搖頭說道:「劉備以血詔為名四處聯絡對明公不滿之人,若是再讓天子下旨認劉備為叔,恐無益于明公。」

「劉備在荊州與劉表只是稱兄道弟,並未投其麾下,其所屯兵的新野也只是從劉表處暫借。」這時候賈文和突然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

曹操聽後點了點頭說道:「就依奉孝所言,不過單單給劉備一個皇叔只怕還不足以讓荊州不發兵來犯,既然要封那就索性大方一點,再封他做左將軍、宜城亭侯好了。」

第二天早朝,曹操請天子取宗族世譜檢看,令宗正卿宣讀曰:「孝景皇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劉勝……雄生劉弘。弘不仕。劉備乃劉弘之子也。」排了排世譜,劉玄德的確是天子劉協的叔叔。曹操當即奏請天子下詔封劉備為左將軍、宜城亭侯,並在詔書中稱劉備為皇叔。

當劉備在新野的官衙內跪倒在香案前聽著從許都來的太監尖著嗓子把旨意宣讀完後是前額叩地熱淚盈眶,結義兄弟關羽、張飛以及手下的糜竺、孫乾、簡雍還有新投的趙雲等人也是激動萬分紛紛上前恭賀。

幾家歡樂幾家愁,劉表聽說了劉備被天子尊為皇叔並加官進爵的消息後聽了蔡氏兄弟的讒言後,表面上是派人前來祝賀劉備高升,但隨後的日子里支援新野的糧草和軍械卻日益減少,劉備新近招募的三萬新軍是缺衣少糧。

而孫策也按照歷史的本來面目,在一次打獵的時候被前吳郡太守許貢的三個門人刺殺而亡。這個消息傳到許都後,參與會議的眾人皆視我為怪物一個!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16 PM

第六十四章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就是春天了,眼看著嫩綠的小芽已經爬滿了枝頭。袁紹起大軍七十萬,號稱百萬大軍,以顏良、文丑領十萬人馬為先鋒直奔官渡而來。夏侯惇早在半個月前已經帶著五萬人馬開赴官渡防備了,見袁紹大軍到了一面加緊防御一面發書告急。曹操見信後起大軍前往官渡迎戰,並按照以前習慣留荀彧于許都,而袁紹也即將帶著大軍向官渡而來。

卻說見田豐被袁紹下到獄中,沮授前去探望。在牢頭的引領下,沮授穿過散發著惡臭的露天牢房,來到霉味撲面的暗牢。一路之上,不時有犯人將滿是血污和濃瘡的手從欄桿的空隙中探出來,邊無力而又無助的揮舞邊喊著:「冤枉……冤枉……!」

牢獄中的衙役見長官謙卑的領著一個官員摸樣的人進來,幾個正在賭錢的家伙趕忙陪著笑臉迎了上來,其中一個班頭說道:「丙爺,您這是……」

被稱為丙爺牢頭說道:「這位大人是來探視田大人的,還不把門打開。」

「探訪田大人?」衙役為難的說道:「我的丙和大爺,您難道忘了?田大人下獄的時候,上面交代是不讓探視的,您這不是為難小的嗎?」

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上有鐵鎖的手臂粗細的木欄桿前,丙和小聲罵道:「叫你開門就開門,那來那麼多廢話,你他媽的活的不耐煩了?」

班頭後面的衙役在班頭耳邊小聲嘀咕道:「縣官不如現管,丙爺讓開門我們就開了,有事也不是我們的錯。況且來的這位大人比交代不讓探訪的那位大人的官職還有高那麼一點。」

班頭一聽也對,從腰上取出鑰匙帶開了牢門。

「大人請!」丙和請沮授先行而後丟了一把錢到班頭手里說道:「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這是大人賞你們吃酒的,都給我機靈一點!要是誰去外面瞎叨叨,小心老子把他的嘴給縫起來!」班頭臉上笑的跟一朵老白菜花一樣,連連說不敢的同時點頭哈腰的請他們往里走。

沮授見此情形不由得一楞,他可是從來沒有給過這個丙和有什麼打賞的錢,這分明是丙和為了讓這幾個衙役不亂講話而自己掏的腰包。再想想剛才拐彎抹角盡是走些偏僻的地方,顯然是避人耳目,這個丙和應該不是常人。想到這里沮授打量起這個叫做丙和的人來,他看起來三十歲左右,樣子普普通通走在大街上根本不會有人注意,但他的目光中有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

穿過灰暗的牢房後,走了沒多遠前面一亮,在這污穢的牢獄之中竟然有一個別致的小院落。來帶院落內,丙和指著小院內向陽的一間小屋說道:「大人!到了!」

沮授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不大的屋子被欄桿分成了兩個天地,就見田豐一身素衣正趴在地面上專心的畫著什麼東西,連有人進來都沒有注意到。這次班頭沒等人催,乖巧的將里面的鎖也大看了。沮授走到田豐身後探身一看,只見地面上用燒了一半的木炭寫下許多的數字,不只其中含義的沮授看著老友專注的神情和消瘦的面容眼睛有些模糊了。

雖然在監牢之中,但因為田豐特殊的身份再加上有心人的關照,是一點罪也沒受。住在特意打掃的幾乎是一塵不染的單間里,不但床鋪上的被褥都是新的,就連取暖的炭盆也是終日不滅。所用的飯菜雖然不是山珍海味但也是好酒好菜伺候著,甚至比田豐家里人所送的都要好上三分。即便如此,田豐還是清瘦了許多。

田豐又寫下了幾個數字後,盯著地面上亂七八糟的東西發起呆來。這時候丙和走到沮授旁邊說道:「大人,小的在就在門外伺候,有事情喊一下便是。」

沮授點了點頭等丙和走出去並把門關上後才輕輕拍了拍田豐的肩膀說道:「元皓。」

田豐猛的一抬頭見是沮授當時就是一喜,他也不起身而是招呼沮授也蹲下來並指著地面上鬼畫符一樣的東西說道:「來的正好,來的正好!我剛推算過了,主公無需出兵,只需陳兵于黎陽威懾兗州,並在轄下的四州依照曹操在許都的內政之法而行,不出兩年主公的實力將超過曹操三倍以上,這兩年內只要能牽制曹操不能對外用兵,主公霸業可成。看來我以前認為需要三年是真的算錯了!」

沮授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他嘆了口氣說道:「為時已晚,先鋒已然出發了!主公三日後也將親率大軍趕赴官渡。」

田豐猛的站了起來怒目直視沮授說道:「你……!你……!你……為什麼不進言勸阻?」

連續的三個‘你’讓沮授掩面而泣,他嗚咽著說道:「非是我不勸,而是主公現在根本就不見我!」

「不見你?」田豐呆呆的愣在那里的說道:「不見你!不見你!不行,我要去見主公!」

沮授無助的搖頭道:「算了元皓,主公是不會見你的。」

田豐道:「難道你要我在這里眼睜睜的看在主公走上絕路嗎?」

「絕路?」沮授抓主田豐的手問道:「難道此次出兵竟然如此兇險?我軍雖無百萬,但也有七十余萬,曹軍最多也不多二十萬人馬,我軍畢竟是三倍于曹軍,即便難于取勝也不會如此不及吧?」

「此次出兵如同是送羊入虎口!」指著地面上的數字田豐說道:「你可知我細細算來,兗州、徐州二地的稅收竟然是冀、青、幽、並四州的兩倍還多!」

「什麼!」沮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遲疑了一下後的問道:「這不可能吧?曹操于兩年之前將農稅削減了一半,商稅也降低了許多,況且兗、徐兩州久經戰亂,人口並不算多。」

田豐望著沮授說道:「非但是你不相信,就連我在剛算出來的時候也是不相信的。但……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曹操自屯田以來采用深耕之法,僅兗州官田與軍田所產之糧食已經比我四州之地不逞多讓了,所以才能在兩年前得徐州之後減免農稅,表面看似減少了農稅卻又因為推行攤丁入畝將豪門望族的所占的田產納入了征稅范圍,不但未少還多了一些,而商稅……哎……單只是徐州一地經營鹽鐵的商人所交納的商稅竟然比冀州一州之地的總合還要多。且曹操在徐州尋到很多鐵礦,冶煉所得都制成了軍械,據聞曹軍之中連普通兵士都有半身鐵鎧為甲。而我軍士兵除五萬精銳外其余多為皮甲,面對曹操鐵軍怎能不敗?」

沮授心中盤算了半天後才問道:「元皓既知曹軍虛實,當日為何不對主公言明?」

田豐苦澀的回答道:「我也是來到這牢獄之中才知道這些的。」

沮授看了看田豐,有看了看四周說道:「這里?」

田豐忽然面露喜色說道:「這牢中有一奇才,若是能將他招攬到主公麾下這一戰或許能有轉機!」

「奇才?」沮授深知田豐雖然不持材傲物、目無余子,但也很少誇獎他人,能讓田豐稱做奇才的人定有不凡之處,忙問道:「這人現在那里?」

田豐說道:「此人叫丙和,端是了得,曹操所行政令的深意都是經他點破我才明了曹軍虛實。你要是能見他一面當知我所言非虛!」

「丙和!」沮授覺得這名字很是熟悉,仔細一想,剛才領自己進來的那個人不就是了嗎!他轉身來到門前說道:「丙和先生可在外面?」

「小的不敢當大人如此稱呼,」丙和進門後抱拳說道:「大人喚小的有何吩咐?」

沮授對著丙和深施一禮說道:「不知先生大才,適才多有怠慢,望請海涵。」

丙和不卑不亢的還禮道:「小的不敢當。」

田豐見丙和進來說道:「昨日聞先生說,曹軍不能力敵只能智取,不知道該如何智取?」

沮授也說道:「請先生賜教。」

丙和說道:「小的那都是胡言亂語,當不的數的。兩位大人都是袁公重臣,何必為難小的!」

田豐與沮授見丙和推辭不言十分焦急,當然也沒注意到那丙和稱袁紹為袁公而非主公或明公。他們二人對視可一下後互相一點頭,二人撲通一聲雙雙跪到在丙和面前說道:「主公不聽我等勸阻,執意起兵攻曹,然我等深知此戰有敗無勝,望先生能指點一二,救我主于危難!」

丙和心中暗道:乖乖!奉孝先生真是神機妙算,怪不得下了死命令讓我一定要混到這座牢獄之中,原來先生在五年之前就算到袁紹會將田豐下到這座牢獄之中,兩月前更是來信交代應該在這兩人會面之時如何應對。我家先生真是厲害啊!

原來這個丙和並非他人,是我在山中隱居之時所收養的孤兒,全名郭丙和,當日在收魏延之時就是他為我駕的車。五年前他奉命帶了十個人來到翼州潛伏,除了為收集袁紹情報外,另一個目的就是為了田豐和沮授。按照我的推算,要捉住兩個人不難,畢竟一個被關押在牢里,而另一個到了官渡也會被監禁起來。但想要收復這兩個對袁紹愚忠的人,那可是難之又難啊。但兩個如此赤誠又有才干的人就這樣被歷史的塵埃埋沒實在可惜,能不能收他們為用我也只是盡盡人事。

郭丙和將面前的兩人攙扶起來後說道:「非是我不願為袁公謀劃,只是我今日為兩位大人出了主意,兩位大人何以為報呢?」

田豐和沮授就是一愣,他們見過很多不要臉的人,但還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還沒怎麼地呢就要回報。雖然有所不齒,但為了主公兩人顧不了那麼多了。田豐說道:「先生若是求財,蒙主公所賜,我田家也算有不少的錢財和田地,我願意將田家所有田產都送于先生!」

沮授說道:「若先生是求官,我願推薦先生于主公,並將奮威將軍讓于先生。」

郭丙和擺手道:「小的非是求財、也無當官的念頭!」

沮授問:「先生要我等如何才願賜教?」

郭丙和說道:「我有兩位朋友危在旦夕,只要他日我有所求時,兩位大人能救這兩人的性命,確保我的兩位朋友不死就行了!」

田豐羞愧道:「先生大義,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不知先生這兩位朋友姓氏名誰,我等要如何才能救得他們性命?」

郭丙和說道:「時機未到,到我有所求時,兩位大人自然就會知道他們是誰了。只是不知道兩位大人可願意搭救我這兩位朋友?」

田豐、沮授點頭道:「他日先生但有所請,我等定然不負先生。」

郭丙和說道:「請兩位大人對天起誓!」

見郭丙和如此慎重,田豐和沮授十分欽佩其為友竟然放棄垂手可得的榮華富貴,也不怪他咄咄相逼便跪倒在地對天盟誓。

郭丙和見大事已定就說道:「與曹操交戰的這件事情說容易也容易,但說難卻是難如蹬天!」

田豐問道:「何解?」

郭丙和說道:「破曹其實很容易,只要袁公能兵分三路,一路在官渡牽制曹軍主力;二路取白馬進兵兗州;三路繞道兵取許都。如此一來,曹軍必敗!但是難就難在袁公會這麼做嗎?」

沮授和田豐先是一喜而後頹廢道:「先生之言甚是,審配他們自持兵多將廣極力蠱惑主公強戰曹操,先生之策雖妙,但主公……咳……!」

郭丙和說道:「若要強攻也可!只要能在官渡拖住曹操,待孫氏穩住江東後,孫氏必然會襲取許都,到那時曹軍不戰自敗。田大人可做書于袁公,陳明厲害,也許就會有所轉機。」

田豐點了點頭說道:「也只好如此了。」

沮授說道:「不可,元皓依然身在牢獄之中,若是再冒犯主公恐有殺身之禍!還是待我去于主公當面講的好。」

郭丙和搖頭道:「大人不可!」

沮授問:「有何不可?」

郭丙和說道:「田大人做書,即便冒犯袁公,大人也可在旁周旋,以袁公的秉性,田大人當無性命之憂。而且田大人的話即便袁公不聽,大人您也可再做打算。」

田豐也說道:「應當如此,我今晚就寫信。」

沮授對丙和說道:「先生如此才華,在這里任一小吏實在可惜,不如由我推薦先生于主公……」

「大人!」丙和打斷了沮授的話說道:「以小的的低賤之身,大人以為會為袁公所用嗎?」

田豐和沮授又是一陣長吁短嘆。分別之時田豐托付沮授轉告田氏宗族盡散家財遠走他鄉,沮授也說道:「若是主公見信後仍執意出兵,我當隨軍而去,勝則威無不加,敗則一身不保矣!」兩人是揮淚而別。

袁紹大軍臨發之前,收到了田豐從獄中上書沮授曰:「今且宜靜守以待天時,不可妄興大兵,恐有不利。」

逢紀讒言道:「主公興仁義之師,田豐何得出此不祥之語!」

袁紹大怒,欲斬田豐,且幸沮授早有所備,聯絡不少官員,眾人言說未起兵先斬謀臣多有不吉,田豐才得幸免。

袁紹恨道:「待吾破了曹操,明正其罪!」遂催軍進發。

時刻關注著袁紹大軍動向的郭丙和將袁紹已經出發的消息發出後,帶上人手連夜去見田豐,這時候的田豐正在為袁紹不聽勸諫執意出兵之事輾轉反側苦悶不已呢。見到郭丙和深夜到來就問道:「先生值夜嗎?」

郭丙和說道:「非也,小的乃是奉命前來。」說著一招手,一個手捧著精美的瓷瓶和杯子的人走了進來,來人將瓷瓶打開從里面倒出粘稠的液體到杯子里面。

田豐面色慘白,雖然不知道那些液體具體是叫什麼名字,但除了是毒藥外不可能是其他東西了。因為這兩件精美的瓷器他是認識的,那是有人重金購得後獻給袁紹的,當時自己還側面的勸諫主公不要玩物喪志。

見田豐面若死灰,郭丙和心中暗笑但表面上卻是沒有顯露出一點來,他說道:「小的也是奉命行事,田大人請吧!」

顫抖著雙手田豐將杯子舉了起來,他走到屋子外仰望寂靜的夜空,天際上有顆金光燦燦的星星在眼前閃亮,那是剛剛升起的啟明星。張了張嘴,田豐似乎想說些什麼,但……。隨著田豐將伴著枯澀淚水的杯中之物一飲而盡,沒過多久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就不醒人事了。

郭丙和上前推了推田豐見毫無反映笑道:「這種‘麻沸散’還真是管用。」

把昏迷中的田豐送到在後門接應的車輛之上後,行了沒多遠,這輛不起眼的小車就混進了趕早出城的商隊里大搖大擺的從南門走了出去。

天光大亮後一道濃煙從牢獄中升起,肆虐的大火無情的將半個監獄給吞噬掉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16 PM

第六十五章

卻說顏良、文丑領兵來到官渡外扎下營寨。哥倆一合計,覺得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在大軍到來之前先立些功勞的好,便一同來到夏侯惇的營寨前討敵罵陣。

袁紹軍中專職罵人的幾十個大嗓門兵丁往曹營的門前一站,扯著嗓子開始問候曹操祖宗十八代。

夏侯惇對顏良、文丑這兩個袁紹手下的大將是久仰大名,雖然很想出營較量一下,但離開許都之時他接到過只許守營不許出戰的軍令,用奉孝先生的話說那就是:「袁紹好不容易自己送上門了,千萬別把他給嚇跑了!要打也需等到袁紹的大軍快到的時候再打!」所以只能一邊在大營之內看著對方的兩員大將在那里耀武揚威,一邊操練兵士。一旁的魏延、張遼等人聽著轅門外污穢不堪的罵陣之聲,眼睛之中雖然充滿了戰意但卻沒有出去一戰的沖動,因為在他們眼里外面兩個笨蛋已經是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了。

顏良和文丑很是高興,顏良在馬上傲然說道:「都說曹兵精銳、曹將勇猛,怎麼今日連營門都不敢出了。我看不過如此!」

文丑笑道:「那也要看對手是誰!換成他人也許曹軍就勇猛了,不過……見到我們!嘿嘿!若不是未帶攻營之物,此刻我與兄長定然已經在曹營之中把盞言歡等候主公的大軍了!」

望了望曹營緊閉的轅門有看了看天空暖洋洋的日頭後顏良說道:「兄弟!不如這樣!從明日起你我輪流帶隊出來罵陣,看誰的運氣好,能罵出幾個不怕死的。你要是能立下頭功,我就送兩個美人給你!」

「好!」文丑爽快的說道:「若是兄長立了頭功,我也同樣送兩個美人給兄長!」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兩人對視是哈哈大笑,作為袁紹最喜愛的大將,平時各種賞賜金銀珠寶那是不用說了,而美女更是不會少了,但很多人都有一種別人家的東西都是好東西的心態,所以兩人對對方的歌姬都是垂涎三尺,但平日沒什麼好的借口,今天這麼好的機會不賭上一把實在可惜。

第二天顏良罵陣、第三天文丑挑戰、第四天……,但連續數日曹營就是沒人出來,氣的二人把曹營門口的‘免戰牌’砸碎了好幾塊,後來幾天曹營干脆連免戰牌都不掛了。十天過去了,顏良和文丑都覺的好生無趣,算算日子主公再有五六天就到了,便也不再出去而是于營中與私帶的歌姬飲酒做樂。讓兩人沒想到的是,他們才不去挑戰兩天,曹軍反而打開了營門出來挑戰了。

原來就在顏良、文丑不再出營的當天曹操就帶著先頭的兩萬騎兵來到了官渡,還有十五萬步兵也將在不久之後抵達。夏侯惇及其手下將領一見曹操是熱淚盈眶,這幾天可把他們給憋壞了,紛紛請命出戰顏良和文丑!

曹操見眾將官斗志昂揚很是高興,他問程昱道:「仲德以為何人可出戰?」

眾將一起眼巴巴的看著程老頭,都想從他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程昱挨個看了一遍後不知道該推薦那個出戰為好,連續兩年沒有打仗了,看著文官們憑借內政不時的被提升,而這些個武將只能憋著一股勁玩命的操練兵馬,所以都個頂個的要借這個機會建功立業。程老頭雖然資格老,但這一開口怕是要得罪一大批人。他想了一想,有了!

程昱笑呵呵的回道:「公達曾說顏良、文丑,匹夫之勇,一戰可擒。這出戰之人嗎……明公可問公達!」

從程昱微笑的神情中曹操看出了一二,他轉過頭來問荀攸道:「公達欲薦何人?」

荀攸暗罵程昱道:‘真是人越老越精,你不想得罪人,我就想嗎?’他看了眾人,發現一個人正在那里閉目養神。誰啊?敢在主公近前如此行事的不是郭嘉又是那個!

‘對不起了!’荀攸盯了一眼在旁邊無所事事的我後說道:「路上之時,奉孝言道顏良、文丑跳梁小丑滅之易如反掌,主公還是問他為好!」

我聞聽此言眼睛一睜,我說過這話嗎?似乎沒有吧?但還是說道:「主公,這出戰之人非……」帳下的眾將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我靠!想咬人啊?「非……嘿嘿!非……」

曹操見我欲言又止便說道:「奉孝只管說來!」

我見也掉足了眾人胃口就說道:「大家一起去好了!」

憋足了氣的眾位武將差點全部爬下,張繡、曹洪、曹純、魏延、徐晃、張遼等幾十員戰將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先生太過抬舉他們二人了吧!」更有幾個性子急的是搶著請命,要出去以一敵二還要立什麼不勝不歸的軍令狀。

曹操雖然不解其中之意,但以他對我的了解這里絕對有些道道,擺手制止了帳下眾人的喧嘩後說道:「只此二人就需我大將全都上陣嗎?」

我笑道:「非但眾將都要上陣,最好主公也去往陣前。」

眾人見我笑的陰險,不敢多言都把目光轉向了曹操,而曹操看了看我又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在旁邊不主點頭的荀攸後說道:「公達似乎很有心得,可否解釋一下奉孝此番作為有何深意?」

這個浪子越來越懶了,在搖頭嘆息的同時荀攸說道:「袁紹大軍七十余萬,雖多,不足懼也。我軍俱精銳之士,無不一以當十。但利在急戰。若遷延日月,多有變故,事可憂矣。顏良、文丑,匹夫之勇,但畢竟是河北名將,所領十萬先鋒為袁紹之精銳也,務必要在袁紹到來之前予以殲滅為善。然為驕袁紹心志,既要殲滅其先鋒,又要贏的讓袁紹覺的惱火,所以由主公帶諸位將軍一同出馬為好。」

隨同曹操大軍前來觀戰的馬騰之子馬超在一旁看在眼里、聽在耳中是若有所思。

眾人頭後一齊點頭,從表情上看的出來,他們是在誇我夠卑鄙!

明了事情原由後就簡單了,眾將是心服口服,第二天曹操親自帶五萬大軍出戰。

顏良和文丑倒也不是徹底的笨蛋,從曹營旗幟的變換上知道曹操帶著援軍已經到了。兩人立即下令全軍戒備,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沒想到曹操會親自帶隊出來討陣。因為曹操怎麼說也是權傾朝野的當朝三公是和自己的主公袁紹平起平坐的人物,按道理說曹操這樣做實在有侍身份,他應該等袁紹來了再來挑戰才是正理。所以當他們聽到了曹操帶人馬在外面討敵罵陣的時候先是一愣,而後是哈哈大笑,顏良說道:「這可是百年不遇的立功之時,如能在曹操面前殺他幾員大將軍,主公來了定有重賞!」

文丑說道:「兄長說的不錯!但曹操親自出馬,定然有所圖謀,不如這樣,我等每人敗一人後就收兵回營,如何?」

顏良也是久經戰陣知道輕重,點頭道:「賢弟所言極是,如此最為穩妥。」兩個不知道死期就在眼前的家伙點了六萬人馬出來迎戰。

當看到兩個河北名將出來擺好陣形後我對曹操說道:「主公!此戰讓我調度如何?」

曹操說道:「甚好!」

我在旌旗下說道:「魏延、張遼聽令!」

兩將帶馬上前。

「你二人一同出陣挑戰!記住,無論如何一定要纏住各自的對手,不能讓他們回歸本隊!」

魏延張遼大喜稱「諾。」後是催馬來到兩軍陣前。

顏良和文丑一見是喜上眉梢,文丑道:「正好一個人一個,兄長!就按我們剛才商量的做,把這二人殺掉後我們立即收兵。

顏良說了聲好後催馬直奔張遼而去,文丑緊跟其後也沖著魏延殺來。四人也不多言,是各舉刀槍戰在一處。

我下令道:「張繡、夏侯淵、曹仁、李典、許褚、徐晃,你六人立即掩殺上去務必斬殺敵將于陣前,于禁、曹純帶其余眾將軍率軍沖擊敵軍。」

眾將一愣,這麼做實在不合交戰的規矩,但軍令如山只好領令而去。

顏良和文丑一不留神就被曹營眾將團團圍住,因為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曹操親自出戰的情況下竟然會做出如此不顧廉恥的事情,不到十個回合這哥倆就被先後斬于馬下。後面就簡單了,沒有主心骨的袁軍被曹軍一陣沖殺是四散而逃,連扎下的先鋒營都給丟了。

袁紹七十萬大軍一路行來是浩浩蕩蕩,放眼望去只見旌旗遍野,刀劍如林。行至陽武,剛下定寨柵。就聞得顏良、文丑被曹軍十幾個大將圍攻雙雙陣亡。

從敗軍口中問明原由的袁紹是大罵曹軍如此無賴。

沮授進言說道:「我軍雖眾,而勇猛不及彼軍;彼軍雖精,但後方空虛,只要分兵襲取白馬和許都則彼軍不戰自敗矣。」

袁紹正為失去兩員上將生悶氣,聽了這樣的話覺得大失面子,怒道:「田豐慢我軍心,吾回日必斬之。汝安敢又如此!」叱左右:「將沮授鎖禁軍中,待我破曹之後,與田豐一體治罪!」

被人架起的沮授在被拖出大帳之前喊道:「主公啊!彼軍以二州之地對主公四州之地,利在急戰;我軍宜且緩守。若能曠以日月,則彼軍不戰自敗矣!」

袁紹絲毫是聽不進去只是下令,將大軍七十萬,東西南北,周圍安營,連絡九十余里。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41 PM

第六十六章

    袁紹大軍開到的當天,被郭丙和用麻沸散弄暈過去的田豐也來到了官渡曹操的大營之中。華佗的麻沸散還真是……絕對需要改進,當初我求他弄個能讓人昏迷十幾天的藥出來的時候還害怕他做不出來。可沒想到華佗竟然說喝了他的藥的人除非再灌下解藥,否則的話就將長眠不醒。所以他特別叮囑我,在這十幾天裡一定要經常給喝藥之人灌些身湯之類的營養品,不然以後就是喝下解藥也活不過來。這還不好辦!託我裝病的福,人參一類的營養品是天天有人往門上送,我家裡都快成藥舖了,這次便宜田豐了,在將麻沸散交給郭丙和的同時也將精挑細選的補藥送了過去。    我躲的遠遠的看著華佗給田豐灌下了解藥,為什麼躲?哎!味道太難聞了!這個田豐怎麼十幾天也不洗一次澡啊!汗!華佗診了脈後告訴我,田豐應該在半個時辰之內就能醒過來。謝過華佗後,讓人準備薑湯和沐浴之物。安排好這些後,算算時間還早,我便吩咐他們好生照顧田豐,自己去見曹操。把田豐弄來的這件事應該去稟告一聲了。

    來到大帳卻不見曹操的蹤影,一問才知道原來曹操帶人去看袁紹紮營了。

    當曹操遠遠的眺望到一眼看不到頭的袁軍大營的時候,是倒吸了一口早春的寒氣。九十里聯營是什麼概念?一個普通人要是步行走上九十里,基本上是要從日出走到日落。這綿延九十里的軍營到還是其次,關鍵是裡面住著七十萬大軍。

    從探馬的報告中知道袁紹派了三十萬左右的軍隊在外面陳兵列隊保護大軍安營,使得曹操打消了趁袁紹紮營之時進行突襲的念頭。

    曹操對手下軍隊的戰鬥力還是很有信心的,對戰勝袁紹也有一定的信心,但數量上的巨大差距還是讓他感到很大的壓力。對面的七十萬大軍絕非烏合之眾,其中不少精銳雖然不能說是身經百戰,但經歷過十幾場戰陣的是大有人在,畢竟袁紹這幾年一直在不停的和公孫瓚作戰。而且袁紹的軍隊曾經在界橋之戰中以步兵擊敗擊敗了公孫瓚手下能和西涼鐵騎相媲美的白馬騎兵,讓熟知西涼鐵騎厲害的曹操在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也深深的震驚。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早春的寒風還是吹的曹操從內到外是一陣陣的發冷。

    在一旁護衛曹操安全的典韋這個時候卻根本沒有往袁紹大營的方向看上一眼,他正面紅脖子粗的和手中的一個東西較勁呢。一個橢圓形東西在他那寬大的手掌的襯托下,顯的那樣的小巧可愛,但典韋卻一點也不覺得這個叫**蛋小東西有一點的可愛玩。他瞪著手掌心裡的雞蛋,憋足了一口氣低聲的喊了一聲:「嘿!」然後用力的握緊了手掌,從他額頭上的汗水和緊咬的牙關上看,他是將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這支緊握的拳頭上。但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後卻感覺不到雞蛋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後,典韋攤開手掌看著這個平時輕輕一碰就會碎掉的東西發呆。

    被典韋搞出來的聲音驚動的曹操回身看了看典韋和他手中的雞蛋後,不悅的問道:「在幹什麼呢?」     

    典韋哭喪著臉說道:「早上奉孝先生和我打賭……比力氣,我輸了!」     

    「什麼?」聽了典韋的話後,不但是曹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隨行的一群武將中不少人都差點從馬上掉下去。

    典韋的力量在曹軍之中那是有名的,有一次中軍帳下的主旗為風所吹,岌岌欲倒,眾軍士挾持不定;典韋晃著膀子舔著嘴片喝退眾軍,一手執定旗桿,立於風中,巍然不動。自此以後,典韋要是自認力量第一,曹軍諸將中膽大的最多敢說自己是第三。但今天卻聽說,典韋說和在他們眼中手無伏雞之力的郭奉孝比力氣,而且還輸了,這怎麼能讓人相信。

    曹操奇道:「是如何比試的?」     

    典韋說道:「回主公,早上奉孝先生拿了幾個雞蛋過來,說要和我比看誰能先將雞蛋握碎,輸的人要給贏的人做一件事。結果……結果我費了半天力氣雞蛋是一點事情都沒有,而奉孝先生輕輕一握雞蛋就碎了!」

    曹操笑道:「莫不是奉孝給你的雞蛋有鬼?」

    「應該沒有吧!」典韋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后說道:「我當時不服,奉孝先生讓我任選雞蛋,又和我比了三次,結果每次我都輸了!」

    眾人驚道:「還有這等奇事?」

    「讓某一試!」說話的是徐晃,他接過雞蛋後也如典韋一般吸氣發力。徐晃自持力大,雖然自認不如典韋,可一個小小的雞蛋他還不放在眼力,但今天卻奇怪了,就見他額頭汗水淋漓費了半天的力氣,可雞蛋仍就完好無損。

    包括張遼、樂進、李典等幾個不服氣的也紛紛上前試過,但就是拿這麼一個小東西無可奈何!

    一同前來的馬超也見獵心喜,取過雞蛋,但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上去就握,而是先掂量了一下分量,恩!無論是外觀上,還是從裡面明顯蛋青和蛋黃的晃動上看這確實是個雞蛋,雖然不知道曹軍眾位將領具體的虛實,但也絕非浪得虛名之輩,那麼這個能讓這些個名傳天下的武將沒有辦法的東西絕對不是尋常之物。所以馬超只是用力握了一下,見雞蛋真的沒碎也就不再浪費力氣了。

    本來就感到十分新奇的曹操見手下諸將真的沒將這個看似雞蛋的東西握碎大為疑惑,他讓人把雞蛋拿過來也仔細的看了看,然後在馬鞍之上輕輕磕了一下。

    「啊!」在眾人的驚呼中,晶瑩透亮的蛋青從破碎的蛋殼中湧動而出。

    曹操呆呆的看著手下破碎的雞蛋,半晌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替代了心中的頹廢,他說道:「回營!」

    眾將也帶著滿腦子的疑惑跟著曹操身後催馬而行。

    渾身無力並且感到頭昏沉沉的田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前灰濛蒙的。這是那裡?努力回想了一下後,田豐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沒什麼感覺,看來自己是真的死了!這裡想必就是人們長說的黃泉之地了。不知道在這個地方能不能知道主公作戰的消息,雖然明知此次出征兇多吉少,但他還是希望能聽到袁紹獲勝的消息。   

    回想當日應主公邀請,出任別駕,以圖匡救王室之志。當時憑藉袁氏四世三公積累下的聲望,四方豪傑是紛紛來投,那 ​​時的主公是何等的睿智,各位文臣武將又是那樣的同心協力。關東十八路諸侯在主公的號令下驅董卓西逃是何等的轟轟烈烈,但為什麼?為什麼當主公逐漸的平定河北,虎據四州,從渤海太守成為威鎮四方的大將軍,就漸漸的聽不進自己和沮授的話了?尤其是當初天子東來,那樣好的機會主公竟然放棄了。不錯!當初董卓西逃之時,是自己根據各諸侯已開始離心離德的情況建議主公不必率兵追討,這在當時是最符合主公利益的選擇。但誰有能想到,主公竟然錯以為遠離朝廷是永遠不變的最好選擇,將唾手可得可以掌控天下的良機白白的讓給了異軍突起的曹孟德。

    一個好的謀士,在出謀劃策之時,除了對自身的實力要了解,還要清楚對手的情況才能提出正確的建議。所以田豐對袁紹的最大的對手曹操是下了大功夫去研究的,隨著研究的深入田豐從心底里是十分佩服曹操的,他能在缺少世族支持的情況下,依靠已經沒落的夏侯氏及低賤的曹氏宗族起家到現在挾天子令諸侯,無論是在戰機的把握上還是用人策略上都有獨到之處。就看他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棄數百年來一直延用的舉孝廉不用而行惟才是舉的用人之策。這樣的用人策略雖然得罪了天下豪門望族,但同時卻獲得了寒門仕子的支持,這等膽識讓人怎能小視?

    但曹操也非是無懈可擊,他在第一次徐州之戰時讓手下殺了在兗州仕林中很有威望的九江太守邊讓就是一大敗筆,使得以陳宮、張邈為代表的當地官員棄曹操迎呂布。可令人驚奇的是曹操不但在寒門士子的支持下很快的收復了失地,竟然還能藉機將兗州的本地豪門勢力一掃而光。隨後而來的一系列內政變革雖然鞏固了他在兗州的權勢並快速的提昇實力,但同時也將自己放到了天下豪門的對立面上。當時田豐就已經意識到,如曹操不終止他在政令上的變革並改變他對豪門望族的態度,那麼他和作為北方豪門望族代表的袁紹一戰就會難以避免。

    按照當時的情況與曹操決戰是越早越好,所以才和沮授三番四次的建議早取許都,只可惜袁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聽不進去,白白錯過了與曹操決戰的最好時機。若是一直不打,倒也好了,再與已經平定了公孫瓚的袁紹決戰之前,曹操已經沒有再擴張增強實力的能力,只要能再過個三五年……哪怕兩年也好!可如今,袁紹卻在審配、郭圖等人的蠱惑下強行開戰。

    一想到這些,田豐忍不住潸然淚下,渾濁的淚珠從眼角滾落到枕邊。一陣感慨之後,田豐突然感覺到餓了!好奇怪?難道人死後也會感到飢餓?或者自己還沒有死?田豐費力的坐了起來,模糊的視線在適應了光線後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看了看四周,田豐確定這是一座帳篷,從內部不算奢華但很舒服實用的擺設來看,這間帳篷的主人應該有一定的身份,而且很懂得享受。    這時候有幾個僕人抬著幾個大小不一的木桶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見田豐做了起來忙道:「大人醒了!請沐浴更衣吧!」

    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後,在這幾個僕人的服侍下先是喝了碗薑湯洗了個澡。做完這些後,僕人退了下去,還是為首的那個說道:「大人稍候,我家主人一會就到。」

    在中軍大帳裡面轉悠了半天沒等到曹操回來的我,正在和同樣來找曹操的荀攸聊天,聊什麼?當然不是軍國大事了,那些讓人頭疼的東西聊的夠多的了。而且誰規定的兩個男人在一起不能談些張家長、李家短的事?我拐彎抹角引誘著荀攸說些他叔叔荀文若小時候的事情,為什麼?因為我打探別人隱私的癮又發作了。

    而知道我這個特殊愛好的荀攸則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對我的問題不是四兩撥千斤的輕輕帶過就是打著哈哈轉移目標,整個一個油鹽不進。    就在我無可奈何的時候,隨從進來說道:「先生!客人醒了。」

    太好了!我起身就要離開,荀攸一把將我拽住問道:「什麼客人?」

   「遠道而來的客人!」小樣!我就不告訴你!

   「沒那麼簡單吧?」荀攸才不相信我的敷衍之詞,他低聲說道:「文若少年之時曾為一個絕色女子茶飯不思尋死覓活的,哎……這個女子的名字……怎麼突然想不起來了!」

    還有這樣的事?我止住腳步正色道:「請公達等主公回來轉告一下,就說田豐,田元皓現在我處坐客。」

    荀攸驚呆了,雖然在心裡早有準備,郭嘉的客人一定是和此次作戰有關,但依照荀攸的推測,那個客人最多也就是郭圖、辛評這些曾在穎川書院中與郭嘉相熟的人派來互通消息的人。但田豐的到來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荀攸在洛陽任職的時候就認識了田豐,在為其才學折服的同時也知道此人剛烈且忠義無雙,所以就是袁紹親自跑過來也不會給他這麼大的震撼。    我拍了拍荀攸的肩膀說道:「那個絕色美女的名字……?」

    荀攸隨口說道:「蔡琰!」

    很熟的名字啊!蔡琰?對了!不就是名傳天下的才女蔡琰,蔡文姬嗎!戰亂之時為董卓部將所虜,後又被南匈奴左賢王搶去!其實不但是荀攸,只怕當時有點名望的才子都對這位才女有那麼點意思,好像曹操也對她有點意思;記得前生的時候就看過一個電視劇《曹操與蔡文姬》,說的就是曹操愛慕蔡琰的事情。先不管電視劇裡的描述是真是假,就看前番我建議的公民等級劃分之策能那麼順利被定為法律,只怕這裡面關鍵的兩個人——荀文若和曹孟德,還真的有可能是受到蔡文姬被匈奴所虜的影響!   

    好了,這下賺到了,以後想辦法把荀文若弄去打匈奴,一來有他坐鎮後勤有保障;二來嗎!可以讓他避免為曹操封魏王的事情發生衝突。

    我有些得意拍了拍荀攸的肩膀說道:「麻煩你在這裡等主公,我要去招呼田元皓了……大侄子!」

    「快滾吧!」荀攸笑罵道:「要好好招呼元皓!我等了主公後一起過去。」

    當我走進帳篷的時候,田豐看了看我然後說了一句話,把我給大大的嚇了一跳,他說道:「你想必就是有鬼才之稱的郭嘉吧!」

    我靠!厲害!人才啊!

    竟然能在沒有一點信息來源的情況下,張嘴就能說出我的名字,真的讓我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我拱手說道:「正是不才郭嘉、郭奉孝!但不知田大人是如何確定是在下呢?」

    田豐看著我是微微發笑,笑的我是毛骨悚然,看的我是心裡打鼓。就聽他說道:「人言郭嘉四季手不離扇,在這早春之季持羽扇而——故做飄逸者,非是浪子郭嘉,還有他人乎?」

    這話夠損的!擺明了是在說我不帥裝帥、不酷裝酷。言辭之間絲毫不給人留餘地,難怪袁紹會不喜歡你!我忍不住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想驅散自己的尷尬,但剛煽了兩下就發覺更是難堪,讓我是煽也不是、不煽也不是。

    田豐絲毫不理會我的尷尬,他說道:「你把我從翼州拐了來,意欲何為?」

    怎麼聽著這麼彆扭,拐來?要拐也拐漂亮妹妹!我笑道:「嘉在許都聽聞大人有牢獄之災,不忍見大人受苦,故請大人到此作客。」

    冷笑了一聲音後田豐說道:「不敢讓司空祭酒大人如此費心,如過田某想的不錯的話,這裡應該是官渡了。此刻我主袁公的大軍也該離此不遠,就麻煩郭大人將田某送過去好了!」

    這可不行,我微笑道:「田大人遠道而來,怎能說走就走呢!傳了出去,定會讓人以為郭某招呼不周。」

    田豐看著我手中又開始擺動的羽扇一副萬事在手的樣子,冷然說道:「難道你以為,將田某從監牢之中劫到曹營之中,田某就會棄故主而投效曹操嗎?」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42 PM

第六十七章

     出外察看敵情的曹操在眾將的護衛之下回到大營之中,進得中軍大帳自有下人上前又是解披風又是取佩劍,還有機靈的已經去端水來給他淨麵。當看到了滿臉喜色的荀攸後,曹操說道:「什麼事讓公達如此喜形於色?」

     荀攸道:「主公不是也春風滿麵嗎,想是此次察看敵情有所收獲,莫非主公已有破敵之策了嗎?」

     曹操笑道:「袁本初此來號稱帶了百萬之眾,以今日所見,雖不足百萬但也相去不遠,其中能用於作戰的士兵應在六十萬左右,這數十萬的大軍擺在那,僅憑一時的窺視,那會有什麼破敵之策。倒是公達如此開心是為何故啊?」邊說邊就著下人端上來的熱水清洗臉上的灰塵。

     荀攸說道:「剛才奉孝前來,不見主公就讓我代為稟告,他說,田豐、田元皓現在他那做客。」

    「什麼!」曹操差點一頭載到水盆麵,還好被時刻隨護左右的典韋及時的攙扶住了,但從人手中的銅盆還是被打翻在地,濺得曹操是一身泥水。

     滿臉是水的曹操顧不上自己的失態,他問道:「可是原任侍禦史、現為冀州別駕的田豐?」

     荀攸說道:「若郭奉孝未做誑語的話,應該就是此人!」

     曹操大喜問道:「田豐現在何處?」

     「在郭嘉帳中!」荀攸剛說完就聽到典韋喊道:「主公……主公……等等我!你的臉…… 」原來曹操聽完荀攸的話轉身就往外跑渾然不顧剛洗了一半的臉上青一道白一道,衣服的前麵更是泥水成片。

     曹操是一路小跑直奔我的帳篷而來,荀攸則是撩著衣服前擺緊跟其後,還有典韋等人也慌慌張張的跟在後麵大呼小叫,弄得大營之內是人人側目,不知道曹操和這些將領們今天這是演的那出戲。

     轉過兩個帳篷,眼看著就到了郭嘉所住的地方了,曹操已經跑的有些氣喘噓噓了,典韋這時候已經追了上來,他扶住曹操粗聲粗氣的說道:「主公,你好歹換了濕衣服再出來啊!要是著了風寒可怎麼得了。」

     曹操笑道:「不礙事、不礙事!你且低聲,驚擾了奉孝與元皓談心就不好了!」說著來到帳篷前整理了一下衣冠就要進去,就在這個時候曹操聽到麵傳來一個人的話語:「難道你以為,將田某從監牢之中劫到曹營之中,田某就會棄故主而投效曹操嗎?」

     曹操與荀攸聽的是清清楚楚,曹操示意其他人莫要出聲就在帳外側耳聆聽。典韋在旁邊小聲嘀咕道:「這人好大的嗓門!」被曹操狠狠的瞪了一眼。

     不知道外麵有人在聽牆根的我感到一陣陣的頭疼!用什麼詞來形容田豐好呢?不識抬舉?忠義無雙?不識時務?忠肝義膽?……反正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我揉著太陽穴說道:「不知道田大人口中的故主是天子還是袁紹?」

     一句話問的田豐是啞口無言!

     這個問題問的實在是無賴,無論田豐怎麼回答都會落進圈套麵。袁紹的官在大但名義上也隻是個臣子,雖然大家對目前的局勢都心知肚明,可是知道是一會事,說出來又是一會事了。若是換個臉皮厚的,或者心黑一點的也就罷了,但像田豐這樣沒那麼多花花腸子的人還真就沒辦法回答了。

     我見田豐如此,也不再趁勝追擊而是以退為進的說道:「其實這次請田大人過來,主要是不忍見田大人這樣的博覽多識的忠義之士白白喪命於無知人之手。 」

     田豐是一點也不領情的說道:「你要如何才肯放田某離開!」

     這個田豐還真是百折不撓啊!但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既然能把你弄過來,我就有方法讓你不會離開。我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說道:「難道田大人真得是一心求死嗎?」

     田豐沉著臉說道:「田某是想回我主身旁效力,怎能說是一心求死!」

     我說道: 「田大人生死姑且不談,嘉想請教大人,此次官渡之戰結局你我雙方誰能笑到最後呢?」

     田豐很是自信的說道:「我主虎踞翼、青、幽、並四州之地,人口千萬,兵多將廣,且匈奴等族都於我主交好使我主無後顧之憂。再觀你主曹孟德,隻有兗、徐二州,地窄人稀少,兵不過二十萬,將不過百員,尚有江東孫氏、荊州劉表之患!你說誰能笑到最後?」

     好硬的一張嘴啊!我說道:「田大人隻怕是口不對心吧!」

     被我說中心事的田豐隻是冷哼了一音而沒有回話。    也好!你不說!那就讓我來說!

    「當今天下雖名為漢之天下,然漢已失其鹿!各諸侯及各為其主的臣子們都打著匡救王室、解救黎民百姓的旗號,行的卻是各自謀算逐鹿天下之事!田大人敢說自己沒有輔佐袁本初開創新朝,成就一代帝王霸業之意嗎?」

     這句話不但觸動田豐,連帳外的曹操和荀攸也都屏住了呼吸仔細傾聽。

     沉默了許久後田豐說道:「不錯!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漢之皇室不修德政致使外戚專權、宦官跋扈,已使其失其鹿,田某不才得我主看重,吾之夙願就是輔佐我主成就帝王之業,安定天下,開創一代盛世!當今天下十分已有三分被為我主所據,隻要此次能戰敗你主曹操,北方就盡入手中,成就帝王之業是遲早之事!」

     我冷笑道:「汝本江心照明月,耐何明月照溝渠!」

     田豐怒道:「郭奉孝欺人太甚!」

    「非也!非也!」我用扇子撥開田豐指著我的鼻子的手後說道:「袁紹碌碌無為之輩,田大人怎能指望他成就帝王之業呢?」

     田豐氣急反笑說道:「我主若是碌碌無為又怎能佔據四州,無論土地、人口還是軍力,眾諸侯中又有誰能與我主抗衡!」

    「太讓人失望了!本以為隻有審配、郭圖之輩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沒想到你田大人也會說……」我又是搖頭又是歎息,讓田豐很不自在。看著田豐青一陣、紅一陣的麵部表情,我心發笑,這是對他剛才嘲笑我的扇子的小小報複。我繼續說道:「袁公能有今日之成就已屬極限,而其占四州之地也並非其有過人之處!隻不過是憑借袁氏四世三公所積累下的威望,可惜的是,袁本初在藉祖上威望而起卻又受其所累,終究難成大業!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機。多端寡要,好謀無決,欲與共濟天下大難,定霸王之業,難矣。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田大人以為嘉說的對否?」

     田豐倒也痛快,他點了點頭。

     我笑道:「其實此戰孰能勝孰會敗,早在兵馬未動之時田大人的心已經很清楚了!不然也不會屢次諫言袁紹而被下入牢獄之中;試問大人,若此次官渡之戰袁公敗北,對田大人您……是賞是罰呢?」

    「是賞是罰……是賞是罰……是賞是罰……」深知袁紹為人的田豐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卻久久沒有回答我的問話。

     我肅然說道:「田大人不好說,就讓嘉替大人講出來吧!袁紹大將軍外寬而內忌,不念忠誠。若勝而喜,猶能赦田大人;若戰敗則羞,大人還有望生乎?」

     這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讓田豐蹬、蹬、蹬連退幾步,他如視鬼魅一樣的看著我。我很理解他的心情,若是有人竟然一字不差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的時候,不管是誰恐怕也都是這種表情。

     差不多了,田豐的心理防線應該已經崩潰了,我用大灰狼誘騙小紅帽的口氣對他說道:「夫智者審於量主,大丈夫生於天地間,不識其主而事之,是無智也!而田大人並非無智,隻是錯投了門庭,古人曾言,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田豐苦澀的說道:「故土難離、故主難棄,況且忠臣不侍二主。」

     有門!我就知道,假借袁紹名義讓田豐喝下麻沸散讓他經曆上一次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過程,一定會讓他在心理上產生很大的變化。但革命尚未成功,我還不能鬆懈!我說道:「孟子曰:'君不明,臣投他國,父不賢,子奔他鄉。'何況田大人乃是漢臣,而袁大將軍和曹司空同樣也是漢臣,田大人從大將軍處不能施展所長,故而來司空這,其實不管在那,終究都是在為朝廷效力,何必分的那麼清楚!」

     曹操和荀攸在外麵是連連搖頭,這個郭嘉真是口是心非,胡攪蠻纏啊。

     田豐被我的話弄的是哭笑不得,剛才還說是各保其主要成就帝王之業,這一轉臉大家就又都是漢室之臣了!他歎息了一聲後說道:「都言郭奉孝浪蕩不羈,今日一見才知傳言不可信,你那是浪蕩不羈,分明是……」

     是什麼?雖然不知道他具體要說什麼,但一定不是好話!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當然了,一副笑臉是不能少的!

     田豐見我對他的話一點也不惱怒,不由得感慨良竟然發起呆來。

     別介啊!我這等你回話,你怎麼能在那發呆啊!我咳嗽了一下說道:「元皓可是想起了奮威將軍——沮授!」

     已經屢次被我說中心事的田豐現在已經是見多不怪了,他默然的點了點頭道:「以奉孝之見,他在袁公處可有性命之憂?」

     好!太好了!對我稱呼表字,對袁紹的稱呼也從主公改成了袁公!至於沮授的生死那就更難不倒我了,我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沮授將因為同樣的原故,會被袁大將軍監禁在大營之中了!不過當無性命之憂。 」     田豐道:「奉孝可有辦法解救?」

     我笑道:「元皓兄不必過於擔心,以袁紹為人,在未分出勝負之時是不會為難於沮授將軍的。而且…… 」

     田豐追問道:「怎樣?」

     我說道:「熟話說兵敗如山倒,袁紹一但兵敗為了逃命,那還會顧的上理會他人的生死,到時沮授大人自能與元皓重聚。」

     聽聞與老友還有相見之時,田豐很是高興,他說道:「若是能依我一事,我願意為司空大人效力。」

     我大喜道:「何事?」

     田豐道: 「袁公雖不用我,但畢竟待我不薄,所以田某投效司空後,但凡是與袁公相關之事請不要為難於我。」     這有什麼啊!我張嘴就想答應,可又一想,不對!這種事情我不能擅自做主,讓曹操知道我越俎代庖雖然不會怪罪,但還是多有不妥,就在我考慮的時候就聽到門外有人說道:「元皓之請乃人之常情,孟德怎敢不從!」

     門簾一挑,曹操從外麵走了進來,一同進來的還有荀攸,而帳篷外麵黑壓壓一堆人!

     曹操一進來就對著田豐深施一禮後說道:「洛陽一別,今日能再見元皓實屬幸甚。」

     當我看到曹操比戲曲臉譜不逞多讓的麵容;幹一片濕一片並滿是泥漿的衣服後我腸子都快笑斷了,這那是位列三公的大漢司空,分明是逃荒回來的乞丐。為了不讓他人看到我笑的已經扭曲的臉,我以扇子遮麵就往外跑,和荀攸是撞在一起,荀攸道:「你這浪子在這發什麼癲狂!」

     我跑到門外後是哈哈大笑連聲說道:「沒事!沒事!難得見主公如此,我…………我一會就沒事了!」

     曹操有些尷尬,卻並不生氣,他對田豐說道:「奉孝一貫如此,元皓切末見怪。」

     田豐看著狼狽不堪的曹操,耳邊卻是我癲狂的笑聲,良久後跪倒在地說道:「田豐、田元皓見過主公!」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43 PM

第六十八章

天已經很晚了,如果有鐘表的話,此時應該已經響過午夜的鐘聲了。躺在專為行軍而特制的臥榻上我不停的翻轉身體,把夫人特意縫制的柔軟的褥子弄的滿是皺折卻久久不能入眠,起身穿上衣服來到窗前將窗簾拉到一旁,透過沒有遮擋的窗戶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月朗星稀的天空。

覺得帳篷里有些悶氣,我走了出來在大營里沒有目的地的散起步來。大營里很安靜,除了不時走過的巡邏兵其他的人都沉浸在睡夢之中,一些帳篷里還不時的傳出有節奏的鼾聲。

是什麼讓我輾轉反側不能入睡呢?

最近一段時間里事情進行的似乎格外的順利,在沒有關羽、也沒有白馬之戰的情況下輕易的滅掉了袁紹的兩員愛將軍顏良和文丑,並且因為采取的是讓心高氣傲的袁紹和他手下的文臣武將們最看不上的群毆戰術,使得袁紹除了憤怒外並沒有引起額外的重視。當號稱百萬的袁紹大軍乖乖的來到了官渡時,我已經能夠嗅到即將到來的勝利氣息越來越近了。說服田豐的過程也意外的順利,並沒有費太大的力氣,就連事先讓郭丙和從他那里弄到的承諾都沒有上。但無論從那方面講,田豐的加入都是一個讓人振奮的收獲。有了田豐,那麼以後收復沮授應該也不在話下了。

但如此順利的局面讓我感到很是不安,一切盡在手中的感覺是很好,但兩年前衣帶詔提前出現的時候,似乎也是我有這種一切在握自我感覺良好的時刻。

我很清楚自己不是什麼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智謀之士,只不過是憑借著二十一世紀哪個信息爆炸的時代里從電視、報紙、網絡里積累下來的亂七八糟的知識在這里混社會。為了不讓事情失控,我在干預歷史發展的同時又在小心翼翼的努力維持著近階段歷史原來的面貌,但隨著時間推移,蝴蝶效應的後果一定會越來越顯著。其他的先不說,單是沒了赤兔馬又少了過五關斬六將經歷的關羽,應該沒什麼機會被後人尊為武聖了吧。這還是小事,關鍵是這次的官渡之戰會不會受到蝴蝶效應的影響,烏巢劫糧還是不是這次戰役的轉折點?如果沒有了烏巢劫糧,那麼要如何做才能打贏這一仗呢?

無產階級開國領袖曾一再的教導過我們,在戰略上要藐視敵人,在戰術上一定要重視敵人!在我看來,每一個對手都有其可敬之處,如果一味的貶低敵手,那麼同時也是在貶低自己。

袁紹雖算不上一個旋轉乾坤的英雄,但也是一個對當時政局發生過重大影響的風雲人物。在起初群雄逐鹿中原的爭斗中,與曹操「官渡之戰」時最終被曹操擊敗了,是他的不足。但在此之前卻曾經叱吒風雲,鷹揚河朔,也不失為一位名震遐邇的豪強,而絕非一無是處的二世祖。少年時期的袁紹相貌堂堂,氣宇不凡,並完全是一副當代孟嘗君的作派。待人接物,有口皆碑,致使天下英豪,「莫不爭赴其庭。」當時的袁紹表面上還極有平等觀念,不搭大貴人的臭架子,這可能和他的出身尊貴與卑賤兼而有之有很大的關系。袁紹的母親只不過是袁家的俾女,與他不和的同父異母兄弟袁術,就曾以此諷刺袁紹為「敗家奴」。

在何進任大將軍的那一個階段里,袁紹與曹操同樣都心懷漢室,立志鏟除佞宦。建議招諸侯進京並不能說絕對是一種錯誤的決策,當時京都的主要軍事力量是‘西園八校尉’,而這八校尉中除了任司隸校尉的袁紹,任典軍校尉的曹操,任右校尉的淳于瓊,另外五個校尉都聽十常侍所使。從兵力上看何進是處于劣勢,何況還有何太後為宦官撐腰,招諸侯進京也不能不算是一個辦法。若非何進不聽袁紹勸阻執意入宮而被殺,使得‘革命黨’群龍無首,那麼以後誰是誰非可能就是另一種說法了。

在我看來不單是袁紹、就連已經敗亡的袁術也有他的獨到之處。出身世家的袁氏兄弟都站在他們各自的立場上,對這個時期的政治的動向做出了個性鮮明的判斷。

袁術看到了漢朝滅亡的必然性,也看到了各方諸侯取而代之的野心,他稱帝的行為除了野心的膨脹外也是希望能占據所謂大義上的政治優勢,同時也希望扭轉在家族繼承人的爭斗中落入下風的局面,可惜他對時機的判斷和自身實力的認識上存在太多缺憾。

袁紹要比弟弟袁術高明了許多,不但在得到了袁氏門生故吏的支持而成為袁氏一門當仁不讓的繼承人,而且我敢說袁紹也已經看到了漢室將亡;雖然不知道袁紹是如何從一個心懷漢室的忠臣,變成一個欲取而代之霸主的具體過程,但至少應該要比見到玉璽就有了異心的孫堅在從量變到質變上慢了許多。

後人分析袁紹的得失時,都對他在天子東逃之時不去迎奉天子,從而喪失了政治上的主動是一大失策,但袁紹未必沒有他的道理。挾天子以令諸侯說起來很容易,看起來似乎也很風光;但其中之苦又有幾人看的清楚。董卓怎麼樣?王允又如何?郭、李的下場是什麼?就連曹操不是也被皇帝弄了個衣帶詔出來被定性為‘國賊’嗎?由此可見,挾天子以令諸侯並非絕對是完全之策。

沒有迎奉天子並不代表袁紹沒有眼光,當時北方的諸侯中以他的實力為最強,那個時候雖然還沒有滅掉公孫瓚,但也是遲一天、早一天的事情了。我可以想象的到袁紹的打算,消滅公孫瓚後就擁有了四州之地,無論在地盤還是在人口上都沒有那個諸侯能與之抗衡,在袁紹的眼里一統天下建立袁氏王朝的日子已經不遠了,既然已經打算自己做皇帝,又何必請了一個天子到自己的地盤上受其牽制,到最後還有可能得一個謀逆篡位的壞名聲。

這次官渡之戰袁紹也並非絕對沒有勝利的可能,只要袁紹能分出一隊兵馬去打許都,失去了根基的曹操就會不戰自潰,可惜世家大族出身的袁紹想的卻是要堂堂正正的在正面戰場上打一個漂亮的殲滅戰。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了好遠,我覺得有些疲倦,不光是身體上的,精神上也很累,來到這個時代已經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里沒有向任何人吐露過內心的秘密是很吃力的一件事情。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做賊三年不打自招!

在心中嘆息了一聲後就想回去睡覺,可這時候才發現剛才如夢游般的隨意亂走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了。深夜的大營里每個帳篷看起來都差不多,有心找一隊值夜的巡邏兵送我回去,四下張望間卻發現有一座帳篷里有閃耀,看來失眠的人不光是我一個。忍不住好奇就走了過去,到門前從縫隙中往里一看,就見一個人正在翻閱卷宗。

從背影看不出里面的人是誰,要是貿然進去多有不妥,于是我咳嗽了一聲算是打個招呼。

果然,里面的人聽到了我的咳嗽聲抬起頭問道:「什麼人在外面?」他一出聲我就聽出來了,原來這是賈詡的帳篷,不愧是被後人稱為貓頭鷹的人,這麼晚了還如此的精神。

走了進去後我說道:「郭嘉閑逛到此,打擾文和兄了!」

賈詡招呼我坐下後說道:「奉孝還未歇息?」

我笑道:「文和兄不是也未就寢嗎?」

「我是很想去睡的,」賈詡打了呵欠,做困倦狀說道:「可今日里收到的文書還沒整理完,明日一早還要報于主公,詡是想睡也睡不了啊!倒是奉孝怎麼有閑情逸致在這般時刻還在游覽大營?」

這話聽起來很客氣,但里面似乎隱含著很多的不滿啊!因為我的攙和,情報收集工作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在要求上都大了很多,工作量和工作難度也是只見提高不見下降。

在這個時期情報收集用的是一種很原始的方法,所探聽的內容也不過是其他諸侯和其主要手下大臣的動靜以及對方的兵力分布情況,這麼落後一方面是受到通訊條件的限制,另一方面是對情報的重要性認識不夠。我雖然對這方面也不是很在行,但前生的時候關于間諜題材的電影、電視居看的多了,何況又不是我自己去干,所以也不管別人死活提出一大堆建議,特別是對于情報內容的多樣性的要求是可以說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比如說以前要攻打一個城池的話,無非就是查看一下主將是誰?城里有多少兵丁?百姓有多少?在我的建議下,現在還要收集內容還要加上什麼主將、副將是那里人,他們的父母都還在不在,成家了沒有,有幾個老婆,有孩子沒有,他們的城池里的男女老幼的比例是多少,近幾年的收成怎麼樣,士兵每天的訓練情況……等等、等等!

可以說,讓賈詡深更半夜睡不了覺的罪魁禍首就是我了,而且在他忙里忙外不能休息的時候我卻吃飽了撐的睡不著覺,在大營里面到處溜達,也難怪賈詡對我這麼大的意見。忙歸忙,但樂在其中的賈詡其實也並非不願意干,而且賈詡似乎也是屬于那種閑不住的人,他向我發牢騷並不是做的事情多了感到厭煩,而是一種帶有自豪感的另類表達方式。

聽出了賈詡話中埋怨的意思,我笑了一下說道:「能者多勞嗎!只是辛苦文和兄了!」

賈詡談談的說道:「文若說的一點都沒錯!」

我好奇的問到:「荀彧說什麼了?」

「他說奉孝懶散且喜偷閑,」賈文和是一本正經的說道:「並在偷閑的時候愛弄些東西出來讓他人忙碌。歸納之後可以得出,奉孝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自己清閑的時候看著其他人被自己弄出來的事情忙的疲憊不堪!」

這個荀文若啊!大家熟歸熟,可是你如此亂講話,我一樣要告你毀謗的!再說了,我是這樣的人嗎?雖然我真的很懶,但身為謀士的我出出主意想想辦法,然後讓其他人去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過……好象每次我出完主意後最受累的幾個人恰巧也都是謀士!而且還都是高級謀士,其中最忙的那個荀文若已經相當于國務院總理了!汗顏啊!忍不住向著老天的方向翻了個大白眼!

賈詡見我如此尷尬是微微一笑,不再調侃了,他說道:「聽說奉孝將田豐‘請’了來,實在讓人佩服!」

臉皮厚度比較夠的我此時已經沒有剛才的不自在,我笑著說道:「不敢當!能順利的將田豐請過來,還要多謝文和兄的下屬探聽到的消息。」

賈詡冷然的搖了搖頭後站起來走到一堆卷宗前面,稍微看了看便從中取出一卷展開後念道:「翼洲別駕田豐于建安年十一月七日在與參與商議攻打許都之時,與審配、辛評意見相左,爭執間為袁紹所忌,獲罪入獄,囚禁之地方為。——這份軍情是于去年十一月十三日到達許都的。」

我說道:「只用六天時間就能將翼州的消息傳到許都,文和兄功不可末啊!」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44 PM

第六十九章

這是什麼世道啊!一個小小的監獄里就被我們這邊安插了兩個臥底,那重要的部門里沒有曹操這邊安插的奸細才叫奇事,這個袁紹對上了曹操要是不敗才叫奇怪呢!但是賈詡為什麼要收買鄴城監牢的人為臥底呢?雖然這幾年因為我的建議,情報收集上投入的人力、物力、財力要多了很多,但也沒多到可以讓他不分輕重廣布密探的地步。況且兩年前賈詡才剛接手情報收集沒多久,在那個時候無論是派人潛入還是重金收買的都應該是比較重要的部門。

賈詡說道:「在能升遷的時候卻行賄于人而不升遷,這等怪事傳實在讓人奇怪!為了弄清原由我命人多方調查了這個丙和,經過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才知道原來這個人是奉孝派去的。在知道這個消息後,我讓那里的內應在不暴露的情況下配合他行事。」

「沒想到啊!」帶著心中的疑問我說道:「文和兄為何會對那里有興趣?監牢之中似乎沒有什麼需要收集的軍情吧?」

「那里是沒有什麼軍情需要收集,不過……」賈詡盯著我看了半天後說道:「你與文若不是都說袁紹外寬而內忌嗎?」

什麼叫我和荀彧說,看他這神色分明和我們的看法是一樣,但這和他派人收買監牢之中的人當奸細有什麼關系?我越發不解地點了點頭。

賈詡不緊不慢地問道:「奉孝認為在袁紹的謀臣之中誰對我們的威脅最大?」

雖然對他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問話方式很不適應,但高級謀士似乎都是這副德行,我在為曹操出主意的時候也經常采取這樣的讓人感覺高深莫測的方式,在很多時候越是這樣越說明好戲在後面。

我不假思索說道:「袁紹手下謀士眾多,尤以田豐、許攸、逢紀、審配、荀諶、沮授、郭圖、陳琳八人為重,而這八人中能對我們構成威脅的有三個人,那就是田豐、許攸、沮授;對了,還有一個審配雖然狂妄,但也會對我們造成一些麻煩,其余人等就不足為患了。文和兄以為對否?啊……」

說到這里我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奧妙,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事情應該是這樣的——賈詡在接受了情報收集這項任務後,對各地細作打探到的情報並不是單純的過一下手,而是細心的整理歸納並認真地進行分析,在對袁紹的情況分析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以袁紹的外寬內忌的性格,諸如田豐、沮授這樣的剛烈之人終究有一天會為其所忌而獲罪入獄,但又因為袁紹的好名聲的性格。一時半會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以後這些人難免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于是他就預先布局收買牢獄中的衙役為內應。這樣做的目的第一不是為了打探軍情;第二也不是和我一樣想搭救人出來。他這麼做純粹是為了剪除敵人的潛在實力而做的落井下石之舉!好毒辣的算計啊!對敵如此之狠,讓人實在膽寒!厲害啊……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前生的時候受到很多關于三國時期書籍的影響,對賈詡這個影響了東漢末年形式的智者只是粗淺的認為不過是一個眼光高明一點且心狠手辣的投機份子。

可今天我才知道,賈詡太高明了,他的高明之處就在于謀人、謀己、謀天下都達到了一個常人窮其一生都難以達到的一個很高的境界。他善于保護自己、長于審時度世、對待敵人狠毒到無所估計的地步。

善于保護自己使他是成為三國時期少有的幾個掌握大權而又能善終的謀士而且舉一反三的能力也讓人瞠目,接手情報收集沒多久不但管理的井井有條而且還將諜報人員的另一個功能暗殺破壞發揮的淋漓盡致。若非是這個時代的條件限制。只怕袁紹都已經喪命在他的手里了。

我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不是恰好我的介入派了郭丙和到那里做臥底,並被賈詡發現他是我派去的人,那麼不但田豐不等袁紹去殺就已經被賈詡所派的人給暗殺了,就連阻礙他臥底辦事的郭丙和估計不是被殺就是被弄到其他的方去了!如果郭丙和就像是民國時期的軍統特務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中統特務給弄死了!那才叫冤啊!

但……我還不敢確定他這麼做是否和我現在心中的想法是一樣的,若是真的如我所想那樣,這個賈詡、賈文和實在是可怕!稱呼他為毒士真是恰如其分啊!

我試探地問道:「莫非文和兄行的是守株待兔之策嗎?」

「不錯!」賈詡在我期盼的目光中點了點頭說道:「袁紹為人如何你我都很清楚,而其所倚重之謀士也與你我一樣都多有缺憾!可喜的是有些人的缺憾逢迎了袁紹秉性,如審配、郭圖、逢紀之輩,使之能飛黃騰達依為臂膀;而有些人的缺憾恰恰不能容于袁紹。而奉孝所說的能對我們構成威脅的田豐、許攸、沮授的缺憾正好就屬于不能容于袁紹的!這三個人有朝一日必會得罪袁紹而入待罪獄中,所以我于兩年之前就命人開始收買,所有有可能關押他們這些高官監獄中的人為臥底,想的就是利用這樣難得的機會剔除障礙。」

說完這些後,賈詡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注視著我。看的我心里怕怕的,他不是在想什麼毒辣的計策想謀害我吧!

賈詡忽然一笑,說道:「但沒想到的是奉孝竟然早在數年之前就開始謀劃此事,而且做的比我那守株待兔更為高明,不但剪除了袁紹的臂膀,還將田豐收到了主公麾下!這撒下香餌等金鰲的神算實在讓人佩服!」

就算是我臉皮夠厚面不改色。但心中還是只打鼓。以前雖然在心里多次提醒自己不要小看三國的英雄豪杰。但現在才發現終究還是小看了。曹操的知人善任、劉備的借勢成事、荀氏叔侄的內政能力、程昱老頭的沉穩,還有這個賈詡不留余地的狠毒!如果在同等條件下。只怕我被這些英豪們賣了還在替他們數錢呢!能有今天的成績不知道上輩子行了多少善、積的多少德!不過上輩子我雖然沒干什麼壞事,但似乎也沒干太多的好事?真是老天保佑啊!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賈詡又說道:「賈某雖測算出田豐等人會獲罪入獄,但在接到鄴城大牢起火田豐與郭丙和失蹤的消息後大為不解,因為在賈某的測算中還有兩人未曾入局,難道許攸和沮授不在奉孝的謀劃之中嗎?還是他們二人根本不會被袁紹關押入獄?」

我的天啊!這個賈詡和我一樣都是喜歡探人隱私的好奇寶寶!我該怎麼解釋,難道說我是看了《三國演義》這本書知道的?

雖然很想瞎掰幾句,但剛受了刺激的我實在不敢胡說八道糊弄這位毒士,何況賈詡是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我今天糊弄了他難保他那天不糊弄我一下。但是……我該說點啥呢?我該說點啥呢?沮授還有哪個許攸……誒!有了!

我說道:「文和兄神算,但少算了一點!」

「請指教!」

「正如文和兄所測,沮授與許攸早晚會獲罪于袁紹。沮授剛而反上,聞顏良、文丑兵敗而亡定然是要勸袁紹退兵!」

「原來如此!」賈詡眼睛一亮說道:「現在沮授應該已經被看押在袁紹的大營之中了!他非是不被下獄,只是地方不同罷了!那麼許攸呢?難道他也會如此下場?」

嘿嘿!這會該我東一下、西一下裝深沉了!「但請問文和兄,我們與袁紹此次官渡之戰會打多久?」

賈詡思索了一下說道:「此次官渡之戰我們與袁紹因各有所長,會各有小勝小負,但斷然不會一戰而就,若無奇謀,當是曠日持久之戰。」

我點頭說道:「若是曠日持久對誰不利呢?」

「袁紹以四州為根基攻打我們兩州之地,我方背後又有人在虎視眈眈,時間越久自然是對我等越為不利!」

「不錯!」我說道:「正如文和兄所言,若無奇謀對峙下去我們會越來越不利。而要出奇謀必須要知道袁紹的虛實,文和兄所掌控的細作雖然能探聽到很多消息,但只怕未必能探聽到機密軍情。田豐雖然答應投效主公,但一來他關押在獄中所知道的機密之事恐怕早已經過時,而且他提的條件想必文和已經知道了,此次官渡之戰是指望不上他了!許攸卻又是這奇謀的關鍵之處!」

我對著賈詡一拱手,紅口白牙卻滿嘴瞎話地說道:「此番嘉前來拜訪文和兄正是和許攸有關!」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45 PM

第七十章

什麼叫瞪大眼睛說瞎話?什麼叫滿嘴跑火車?我現在就是了!明明是因為失眠才會深更半夜不睡覺而在大營之中沒有目的的亂轉,到了現在卻成了為了專程前來拜訪。

可沒想到的是賈詡一副我已了然的樣子說道:「文若說的一點都沒錯!」

我暈!這個荀文若又說什麼了?估計不是什麼好話……聽這意思是不是說我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本來是不想自討沒趣的,但在那該死的好奇心的驅動下我問道:「他又說什麼了?」

賈詡說道:「他說,奉孝為人懶散……」

我很是不滿的打斷他的話說道:「打住!打住!這話文和剛才已經說過了!」

「此話非彼話!且聽下文!奉孝適才進來之時說是閑逛至此,賈某是一點也不信。」賈詡對我打斷他的話沒有表示不滿意,而是耐心的說道:「因為文若曾說過,奉孝為人懶散,能睡的時候絕不醒著,能坐的時候絕不站著,能在家中悠閑絕不出門訪友,如此懶散之人若是突然走出家門去拜訪他人……那必是有所圖謀!」

我笑道:「荀文若知我甚深!他還說過什麼,請文和兄一並道來,免得嘉又出丑!」

賈詡說道:「文若還說,奉孝為人懶散!」

我滿臉笑容的在肚子里罵道:這個荀彧怎麼能這樣啊!你說我就說我吧!每次還都是同一句話作為開頭!

「常言道懶人自有懶辦法,」賈詡饒有興趣地說道:「懶人的懶辦法通常是,要麼將很多事情積攢到實在不能再拖延的時候再去解決;要麼就是提前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然後再去偷懶。奉孝就是第二種懶人,凡是有可能打擾他偷懶的事他都要設法先行解決,即便是暫時解決不了也都未雨綢繆的早早布下伏筆。而其計也如其人,但凡用計必是環環相扣不留後患。種種布置看似隨意散漫,然事後觀之每每是一石數鳥,實在讓人驚嘆!」

這話聽著……怎麼說呢?前邊段像是在損我,而後半段卻是在誇我!絕對屬于那種打一巴掌之後再給個蜜棗的經典之作!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繼續問道:「還有嗎?」

賈詡笑道:「文若還說,奉孝為人懶……」

「好了……好了!請文和兄口下留德!」我實在是不能再聽下去了,果斷的扭轉話題說道:「文若說過什麼就先不要講了,還是讓我先將此次來找文和兄的原故說一下吧!」

賈詡樂道:「早該如此!」

我說道:「此番交兵,勝負之關鍵在于奇謀;袁紹那里我並不擔心,反對出兵和建議分兵攻打徐州的田豐、沮授先後下獄,袁紹如此做為。也算是將他自己逼上了絕路。」

賈詡接著我的話說道:「不錯!以袁紹的為人,他既然不念往日之功將田豐和沮授關了起來。看來不打下許都斷然是不會返回翼州的,他不但不會退兵而且也不可能行分兵之事了。此一戰袁紹一定是想在正面堂堂正正擊敗我等!」

我說道:「要出奇謀許攸卻是關鍵,所以此次是來拜托文和兄對付許攸!」

賈詡說道:「奉孝可是要我軍在翼州的細作散播許攸濫受民間財物之事?」

「不錯!」我說道:「許攸為人貪婪愛財,若是平時倒也罷了,然一但在戰事不利之時將此事設法讓袁紹知道,袁紹必然遷怒與他。而許攸與明公乃是故交。到那時……」

賈詡道:「到那時許攸定是來投故友!」

說到這里我們兩個是哈哈大笑,這才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又和賈詡把細節敲定後我起身告辭,到了門口突然想起來了一個問題,就回身問賈詡道:「適才文和兄說我等都有缺陷,但不知你我有何缺陷?」

賈詡看了我一眼,意思好像是在怪我明知故問,但他還是說道:「武將不談,單說主公所倚重的文臣吧!荀彧叔侄太過剛正,程仲德沉穩過頭成了倚老賣老,劉曄本無多大缺憾、惜為漢室宗親。汝不拘禮儀行為放肆,而我……」

我追問道:「文和兄如何?」

賈詡苦笑了一聲說道:「賈某聲名狼藉、獲罪于天下。」我說道:「還好我等主公不是袁紹之輩!」

賈詡深有感觸地說道:「是啊!幸好主公能用我等之長,不然你我雖有才智,但可能連自家性命都難以保全!」

離開了賈詡的營帳,我邊走邊打著哈欠。沒走多遠卻碰上了一個人叮叮咣咣的走了過來。我仔細一看卻是典韋,只見他同樣是哈欠連連,一只手拖著他那雙大戟在地面上磕磕碰碰發出難聽的噪音。這曹營之中的夜貓子還真是多啊!

典韋一見我就叫嚷道:「奉孝先生,我們再來比過!」

我說道:「小聲些!他人還在安歇!你這樣大呼小叫會被罵的!」

典韋倒也聽話,他低聲低氣地說道:「是、是、是!」

我問道:「你怎麼還不去睡覺?在這里瞎轉什麼?」

典韋晃著腦袋說:「今夜輪到我守護主公。」

原來是在值夜班,不對啊?難道是典韋現在是在溜號?可平時素來忠心不二的典韋怎麼會擅離職守呢?我問道:「那你因何不在大帳里守護。亂跑什麼?」

典韋拍著頭說道:「我剛才在大帳里聽主公和那位田大人聊天的時候睡著了。主公嫌我呼嚕聲音太大把我趕了出來。剛叫了許褚去守護主公,這就準備去睡。」

還在談?從白天談到午夜。曹操和田豐竟然談了這麼久!我的這位主公對真正的人才還真不是一般的喜愛!

我忍不住又打了個哈切說道:「天都快亮了,還是早點去睡吧!」

典韋笑嘻嘻的湊了過來說道:「先生!我們再比一次,就一次!比過了再睡好了!」

這家伙真夠討厭的,沒見我眼睛都睜不開了嗎?我說道:「沒有雞蛋!明天拿了雞蛋再比吧!」

「我有!」典韋說著從斜挎在腰間的包包里取出了幾個雞蛋,獻寶似的舉到了我的眼前。

無語啊!我只好說道:「你先來一個讓我看看!」

典韋把大戟插在地上然後拿了一個雞蛋舉到我的眼前說道:「先生看仔細了!」

說著就看到典韋用拇指和食指稍微用力一捏,啪的一聲是蛋花四濺,冰涼的蛋青和蛋黃弄的我滿臉都是!

我這個氣啊!抬腿就踢了這個傻大個一腳並說道:「我是讓你握,不是讓你捏!」

典韋不解的嘟囔道:「有什麼不一樣嗎?」

廢話!捏碎雞蛋連個小孩子都會,但握碎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像他們這些武將,那手一個個大的跟蒲扇似的,雞蛋放在手心里一握,捂得是嚴嚴實實,用力一握雞蛋正好是均勻受力,力氣再大它也不會爛。要是像你這樣用兩個手指頭去捏,我還和你打個屁賭啊!

我說道:「要像我這樣才對!」

拿過一個雞蛋放在手心我用力一握,其中技巧就是只有一到兩個手指用力,雞蛋當然頃刻間就爛掉了。

典韋不服氣的照著我的樣子去做!結果……結果我高高興興的去睡覺,臨行前還叮囑典韋這幾天一定要去我那里幫我做一件事情。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45 PM

第七十一章

官渡曹營的中軍大帳之內此刻充斥著一種沉悶而又壓抑的氣息,里面的每個人都把目光放在了門口,沒有人說話的大帳靜的能聽到帳內之人的喘息之聲,這份異常的寧靜與外面隆隆的戰鼓聲和震天的殺戮之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與袁紹的這一戰出人意料的艱難,最初幾天雙方都按照常規由主帥帶著武將在陣前斯殺,而每次的開場白也都差不多,無非是這邊說自己的奉詔書討伐逆賊,那邊說自己是接聖旨為國除奸。這些沒營養的話雖然大家在心里都沒把它當會事,但表面文章還是要做的。

在雙方都打出大義的旗幟之後,跟著自然就是撕破臉皮大打出手了。兩軍的武將紛紛出陣廝殺,倒也勢均力敵沒有太大的出入,偶爾死傷幾個無名之輩也影響不了大局。這個結果讓袁紹在大為惱火的同時更加對顏良、文丑二人的死是耿耿于懷。

最初的幾天里雙方是各有勝負,袁紹是仗著人多,我們這邊憑的兵精,總體來說傷亡都不是很大。經過了試探性的較量後,覺得曹軍不過如此的袁紹將他最得意的弓弩兵拉了出來。這些弓弩兵在交戰的時候埋伏在步兵之後,當袁軍詐敗引誘曹兵來攻的時候打了曹軍一個措手不及。

起初曹軍見袁軍將大量的弓箭手投入戰斗並不是很在意,因為很早以前就得到了袁紹配備有大量弓箭兵和弓弩兵的情報,為了對付這些遠程攻擊也制作了很多厚重的盾牌。

何況早幾天袁紹軍中也有不少的弓箭部隊在參與做戰,幾次交手也沒見有什麼獨到之處,所以也沒怎麼在意。但沒想到的是這些厚重的盾牌抵擋的住弓箭手射出的箭卻擋不住弩兵用強弩發射的弩箭。用我的話說就是:知道他們很厲害,可不知道他們竟然這麼厲害!呼嘯而來的弩箭輕易的就穿透了盾牌,不少的曹兵被連人帶盾釘在地面上,所以曹軍這邊雖然有所防備但還是傷亡慘重。若非弩箭裝填不易。兩次發射間隔的時間很長,只怕這仗根本就沒法打了,無奈之下曹軍只能依靠營寨堅守。

袁紹和他的手下對用弓弩作戰方式看來了下了很大的功夫去研究的,當曹軍營寨的正面被弓弩封鎖住之後,十幾萬人挑著扁擔、推著小車運來了大量的沙土。曹營內見袁軍堆筑土山,欲待出去沖突,卻被審配指揮著弓弩手當住咽喉要路,不能前進。袁軍只用了十來天的時間就在離曹營不遠的地方堆起了四十多座土山。不光如此,審配還讓人在這些土山之上搭建許多十幾米高的雲梯,弓箭手站在上面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曹營內的情況。曹軍大懼。皆頂著遮箭牌守御。土山上一聲抑子響處,箭下如雨。曹軍皆蒙盾伏地。袁軍看了是吶喊而笑。

這些弓箭雖然造成不了多大的傷亡,但被人騎在脖子上的感覺很是不好,為了扭轉被動局面,曹軍連續幾天組織人馬出營強攻土山。

一臉平靜的曹操靠在椅背上,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但從他目不轉睛盯著中軍大帳的門口已經快一個時辰的舉動上看。他現在應該是非常的焦急。

外面的喊殺聲漸漸的消失了,當滿身是血的許褚、張遼等人低著頭走進大帳的時候,不用他們說大家已經知道這次強攻又失敗了。

曹操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但並未責怪他們,而是好生安慰了一番後便宣布散帳。

當夜曹操命人叫了三個人到他的帳中,這幾個人就是荀攸、賈詡還有我。

曹操開門見山地說道:「營外土山實乃心腹之患,連日強攻不下,士卒傷亡慘痛,你們可有破解之法?」

被問的三個人是大眼瞪小眼,六只眼睛是你看我、我看看你,但誰都沒有做聲。

曹操見到這樣的情形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聲。

荀攸臉皮最薄。他張嘴就想說話,但卻被賈詡用眼色制止了。荀攸不解地望了望他,一臉的不明白。賈詡用手指了指悠然自得的我,荀攸當即就點了點頭把張開的嘴閉上了。

他們的小動作被曹操與我看的是在清楚不過了,他們那里是在做小動作。如此沒有遮擋就差敲鑼打鼓了。所以當曹操把目光落到我臉上後,我不得不說道:「要破土山非一人不可。」

曹操喜道:「何人能為吾解憂?」

我說道:「非劉子楊不可!」

就在這時候外面進來一親兵報說:「劉曄在外求見!」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我這邊剛講出他的名字,劉曄就不請自來了。曹操、荀攸和賈詡一起看了看我,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劉曄進得帳來從寬大的袖子里取出了一個小玩意獻給曹操觀看。這個小玩意是用幾個木條做成的,在上面架著一個勺子一樣的東西。

曹操不明就里地問道:「此乃何物?」

劉曄笑而不答,將這個小東西放到桌案之上。然後又取出幾粒豆子。將其中的一顆放在小勺子上面,用手指用力一按勺子的另一端。那顆豆子立時是飛了起來。落到了很遠的地方。

劉曄說道:「此物是發石車,我算了一下,其射程當在弩箭之上。」

曹操笑道:「好!好!好!有了此物,區區弓弩何足掛齒!」

軍中工匠連夜開始趕制發石車數百乘,分布大營墻內,正對著土山上雲梯。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袁紹軍中的弓箭手按照已往的慣例準備射箭的時候,曹營內憋了一肚子火氣的曹兵一齊拽動石車,炮石飛空,往上亂打。數不清的石塊落到土山之上有如山崩地裂一般,上面的人根本無處可躲,弓箭手死者無數。袁軍皆號其車為「霹靂車」。

面對發石車袁軍是再也不敢登高射箭了。審配又獻一計:令軍人用鐵鍬暗打地道,直透曹營內,號為「掘子軍」。曹兵望見袁軍于山後掘土坑,報知曹操。又是劉曄獻計以挖對挖,圍著大營挖了一道深溝。使得袁紹大軍空耗體力無功而返。

奪得土山後,閑得的無聊的我帶找曹操借了典韋來到離袁紹大營最近的一座土山上,讓人將喇叭架到了雲梯上面後我把麥克風交給了典韋說道:「願賭服輸!唱吧!」

典韋哭喪著臉說道:「可不可以不唱?」

我強忍住笑意板著面孔說道:「男子漢大丈夫焉能言而無信?你若是自認非是大丈夫,即可不做此事!」

面臉通紅的典韋深吸了一口氣就要開始唱歌了!我連忙去出了兩小團布塞到耳朵上,五音不全的典韋唱起歌來就像是鐵器在沙石里面摩擦的動靜,是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這一段時間為了教會他這首歌,我的罪是受大了。

典韋扯著破鑼嗓子高唱道:「(咳!)對面的袁紹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這里的表演很精彩,請不要假裝不理不睬!對面的袁紹看過來……看過來呀!看過來!不要被我的樣子嚇壞!其實我……很……可……愛!寂寞典韋的悲哀,說出來誰明白?求求你拋個媚眼過來。哄哄我,逗我樂開懷!(嘿嘿嘿,沒人理我,嘿!)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來袁紹還真是不簡單!……」

當這首改版的《對面的袁紹看過來》傳到袁紹大營之後。袁紹氣得是暴跳如雷,當即命張郃、高覽率三萬人馬強攻土山。

預料到袁軍有此反擊,有所防備的曹兵用架在土山之上的發石車一通亂砸,把來攻山的三萬弄死了差不多有一萬多人。張郃、高覽見事不可為只好草草收兵,一頓臭罵估計是免不了的。

兩番用計皆被破去,如今又因輕率之舉死傷了這麼多士卒。使得袁紹營中兵士士氣大為低落。與袁紹軍中不同的是曹軍此時斗志昂揚,每天都憑借著發石車強攻袁紹大營,無奈之下袁紹只得退兵三十里重新扎下營寨。

有了回旋余地之後,曹軍的虎豹騎顯現出了優勢,已經擴軍到兩萬的虎豹騎在曹純、張遼、魏延、許褚、徐晃地帶領下分成數隊,以游騎兵為眼線繞過袁紹大營對其補給線進行騷擾。在被燒了兩次糧車後,袁紹在加強補給線保護的同時也幾次設計,以假的運糧隊引誘虎豹騎。經過幾次較量虎豹騎沒沾到多大的便宜,還差點落入埋伏,也就不再浪費力氣了。雙方你來我往。打的是難解難分形成了僵持的局面,這一僵持就是四個多月。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的糧草都開始吃緊了。還好馬上就到了秋收的時節了,袁紹派了審配回鄴城督辦糧草;曹操在寫信給荀彧囑咐確保前軍糧草的同時問是否應該放棄官渡回許都,憑借許都地城池與袁紹決戰。許都離官渡畢竟要近的多。所以荀彧很快就有回信過來,信中的內容和我記憶里的是一字不差。

從曹操那里看到這封信我知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現在的關鍵就是許攸了。按照前生的歷史,許攸應該是在截獲曹軍糧草的告急文書後獻計于袁紹,不但沒被接受還被袁紹的訓斥了一頓時候,被與之不睦的審配在鄴城趁許攸不在。收集了他收授錢財和貪墨稅賦的把柄的證據。而後一封信告到袁紹那里,許攸這才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投奔過來地。

但現在曹操是不會去寫這封糧草告急文書的。因為充足地糧草在內政高手荀彧的督辦下,正源源不斷的從許都運來。而審配那里也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賈詡的手下已經在鄴城做好了準備,只等審配一到就將有關許攸貪墨的證據送過去。我現在就是擔心袁紹不按照歷史上來,萬一他把許攸直接監禁起來就麻煩了。至于烏巢那里應該還是袁紹囤積糧草的地方,雖然派去的探馬並沒有帶回來確切的消息,但從那里以及附近森嚴的守備上還是能看的出一二的。

為了能讓許攸去袁紹那里獻計,我請曹操寫了封軍中無糧的假的告急文書。曹操雖然不解,但還是寫了假書給我。我讓人帶著這封文書在大營之外晃蕩,可連續幾天,攜帶文書的人都安全的跑出了四十多里又安全的返回的大營。把我氣的在心里只罵袁紹的探子都是笨蛋,但想想也是,因為我的原故,曹軍的在這片戰場上部署了大量負責查看敵情的游騎兵,而沒有這方面經驗的袁軍探馬自然是有來無回了。

還好老天保佑!就在我苦思應該如何將文書送到許攸手里的時候,許攸來了!

這天有人來傳令說主公召集文臣武將商討軍情。當我來到中軍大帳之內,發現曹操身邊多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問了一下同來的荀攸,原來這個人就是許攸!嘿嘿!看來審配沒有辜負我和賈詡對他的希望,真的把許攸給告了。而被訓斥的許攸一定是覺的在袁紹那里沒有了前途,所以連夜跳槽過來了。

剩下的事就簡單了,臨陣調兵遣將的事情自有曹操做主。我們這些謀士現在的任務就是聽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紕漏。

按照部署,我與荀攸、賈詡、曹洪同許攸守大寨,夏侯惇、夏侯淵領一軍伏于左,曹仁、李典領一軍伏于右,以備不虞。教張遼、許褚在前,徐晃、于禁在後,曹操自引諸將居中,打著袁軍旗號,軍士皆束草負薪,人銜枚,馬勒口,黃昏時分,望烏巢進發。

等曹操出發後,留守的曹洪令軍中兵將早早安歇以養精蓄銳,待到三更時分叫起兵士準備迎接袁軍的進攻。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46 PM

第七十二章

璀璨的群星在晴朗的夜空里閃爍著,彎彎的月亮將來自太陽的光輝化做自己的榮耀反射在這片廣闊的土地之上。

月光下的曹營之中到處是忙碌的身影,士兵們按著順序領取了口糧後就著半熱不涼的溫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平日里看似沒多少用處的訓練在這個時候顯示出了成果,十來萬人都默默的干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人大聲喧嘩,偶爾稍微大一點的聲音是各級的將領在給手下各級將官分派任務。

在荀攸的陪同下巡視大營的許攸看著這一切有些不解地問道:「這些將領為何不請示中軍卻各自行事?」

荀攸道:「子遠有所不知,主公麾下設有軍事委員會負責處理軍務,在軍事委員會之下又設有參謀部負責制定軍事行動的具體細節。眾位將軍要做的事情主公已經分派過了,各位將軍憑主公手令到參謀部領取任務書,依照任務書上的計劃行事即可,所以不必派人到中軍請示。」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按照事先制定的方略行事不是紙上談兵又是什麼?許攸對此很是不屑一顧,但初到曹營就指手畫腳似乎有些不妥,但等到了名日那就大大的不同了,立下大功再加上與曹操是少年故友,一定會被偎依重任,到那時候自己一定建議把這個可笑的參謀部取消就是了。打定主意後,許攸也就沒有表示什麼。

又向前走了一會,許攸發現前面的一片營房與其他的其他的營帳似乎不太一樣,但蒙的一看卻又說不出來具體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但這片營帳與其他的營帳之間一道明顯地空白地帶還是凸顯出一種異樣。許攸還發現凡是從附近經過的曹兵都會向里面探頭探腦的張望一番,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眾人的目光。里面也有不少的人影在晃動,像是做什麼事情。

「那里去不得!」當許攸懷著好奇心想到那片營地里看一看的時候,卻被荀攸給攔住了。

許攸道:「里面住的是什麼人?為何去不得?」

荀攸微微的笑了一下。那是一種發自內心地笑,沒有絲毫的做作,他說道:「那里是女兵營!」按軍令即便是主公,沒有得到女兵營將領許可也不能入內地。」

許攸脫口而出說道:「這里面莫非就是能抵三萬大軍的歌妓營?」

一聽這話荀攸就知道壞了,果然!凡是聽到許攸話地曹兵都對著許攸怒目而視,若非他陪在他身旁的是軍師荀攸,估計現在已經被揍的趴在地上喊救命了。

現在的女兵營與當初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除了經常性的到軍營里面演些小節目,幫著洗洗被褥、縫補衣服以外,這些女兵還負責戰場救護。尤其是這幾年她們跟著華佗學了專業地急救技能更是如虎添翼。要知道,在很長的時間里。在戰場上直接被敵人砍死的人其實很少。

不少的士兵都是因為沒有醫療救護死于失血過多,或是感染了破傷風等疾病在痛苦之中艱難而又無助的等待死亡。而且在當時除了將領以外,士兵中的輕傷員還好,倒在戰場上的重傷員即使是自己所在的一方獲得了勝利也很難活下來,好一點的將領會放任他們自生自滅,而心狠一點的都會在清理戰場的時候將不能動的重傷員不分敵我的補上一刀。而現在有了這些女兵。只要不是在戰場上死的透透的,一般都能救地過來,即便是少了只胳膊斷了條腿也比丟了性命要好的多。所以這些女兵在曹兵的眼里一個個都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就連曹軍中傲氣沖天的虎豹騎見了這些女兵都乖乖的,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沒有受傷的那一天。

可到了許攸嘴里,怎麼著?這些被曹兵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就連放到眼睛里都害怕眨眼的時候夾到,要用根小棍子把眼皮支起來的心肝寶貝卻成了歌妓啦?

看著附近曹兵的眼睛里都快要冒出火來,而隨同一起來的幾個護衛不但有人握起了拳頭。更有人把手已經放到了刀柄之上。惟恐出了亂子的荀攸忙拉起許攸離開這是非之地,而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犯了眾怒的許攸,這個時候還在心里盤算以後已經如何勸曹操把女兵營解散了,因為在他看來這太不成體統了。

在陷陣營駐扎的地方,郭丙和正纏著整理隊伍的高順。企求高順能帶上他一起出戰。就見郭丙和陪著笑臉又是作揖有時鞠躬地說道:「師傅啊!比我的親爹還要親的師傅啊!您就讓我跟著去吧!我保證不拉您老人家的後腿!我給您施禮啦!師傅!您別走啊!」

高順連正眼都不看他一下,只是淡淡地說道:「滾一邊去!」

別看郭丙河對著田豐和沮授這兩位大賢能從容不迫的侃侃而談,但碰上高順就像是見了貓的耗子一樣是一點脾氣也沒有。從被收養後十歲起就跟著高順習武的郭丙和知道自己的這位師傅大人現在很生氣,要是再不知趣的話挨頓揍是小,可在那群後進的小家伙面前被師傅揍了的話,這人可就丟大了。所以他垂頭喪氣的躲到了一旁。

跟在高順身邊的郭乙玄拍了拍一起摸爬滾打十來年的老兄弟的肩膀說道:「兄弟!高師傅是為你好。帶你出去丟人是小,丟了小命就不好了!你手上的功夫畢竟丟下五年了。」

郭丙和郁悶的撇著嘴說道:「我那里丟下啊!這幾年我每天也都在練啊!好哥哥!你倒是幫我求個情啊!好歹當初在陷陣營里我也是少有對手的。不然先生也不會派我出去當臥底。再說這半年多我不是也常跟著練嗎?」

「還好意思提當初!半個月前是誰讓後來的那群小子給揍的找不著北的?再說了,派你去當臥底,是因為先生看你小子讀書機靈,又不是因為你的功夫好。」郭乙玄抬腿踢了他的屁股一下後說道:「兄弟!也不瞧瞧你屁股上的肉都快能滴出豬油來了,還有你這肚子,雖然油水趕不上豬下水,可刮刮也能讓兄弟們過個好年。你還是去先生身邊幫忙處理文書吧!這可是多少兄弟都羨慕不來的好差事啊!自從不讓將領私養部曲以後。我們這些老哥們那個不想回到先生身邊報答他老人家的恩德,你能有這個福分還不知足,小心其他幾百個老哥聽到了,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不提這還好,郭丙和一聽這話眼圈利馬就紅了,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他嘆息道:「哥哥你也不是不知道,能在先生身邊侍候好是好,但先生……先生實在……實在太會使喚人了!從早上睜開眼到晚上睡覺,先生給每個身邊的人安排的活都是滿滿的!一個人都當十個人用。最讓人難受的是我們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先生卻躺在搖椅上教典大人唱歌!你也聽過他唱歌了吧!除了難聽還是難聽!命苦啊!」

郭乙玄帶著疑惑問道:「我去看你的時候都是見你們幾個坐在那里閑地發呆。那有什麼活讓你們忙成哪個樣子?」

「你當我們願意坐著發呆啊!可不坐不行啊!」郭丙和帶著苦腔說道:「先生不是讓我們核對地圖就是校對書籍,要麼就是給個東西讓我們劃出圖紙來。你看看我……屁股都坐大了!那拿今天來說吧!先生說賈詡大人那人手不夠,就把我們幾個給派去幫忙,哪制定作戰方案那里是人干的活?先不說什麼陣形排列、兵種配置,光是為了預防失敗就制定了十幾種補救地方案。從天亮一直忙到天黑,連上茅房都是跑著去的!聽說打完後還要進行總結!……嗚……我寧可到殺場之上被砍上幾刀也不想在去受那份罪啦!」

「先生不是講過嗎!不打無準備之仗!未算勝先算敗!」郭乙玄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兄弟!哥哥很同情你!」

看了看各小隊已經整對完畢。郭乙玄說道:「我該歸隊了!兄弟!我這一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有想見的時候,我要是去了的話,別為我難過!我們這些十幾年前早就該餓死荒郊野外的孤兒能活到今天已經夠本了!我拜托你和那些在先生身邊地人一件事!照顧好先生!」

「我會的!」郭丙和抱拳道:「保重!」

用力拍了拍牢牢的固定在左胳膊上的鐵盾,鐵盾發出沉悶的聲音,郭乙玄沒有再說什麼,他跑向隊伍跟著高順向殺場行進。

大營的轅門旁曹洪立在馬上審視著川流不息的隊伍,不時有校尉前來報說有那些人馬已經到達預定地點,那些人馬還需要多少時間。還有參謀部派來的隨軍參謀在一旁一刻不停的記錄著記要,並根據這些記要對照手中的任務書,偶爾也會出言提醒曹洪有那些部隊沒有完全按照參謀部地作戰計劃去做。

在旁邊很用心地看著這一切的馬超覺的很有意思。幾乎一出生就在軍營里的他很能夠很快地就洞察到這樣做的好處。在大規模作戰的時候,除了將官的勇猛、士卒的精悍、士氣的高低這些因素外,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一場戰斗勝負地關鍵就在于各將領或者說是各部隊之間地配合。特別是在戰斗的初期,如果各將領之間配合不好地話很容易形成孤軍作戰或數面受敵的不利局面。在西涼與外族作戰,那些兇殘的異族騎兵之所以難以戰勝。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因為守邊的將領沒有細致的作戰計劃而盲目出兵。在許都待了這麼長時間,尤其是這次隨同曹軍來到官渡,讓他學到了很多東西,看來當初在父親面前力爭來許都做人質還真是對了。以前就聽說過曹軍軍令如山,謀定而後動,但遠隔千里。傳言並不可信。但今日所見才知道這個傳言還真是事實。現在馬超真很想把那些任務書拿過來仔細的研究一下,看看曹軍是如何布置十幾萬的作戰的。

高順帶著陷陣營來到了轅門。他將任務書交給門前的參謀核對的時候被馬超注意到了。

這個帶隊過來的人與其他的曹軍將領有很多的不同之處,而他所帶的隊伍也讓人看不明白。帶隊的人穿的是一身沒有標志的輕甲,看不出官職的高低,但核對任務的參謀即便是對曹洪不過如此的客氣的舉動上,再加上曹洪也向此人抱拳適意的表現上看,此人應該官職不低。但為什麼以前自己竟然在中軍大帳里沒見過此人?要知道,除非是特別機密的會議,一般的軍情商議馬超都是能夠參加的,畢竟他是朝廷封的都亭侯、偏將軍。

馬超又那里知道轅門前的那個參謀也是出自我的門下,他見了高順還要叫聲高師傅,能不客氣嗎?而曹洪知道高順是我的心腹,就憑他家的產業在我的指點下這幾年翻了好幾翻的情分上,這為被人稱為要錢太守愛財如命的曹洪將軍對高順自然也要禮讓三份。

領隊的人奇怪,這個隊伍就更奇怪了。從出去的順序上看,這之三千人左右的隊伍竟然還在赫赫有名的虎豹騎之後。雖然不清楚此次曹軍具體的部署,但從剛才出去的這些軍隊的兵種和所攜帶裝備的精良度上,馬超還是能夠分析出來這些部隊的大概用途。向最先出去的盾牌兵以及交織在一起的長槍兵,從他們攜帶的厚重的盾牌和數量眾多的矩馬很明顯是在最前沿準備抵擋袁紹軍隊的第一次沖鋒的,而後的弓箭部隊自然做是支援用的;再往後的長刀兵和刀盾兵是第一刀防線的預備隊。後面又是盾牌兵和長槍兵,顯然是第二道防線。而且越往後,士卒越是精悍。依此類推,這個緊跟著虎豹騎出現的隊伍應該是曹軍的精華所在。

這個奇怪的隊伍中的士兵全身血紅的鎧甲看起來殺氣騰騰讓人膽寒,但從他們的臉上興奮的表情上看,似乎並不是久經戰陣的百戰雄師。可若說是初次上陣吧?從他們穩定的步伐和整齊的隊伍上看卻又不象!這些士兵的背後都背著兩根投槍,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會想要是這些投槍擲向自己會是什麼樣的場景——實在是讓人心驚肉跳!

而最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地方就是,配合他們左手盾牌的不是刀。

而是一把闊劍!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48 PM

第七十三章

從轅門穿行而過陷陣營的兵士讓馬超滿腦子都是問號。雖然固定在兩支投槍之間的武器並沒有出鞘,但從鞘的形狀還有握手處柄的樣式上,馬超確定這支奇怪的隊伍用的武器是劍,而且是一種比現在常見的窄劍至少寬了一倍以上闊劍。這樣說來,這支正在行進的隊伍竟然是已經消失了數百年的古老兵種——劍盾兵。

劍盾兵在歷史上並非沒有出現過,相反——劍盾兵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曾作為近身格斗的主要兵種在軍隊之中占據著主導地位。但隨著冶煉技術、戰術演變的發展,配合單手盾牌使用的武器中,最好的武器是刀已經成為了一種常識。

在冷兵器時代,武器裝備按用途可分為進攻性兵器和防護裝具進攻性兵器又可分為格斗、遠射和衛體三類;常用的格斗類武器之中分有長、短兩種。其中短兵器通常是以刀、劍為主;長兵器通常用槍,長刀、戈、鉞。

至于其他兵器也不是沒有,但因為一些原因很難在軍隊中形成有效的戰斗力,所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秦朝成為春秋戰國最後的勝利者除了很多為人所知的因素外,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為秦在鑄造青銅武器的時候采用的是以合金鍛造技術。在當時這種鍛造技術是很先進的,秦人在鑄造劍的時候根據實際需要在劍脊、劍刃上使用不同合金配比鑄就了——復合劍,通過合理的比例使得這種復合劍脊韌刃利,不易折斷。當秦國的將士揮舞著青銅劍橫掃六國統一華夏後,隨著鐵的冶煉水平的提高,特別是漢武帝時期出使西域諸國的張騫帶回了精鋼的提煉技術,流行于春秋戰國時期的青銅劍,逐漸讓位于鋼鐵劍。劍體日益窄長而劍鋒更加尖銳。

刀——作為一種殺傷力強大的格斗武器在青銅時代沒有什麼優勢可言,就刀的特性上看,青銅這種金屬並不適合做鍛造成刀。刀的發展取決于冶煉技術的進步,鐵器的出現,特別是精鋼的出現為刀的發展帶來了契機。漢武帝與匈奴作戰的時候已經開始使用環首的長鐵刀,雖然直到東漢時期還是刀劍並用,但環首鐵刀更為普遍,而且在由放下鋤頭的農民組成的軍隊中,在人員資質良莠不齊情況下使用刀作為武器的話更容易迅速的形成戰斗力。所以到了東漢末年這個時期,刀已經成為各諸侯裝備麾下士卒的主要武器了。

劍——作為一種歷史悠久的武器已經不能單純的把它看做是一種殺人的兇器了。經過了長時間的演變,劍已經升華成為了一種象征。歷代的帝王將相,無論會不會武功,都以佩劍為榮,王孫公子也多佩劍為裝飾,劍的意義,可以說已經遠遠超過了一件普通的兵器。作為權利的象征。天子賜給欽差大臣的就是尚方寶劍,卻從來沒聽說過其他的什麼尚方寶刀或尚方寶槍。

實戰之中關于用刀和用劍孰優孰劣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眾說不一。

因為劍本身設計上的特性,它在殺傷敵人的同時還有可能傷到使用者,這種雙刃武器並不是一兩年能掌握得了的。習武之人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叫做,三年練刀、十年練劍。由此可見刀要比劍好練的多,但不能否認的是劍在難練的同時卻有者刀無法比擬的優點。兩面開刃的劍在有效攻擊面積上要比刀多了將近一倍,而攻擊方式也比刀復雜了不少。相比較而言,軍中的武將在選擇短兵器時大部分的人還是喜歡用劍。

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的馬超實在是震驚!從小就在軍營里打滾長大的馬超十分清楚要訓練出一隊劍士有多難。在步兵之中,把一百個老百姓訓練成一隊槍兵需要的時間是三個月,若是訓練成一隊刀兵則需要半年的時間。這些時間指的是形成基本戰斗所需要的時間,若是想練成精兵那需要的時間就要長上很多了。但倘若是想把這些人訓練成一隊劍兵的話,那就實在不好說了,因為培養一百個能征善戰的劍兵,需要投入的精力和時間比培養一個好的中級將領還要多。而剛剛從自己眼前經過的這支完全由劍盾兵組成的部隊竟然有三千人左右。這絕對稱的上是一個大手筆。

若是這支部隊真的是曹軍之中的精銳的話,那麼他們絕對是一股讓人不能輕視的力量。

陷陣營出去後,跟在後面的腰插兩色旌旗,手持號角戰鼓的傳訊兵,再後面就是曹軍的心肝寶貝女兵營的女兵了。這些女兵的隊伍很是散亂,有不少的女兵現在已經是嫂子大媽了。這些潑辣的媳婦們領著還有些清澀的小丫頭們提著大包小包還有不少的擔架。一邊走還一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聽。有些個膽子大一點的還指著轅門前的幾個將領嘀嘀咕咕,從她們不時發出的笑聲上可以判斷的出。估計是在開某位將領的玩笑。

以曹洪為首的幾個將領對此是視而不見,沒辦法啊!一來是這些女兵在曹兵中擁有很高的威信讓每個想出歪點子的人都有所忌諱;二來嗎,這群大姑娘、小媳婦的頭——趙雨出了名的護短,得罪了她們就等于得罪了趙雨。趙雨不但是女兵營的將領而且還是現在已經從兗州公塾擴大成朝廷公塾的武術總教頭,包括曹洪在內的這些個將領都有子弟在那里就學。而在趙雨的背後還有一個膽大包天、行事無所顧及的郭嘉在撐腰,這位郭大人可是連主公都敢算計的主!所以她們只要不是做的太過分,不管是處于溺愛還是處于其他的什麼原因,大家都會當做沒看到。

和曹軍大營里一片忙碌的景象不同,袁紹大軍那綿延近百里的大營之中充滿了太平景象。自從退軍三十里從先扎營後,已經很久都沒有大規模出兵與曹軍交戰了。幾次小的沖突都是為了對付騷擾補給線的曹軍騎兵,但也是一觸即走並沒有多少傷亡。雖然最近糧草有些緊張,飯菜中的油水的沒有剛到官渡的時候那麼多了,不過審配大人已經從後方調集的足夠的糧草過來,現在這些米糧已經到了烏巢。聽前往烏巢向淳于瓊將軍傳達軍令的兄弟回來說,那里現在已經堆滿了新收的谷米、肥美的豬、羊,還有那數也數清的美酒,光是聽聽都讓人不停的流口水。都怪曹軍那些神出鬼沒的騎兵,若沒有他們的搗亂,現在應該已經可以圍著篝火順著嘴角流著油水啃烤肉了,據說過了這兩天主公就會安排大隊人馬前往那里運糧過來,相信這樣美好的日子就要到來了。

當然,袁紹大營之中也不是人人都在高枕無憂的睡覺,有河北四庭柱之稱的高覽正值守夜。他騎在馬上帶著二百部曲在中軍大營里巡視。本來象高覽這樣的高級將領就算是守夜也不用親自在營中巡查,只需派副將督察崗哨就行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高覽坐在自己的大帳中沒由來的感到十分的煩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所以干脆帶上親兵出來巡視來打發這無聊的黑夜。

不知不覺間已經轉了大半個中軍,一路上看到地情況高覽還是很滿意的,數月的征戰雖然讓兵士十分疲倦,但值夜的士卒都在盡職盡責的堅守崗位。

這樣的景象很大程度上緩解了高覽煩躁的心情。這些中軍的精銳都是跟隨袁紹多年的老兵了,當初就是這些士兵擊敗了公孫瓚不可一世的白馬騎兵,使得袁紹經過連年的苦戰成為了北方的霸主。看著這些腰桿挺的筆直的老兵,高覽不由得想起了顏良和文丑這兩位與自己齊名的河北上將。

通過和曹軍將領的較量,高覽知道顏良、文丑死的雖然又算冤卻又不算是太冤。冤的是,這兄弟倆糊里糊涂的就被曹軍將領不顧規矩,以多打少給斬殺于兩軍陣前了。不冤的是,以這兩人不把他人放在眼里傲慢輕敵的秉性,就算曹將不用這樣的戰術,這哥倆也未必能保住性命。夏侯淵、許褚、張遼、魏延等等……挨個數過去。曹營之中武藝與自己伯仲之間的不在少數,若非高覽上陣的時候加著十分地小心,只怕也要步上顏良他們的後塵了,而且聽說這幾個人還並不是曹軍之中最厲害的武將,武藝最高的好像是前一段時間在土山上唱歌氣的主公渾身發顫的典韋。據說當初這個典韋在馬下血戰天下第一猛將呂布也不落下風。如果和他交手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就在高覽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有人喊道:「將軍快看!那邊像是著火了!」

高覽在馬上就是一驚,攏雙目向東北方望去,就見火光滿天,滔天的大火像是把天上的雲彩都點燃了。高覽不愧是河北名將,略一張望便斷定是烏巢出事了!心中暗道一聲:「糟了!」撥馬就向袁紹的寢帳飛奔而去。

白日里飲酒有些過頭的袁紹此時正醉臥寢帳呼呼大睡,聽到外面超雜聲一片。隱約中聽到有人高聲喊叫自己。仔細聽了聽卻是高覽的聲音。

想是出了大事的袁紹忙問明原由,聽得烏巢火起不敢怠慢急出帳召文武各官。商議遣兵往救。

張頜進言道:「某與高覽同往救之。」

高覽也道:「請主公傳令,某願與張頜前往。」

自持已是謀臣之首的郭圖見張頜不等自己發話就出言獻策,而高覽竟然還隨聲附和,他大為生氣地說道:「不可。曹軍劫糧,曹操必然親往;曹操既親自出馬,營寨必然空虛,主公可縱兵先擊曹操之寨;曹操聞之,必速還:此孫臏圍魏救趙之計也。」

張頜反駁道:「非也。曹操多謀,外出必為內備,以防不虞。今若攻操營而不拔,淳于瓊等見獲,吾屬皆被擒矣。」

郭圖不屑地說道:「曹操只顧劫糧,豈留兵在寨耶!」再三請劫曹營。

袁紹心想:「外面火光沖天,想必烏巢所存之糧已然不保,那里有淳于瓊鎮守,曹軍能攻克烏巢應是傾巢而出,大營雖有防備,但應沒有多少兵馬了。待我襲之,定然可一戰而就攻克曹營,然後揮兵南下許都可破,到那時曹阿瞞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就在袁紹思量再三後就要下令的時候,隱隱約約的從外面傳來了一陣歌聲,雖然聽的不真切,但這首歌的曲調袁紹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當日典韋所唱的《對面的袁紹看過來》。

張頜趁機說道:「主公!這定是曹軍的激將法,引我軍前往攻之!可見曹營必有防范,還是解救烏巢為上!」

郭圖說道:「不然!曹操詭計多端,他這麼做看似引我去攻,實乃虛張聲勢,此等謀算卻是你這武夫不能識破的。」

袁紹稱善乃遣張郃領前軍十萬前往官渡攻擊曹營,高覽引中軍二十萬,接應張頜;遣蔣奇領兵兩萬,去救烏巢!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49 PM

第七十四章

官渡曹軍大營之中,曹操手下眾謀士在中軍大帳外面或獨善其身的一個人立在一旁,或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但所有的人都時不時的向烏巢方向張望。

我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帳外這些人所站的位置,從心理學的角度看,當一個人處在一個集體里的時候,在可以自由選擇的情況下,無意識間每個人所選擇的位置往往能反映這個人的內心情況和為人處世的準則。

比如現在劉曄與賈詡兩人一西一東站在最外面,他們始終和里面的人保持著恰當的距離,即沒有遠到讓人一眼望去格外的顯眼,也沒有近到讓人主動去找他們說話。有意思的是如果將中軍大帳的帳門作為中心點的話,用三條線連接中心點劉曄和賈詡,恰好是一個等邊三角形。這正好符合里後人對他們的評價,這兩個人都是闔門自守,退無私交的自保之臣。但兩個人還是有所不同的,賈詡側身而立,劉曄則是微閉著雙眼面向眾人。這似乎表明,賈詡雖然一切以自我為中心但又時刻注意觀察他人的動向;而劉曄則是一種刻意的離開中心的焦點,但一條扯不斷、撕不爛的線又牽引著他,使他不由自主的圍繞著中間的焦點打轉。

荀攸的位置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他站在帳門正前方偏西一點的地方,正好處在劉曄與中心點的那條線上。這似乎並不能說明什麼,因為若是曹操在場,那麼他一定會站在中心點上。而荀攸現在所站的位置,正好就是曹操在場的情況下他該站的位置,絲毫沒有偏差。但這正好說明了荀攸做人中規中矩,既不逾越也不退讓的性格,也從另一方面反映荀攸人前人後的表現。用二十一世紀的話說就是領導在于不在都一個樣。

許攸在荀攸的附近來回的踱步,他行走的姿態很奇特,所走路線也讓人回味無窮。背負的雙手說明這個人對自己很有信心,標準的士大夫步伐表明他很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為榮;許攸每次都是從荀攸的左手邊走到右手邊,然後在那個十分靠近中心點的地方停下來後用一只腳在地面上無意識的蹭上兩下,而後又走回到起始的位置。從許攸現在表現出來的情況分析,他是一個很向往最高權利中心的人,但似乎是又有所顧及,這和他每次饒過荀攸表現出來的無視他人的舉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來他是一個內心充滿矛盾的但又一心向上的人。

光顧著看別人了。我忽然想自我分析一下。此刻的我所在位置是一個避風的地方,舒服的坐在一把椅子上。為了御寒身上還蓋著一條毯子,手里捧著一把小巧的茶壺。這又說明了什麼呢?我苦思了半天卻得不出結論,只能在心里自嘲道:「何止是醫者不自醫,搞心理研究的不也是能分析出來別人、卻分析不出來自己嗎!」

時間永久不變的一分一秒向前移動著,但等待中的人們總是感覺時間過的很慢。終于!在焦急等待了大半個晚上後,我們看到了烏巢方向是火光沖天。

賈詡動了。在看到火光後他立刻轉身走進了中軍大帳旁邊的一個帳篷里,那里是參謀部的所在地,那里現在雖然很是平靜,但相信戰事一起就要開始忙碌了。

劉曄沒有動,今晚他現在沒有軍務在身;荀攸沒有動,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我也沒有動,因為我懶得動;而許攸動了,他一臉興奮的快走了幾步才停了下來也不在動了,我注意到他現在所站地方就是他剛才蹭腳的地方。

仿佛是察覺到我在注意他,許攸側目看了我一下。眼神中透著一種奇怪,里面似乎是包涵著很多的不屑?

我得罪過這個人嗎?

秋季的夜晚總是伴隨著不大不少的秋風,和帶著濕潤氣流的東南風不同,秋天的西北風吹在人臉上是那樣的干澀。在這個風干物燥的時節里,本就是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發生火災的時候。卻有人正趁著這月黑風高為非作歹的大好時候舉著火把四處放火。

烏巢袁軍屯糧的地方,數千曹兵正放開手腳撒著歡在堆積如山的糧草堆里東點一下、西燒一下。風雖不大,但也足夠將火勢吹大,何況不但有人在玩著命地放火,還有人在追殺前來救火的人。

隨手砍翻了一個被大火燒蒙的袁兵,典韋騎在赤兔馬上看著手下的兵丁玩的這麼高興。

自己卻要為這幫兔崽子們把風心中大為不快。突然他看到了一堆堆的陶土壇子立刻高興了起來。

催馬來到陶土壇前探身抓起一個來然後拍開泥封,提到鼻子前嗅可一下後典韋連說:「好酒!好酒!」說罷就著酒壇就想往嘴里灌。「將軍!」跟在左右的親兵忙提醒道:「會被主公罵的!」

典韋聽了親兵的話吧嗒了吧嗒嘴,用力往肚子里咽了口唾沫後嘆息道:「怪可惜了的!」說著將酒壇砸了出去,飛出去的酒壇落在壇子堆上面砸爛了七八個壇子,濃郁的酒香立時飄蕩起來,讒的典韋哇哇大叫道:「給老子燒了!」

望著滔天的火焰曹操忍不住喜形于色,看來許攸說的不錯,這里囤積著審配從鄴城運來的所有的糧草,這把火一燒,袁紹的百萬大軍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在營寨外面與見到火光從附近趕來救援的袁軍張遼和許褚來報:「主公!外面的袁軍已被我等殺退。」

曹操喜道:「甚好!」

于禁領著親兵抬著一員袁軍將領來到曹操馬前說道:「主公!寨內的袁軍已為我等殺散,且擒獲了主將淳于瓊,請主公發落。」

淳于瓊與曹操那是老相識了,在何進手下時同為西園八校尉,所以曹操對他還是格外的客氣。聽說老友被手下俘獲,曹操跳下馬來到淳于瓊進前說道:「仲簡!別來無恙乎?」

淳于瓊心里正惱怒著呢,喝了幾壇子剛從後方送來的美酒正睡的舒服著呢,卻被人在大帳里直接給捆了起來。本來酒勁就還沒過去的淳于瓊。被外面的小風一吹更加是頭暈腦漲,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斜著眼一看,樂了!這個人他認識!

淳于瓊大大咧咧地地說道:「這……這不……不是是曹吉利嗎?怪……怪了!你小子……怎麼長胡子了?不……是……說太監不長胡子的……嗎?哦……我忘記了!你爺爺是太監……你不是太監……呵呵!」

曹操心中大怒!在洛陽之時淳于瓊就曾多次譏諷曹家出身低賤,沒想到今日成了階下囚了還如此狂妄!尤其是當著怎麼多手下的面,被人揭可老底,如何能讓曹忍的下這口氣。當即就要下令命將淳于瓊的人頭砍去,但轉念一想後曹操冷然一笑道:「你我為故交,同朝多年,此次為某所擒。但念及舊情就饒了爾的性命!」說完後吩咐人割去淳于瓊以及所俘獲一眾袁軍士卒的耳鼻手指。

袁兵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伴著劈啪做響的洶洶烈火在烏巢上空回蕩。

做完這些事情後,典韋帶著放火地人也回來了。曹操見該燒的已經都點燒了。就要傳令回軍。

張遼進言道:「主公!我們是否該繞道而行。」

曹操明白張遼的意思,袁紹見烏巢起火,想是會派重兵前來救援,而這次出來偷襲只帶了這麼點人馬,而且一路急行軍來到烏巢又與袁軍連番交戰,士卒已經開始疲憊了。如果在歸途之上碰上大量的袁軍就危險了。

曹操贊許地看了看張遼說道:「無妨!奉孝已有所布置。袁紹現在應該在傾盡全力攻打我軍在官渡的大營,即便派人來救烏巢,人馬也不會太多。我們從原路返回即可。」

什麼布置?原來我雖然知道袁紹不會大隊人馬前往烏巢救援,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在各給負責第一道防線守衛任務的將領下了,見到火起就讓在官渡大營外防備袁紹襲營的部分士兵一起高唱《對面的袁紹看過來》的命令。

張頜在前軍緊急的調集著人馬,在他的建議被袁紹否決後,張頜雖然心不有甘,但也無可奈何。本來袁紹軍中議事就很少讓武將參言,若非是田豐、沮授被監禁,許攸失蹤,審配回了鄴城,陳琳、荀勘、逢紀在青、幽、並三州鎮守,目前袁紹身邊像樣的謀士只剩下一個郭圖的話,類似這樣的軍議根本就論不到武將出身張頜開口發表見解。

作為威鎮一方的將領。張頜對這次曹軍偷襲烏巢有自己的見解,在張頜看來,曹軍的這次行動說明曹軍已經到了山窮水盡,只能孤注一擲的地步了,只要能挺過這段時間,曹軍必敗。烏巢所囤積的那麼糧草。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燒的完的。只要能派出大軍兵發烏巢,一定可以搶救出不少的糧草出來。這些糧草即便不多,也應當足夠堅持到後方再發來糧草。而且去救烏巢除了這些好處外,還很有可能碰上曹操,若是能以重兵擊之,活捉曹操並非妄想。

張頜在這里暗生悶氣,高覽也不好過。

高覽知道這次襲擊曹營的重要性,既然主公鐵了心不救烏巢而是要取官渡曹軍的大營,那麼作為執行這個計劃的將領,高覽還是很想打贏這一仗的。但他也深知曹軍不可小視,而且他也贊同張頜的意見,曹軍必然有所防范。但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麼就要想辦法完成主公的命令為好。只要能攻克曹營,消滅曹操指日可待。

吩咐了幾員副將抓緊時間集合兵馬,高覽自己來到了前面想找張頜商量一下。

來到前軍後高覽很快地就見到了張頜,張頜見高覽來了就問道:「高兄前來,是為何事?」

高覽道:「此番你我奉命攻打曹營,可有良策?」

張頜用手拍了拍跨下地戰馬說道:「敵情不明,倉促用兵何來良策,盡力而為吧!」

高覽說道:「敵情雖然不明,但曹軍定然不會不用霹靂車,汝可有破解之策?」

張頜道:「霹靂車威力雖強,但終究沒有弓弩精確,只要我軍能迅速與曹軍行成混戰局面。霹靂車當無大礙,我準備以十萬人馬強攻曹軍,高兄以為如何?」

張頜的這個辦法和高覽心中所想差不多,所以高覽連連點頭並說道:「甚好,不過如此一來傷亡會很慘重。以我所想,曹軍當會有伏兵于兩側埋伏,還請賢弟在到達曹營之時切末獨自攻擊,一定要等我帶人馬上來後再行強攻之事。」

張頜虎軀一震說道:「好!等高兄的人馬上來後,請高兄分兵兩路從左右攻擊,我當率隊直攻曹操中軍。若有伏兵,高兄可分而殲之。若無伏兵你我一同夾擊曹營,此戰或許還有一搏。

二人定計後,前軍的隊伍也整理完畢,張頜帶領十萬袁軍向官渡緩緩而行,而且每行出五里就讓士卒休息一會。高覽則回歸本隊,催促手下盡快集合隊伍。這次出動的三十萬兵馬可以說是袁紹的看家部隊。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兵了,所以雖然深更半夜被叫了起來,但很快的就能按照軍令集合完畢。高覽檢查了一下,該帶的東西都帶齊了,便下令出征。

袁紹在下令讓張頜、高覽前去襲去曹營後便在中軍大帳之中等候前方的消息,在他身邊聽用的也就是郭圖等人了。不時有探馬將前方的情況報于郭圖,郭圖整理後再稟告于袁紹。

郭圖正皺著眉頭聽著探馬的報告,張頜帶著人馬已經出營了,可出營是出營了,但這行軍的速度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似乎也太過于緩慢了。難道這個張頜他不知道什麼是兵貴神速嗎?還是他有意在拖延時間。

這時候奉令到各營視察軍務的辛評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看了四周後對郭圖小聲嘀咕道:「適才我在前軍看到高覽與張頜在一起。」

郭圖一聽當時這火就上來了,難怪行軍如此緩慢。這兩個武夫定是因為剛才在主公面前獻計未果,對自己懷恨在心,張頜行軍磨磨蹭蹭一定是不想和曹軍交手。好讓自己所策劃的此次攻擊曹營之事失敗。好你個高覽!好你個張頜!郭圖問道:「可曾聽到他們談些什麼?」

辛評搖頭道:「離得太遠,不知道他們在議什麼。」

正為烏巢被襲,糧草盡失煩躁不安的袁紹在帳中聽到郭圖在和人講話就問道:「可是有軍情來報?」

郭圖忙進到帳內說道:「是有軍情,探馬來報,張頜帶隊出營後半個時辰走了十里。」

用力地拍了下桌子,袁紹怒道:「半個時辰才行十里。張頜是懼戰了嗎?」

郭圖說道:「非是懼戰。適才張頜曾進言想去解救烏巢,主公未允。定是心有不滿,所以才故意拖延。」

袁紹憤然說道:「張頜安敢如此?」

郭圖道:「主公!若是被曹軍知曉我軍前去襲營必然有所防備,此戰就難以取勝了。到時,張頜定會說是主公決斷有誤,才有此兵敗。」

袁紹氣的抬腿將面前的幾案跺翻在地喊道:「來人!傳我軍令,限張頜半個時辰之內與曹軍交戰,且許勝不許敗,否則就提頭來見!」

傳令官持令牌而去,郭圖看著傳令官飛奔而去的身影是陰陰一笑。

帶隊緩緩而行的張頜接到袁紹的命令後是牙關緊咬,但他還是接過軍令並讓傳令官回復袁紹一定在半個時辰之內開始攻擊曹營。在下令全軍加速前進的同時,張頜派得力心腹回去告訴高覽現在情況,並請高覽抓緊時間,爭取盡快的趕上來。

曹軍派出來在袁紹大營附近探察敵情的游騎兵早就遠遠的盯上了張頜的隊伍,張頜也知道這些游騎兵的存在,但也沒有好的辦法,這些比泥鰍還滑溜的探子,每人都配了兩匹上好的戰馬,稍有風吹草動就狂奔而去,比兔子跑的都快,想要抓住他們是太難了。

游騎兵們在開始的時候看到黑壓壓的袁軍從大營里出來後,行軍的速度並不快,而且似乎走上一段後還停一停。按照他們現在的行進速度,想要到達官渡至少還要一個多時辰,所以也沒太在意,只是遠遠的觀察著袁軍地動向。而現在張頜突然加快行進速度,把這些個游騎兵嚇了一跳,也不知道袁軍在搞什麼鬼,忙派了兩個人回大營報告,其他的人則四散而去在張頜大軍的附近進行搜索,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情況。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51 PM

第七十五章

我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我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欣賞著漫天的火光。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還真沒有看到過這麼大的火,半個天空似乎都在燃燒。乖乖!那里到底有多少東西在當柴火啊!而我唯一個概念就是足夠一百萬人,對了還有上萬的戰馬吃上半年以上的糧草被人給點著了!哎……浪費啊!這要是運到缺糧的地方能賣多少錢啊!

就在我感嘆浪費是人間最大的犯罪的時候,戰鼓、號角同時響了起來,來了!袁紹的大軍已經開始向我們發動進攻了。

我從椅子上一躍而起跑進了參謀部的帳篷,一進去就看到賈詡陳著臉在占據了整個帳篷三分之一大小的沙盤前沉思苦想。七八個參謀正根據探馬傳來的消息,將一面面代表敵我雙方軍力的小旗子插在沙盤上。我仔細看了看,從正面來攻的袁軍大約在六萬人左右,另外還有三萬到四萬兵力分成兩隊護在兩翼。在距離第一批袁軍大約七、八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大批軍隊正在急速趕來,從規模上看至少應該在十五萬人以上。

賈詡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對旁邊的傳訊兵說道:「告訴左軍的夏侯惇將軍和右軍的曹仁將軍,讓他們務必按照原定計劃執行,無論中軍出現什麼情況,沒有軍令都不得出擊。」說完後他又把目光放在沙盤上。

我走到賈詡旁邊問道:「文和可是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

賈詡說道:「曹仁將軍帶五萬人馬正面防御,袁軍以十萬來攻,若是袁軍不計傷亡拼死沖鋒,必將是一場苦戰。我怕左右兩軍看中軍危機提前出動,若是那樣當第二批袁軍到達之時,我軍就危險了。」

我心里這個納悶啊!以前看《三國演義》的時候這一仗曹軍應該勝的很輕松的,怎麼到了現在卻成了苦戰了?看來袁紹派來攻打曹營的將領絕對是個人才。我可要搞清楚是誰這麼猛啊!能讓賈詡感到棘手,我問道:「袁軍是何人領軍?」

賈詡說:「據探馬回報,當是寧國中郎將張頜。」

五子良將之一啊!要說運籌帷幄他們可能不是太行,但臨陣指揮那個頂個的都是好手。不過你張頜就是再厲害,應該也是攻不進來的。于是我說道:「文和不必多慮,雖是苦戰,然曹洪定能守住。」

賈詡也是喜歡冒險的人,他點了點頭道:「只要中軍能牽制住張頜,等袁紹前來增援的加入戰斗後,我軍左右伏兵一起。再用虎豹騎對其薄弱之處發動沖擊,當可取勝。」

就在我和賈詡議論軍情的時候忽然有人在旁邊冷冷的哼了一聲。這一聲透著七分的傲慢、三分的不屑,震的人耳朵是嗡嗡做響,想來是運足了氣後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把氣息從鼻子眼里擠了出來,才能發出這麼大的動靜。我靠!這是誰呀!從我來到這個時代以後除了我媳婦以外,還從來沒人敢這麼哼我!再說了!被老婆哼那叫幸福!你一個大男人哼什麼哼!還哼的這麼難聽!我倒要看看是那個不怕死的!

我和賈詡同時回頭一看,聲音的源頭卻是許攸!

陪著許攸一同前來的荀攸暗怪自己多事。本來出于一番好意領剛來的許攸熟悉一下情況,所以領他來參觀一下的。

可你參觀就參觀吧,人家在商議軍務,你在旁邊聽聽就是了,有什麼可哼的啊!這兩位可都不是好惹的主,郭嘉是主公最信任的謀士,賈詡也差不到那去。別看他們兩個,一個是整天懶懶散散笑嘻嘻的模樣,另一個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但曹軍之中的文臣武將個個都知道,就看他們在幾年前趁亂殺皇後、滅貴妃、火焚國丈這些事情上就看的出。全是心狠手毒的主,不到萬不得意還是少得罪為妙。

荀攸見我和賈詡面色不對,趕忙打圓場道:「子遠來後還未曾休息過,又在風中立了半宿想是受了風寒,還是隨我先去看看大夫為好。」說完就拉起許攸就往外跑。

老實人就是老實人。連編的理由都這麼爛,我搖了搖頭不再理會他們而是繼續和賈詡繼續討論軍情。

許攸對荀攸強拉在即到帳外很是不滿意,他掙脫荀攸的手後說道:「公達何需如此?他們所議不妥之處甚多,為何不讓我當面指出?」

荀攸道:「子遠有所不知,主公麾下講的是在其位才謀其政,文臣武將各有分工也各負其責。絲毫不得逾越。」

「這個可是郭嘉的主意?」在得到荀攸的認可後。許攸譏笑道:「我以布衣之身向曹公所獻的襲取烏巢穴之策,是否已經犯了這位司空祭酒大人的忌諱了?」

聽出許攸話里有話。荀攸正色道:「子遠誤會了,常言道術有專攻、學有專長,各負其責而不相互逾越正是為了發揮每個人的特長,並非為了排擠他人。子遠長于謀略,為主公獻策是份內之事,不算逾越。而今時不同昨日,昨天是戰前,而現在是交戰之時。按主公所定的軍委會法規,戰前無論任何人都可以向軍委會提出建議,由軍委會根據形勢確立方略,而後由軍委會下屬的參謀部協同主要將領制訂具體行動計劃。但到了交戰之時,除了各領軍將領根據情況臨陣指揮外,各部之間的協調指揮統一由參謀部負責。文和是參謀部負責人,而奉孝則是主公外,軍委會的主要負責人,所以今日這一戰全權由他們兩個進行戰略指揮。你我不好參言。」

許攸悻悻地說道:「難道他們制定的計劃有問題也不讓他人指出嗎?」

荀攸道:「子遠初來還不了解他們,文和料事如神、奉孝更是算無遺策,很多情況在別人看來是漏洞,但到了他們手里就是神鬼莫測的陷敵之策了。」

不已為然的笑了笑許攸就不再多言,但心里卻冷笑不止。剛才聽郭嘉和賈詡商量來、商量去,無非就是憑借騎兵之厲,但就算威名遠播的虎豹騎再厲害。最多也就是和公孫瓚的白馬騎兵不相上下罷了。當日在界橋之戰中袁紹可是只用了不到兩萬人的步兵,就將公孫瓚引以為豪的一萬白馬騎兵殺得落花流水,雖然當初在界橋指揮這些步兵作戰的麹義因為恃功而驕恣被袁紹殺了,但那些步卒尚在。也罷!反正此戰就是不能全勝,但憑借曹軍的勇猛,這中軍大營袁紹無論如何也是攻不進來的,就讓你二人吃些苦頭,等曹公回來我再獻計破了袁紹方能顯出我許子遠的手段。

這時天光已經漸漸的放亮了,曹營之外是鼓號齊鳴,殺聲震天。張頜站在高坡之上指揮著手下猶如奔流不息的洪水一般。對嚴陣以待的曹軍發動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攻擊。

利用天亮之前最黑的那段時間,袁軍地士兵推著強弩摸到曹軍的正前方。

雖然被曹軍的投石頭車發射的石頭砸壞了不少,但在視線不清的情況下還有很多強弩到達了發射位置。將強弩射出後,袁軍便直沖曹軍的第一道防線。借著強努撕開的口子,袁軍不計傷的死命往里沖。曹軍和袁軍如同攪拌機里地泥沙一樣攪到一起,投石車立時失去了作用。雙方的弓箭手這時候都派上了用場,不知疲倦的機械的搭弓射箭。根本就不用瞄準,因為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敵人。

站在高坡上指揮戰斗的張頜微微松了一口氣,借著晨曦他清楚的看到,曹軍的霹靂車就在第一道防線之後不遠的地方,只要能沖破曹軍第一道防線將這些投石車破壞掉,後面的戰斗就好打了。沒有了霹靂車,就可以可以放心的把後續部隊派上去沖擊第二道防線了。只可惜為了盡快地沖破曹軍的第一道防線,在第一次沖鋒中把所有的弩車都用上了,如果現在能有幾百輛,不……哪怕只有幾十輛弩車要破曹軍也不是難事。現在就希望高覽能盡快的趕上來。

曹軍第一線的盾牌兵有不少被嬰兒手臂粗細的弩箭連人盾扎倒在地,一個個不大不小的缺口出現了。面對從縫隙之中鉆進來的袁兵,在巨大盾牌掩護下的曹軍槍兵冷靜的一個突刺接著一個突刺將沖過來的袁軍刺番在地,用身體支撐盾牌地曹兵也拔出腰刀配合長槍兵進行防御。沖在最前面地袁兵不關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都被身後的人推著涌入缺口,面對著惡狠狠刺來地長槍他們別無選擇的舞動手中的武器進行生于死的較量。一個個健壯的身體倒下了。雙方死傷的人數迅速的增加著。短短的十幾分鐘內鮮紅的血水已經開始在大地上曼延了,數百米的防線上匯聚成淺淺的小溪。

曹軍打的很艱苦,按照參謀部制定的計劃,第一道防線就是在消耗掉對方的強弩後盡可能的拖延時間,所以並沒有配置太多的兵力,加上後面的弓箭手也不過七千來人。面對張頜精心挑選出來的兩萬精銳袁軍是倍感吃力。若非憑借裝備上的優勢和平日刻苦訓練出來的戰斗力。只怕第一道防線早就失守了。失去戰斗力的傷員被身邊的戰友盡可能的救了下來,運送傷員的擔架隊像搬運糧食的螞蟻一樣按照一定的路線快速的運做著。

在兩萬袁兵不計後果的沖擊下。一千盾牌兵和四千長槍兵只抵抗了不到一盞茶功夫就開始節節敗退了。擋在第一排的盾牌大部分都被掀翻在地,所省無幾的盾牌兵在長槍兵的掩護下退到了後面。大約九成的弓箭手將剩余不多的箭支射出後拋掉已經沒有的弓並迅速的將身上的輕鎧脫下,抓起身旁的半身鎧套在身上然後拿起武器有序加入到戰團,而剩下的那一部分則用比小雞啄米還快的速度手腳麻利的把丟棄在地上的弓和輕鎧收集在一起,然後搖搖晃晃地走了。在這個時代,很多諸侯還是讓農兵自備鎧甲,也只有曹軍才有如此奢侈的裝備。

自從占領了富庶的徐州後,擴大軍隊規模的呼聲逐漸高漲,想想也是,在三面受敵的情況下明明有可以養活五十萬軍隊的能力,軍隊的數量卻始終控制在二十萬人左右。以前是因為只有一州之地養兵二十萬還情有可源,但既然得到徐州的財富和眾多的人口,那麼大規模擴軍自然就該提到司空軍委會的議事日常之上了。當時誰也沒想到遠在徐州的郭嘉會遙控曹昂來反對這件事。更沒想到的是他不但不贊成擴大軍隊,反而提議把俘虜呂布和劉備聯軍所得的將近十萬人馬篩選出三萬後,其他的除了少量的轉為地方城防部隊外,其余的全部發了遣散費打發回家。

這樣的建議雖然不至于讓軍中的將領群起反對,但也激起了不小的風波,不過這個提議終究還是依靠多年以來郭嘉在各位將領心中樹下的威信得到的通過。但決議是通過了,可後續而來的舉措卻更讓人覺的不可思議了,在郭嘉的建議下不但每個曹操兵的待遇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在武器裝備的配備上更是扔進了大堆金銀,一個普通曹兵所穿的鎧甲幾乎可以和其他諸侯手下的百夫長相媲美。

也只有曹軍的弓箭手,才能享受到配備兩套不同用途鎧甲的待遇。

曹洪氣定神閑的在後面指揮著戰斗,雖然第一道防線即將崩潰但一切還都在控制之中。能如此輕松的指揮一場如此大規模的戰役。在以前是根本不敢奢望的。看來幾年前出于對奉孝先生盲目的信任,而違背自己的意願,贊同擁有了徐州後並不擴大軍隊規模的決定是正確的。這些被稱為職業軍人的士兵,不但戰斗力超強,而且指揮起來也如同臂之使指。

當看到負責收集裝備的弓箭兵已經撤到了第二道防線之後,曹洪下令吹起兩長三短的號角。

聽到撤退的信號。正在浴血奮戰的曹兵和所有嚴陣以待的曹軍,鼓足了嗓門在號角之音剛落戰鼓之聲又起的時候同時大喊道:「殺!……殺!……殺!」第一個殺字出口,第一道防線上所有還能戰斗的曹兵都撲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敵人,第二個殺字出口,數倍于己的袁軍已經硬是被殺退了好幾步,第三個殺字出口,所有的曹兵果斷地脫離了敵人向後退去。而袁軍見到剛剛還猶如猛虎下山的曹軍莫名其妙就退了,有點不知所措,待曹軍跑出去數十米才如夢方醒般的追殺過去。

張頜的心隨著曹軍的三個‘殺’字猛跳了三下,看著敵軍的氣勢他差點以為曹軍要全線反擊了。若是如此。自己派出去的兩萬先鋒只怕就要全軍覆沒了。當他發現曹軍如此大造聲勢不過是為了讓敗軍撤退,不由得對曹軍如此愛護士卒由衷的欽佩。但張頜畢竟是張頜,他環顧了四周,看到後方高覽的援兵已經趕到,並且已經在按照事先的約定開始調整陣形。而前面曹軍撤退後,那百余架霹靂車已經裸露在己方的攻擊范圍之內了。這是一個機會,只要能迅速的將敵人的中軍擊潰,無論兩翼是否有伏兵,在高覽的支援下曹軍就注定了失敗的命運,雖然曹軍裝備精良作戰勇猛。但一眼看過去。曹軍正面部署軍隊的數量張頜已經是心中有數了,自己以十萬攻五萬勝算頗多。所以張頜果斷的下令全軍出擊,八萬大軍如同泰山壓頂一般向曹軍的防線沖去。

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在曹洪身邊觀看曹袁兩軍大戰的馬超被曹軍的三個‘殺’字驚的是一身的冷汗。訓練過不少士兵的馬超十分清楚,五萬大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喊出如此整齊劃一的聲音絕對不是一兩個月所能訓練出來。

從後面趕上來的高覽注意到張頜的將旗已經開始向前移動,知道戰事順利,為了避免出現意外,高覽當即下令已經到位的十萬軍隊開始前進,向曹軍的兩翼包抄過去,而其余人馬則加快整編速度。

沖跑曹軍第一道防線的袁軍很快的就到達了投石車近前,幾個沖在最前面的袁軍將領一看到曹軍丟棄的投石車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上百輛讓袁軍心驚膽寒的霹靂車完好無損的擺放在那里,附近還有許多沒有投擲出去的石頭堆積在霹靂車的旁邊。若非這東西移動不易,而且石頭也不便運送,只怕袁紹的大營早就派曹軍推著霹靂車給攻破了。在強弩和霹靂車的較量中吃過虧的袁紹,也下令仿制了不少的霹靂車放置在大營之中。所以這些袁軍的將領都知道如何使用這東西。如今現成的霹靂車和現成的石頭擺放在這里,只要掉轉車頭就可以使用了,若是不用它來攻擊一下曹軍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51 PM

第七十六章

曹兵在兩軍陣前連喊的三個殺字的時候,不但大營之外的曹兵在喊,就連留守在大營之中的幾千曹兵也習慣性的跟著鼓點同時一起吶喊。許攸聽在耳里,他好奇的問荀攸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沒有看到前面交兵的的具體情況,但許攸可不認為才剛開始打曹軍就全線出擊了。這一問可是問錯人了,要知道荀攸的強項是處理內政和對整個大局的戰略謀劃,對這戰陣之事卻不甚清楚,便叫了一個看起來快四十歲的老兵過來一問才知道,這套戰術的具體情況。當許攸聽到曹軍的弓箭兵竟然在激戰之時還忙里偷閑的換了身鎧甲,然後就當作格斗兵沖上了第一線後先是一呆,而後捂著肚子大笑起來。訓練一個弓箭手出來要比訓練一個格斗兵難的多,在各諸侯的軍隊中弓箭手的地位僅僅比騎兵低上那麼有限的一頂點,而曹軍竟然將其他諸侯都寶貝的不得了的弓箭兵當做格斗兵使用,天底下還有如此可笑的戰術。

可惜許攸不知道,曹軍的軍制已經遠遠的超越了這個時代,當其他諸侯還在拼命的擴充軍隊的時候,曹軍卻在精簡軍隊。當初百萬青州黃巾軍投靠曹操後,從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三十萬青州兵目前已經裁減到了十五萬,而從兗州和徐州征召的士卒算上城防軍也只有十來萬人,在很多地方軍民比例已經上升到一比十甚至更高的時候,兗州和徐州的軍民比例才剛剛達到一比三十,而且這個比例還在不但的降低。人雖然少,但所投入的錢糧卻又比其他諸侯多。目前在兗、徐兩州,參軍已經不再是一種負擔而是一種謀生的手段了。普通士卒的軍餉完全可以供養一個五口之家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奉養老人娶妻生子完全不成問題。而且即便是戰死,也能為家中的子弟爭取到進入軍中子弟公塾就學的資格。只要不是偷奸耍猾或過于愚笨,二三年後就又可以加入軍隊領取豐厚的軍餉了。當然,有付出才能有回報,在提高待遇的同時,曹軍對士卒的要求也水漲船高。雖然不能說每個曹兵都是放那那行的多面手,但對經過初步培訓的職業軍人來說近身格斗和開弓射箭已經是最低要求了。

雖然沒見過,但以前還是聽到過曹軍的幾位主要將領議論過此類新戰術的荀攸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瞧著許攸如此肆無忌憚的譏笑各位將軍廢寢忘食辛苦演練出來的戰術,荀攸突然發現面前的這個人竟然能讓自己從腳後跟到頭發梢都感到那樣的厭煩。

在霹靂車強大殺傷力的誘惑下,沖在最前面的袁軍停止追擊正在撤退的曹軍,幾個副將為了防止曹軍反撲回來爭奪霹靂車。這些袁軍將領高聲吆喝著,指揮親兵收攏已經散亂不堪的隊伍在霹靂車前面從新展開隊伍。

曹洪看著袁軍圍著投石車微微一笑。這些家伙真是不知道死活竟然還妄想反過來利用這些投石車進行攻擊,被一時的勝利沖昏了頭腦的袁軍將士連投石車上面已經被潑灑了大量的火油都沒有發現。當袁軍開轉動投石車的時候,第二道防線後的弓箭手將早就準備好了的火箭點燃後按照事先測算過的角度射了出去。

木制結構的投石車在經過長時間風吹日曬在這個干燥的季節里本來就是易燃之物,現在上面又被撒上了火油那還不是一點就著。一百多輛緊密排列在一起地投石車立時變成了一道熊熊燃燒的火墻將袁軍的先鋒分割開來,這突如其來的大火並沒有給袁軍帶來多少的傷亡,這里畢竟是空曠的野外。一道火墻除了延緩袁軍攻勢外並沒有太大的作用。況且後面的大軍馬上就要趕上來了,只要曹軍不反攻等後面的大軍饒過火墻就可以繼續攻擊曹軍下一道防線了。

但曹軍會不會利用這次機會進行攻擊呢?

答案是肯定的!當弓箭手射出火箭的同時,一萬五千樸刀兵已經沖了出來,幾千個被分隔在火墻之前地袁軍對上這些養精蓄銳多時的曹軍,除了被屠殺外唯一的選擇就是冒著大火往回跑,不過估計下場會很悲慘。

張頜見前軍生變,便不斷地下令加速前進,但也只能隔著無情的火焰眼睜睜地看著數千精銳一個個的倒下。張頜心里這個痛啊!這些人可都是跟隨在張頜身邊出生入死多年的親兵,其中一萬人所配備的鎧甲都是鐵甲,若非逼不得以希望速戰速決少生變故。張頜也不會首先把他們被派上來。

曹軍如同一陣吹過大地的秋風一般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唯一不同的就是秋風掃的是殘枝敗葉而曹軍打掃的是人的生命。當張頜帶領著八萬袁軍會同七、八千被隔在後面的先鋒軍饒過火墻後,地面上已經只剩下袁軍的幾千具屍體了。

當前面的戰報傳到參謀部時我和賈詡互相看了一眼,雖然沒說什麼但彼此之間都心照不喧的笑了笑。今天針對袁紹前來襲營的這個作戰計劃是我們兩人攜手完成的,到目前為止看起來效果不錯。初步統計曹軍傷不到三千、亡不過六百。而袁軍的死傷之數當在萬人以上。如此戰果怎麼會不讓我們而人暗自得意。

張頜令銳氣已失的先鋒就地休整,而其余的兵馬則分成四個軍團輪番沖擊曹軍防線。高覽見火起,雖然因為離得太遠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料想不是好事,所以他不停的下令鼓手擂動戰鼓催促全軍前進。

曹軍的第二道防線比起第一道防線來人數要多了很多,所面對的敵軍也多了四倍。就數量而言,曹軍在這里所部署的二萬人馬似乎單薄了一些。但兩軍一交手,張頜就發現,這兩萬曹軍絕對不是輕易就能拿得下來的。

和第一道防線一樣,曹軍同樣是將盾牌兵放到了最前面,但不同之處就在于這些盾牌並不是沒有絲毫的縫隙,但每個縫隙里都伸有一只長槍出來。而且曹軍也不是一條直線排列。而是東一堆西一堆的組成了很多個小圓陣。每個圓陣里都配置了不同的兵種,槍兵、刀兵、刀盾兵、弓箭兵……幾乎除了騎兵外都應有盡有了。當袁軍沖過來時,這些猶如刺蝟一樣的圓陣踏著戰鼓的節奏有地收縮,有的擴展,更有一個大陣分成數個小陣的。最前面的幾個圓陣根本就不和袁軍正面沖突,只是利用比人還高的盾牌進行防御,而且還有意的讓開不寬不窄的道路讓袁軍過去。

沒過多久,第一批沖上去的袁軍就被這些圓陣分割成很多的小塊塊。圓陣經常故意打開幾個縫隙,開始的時候袁兵是自己往里沖,但等袁兵發現凡是沖進這些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縫隙的人,都如同石沉大海一樣有去無回的時候,就再也不敢向里沖了。隨著戰事的持久,袁兵越打越心驚,明明雙方的兵力的差不多,可幾乎每個袁兵都覺的自己是在孤軍做戰四周到處都是曹軍。

張頜已經察覺到前軍的情況不是太妙,按照正常的打法應該是等第一批攻擊軍團在經過一番沖擊,消滅一定的敵人後退下來再將第二批部隊派上去。但看現在的形式,再不派第二軍團上去的話。前面派上去的人只怕要全軍覆沒了,若是在這里再損失二萬人的話,曹軍的第三道防線根本就沒有可能沖破。知道到了不能再遲疑的時候了,張頜下令第二軍團投入戰斗,待第二軍團即將沖入曹軍防線的時候又命第三軍團跟上,務求將曹軍第二道防線上的兩萬人馬全部殲滅。

隨著袁軍大規模兵力的投入,曹軍盾牌陣的運轉已經沒有那麼流暢了。尤其是最前面的幾個小陣隨時都有被沖破的可能,就在這時候,曹軍的戰鼓節奏改變了,整齊的鼓點變的雜亂無章起來。

如果在以前碰到這樣的情況。張頜可以輕易的認定這是敵軍陣腳大亂,即將敗退的表現,但經過了剛才曹軍第一道防線撤退時的情形,他知道曹軍又要開始玩花樣了。

果然,第三道防線上的曹軍開始穩步地向前推進。而那些即將崩潰的小圓陣也改變了各自地運轉方式,在後撤的同時與附近的圓陣融合在一起,如同滾雪球一般是越來越大,最後所有的小圓陣都消失不見了,阻擋在袁軍面前的是一個有兩萬人組成的巨大的盾牌陣。而正在推進的曹軍此時間分成了兩隊,從左右包圍過來。好大的胃口啊!看起來曹軍竟然想用最後的三萬人馬和已經投入戰斗的二萬人對袁軍來個里外夾攻。看這架勢分明是想來個小魚吃大魚。

曹軍的戰鼓擂出的鼓點是越來越亂了,似乎是受到鼓聲的影響。盾牌陣的邊緣呈現出一種不規則的蠕動,但就是在這種不規則的蠕動下,成批的袁兵被囊挾進了曹軍的盾牌陣後就消失不見了。

張頜一面指揮軍隊一面仔細傾聽曹軍的戰鼓之聲,沒多久他就發現了其中的奧妙,原來這些聽起來似乎雜亂無章的鼓聲里面有三到四種高低不同的音調,這些高低不同的鼓聲都有著自己各自的節奏。而曹軍的盾牌陣,就是根據這些不同的節奏變換出不同的形態。反過來再看己方的士卒,基本上都是在各自為戰。如果不盡快的設法改變這種被動的局面的話,不要說攻破曹軍大營,已經攻上去的袁軍想要全身而退都難之又難。

無奈之下,張頜親自率領最後的兩萬預備隊加入了戰團,兩方正面作戰的部隊已經是再無保留的拼出了全力。

張頜現在帶領的兩萬人可是袁軍之中絕對的精銳。袁軍之中只有不到十萬的士卒裝備有鐵制的鎧甲,其中五萬人被袁紹當作親兵留在了身邊,而其余的四萬鐵甲軍被平均分配給了顏良、文丑、高覽、張頜四個人。張頜自己的一萬鐵甲軍在沖擊曹軍第一道防線的時候就派了出去,而現在所帶的兩人鐵甲是袁紹特意派來協助張頜的。張頜帶領著這兩萬精銳鐵甲軍沖入曹軍陣營,硬生生的將曹軍的盾牌陣撕出了一個口子。沉悶已久的袁兵終于找到了發泄心中苦悶的地方了,殺紅了眼的袁兵見主將身先士卒士氣大振從缺口處不斷的沖了進去。

迫不得已,曹軍的盾牌陣只得再一次的變陣,從一個大陣分裂成了兩個中型陣。曹洪眼見中間的盾牌陣岌岌可危,忙下命他們向左右突擊以便和外圍的曹軍匯合。

盾牌陣向左右沖擊後。中間立刻閃出了一條道路,張頜抬頭一看,曹軍指揮臺已經暴露在自己的視野之中,大喜之下張頜帶著上萬鐵甲軍向曹洪攻去。

可就在張頜剛沖過曹軍的盾牌陣的時候,一隊身穿血紅色戰甲的曹軍擋住了去路。眼見勝利在望的袁軍對群殺氣騰騰曹軍絲毫沒有放在眼里,因為即便是他們在厲害,也不過只有三千人左右,只要掃除了這最後的障礙升官發財就不再是夢想了。袁軍呼嘯著就沖了過去,但迎接他們地是從天而降的投槍。陷陣營在這麼近的距離內投射出去的投槍比起強弩所發射的弩箭毫不遜色,第一批三千只投槍如同烏雲蓋頂一樣壓到了沒有防備的袁軍頭上。一千多沖在最前面地袁軍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倒了下去。

被人悶頭打了一棍子的袁軍在張頜的催動下不但沒有後退,反而同仇敵愾的沖殺了過來。高順見袁軍如此。不由得在心中稱贊袁軍主將的確不凡。看現在的情況,若是再次投擲投槍也起不到什麼效果,高順當即下令陷陣營的將士全軍突擊。

有道是兩強相遇勇者勝,三千名經過十年以上訓練的陷陣營絕對是勇者之中勇者。一時間,血肉橫飛,只見袁軍的兵士不斷地倒在陷陣營士卒地面前。張頜還從來沒遇到過如此強悍的士卒。他領親兵從後面沖到了前面,企圖挽回敗局。

從兩翼包抄過來的高覽眼看著就要和張頜匯合了,他心里清楚,只要能解救出陷入苦戰的張頜,那麼消滅已經成為疲軍的曹軍是易如反掌。可惜天不遂人願,就在這時候忽然鼓聲大做,曹軍兩翼涌出數萬伏兵,這些伏兵在夏侯兄弟以及曹仁、李典地指揮下直朝自己撲來。

而自己因為太急于匯合張頜,使部隊收縮的過快,本來應該是從兩翼包抄曹軍。現在卻被曹軍從兩翼包抄了自己,好在曹軍的兵力看起來最多也就有五、六萬人的樣子,加上和張頜交戰的五萬人,這應該是曹軍最後所能投入的兵力了,而自己後面還有十萬人馬已經整編完畢馬上就可以投入戰斗了。只要拖住曹軍這最後的力量,憑借後面地十萬機動部隊仍可一戰,不過若是主公能再派些援兵過來就更有把握了。所以高覽連下三道軍令,首先停止向張頜靠攏就地迎戰曹軍,其次令後面的十萬人馬加速前進,最後又派了使者回大營請主公再派兵出來。

高覽的想法總體來說是很不錯的。後面的十萬人馬是很快就投入了戰斗。而袁紹也派了五萬人前來增援,可惜很多時候許多事情往往是事與願違。

十萬袁軍和同等數量的曹軍這一交手。高覽才知道張頜為什麼領著十萬人卻被五萬曹軍打的如此狼狽。無論是個人素質還是相互配合,曹軍都遠勝于己方,而且在武器裝備上己方更是遠遠的落在了曹軍的後面。當身穿布衣、皮甲的袁軍士卒和有鐵甲護身的曹軍一接觸,那場面就算不是雪塊掉進了熱油鍋里也差不了多少,袁軍被殺的是節節敗退。幸好曹軍似乎沒有死命攻擊的打算,而是很技巧的驅趕著驚慌失措的袁軍向戰場的中心而去。

藏身在高坡之後的虎豹騎的兩位曹將曹純和張繡看在眼里是樂在心里,曹純樂呵呵地說道:「一看就知道,火燒投石車斬殺袁軍先鋒是文和先生的謀劃,而這驅趕敵軍之策則是奉孝先生的手筆。」

張銹也道:「不錯!文和一貫喜歡在不給敵人留後路的情況下以優勢兵力殲滅敵軍,而奉孝則最愛在看似處處留生機與人的情況下,讓人不知不覺間陷入絕境。他們兩人一張一弛,攜手之間不知道天下是否還有人能與之匹敵。」

曹純道:「好了,袁軍最後的人馬已經出動了,也到了我們出馬的時候了!」

張繡翻身上馬後說道:「上次出兵徐州,太不過癮了,今天我們好好比試一下,看誰能立下頭功!」

曹純笑道:「甚好!」二人大笑著各令一萬鐵騎朝著高覽後軍的十萬人馬沖殺了過去。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52 PM

第七十七章

與陷陣營碰面的一萬袁軍不斷的後退著,這群身著紅色的戰甲的曹兵簡直就不是人。明明己方的人數要比他們多的多,可進退之間都有一個袁兵被三四個曹軍圍殺而死,仿佛對手不是三千而是三萬,每個被他們砍倒在地的袁兵至死也沒明白這是怎麼一會事。

不過明白人還是有的,當本來是在鐵甲軍之後督戰的張頜第一眼看到陷陣營的時候就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所以他時刻注意著這支阻擋在自己勝利道路上的軍隊。他注意到,這些手持闊劍的曹軍或三人一組或五人一隊,組與隊之間又相互包容,但凡遇敵有人專使保護、而其他人則負責殺敵之事,而且在隊伍轉換之時,殺敵的變成了負責保護的、保護的變成了殺敵的,行進之間如同赤色的洪水滾滾而來將所有阻擋他們前進的生命都吞噬掉。見到這一萬鐵甲軍死傷過半心中大為焦急,這些鐵甲軍都是袁紹的心尖尖,傷亡如此之大若不能勝只怕回軍後無法交代。

領著親兵張頜沖到了第一線,騎在戰馬之上居高臨下挺起手中長槍向擋在馬前的曹兵直刺而去。那人見張頜來勢洶洶也不慌張,用左臂之盾護住上三路然後一矮身形竟然來到張頜馬前,手中之劍砍向馬腿。張頜大驚只下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兩只前蹄凌空而起讓過劍後向那名曹軍當頭踏去。眼看著此人就要被踏為肉泥,卻不了與那人一隊的兩名曹兵同是大吼一聲擋在那人面前用兩面盾牌分別架住戰馬的兩只前蹄將伙伴救下,但人的力氣畢竟有限,所謂的架住也只是緩了一下,雖然救下了伙伴但這兩人只頂了一下就本震的口吐鮮血倒在馬前。

張頜趁勢舉槍就要結果這兩人的性命,沒想到地是那名逃脫殺身之禍的曹兵沒有絲毫的憂郁,飛身撲向倒在地上的兩人。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他們的上面。

張頜欽佩此三人義氣沖天,並沒有趁機斬殺。他將舉起的長槍放下後喊道:「饒爾不死!」

見自己的三個兄弟倒下,附近幾組陷陣營的士卒趕忙前來救助,兩個小隊護在前面然後有人背起昏迷不醒的兵丁撤回後陣。

這個情況高順在後面看地是清清楚楚,當那三人倒下的時他的心里別提有多難受了,雖然明知道打仗沒有不死人的,但這些陷陣營的士卒又有那一個不是自己手把手教出來,多年以來,高順已經把這些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都當成了親兄弟、親子侄。從開戰以來他始終在留心前面的動態,那里有人遇險就去那里搶救。在張頜上來的時候高順已經注意到他了,這個騎馬而來地人分明是袁紹軍中的一員上將。若是兵對兵。這些訓練有素的小家伙並不用自己擔心,但碰上久經戰陣的將官,這些小家伙只怕在經驗上要吃虧了。所以高順已經在朝這邊趕來,但還沒到跟前就有三個小家伙倒在張頜的馬前。高順這個氣啊,這三個小家伙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即便是打不過來人。但也不應該輸的這麼快,也不應該輸的這樣慘!以前學的東西難道都讓狗吃了!

圍著張頜的十個人眼睛都紅了,從開戰以來雖然也有不少的兄弟受傷撤離戰場,但還沒有那個是被抬著下去地,可就這一眨眼的工夫就倒下了三個,其中兩個還不知道是生是死,十個人同時呼嘯著各展其能圍攻張頜。

知道這些曹兵非比尋常,張頜抖擻精神揮舞手中長槍毫無懼意。雙方有來有往,張頜憑借著豐富的經驗和戰馬之力,陷陣營的士卒依仗著血氣之勇以及強悍的武藝。一時之間打成了平手。

張頜的親兵見主將軍被圍紛紛前來解救,而陷陣營的其他士卒聽到呼嘯之聲,知道是有強敵在前有人陷入苦戰之中,一想到可能有兄弟死在那里,把平日里的很多要求都拋在了腦後,也不互相配合了,都個顧個的向呼嘯之處殺來。離的最近的幾組見插不上就在外面攔截起張頜的親兵來,而其他的人還在朝著這里蜂擁過來。

眼見手下士卒亂成一團,高順現在是氣上加氣,好在現在袁軍更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他一面高聲招呼一面來到了張頜近前,手腳並用將十個殺紅了眼的小子扔到後面。這十個小子在被扔出去的同時臉上都挨了一耳光。當他們看清楚是高順後一個個嚇的不乖乖的閉上了嘴不敢亂吆喝了。一想到自己亂發危急信號,恐怕回去以後挨罵是小,萬一被高師傅給踢出陷陣營那可就完蛋了,一個個哭喪著臉再沒了剛才的銳氣。那些個聽見呼嘯之聲正往這里殺來的陷陣營士兵聽不了呼嘯聲,有聽說高順師傅很生氣,再想想剛才的所作所為一個個腸子都悔青了,在恢復了秩序後只能把滿肚子的怨氣發泄到袁兵身上。

本來就已經很吃力了的張頜見曹軍之中來了一員步將加入戰團,本來擔心雪上加霜,但沒想到這員曹將沒圍攻自己,卻反過來替自己把那些圍攻自己的曹兵給扔了出去。帶著心中的疑惑,張頜就想問問是怎麼一回事。

打發了幾個愣頭青後,高順對著張頜一抱拳說道:「多謝將軍!」說完抽出佩劍就向張頜刺去。

張頜不知道高順謝自己什麼,但撲面而來的殺氣讓他顧不上多想揮槍就去擋劍。兩人這一動手就顯出了高低,高順劍沉力大,張頜馬高槍長,劍槍碰撞之聲震懾雲霄,表面看起來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但張頜心里卻十分清楚。這員曹將的劍法與剛才和自己交手的那些曹兵如出一轍,但同樣的劍法從此人手中使出卻威力倍增,若非是仗著自己居高臨下恐怕早落敗了。張頜是倍感吃力,才十幾個回合汗水就下來了。

發覺自己不是對手張頜虛晃一槍就想退走,但沒想到高順卻已識破他的打算,就見高順趁在張頜撥轉馬頭之時,伸手抓住張頜的長槍借力使力飛身而起從張頜頭頂翻過。從遠處看就向是張頜把高順給挑了一樣,高順在半空中對著張頜的後背就是一劍。

心道不好的張頜雖然感覺到被寶劍砍中卻沒有絲毫的疼痛,待戰馬躥出去數丈後張頜回身一看,卻見那曹將抱拳而立並喊道:「將軍饒我子侄,我還將軍一命!」

張頜心中大駭,再看四周袁兵死亡無數,而曹軍則氣勢如宏,知道難以取勝不敢戀戰帶人向後敗去。有道是將是兵膽,主將一退,袁軍軍心大亂,跟在張頜之後亡命飛奔。

曹洪見袁軍敗退也不急于追趕,只是讓人傳令三軍調整陣形後緩緩向前。

高覽是越打越沒有信心,被人像趕羊一樣地滋味實在不好受,而後面的十萬生力軍已經被曹軍虎豹騎的兩萬鐵騎蹂躪的不成樣子了。雖然他們有對付白馬騎兵的經驗,知道只要能犧牲一批人抵消掉騎兵戰馬的沖擊力,然後一涌而上連人帶馬砍翻在地就行了。但問題是曹純和張繡領著虎豹騎並不深入,只是圍繞袁軍一沾即走,就如同兩把削水果的刀子一樣在外圍環繞不停的同時又帶走了無數袁軍士兵的生命。面對著曹軍如此無賴的戰術。這十萬步卒只能被動地防守根本就不敢展開隊伍進行反擊。此時見前軍的張頜敗了下來,知道大勢已去,便匯合了張頜的敗軍向後退去。

從袁紹大營趕來的五萬人馬這時趕到了戰場,可惜已經派不上太大的用場了,唯一用處是給敗退的中的袁軍一個可以投奔的地方。

夏侯淵見袁軍退走就要下令追擊,夏侯惇攔住他說道:「不可,任務書寫得清楚,袁軍敗退不可追趕,切末違背軍令才是。」

夏侯淵有些郁悶地說道:「此時正是一舉殲滅袁紹精銳的大好機會,放過實在可惜!」

「軍令如山。你我照做便是。」夏侯惇道:「你不要忘了,此戰謀劃是出于奉孝先生與文和先生之手,這兩位怎麼會白白放過這樣的機會?即便是真的放走了袁軍精銳,想必還有後著。」

其實夏侯惇不知道,在制定作戰計劃的時候賈詡對我非要讓大軍在袁軍敗退之時不去追趕有很大的意見。但在我拿出家主的身份威逼之下賈文和只得同意。嘿嘿!誰讓你當初沒事和老天打什麼賭,雖然我們兩個都沒把這當回事,但關鍵時刻我還是可以小小的威脅他一下的。

兩翼的曹軍與曹洪所率的中軍成半包圍之勢緩緩的向袁軍前進,而張繡和曹純也果斷的脫離的戰場,在距離袁軍不遠的地方會合後相互攀比誰的功勞更大。

高覽與張頜見曹軍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便在退兵十里後下令休息並招集跑散的袁兵。這一清點人數兩人都快傻了。張頜領軍十萬,高覽二十萬,總共三十萬人馬打到現在還剩下不到十六萬,而且這還是因為後面的十萬人馬雖然被曹軍的騎兵牽制但並沒有太大傷亡的結果。若是單獨計算用的話,用于沖鋒的二十萬人竟然死傷了十四萬還要多,可謂是傷亡慘重。

相互看了看,高覽和張頜是苦笑不止,要是這樣回去了,還能好過嗎?但不回去又能到那里去呢?一時之間想不出辦法的難兄難弟二人組見曹軍已經不緊不慢的向著自己這里過來了,雖然還有三、四里的樣子,但天知道曹軍會不會突然發難,反正若是自己是曹軍的統帥,那是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不過現在加上剛到的五萬援軍,自己這邊好歹還有二十余萬人馬。想必曹軍不會輕易動手。因此兩人便命大軍開拔,但走是走,這行軍的速度被兩人有意的壓的很慢,和緩緩而來的曹軍基本持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曹軍和袁軍一起在野外郊游呢。

沒走多遠,忽然有一驥從大營方向而來,有人迎上去一問那人卻是來找高覽的。

正在犯愁的高覽聞聽大營有人前來,忙催馬過去,那人對著高覽幾番耳語後便離去了,這個來找高覽的人是郭圖的家人。原來烏巢的袁軍將並沒有全部被擒,有一員大將見機的早逃了出去,這人是老熟人了,正是受了陳宮之命前來投效袁紹的曹性,他自從來到冀州便投靠了故友淳于瓊。心懷為呂布報仇念頭的他雖然多次設法進言,但始終連袁紹的面都沒見過。這次跟著淳于瓊在烏巢保護糧草,他可是加著十分的小心的,夜里一聽到不對就帶人跑了出去,後來聽被殺散的袁軍說曹操已經離開後,曹性帶人回到了大寨將淳于瓊救出,丟失了糧草的淳于瓊簡單包扎了一下後就讓殘軍保護著自己去見袁紹。

見到淳于瓊後袁紹被嚇了一跳,此時的淳于瓊耳鼻皆無,手足盡落。

袁紹問:「如何失了烏巢?」

曹性正要為淳于瓊辯解幾句,卻有人搶先說道:「淳于瓊將軍醉臥,因此不能抵敵。」

袁紹大怒,讓人把淳于瓊給斬了。曹性見袁紹如此寡情,便認定袁紹不會是曹操與郭嘉等人的對手,想要指望他為將軍報仇已經無望,便借故離開袁軍大營私逃而去。

這個時候郭圖心里是七上八下,從已經知道的情況看,自己所主張的去攻打曹營分明是敗著,而張頜和高覽的建議才是對的。恐張頜、高覽回寨證對是非,便先于袁紹面前進讒言道:「張頜、高覽見主公兵敗,心中必喜。」

已經心煩意亂的袁紹問道:「何出此言?」

郭圖回道:「二人素有降曹之意,今遣擊寨,故意不肯用力,以致損折士卒。」

袁紹大怒,遂遣使急召二人歸寨問罪。

郭圖為防有意外便派了家人快騎先來給他們送信說:「主公將殺汝矣。」

及紹使至,高覽問曰:「主公喚我等為何?」

使者說:「不知何故。」高覽大怒,遂拔劍斬來使。張頜大驚。

高覽道:「袁紹聽信讒言,必為曹操所擒;吾等豈可坐而待死?不如去投曹操。」

張頜道:「吾亦有此心久矣。」

這時忽有人來報,說是東北方向有一隊曹軍正朝這里而來,看旗號卻是曹操親自帶隊。

高覽、張頜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怪異的想法,若是趁機會迎上曹操,可能很有機會將他斬殺,若是這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在袁紹面前有所交代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53 PM

第七十八章

聽到和前往烏巢劫糧的曹操不久之後就要相遇,張頜忍不住在心里升起了是否該趁機進行劫殺的念頭。事情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從曹軍大營有重兵守護的情況看,曹操身邊的人馬最多不過兩萬。雖然經過剛才的激戰,己方的兵士大部分已經成了疲憊之師,但曹操奔波于官渡與烏巢之間,應該也好不到那里去,況且自己這邊還有五萬剛剛趕到的生力軍,以二十萬擊兩萬絕對是十拿九穩的買賣。能在兩軍陣前將對方主帥斬于馬下是每個勇將的夢想,在戰局不利的情況下扭轉局面是每個智將的追求。

幾乎是唾手可得的機會就放在眼前,張頜怎麼能不動心?

但偏偏摯友高覽剛剛殺了主公派來的使者,以袁紹的脾氣即使因為我們殺了曹操暫時不追究此事,但日後……想到此處張頜抬眼看向高覽。

高覽與張頜相交甚厚,且也是智勇雙全的武將,見張頜聽到曹操領軍在前的消息後臉色數變就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所以見張頜看向自己,高覽拔出佩劍說道:「你我相交多年情如兄弟,若是你殺了曹公,袁紹今日定然不會再降罪于弟,但兩三年後……袁紹使者為我一人所殺,請將軍將我的人頭也拿去吧,憑曹公與我的兩顆人頭,將軍在袁紹處定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重臣了。」說完就將寶劍架于項上,雙目直向張頜!那意思就是「兄弟你看著辦吧!哥哥我是生是死全憑你一句話!」

張頜大驚,一把就將高覽抱住道:「兄長切末如此,我意已決焉能反悔,某願與兄長同投曹公麾下。」

高覽大喜將寶劍放下,張頜縱身跳上戰馬喊道:「袁紹寡恩少德至少文武不和、謀士相傾才有今日之敗,如今又委過他人要殺我與高將軍。我與高將軍欲投奔當今司空曹大人,有與我兄弟同心者可留在這里等候司空大人駕臨,有欲歸袁紹者可自行離去。」

袁軍將士聽了張頜的話立時就是一陣騷動,在十幾員副將之中除了少數幾個人其余的都是跟隨二人多年,所以都紛紛來到他們面前表示願意追隨。

三面合圍過來的曹軍發現袁軍突然停了下來,而且沒過多久就亂成了一片。已經到中軍會合曹洪的夏侯惇和曹仁看著奇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雖然不知道袁軍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領軍多年的三人清楚的知道,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可以大規模殲滅袁軍的戰機,可任務書中交代的卻是袁軍退軍之時無論出現任何情況都不得攻擊。

這三個堂兄堂弟很想來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但誰也不敢先挑這個頭。現在在幕後指揮的可是兩位惹不起的主,尤其是奉孝先生的喜好可是直接關系到家族錢袋子的問題。大家都知道,曹洪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他,結果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後研究出來了一個叫電池的東西,現在是回報了了,還好其他生意紅火的很,但那些紅火的生意也是奉孝先生的主意。最後還是曹仁想了個辦法。讓人通過旗語將情況報告大營,請示是否趁機滅了袁軍。

只過了不到五分鐘的時候,大營就傳來了命令!有我這個知道歷史發展的人在那里坐鎮,那結果就可想而知,他們自然是被嚴令不得攻擊。三個人心里這個郁悶勁就不要提了,這時有游騎兵來報曹操親自帶隊的人馬就要到了。三人一想,這事還是讓主公決定為好便安排了人主持軍務後催馬去迎曹操。

經過一陣騷亂後大約有八萬多人留了下來,其余的十幾萬人都跟著幾個不願意投靠曹操的副將,畢竟這些人的家小都在翼州,而且不少袁兵其實就是袁家的家仆。他們匆匆忙忙地投袁紹的大營而去。

高覽、張頜二人命追隨者放下武器後,帶著十幾個親兵迎著曹操來的方向而去。

此時曹操剛和曹洪等人會面,曹洪三人正眼巴巴地盯著曹操希望他能下令攻擊。

曹操看了看他們三人說道:「奉孝與文和既然不讓攻擊,自有他們的道理。」

忽然有人來報,袁軍將領高覽、張頜率八萬人馬擋住去路。說是要來歸降。

曹操聞言後大笑道:「如何?奉孝不讓你等追殺,定是已經妙算到有大將來投。」

曹洪等人雖然是驚疑不定,但經歷過多次這樣的情況自然也不會再少見多怪了。

夏侯惇猶豫了一下後,進言道:「張頜、高覽二人來降,未知虛實。」

曹操道:「吾以恩遇之,雖有異心,亦可變矣。」領著大軍向前行去。

張頜、高覽見曹操一馬當先而來當即倒戈卸甲,拜伏于地。曹操下馬將二人扶起後問明夜間袁軍情況後說道:「若使袁紹肯從二將軍之言,不至有敗。今二將軍肯來相投。如微子去殷,韓信歸漢也。」當即下令任張郃為偏將軍、都亭侯,高覽為偏將軍、東萊侯。二人大喜,深感曹公知遇之恩。

出外作戰的二十萬曹軍敲著得勝鼓,唱著勝利歌,興高采烈的向大營而來。

營中的眾人一同到門口迎接凱旋而還的曹操,按慣例本應是我在最前,荀攸稍後然後是劉曄,賈詡等人依次而立。不過今天這隊伍卻透著一股怪異,怪在那里呢?站在迎接隊伍最前面的人卻是許攸,看著他趾高氣揚的站在最前面,我們幾個都有意無意的向後退了幾步,把他一枝獨秀的亮了出去。

曹操滿心歡喜的來到大營之前,看到這樣的場面就是一愣,但立即笑容滿面的跳下戰馬拉起躬身施禮的許攸並向以我為首的幾個謀士挨個打了招呼才向內而去。

此戰不但燒掉了袁紹的糧草還消滅了袁軍十余萬精銳,且得到高覽、張頜這樣的河北名將,取得這樣的勝利後論功行賞自是少不了的。許攸被封為將軍,其余人等也各有升遷。

在得空的時候我派人把高順叫了來,我端詳了半天見高順雖然身上有不少的血跡,但並無外傷放心不少。就問道:「今日這一戰,陷陣營的傷亡如何?」

高順說道:「回先生,今日之戰陷陣營無一人戰死,重傷六十三人,輕傷……輕傷二千九百三十七人。」

還好,如此大規模的戰斗竟然沒有死人,不能不算是一個奇跡了,重傷了六十三人也是可以接受的,不過這輕傷的人數是不是太多了點?三千陷陣營士兵,除了重傷的六十三人外。輕傷的人數竟然是二千九百三十七人,也就是說整個陷陣營人人負傷,連一個完好無損的都沒有。聽到這樣的數字我不知道是該感到欣慰還是應該感到生氣,我喃喃的說道:「全受傷了!」

高順面帶愧色地向我報告了今天陷陣營出戰時的表現,當聽到有兩個小子為保護同伴用身體去阻擋張頜的戰馬時,除了又好氣是又好笑外還有一種熱血的感動。

前生在軍醫院的時候,有一次到山區參加搶險救災碰上泥石流,當一塊滾落的巖石砸向老院長的時候我和另一個軍醫不是這樣。想都沒有想就擋在老院長的前面。幸好經驗豐富的老院長及時的抱著我們兩個躲開了巖石,不然就算沒有當場光榮掉估計也要住上幾年的醫院,最好的結果應該是半身不遂,就是現在想起來還是一陣陣的後怕。

無人戰死卻全軍受傷,一方面說明陷陣營采用的超越這個時代的訓練方法確實有效。但另一方面也說明我對陷陣營過度的呵護使他們在經驗上以及心理承受能力上有嚴重地不足。從效果上看體能、戰術等訓練已經足夠了,下一步只要多加磨練當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雖說現在曹操治下臣子不能擅自私養部曲,我也已經將陷陣營的控制權交于了曹操,但我若有難,這些追隨我十于年的孤兒們絕對會站在我這一邊的。從現在起到徹底消滅袁紹勢力還需要至少三到四年的時間,期間大仗連著小仗,絕對是鍛煉隊伍的絕好時機。

不過現在最緊要的不是這些,官渡之戰就像前生解放前的三大戰役一樣徹底扭轉了敵我雙方的局面,後續而來的問題就是在這幾年中如何能在新占領的州郡內推行目前在兗、徐二州所執行地政令。袁紹的這四個州與兗、徐二地有很多地不同,豪門勢力是根深蒂固,想要在以後南下之時有個穩固的大後方就不能不依靠這些人來維持局面。但若是過度依賴他們,那麼我以前的種種部署很可能就前功盡棄了。好在早些年進入兗州公塾就學的官員子弟已經陸陸續續畢業出仕了,這些人不是曹氏和夏侯氏的子弟就是各級官員的子侄,忠誠上沒有問題,經驗上雖多有欠缺,但有了這些新鮮血液的加入。就可以不那麼捉襟見肘了。

而且兗州出身的官員現在大都是一方商賈了。隨著控制區域的擴大,以先進的經營方式和超前的商品為先鋒。對那些豪門大族進行思想滲透,我相信在十余年後,北方大地上的工商業發展成就以及人文理念上完全可以達到一個高峰。

所以當務之急並不是消滅袁紹而是加快兗州和徐州的工商業發展,而我這個策劃者必須要回到許都去干點什麼。這往後的戰斗我就不用橫加插手了,最多到袁紹掛了以後,袁紹的三個兒子攜手頑抗時出個暫緩圖之的主意就行了。

至于許攸嗎?暫時讓你張狂一下又能如何?反正曹操今日想是已經看出了問題,但許攸剛立下大功,正在風頭之上,待過了這段時期後我再看準時機點把火,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他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在隨後的幾天里,曹軍輪番出戰強攻擊袁紹大營,但袁紹的大營之中也架了不少的投石車,所以在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後並沒有太大的收獲。荀攸又獻計佯攻酸棗和黎陽做出欲斷袁軍歸路的架勢,迫使袁紹分兵去救。然後曹軍盡圍攻袁軍,最後袁紹只帶了幾百人逃過了黃河,而斷後的八萬袁家子侄家仆出身的袁軍寧死不降,除戰死者外不計其數的人跳入了滾滾東去的黃河水中。黃河之邊是血流盈溝,溺水死者的屍體飄滿了河道。

此戰曹操大獲全勝,將所得金寶緞匹,給賞軍士。于圖書中檢出書信一束,皆許都及軍中諸人與紹暗通之書。為了收服人心曹操命人將這些書信盡焚之,就不再追問了。

被袁紹囚禁在軍中的沮授,沒有走脫,為曹軍所獲,擒見曹操。曹操與沮授相識,又有田豐、郭丙和從中斡旋,沮授遂投效,然也與田豐一般立誓不與袁紹為敵。

眼看冬季將近,且這一仗曠日持久將士疲憊,想繼續攻打翼州是有心無力,曹操便下令全軍回許都休整,待來年春暖花開之後再擇機去戰袁紹。不過我知道,打袁紹是沒機會了,到明年袁紹不出意外的話就要掛掉了,以後要面對的就是袁紹那三個不爭氣的兒子了。

回到許都之時,天子親率百官自出城十里相迎。我是沒什麼興趣去看著君臣相見的場面,所以就躲在後面沒往前去。但想閑卻也閑不住,就在曹操和天子虛偽的客套之時,曹昂帶了一個人到後隊見我。當從曹昂口中得之這個人的名字時,我不免有些大驚失色。此人是京兆尹司馬防之子——司馬懿!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54 PM

第七十九章

我認真的打量著曹昂身邊的這個年輕人,他身材不高也不矮,一身樸素而得體的衣服顯示出良好的教養,長相也很平常,並沒有傳說中那讓人一見之下就會引起重視的狼顧鷹視的相貌,但一雙眼睛之中的時時閃過的光芒讓人不敢小窺。這就是和諸葛孔明對抗了數年,最終使一代智慧的化身星落五丈原;滅曹爽三族使魏政歸司馬為三家歸晉打下基礎的司馬懿嗎!

不過現在的司馬懿還只是個剛出茅廬未顯才華的小輩,雖然在他背後有司馬家族撐腰,也許在原來的歷史上司馬家族顯赫一時讓人不敢輕碰,但在現今由于曹氏、夏侯氏以及寒門官員在商業上取得的成就,像司馬世家這樣的以土地佃客為基礎的傳統名門望族已經沒有多大的優勢了,至少是在兗州已經只能算是中等人家了。如果要對付他絕對是小菜一碟,我在想是不是要個機會做了他?

想到這里我就是一驚!我這是怎麼了?前兩天謀劃著弄死許攸,今天又想著干掉司馬懿!

曹昂輕輕的咳嗽了一下驚醒了沉思中的我見,我說道:「仲達可曾出仕?」

司馬懿未開言先施禮道:「回大人!學生還未出仕。」有曹昂這個貨真價實的弟子在身旁騷擾多時,名傳千古的司馬懿面對我口稱學生,已經引不起的我一絲激動了。

「怎能算未出仕?」曹昂道:「仲達經郡中舉薦將任上計椽。」

上計椽相當于二十一世紀的縣長助理秘書,副科級待遇,以司馬懿的才華絕對是大材小用。我笑了笑道:「如此甚好,以仲達的才能歷練幾年當可前途無量。」

司馬懿謙遜的回道:「學生才疏學淺恐難堪重任。」

這時隊伍已經開始進城,我讓曹昂上到車上與我同坐,司馬懿則乖巧的立到路旁並沒跟在車後而行。待隊伍走遠,司馬懿喃喃的自語道:「我為什麼會從他的眼神中感到一股殺氣?是對每個人都這樣?還是單單是針對我?」

不知道一個眼神讓司馬懿在後面困惑不已。我說道:「子修是怎麼認識司馬懿的?」

曹昂道:「回師傅,京兆尹司馬防的幾個子女除了長子司馬郎和次子司馬懿因過了入公塾的年紀外,其余的都在公塾中就學,其中三子叫司馬孚,字叔達,乃是今年的畢業生中成績優異者,他與弟子乃是好友,聽他講其兄司馬懿才學更在他之上,所以我就讓他代為引見。一見之下才知道什麼是聞名不如見面,此人果然才華不凡。更難得的是他出身世家卻無半點世家子弟的習氣,遇事堅韌。弟子與他以官渡之戰幾次交鋒為例推演雙方各種臨陣變化,但凡弟子主攻之時每每為其所阻,難取寸功。弟子愛其才,所以想請師傅能在父親面前代為推薦。」

笑話!司馬懿的防守要是那麼容易被人破去,諸葛亮就不會星落五丈原了。

曹昂現在竟然讓我出面推薦司馬懿,這麼做對曹氏是不是有點引狼入室的味道!不過……時代在變,人也在變,況且是金子始終都會發光的,司馬懿一生也是幾起幾落,最終憑借權傾朝野。我還是先把司馬懿弄到身邊看看再說吧!實在不行找個借口弄死就行了,想到這里我說道:「不用推薦給主公了,我這里還缺個能寫會算的,就讓他先到我這里吧。」

曹昂大喜道:「弟子代仲達多謝師傅了!」

那有那麼容易的事情,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司馬懿曾經以自己得了風痹病為借口逃避了曹操的征用,我冷笑道:「先不要謝我!你再見到司馬懿時告訴他。就說我這里有治療風痹病的秘方。」

不知道我所指何物的曹昂只是點頭應是,談完司馬懿的事情後我發現曹昂似乎還有事,但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在車上看了看四周都是心腹之人後,就問曹昂道:「此番出戰將近一年,許都可有什麼變故?」

「變故倒是沒有。」曹昂道:「不過有一事似有不妥,在報于父親之前,想先請師傅指點一二。」

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會這麼好心和自己的父親打個照面就跑來給我問安,但已經日漸成熟的曹昂想必不會小題大做就問道:「什麼事?」

曹昂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天子似乎在謀劃更改官制!」

「什麼?」我沒聽錯吧?漢獻帝要搞什麼名堂?我摸了摸額頭問道:「他想怎麼改?」

曹昂緊皺著眉頭說道:「廢除大將軍及三公九卿,仿效司空議事院和司空軍委會的模式。設置御前內事會議和御前軍議委員會統籌各項內政與軍事;同時設置吏、禮、兵、都官、度支以及工部負責具體執行。」

我笑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怎麼會沒意思呢!都官若是改成刑部、度支改成戶部的話不就是以後會沿襲千年的六部了嗎!而三省更是直接被更先進的類似于國務院和議會結合體的議事院和軍委會替代了。單就這方面而言已經領先了其他國家至少一千五百年。用一句話形容我現在的心情,那就是——我心甚慰!再加上兗徐兩州的工商業水平目前有些資本主義地苗頭了。只要能把這樣的成果鞏固下來,我的目的基本上達到了大半,那麼以後就可以放開手腳平定天下了。

我說道:「子修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

曹昂道:「這件事情是小妹前幾日無意中聽到的。」

曹昂口中的小妹是皇後曹氏,有個皇後是曹家的人還真是方便,連這麼機密的事情都能探聽的到。我問道:「是什麼人為皇帝出的主意?想什麼時候改?官制更改後想任用那些人嗎?你那個妹夫又想如何安排他的岳父?」

曹昂道:「出主意的人還沒查清楚,但已經有些眉目。更改官制的時間也沒有明確,不過想來是有人已經居中串聯,就等家父歸朝後于朝議之時提出來,而家父應該沒有什麼好的反對理由。官員人選也沒有定,皇帝的膽子還沒有大到敢饒過家父就把官員的名單定下來的地步。關于家父的安排……皇帝的意思似乎是御前軍議委員會副委員長。」

「副委員長?」曹昂的確成熟了。一連串的問題他雖然因為情報太少而回答的很是籠統,但還是讓我比較滿意地,不過這個皇帝安排曹操做御前軍議委員會的副委員長,難道皇帝自己想當這個委員長嗎?我疑惑地問道:「皇帝想讓哪個擔任委員長?」

曹昂道:「袁紹!」

高明!實在是高明啊!

袁紹有大將軍頭銜,讓他來擔任這個委員長的確是名正言順;曹操和袁紹不合,而袁紹來攻許都打的卻是滅國賊清君側的旗號。讓兩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人來相互牽制更符合皇帝的利益;而且若是全盤照搬司空議事院和司空軍委會的模式,按照目前軍政分離的模式,曹操就面臨著在軍權和政權上必須進行選擇的難題。若是選軍權,那太好了!你曹操在前方打仗,皇帝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曹操占領的區域內任命官員安插親信。打仗靠的是錢糧,將錢糧控制住了。那麼軍隊自然就控制到了皇帝的手中;若是選擇政權,那就更好了!等皇帝將軍權弄到手後,第一個要死的人絕對是曹操。

這個漢獻帝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他了,現在再想想,我們的這位萬歲爺絕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在被董卓扶上皇位後,歷經戰亂最後雖然把皇帝的寶座給弄沒了。但看看為他義無返顧甘心赴死的那些大臣們,除了漢室四百年積累的人望外,漢獻帝的個人魅力和政治頭腦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從長安跟隨他東逃的官員有上百人,一路之上為掩護皇帝而死的高官有數十人,若非那些心懷漢室的大臣們從劉協身上看到了自漢光武帝劉秀後再次中興漢王朝的希望,絕對不會如此的。

這次更改官制絕對是皇帝在衣帶詔失敗後又一次企圖將權利收回到皇室手中的一種嘗試,而且在時機的掌握上也是恰倒好處。剛剛在官渡擊敗袁紹的曹操雖然如日中天,但潛伏在背後的危機也不在少數。袁紹之敗除了戰略上的失策和戰術上錯誤外,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袁紹並沒有發動全部的力量,而曹操則已經是傾力而為了。在袁紹那里實行的還是部曲制。而袁紹的長子袁潭還有外甥高干都沒有領兵前來助威,這兩個人手中的兵力加在一起雖然比不上袁紹,但也相差不多。

可以這麼說,袁紹的官渡之敗雖然傷了筋骨,但還不至于一蹶不振。加以時日仍會是曹操的心腹之患;而南方的孫權已經快立穩腳根了,劉備和劉表也讓人放心不下,所以曹操的當務之急是趁袁紹實力受損的時候拿下翼州,進而圖謀整個北方。而目前許都最需要的就是政局的穩定,皇帝選擇這個時候進行官制改革,是在逼迫曹操必須交還一部分權利出來和皇帝進行一場交易。

不能否認皇帝雖然是個厲害的人物。但我臆測他還想不出這麼高明的主意。那麼究竟是什麼人有這樣的軍事眼光和政治眼光為皇帝謀劃了這件事情呢?只可惜這個人雖然眼光獨到,但卻怎麼也不知道好面子的袁紹遭此大敗後。心費受損最多還有七、八個月的活頭了。袁紹一死,他的三個兒子互相攻伐使得袁氏一族再無和曹操爭雄的實力了。

不知不覺間車子已經停了下來,曹昂推了推我說道:「師傅,到您府上了。」

我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看著熟悉的家門說道:「一會不是還有天子的賜宴嗎?怎麼跑到這里了?」

曹昂笑道:「師傅不是最討厭那樣的場合了嗎,所以我已經向父親為師傅告了假。說您身體不適,還是父親讓我送您回來修養的。」

我有些溺愛的排了排這個徒弟的頭後笑著說:「乖!一會讓你師娘給你弄些密糖吃!」

曹昂臉色大變道:「還是留給師弟吃吧!」

發現曹昂突然變成這個樣子,讓我有點莫名其妙。但離家數月,家門就在面前也顧不上去想曹昂為什麼會這樣,我下了車就想往里走。

「師傅!」曹昂在後面說道:「我就不進去了,免的打擾師傅和師娘久別重逢。」

這小子是怎麼了?也好!雖是老夫老妻相見,但熟語說:小別勝新婚。沒這小子在旁邊當電燈炮我實在是求之不得,就說道:「也好!主公蒙天子賜宴,你這大公子不在旁邊很是不妥。」

說完後我轉身剛要走,曹昂又叫道:「師傅!」

我再次問道:「還有事嗎?」

曹昂道:「弟子適才說的那件事情該如何稟告于家父?」

招手將曹昂叫到身邊我低聲說道:「該怎麼報就怎麼報!子修!別忘了,你是大公子!但也要記住!你還只是大公子!」

曹昂猛的一抬頭,然後抱拳躬身施禮道:「子弟知道了!謝師傅指點!」

把曹昂打發走後我高高興興的走進到了自己家的門前,看著敞開的大門卻不見有家人的身影,我是連連搖頭,夫人實在太不謹慎了,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怎麼連個看門的都不安排。

再怎麼說我現在也是國家高級干部,門前弄幾個警衛員還是可以的。

走進大門……沒人?進了正廳……還是沒人?

我暈!我到底是到家了?還是進了恐怖片里的鬼宅了?如果按照三流的恐怖片里面的情節,接下來就應該有人發出慘叫了!

「救命啊!……殺人啦!」果然!一聲凄慘的叫聲從後院傳了來!我的乖乖!這聲音好像是我家的淘氣包——郭弈!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55 PM

第八十章

我暈了!家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是誰能讓我家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壞蛋這麼凄慘的高喊救命!實在讓人佩服!說老實話,因為常年在外奔波,所以對郭弈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溺愛,這小子根本是一點也不害怕我的;而他的母親雖然十分嚴厲,但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叫做打在兒身疼在娘心,即便有天大的不滿當娘的打兒子從來都是手高高舉起……然後輕輕落下。一個做母親的即使再嚴厲又能嚴厲到那里去?何況還有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需要她操心,所以小郭弈雖然有些怕她但程度也很有限。好在公塾學制度為半寄宿制,每月倒有大半個月的時間是在公塾中度過,也不至于讓這小子總是在家中為非作歹。不好還好,郭弈是屬于那種聰明伶俐的調皮,在學業上還是比較上進的。雖然考試成績通常維持在剛好及格的水平線上,但出現這樣的情況和我不小心說的一句話有很大的關系。那句話就是:及格萬歲!多一分浪費!

哎……失敗!自從兒子聽了這句話後每次考試都堅定不移的照此而行!

當我順著聲音逐漸接近後院的時候,看到的人越來越多了。原來家里不是沒人,而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為了什麼全部集中到了後院之中。

好家伙!全家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好幾十口都擠在花園里,其中二、三十個手拿兵器的兵丁更是如臨大敵的把守在各條通道上。但在看到他們一臉輕松的樣子我松了口氣,知道家里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估計又是郭弈再搞怪。

有機靈的發現主人出現,立刻喜笑顏開的就要去報于夫人知曉,制止了家人後我站到後院的月亮門前向里張望。就見身高已經快趕上他母親的郭弈正被人追的院子亂躥。而追他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我那位老婆大人!

這是演的那一出啊?

就聽夫人王氏邊追邊喊道:「乖!站住!就嘗一口……一口就行了!」

「老媽加油!老媽加油!」被丫鬟抱著懷里的二小子郭榮拍著他的小手在為母親鼓勁,時不常地還指點道:「老媽往左!哎呀!差一點了!右邊……左邊!」不錯啊!很有前途!小小年紀就可以判斷出郭弈下一步的動向,若不是夫人的動作每每慢了半拍,郭弈只怕早就被緝拿歸案了。二兒子很有我的風范,估計再長大些也會成為一代自己動口、別人動手的腦力勞動者了。郭弈就差點,喜歡舞刀弄槍,典型的別人動嘴,他賣命的主,好在這小子還算機靈。想讓他賣命估計也不是一般人做的到的。

郭弈雖然喊的凄慘,但躥高蹦低輕松的很。把他娘累的是氣喘吁吁,聽到弟弟在拆自己的臺就嚷道:「小榮!再亂講,就不給你買小人書了!」

人小鬼大的郭榮一點也不買哥哥的帳,就見他小嘴一歪不屑一顧的回嘴道:「我靠!……小武哥哥家里就是印小人書的,昨天他答應我以後凡是有新書都先讓人送來我看!還用的著你買。」我暈!典型的過河拆橋,看來這小子不但能成為一個謀士,還很有當政客的潛質。

郭榮口中的小武哥哥是程昱的獨子,是程老頭快到五十的時候老牛吃嫩草的鐵證,老來得子的程老頭這個得意就不要提了。本來大地主出身的程老頭是看不上做生意的,但見別人都因為我的主意發了財,這可比種地的收入多多了。就跟在我屁股後面整天嚷嚷著要給兒子留下一份好的家業,讓我這當叔叔的出點血。什麼跟什麼啊!這老頭簡直老糊涂了!你當過我的先生,算起來是個長輩,以前就經常隔三差五地拿出長輩的態度來教訓我,這會為了兒子卻和我稱兄道弟起來了。但他的面子不能不給,所以就把雕版印圖的知識產權送給了程家。即符合程家耕讀傳家的身份地位,又能有不少的收入。在我的點撥下,不但印制出了單張的圖畫,還以連環畫的形式將很多小故事搬到了畫冊上,成為了富家子弟喜愛的新寵。

郭弈被不到六歲的弟弟氣的是嗷嗷亂叫,一不留神差點被夫人給逮住,忙緊跑兩步,卻突然被一條腿擋在了他的前面,只顧觀察母親動向的郭弈被拌倒在地。

夫人一見有人把心肝寶貝弄翻在地當時就火了,抬手就要將手上東西砸過去,可看清楚是我後當時就呆住了。我笑嘻嘻的望著夫人說道:「見到老爺我突然出現開不開心!」

夫人笑道:「開心!」

「開心……個屁!」摔的眼冒金星的郭弈趴在地上聽到我的聲音後,知道報仇是沒指望了,一邊往起爬一邊嘟囔。

我把兒子拽起來問道:「乖兒子……你說什麼?」

郭弈嘿嘿地笑道:「我說是開心……開心……當然開心了。」

小兒子郭榮從丫鬟的懷里掙脫出來。跑到我跟前伸出小手道:「老爹……抱抱!」

抱起小兒子,拉著大兒子我對周圍的家人們說道:「都該干嗎干嗎去!」

家人們都知道離家數月的老爺要和夫人說些體己的話,一個個笑呵呵的離開了。等院子里就剩下我們一家四口時。夫人說道:「才有人來說老爺要等陛下的宴會後才能回來,老爺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我親了下小郭榮的臉蛋後說道:「天子的酒席那能比的上夫人的家常菜。」

郭弈顯然是對剛才的事情還耿耿于懷,在旁邊嘀咕道:「老爹真會拍馬屁!」

「這小子!」

抬起手來我作勢要打,郭弈伶俐的躲到夫人的背後道:「我說的是老爹真會說話,這也要打啊!」

一家人其樂融融在一起的感覺真好,回到內室我坐在正中後,夫人領著兩個兒子向我行禮。夫人盈盈下拜並說道:「老爺辛苦了。」

我欠了欠身道:「夫人辛苦了。」

待夫人起身後,郭弈領著郭榮跪倒在地扣頭後說道:「爹爹辛苦了。」

對這樣的封建禮儀我並不反感。前生的時候電視和電影里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流行韓劇,里面很多起源于中國的禮儀在我們這個號稱禮儀之邦的泱泱大國里已經看不到了。而在那里面卻能依稀看到我們早已忘卻的很多中華禮儀。也許很多人會對此很不以為然,但可悲的是前生的時候我看到的是,擁有數千年傳承歷史的漢民族竟然沒有一件能讓孩子們在成年禮上穿著的民族服裝,而所謂的唐裝也只流行了幾個月的時間就銷聲匿跡了。不光我們的孩子沒有自己的服裝,就連民族食品也在與垃圾快餐的較量中節節敗退,就連幼兒園的小孩子在星期天期盼的事情都是去吃上一頓外國快餐。吃西餐喝洋酒是身份的象征,擁有一本外國護照是很多人一生的追求。許多家長在教育孩子的時候都會說:一定要好好學習,學習好了才能出國。

在我的心目中,繁瑣的封建禮教並不都是不可取的。每個事物的存在都有其兩面性,就如同每個的民族的民族英雄在外民族看來都是無惡不作的壞人一樣。封建禮教也有其自身的優點。封建禮儀再造就了一大批愚忠于一人一家的同時,也凝聚了強大的向心力。可惜的是當我們把封建禮教當作阻礙一個民族前進的包袱徹底拋棄到歷史的塵埃之中的時候,我們也將數千年的精華忘在了腦後。反過來卻要從頭教育人們要尊老愛幼,相互尊重。我不知道當一個孩子面對辛苦在外工作了一天拖著疲憊的身體歸來的父母,無動于衷的連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會如何成為尊老愛幼的人?

但當我一邊是在曹操面前表現出一副不服禮教浪蕩不羈的樣子。而另一邊在家里卻時常表現出一副封建大家長的姿態。雖然很矛盾,但看著兩個漸漸長大的兒子跪在我的面前,無論是誠心也好,無心也罷,他們的那一句‘父親辛苦了!’卻總是讓我的心里滾燙滾燙的。

讓兩個孩子起來問了一下這幾個月的情況後,就讓郭弈領著弟弟去外面玩了。郭弈很爽快的拉著郭榮往外走,從他那張有仇必報的樣子上,能夠看出他想小小的修理一下郭榮的打算;但從郭榮很陰險的笑容上我卻知道,郭弈的算盤十有八九是要落空的。

屋子里只剩下我們夫婦兩個人的時候,我輕輕的拉著夫人的手問道:「想我嗎?」

夫人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說道:「就知道問人家是不是想你。也不說說你想不想人家。」

聽著這熟悉的話語,我憐惜的撫摩著夫人的長發。這樣的對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幾乎每年都要有那麼一兩次。噢!對了!是從當初我到潁川書院讀書的時候開始的,記得那是第一次和青梅竹馬的夫人分開那麼久後見面時我們彼此說的就是這樣的話。後來我就到山中隱居靜觀天下變化,一直到現在差不多快二十年了。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兩個小蘿卜頭都會打醬油了。按道理說,我這個帶著二十一世紀記憶的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對一個女孩如此依戀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從母親帶著我去拜訪岳父家的時候,我第一眼看到她時就有一種莫名的沖動。一種要守護她一生的沖動。她並不漂亮,但卻牢牢的吸引住了我的目光;她也不算聰明,但總是那樣的善解人意。隨著日月的更迭,我越來越覺得,老天給我來到這個時代的機會。除了完成郭嘉本來的使命外,可能就是讓我能有機會和我這只有姓氏卻無自己名字的妻子守侯一生。

柔情密意之間,我和夫人相互訴說著離別之情。不經意的時候我看到夫人剛才想投擲的東西,一個黑糊糊的小玩意。

我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夫人紅著臉道:「蜜糖!」

拿起夫人說的蜜糖仔細看了看,這團黑糊糊的東西上面還粘有不少的芝麻,又放到鼻子邊上聞了聞,除了燒糊了的蜂蜜味道外,似乎還有些怪異的味道在里面。這是什麼蜜糖啊?這樣的賣相、如此的氣味,讓人根本就不會有去品嘗一下的想法。我說道:「剛才你想讓弈兒吃的就是這玩意嗎?」

夫人把眼睛一瞪說道:「什麼叫這玩意!這可是我辛辛苦苦用新方法配制出來的蜜糖。」

不是吧?因為我從小喜歡吃甜食,在這個白糖還沒有出現的時代里野蜂的蜂蜜和蜂巢是我的最愛。而知道我這個喜好的夫人,從很早起就把自己鍛煉成用蜂蜜熬制成蜜糖的高手了。以前不但是我,曹昂以及家里的兩個小閻王都搶著吃。但現在我眼中的這個東西,我怎麼看也不像是出自夫人的手啊!

我不解地問道:「以前的方法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忽然想起來要改配方了?」

夫人低著頭說道:「老爺去年臘月里的時候不是說過有一種芝麻糖嗎。我一直想做些出來。可是試了很多次,就是做不出老爺說的那種酥脆還帶有焦糊味道的蜜糖來。」

原來如此啊!去年臘月二十三的時候,不知道怎的,我就想起了前生吃的芝麻糖來,隨口就講了出來。沒想到時間過了這麼久了,夫人還一直惦記著。

我將夫人做的芝麻糖放進了嘴里,不就是塊糖嗎!只要夫人高興,別說是糖了,就是泥土彈子也要吃進去。這東西的味道確實古怪,甜里帶著苦,還有股子油味,不過似乎還沒有可怕到曹昂聽到蜜糖就臉色大變,而郭弈更是高喊救命的地步。這東西雖然難以下咽,但確實有那麼點芝麻糖的味道,畢竟表面上粘有不少的芝麻嗎!我努力裝出高興的樣子說道:「不錯啊!你在里面加了什麼?」

受到我誇獎的夫人一臉興奮地說道:「這次我加了點豬油在里面。」

「這次?那以前你還試過加什麼?」

「粟米粉啦!胡椒粉啦!黃酒啊!葡萄酒啊……都試過!對了!我還把老爺你從江南弄來的辣椒磨成粉後加進去過!」夫人是如數家珍一一報來。

我暈!但很幸福!

「每次都是讓弈兒品嘗的?」

「哪能啊!碰上你那個徒弟來問安的時候,就讓他品嘗了!」

可憐的曹昂。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55 PM

第八十一章

當皇宮內為慶祝本朝司空出外討逆得勝歸來的午宴隆重舉行的時候,我在家里正和老婆孩子其樂融融的歡聚一堂。

夫人親自下廚弄的飯菜無論是在樣式還是在味道上都趕不上皇宮的御廚,但那種家的味道卻是在別處尋覓不到的。

說是午宴其實是在下午大約三點左右才開始的,畢竟現在人們的飲食習慣還是一日兩餐。

在坐的還有高順一家子和幾個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心腹仆人。在家里我一直把高順當作兄長一樣對待,幾個心腹家人都是歷年來所收養孤兒中的精英,他們把我和高順都視為父兄看待。

和以前一樣,這樣沒有歌舞的家宴用的是圓桌。最早的時候一張桌子就行了,而現在開三桌已經有些擁擠了,畢竟現在都是拖家帶口的人了,各家的小蘿卜頭們已經占據這家宴中的七分天下了。

本來按照夫人的意思,把魏延和趙雨也請來聚一下,但被我阻止了。一來是魏延要跟順曹操參加天子的宴會;二來魏延雖是我門下出身,但他已經是軍中數的上的將領了,以我現在的位置交往過密會給人于口舌,也會對魏延的仕途有所損害。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樣子對大家都有好處。

已經好幾年沒參加過家宴的郭丙和,被他的幾個兄弟灌酒灌的直接出溜到了桌子下面。高順仍舊是滴酒不沾,而我也只象征性的喝了幾口。因為我知道當曹操聽到皇帝想改革官制的消息後,一定會叫我去商量對策的。我需要保持著一個清醒的頭腦來面對這場即是機遇又是挑戰的危機。和家人相聚的時光過地總是那樣的快,當以郭弈為首的孩子們歡呼雀躍著在廳堂內穿梭跳躍的聲音消失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

掌燈的時候我接到了曹操的傳喚,讓人意外的是前來傳令的卻是我那干兒子——曹操的三公子曹植。

比郭弈同歲的曹植先給我扣頭後才說道:「植兒給父親大人請安了。」

我讓曹植起來後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跑過來?」

曹植道:「家父有事想請父親大人過府商議被植兒聽到,植兒多日不見父親大人十分想念,所以特地向家父討了差使。想借著給您傳話外的機會,過來向您請安。」

小家伙嘴真甜啊!果然乖巧地讓人憐惜,加上又有過人的才華,難怪在歷史上一向果斷的曹操在立嗣的問題上會猶豫不定。不過你這小家伙在我面前搞鬼還是太嫩了點,我撫摩了下曹植的頭說道:「嗯!乖孩子,這話也傳到了,安也請了,就和我一起回去吧。耽誤了明日去學(公塾)里就不好了。」

曹植道:「為慶祝大軍得勝歸來,也為了讓出外作戰的將領能和子女團聚,學里從今日起放假三天。這幾日都不用去學里了。」

我說道:「放假了!那最好不過了,主公出外征戰多日。此番得勝歸來,你也應該在膝前盡些孝道。來……和義父一起同車回家。」

曹植忙道:「父親大人!我還是不跟您回去了。父親那里我已經說過了,而且……而且我和郭弈弟弟約好了明日到城外去玩耍的……」

狐貍尾巴露出來了,請安是假,來傳話也是借口,原來是想明日趕早出去玩啊。如今的曹植還不是那個可以七步成詩的才子,貪玩是小孩子的天性。隨他們去好了,等再大一點卷入政治斗爭後想玩也沒得玩了。

「也好!但不可太過貪玩,早去早歸。」我說道:「對了!明日回來後你帶上郭弈去給主公請安,不要忘記了。」

曹植見我應允他留下十分高興,又行了禮才和郭弈往後跑去,邊跑曹植邊笑著對郭弈說道:「媳婦!今晚我們同塌而眠如何?」

郭弈罵道:「你找打啊!」

小郭榮打著哈欠說道:「曹植哥哥,我和你睡,抱抱!」

「不要……你尿床的!我可不想睡著睡著被大水沖跑!」

「不嗎!我好久都沒尿床了……」

孩子們的俚語漸漸的遠去,我笑著上了車前往司空府。

輕便的四輪車走在許都青石鋪成的官道路上是那樣的平穩,入夜後的許都城已經有了自己的特色。豐收的谷物在嚴令不得外銷的情況下為畜牧業帶來了充足的飼料。普通老百姓從一年吃不上幾次肉到現在已經可以三天兩頭的開葷解讒了,用動物油為原料熬制的燈油的價格也不斷的下降,人們不必天一黑就因為無所事事而早早的休息了。現在的許都或者說現在地兗州已經不是入夜後就漆黑一片地世界了,除了酒樓妓院煙花之地通明外,更有不少手工作坊在連夜趕制著供不應求的商品。叮叮當當的聲音在夜里傳的格外的遠。

來到司空府門前沒等通報就有人迎著我到了後堂,進去一看就見曹操正中安坐,陪在一旁的只有程昱和賈詡兩個人。

曹操見我進來擺手適意不必行禮並指著身邊的坐塌讓我坐下,然後就開始講述這次要討論的事情了。

看來被連夜召喚來的只有我、程昱和賈詡三個人,這讓我感到很是不安。沒有把曹仁兄弟和夏侯惇兄弟找來是因為打仗他們幾個還行,給他們一城一郡治理一下也可以。但這種政治斗爭他們就不在行了。可是為什麼另兩位核心人物荀彧和荀攸也沒出現呢?他們可是超級政治家啊!但是為什麼……難道說……這次皇帝的舉動有荀彧在背後策劃嗎?

曹操道:「今日宴會之時荀彧言辭閃爍。說什麼司空府下私設議事院與軍委會是逾越之舉;宴後子修又報說,陛下想更改官制欲廢除三公九卿。改為御前內事會議和御前軍議委員會統籌各項內政與軍事;同時設置六部具體執行。你們對此有什麼看法?」

程昱手撫美髯道:「主公不必憂慮,劉協小兒只是在做最後的一次無用的掙扎。官渡之戰袁紹大敗,百萬大軍北歸者不到千人,目前正是破袁紹取翼州,進而平定北方之地的大好良機。天子選在此時讓荀文若傳話給主公。司空私建議事院、軍委會是逾制,並通過大公子之口將天子改換官制的想法告訴主公乃是看準了主公必然會因為破袁紹之時需要一個穩定的局面,不能把天子怎麼樣,所以借此機會逼迫主公向天子交權。只需不于理睬便是,若是劉協小兒不知進退仍就步步進逼,實在不行……何不干脆廢了他!就算主公不登大寶,也可另立新君加以控制。」

這老頭果然是越老越精了,直接就分析出了皇帝是在借機要挾,曹操要打袁紹必須要打著天子的大旗來保證戰爭地合法性,而且在曹操離開許都征討袁紹的時候。著朝廷之中也必須要有一個穩定的政治局面來確保大後方不會出現變故。漢獻帝的這次舉措的確可以看做是漢皇室最後的掙扎,若是成了。天子就有機會重掌大權;但他有些急功近利沒有看到現在絕對不是廢立帝王的好時候,而為皇帝出謀劃策的人則看到了,即便是天子爭權失敗了,我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不過是仍就維持目前不死不活的局面罷了。

曹操搖頭道:「不妥!袁紹雖敗但翼、青、幽、並四州仍在其治下,如今只有依靠天子之名討伐之。才可避免袁紹動員四州之地與我們對抗。廢立天子只怕會招來四方之敵。」

聽了曹操的話後,程昱看了我一眼才繼續說道:「當日建司空議事院、軍委會是因為主公受暗算不能操勞,才在司空之下設此兩部總攬軍政之務。如今主公身體已經康復,這議事院與軍委會已可有可無,既然天子說逾越,那就裁撤了便是。」

我靠!你個死老頭說地輕巧,我好不容易弄出來的東西你一句話就給弄沒了。

但那有那麼容易,先不說這種體制在加強君主集權地同時可以有效的防止某個人專權,單看目前曹操和上下議事院中的那些大佬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政治模式,若是能輕易裁撤才是怪事。

曹操果然又搖了搖頭說道:「此策也非上策。若是裁撤了兩部不但會使司空府顏面掃地,也會傷到眾人之心。不妥……不妥。」

連續兩個方案都被否決的程老頭實在沒撤了,他用力的瞪了瞪我後對曹操說道:「此番風波皆因奉孝當日之舉而成,解玲還需系玲人,能為主公解憂者看來只有奉孝了。」

曹操把目光投向正在沉思的我問道:「奉孝可有良策?」

我拍了拍額頭說道:「天子要改就讓他改好了!其中地關鍵是要看怎麼改才對主公最為有利!」

此語一出。不但是曹操和程昱瞪大了眼睛,就連在一旁的賈詡也覺的不可思議。要知道現在的局勢是,同意了天子的主張就等于在權力上的妥協,有天子之位的漢獻帝一旦掌握了部分實權就如同放虎出欄。

曹操道:「奉孝的意思是?」

「天子無非是想用御前內事會議分散司空、司徒的政權;用御前軍議委員會分散大將軍、太尉的軍權。」我解釋道:「可是,現在地三公與大將軍手中的權力真的是依附在天子的身上嗎?自董卓亂政以來,三公與大將軍已是虛有其名的擺設了。各方諸侯依強索官職之事比比皆是。但現在情況就不同了……。」

程昱道:「又有何不同?」

我道:「如今天下間最強地諸侯——袁紹已如圈中牛羊。只等主公前去宰割了。只要能再有三、五年的時間北方之地就會盡歸主公所有,而後從容布置。自北向南步步挺進,不出十年當有望平定天下。到了那時,天子正時壯年,而主公又有國丈之尊。天下平定之後主公有何借口再攬大權,若是不還政于天子,則主公就算是不自立為帝,也會被人比做王莽。但若是還政于天子,則主公與我等都會命不久矣!」

我的這些話可算是說道曹操的心里去了,他雙手握拳道:「以奉孝之見,孟德可借天子更改官制的機會名正言順的主持朝政嗎?」

「不錯!」我說道:「天子要設置御前內事會議和御前軍議委員會就讓他設好了,關鍵之處還在于天子這次新設的六部!」

「六部?」

我道:「正是六部!御前內事會議和御前軍議委員會只是決策機構,但具體執行卻在這六部。所以主公正可借天子改革官制之名,在這兩個機構之外再設丞相一職總攬六部大權,則名義上主公已經將權力交還了天子,但實際上各項軍政的具體執行上卻由丞相一手操辦。」

程昱笑道:「奉孝這個辦法不錯!既保持了司空議事院和軍委會原有的職責,又化解了可能出現地危機,還正了主公的名份!好……好……!」最近幾年已經難得聽到程老頭的誇獎了。

曹操並沒有立即表態,他若有所思的敲打著幾案半晌後說道:「若是御前內事會議和御前軍議委員會的決議對吾不利,又該如何?」

我冷笑道:「若于主公不利,否決便是!」

曹操精神為之一振,擁有否決權的丞相實際上已經等同于天子了!但他馬上問題又來了:「丞相有天子之權似乎不妥吧?」

「明著否決不行可以暗著來。」我道:「當天子提出改換官制之時,主公可以提出擔任議員者不一定要出任具體官職,但丞相下屬的六部官員卻一定要是議員,因為六部官員做為執行者對各項決議于國于民是否有利更為了解。而這六部官員的任命則必須由丞相提出,天子認可!但天子只能否決丞相的提議卻不能直接任命六部的官員!」

曹操這才露出笑容道:「好!奉孝之策仍是神鬼莫測啊!」

我道:「不敢當主公贊譽,嘉現在十分想知道的是——是那位高人在天子背後出謀劃策!」

到目前一句話還沒說過的賈詡說了一番話讓我是為之一驚!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56 PM

第八十二章

其實曹操在聽了曹昂的報告後也對天子的這一舉動很是迷惑,他也很想知道是誰在為天子謀劃。但曹昂的消息並不準確,所以曹操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掌管情報的賈詡進行了一番詳細的調查。而賈詡則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就理出一個大概的頭緒,這除了他自身的能力超強外還要歸功于全新的情報收集體系以及情報研究方法。

雖然前生的時候沒搞過情報研究工作,但與之相關的表面的東西還是有所了解的。比如曾經在一本雜志上看到在抗美援朝時期,美軍就對彭德懷元帥的情報同樣進行了全方位的收集,據說為了研究彭德懷元帥的指揮藝術,幾位美軍文職軍官為了盡可能的分析彭總的思路,還專門派人到臺灣學習了很長一段時間中國象棋。還有部美國電影《巴頓將軍》之中的一個情節也曾經給我留下過非常深刻的印象,那就是二戰時期在德國有一個專門機構和很多的專業人員負責收集敵對國的主要將領的信息並加以分析,其中有一個負責研究巴頓的德國軍官對巴頓的了解勝過了所有的人,包括巴頓自己。

在情報系統建立之初就對確定了不少的重點監視目標,除了不能名講的皇帝外,像翼州的袁紹、江東以前的孫策現在的孫權;荊州的劉表;西涼的馬騰韓遂;益州的劉璋;新野的劉備都是重點照顧的對象。目前賈詡所主持的情報收集和研究水平只是剛剛起步,加上人員素質、通訊條件以及工具和手段上的限制,還遠遠不能和二十世紀無孔不入的情報收集以及專業的分析相提並論。但好在這個時代對一個目標人物進行研究時,所需要收集到的情報也相對少的多,特別是針對一件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進行分析,只要事情有全面的情報還是很容易尋找到脈絡的。

「自主公離開許都前往官渡之後各地諸侯大都有派遣使者前來,詡對近幾個月來覲見天子的人員進行了排序後發現。這些外臣之中有兩個人最為可疑。」賈詡說道:「一是西涼太守馬騰,馬壽成于兩個月前親自來到許都,當官渡大捷的消息傳到許都後他連夜進宮與天子密談了半個時辰,然後于第二日離開許都返回西涼。」

程昱問道:「談些什麼?」

賈詡搖頭道:「當時陛下與馬騰是在御花園之散步,我們安排的內宦被馬騰的隨從擋住無法靠近。」

「秋夜漫步于花園之中……好興致啊!」曹操冷笑道:「還有什麼疑點?」

賈詡道:「馬騰在許都期間拜訪朝中諸多老臣之時,曾多次揚言司空府下置司空議事院和司空軍委會系私自開衙建府有違大漢朝制。」

這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壞處,其實各諸侯那個不是打著漢臣的旗號在自己的領地內當土皇帝,他們可以任意任免屬的官員,任意開征或減免稅賦,但偏偏曹操不能這麼做。至少不能繞過天子這麼做。挾天子以令諸侯在取得巨大的政治優勢的同時,也將曹操放到了一個很難受的位置上。

曹操有些郁悶地說道:「還有一個是誰?」

賈詡道:「另外一個則是荊州牧劉表。劉景升于半月前派遣使者前來向陛下進貢,在面聖之時將一封書信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呈獻給了陛下。」

我皺了皺眉問道:「書信?不是奏章?」

賈詡點頭道:「是書信,據在場的人說當時劉表的使者在進獻了貢品禮單後,突然說什麼劉景升乃天子的叔父,進貢之物是做臣子的對皇帝的心意,然為叔者還有家信問候侄兒。」

說到這里賈詡做出了一個對此事難以理解的表情。而曹操、程昱和我也都覺得不可思議。雖然劉表在輩分上的確是漢獻帝的長輩,但以劉表的性格斷然不會做出如此過分的事情。可偏偏他就這麼做了!而且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堂而惶之的拿出了一封叔叔寫給侄子的家書讓天子過目!

曹操道:「書信呢?」

賈詡說道:「燒了!」

「啊!」曹操怒道:「何人所為?」

賈詡很無奈地說道:「陛下讀了劉景升的書信後大怒,親手將書信燒掉了!不但強迫劉表使者將灰燼吞掉,而後還命人將使者及其隨從哄出許都!」

干的漂亮!好高明的主意!若是奏章,就必須要先經過三、四道程序才能到天子手里,其中自然不能寫什麼機密。但借進貢的機會在朝會的時候,當著文武百官把家書拿出來,若是曹操在場還能以司空兼國丈的身份截下來看看,接下來的舉動更是明顯帶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但在場的眾人明明知道書信有問題卻沒有任何人敢明目張膽地搶過來看一看。

「此二人果然多有嫌疑!」程昱用手指彈了一下胡須道:「即便這次天子改換官制之事不是他們在後面左右,也必然是有所圖謀,明公不能不防啊!」

曹操沉思良久後說道:「馬騰有兩子在許都為質,劉表好于坐談,且無四方之志!這兩人不足為患。」

真的不足為患嗎?不!馬騰和劉表任意一個若是與袁紹結盟那麼在官渡所取得的優勢就會被抵消掉。但不這樣說還能怎麼樣?在這個關鍵時刻,無論如何也不能和他們撕下臉面干一仗。

我問道:「韓遂有什麼動作?劉表那里又有什麼預兆沒有?」

「西涼路途遙遠,我軍細作每一到兩月才能傳一次消息過來,關于韓遂最近的消息是十天傳來的,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賈詡道:「劉表那里也沒有征兆,只是有一件不大事不小的事情發生。那就是兩個月前劉表的連襟有女出嫁。荊襄眾多名士齊聚于襄陽。」

一聽到這個消息我來了精神。追問道:「那嫁女之人可是叫黃承彥?」

賈詡道:「正是!劉表當日入主荊州得當地大族蔡氏支持,娶蔡氏之女為妻。當地名士黃承彥乃是劉表之妻姐的丈夫。兩月前就是此人有女出閣,所嫁之人乃是曾任司隸校尉的諸葛豐的後人。其父親諸葛珪曾在泰山郡任郡丞。」

「這就是了!」我拍著大腿說道:「文和可有到賀之人的名單?」

曹操見我如此激動很是不解,程昱也是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賈詡更是攪盡腦汁努力去思考在分析這份情報的時候,是否遺漏了什麼?

注意到自己張牙舞爪的樣子嚇到人了,我笑了笑說道:「失態了,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才如此無禮。」

「能讓奉孝如此緊張的事情倒也少見」,曹操道:「文和!可有賀客的名單否?」

賈詡道:「因為黃承彥並在細作監視名單之內,所以沒有名單,不過婚宴之後黃承彥曾攜其婿以及名士司馬徽先拜訪了蔡瑁,而後又見了劉表。」

賈詡說完後有程昱補充道:「那個司馬徽我知道,乃是潁川名士。鬧黃巾之時舉家遷到荊州山中避禍。此人頗有才華,與劉表也是舊識。可惜不願為官,在荊州很有名氣,名下弟子眾多。估計黃承彥的女婿應該就是他眾多弟子之中的一人。他們前去拜訪劉表乃再正常不過的士人之儀,不足為奇!想是那黃承彥,借機為其婿謀個孝廉好出仕為官。」

我沒理會程老頭只是追問道:「只這三人去見劉表嗎?一同前去的可有其他人等?」

賈詡想了想後道:「隨行的還有兩個年輕人,一個是荊州望族龐氏的小輩叫做龐統。另一個來歷不詳,只知道叫做單福。」

豪華陣容啊!水鏡先生、臥龍、鳳雛外加徐庶!單獨碰上一個就讓人夠頭疼的了,一下子出來四個還全跑到劉表那里去了!我靠!不是他們想投靠劉表吧?我猛地蹦了起來喊道:「劉表可曾留他們出仕?」

賈詡搖頭道:「沒有!只是談了半日就告辭了!」

還好!還好!劉表不識貨啊!若是劉表有劉備一半的眼光和魄力,隨便留下一個委以重任,那麼局面就徹底的不同了。不過想想也是,這四位除了那個不願為官的司馬徽外,其余的幾個眼光都挑剔的很,徐庶要好一點,在選擇了要投效的人後自己送上門去,在門外高聲吆喝推銷自己;諸葛亮則是擺足了架子等人上鉤;龐統和他們不同。他在選擇要輔佐之人的時候更是本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原則四處亂轉尋訪明主。只可惜他們三個都是漢王朝的鐵桿捍衛者,諸葛亮是見了曹操躲著走,徐庶是到了曹營也一言不發,那龐統就更過份,不但對曹操的重視視而不見獻了連環計給出來。臨走的時候還白白拿走了不少的賞賜。

這就很清楚了,這次漢獻帝劉協突然發難要更改官制,定是他們幾個的主意,也只有他們才能憑借過人的口才去打動打定了主意閉門自守的劉表出面向天子進言。可惜的是他們雖然研究出來采用這樣的制度可以使權利集中的一個人手里,而且也判斷出在這個時候曹操不能拿皇帝怎樣。可惜此計雖好,但錯就錯在他們還沒有能體會出槍桿子里出政權的道理。而且在制定了行動計劃並采取了行動後卻沒有後續舉措。著就注定他們這次計劃的失敗。

一想到初次和名傳千古的臥龍、鳳雛交手就占據了上風,我就忍不住嘿嘿發笑。

不對!不對!我們根本就沒有占到什麼上風!這只不過是一次不公平的較量。

除了司馬徽外,剩下的三個人都還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估計他們在婚禮上碰頭後臨時起意,為了慶祝諸葛亮新婚,而制造一些麻煩給褻瀆了他們心中要捍衛的漢皇朝的曹操。

幾個年輕人半玩笑半意氣的舉動卻讓我們在這里連夜商議對策,而且不經意間就制造出了曹操與馬騰的裂痕,在這場交鋒中不是面對面的交鋒中他們才占據了上風!

曹操見我一會笑一會陰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他知道我在想通後一定會告訴他的,就不再管我而是問賈詡道:「還有其他人有嫌疑嗎?」

賈詡見曹操又看向自己就說道:「除了馬騰和劉表兩個外臣,許都之內也有兩人大有嫌疑。一個少府大人孔融,孔文舉平日就時常出入宮廷,多時五、六日一次,少時也是半月一次,近兩個月次數更為頻繁,上個月就更是單獨覲見天子十于次。表面上看似乎和以前一樣都是講述一些文章典籍和孔孟之道。但奇怪的是,從兩個月前開始孔融與天子交談之時除了正常的講解外,經常以筆代口,每次完後就用墨汁將所用紙張涂抹一黑。所以他和陛下交談些什麼我們也不得而知!」

對于孔融的舉動曹操什麼也沒說,他只是靜靜的等待賈詡說另一個有重大嫌疑的人的名字。

賈詡很是遲疑地說道:「還有一個人……他是……」

在這是時候我背後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了!若是諸葛亮、龐統他們不是在為奢望給皇帝爭取權利,而根本目的是在離間曹操與荀彧這樣心懷漢室的大臣的關系的話!那麼他們不但勝了!還是完勝!

曹操閉住雙目擺手道:「不用講了!這個人我知道!不過應該和這件事情無關!」

見曹操如此賈詡只得閉上了嘴巴,我和程昱相互看了看,又望了望賈詡,我們三個人同時搖了搖頭,最後由程昱說道:「主公所言極是!那……斷然不會參與其中。」

曹操睜開眼睛,用他那果斷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在坐的幾個人後說道:「袁紹未平之前馬騰、劉表都動不得!但為防再有變故,必須要設法給于警告,你們認為該如何做呢?」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57 PM

第八十三章

對待劉表和馬騰,依照曹操的意思是即要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又不能把他們逼的太狠了。雖然聽起來比較難,但還是難不倒程昱和賈詡的。很快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將一套恩威並用的方案整理了出來。

在這個時候我正在努力的思考著如何應對來自諸葛亮、龐統他們的挑釁。

是的!我確定這是一次挑釁,同時也是一次示威。也預示著漢王朝歷史上最後一代擁護者即將登上爭霸天下的大舞臺,他們是在漢王朝皇恩雨露下成長起來的最後的守護力量。他們用一個超出人們想象力的方法,將人心在漢這一理念展示在我們這些以曹操為代表的逆臣的面前。天下動蕩,人心思定,他們站在自己的角度理解安定的概念,我可以體會得到,他們向往的是漢武帝的光輝和光武大帝的榮耀。只可惜他們雖然才智過人,但並沒認識到落後的政治體制已經不能適應生產力發展的要求,而漢王朝數百年沿襲的政治制度也不再適和用以管理這片土地上生息繁衍的人民。

都說蜀漢後期人才缺乏,但造成這種局面責任不在事必親躬的諸葛亮,而在于他們一絲不芶的沿用著漢王朝的制度。當曹操秉承著唯才是舉的想法使得曹魏的人才如雨後春筍般涌現而出的時候,蜀漢卻仍在苦苦的遵循著孝廉制度的同時感嘆人才難得。綜觀蜀漢的文臣武將,除了趙雲和魏延外幾乎每一個都有顯赫的出身。關羽、張飛乃是劉備無權無勢之時的依靠,不在此列,即便如此那張飛還是夏侯氏的女婿,也算和名門望族掛得上邊。姜維能成為諸葛亮親點的繼承人,除了起才智過人外,和姜家是西涼大族。家中數代為官(雖然不是什麼大官)也有很大的關系。就是在這種背景下,一身是膽的趙子龍只能擔當保護家眷的角色;戰功赫赫的魏延死無葬身之地;沉穩的王平只能擔任馬謖的副手去守衛街亭。

想到這里我豁然開朗,就算諸葛亮有通天之能,龐士元有扭轉乾坤之力,在落後的制度的束縛下,即使他們能幫助劉備取得暫時的勝利又能如何!何況只要幫曹操打贏赤壁之戰,那麼提前結束這個亂世就不再只是夢想了!而且那徐庶有他老娘這一個致命的弱點,不利用一下就太對不起我自己了;至于龐統嗎……他不是要來獻連環計嗎?來了就不要想走了!而我那前生少年時的偶像——臥龍先生!我現在已經想好了對付他的辦法!等把他們三個全抓住之後,弄個思想改造小組,用上三、五年的時間洗洗腦。估計還能為華夏建設貢獻上二、三十年的青春歲月。

越想越得意,我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我突然發覺似乎那里有些不對?當我看到曹操、程昱還有賈詡三個人六只眼睛都盯著我看時,我才醒悟這是在司空府的密室內商議軍國大事呢!習慣性的扇了幾下手中的羽扇,似乎是想讓尷尬隨風而去。

程昱見我止住了笑聲又是搖頭又是嘆息地說道:「今日聽聞奉孝稱病連天子的慶功宴都沒有到場,老夫還以為是裝病,但現在看原來真的病的不輕。年輕人要多注意身體啊!」

死老頭!又開始擺譜了!

覺得該商量的事情都商量完了,但並沒有以前那種事情解決後的輕松感。

曹操沒有一點嬉笑的心思,他擺手道:「就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我要安靜一下!」

程昱與賈詡雙雙起身告辭,而我則是穩坐不動。

曹操看了看沒有一點離開意思的我問道:「奉孝可是有話要講?」

我點了點頭道:「是的主公,我想說的是關于文若的事!」

「文若!」曹操的語氣之中顯露出陣陣地煩躁。

我說道:「適才我想了一下,以嘉的看法再綜合文和所收集的情報來看,這次為天子所做所為應是荊州劉表搞出來的名堂而絕非文若從中謀劃!」

曹操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不是文若所為!但……誒!」

「主公可是在怪罪文若知情不報嗎?」

「知我者奉孝也!」曹操不是第一次說這句話,但卻沒有往時說這句話的喜悅之音。曹操苦悶地說道:「在聽說此事後我再三告訴自己,文若事前不知情,但……但孟德自知那是自欺欺人之語!連子修都能發覺的事情。他會不知道嗎?即便天子是特意借皇後之口將這件事情通過自修而瞞過了文若,但文和只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就理出了頭緒,文若他主持許都大局,近在咫尺,那劉表與馬騰的異常舉動他難道沒有感覺奇怪嗎?而文若他今日見了曹某竟然只說些摸棱兩可的話語。難道他真的沒發覺有問題嗎?」

曹操是越說越激動,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的手在顫抖。等曹操講完後,我沒有立即借他的話,因為我知道曹操很清楚他問的那幾個問題的答案,但只是在將壓在心頭的苦悶發泄出來罷了。

等曹操的心緒平靜一些後我咳嗽了一下說道:「主公可是感覺文若是在背叛你麼?」

曹操艱難的點了點頭。

我鄭重地說道:「主公錯了!」

「是嗎?」曹操不之所謂地問道:「錯在那里?」

「主公錯就錯在——您忘記了!文若首先乃是漢之臣!其次才是您帳下的謀士!」我瞇著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無論這件事文若是否知情,他做的都沒有錯!而且他還盡其所能的向主公傳達了他所知道的消息給您!」

曹操呆住了!

我趁熱打鐵地說道:「文若無論是作為大漢的臣子還是作為您帳下的謀士,都盡了他應盡的本分。他只是根據自己的想法來做他認為對的事情!文若行事無愧無心!也無愧于主公您!現在您還覺得文若背叛了您嗎?」

「哈哈!哈哈!」曹操放聲大笑道:「奉孝說的不錯!文若是在根據他的想法來做他認為對的事情!當初天子以血詔要取吾性命之時。他認為皇帝錯了!所以他默默的支持你與文和殺皇後、貴妃!火燒伏國丈一家,也對吾殺董承一事不加勸阻。但……」

曹操收住笑聲道:「但吾要的是……吾要的是。讓他忘記他是一個漢臣而只是孟德的謀士!」

我說道:「此事並非無望!只要主公在出征翼州之時帶上文若同行,讓他離開許都,遠離天子。只讓他做謀士該做的事情。也許十余年後會有所轉機!」

曹操緊皺著眉頭站起身來,在屋子里來回走了幾趟後才為難的說道:「自從汝與文若為吾效力以來,凡有戰事奉孝隨軍參謀而文若在根本之地留守已成慣例,可以說孟德能有今日之成就,你二人居功至偉。文若的性情看似溫文爾雅,然其剛烈比田豐尤為過之,在此非常時刻突然變動慣例,若是沒有讓人信服的理由說服他……我恐他……哎!難辦啊!」說完後他頹廢的坐了下來,給人一種突然蒼老了很多的感覺。

從來沒見過曹操如此,即使是在幾年前誤服了毒藥後知道自己只能再活上三五年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沮喪。

走到曹操面前,我慢慢地說道:「如果是文若自己請纓呢?」

身軀為之一震,曹操問道:「奉孝有何良策?快快講來!」

我笑道:「主公莫急!嘉有一事相問。請主公如實告知。」

帶著三分疑惑和七分焦躁,曹操說道:「何事?」

我輕笑道:「吾聽聞主公在洛陽之時曾對一才女茶飯不思,可有此事嗎?」

曹操有些生氣的哼了一聲,然後又用力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我的問題。

算了!還是不要戲弄人了!一個弄不好要弄出人命的!我忙說道:「聽荀攸講,文若也對此才女心儀以久。後來聽說在董卓死後的長安之亂中。此女為亂兵掠擄不知所蹤。」

曹操的目光之中升騰起一股炙熱的火焰,他緊緊的盯住我說道:「是的!你口中的才女乃是中郎將、高陽侯蔡邕之女蔡琰。文姬她博學有才辯,精通音律,只才女兩字稱她太過淺薄。哎……!」

「文姬初嫁河東衛仲道之時,夫婦兩人恩愛非常,曾有多少仰慕其才華的俊杰為之傷心落淚。」嘆息了一聲後曹操說道:「惜哉!紅顏多苦命!好景不長,不到一年,衛仲道便因咯血而死,而衛家在衛仲道亡故後不能容文姬,若非如此!文姬怎會隨同蔡中郎前往長安而被亂兵掠擄!」

曹操忽然眼睛一亮!他指著我的鼻子問道:「奉孝突然提起蔡琰。莫非你有她的下落不成?」

還真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啊!我輕搖羽扇道:「回主公!可以這麼說!」

「她在那里?」曹操問道:「莫非在翼州?」

「雖然不是在翼州,但也相去不遠。」我回想著前生的記憶說道:「如果嘉的消息沒有錯的話,目前並州之北南匈奴左賢王劉豹的王妃就是蔡文姬!」

曹操道:「左賢王劉豹?」

我問曹操道:「主公可記得當初在東郡,在內黃大破黑山軍之時。與我們交戰的南匈奴汗國流亡單于于扶羅一部嗎?」

曹操道:「記得!那劉豹與于扶羅有什麼關系?」

「劉豹那是于扶羅之子!于扶羅兵敗後不久就死了,其弟呼廚泉繼任成為單于,其子劉豹被呼廚泉立為左賢王。」

曹操搓著手道:「如此甚好!向來我朝有人為匈奴所虜,只要給于金銀就可將人換回!待吾派遣使者攜帶金銀前往換回文姬!」

我果斷地說道:「主公萬萬不可!」

曹操道:「為何不可?」

「難道主公忘記了早前所立的《公民令》了嗎?」我嚴肅地說道:「依照公民令,我大漢子民為上民,匈奴為下民!下民劫掠上民為妻乃是死罪!所以主公不但不能用金銀贖人。還應該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將匈奴所部斬盡殺絕!即使匈奴遠遁萬里,也要不惜任何代價于以追殺!直到滅其族,斷其種方可罷手!」

曹操目光閃爍了幾下後問道:「奉孝不是從來都不贊成屠殺無辜平民的嗎?怎麼會提出要如此見解?」

沒有注意到曹操生疑。我自顧自的推銷著自己的言論道:「生息在中原大地上的百姓都是同文同種血脈相連的炎黃子孫,而草原之上的匈奴則是垂涎中原肥美土地的惡狼。如今中原戰亂不休,而匈奴則在草原休養生息。不單是匈奴,還有鮮卑、羯、羌、氐,這五族表面臣服于漢王朝,但卻每每趁中原戰亂之機南下劫掠,以我族的血肉、錢糧、子女發展其自身實力,若不能趁其羽翼未豐之時加以剿滅!只怕不出百年!我族只能衣冠南渡以報血脈了!」

「我建議主公在滅袁紹之後,以北方諸州郡為依托,逐步北進,將大草原變成我們的牧場!將北方的惡狼變成滋養草原的肥料!然後在往北跨過寒冷的冰原到達極北之地,向西穿越沙漠戈壁去征服比中原大地更為廣闊的土地!千百年之後!亞、非、歐大陸將成為我族子孫的樂園!」

「因此!我想請主公帶文若出征,然後將文若留在翼州主持對北方諸族征討的糧草供給。這樣不但使文若遠離了漢天子!還給了他施展才華的地方,即使主公以後與天子決裂,也會使文若不至于生出變故。」

說到這里我得意地笑道:「只要嘉將蔡琰的下落告訴了文若!我想他一定會自動請纓,要求順同主公前往翼州的!」

「嘿!嘿!嘿!」曹操聽完我的話後連嘿了三下!嘿的我是毛骨悚然!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58 PM

第八十四章

聽到曹操發出的嘿嘿聲,我有點蒙了!我道:「主公因何發……這個?」說發笑似乎不太適合曹操的情況,我只好說是‘這個’!

曹操坐正身體說道:「奉孝端是謀劃久遠啊!連千年之事都在算計之中!但可否先回答幾個問題為孟德解心中之惑……如何啊?」

還好!自稱表字!看來並不是要把我怎麼樣,可是聽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我似乎遺漏了什麼而被曹操發現了問題!做了幾個深呼吸平靜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我說道:「請主公問來?」

曹操抬起左手,用中指按住太陽穴,食指有節奏的點擊著顴骨說道:「這亞、非、歐大陸是什麼地方?」

我當他發現了什麼呢!原來如此,我說道:「回主公,我們世時代代所繁衍生息的中原大的就是亞洲大陸的一部分,而沿著當年匈奴西逃的路線過去就歐洲大陸和非洲大陸,那里生活著膚色和我們相異的白種人和黑種人。」將三個大陸的地理情況大致敘述了一遍後,又誇張的說歐洲與非洲大陸上的人住在用金子打造的屋子里面,用的是成套的白銀餐具,每個達官貴人的手上都戴滿了寶石鑲嵌的戒指。

聽了我的描述後曹操什麼也沒表示,只是繼續問道:「自《公民令》頒布以來,袁紹手下與草原各部關系日趨緊張,所以袁紹出兵來犯許都之時不能傾其全力,而是留其長子袁潭及外甥高干留守青、並威懾匈奴。憑借一條法令就牽制了袁紹至少五十萬的人馬,可是奉孝當初建議頒布此令的目的?」

我道:「不錯!袁紹以袁氏四世三公之名收買人心,成功的占據四州之地,看似勢力強悍,無人可擋起鋒芒,但也受四世三公之名所累。只要他不扯旗造反、自立為帝。那麼他終究還是漢臣,而袁紹手下心懷漢室者良多。翼、青、幽、並四州的豪門大族與皇室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在某些情況下可以說是皇室榮他們就榮,皇室損他們就損。這種關系隨著皇室地衰落正在逐漸的減弱,但也非一朝一夕所能磨滅的。而這四州的豪門大族近年來受匈奴劫掠者不在少數,所以當他們有了《公民令》為依仗,不但可以指使起軍中子弟反擊匈奴等族的劫掠,還反過來組織部曲去劫掠勢力弱小的草原部族,這樣一來二去使得本來與匈奴關系良好的袁紹就產生了裂痕。嘉當初建議設立《公民令》的確有這樣的目的在里面。」

曹操道:「文若曾言……奉孝但凡用計必是環環相扣不留後患,種種布置看似隨意散漫。然事後觀之每每是一石數鳥!而《公民令》這一塊石頭所擊中的第一只鳥就是袁紹;而第二只鳥則是與山越接壤的江東孫氏;第三之鳥是西涼的馬騰韓遂;第四只鳥是巴蜀益州的劉璋!可對?」

雖然當初我沒確實沒想那麼多,但現在看起來的確有這樣的效果。在《公民令》的影響下,大漢區域內與外族接壤的諸侯基本上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漢族與不少的少數民族關系日益惡化。

所以面對曹操的責問,我只有點頭了!

曹操目光炯炯不怒而威地說道:「如今看來被同一塊石頭擊中的第五只鳥兒卻是吾……曹孟德吧!」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反問道:「主公為何會做此感想?」

曹操道:「各諸侯之中只有吾與劉表所屬之地不與外族相鄰,然擊敗袁紹占領翼州後,吾就要直接面對來自草原的惡狼了。如果不能安撫他們,那麼當吾平定北方進而要平定天下之時,想要南下用兵的時候是否也會像袁紹一樣為了擔心草原各族而不能集中全部力量呢?」

我腦子飛快的轉動著,仔細考慮著曹操說這些話的目的。

「依照吾的設想是要挾平定袁紹之威鎮懾草原,然後擇一、二部落加以殲滅,就可使草原之上數十年之內沒有後患,使吾能放開手腳平定天下。「曹操說道:「然除非廢除這《公民令》,否則草原各族一定會把吾視為死敵。而吾的確也有一旦平定袁紹之後就廢除《公民令》的打算。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你卻告訴孟德……蔡師之女文姬流落匈奴!依孟德所料,依奉孝能知人生死的神算之力,這文姬在匈奴的消息只怕汝是早已知曉。只等到了必要時刻就拋出來吧!而文若更是奉孝棋局中的重要一子,以文若的才華和能力及聲望和曖昧的立場,還有現在的局面,奉孝可以說是在迫使吾不能不聽從汝的建議。」

面對曹操咄咄逼人的問題,我笑了!我邊笑邊避重就輕地說道:「主公常說知主公者奉孝也!今日嘉也要說……知奉孝之人主公也!不錯!自當日長安大亂後。我就知道蔡文姬是為匈奴所虜。」

曹操見我如此爽快的就承認,搖了搖頭說道:「錯了!吾一直都不知道奉孝你心中到底在做什麼打算!當日你投效曹某之時,初顯智謀就救了吾之性命!當時吾認為汝是真心投效,要憑借才識輔佐孟德開創一代偉業。但從汝歷年來所展現出來的部曲來看,奉孝的實力不弱于當日會盟討董的十八路諸侯中的任何一路。但奉孝卻沒有在天下大亂之時,設法自立。而是依附于曹某,幫助吾征戰四方出人出力。不但使吾對汝言聽計從,眾將也對汝佩服的五體投地。就連普通士卒也因為多是出于你的那些部曲幫助各位將軍訓練的緣故,對你視為神人!那時候我判斷奉孝用的是借屍還魂之計,只等有一天時機成熟,就要取孟德以代之。」

頭疼!這簡直是在秋後算總帳啊!

「當初征討張繡之時汝稱病不出,吾雖明知汝是無病呻吟,也沒有在意!那時候我已經做好了逐步消除汝在軍中影響的打算,因為汝不插手軍中之事吾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但誰又能想到……」曹操有些激動,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誰又能想到,汝在張繡夜襲大營的時候卻憑借數十錦囊就救吾父子的性命。而後更是拋開一切回老家靜養。當孟德受人暗害,幾乎喪命之時,奉孝不但沒有趁機掌握軍權,而且還用議事會的方式讓吾仍然可以控制軍政之權。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覺……奉孝真是一個讓人看不透的人!但一個人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總要有所求吧?所以我臆測奉孝不是為權,那又是為什麼呢?」

「當奉孝帶兵征討呂布與劉備之時,有人報于吾說奉孝傾慕于貂嬋!我曾大喜!原來奉孝是愛美人!所以想都沒想就將有天下第一美女之名的貂嬋賜給了奉孝,可是……」曹操茫然地說道:「後來吾又想奉孝可能是為財!因為自領了兗州後,奉孝就帶著一干人等大做生意,尤其是攻占徐州之後。以鹽鐵之利使奉孝隱然成為天下頭等富足之人。可……奉孝又自設新稅,將囊中之利無償的送于了孟德。而後又為了不讓徐州多余之鋼鐵外流,又不惜巨資修建並不比沙石之路的運力高上多少的鐵路。更在海邊建立船場,建造大船。旁人不知道奉孝的目的是什麼,然吾卻知道,那是奉孝在為平定北方後南下用兵在打基礎!」

汗!我造船是為了通商,同時也是為了能在我有生之年能組織上一只艦隊去蹂躪日本用的!還真沒想到打江東的時候能派上用場,因為在我的盤算中。只要打贏了赤壁之戰,南方諸地就唾手可得了。開征所得稅的建議是我提出地沒錯!但我實在沒想到會那麼快的就實施了,這件事情已經讓我後悔的快吐血。至于修建鐵路,那也是為了以後打算,以現在各家各戶都憋住里勁在研究新東西的科研力量。只要弄來了橡膠之後,蒸汽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造出來了。到那時候,我這些條看似賠錢的小鐵路就要發大財了!

曹操道:「汝不為權動,不為色誘,不為財累!縱覽奉孝種種所為,可以說是一心在為孟德打算。孟德自是感激非常。但《公民令》的後果和這次天子突然起意更改官制後,奉孝的謀劃,卻讓孟德不得不從新思考奉孝想干什麼!以奉孝之才當初若要自立,其成就只怕也不會低于目前的我吧?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奉孝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奉孝能告訴孟德知曉嗎?」

我嘆息了一聲後,開始自吹自擂道:「主公說的不錯!以嘉之才,不但可輔人得天下,自己也可得天下。但是若是嘉自己另起爐灶,想要平定天下需要的時間要比選一明主輔之至少要慢上十到二十年。主公認為嘉的話可對?」

曹操點了點頭說道:「也許吧!如果奉孝憑空出世,必然為各諸侯所忌,也難有豪門家族支持,天下人力物力都集中在豪門之中。沒有他們的支持。即使以奉孝的才華想要所成就,當真需要多費十到二十年的時間。但……但若是吾的話!就是多用十年或二十年也是可以等地,可奉孝為什麼就不能等呢?」

我沉聲說道:「主公謀求的是一家之天下!而我所求的是漢人之天下!時不于我啊!中原諸侯混戰爭霸天下,乃是內耗!這樣的戰爭每多一天就多消耗了漢人的一份實力!在嘉看來!諸侯之爭乃是自家兄弟之爭,無論最後誰取得了最後的勝利而當了皇帝都終究還是漢人天下。但若是內耗過巨,就會使得北方異族有機趁虛而入,到了那個時候,我族就將面臨滅族之難。即便因人口眾多得以延續,只怕也會淪落到為奴為婢的地步。」

曹操道:「那奉孝為何為選擇輔佐于吾而非其他諸侯?如果奉孝輔佐袁紹的話不是可以更為快捷的平定天下嗎?」

「如果只是簡單的平定天下、統一中原!那麼嘉不一定會選擇主公,但嘉要的是威加四海,萬邦皆懼!而為了達到這樣的目的,以前的內政、軍事之法就必須要改變!」我不急不緩地說道:「不是嘉自己選擇了主公您!而是您的所作所為讓我選擇了您!因為只有主公您才能由著我施行新政、新法,而其他各諸侯不是因循守舊就是為豪門大族所牽制。嘉在主公這里的做為,放到其他諸侯那里估計抄家問斬是跑不了的!而為了能使主公在平定北方之後與草原上的惡狼勢不兩立!我才要設下這樣的計謀!」

曹操道:「所以奉孝為了達到心中的目標,才會千方百計的要在吾與匈奴等族之間設下不可和解的障礙嗎?」

我點了頭道:「是的!正如主公剛才所講,正常情況下只要恩威並用,草原各族在數十年內當不能為患,而嘉要的不單是數十年不能為患!嘉要的是千百年也不會成患!而要達到這樣的目標,就必須要讓草原血流成河!」

曹操再次站起身來,他慢慢地走到我的面前一躬到地說道:「奉孝之志向讓孟德汗顏!」

被曹操的舉動嚇了一跳的我忙起身扶住曹操道:「主公不可!」

曹操道:「孟德以前對奉孝種種疑心,還望奉孝不要計較!」

我笑道:「只要主公不怪罪嘉種種放蕩之舉就好了!嘉怎麼敢于主公計較呢!」

我松了一口氣!將多年積壓在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後,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輕松感。三十多年了,除了自言自語外,我從來沒有將心中的秘密告訴過其他人,而今天我所說的雖然不是全部的秘密,但這種解脫也讓我輕飄飄的像喝多了美酒一樣心醉。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59 PM

第八十五章

從山坡之上通過新出品的改進型單筒望遠鏡向下眺望,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在景山之下廣闊的平原上,被曹軍沖散的新野和樊城的百姓有的圍成一團望著身邊如狼似虎的曹兵在瑟瑟發抖,訓練有速的曹兵分出部分人手對這些已經無力逃跑的百姓進行安撫,然後組織他們沿著來時的道路向回返,然而更多的百姓則在漫無目的的奔跑著。漫山遍野散落著鍋碗瓢盆、衣服被子、包裹箱子等家伙事,而那些比人的數量要多上數倍的豬狗、牛羊、雞鴨鵝等家畜更是對大軍的行進造成了重重的阻礙。

阻擋大軍前進的除了這些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和散落的物品外,還有那些劉備的士兵。

是的!是劉備的士兵!沒有任何表達上的錯誤,那些對曹軍的前進形成微不足道的牽制的是劉備的士兵而不是他的軍隊!

放眼望去劉備的軍隊已經沒有了有組織的抵抗行動,可那些死忠于劉備的士兵猶如螳螂擋車一樣的無力,但又是那麼的義無返顧從草叢之中、樹林之內和一切可以隱匿的地方沖了出來,就如同撲火的飛蛾。

遠遠地看著那些流盡了最後一滴鮮血還不肯倒下的士兵,我好心痛啊!這些大漢的男兒們不是在抵抗外族的侵略,而是白白的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如果他們能將滿腔的熱血撒在那草原戈壁之上,又該有多好啊!

自從幾年前那場風波後,曹操利用皇帝改革官制的時機更加牢固的把持了朝政,漢獻帝在徹底的失去了政治上的自由,就連原本還能夠自作主張給各地的諸侯下些無關緊要的旨意地權利都沒有了。御前議事會除了少量的皇室親信外完全被曹操的親信把持著,皇帝現在唯一的用場就是當作印鑒機。許都已經衰落的皇室力量更不能為皇帝帶來什麼保障,以農業為主的皇莊經營的倒也紅火。但除了維持正常的皇室開支外已經難有余錢給皇帝收買人心了。

在知道了我的想法後,不知道是處于試探的心理還是真實的想法,曹操暗示如果他日取代漢室後會給我一個類似于‘並肩王’的位置。面對這樣的空頭支票,我當然是要拒絕的,但拒絕歸拒絕,我還是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那就是在十五年後借給我五萬大軍去攻打日本,然後將那里作為封地給我的長子郭弈,而我仍一如既往的輔佐曹氏直到六十歲再去老家養老,曹操對我這樣的要求是滿口答應。

按照皇帝的意願,袁紹成為了御前軍議委員會的第一任委員長。可惜的是袁紹並沒有這個難得的機會從新在政治上與曹操分庭抗爭,當攜帶皇帝的旨意的使者向袁紹傳達讓他到許都來主持軍務的時候。利令智昏的袁紹認為這只是曹操借大勝之勢脅迫自己去許都投降,竟然將使者給殺了。有了這個借口後,曹操當然不會錯過,當即傳榜于天下將袁紹殺害天子使者這件事情發布了出去。

劉表、劉璋、劉備這三個還擁有一定實力的漢室宗親都表示支持曹操的征討行動,而江東的孫權正致力于穩定人心,他對曹操和袁紹開戰是求之不得。西涼的馬騰、韓遂更是響應聖旨出兵並州牽制高干。

沒有了後顧之憂的曹操在建安六年春種之後就發兵二十萬攻打翼州,在幾番較量中,袁紹連病帶急嗚呼掉了。同年九月,曹操征討袁紹二子殘部,袁譚、袁尚屢敗退,固守不出。經過一年多的僵持建安八年三月,曹軍大破袁譚、袁尚軍。曹操進軍鄴城。厘攻不下後在八月,曹操回師許都假做要征討劉表使袁紹二子相斗,袁譚失利,投靠曹操。十月。曹軍復北進,袁尚軍挫敗。建安九年二月,曹軍攻打鄴城。五月,曹操決漳水灌城,城內大半人餓死。七月。曹軍大破袁尚援軍。

八月,鄴城告破,曹操斬殺審配,哭祭袁紹,又命田豐、沮授照顧袁紹家眷。在田豐、沮授的幫助下,以甄氏為首地翼州豪門大戶紛紛解散部曲放棄抵抗。九月。曹操免去河北賦稅一年。漢獻帝封曹操為冀州牧。十二月,曹操進軍南皮。整頓地方局勢。

建安十年正月,曹操軍大破袁譚,袁譚戰死,曹操平定冀州。四月,黑山賊張燕率兵卒十余萬投降曹操,被封為列侯。八月,曹操征討烏丸。

建安十一年正月,曹操軍圍壺關征討袁紹外甥高干,在馬騰的協助下很快就將高干擊敗。

五月,曹操從荀彧計在用金銀贖取蔡文姬之時襲擊匈奴左部,並重創前來救援的匈奴王庭騎兵,斬殺左匈奴王部及其附屬部落男女老幼四十于萬。

建安十二年曹操從郭嘉計,北征三郡烏丸。曹軍受阻渤海濱,于是率軍出盧龍塞,進軍柳城(今遼寧朝陽西南兄八月,登白狼山,烏桓之戰曹操軍大勝,斬殺烏桓王蹋頓,胡、漢降軍二十多萬,三日後坑殺烏桓部及其附屬部落三十萬人眾。左賢王劉豹的兒子劉淵作為五胡亂華的首領之一,被扼殺在了襁褓之中。

兩次屠殺使得將近百萬之眾喪命讓天下為之震驚!而各地的諸侯更將這兩次屠殺的范圍給無限地誇大,到了百姓的耳朵里,就凡是曹兵所到之地都會屠殺無辜百姓。

九月,公孫康殺死袁尚、袁熙,曹操統一北方。建安十三年正月,曹操留荀彧、田豐、沮授在並州主持對匈奴王庭地繼續作戰,自己回到鄴城,造玄武池操練水軍。七月曹操南征劉表。八月,劉表病亡,幼子劉琮代位,屯居襄陽。九月,曹操軍到新野,劉琮投降,劉備向夏口逃竄。

被我約束在身邊數年的司馬懿正恭敬的立在一旁,經過這幾年的接觸我發現,司馬懿不但有深沉的城府和不凡的軍政才華,他接受新事物和舉一反三的能力也讓我十分地驚訝,一點也不像是保守的世家子弟,某些地方還有點像是寒門子弟那種玩世不恭的味道。

放下望遠鏡我對司馬懿說道:「幫我傳個口信給下面的各位將軍。凡是遇到一個白馬銀槍的敵將避之為上,切誤貪功。」

司馬懿應諾而去。

曹操聽見我的叮囑後大為好奇,就問道:「奉孝所言的白馬銀槍的敵將是何人?」

我微笑道:「主公可喚徐庶前來一問便知。」

「徐庶!」曹操微微皺了下眉頭,歷史改變了很多,但也很多沒有改變。徐庶的母親許老夫人雖然沒有自殺而亡,但徐庶到了曹營後仍是一言不發、一計不獻。曹操愛其才、也喜其忠,但也惱其不能為己所用,之所以要帶著身邊就是想讓徐庶能親眼看到劉備的滅亡。

「見過丞相!」徐庶不卑不亢地來到曹操面前。

已經習慣了徐庶這副樣子的曹操並不在意,而是直接問道:「劉備軍中可有一員跨白馬用銀槍的戰將?」

徐庶想了想,在判斷出這件事情並不會給劉備造成什麼傷害才說道:「有!姓趙名雲、字子龍!」

曹操望了望我,我當即點頭表示徐庶講的沒錯。曹操道:「劉備帳下武將當以關羽、張飛武藝最強。奉孝為何只提醒眾將小心那趙雲?」

「關羽、張飛匹夫之勇,與趙雲是不能相提並論的。」說話間一匹白馬出現在視野之中。我心中一喜叫道:「來了!主公向那邊看!」

曹操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見一員騎著白馬手握銀槍的戰將從一村落中沖了出來。中軍的眾人還沒聽我如此抬舉過哪個人,都紛紛取過望遠鏡瞄向了那員白馬戰將。

村莊附近有一隊曹軍正在前進,為首的兩員戰將軍卻是高覽與張頜。見到一員敵將殺了出來,高覽催馬就要迎上去,張頜忙道:「適才中軍有命。讓我們小心一員白馬銀槍的武將,看來就是此人,我等還是要小心為上。」

高覽道:「你我兄弟又懼怕過何人?待為兄將此將生擒活捉獻到丞相駕前。」說完就迎了上去。

騎白馬戰將見有曹軍擋住去路也不多言,挺槍就刺,三朵槍花憑空而起之朝來將的上中下三路而去。高覽就是一驚,收起輕視之心,揮動手中兵器就想破去槍花,那曾想雖然破去槍花,但敵將雙腿一夾跨下馬,那白馬如同心有靈犀一般突然加速。而後散開的槍花再次怒放,這次不是三朵而是七朵。

沒有準備的高覽被挑落馬下。跟在後面的張頜怎麼也沒想到,高覽竟然一個回合就掉下馬去,忙上前救援與趙雲戰在一處。

摔落在地的高覽是頭暈目眩,好在他所穿的鎧甲內層里是用鋼絲編制而成的鱗甲。雖然外甲被刺破,但被沒受到致命的傷害,在幾個曹兵地攙扶之下跑回了本陣。張頜武藝比高覽要強上幾分,加上他一貫謹慎,雖然一交手就處于下風,但也和趙雲打了二十幾個回合。待見高覽無恙又想起剛才的口信,就想借兩馬交錯之時脫身而去。

但趙雲不知道張頜的打算啊!懷揣阿斗的趙雲也急著脫身,在兩馬交錯之時間。趙雲于馬上回身拿槍當棍使,槍桿帶著呼嘯之聲就砸在張頜的後背之上。張頜聽到呼嘯之聲就知道不好,一咬牙抱住馬脖子,雖然沒有被砸下戰馬,但一口鮮血當時就從張頜地口中噴了出來。

張頜與高覽大敗而去!又有樂進、李典擋住了趙雲,兩人雙戰趙雲不到十個回合就雙雙敗退,趙雲拍馬而上,沒想到樂進、李典雖然不敵但卻是借機詐敗,幾條絆馬索猛然從地面升起。

趙雲看的真切,雙腳輕點馬腹,白馬騰空而起跳過絆馬索。趙雲不敢戀戰,朝著東南方向沖去,所到之處曹兵非死既傷,更有數員曹軍戰將被其斬落馬下。

曹操握著望遠鏡的手都冒出來汗來,他問道:「此人可是趙雲?」

沒等我和徐庶回答,曹洪就催馬來到高處大喊道:「軍中戰將可留姓名!」

那員戰將應聲回道:「吾乃常山趙子龍也!」

這時有人來報,又有多員戰將為趙雲所傷,更有多員近年來從袁紹那里投效過來的將領被趙雲所殺。

「真虎將也!吾當生致之。」曹操看的是愛才之心大起,下令道:「如趙雲到,不許放冷箭,只要捉活的。」

我來到近前說道:「主公可是想收服此將?」

曹操笑道:「奉孝甚知吾心!」

我道:「要生擒趙雲易,但若想收復則難!不過……」

「不要賣關子了!」曹操一副了然于胸地樣子說道:「奉孝定是有了妙計了!」

我說道:「如果主公真的想收復此將,並使他真心效忠,就讓嘉去會他一會,不過……」

「不過什麼?」

我道:「回主公,要收趙雲今日絕非良機,所以嘉想去賣他一個天大的人情,將他放走!然後再設計收復!主公可允嗎?」

曹操道:「既然奉孝有把握,那就放手為之!」

我道:「那好!嘉去了!」

在我剛騎上親兵拉來的馬匹之時,就聽到曹操喊道:「且慢!」

什麼?難道曹操不想收復趙雲了嗎?

曹操道:「趙雲勇猛,奉孝小心為上。」

我道:「謝主公!那趙雲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催馬來到山腳下,招呼了趙雨和魏延護著我就向趙雲撕殺之處而去。

趙雲現在渾身是血,越往前沖,曹軍越是密集,而且曹軍的鎧甲之強也讓常山虎將多費了不少的力氣。眼看著一群曹兵又圍了上來,趙雲鼓足了氣力就想繼續沖殺就聽到有人喊道:「哥哥!」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3:59 PM

第八十六章

聽到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的聲音,趙雲勒住了戰馬抬頭看去,就見曹軍人馬之中閃出了一員女將。望著那與深深烙印在記憶之中的面孔有幾分相似的面容,趙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試探地問道:「你是小妹麼?」

「哥哥……是我……!」喊話的不是旁人,正是趙雨。此刻的趙雨見到闊別多年的兄長已經泣不成聲了。

魏延見趙雨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拍了拍夫人的肩膀然後催馬來到大舅哥近前見禮後說道:「小弟文長見過兄長!」

曾見過魏延一面的趙雲從這樣的情形,再加上近幾年探聽到的消息知道此人已經成了自己的妹夫,若是往常趙雲只怕已經高興的跳下戰馬與親人相見了,但今時今日卻讓他有太多的顧忌,尤其是……現在多在這里待上一會就會帶來一分的危險。趙雲一抱拳說道:「多謝文長多年照顧小妹!但此地非講話之所在,就此別過了!他日有緣再敘親情。」

對魏延講完後趙雲看了看哭的跟淚人一樣的小妹不由得心中一陣酸楚,但男子漢大丈夫焉能因私廢公,且為報答皇叔的知遇之恩,還是早早離去為好。趙雲虎目之中有淚光閃動,他強忍住了心中的不舍不去理會趙雨大喊道:「擋我者死!」吼罷揮舞銀槍就想要殺出重圍。

「子龍且慢!」我別別扭扭的催馬來到前面,高順、魏延小心的護在左右。這可是我來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過的,要是萬一趙雲急紅了眼不和我說話就一槍刺過來……那我就夠倒霉的了!

趙雲見一文士擋住了去路就是一愣,來人騎在馬上的樣子很是有點怪異,讓人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從姿勢上一看就知道不是經常騎馬的人。奇怪了?明明沒見過此人,可是看著這麼就怎麼眼熟?待仔細一看。原來來人和自家的軍師諸葛孔明有那麼一丁點相似之處。

不對啊?這個人相貌沒軍師英俊,氣質沒軍師俊朗,舉止沒軍師瀟灑,身材沒軍師挺拔。但怎麼一眼看過去兩個人卻有那麼點神似之處?又上下看了看後,趙雲才恍然大悟,終于弄清楚了……這個人和軍師唯二相同的地方除了都是男人外,就是手里同樣拿著一把破扇子!

曹操手下眾謀士中,和自家軍師有同樣四季手不離扇這種怪癖的非一人莫屬了,且此人雖然為曹賊效勞,但一來對小妹有恩。二來此人數次邀自己為曹操效力,似乎對自己頗為看重。所以趙雲客氣地問道:「對面可是郭嘉、郭奉孝先生?」

我努力坐在馬鞍之上故做飄逸的擺了擺羽毛扇才說道:「正是山野之人郭嘉!」

這話聽著耳熟……對了,軍師也喜歡這麼說他自己!怎麼當軍師的都這個調調!趙雲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用槍點著我說道:「先生有何指教?若是勸我歸降就請免開尊口!」

不是吧!剛才還很客氣,轉臉就一副要拼命的架勢!我笑道:「子龍將軍說的不錯!吾是來勸將軍歸順我家丞相的!」

趙雲兩眼一瞪冷笑道:「不必枉費口舌了!」

我仍舊就一副笑呵呵地面孔道:「既然子龍不願歸順……那就算了!我替丞相做主放子龍離去如何?」

沒想到我會這麼說的趙雲呆了呆後說道:「那就多謝先生了。」

趙雨先是聽到哥哥不願意歸順,心里十分難過!因為她知道此時此刻哥哥不歸降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了!但聽我說要放趙雲離去,心里又是感激又是不舍。感激的是兄長能活得性命,不舍的是兄妹剛一見面。還沒說上兩句知心話就又要天各一方了。

「子龍莫急!」收起了笑容,我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可以放子龍離去!但我可沒說要放那正在子龍懷中酣睡的劉備之子……劉……阿……斗!」

面對曹軍千軍萬馬毫無懼色的常山趙子龍!聽了是大驚失色!他怎麼也想不同,我是如何知道他懷中抱的是幼主劉禪。看著我像見了鬼一樣地趙雲抬手護住胸膛說道:「你……!你是癡心妄想!」

趙雨和魏延兩口子聽了我的話是汗如雨下。要知道,在兩軍陣前能放走趙雲和放走敵軍主將的家眷那可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而讓趙雲交出劉備之子那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如果他交了的話,那還不如直接投降來的干脆。

「好!很好!」我將手一舉,數百弓箭手一起拉弓上弦。陽光映射下,根根雕翎箭閃爍著奪命的寒光。

趙雨見狀從戰馬之上跳了下來,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我的面前跪倒後說道:「請先生饒我哥哥性命!請先生饒我哥哥性命!」

魏延雖然看出其中有文章,但老婆大人都跪下求情了,自己還再在馬上杵著。要是萬一趙雲有個好歹那自己也不會好過了,也忙下馬跪到在趙雨身旁喊道:「請先生放過吾家兄長!魏延願意一命抵一命!」

趙雨一聽也說道:「先生若是能放過我哥哥!趙雨也願抵命!」

暈!當我這里是什麼地方?還買一送一!我又是氣又是好笑地看著他們夫妻,卻看到魏延對著我擠眉弄眼的,看這意思他是知道我是不會把趙雲怎麼樣,不過是因為心疼媳婦所以在催我趕快解決這件事情。

魏延這兩口子怎麼一鬧!趙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邊是主公的獨苗苗!一邊是自己的妹子、妹夫!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就裝做為難地說道:「也罷!子龍若是能答應一件事情!不但放子龍走。哪個阿斗我也不要了!」

趙雲眉頭一皺,不知道我又要給他出什麼難題,但看著妹子、妹夫跪倒在那里又是哭有是喊地,只好抱拳說道:「先生請講!」

我悠悠地說道:「劉備中年得子!恐怕以後也再難有子嗣了!子龍若是將阿斗送回到劉備身邊,也算報答了他的知遇之恩了吧!」

趙雲不知可否的點了點頭。

「我也不難為子龍!」我接著說道:「只要子龍答應倘若再次被我拿住,就歸順于丞相大人!這個條件可以嗎?」

見我如此!趙雲心中自是感激不盡。這分明是在找借口放自己離去啊!趙雲當即點頭同意。

我說道:「好!那就就此別過!還望下次見面之時子龍莫要失言啊!」

趙雲朗聲道:「大丈夫自當一言九鼎。」

目的達到後將趙雨、魏延留下我帶著人就要走。剛掉轉馬頭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就回身道:「子龍!」

剛從地上起來正要上前去和哥哥說話的趙雨有些急了,以為我要返回地她小嘴一撅說道:「先生還有什麼事啊!您可不能變卦啊!」

對這個像自己親妹妹一樣的丫頭我是沒半點脾氣。我說道:「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子龍見到劉備之時一定要看好劉阿斗!因為劉備有個打了敗仗就愛摔孩子玩的壞毛病!」說罷留下一臉不解的趙雲等人竟自帶著高順回曹操那里交令了。

趙雲對趙雨交代了幾句後,怕再生變故就在趙雨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飛馳而去。

在回去交令的路上,一直隨在後面的司馬懿忍不住跟了上來問到:「大人!」

我頭也不回地說道:「是想問我最後對趙雲說的那幾句話有什麼意思嗎?」

司馬懿道:「是的!根據我們收集的關于劉備的情報來看,他似乎沒有大人說的那個毛病!而大人似乎對趙雲又很是愛惜,所以才欲擒故縱賣了人情給他,但最後的話似乎……似乎……」

「似乎是畫蛇添足吧!」我替司馬懿說出了他想說的話後道:「仲達啊!若是你是劉備的話!在狼狽逃命之時有趙雲這樣的戰將立下如此大功,卻無物可賞,無官可封的情況下會怎麼做呢?」

司馬懿想了想後嘆了口氣說道:「摔孩子!」

「不錯!只有摔孩子了!」我笑著說道:「但若你是趙雲!在事先知道劉備要摔孩子而又親眼看到了劉備摔孩子……那麼你會怎麼想呢?」

「如果是我,我會很心寒!」司馬懿無意識地輕輕勒了下韁繩讓戰馬放慢了速度。不由得想起當日自己為了不想為曹操效力還沒說出口就被堵回去的借口,他望著我有些單薄的背影,用只有自己才能夠聽到聲音喃喃地說道:「天下間還有什麼人不在您的算計之中嗎?」

司馬懿清楚的記得,當大公子曹昂提出讓自己到郭嘉身邊效力的時候,他曾想推脫。一是因為司馬家對漢室還有所依戀,在看出曹操有不臣之心後,他不想出仕為曹操效力;二是在許都城外第一次見到這位曹操的第一謀士之時,他對自己發出的那陣能讓人清晰的察覺到的殺機。但讓人膽戰心驚的是,就在自己剛打算裝做得了風痹病進行推脫的時候,曹昂竟然說郭嘉讓他轉告說,他那里有治療風痹病的藥方。如果說以前司馬懿對關于這位司空祭酒大人的那些神乎其神的傳說還嗤之以鼻的話,那麼這件事情讓他感到的是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個赤裸裸的嬰兒一樣,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當司馬懿帶著困惑和憂慮來到已經由司空祭酒改任工部尚書的郭嘉身邊後,司馬懿更是覺的猜不透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在新設置的六部之中,名義上六部雖然平等,但比起吏部、兵部來,工部顯得要差上了很多。而且聽說曹操最初的意思竟然是要在丞相之下再設一副丞相,而人選就是郭嘉。可正是郭嘉本人拒絕了曹操的這項提議,轉而非要當一個既無兵權又無財權,在六部之中並不起眼的工部尚書。可你若是認為他不愛權,那似乎又錯了!在為曹操效力的那些人中,包括曹氏、夏侯氏在內,誰的權利最大?誰在曹操心目只中的威望最高?答案很明顯,就是他郭嘉、郭奉孝。

別人不知道,但跟在郭嘉身邊的司馬懿卻十分清楚,曹操的摯友許攸就是因為得罪了郭嘉,而被他設計害死的。事情似乎是這樣的,許攸因為對郭嘉的種種行為不滿大放厥詞得罪了他。

而他並沒正面與許攸對著干。反而主動推讓,先是稱病不隨軍出征。然後還建議讓曹操在攻打袁紹的時候要多聽許攸的意見,所以大家都對郭嘉的寬宏大度十分欽佩。不過後來這個許攸在打下鄴城之後在城門口不可一世的呼喊曹操的乳名,被典韋和許褚二人按倒在地當場給殺了。其他人都認為是這兩個粗人不滿許攸驕橫,一怒而為之,但司馬懿卻知道在臨出征之前,就是郭嘉親自交代了這兩個人,如果有人膽敢喊曹操乳名的話就一定出手殺之!司馬懿可以斷定,殺許攸這件事是郭嘉在幕後主使這件事情曹操一定很清楚,而事情處理的結果不過是在言語上懲戒了兩個被人當刀使的粗人,而郭嘉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害。

可要說郭嘉疾賢妒能卻又不像,同樣由袁紹那里投奔過來的以剛毅著稱而且能力明顯在許攸之上的田豐、沮授卻在他的大力推薦之下成為權傾一方的封疆大吏。

而那小小的工部也在郭嘉的帶領下搞的紅紅火火,北方大地上的作坊就像雨後之筍般的冒了出來。新鮮的玩意,實用的工具,鋒利的武器,還有滿足豪門大戶所需的奢侈品等等琳瑯滿目的商品帶來的稅金已經成為了國庫收入的主要來源。幾年下來,工部竟然隱隱成為了六部之首。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又主動請辭,來到了一個新成立的在兵部之下——海軍統領衙門任職。

看不透啊!實在看不透!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4:00 PM

第八十七章

站在綿延百里的曹軍漢寨之前,我遙望著滾滾而去的長江之水,只見江面之上是煙波浩淼,赤壁之下是戰船密布。沿江數十里排開的水寨氣勢雄偉,大小不等的千余條船只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江面。

那日送走了趙雲之後,我獻策不必繼續追趕,先將四散的民眾聚攏在一起,在安撫一番後派了部分人馬押送著這些人向北而去。目的地當然不是他們以前居住的地方,而是千里之外的並州。而這次遷移只不過是第一步,更大規模的遷移會在今後人們意想不到的時候發生。

曹軍沒有去追趕劉備,而那位在長坂橋上獨自蹲點守侯的黑臉大漢,自然也就沒機會做出一嗓子嚇退數萬曹軍的輝煌壯舉了。

大軍在長江邊上安營扎寨後,曹軍的不足之處就顯露了出來。北方士卒大部分都是旱鴨子,即便是會水的也不過是在小河邊、池塘里能撲騰幾下。加上水土不服又使得兵士非戰斗減員情況嚴重,迫使想一鼓作氣沖過長江消滅孫權勢力的曹操不得不屯兵于江邊暫時休整。

不久之後就有細作的消息傳來,說是不甘心屈服的孫權和逃到了江夏的劉備很快的就達成了協同抗曹的協議,諸葛亮為劉備的全權代表和人質前往江東。

清晨的空氣帶著溫濕的江水氣息讓人精神一振,在前生曾讓許多人魂牽夢饒的經典戰例赤壁之戰就要打響了,而我也做好了協助曹操打完這一仗後再做好兩件事情就要來個功成身退了。一想到可以憑借自己的半吊子歷史知識欺負一下自己前生的偶像——諸葛亮,我不由得很淫蕩的笑了起來。

別人的官是越做越大,而我的官是越做越小。白給的副丞相推掉了,清閑的丞相祭酒也不干了,在工部當了幾年尚書後在北方工業形式一片大好的情況下又來了個自動申請離職,然後討了個空有其名的海軍統領衙門的活在許都遙控指揮青州海邊的海軍事項。

這幾年錢倒是沒少賺但……命苦啊!辛辛苦苦賺到的錢。除了交納了大量的稅金給國庫外,余下的都讓我給貼補到了大型海船的建造上去了。說什麼幾年後借水軍于我……哎!這水軍分明就是我自己一點一滴給弄出來的啊!

就在我長噓短嘆的時候賈詡面帶不愉地來到我的身邊很不客氣的說道:「總算找到你這浪子了!」

劉表之子劉琮投降後曹操將賈詡留在了襄陽安撫人心,他出現在這里讓我覺得好生奇怪,將剛才在江邊拾起的一塊小石頭丟進了水里後我問道:「文和兄不在襄陽,跑到軍前做什麼?難道文和兄還想親自上陣不廝殺不成?」

賈詡見我滿不在乎很是生氣,他跨步到我的面前用手指著我的鼻子質問道:「枉汝自許算無遺策!難道你這就沒發覺丞相危在旦夕嗎?」說罷還用力地跺了跺腳!平時的賈詡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看來是真急了。

探手將插在衣服領子上的羽扇取了下來,我用扇子撥開賈詡的手並指著一眼看不到頭的水寨說道:「如今形式可謂一片大好!文和何必危言聳聽啊!」

「我危言聳聽!」賈詡怒道:「在追擊劉備之時你是如何答復我的?」

我裝迷糊道:「答復你什麼?」

賈詡道「我當日曾對主公言道:明公昔破袁氏,今收漢南,威名遠著。軍勢既大;若乘舊楚之饒,以饗吏士。撫安百姓,使安士樂業,則可不勞眾而江東稽服矣。」

我連連點頭道:「是有這麼一會事!不過時值主公剛剛兵不血刃而得荊州,氣勢正盛沒有聽文和的勸阻。」

賈詡握著拳頭說道:「當時主公雖沒聽我的勸阻,但也不曾說一定要兵過長江,而汝也說我的策略是上策!讓賈某以為你會擇機進言。可你非但沒有勸阻,還鼓動著主公陳兵于此,卻是為何?難道汝不知我軍在軍力之上並不占優嗎?」

我不解地說道:「我軍精銳雖然留了一半在北方與匈奴作戰,然丞相已經征調了青、徐、兗三州的城防軍做為補充,共計四十余萬人馬,此番又有二十余萬荊州兵投效,對外號稱百萬之眾,而江東孫氏水陸兩軍不過二十萬,其所依仗的長江天險已不足為懼。怎麼能說兵力並不占優呢?」

賈詡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給我裝糊涂?我軍精銳具是北方士卒,初來此來多有水土不服者。軍中疾病橫行,而最頭疼卻正是那投降的二十萬荊州兵馬。劉表經營荊州多年,恩德廣播于鄉里,雖喪,但虎死余威在。如今我們又將劉琮殺了,荊州兵士不但不能為助力,只怕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生變……如此又要牽制我軍……」

「停……停……停!」我瞪大了眼睛說道:「殺劉琮可是文和你為丞相出的主意啊!現在怎麼能來怪起我來了?」

賈詡也是急昏了頭,被我這麼一說才想起來,這殺劉琮還真是他的建議,可想起來是想起來。賈詡的火更大了。他吼道:「歷年以來。丞相用兵之時雖喜用奇兵,但戰略之上始終都是穩扎穩打。若是以往,打下荊州之後必然會用兩到三年收復人心,整頓當地的內政軍事,若不殺劉琮,難免會為主公帶來麻煩!……我那里會想到丞相會在得了荊州之後突然改變以往的做法,倉促間就要攻打江東?!若是知道主公要打江東!將劉琮押解到許都軟禁才是正理,那會這麼急的就取了他的性命!」

擺出了一副你能那我怎麼樣的表情,我說道:「不該殺也殺了,不該打的也打了!聽天由命就是了!」

「聽天由命?」賈詡搖頭道:「若是聽天由命的話,你我與丞相恐怕要命喪此地了!」

賈詡這麼一說,倒是給我提了個醒。我笑道:「文和何必裝出這等急切的神情,難道你以為能瞞的過我嗎?若是有喪命之危,你會巴巴的從後方地安全之地跑到這里來送死嗎?」

「就知道瞞不過你!」賈詡見我如此輕松就輕笑道:「我只是納悶以奉孝的才識,怎麼會看不透此戰勝少敗多。所以就找了個借口想和你當面談一談。」

我道:「文和兄想談什麼?」

指著不遠處正好經過的一艘戰船上沒精打采的荊州兵,賈詡說道:「荊州的二十萬士卒在劉表的影響下多為心系漢室者,要設法做些防范啊。不然即使此戰不生意外,但若是……若是主公若是取代……之時難免會有變故!」

我點了點頭道:「此事我已經向主公提過,不過看主公的意思是已經有了決斷。」

「還有一事!」賈詡道:「我想和奉孝談一下蔡瑁、張允!」

「哦!他們怎麼了?」

賈詡說道:「劉琮死後荊州舊臣之中以此二人為首,而他們還掌握著荊州十余萬水軍,如今我軍士卒感染疾病者甚多,戰力銳減,已不足以威懾他們不起異心,還是早日除去他們為好。所以我想請奉孝仿效當日誅殺許攸一般。找個借口將他們除去!」

還用我去當壞人?前日交戰不利,昨天蔣干已經大包大攬的過江去做勸降周瑜的工作了。那封擺在周瑜大帳之中的書信現在應該已經到了蔣干的懷里了。

看著賈詡認真的表情,我忍不住要買弄一下就說道:「文和可知昨日丞相聚眾議事是為何事嗎?」

賈詡想了想道:「聞前日初戰不利,昨日議事定是商議如何能破對岸周瑜之軍。」

我笑道:「雖中但並未全中!」

賈詡道:「原聞其詳細!」

我指著岸邊地水寨道:「文和看這水營如何?」

賈詡道:「吾雖不通水戰,但也能看出,這水寨攻守兼備,大船居于外為城郭。小船居于內,可通往來,即便是外戰不利被人攻入寨中,也可在營內殲之。」

我道:「此寨出自蔡、張之手!」

賈詡道:「此二人倒也有些手段。」

我冷笑道:「可惜此二人也只有這些手段了!」

「噢?難道昨日議事丞相曾對他們發難嗎?」

我半真半假地說道:「昨日主公雖然未曾責難他們,不過我想蔡瑁、張允也活不了多久了。至于找借口就不必了,不出半日自然會有人提供一個再好不過的借口給丞相的!」

賈詡疑惑地看了看我並沒有多問,想是已經習慣我這一套了。

我道:「難得偷得半日閑,我們來個江邊垂釣如何?」

賈詡嘲諷道:「你那里還用偷閑,天下之人又有誰不知道你是個閑散之人。為這事,陳群屢次告到主公面前,你卻偏偏不知收斂。」

「讓他告好了!沒人在主公面前告我的狀反而不好,陳群這麼做我是求之不得啊!」讓人擺了兩張小凳子在江邊然後取來魚竿,我邊往魚鉤之上穿魚餌邊說道:「讓我正正經經地,早就憋死了!何況……我這麼做不是和文和閉門家中不與人交往有異曲同工之效嗎?」

賈詡手持釣竿道:「我與奉孝不同!你我雖然同生于亂世,但奉孝所經歷的不過是黃巾只亂罷了!而賈某的故鄉乃是僻處西涼的武威。在那里不但強盜橫行、天災不斷。時常還有外族劫掠。人的生命和財物沒有任何的保障,更談不上什麼仁義道德了。在那里一個人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學會保護自己,而賈某自幼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保護自己沒有性命之憂。況且對于丞相而言,我乃是降臣,雖然蒙主公不棄委以重任,但人要有自知之名。我既不願意浪費一身才學,投身到這爭霸天下的棋局之中了,那麼也就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至于和人交往嗎!……這世間有幾人又值得賈某與之交往的?」

聽了賈詡自負的話語後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文和兄的謀略只為關注如何活下去實在有些可惜!不過也正因為文和兄總是以自己和周邊的人的生存為第一要義。也就沒有其他的那些所謂的禮教束縛,使得文和可以縱橫馳騁地展現自己的謀略才華。正是在這種自由中,文和的謀略才能達到了權變的極至的境界。非常人可以比擬啊!」

賈詡搖了搖頭,嘆息道:「賈詡為一己之私而獲罪于天下,大漢數百年江山有少半是壞在了我的手里!哎……日後只怕會背負千古罵名啊!」

「千古罵名!哈哈!」我放聲大笑道:「文和兄太高看自己了!你我之輩到了千年之後不過是後人茶余飯後的消遣話題罷了!即便有人站出來罵上幾句,也自會有人出來為我等的所做所為辯解一番的。」

看著江面隨著江水起伏不定的魚漂賈詡默然不語,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發呆。

忽然有一葉輕舟沿岸而來,就聽小船之上有人喊道:「岸邊之人可是郭嘉郭大人?」

高順迎了上去喝道:「正是!」

「主公有令!請郭大人到中軍議事。」

我對賈詡說道:「哎!實在是忙啊!一條魚還沒釣上來,這公事就找上門了,你還敢說我是天下最懶散之人嗎?」

是一條魚也沒釣上來,不過其中原因不是時間太短,而是我的釣魚水平實在夠爛,魚咬鉤後不是提竿太早就是太晚……所以賈詡啞然。

我道:「走啦!去的早還能看到你所憂慮的那兩個人的人頭!去的晚了就什麼也見不到了!」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4:01 PM

第八十八章

聽了這個消息後,賈詡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奉孝是說那蔡瑁與張允現在已然人頭落地了嗎?」

我白了他一眼道:「是我說的不夠明白?還是文和兄的理解能力有問題?」

賈詡面色陰沉不定地說道:「看來我還是早點回襄陽的好!免得在這里陪著你和主公發瘋,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我優哉游哉地問道:「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意思!」賈詡不忿道:「有蔡、張在,與江東水軍做戰還有四分勝算!如今殺了他們我軍勝算只有不到兩分!」

我也瞪大了眼睛道:「文和怎麼能倒打一耙啊?剛才你還口口聲聲的說讓我找個借口殺了他們,這才多大工夫,你就翻臉不認帳了?」

「我實在是服了你了!你什麼時候變的如此急功近利了?」賈詡哭笑不得地說道:「殺是一定要殺的!但也用不著這麼急啊!好歹也等打完這以仗,至少也要過了長江再殺啊!蔡瑁乃是蔡氏族長,劉表能穩坐荊州與蔡氏一門的支持是分不開的,荊州水軍將領大部都是蔡氏門生,而張允則是劉表外甥,是劉表為了對抗蔡氏才安插在水軍之中,是荊州水軍中的第二大勢力。如今他們一死,荊州水軍人心就會大亂,這仗就更沒法打了。我看我們還是一起去勸主公早早的退兵為好,不然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就是當謀士的好處,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同樣一件事情那怕是讓同一個謀士來分析,都可以分析出許多不同的結果來,而且讓人聽了還都有理。而一個君主……特別是一個謀士眾多的君主是否是一個好的君主,從他在聽取了眾多的建議後所選擇的結果就能看得出來。

看著賈詡越走越急,我連連點頭。在這個人的平均壽命不到四十歲的時代里,五十多歲的人還能走這麼快實在讓人佩服。

跟著賈詡來到中軍大帳。迎面碰上了蔣干面色陰沉的從帳內走了出來,後面跟著的是滿臉茫然之色的各位文臣武將。

蔣干字子翼,九江人,儀表出眾,尤以口才見稱,江淮一帶無能與之抗衡者。此番自告奮勇過江游說,沒想到不但沒完成任務,反而被人利用了進行離間計,換成誰都會感到十分難堪的。就我個人來說,是十分同情他的。即使沒有蔣干帶回來的這封假信,也活不了多久的。

周瑜應該也是看出了曹操有殺蔡瑁、張允之心,同時他也擔心蔡瑁、張允會真心為曹操效力對未來的戰斗產生危害,才會用如此小兒科的計量弄了封假信過來。嚴格的說蔡瑁、張允是死在曹操和周瑜兩個人手里,曹操和周瑜同是策劃者也是執行人,蔣干不過充當了一個信使的角色。但,同情歸同情,如果我現在好心好意的上前開導他的話,一定會被認為是在嘲笑他。好人難當啊!還好,我一直以來就沒打算當好人!所以看都沒多看他一眼就向大帳走去。

典韋腆著大肚子站在帳前,見我過來了立刻憨厚地笑了笑才說道:「先生!丞相正找你呢!」

看著典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本來就長的丑,這一笑就更難看了,點了點頭我就想進去。但典韋卻把他那張丑臉湊了過來說道:「這個……那個……」

忍住在那張大臉上踹幾腳的念頭我問道:「什麼事?」

「我家小子來信了!」典韋靦腆地說:「他拜托我求您一件事。」

我帶著疑惑道:「典滿求我?」

典韋嘿嘿一笑說道:「先生不是安排人在並州養了不少的獵犬嗎!」

是有這麼會事,前幾年馬騰送了幾條藏獒給曹操,被我全部給要了去,然後出資在許都附近建了一個專門的養殖場,又設法弄了不少品種優良的獵犬進行雜交培育。在占領並州後我將從養殖場弄了過去。目前養殖場內各類獵犬的數量已經達到了五千只,預計在五年之內數量至少還能翻上好幾翻,初步估計將達到四到五萬只。

養這麼多狗干嗎?當然是打獵用啊!不過獵取的對象將不是山野間的動物,而是草原之上的匈奴、鮮卑各族。

你不是游牧嗎?你不是居無定所嗎?當大雪覆蓋草原的時候攜帶牲畜的草原民族就不得不安定下來,而且為了能使牲畜有足夠的草料過冬。各大部落都不得不分成數個小群落尋找各自的棲息地來抵御風雪,就連匈奴的王庭也只是留下少量的軍隊護衛。而這個時候以狗拉雪橇為主要運輸工具的軍隊就可以任意的馳騁在厚厚的雪地之上,用狗靈敏的嗅覺去尋找散落在茫茫雪原上的匈奴部落。

狗不但可以拉雪橇,還能承擔起偷襲殺敵的任務。

你能夠想象得到,當一個人在睡夢之中,忽然有數百只獵犬沖入帳篷。在漆黑的夜幕里撕爛一個接一個人喉嚨的場面嗎?而且給養補充方便。獵犬不但可以自己捕食草原上的小動物,同時只要找到一個部落。就可以獲得足夠一個冬季活動的肉食——無論是人肉還是羊肉、牛肉、馬肉都可以養活它們。

在冰雪凍結了游牧民族腳步的時候,數萬只獵犬拉著雪橇像梳子一樣在草原上梳理上幾趟,那效果絕對是驚人的。而當冬季的冰雪即將融化的時候,這些帶著獵犬出獵的軍人就會攜帶著豐厚的戰利品回歸有高大城墻防護的城池。而我們也可以利用冬季的戰果在春夏兩季向草原推進,逐步修建小的城郭,在形成規模後再將這些城郭連接起來成為大的城池。如此只要做上個三到五年,草原上的匈奴、鮮卑等族除了投降之外就只有再次向歐洲遷移了。而今年冬天,在荀彧與田豐的策劃下,就將要第一次試驗性的對比較靠近的幾個部落進行這樣的冬季攻勢。

而更長遠的打算則是在平定草原之後繼續北進,直到大地的盡頭!

典韋道:「我家小子想求你弄一條好一點的獵犬給他!呵呵!」

「我當什麼事啊!」我很陰險的笑了半天後,在典韋期盼的目光中把臉一沉說道:「不……行!」

聽了前半句以為此事可行的典韋在知道結果後,急不可耐的追問道:「為什麼啊?」

「唉……!」我長長地嘆了口氣道:「主要原因是我……我……我做不了主啊!」

「不是吧!」典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養殖場可是先生您家里的啊!」

「說是這麼說!可現如今這養殖場已經被並州的那幾為大爺給霸占了!」我拍了拍典韋寬厚的肩膀道:「這些狗現在都快成了荀彧和田豐的命根子了!還有那個沮授!沒有他們三個的手令,管你是天王老子也別想弄半根狗毛出來!我家小子前些時候也想要幾條狗,結果我連發了六份信報,結果他們三個給我會了十八個不行!弄的我是有家歸不得啊!這才跟著主公南征,如果不是這樣我何必跟著來軍前受罪,像前幾年一樣在許都享清福多好啊!」

聽了我半真半假的解釋後,典韋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半天後嘣出了一句話來:「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聽到典韋這麼斯文的話我差點載個跟頭,這個大老粗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一手。

有兵士掀起帳簾。我走了進去之後第一眼就看到曹操沉著臉坐在中央。而剛才還吵吵著要來勸主公的賈詡則悠然的坐在一旁,看這架勢。他是準備明哲保身了。

而早早就在帳內的荀攸更是一副這事和我無關的模樣,在那里閉目養神。

曹操見我進來指了指右邊離他最近的座位,而我則象征性的施禮後坐了過去。

屁股一挨坐墊我就說道:「主公可是殺了蔡瑁、張允?」

「嗯!」重重的哼了一聲後曹操道:「老夫上了周朗小兒的當了!錯殺手下大將,如此悔之晚已!」

水仙不開花——你就給我裝大頭蒜吧!要不是我前前後後分析了多次,估計也要被曹操蒙蔽了。但主角既然要這麼唱,我這配角怎麼能不給面子呢!于是乎我繃著臉說道:「主公怎麼能憑一封書信就取了蔡瑁、張允的性命啊!如此我軍無有精通水戰之人。這可如何是好!」

曹操敲打著桌子道:「老夫見信一時氣憤,沒有多想就做下了錯事!唉……」

我干咳了一下道:「主公無需如此傷神,次等小人殺了便殺了!好有一比!」

曹操道:「噢?比做何物?」

「大年三十打了兩只兔,有它們沒它們都是要過年的!」

「哈哈!」曹操、荀攸和賈詡聽了我的話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曹操對著荀攸道:「浪子終究是浪子!即便是到了不惑之年還是一個浪子!不過奉孝這一比還就真對了老夫的心思!」

賈詡見曹操心情大好,認為時機到了就說道:「蔡瑁、張允之死雖然無關緊要,但我軍畢竟沒有熟悉水戰之人。我軍是先行退守,待穩定了荊州水軍之心再設圖江東為好。」

荀攸也進言道:「文和所言不錯!孫氏三代經營江東多年,根深蒂固。而我軍自北而來,士卒不習水戰,且軍中疾病甚多。還望主公早下決斷。」

曹操把笑容收起,雙眼微微攏起說道:「兩公所慮吾也有所覺,然奉孝已有完全之策!只等到了時候,自會告于汝等。」

賈詡和荀攸同時看向在那里裝做高深莫測樣子的我,然後同時搖了搖頭。看來他們真的不看好此戰的結果。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過了三日!

這一天,正睡的香甜的我被人在夢中推醒,迷迷糊糊之中就聽有人說道:「先生!到時候了!」

我問道:「到什麼時候了?」

高順道:「已經過了四更天,現在快五更了!」

翻身起來後我晃了晃頭,這才想起來,是我讓高順在這個時間把我叫醒的。要問我為什麼這時候起床,難道是想晨練?

錯!錯!錯!大錯、特錯!我是起來看諸葛亮草船借箭!

走出帳外,就見周圍是大霧彌天。不要說江面上的船只了,就連十幾米外的營帳都看不真切。還真是一個借箭的大好良機啊!

本想來個火燒諸葛亮、清燉魯子敬!

只可惜要是現在把他們給烹飪了,實在是有礙我的作戰計劃!算了……由著他們去吧!不就是十幾萬支箭嗎!我軍財大氣粗!不在乎!

看著這滿天的霧氣,我嘆息了一下道:「算了!就這鬼天氣,還看個屁啊!回去睡覺了!」說完我打了個哈欠,吩咐了左右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要打擾我,然後耳朵眼里塞上了兩團棉花呼呼大睡起來。

以後的幾天里,無論是我們這里還是周瑜那邊都熱鬧非常。

雙方各施詐降之計,我們這邊是由荀攸建議派了蔡中、蔡和過去當臥底,自此蔡氏一門在荊州軍中的主心骨全部沒了。而周瑜那邊則是周瑜打黃蓋,來了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在得到甘寧、黃蓋願意歸降的書信後,為探聽虛實曹操讓蔣干來是二次過江。不過我知道,這虛實他是一定弄不清楚的,但將有一個跟隨蔣子翼同歸。

這個人就是那有鳳雛之稱——龐統、龐士元!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4:02 PM

第八十九章

長江兩岸斗智斗勇是不亦樂乎,而我則仿佛置身事外一般,除了曹操特意召喚之外幾乎不參加日常的議事,在空閑時間里都是在江邊釣釣魚抓抓泥鰍。誰讓這個時代的娛樂手段這麼少呢!而且現在還是在戰時的軍中,已經多少的可憐的業余生活就更單調了。還別說,通過不斷的實踐,最近我的釣魚水平是大有長進,從剛開始的收獲了了到現在每天好歹也能釣個十來條魚了。

在最初的幾天里我還有興趣用什麼烤了、燉了、清蒸啦等不同的方法做幾條魚出來吃,可連續吃上十幾日之後!哎……看見魚我的肚子就難受,現在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前生的時候在軍醫院很多喜歡垂釣的高手們每次釣魚回來都會挨家挨戶的送上幾條,連我這個不開火的單身漢都不放過。那時候還以為是自己人緣好,現在再回頭看想必是人家實在是給不出去了。

在蔣干二次過江的第三天,無所事事的我又來到精心挑選的垂釣之所擺好了架勢開始我今天的漁翁生涯。這個地方在曹軍水寨的上游大約一公里的地方,是一片半沼澤的淺灘,岸上的小樹林和茂密的蘆葦叢使得這里風平浪靜,絕對是個垂釣的好去處。

把用豬油、白酒和著米糠粉調治的餌料弄了一小團掛在魚鉤上,然後看了看風向後用我自認為瀟灑的姿勢甩竿出去。可惜旁邊的高順實在不識貨,竟然來一點仰慕的表示都沒有!唉……天才總是寂寞的。

高順雖然沒什麼反映,不過蘆葦叢中的幾只野鴨子卻被驚了起來。看到沿著江岸飛行的野鴨,我的眼睛就一亮,發現我的口水已經從嘴里快流了出來後,高順笑了笑就拿了弓箭帶上兩個人向野鴨出沒的地方走了過去。

盯著魚漂看了半天不見動靜,看來今天手風不怎麼順,反正是閑著無聊。所以我也不在意。又過了一會,仍就不見魚兒上鉤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懶散地靠在那把特制的寬大的垂釣躺椅上我就想打個小盹。估計等我一覺醒來後,就會有鮮嫩的烤野味吃了。跟隨在身邊服侍的從人早就習慣了我的做法,有人上來為我搭了條毯子然後就在附近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

太陽慵懶地掛在天上,雖然即將入冬但這里的氣溫仍舊很高,潮濕而有溫暖的氣候讓來自北方的親兵們提不起精神。背後又是駐扎數十萬兵士的曹軍旱寨,所以十幾個親兵在我那充滿了韻律呼嚕聲中也都渾渾欲睡。

誰都沒有注意到,此刻一只單桅小船正小心翼翼的從茂密的蘆葦叢中劃了出來。船幫上扎了不少的蘆葦,使得從遠處看就像一塊生長旺盛地蘆葦灘。沒有升起風帆的小船在六名槳手無聲的努力下悄悄的向岸邊行來。在船頭之上伏著的一人正從蘆葦的縫隙之中向岸上張望。

錯不了!看到江邊那把誇張的椅子和用來遮當陽光蓋在沉睡之人臉上的羽毛扇,小船上的人百分之百可以肯定。那個把呼嚕打的震天響的人就是自己此行的目標——郭嘉。

側目看了看風向,船上之人慢慢的站了起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屏住呼吸沉穩而有力的將早已準備好地箭搭在弓弦上。如果張遼能夠看到這個人的話,那麼他一定能夠認得的出,這人就是曾威名遠播的呂布手下的八健將之一的——曹性!

睡夢中的我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一步步地向我逼近。一只垂死掙扎的小蟲穿過扇子上的羽毛爬到了我的鼻子尖上,弄的人癢癢的。

抬起一只巴掌輕輕的在額頭上拍了一下,隨著‘啪’的一聲周瑜臉上一個小飛蟲再也飛不起來了。用無名指在額頭上劃了一下,然後輕輕彈了下手指那飛蟲的殘骸便消失在視野之中了。周公瑾望著好友魯肅道:「子敬!你說這件事能成功嗎?」

「應該可以的!」魯肅說道:「從曹操軍開始在對岸駐扎之日起,那郭嘉便終日沿江垂釣,期間共換了六個地方,最近十余日則一直在最後一個地方出沒。在得到我軍布在荊州水軍之中坐探拼死傳來的消息後,我們又派了精通水性的探子進行了多次確認。只要那曹性的箭法不失常的話,郭嘉必然命喪以今日!」

將目光投到面前幾案之上的瑤琴,用力的撥動了一根琴弦後周瑜在琴音回蕩之中嘆息了一下後說道:「子敬啊!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實在不想出此下策!將這樣一個算無遺策的智者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暗害掉,實非吾之本意!」

同樣的也嘆了一口氣,魯肅道:「龐士元獻連環計時曾道,欲破曹軍,需用火攻。但大江之上一船起火,其余船只必然四散,除非獻連環計,教他釘做一處,方可成功。然曹軍之中也多有能人,這連環計斷然瞞不過他們。旁人到也罷了。即便看破是計也沒有說動曹操的能力,而唯有那郭嘉不但能識破是計,也只有他可以使曹操言聽計從。所以不除郭奉孝,難成連環計!況且孔明不是也說過,孫將軍死于小人之手,也多多少少和此人有些牽連,不然他郭嘉遠在許都如何能在幾月前就斷定孫策將軍會被人暗殺!」

「不除郭奉孝,難成連環計!不除郭奉孝,難成連環計!」周瑜重復了數遍之後說道:「郭奉孝被曹操贊譽為算無遺策,而此人也當得這樣的美譽!吾自幼熟讀兵書戰策,自認不凡,然惟有在此人面前不敢造次。」

「公瑾說的不錯!」有一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接著周瑜的話講道:「旁人也許不知此人的厲害,但吾與士元、元直都深懼此人幾分。」

周瑜道:「難道先生曾與郭嘉有過交往?」

來人搖了搖頭,然後將手中羽扇輕煽了幾下說道:「交往是不曾有過的,交手倒有一次!」

魯肅道:「那郭嘉自官渡之戰後就在許都主持政務,孔明先生是如何與他交手的?」

原來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有臥龍之稱的——諸葛孔明。

「哎……!」諸葛亮未曾開言先是嘆氣。「當日亮成婚之時,士元與元直一起到賀,那時我們年輕氣勝,在把酒言歡之時就說起了曹操借天子之名號令諸侯,曹賊己卻目無天子,義憤之下我們三人商議了兩日便定下了一計欲為難曹操。不曾想!我們自認無論曹操如何去做都一定要交還天子部分權力的計策,卻被那郭嘉不輕不重地給化解了,非但如此,還使得曹操更加名正言順的把持朝政,此人大才,可是卻為曹賊所用……唉!」

周瑜道:「原來如此!」

諸葛亮面帶凄容道:「吾剛剛得信!曹性已然得手。大都督可按計使蔣干帶士元過江了!」說罷淚水自雙目涌出。

「得手了!?」周瑜和魯肅雖然都在等這個消息,也事情料定此事能成。但真的聽到之後卻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諸葛亮道:「是的!得手了!曹性將軍派人來講,親眼見那郭嘉被利箭穿胸!並聽到郭嘉親兵在召喚家將高順之時大喊主人亡故了!」

周瑜和魯肅同時感覺到的心跳的厲害,呼吸也急促了起來。日也思、夜亦想的可怕對手就這樣沒了!表面看起來似乎太容易了,但背後之難又有誰知道。自從確定火攻破曹之計後,周瑜和諸葛亮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能夠排除掉郭嘉這個最有可能造成計劃失敗的大敵。而之所以能成功地實施這個計劃,其中的關鍵之處那郭嘉卻又有不小的功勞。可以說暗殺行動的順利進行,是和郭嘉他自己的所作所為分不開的!

矛盾嗎?被暗殺的目標幫助暗殺者暗殺自己?不!一點都不矛盾!

本來交戰之時,雙方軍中的細作很難將消息傳遞回去,尤其是在著隔江而望的特殊地形上,細作想要將信箋送回本方太難了。但正是那郭嘉的密碼,使得消息在傳遞過程中不怕被敵軍截獲。在特定的數字密碼之下,沒有原始的密碼本想要破解其中的含義幾乎沒有可能。也正是因為那郭嘉的鼓動,用玻璃燒制的瓶子正好能成為細作向江東傳遞消息的載體。

在需要探聽什麼消息的時候,到了夜晚就可以派上一只小船到曹軍附近以聲音為信號,通過長短不同的號聲。將己方的需要輕易的就告訴了曹營內的江東細作。探聽到消息的細作將十個甚至數十個裝有用密碼書寫的漂流瓶在深夜隨意地投擲到江中,而這些瓶子順風順水很容易就漂到了對岸,何況還有十幾艘專門為打撈這些寫滿曹軍軍情的漂流瓶而晝夜不停在江面上巡視的小船。

周瑜正是利用了這些出自郭嘉的東西,才能完美的把握住郭嘉的動向。所以說,郭嘉為對手提供了必要的通信工具和通訊手段。

半晌後冷靜下來地周瑜才對魯肅道:「子敬可去安排蔣干見士元了。待確認消息後就放他們過江。對了!這幾日放出所有細作,一定要確認郭嘉中箭後是生是死!」

魯肅領命而去。

諸葛亮說道:「亮告辭了!亮要去為那鬼才之逝大哭一場!」

點了點周瑜頹然坐下,雙手無意識的按在瑤琴之上,激昂而又悲痛的琴音悄然而起。

又過了一天,郭嘉中箭身亡的消息得到了確認。

根據細作的報告,郭嘉在江邊被人冷箭穿心,當場斃命。曹操聞聽消息後當場昏厥。而後守在郭嘉靈堂之前大哭了一日,若非群臣反對,曹操甚至想讓全軍舉哀。在其後的幾日里,失去心腹謀士的曹操瘋了一樣的連續派兵出擊,可惜荊州水軍根本就是出工不出力,而曹軍士卒則是有心無力。連續幾次江面鏖戰,曹軍都被殺的接連敗退。若非雙方數量上過于懸殊,加上風向的緣故,江東水軍恐怕已經殺進曹軍水寨了。

當曹軍的連續進攻失敗後,曹操似乎清醒了過來,在郭嘉死後第五天停止了無用的攻擊。對這樣的局面周瑜和諸葛亮則是喜上加喜,曹軍水戰連續的失敗使得連環計成功的可能性大大的提高了。現在是到了將龐統過江的時候了。

蔣干在特意的安排之下不負眾望的在一個「偶然的」時間「偶然的」地方「偶然的」巧遇到了龐士元!在知道他就是鳳雛後,蔣干甩開三寸不爛之舌進行了大力游說,在他一番努力之下,終于說動了龐統隨他過江。

曹操聽說鳳雛先生來了,是親自出帳迎接,並攜手同入。

待坐定後曹操問道:「周瑜年幼,恃才欺眾,不用良謀。操久聞先生大名,今得惠顧,乞不吝教誨。」

龐統道:「某素聞丞相用兵有法,今願一睹軍容。」

曹操教備馬,先邀請龐統同觀旱寨。龐統與曹操並馬登高而望。龐統道:「傍山依林,前後顧盼,出入有門,進退曲折,雖孫、吳再生,穰苴復出,亦不過此矣。」

曹操聽了後說道:「先生勿得過譽,尚望指教。」于是又與同觀水寨。

就見水寨向南分二十四座門,皆有艨艟戰艦,列為城郭,中藏小船,往來有巷,起伏有序,龐統笑道:「丞相用兵如此,名不虛傳!」並指江南而言道:「周郎,周郎!克期必亡!」

曹操大喜,有請龐統同回到中軍大帳之中,置酒共飲,同說兵機。龐統高談雄辯,應答如流。曹操深敬服,殷勤相待。

酒過三尋、菜過五味,龐統已經有些醉眼朦朧了,他說道:「敢問軍中有良醫否?」

曹操問道:「先生何用?」

龐統打了個酒嗝道:「水軍多疾,須用良醫治之。」

曹操道:「時吾軍因不服水土,俱生嘔吐之疾,多有死者,操正慮此事,先生可有良法教吾?」

龐統道:「丞相教練水軍之法甚妙,但可惜不全。」操再三請問。龐統道:「某有一策,使大小水軍,並無疾病,安穩成功。」

曹操大喜,請問妙策。

龐統道:「大江之中,潮生潮落,風浪不息;北兵不慣乘舟,受此顛播,便生疾病。若以大船小船各皆配搭,或三十為一排,或五十為一排,首尾用鐵環連鎖,上鋪闊板,休言人可渡,馬亦可走矣,乘此而行,任他風浪潮水上下,復何懼哉?」

曹操下席而謝曰:「非先生良謀,安能破東吳耶!」

統曰:「愚淺之見,丞相自裁之。」操即時傳令,喚軍中鐵匠,連夜打造連環大釘,鎖住船只。諸軍聞之,俱各喜悅。

待見大事已成,龐統向曹操請辭道:「某觀江左豪杰,多有怨周瑜者;某憑三寸舌,為丞相說之,使皆來降。周瑜孤立無援,必為丞相所擒。瑜既破,則劉備無所用矣。」

曹操雙眼微攏,奇怪的笑了笑說道:「先生先莫急走!」

龐統就是一愣!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4:02 PM

第九十章

就在龐統認為完成了使命向曹操請辭的時候,曹操笑了!他笑著挽留龐統!那笑容很怪!

是的!曹操的笑容很奇怪!至少在龐統的眼里是奇怪的,這種奇怪的笑容讓龐統從心里感到陣陣的發冷,那種感覺就如同久旱逢甘露的農民意外的發現從天而降的不是能夠解去干旱甘露,而是那會要人性命的夾雜著巨大冰雹的疾風暴雨。

即便如此龐統表面上也沒有露出什麼,他氣定神閑地說道:「丞相還有事情要叮囑統嗎?」

曹操朗聲說道:「鳳雛先生遠道而來,又獻如此良策,吾無以為謝,怎好讓鳳雛先生再為吾奔波呢?鳳雛先生還是暫且在軍中多留幾日的好!也好讓曹某能朝夕請教鳳雛先生的高論!」

發覺自己是虛驚一場的龐統松了一口氣道:「能為丞相身邊效力實乃士元之幸,但為使丞相早日過江,統願到江左聯絡眾豪杰迎奉丞相。」

曹操干咳了一聲說道:「士元先生果能成大功,操請奏聞天子,封為三公之列。」

龐統正色道:「某非為富貴,但欲救萬民耳。丞相渡江,慎勿殺害百姓。」

聽了龐統的回答,曹操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閉上雙眼。龐統剛剛放到肚子里的那顆心立時又提到了嗓子眼附近。

良久之後,曹操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炯炯有神的雙目鎖定住龐士元道:「本丞相如是說:‘吾替天行道,安忍殺戮人民!’龐先生是否就要求取榜文,以保全汝住在江邊的家屬了吧?」

要說龐統的膽量那絕對是沒得說的,明知道此番來到曹營以連環計誆騙曹操上當一旦被人識破就注定難逃一死,但他還是能夠不露絲毫破綻的與曹操周旋。但饒是龐統膽識過人心理素質超強,在被人說破了心中退身之計後臉色也要變上一變。事先他已經想好了,在離去的時候會以保全家小的名義要一份榜文。而索取這份榜文的目的當然不是真的為了這個目的,真正的原因是為了讓曹操放心的讓自己離去;並且不會因為自己的離去,而對自己所獻的連環計生出疑心。

雖然被人說破了心事,但龐統也非常人,他笑了笑借坡下驢的說道:「丞相神機妙算,實在讓佩服,還請丞相能賜士元榜文以保全家眷。」

曹操大笑道:「榜文吾早已為汝寫好。」說完一招手,就見一書篆手捧一物走了過來。龐統定睛細看,可不是一張寫滿了字的榜文又是什麼。

龐統道:「士元多謝丞相。」

言罷伸手就想取那榜文,不料想卻曹操擋在了書篆之前說道:「不急!不急!鳳雛——龐士元——龐統先生要的榜文吾自當雙手奉上!不過嗎……」

曹操的話說地還是很誠懇的。

但最有一「不過」讓龐統是大傷腦筋。而且龐統他已經發現事情不妙了,不妙在那里?就在曹操對他的稱呼上。從鳳雛先生到士元先生、龐先生然後就直接指著鼻子說汝!從種種跡象上看,自己的連環計已經被曹操識破了,在回想剛才曹操點明了自己的脫身之計,這說明自己的底細已經被人家知道得清清楚楚了。事情到了現在龐統知道大勢已去,雖然曹操不一定非殺自己,但一想到十余年苦心求學自認會有一番作為之時卻要落得如此下場。一時之間龐統有些恍惚了。

曹操問道:「龐統!汝有什麼好說的嗎?」

「丞相!」龐統不得不做最後的努力,他說道:「士元不知丞相何意。」

「哈……哈……!」曹操大笑道:「到了此時士元先生仍不肯說實話嗎?來人!將徐庶帶上來!」

沒一會徐庶就被人領到了大帳,他進得大帳見龐統與曹操居中而立,不知道其中原由的徐庶邊對曹操施禮邊偷眼去看氣色有些蒼白的龐統。

曹操道:「士元可認識徐庶麼?」

龐統道:「吾與元直乃是舊友,安能不識。」

徐庶也道:「士元所言不錯!」

看了看徐庶又看了看龐統,曹操冷笑道:「既是舊友,士元為何不顧元直生死呢?」

心里咯噔一下子後,徐庶搶著說道:「丞相!士元此番過江是為了向丞相獻連環計,使軍中將士不懼風浪,破江東指日可待。丞相怎說士元不顧吾之生死呢!」

待徐庶言罷曹操不緊不慢地說道:「欲破曹兵,需用火攻,而大江之上一船起火余船必四散,除非獻連環計,教他釘作一處。然後功可成也!」

此言一出直嚇得龐統是魂飛魄散。因為曹操這話聽著怎麼如此耳熟?這不是自己對魯肅私語之時所說的話嗎!龐統這下真的呆若木雞了。

「徐元直隨軍在此,曹兵敗之後,玉石不分,豈能免難?」曹操繼續說道:「士元這不是不顧舊友又是什麼?」

龐統張了張嘴,但嗓子眼里像是堵上了什麼東西,使得他說不出話來。

「吾知道汝想說什麼!」曹操道:「可讓人在軍中做謠言:西涼州韓遂、馬騰欲謀反。不日就將殺奔許都而來!然後可讓徐庶請命前往隘口防御。以保性命!可對?!」

可憐的龐統已經沒有了剛入曹營穩入泰山,談笑風生指點江山的氣勢了。現在的龐統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樣。將自己所有的一切展示到了曹軍眾人的面前。如果說落架的鳳凰不如雞,那麼沒了毛的鳳雛就更是連只小雞雛也不如了。而徐元直也是面如死灰地立在那里陪著已經無地自容的龐統發呆。

龐統用力咽了口唾沫,潤了潤干澀的嗓子道:「丞相大才!龐士元賣弄了!但丞相明知是計,為何仍以鐵鏈鎖船?難道丞相真的不怕一把大火燒了這百里連營嗎?」

「哈哈!哈哈!哈哈!」曹操連聲大笑。

龐統道:「丞相為何發笑?」

「吾一笑汝龐士元!二笑那周公瑾!三笑那諸葛孔明!」曹操傲然而立,他環顧了大帳之內的眾文武後,看著龐統信心十足地說道:「吾笑汝等空有計謀卻不識天時!」

龐統疑道:「天時?」

「不錯!」曹操道:「凡用火攻,必藉風力。方今隆冬之際,但有西風北風。安有東風南風耶?吾居于西北之上,彼兵皆在南岸,彼若用火,是燒自己之兵也,吾何懼哉?吾軍只需加緊練兵,然後在明歲風向轉換之前攻到彼岸,江東六郡八十一州就是吾囊中之物了!這才叫……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哈哈……!」

曹操地笑聲如同晨鐘暮鼓在大帳內回蕩,眾文武聽了曹操的話也跟著大笑起來,一時之間震天地笑聲從大帳傳到帳外,這笑聲隨著強烈的西北風傳的好遠好遠!

龐統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潤。他抬頭看著已經笑的忘乎所以的曹操,有掃視了一下曹操帳下的文臣武將,嘴角之上不覺露出了一絲不屑。

好半天之後,曹操收住笑聲道:「龐統!說說看……汝等是否不識天時?!而最好笑的當是那周公瑾,他非但無才!反而自以為是,在此緊要時刻不但責打東吳三世之臣黃蓋,還羞辱大將甘寧,弄的天怒人怨!安能不敗!」

龐統閉目不語。

見龐統沒有回話。曹操回身大聲道:「除議員與六部官員外,其余人等全部退下!吾要細細盤問之後就帶此二人的人頭到奉孝靈前祭奠英靈!奉孝啊!你英靈慢行……不出兩月吾定然取那周公瑾與孔明的首級為奉孝報仇雪恨!奉孝啊……你英靈可在!奉孝……!」喊著喊著曹操掩面而泣!

在曹操的哭泣聲中,帳內無關的文臣武將紛紛施禮離去,而剩下的都是曹操的心腹之人。

待沒有閑雜之人後,荀攸走到曹操近前道:「丞相!該走的都走了!不用再哭那浪子了!」

放下遮擋的袖子後曹操笑道:「吾是在笑,何曾哭了!」

龐統和徐庶是什麼人?當他們看著曹操臉上的笑容同時在心中大叫:「上當了!」龐統更是心灰意懶,原以為此番能成就一番偉業,那成想自己這個獻連環計的人卻成了曹操連環計的工具了。剛才聽曹操說起黃蓋、甘寧,還以為曹操雖然識破了自己的連環計,卻沒有識破周瑜的詐降計。但看現在的情況,曹操說那些話是講給剛才離去的那些人聽的。估計不出三日,江東那邊就會得到今日對話的詳細情報,如果周瑜和諸葛亮根據這份假情報錯誤的制定了作戰計劃的話,自己就成了江東的罪人了。

想到這里龐統長嘆一聲。對著徐庶道:「我龐士元實在無能,不但自身不保還牽連了故友!」

徐庶道:「時也!命也!運也!說什麼牽連不牽連!你我相交多年!情如兄弟,此次能同日而亡也算是一種福分!」

曹操冷笑道:「汝等吾會那麼容易就讓你們去死嗎?」

龐統道:「殺人不過頭點地!汝是堂堂大漢丞相,日後說不定……難道還要對我們做什麼圖留罵名之事嗎?」

沒有理會龐統緊走兩步,曹操來到徐庶眼前說道:「黃蓋用苦肉計,闞澤下詐降書,龐統又來獻連環計。只恐燒不盡絕!你們把出這等毒手來,真以為瞞的過嗎?而汝明知是計卻不說破。難道汝以為吾軍中真就沒有高明之士了嗎?如非愛汝之才,焉能留汝活到今日!」

對徐庶說罷,曹操反身又對龐統道:「元直受過劉備的恩德倒也罷了!你龐士元雖才學過人,但因相貌丑陋,故此被人稱為鳳雛,天下間各諸侯能用汝之才學而不諱汝之相貌者除吾曹孟德又能有幾人?汝過江以來,雖然明知汝心懷叵測,但吾始終待汝為上賓!汝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要為吾效力的想法嗎?」

龐統愣住了,難道曹操到現在還有要自己投靠于他的打算嗎?哎!即便是曹操有這樣的打算,自己又焉能這麼做!想到這里龐統苦澀的說道:「時至今日龐統才知丞相心胸寬廣!但吾若是就此投效實在愧對江左之友,請丞相下令殺了我吧!至于元直!雖然知情不報,但還請丞相不要難為于他。

曹操道:「我說了,不會那麼容易的就處死你們的!吾雖然不是金口玉言,但也是一諾千金,現在吾就要宣布對你們的處罰你們聽仔細了!切末因為自己而牽連他人!」

這話說的明白,如果你們照做的話就可以使兩個人都活下去,如果因為自己使得老朋友受到牽連就不好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當給了一個在鬼門關前打轉的人一個借口能讓他活下來的時候,就是聖人也會心動地。何況這個借口無論傳到那里都會讓人說不出怪罪之語,既然有希望就先聽聽再說吧。龐統與徐庶無奈之下道:「請丞相發落!」

曹操似笑非笑道:「就罰你們為奉孝守靈吧!」

徐庶道:「自吾到了許都,奉孝先生就時時耳提面命,對吾也算有半師之嗯!如今奉孝先生不幸仙去,吾盡一下弟子之心為先生守靈當是本分!只是不知道士元兄的意思……」

龐統道:「你我情如兄弟!汝之師既為吾之師!而且我還真的很想見見這位被曹丞相稱為算無遺策的奉孝先生!」

曹操道:「如此甚好!對了!汝所求的榜文我會讓人送到你家的!」然後就命典韋護送二人前往靈堂。

看著典韋抗在肩膀上的兩只大戟,這那里是護送,分明是押送啊!龐統、徐庶一起苦笑!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4:04 PM

第九十一章

出得大帳,龐統發現周圍都是殺氣騰騰的曹兵,從他們的身高體壯孔武有力的形體上一眼就能看出,這些守衛在附近的士卒都是來自于北方的士卒。

而一個時辰之前還能偶爾看到的荊州降兵現在連個影子都找不到了。雖然事先就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但龐統在心中還存有一絲的祈望,祈望曹操能有所遺漏,不過現在看起來,蔣干的兩次過江分明是一個高明的漁翁投下的香甜而又致命的魚餌,而自己就是不幸被釣上來的一條妄想吞下魚兒還能全身而退的小魚。

盡管從中軍大帳到曹操為郭嘉設置的靈堂並不太遠,而且沿路之上都有絕對忠心的曹兵把守。但一路走來,典韋還是緊緊的跟在龐統他們的身後。當一個彪形大漢寸步不離的跟在屁股後面,尤其那呼呼做響的鼻息吹到脖子上的感覺是那樣的明顯,任誰都會受不了的。

龐統和徐庶同時停下了腳步,什麼話也沒說就回身一起瞪著典韋。時刻注意著他們動靜的典韋也停了下來,把兩只環眼一睜和他們對視起來。徐庶還好一點,這小子怎麼說也殺過人,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流竄犯,在典韋居高臨下的逼視中勉強能保持自己的心態;可龐統就差點了,盡管面對曹操他能夠談笑風生,可當他在這麼近的距離之內被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超級老粗對瞪就不行了,尤其是和一個比自己還要丑陋好幾倍的比眼睛大,沒幾下龐統就敗下陣來——他用力的把眼睛一閉,而後一咬牙拉起徐庶繼續向前走。

為了轉移和專門有人在脖子後面煽扇子還要難受的感覺,龐統問徐庶道:「你真的相信郭奉孝死了嗎?」

徐庶搖了搖頭頭,然後又點了點,緊跟著有點要了搖頭才說道:「開始的時候不信!後來信了!現在又不信了!」

龐統一邊慢慢的走著一邊用壓抑的聲音說道:「我從開始起就沒有相信過!不但我不信,孔明他同樣也不相信!」

聽了龐統的話。徐庶楞了一下後問道:「既然士元和孔明都想到了郭嘉是在詐死,為何還要讓你過江呢?」

「就如同元直適才說的那樣‘時也!命也!運也!’有些事情必須要有人來做!」說到這里。龐統笑了笑,笑的是那樣的灑脫,在從容的笑聲中龐統繼續說道:「我和孔明兄已經很是高看鬼才郭奉孝了,但誰能想到我們在江動的一舉一動、一計一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曹操有此人襄助,我等縱然有移山倒海只能,只怕也無濟于事!此番雖然是我輸了!但能見上鬼才一面,也算不虛此行啊!」

徐庶聽了龐統對郭嘉的贊譽後,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嘆了口氣才說道:「元直啊!等你見到了他。你就知道什麼叫做見面不如聞名了!」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曹操為郭嘉布置的靈堂門前,白色的大帳肅穆莊嚴。數百個頭纏孝布的親兵把這里圍地是水泄不通。見此情形,龐統更加確認那郭嘉是在詐死,不然一個在百萬大軍之中的靈堂何必安排這麼多人守護呢!

靈堂內的擺設簡單樸素,中間有一道白布擋住了視線,只能隱約的看到一口棺木陳列在後面,白布之前一張桌子上擺滿了祭奠之物。

靈堂之內沒有什麼人。只有程昱席地而坐。說是席地,其實是在蘆席之上鋪墊了好幾曾厚厚的褥墊。這老頭正舒服的斜靠在那里喝茶呢!一見有人進來,程昱手腳麻利地把手中的杯子藏到了身後,而後立時掩面嚎啕大哭起來,他悲切地道:「奉孝啊!奉孝啊!你這家伙好死不死,卻讓我這老頭子在這里給你守靈!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啊!叫老夫怎能不痛啊!奉孝啊……!」

這明擺著是在演戲啊!龐統和徐庶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而典韋則走到程昱面前說道:「程老爺子!主公讓我送兩個人來陪你!」

「是嗎!」程昱抬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兩個人說道:「太好了!這幾天給這小子守靈,可把老夫悶壞了。」

這時候一個聲音說道:「知足吧!能有機會讓你給我守靈,說明你老當益壯,活的比我這年輕人還要長久!再說了!這幾日我耐著性子陪你又是聊天又是下棋。你還嫌悶?!真是沒天理了!」

程昱大怒,他手指著布縵說道:「好歹老夫也算你的長輩,你裝死也就罷了,何必要老夫在這里給你當孝子!若是依著老夫,直接把你大卸八塊然後扔到江里喂魚。何必浪費這麼這麼好的棺木來裝你這浪子!」

說著說著,程昱忽然笑了起來,他道:「你不是說有外人在場,自己就不說話嗎?你這一說話是不是說明,從現在起老夫不用再在這里陪你受罪了?」

兩個人從布縵後面走了出來,後面的是高順。而為首的當然是玉樹臨風的我了!

說起當日被人偷襲。我現在想起來還再後怕。那日我靠在椅子上睡覺,估計從偷襲我的曹性的角度來看。我的樣子絕對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半身固定箭靶。不過幸運的是,就在曹性射出手中之箭的時候,睡的正香的我恰好向右邊移動了一下身體,也就兩寸的距離,但正是著兩存的距離使得穿胸之箭變成了穿掖而過,連毯子帶人、再加衣服把我給釘到了椅子上。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接著這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我都應該死翹翹地一箭滿過了偷襲得手的曹性,又以假靈堂騙過了隱藏在軍中的奸細。

「你想得美!不到有人放火來燒我們的那一天,你是別想出去散心!」走到前面的我用里伸了個懶腰道:「算一算你我還要再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

一聽說還要在這里呆上很久,程昱的臉都綠了。不過我這會沒功夫繼續調戲程老頭了,因為有一個更好的目標再等著我!

被迫投效到曹操這里的徐庶雖然待的時間不長,但好歹也見識過幾次這樣的場面。但和已經對我很熟的徐庶不同,龐統現在的腦子里是空空的,他實在不明白這樣一個沒一點正形的人怎麼會把自己弄的這麼慘。

我仔細端詳著龐統,他的長相倒也不算太難看,而且在有典韋陪襯的情況下看,龐統已經很對得起觀眾了。我問道:「你就是龐統吧?!」

「正是!「龐統對我施了一個晚輩拜見長輩的禮後才說道:「您就鬼才先生吧?!學生龐統有禮了!」

好!這個龐統目前可以算的上身陷絕境,但仍能不卑不亢,尤其他對我行的這個禮那絕對是一個以退為近的絕好手段。以弟子拜見師長的禮儀相見,一方面是說明他承認不如我,而另一方面卻又是在說我以大欺小,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要給我傳遞一個錯誤的信息——他願意投效于我!

夠狠!單就用計之毒絕對和賈詡有一拼!不過經驗上還略顯不足!如果早個十來年,我可能就上當了!可惜我沒有自大到以為龐統真的已經被折服了!如果你要歸順,在見到曹操的時候早就應該歸順了,何必要等見我再耍小花招呢!分明是賊心不死,要離間一下我和曹操的關系!不過這小小的離間計還是瞞不過我的!所以我根本就沒接他的茬,而是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士元來吊唁我的,見我無恙定然又是意外、又是驚喜了!那就在這里陪我幾天吧!」

龐統的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一個大活人竟然能說出「你是來吊唁我的,見我無恙定然又是意外、又是驚喜」這樣的話來,面前的這位毫無章法的高人實在讓我們的鳳雛先生大傷腦筋。

看到善于雄辯的龐統一個照面就被嗆的說不出話來,徐庶不的不替好友出頭,他苦笑道:「先生欲把我們軟禁在此。不知有何用意?」

我道:「也沒有什麼用意,就是在這里裝死裝得難受想找兩個人來陪陪!」

徐庶道:「先生……」

龐統向前一步止住了徐庶的話,他道:「能陪先生幾日也是我等的福分,只是希望先生先為學生指點迷津。不然學生雖留戀紅塵,但也可了卻殘生!」

我靠!威脅我……真沒意思!也不讓我再發揮一下就直接切入正題了。雖然沒有失米,卻也沒有偷到小雞的我笑了笑說道:「士元有何迷津要我指點啊!」

龐統道:「敢問先生為何明知學生所獻的連環計是要致丞相于死地,為何還讓丞相將戰船用鐵鏈鎖了?」

輕搖羽扇,我自信地說道:「不用鐵索連舟,周郎焉敢過江?」

龐統道:「學生雖然不知先生之策的全貌,但也能揣測到一二……」

我走到程昱身旁坐下後才道:「說來聽聽!」

龐統道:「曹軍不習水戰。而江東之軍在陸地之上則絕非曹軍之敵。因此先生是打算犧牲荊州水軍,假做戰敗,誘江東之軍過江,而後憑借優勢兵力進行殲滅。可對?」

我點頭道:「差不多!」

龐統道:「敢問先生!若曹丞相依先生之計謀行事,軍中戰船必然被燒,即便能把過江的周公瑾擊敗,可沒有了戰船先生又如何能渡江?如果過不得長江!那麼先生的計謀只不過是用全部的荊州水軍換取了江東少半的水軍,實在是得不償失!不知先生以為學生說的可對?」

我道:「不錯!表面看起來是這樣的!但荊州水軍雖投效。然要想為吾軍所用非三年之功不可,可若用三年的時間操練荊州水軍,還不如犧牲上三五萬人的性命來換取天下一統的局面。何況……這一戰,不但周瑜會過江!那孫權也會過江!只要抓住了此二人為首的主戰派,那麼留守江東那些文士們自然就會不戰而降!我軍又何必勞師動眾的非要自己打過長江呢?」

龐統道:「先生為達此目的竟然要犧牲如此之多的人,難道就無一絲愧疚嗎?」

我差點氣急而笑,怎麼龐統也如此精通強盜邏輯,我道:「士元啊!要搞清楚!第一:這鐵索連舟的連環計是你搞出來的;第二:燒船的火是周瑜放的;第三嗎……那三天三夜的東風是諸葛亮借來的!所以不管死上多少人都是你們的罪過!我最多是個知情不報的包庇者,而罪魁禍首卻是你們三個!」

龐統、徐庶、程昱三個人同時驚道:「借東風?」

我暈!說露嘴了!真是言多必有失啊!不說了!不算高順這靈堂里正好有四個人,來來來!一局雙升開始!這玩意可是我為程老頭家的印刷廠設計的新興娛樂工具!

當周瑜看到潛藏在曹軍之中細作傳來消息。知道曹操雖然中了連環計將所有戰船都用鐵鏈鎖了起來,但其中意圖卻被曹操識破,那只身過江的龐士元與受之牽連的徐庶被雙雙斬于郭嘉靈堂之前後,周瑜大叫一聲便口吐鮮血暈倒在帳內!

魯肅見狀以為周瑜是因為龐統之死引起的疾病,卻不知秘信之中寫有曹操的一句「凡用火攻,必藉風力,方今隆冬之際,但有西風北風,安有東風南風耶?」才是真正的病根。魯肅一面差人申報吳侯孫權,一面求醫調治,可眾多名醫卻具都束手無策。

在江東軍心大亂之時,諸葛亮披掛上陣在為周瑜把脈後書下十六字「欲破曹公,宜用火攻;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當時周瑜的病就好了一半,然後聽諸葛亮言說他能借得三日東風就徹底痊愈了。

雖然雙方都做足了準備。但事先的一些面子工作還是要做的。曹軍選擇了一個晴朗的日子對江東進行了試探性的進攻,而周瑜也奮力還擊。初戰,曹軍以荊州水軍進攻,結果當日是失敗!二戰,曹軍以鐵鎖戰船為主力,江東水軍真也罷是假也罷反正是敗了!雙方在達到各自的目的後都打道回營,然後又各自暗中磨刀霍霍。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4:04 PM

第九十二章

建安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之夜,晴朗的夜空之中只見月朗星稀,今天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今日就是決戰的日子!

此時此刻諸葛亮想必已經跳完他的大神工作回轉到了夏口,開始調兵遣將了;黃蓋今晚攜糧草之船來降的書信也送到曹營之中;江東的軍士已經刀劍出鞘,利箭搭弓隨時準備趁著東南風沖殺向對岸。那麼曹營之中又做了那些準備呢?

從早幾天起,曹軍中的部分高級將領已經接到參謀部制定的最新作戰計劃,而當昨天半夜東南風起的時候所有的將領也都領取到了自己的任務。

此時此刻我已經在高順、趙雨的保護下坐在北去的馬車之上,當然了,一起同去的還有龐統和徐庶。程昱老頭也終于解放了,昨天夜里他就跑回曹操身邊了。這幾天他被我罵慘了,從教會龐統、徐庶打雙升後,開始我和程昱打對家是勝利不斷,後來就不行了,一百零八張牌的變化輕易的就被他們兩個摸透了,而程昱到底是年紀大了,總是出錯牌!哎!碰到一個該打紅桃卻打方片的對家,是佛都有三分火!不罵他罵誰?好面子的程昱也難得的知道自己錯了,所以雖然被我罵的狗血噴頭也破天荒的沒有回嘴。

龐統和徐庶雖然滿肚子的疑問,但見我舒服地靠在車廂上閉著眼睛傻笑也就只能在那里冥思苦想,但縱然他們才華出眾卻也想不出來,在目前緊要的時刻,作為曹操第一謀士的我不在曹操身邊謀劃卻跑出來干嗎!

就在我正回想程老頭挨罵時那副委屈的表情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剛要問什麼事就聽高順說道:「先生!江邊起火了!」

打開車尾的窗戶向南邊一看,可不是嗎!雖然看不到具體的情況。但漫天的紅光已經充分的說明一個問題——著火了!而且是很大的一把火!看看天色,現在正是到了黃蓋來「投降」的時間了,

如此大火,燒的又是自家的軍隊,即便是心中早有準備,我也難免皺了皺眉頭。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龐統分明是注意到了我臉上的變化,忍不住挑釁道:「當日曹丞相在官渡一把火燒敗了袁大將軍!今日卻被人一把火燒了百里聯營,不知先生以為這是否就是人們常說的報應!」

我撇了撇嘴回道:「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一點也沉不住氣,竟然說出這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話來,我要是你早就找棵樹吊死了!」說罷比了個手刀朝著龐統的脖子直比畫。

高順聽了我的話就是一愣。因為他還沒見過我發過這麼大的火。而且以他對我的了解,即便被人說破了心事也不應該發這樣的無名之火。

徐庶見我面色不善。怕龐統繼續出言不遜趕忙拉了拉他的衣服,人在屋檐下的龐統用鼻子哼了一下就不再說話了。

我對高順道:「走吧!」說完關上窗戶繼續閉目養神,兩匹駿馬拉著一輛豪華而又舒適的廂車在驛道上飛馳著。

見到曹軍水寨起火的不光是我們,此時此刻關注這場大火的人沒有一百萬也有五十萬了。

吳侯帳下水軍大都督周瑜等候這個時刻已經太久了!久到看到火起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地步!若不是魯肅在旁邊及時的推了他一下,我們的周公瑾還不知道要發呆發上多久呢!清醒過來的周瑜立即傳令全軍進發,其實不用他下令。前面緊隨在黃蓋的火船沒遠的韓當、周泰、蔣欽、陳武諸將也各催戰船撲向曹軍水寨,開路的是那熊熊燃燒的上百條火船。江面之上是殺聲震天,火光四射!

立了頭功的黃蓋正在小舟之上攏眼四望,想尋找到曹操的蹤跡意圖再立大功勞。

他又那里知道早在他的火船出現在視野里的時候,曹操在數十員武將的護衛下乘小船離開了水寨上岸而去了。尋找不到曹操的黃蓋跟後面跟上的韓當等人回合後在水寨之內是橫沖直撞,寨中的曹兵(荊州兵)被他們殺的四散而逃。負責斷後的張遼、高覽、文聘等曹軍將領根據自己的任務裝模做樣抵抗了一會後,見丞相已經走遠就紛紛逃上岸去。本來就士氣低靡地水軍在沒有將領指揮地情況下更是亂成一鍋粥了,就連周瑜事先安排擾亂軍心的細作們現在都不知道該擾亂誰了,這些細作只好埋頭放火。

在烈火為先鋒的情況下,東吳水軍一路橫沖直撞。而陸地之上也有甘寧、呂蒙自左右攻打曹軍漢寨。

更有潘璋、董襲指揮著弓箭手,準備用火箭一路放火給曹軍制造更大的混亂。

周瑜意氣風發的率領主力沖入曹軍水寨,當他看到己方的先頭部隊可以在曹軍水寨之中可以肆意妄為的時候,一種不好的感覺出現在他的心頭。周瑜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用足了力氣舉起手中的鐵錘狠狠的砸下去的時候,卻發現橫面前並不一塊石頭,而是一團棉花。面前的情況太詭異了,與其說是攻下了曹軍水寨,還不如說曹軍是在幾乎沒有絲毫的抵抗的情況下就放棄了水寨。雖然到處都是曹軍的屍體,但這些漂浮在水面上的屍體總是讓周瑜感到陣陣的心煩意亂。

發覺異常後周瑜想制止船隊的前進,但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被立刻否定了。先不說其他的,現在自己的主公吳侯孫權的船隊見到火起必然已經按約定過江去攔截曹軍可能出現的援兵了。單只這樣自己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停止不前的。

馬車經過一夜的飛馳停了下來。這輛車雖然經過特別的防震處理又鋪了厚厚的褥子,但以現在的技術再加上這里坑凹的道路。一路行來實在讓人難受。被顛簸了一個晚上我的骨頭都快散架了!跳下車來狠狠的伸了個懶腰後一邊起廣播體操,一邊等著埋鍋造飯的人送上不是很可口但快捷並包含足夠熱量的食物。

龐統和徐庶一前一後也下了車,從他們的面色上看不是太好。徐庶躊躇了一下後問道:「敢問先生,我們這是要到那里去?」

我搖頭晃腦做著健身操道:「去見一個人!」

徐庶原本沒指望我能回答他的問題,但沒想到我不但回答了,而回答的內容卻又是那麼的讓人揣摩不定。他順勢說道:「能讓先生不顧軍前大事,在如此緊要關頭去見的人定然不凡。」

做完最後一個全身運動後我停了下來,但並沒有接徐署的話,而是從懷里去出一份軍報晃了晃說道:「這是昨天才收到的並州軍報,你們先看一看吧!」說罷就遞給了徐庶。

徐庶不明就里的展開了軍報,龐統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湊了過去一起觀看。

原來十月下旬並州連降大雪,在荀彧與田豐的主持下一千曹軍分成十隊對草原各部落進行了代號為「雪狼」的軍事行動。截止到十一月十五日共斬殺匈奴、鮮卑等族兩萬余人,繳獲牛、羊、馬匹數千頭,而曹軍傷亡不過十余人。並州百里之內目前已經沒有了游牧部落,荀彧請示是否繼續深入!

不到兩百字的戰報讓徐庶和龐統反復觀看了數遍,知道親兵送來早飯他們還在瞧個不停。其實這很正常,不要說他們兩個了,聽說曹操見了這戰報還反復閱讀了數十遍。要知道,就是自從和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交戰以來,想要取得如此大勝不派上十萬以上的軍隊出征是不可能實現的。而曹軍竟然只派了千人出戰,竟然在只有十余人傷亡的情況下就取得了這樣的戰果,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

我一邊喝了口熱湯一面看著龐統和徐庶驚疑不定的神情,心中暗自得意道:傻了吧!就不信你倆不上鉤!

龐統終于將目光從戰報轉移到了我的身上,他問道:「這都是真的嗎?不會是以虛假之事騙取升遷吧!」

他這一問差點讓我把碗給咬下一塊,我生氣道:「以田豐之剛毅,荀彧之正直!你難道會認為他們會做出此等事情嗎?」

還真是人是名數是影,龐統竟然真的點了點頭道:「先生說的不錯!既然是他們主持此事,斷然不會有假!」

徐庶無限向往地說道:「曠古至今,對匈奴做戰還未聞有此大捷!兩位先生真是神人也!」

龐統也道:「的確是神人啊!」

剛喝到嘴里的一口湯被我噴了出來!我靠!明明是我的主意,現在卻成了荀彧和田豐的功績了!真是不識貨啊!真正的神人就在你們面前!算了!不和沒見過世面的兩個小孩子一般見識,還是讓我繼續忽悠你們吧!
作者: ya014025    時間: 2014-11-24 04:05 PM

第九十三章

當周瑜躊躇不前的時候,黃蓋派人來報:在旱寨之前遇到了曹軍有組織的抵抗,已經殺上岸的三千先鋒陷入苦戰。好在旱營也已經起火了,而且火勢正在繼續蔓延,數量大約在一千左右的曹軍已經開始節節敗退了。

聽到這個消息,周瑜的一顆心這才放到了肚子里。原來如此!定是曹操見火勢難擋,果斷的放棄了軍心渙散的荊州水軍回到陸地之上,企圖依靠北方士卒強悍的戰斗力挽回敗局。這個曹操當真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物,十幾萬水軍說扔就扔。不過若是換了自己,只怕也會這麼做的,畢竟荊州的水軍只是剛剛歸順的降兵,而旱寨之中的才是曹操的根本。可惜周瑜就是不信,被人在夜間用火攻偷襲的曹軍能夠反敗為勝。

想清楚這些後,周瑜果斷的下令全軍登岸,因為他知道目前進行抵抗的曹軍必定是曹操的精銳,也可以說是曹操最後的掙扎,只要能把這些最後的頑抗者消滅掉,然後一鼓作氣沖入旱寨,那麼曹操就沒有整合軍隊的時間了。

隨著周瑜的軍令,鼓號之聲齊鳴,江東水軍在鼓號的指揮下有秩序的沖上了江岸並快速的集結成起來,然後義無返顧的投入了戰斗。

用力的在臉上堆出剛毅的神情後,我用充滿了煽動性的語調說道:「荀彧與田豐主持對草原各族的攻伐功績顯赫,然與匈奴做戰非一朝一夕就可完成的。但為保吾族再無北方之患,他們兩人雖一個已經是五十而知天命;一個是六十而耳順了,可仍就不辭辛勞在苦寒之地方指揮作戰。而有些人卻置外敵而不顧,在長江左右上躥下跳搞窩里斗!難道這些人看不出來,若如此繼續斗下去,只怕用不了數十年。當外敵來犯之時,中原就沒有可用之兵了嗎?到那時炎黃子孫就算是絕不了延續萬年的衣冠,只恐也要永世為奴為婢了!」

說到這里我鄙視了龐統一眼又瞪了一眼徐庶。

龐統反駁道:「既然先生看的如此透徹,何不勸曹丞相讓他歸政于天子,天子主政必然使天下歸心,如此一來再無內憂,而後挾中原九州之力去戰匈奴方可永絕外患!」

徐庶也道:「自漢武帝以來,匈奴臣服至今,雖有反復,但始終對天子納貢。黃巾之亂時匈奴更是響應朝廷詔書出兵討賊。只要曹丞相還政于天子,匈奴仰慕大漢天威自然不會再起戰亂。」

「啊……呸!」吐了徐庶一臉吐沫後。我道:「納貢?你算過沒有?自漢武帝以來,匈奴每年用幾匹破馬、些許牛羊換走了多少布匹絲綢?多少金銀珠寶?多少糧食?這也叫納貢?這分明是以百姓之肉去供養草原之狼!匈奴不用一兵一卒就能得到這樣的好處,他們又何必起戰亂呢!這麼核算的買賣不管換成誰也願意做的!最可惡的是,明明取得了勝利,還將到手的草場又給了匈奴!竟然將敵人用刀槍都得不到的利益,就這麼輕易的送到了敵人手里!無能啊!」

被我免費洗面的徐庶還沒答腔,就聽龐統說道:「匈奴的進貢雖然與朝廷的賞賜相比的確寒酸,但這畢竟不是做生意,事關朝廷臉面,我天朝泱泱大國又何必在意些許……!」

「啊……呸……呸……呸!」傾盆大雨之下,龐統不但免費洗了面,連頭都洗了!幸虧我剛才喝了好幾口熱湯,不然口水還真不夠用!

「你個敗家子!」我指著龐統的鼻子罵道:「不是你家的錢你就不心疼了!那些所謂的賞賜如果用在救濟災民,治理水患、旱災能使多少中原百姓免于流離失所你算過沒有?如果用那些錢設立專門機構懲治貪官污吏,又哪來的黃巾起義!如果用那些錢支持工匠研發,能開發出多少利國利民的工具!如果用那些錢……哼……你們跑那麼遠干嗎?」

在口水攻勢之下。龐統和徐庶紛紛後退,當他們見我走過來時立即用衣袖擋住頭說道:「我們錯了!」

嗯!知道錯了就有救!估計他們心里也是贊同我的說法的,只是因為被欺負的這麼久處于逆反心理上的反抗。

我忽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

龐統和徐庶見我嘆氣兩人不由得也同時嘆氣,估計應該是在嘆息明知道我是在引誘他們說話,但到了現在明如此還不得不說話。

龐統徐庶一起問道:「先生因何嘆息?」

算你們識實物。我道:「今年我族在並州雖然取得了突破性地勝利,但想要永絕北方之患至少也要五十年!而荀彧與田豐能再干上三、五年也就不錯了,只怕到了那時中原一統,人人都爭搶著謀取高官厚祿已經沒有多少人願意去苦寒之地與匈奴作戰了!唉……荀彧與田豐數年的心血毀于一旦了!」

到了現在龐統和徐庶已經了解了我的意圖,目前這一戰只要不出太大的意外曹軍是贏定了,在戰勝了目前諸侯之中實力最為強大的江東孫氏後統一中原是遲早的事情。若是甘于寂寞還可找一深山隱姓埋名過過隱士生活。但他們絕對不是那種願意老死山林的人。不然徐庶也不會跑到大街上唱歌,而龐統更是滿世界找明主找了好幾年。所以二人考慮再三後覺的到並州不但可以施展所長。而且指揮軍隊與外族做戰與自己的理念並無沖突,于是兩個人一起謙虛的表示願意到並州向荀彧和田豐學習一下如何與外族作戰。

吃完飯繼續趕路,在車上我也向龐統和徐庶透露了此行的目的地和我要做的事情。

目的地——華容道!任務——收服趙子龍!

搞定龐統和徐庶再反過來看正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江邊之戰。

隨著登陸後的東吳水軍有序的投入戰斗,在岸邊進行阻擊的曹軍只能不斷的後退。曹軍水寨與旱寨之間不到一公里的區域已經基本上被江東大軍占領,敗退中地曹軍背後是火光四射的營寨。沖殺在最前沿的黃蓋從被砍倒在地地曹兵身上費力的將砍刀拔了出來,這些曹兵的裝備實在夠強,在水寨的時候還感覺不出來,可一上了岸黃蓋就發現曹兵的戰斗力太強了,自己帶了三千愣是沖不過倉促迎戰的一千曹軍地防線。尤其是他們身上的鎧甲雖然不是刀槍不也差不了多少了,若非自己帶的士卒用的都是沉重的厚背砍刀就是砍不成外傷也能把對手震的手腳發麻,只怕這三千人還真地就被趕下岸了。其實黃蓋又那里知道,如果不是想誘周瑜全軍上岸他這三千精銳早就被滅了。

指揮斷後的許褚見東吳大軍如同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沖了過來得意的一笑,然後下令全軍撤退。聽到撤退的號角,一千曹兵扭頭就跑,把正和他們交戰的黃蓋嚇了一跳,不明情況的黃蓋見曹兵從燃燒著的轅門跑進了大營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追。這時候士兵的素質就顯示了出來了,剛才曹兵在被圍攻的情況下穩扎穩打,但一聽到撤退的命令就立刻轉守為跑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而現在東吳水軍就差多了。見敵人後退有的人緊緊的追殺著逃走的曹兵,有地人則在守侯張望。更有追幾步又停下來然後又追幾步的,而那些剛剛登岸參戰的就更是因為找不到對手亂做一團。

騎馬立在一個高坡之上總攬全局的周瑜緊皺著眉頭,他沒有下令,因為他相信各位將領能夠應付這樣的局面。眺望著火光沖天的曹軍旱寨,強烈地不安再次在心頭涌動起來。

不對!曹營的火太怪了!和水寨彌漫的各色煙霧不同,曹營旱寨雖然也在熊熊地燃燒。

但卻是清一色的白煙,這絕對不是什麼營房帳篷或者糧草輜重在燃燒,只有干燥的木柴才能產生這樣的效果。

中計了!

周瑜百之一千的確定自己中計了!

不能再猶豫了!周瑜聲嘶力竭的喊道:「傳令全軍……登船撤退!」

在曹軍後退的號角聲中,東吳大軍後退的鼓聲也響了起來。正在整理隊伍的東吳將領楞了!已經退卻到大營之中和在大營之中埋伏的曹軍也楞住了!

曹操哈哈大笑道:「這個周瑜不錯!才剛上得岸來就知道事已不可為!可惜太遲了!」

二十條蒙頭戰船出現在上游的江面上,用望遠鏡看了看前面的情況後,曹軍水軍大都督于禁傳令兵士下錨。用鐵索連接的戰船穩穩的停在江心,忙碌的北方士卒在船上往來行走如在平地。

為了準備這次赤壁之戰,早在十年之前我已經命人在前生記憶中濮陽市中原油田的大概位置進行了鉆探,用了將近八年的時間才搞出了一口油井。然後用土辦法,也是最污染環境和很危險的方法進行初步提煉得到了這些比煤油好但比柴油差一點的火油。

成桶的火油被傾倒在江里順流而下,數百條微型小船被放了下去和漂浮在水面上的液體一同向曹軍水寨而去。這些小船之上則裝滿了遇到撞擊就會爆炸的烈性炸藥,雖然因為裝藥量不多不可能向水雷一樣直接炸沉戰船,但也足夠周瑜喝一壺了。何況還有見火就著的火油。

當停泊在曹軍水寨內外的東吳戰船在連環爆炸之中燃燒起來的時候,周瑜仰天長嘆:「既生瑜、何生嘉!」

埋伏在附近的曹兵聽到爆炸聲後,鼓號齊鳴殺了出來。岸邊沒有退路的東吳十五萬大軍被二十萬曹軍團團圍住。

親自領兵過江意圖攻下合濾的吳侯孫權也享受到了同樣的待遇,他的戰船被曹軍另一位水軍大都督燒少了個干干凈凈,十萬人馬被十五萬曹兵圍困在江邊。

烏林小路埋伏的中箭大王關羽被曹軍亂箭射殺,在葫蘆口的張飛被曹純和張繡的虎豹騎圍殺。料想到我是詐死的諸葛亮派了趙雲去守華容道,想借長坂坡的恩惠放過曹操。卻沒料想趙雲和他一千人馬被一萬曹軍圍住,而我再次帶著趙雨出現終于使趙雲歸順。

當留在江東的東吳將領知道孫權和周瑜出事了。想憑借僅有的少量船只進行的營救的時候,一只打著曹軍海軍旗幟的艦隊如同從天而降一樣出現在長江之上,宣告了營救行動在沒有開始的時候就失敗了。

經過三天圍困,孫權投降,周瑜知道消息後吐血暈厥,清醒後宣布投降。

劉備得知兩位義弟的死訊後帶領剩余的人馬向西而逃投奔劉璋;諸葛亮沒有隨軍西去,而是隱于山野不再過問世間之事。

過江後的曹操在興奮之後突然想起來最近怎麼沒有此戰最大的功臣郭嘉的消息,忙派人詢問,卻發現郭嘉已經乘船沿江而去不知所蹤。直到一個月後青州傳來消息,才知道郭嘉領著五百條戰船跑了!聽說目的地是東面的一個島嶼!

又過了十天,曹操收到郭嘉留給他的七個錦囊。

第一個錦囊之中是建議如何攻討伐張魯、劉璋;第二個是如何安撫馬騰,並建議如果西涼有變應要多聽賈詡的意見;第三個是推薦龐統、徐庶、趙雲;第四個是建議如何安撫天子,並建議曹操不要稱帝;第五個是對中原統一有應該如何治理國家,並為曹操提供了一個跨度為一百年的計劃;第六個是建議曹操遷都到青州,那里已經有一個我用六年的時間用鋼筋水泥建造的一個大型城市(為這事陳群沒少參我!),並告訴他如果想要讓曹氏江山延續不斷,就要每五年至少向外擴張百里,擴張不斷王朝不滅!

第七個錦囊——也是最後一個錦囊,里面只有一張白紙!

曹操看著這張白紙笑了笑,便不再過問郭嘉的事情了!

浩浩蕩蕩的艦隊正乘風破浪向東方進發!站在我身邊的郭弈問道:「父親!我們這是去那里?」

「去一個矮個子人的國家!」

「到了那里我們要干什麼!」

「去‘三光’!」我拍了拍兒子厚實的肩膀說道:「那里花姑娘大大的有!到時候老爹讓人弄幾個給你!」

一只手扭住了我的耳朵道:「老爺!你在干嗎?」

「啊呀!我在教兒子啊!快放手!好痛!」

(全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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